季初夏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叫喊的声音,然后鸡飞狗跳一般好几个妇女从屋子里蹿出来的架势,环抱于胸的站在大门口。
这些人平常就愿意凑热闹,都亲眼看到季初夏打架是多凶悍,这会儿人家堵在门口,她们咋办?
这户人家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墙是用木棍围成的栅栏样,有人聪明踹到了栅栏,绕开季初夏做鸟兽散了。
季初夏抿了抿嘴角,至于吗?自己不会随便打人,这种扯瞎话的人,得直接抓住才做数啊。
跑掉的都在庆幸,跑不掉的除了被赵氏抓住了头发的丁春妮外,就是这户人家的女人了,哭嚎着喊着:“别打啦,别打啦,要出人命了啊。”
赵氏扯着丁春妮的头发,回头骂了句:“臭不要脸的!这会儿怕出人命了?你给我等着!”
季初夏扣了扣耳朵,看着疯了一般的陈秀娥抓乱了丁春妮的头发,挠破了丁春妮的脸,甚至把丁春妮的嘴角都扯出血了,抬头看看铅灰色的天,果然人被逼到绝路后,战斗力爆表。
跑出去的人去高家通风报信,高家听说又是季家,哪里肯出来?丁老大得了消息,只气得破口大骂,要出门的时
候被儿子丁胜拦住了。
“那是你姑母!”丁老大说。
丁胜说:“爹,我这条命都是季初夏救回来的,就算没有救命之恩,姑母要不吃点儿教训,以后还想在这村子立足吗?”
这话把丁老大说的哑口无言,一生气转身回去屋子里了。
林氏才不管这破事呢!
高家横行霸道的时候也没啥便宜给自己家,高家现在谁搭理?田郎中和张家都在要债呢,年关,过年如过关,这个时候在露头,高家跑来求自己家出银钱,日子还过不过了?
丁老大都不出头,丁家另外几个兄弟更不可能露面,非但如此还叮嘱自己家媳妇儿千万是不要出去嚼舌/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季家不好惹,真以为孤儿寡母好欺负,就是傻子了。
陈秀娥骂人不厉害,以前也没跟谁动过手,这一场打到最后累的坐在地上喘粗气,颤巍巍的拿出来帕子给自己擦汗,大冷的天都累出一身汗。
丁春妮一开还能反抗几下,可陈秀娥拼命了,赵氏帮按着,她现在就跟半死的老狗全缩成一团,哭都不敢太大声。
“你这孩子,累坏了吧?”范氏从门外进来,伸出手扶着陈秀娥:“走
,回家去,瞅瞅衣服都撕破了,头发也散了,出出气就成了。”
陈秀娥看到范氏,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咱们回家。”范氏扶着陈秀娥起身,叫上了赵氏往外走,在门口,范氏看了眼季初夏,季初夏心领神会的点头。
等她们三个走了,季初夏走进来,蹲在丁春妮的身边,淡淡的说:“管住你的嘴,回去自己好好琢磨,你挨揍的时候,你夫家兔子大的人没来一个,包括你儿子,你娘家也根本不管你,你敢痛快嘴说三道四,我就敢让你皮开肉绽满地找牙,今儿是让我娘自己出出气,下回我动手可没这么轻了。”
说完,季初夏站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这家人早就躲在屋子里不敢露面了,罢了,真要到处动手都打不过来,抓住一个杀鸡儆猴就足够了,如果不够多来几次也无妨。
等季初夏走了后,丁春妮是颤巍巍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外面看热闹的人都不敢靠的太近,她走着走着就哭嚎开了。
相比陈秀娥打了丁春妮来说,村子里人更稀奇的是范氏最近出门的次数多了不说,等陈秀娥打累了才过去,带走了陈秀娥的意思太
明显了,撑腰呗。
范氏拿出来两身旧衣服给陈秀娥和赵氏换上,两个人从田家出来的时候都干净利索的,一点儿看不出来刚才得多激烈。
季初夏跟在后面,有人打招呼也就是笑呵呵的说话,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到家,陈秀娥还有些缓不过来,她都觉得自己刚才是疯了,坐在炕上也不想说话,季初夏不声不响的送赵氏回家,回来去后院做饭,这种反应太正常了,毕竟头一次动手,以后如果再有机会练练的话,就习惯了。
做好了午饭,季初夏提着食盒送去学塾,别的孩子都放假了,但平安可没有,他每天都很刻苦的跟在祁玉身边学习,进步大不大不清楚,七岁的孩子知道用功就很难得了,所以未来可期。
“祁公子,平安,吃饭了。”季初夏推开门进来。
正屋里,正在跟张子善说话的祁玉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张子善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咯噔一下。
“阿姐,我还想着今儿晌午不吃了呢。”平安从小书房里出来,笑眯眯的过去要接食盒。
季初夏宠溺的说:“太重了,你去跟祁公子说一声。”
“哎。”季平安往正屋去。
季初
夏到旁边小饭厅里摆饭,摆好了饭菜收好了食盒转身往外走,恰巧看到张子善在跟祁玉辞行。
她站在一边,等张子善出门口,才说:“祁公子,今日家里有点儿事,饭菜才做好,你和平安吃饭吧,天冷凉的快。”
祁玉点了点头:“有劳了。”
“客气什么?应该的。”季初夏提着食盒出门,在门口竟遇到了张子善。
张子善微微挑眉,走过来说:“夏夏,我得了消息,衙门那边在核对安江县的秀才和举人。”
“我家这种情况是不是会被查?”季初夏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
张子善点头:“我让人打听了,是你二叔去衙门告发的,就是冲着你家来的,不过新来的县令很重视这件事,所以查下来,只怕会牵连不少人,你可有应对之法?”
季初夏摇头,她对生存不陌生,可官场打交道的话,自己还真没经验。
张子善清了清嗓子:“这里人来人往说话不方便,若你得空去家里吧。”
“不用,张叔跟我去家里吧。”季初夏做了个请的收拾。
张子善心里头难受,这张叔叫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微微颔首:“也好,那就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