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夏笑着点头:“好,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啊?”
“慕南风,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慕南风说。
季初夏微微颔首:“既如此,先吃饭,回头我们再聊。”
祁玉的一日三餐都是在这边的,打从学塾开起来后,季家就改了一日两食的习惯,家里每天都很认真的准备吃喝,早饭陈秀娥蒸了一锅馒头,熬粥和小咸菜,这对于寻常百姓人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季平安陪着祁玉和慕南风一起用饭,因为慕南风是祁玉的义兄,所以季平安叫他慕大哥,说起来季平安心里头也是想不明白的,祁玉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叫他夫子和师父,只说当朋友相处就好。
为了这事儿,季平安问过季初夏,季初夏解释说祁玉不想当他的师父,是因为觉得季平安也一定会入仕为官,到时候师徒的名分会成为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而他觉得阿姐说的很对。
正屋,陈秀娥看着闷头吃饭的女儿,轻声说:“这祁玉的朋友看上去可不简单啊。”
“走南闯北的人,肯定不简单。”季初夏含糊的说了句,心里头在盘算得了机会一定要跟祁玉好好谈一谈,季家娘仨都是再普通
不过的人了,太平的日子都很难过消停,可别到时候再招灾来。
饭后,季初夏应邀来到祁玉的学塾里,孩子们陆续过来上课,正屋的门敞开着,秋日的早晨阳光明媚,风沁凉。
周家的两个孙子坐着马车到门口,学塾里的孩子们都艳羡的跑到门口去看马车,唯有季平安在院子里,小脸阴沉着让启蒙班的孩子回来早读。
孩子们欢呼着送走了周家的马车,回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学堂里坐下来,启蒙班的孩子们声音格外大,院子里的读书声稚/嫩也整齐,季初夏认为这样的声音很动听,朗朗读书声中,可以让人看到希望。
等孩子们都上课了,季初夏才回身坐下来:“慕公子,我们能谈的买卖可真不多,不知道慕公子都做什么买卖呢?”
慕南风清了清嗓子:“季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买卖怎么做都行,是我义弟感谢季姑娘一家的收留和照顾,才会叫我过来的,要说能做什么,这么说吧,什么都行,只要是季姑娘能拿得出来的,我就能卖出去。”
季初夏对慕南风的坦诚,险些没接不住,清了清嗓子:“总不能让慕公子做赔本的买卖。”
“那不会,不如季姑娘说一说,都有什么能当买卖做吧。”慕南风说。
季初夏有心拒绝这样的合作,但面对生活的不确定,那点儿自尊心真的不重要,再者自己能保证不让慕南风和祁玉亏本,记住这份好在心里,若是有朝一日未必就没有报答的机会。
想到这里,季初夏提到了能做的买卖,山菇子要等明年,草药、席子和村民的猎物,这些是她觉得有价值的东西。
慕南风觉得买卖太小了,倒是明白祁玉为何要开一个杂货铺了,还真就得杂货铺才能做得了季家的买卖。
“慕公子,这些买卖里,草药和猎物是跟村民做,我不分任何利润,山菇子和席子,我提供货源,也不提前拿钱,卖出去后分红利,四六分就行,我要四。”季初夏说。
慕南风一愣:“季姑娘是怕我亏本?”
“不是怕这个,是承祁公子的情,但家训不可贪得无厌,做事中正才是正道。”季初夏说:“若是慕公子觉得这样行,咱们就可以做买卖,否则的话,我只怕不能跟慕公子合作。”
这让慕南风明白祁玉那么聪明的人,为何要帮助季家了,该说不说季姑娘这份心思委
实难得,人都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而她送上门的便宜都不要,取舍有度可见人品啊。
“行,就按照季姑娘说的办,我出门几日再回来仔细谈。”慕南风觉得自己得先去开个杂货铺了,连一个铺子都没有,自己都觉得这是空手套白狼了。
季初夏心知肚明,这买卖根本就不谈,送走了慕南风后,没打扰上课的祁玉,出门去找田郎中了。
秋高气爽的时候,田郎中巴不得天天都在山上不下来,这个时候多存一些草药,免得大雪封山的时候草药不足,每年到冬天都会有很多人生病,他也最忙的时候。
要不是季初夏忙着席子的事情,自己是真想带着孙女进山去采药,毕竟家产以后都是孙女的嘛。
见季初夏进门,他放下采药的背篓:“你这丫头还能来家里?不忙了?”
季初夏笑了:“爷爷是怪夏夏不总过来了,要不咱们都去家里住吧,回头一家人还热闹呢。”
“哈哈哈,你是个孝顺的。”田郎中带着季初夏进门,范氏听到季初夏的声音也出来了,笑道:“你爷爷可舍不得这院子,念叨着回头都是孙女的家产呢。”
季初夏挽着范氏
的手臂:“奶奶去,爷爷见奶奶都过去了,肯定也就去了。”
范氏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再等等吧,我们俩身体还硬朗得很。”
季初夏坐下来,范氏就去拿了果脯和糕点出来,田郎中/出去片刻端着一碗红糖水回来:“姑娘家多爱惜身子,待会儿回去把那些红糖带回去,煮了姜丝喝,暖身好东西。”
“爷爷,奶奶,我这次来是想要让家里多个买卖。”季初夏把糖水放在旁边:“有个杂货商人来咱们家了,是学塾先生的朋友,刚刚谈了点儿买卖,我提到了草药。”
范氏微微挑眉,看了眼田郎中。
田郎中问:“这人还做草药买卖?”
“做啊,所以我想跟爷爷商量,咱们靠山吃山的人多,采草药的人也多,许多草药北方有,南方可没有,如果爷爷能坐家里收草药,多得卖出去,这可比行医还赚钱呢。”季初夏说。
田郎中一排大腿:“好家伙!我的孙女就是厉害!这事儿真行的话,咱们家就发达了,快仔细跟爷爷说一说,咋做?”
范氏笑着问了句:“那祁夫子,对咱们孙女是不是太好了?”
季初夏:……!!
好像是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