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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澈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叶慎荣也在这时候放下了书,对他露出如往常般一样的温柔微笑,“你回来啦,过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轰隆隆……啪嚓轰!

    云澈站在床边逆着光,脸上一片阴影,内心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忽然一道惊雷哗地落下来……看见老公大人温柔的毫不慌张愧疚的表情,他的心情有如再度遭遇雷劈!

    这这这这这……老公大人是要跟他这个正房商量纳妾的事吗?tat哪里来的小三,胆敢勾引我家老公,老子宰了他!

    (喂喂,美国的婚姻法应该也是一夫一妻制吧!云澈:这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是这么想,云澈还是好脾气地从容地坐到叶慎荣身边,表情一定,露出淡定的极有修养的笑容——某人其实就是个很爱面子的男人,“……床上的男人是谁?”

    他刚才一瞬间气得头昏眼花,根本不想去看小三的脸……但是身份还是得弄清楚的,弄清楚了才好下刀……夺夫之恨,他要将小三一家满门抄斩!可恶!

    叶慎荣愣了愣,“……是辰宿。”本来想编个理由避开和刘艺他们去花天酒地的事,不过在感觉到云澈浑身散发的低气压气场下,他放弃了撒谎,“我和刘艺他们今天去丽冠,看见他被一群混混虐打,我就顺手救了他。刚才送到洛闵医生那里检查,他全身都是被人残暴虐待过的痕迹……他在外面好像欠了高利贷,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就先带回来了。”

    想到辰宿遭受的虐待,叶慎荣不由得蹙着眉头,脸色阴冷下来,“想不到杜锦笙把他抛弃以后,他会落得这种下场……”

    叶慎荣尽管有时候也手段狠辣,但不主张身体上的虐待,他在良好的教育下和温暖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本性里是个文明人,实在无法想象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能这样去折磨一个人。

    云澈虽然心胸狭窄,怎么听怎么觉得老公这是在解释怎么和小三勾搭上,可怜小三的境遇,所以把小三带回了家的过程,当然,归根结底,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独占欲和猜疑心在作祟,辰宿的为人,他倒是有一定了解的。

    别扭地磨了磨牙,放弃自己折腾自己的念头,云澈脑子转得快,也看多了那些黑暗下肮脏的事,正色道:“他会碰上这种事,八成是杜锦笙安排的。杜锦笙这个人为人怎样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据说他有些变-态的爱好,比如对玩腻的男宠,会用一些方法来折磨其心身,令人生不如死,最后不是被逼疯就是选择自杀。他是学心理学出生的,好像很喜欢探究人的弱点和恐惧心理方面的东西,现在还在往国外发表这方面的论文。”

    叶慎荣听了不禁骇然,“难道他把折磨那些人当做他写论文的研究试验?”

    云澈也阴沉下脸,露出些微厌恶的表情,“可能。他仗着家里在警察局有关系,而且自己从来不亲手沾那些血案,都是安排别人去做。那些人都是被他利诱,自愿去做的,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告他也告不了。”

    叶慎荣沉默下来,脸色冰冷。

    “慎荣,我当初看你和杜锦笙走到一块,也怕你会被他利用,他吃人连皮带骨,不留痕迹。他要对你用什么手段,你防不胜防。”云澈这才道明当初下狠招把叶慎荣贬去当保安,限制他的活动范围的原因,“我明白你救辰宿有你自己的目的,但这如果被杜锦笙知道,他可能会连你一起对付。”

    叶慎荣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

    为了不让云澈担心,他握着云澈的手,安抚道:“杜锦笙要对付我没那么容易,他敢对我出手,我让爸爸调美**舰轰了他们家的轮船。”

    云澈被他逗笑了,“好啊,你现在是不一样了,仗着家里能调用军队,又想无法无天地到处欺负人?”

    叶慎荣耸耸肩,“我欺负的是丧心病狂的变-态!”

    云澈笑着把他揽入怀,强横地镇压下老公的挣扎,牢牢箍住男人,在耳边轻言细语:“我也是变-态,你也要欺负我吗?”

    叶慎荣斜了一眼,狠狠咬牙,“你的帐慢慢算,来日方长。”

    云澈轻轻一哼,沉醉地吻着男人颈窝里凉凉的沐浴露的香味,“你要跟我商量什么事?不是怎么安置辰宿的事吧?”

    “哦。”叶慎荣这回坚决地挣脱了云澈,定睛看着他的双眼,目光深而认真,“……云澈,你能不能放弃和云觞争夺家产?”

    云澈一愣,有些不悦,“怎么提起这事儿?你不会和云觞又私底下见过面了?”

    叶慎荣耐心地解释:“你本来想要云氏的财产,是想扳倒林云衍,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丹泽尔家的人了,你是我媳妇儿,以后丹泽尔家族的财产有一半是你的。穆染说,云觞想要云氏可能是为了裴易寻,我不想你为了一份家产跟人斗得头破血流。而且我也确实欠了云觞很多东西,我毁了他最好的年华,你就当帮我还这笔债?”

    云澈眉目一深,“我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心里会一直对他有内疚?”

    叶慎荣摇摇头,“我是希望你过得轻松一点,云氏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大价值了不是吗?真正需要抢要争要夺的东西,我会拼尽全力帮你的。”

    云澈叹了口气,笑了,抚摸着男人坚毅的眉宇,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尖,又忍不住把男人拥紧,“你不懂云家欠了我什么。不过算了,我听你的就是。但是该罚的还是得罚,你今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带了男人回来,你说我一会该怎么办了你?”

    叶慎荣背脊一紧,只觉小菊花都不由得缩紧了,咳了一声,“云妃,朕觉得最近纵欲过度,身体颇需要调养,况且明日还要早朝,你身为后宫主妃,不可勾引皇上荒-淫无度,所以……今夜就无需侍寝了罢!”

    云澈挑了挑眉毛,“陛下近日拍了什么古装剧学的什么烂句子,现在的古装戏台词都误人子弟,陛下万万不可断章取义听信谗言呐!臣妾侍寝正是为了您龙马精神,话说回来,您要敢再纳妃偷腥,臣妾就把你吊起来,让你也尝尝被xx道具虐待的滋味。臣妾虽然十八般武艺都不会,不过那方面的事儿可是懂得很多!嗯哼~”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慎荣深深明白自己古文底蕴不如云澈深厚,哪里还敢卖弄嘴皮子?

    后来……后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叶慎荣在云澈惨无人道血腥无比的摧残下再次阵亡了……

    叶家的家暴,以云澈的完胜又一次落下帷幕……

    姬宇枫对辰宿近半年以来的经历调查得非常详细,他在向叶慎荣报告的时候,叶慎荣屡次因为那些骇人的事而想叫他停下。

    “半年以前,辰宿名下的所有财产被人做了手脚,他自己开的服装公司被告洗黑钱,他在拘留所待了一周,被同室的犯人轮-奸,但是他对那些犯人的指控没有被法院受理。后来有人把他保释出来,但是马上,他就被上门追债的高利贷转手给了一家贩卖男-色性服务的地下机构,他被关了两个月,估计是那个机构在对他进行调-教,后来不知道是谁帮他逃了出来,有个黑社会老大养了他一个月左右,在他伤快养好的时候,他在街上被人绑架,再次被轮-奸,然后接着就被卖到夜店接客,买过他的客人大概有三十多个,我查过,他们都是收了别人的钱,受到指示,对辰宿进行各种性方面的虐待。他还被人关在过水箱里……”

    “行了!”叶慎荣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拳头不觉间捏得咯咯作响,“这些难道都是杜锦笙安排的?”

    姬宇枫道:“没有证据。一切痕迹都被清理得很干净。”

    “……”

    叶慎荣挂了电话,仰靠在沙发上冷静了很久,才把脑中那些可怕的画面挥去。

    杜锦笙才是真正的恶魔!禽兽不如的东西!

    轰的一声,茶几上整块玻璃都被他一拳头砸得裂成蜘蛛网,云澈回来看见,马上叫人换了块新的,叶慎荣淌着血的手直等他看见才上药抱扎。

    “你千万别冲动。”云澈担心道,“杜锦笙也不是好惹的人。”

    叶慎荣道:“养个人花不了多少钱,我想养着辰宿。他需要个主,杜锦笙不会放过他,但是我的人,他想碰也没门!”他做事不喜欢多解释,何况以前手底下也养着不少人,现在只是重操旧业。

    养一个辰宿,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比吃饭还简单。这不是他爱管闲事,而是杜锦笙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就是出于人道,他也不能看着不管。

    而在云澈看来,叶慎荣这是要开始养人了。他嗫嚅着嘴唇想说点什么,终究只是陷入了沉默,在叶慎荣注意到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前,他落荒而逃一般,转身去浴室里冷静去了。

    辰宿昏迷了两天终于醒了,叶慎荣让信得过的人在家里照顾他,晚上洛闵医生会来给他换药。

    私密处的伤,每次换药都是一次新的折磨,但是辰宿却硬咬着牙,忍着羞辱,不发出声音,好几次狠命地抽着气,浑身肌肉都在抽搐,却死也不叫痛。

    叶慎荣等洛闵医生出来,进去看到辰宿满头大汗,表情却非常平静,半闭着眼似乎是困乏了,但是叶慎荣刚一靠近,他就警觉地瞪大眼睛,像受伤的野兽一样紧紧盯着叶慎荣,眼神还是很锋利。

    叶慎荣觉得他是个有骨气,且意志力足够坚强的人,在遭受到如此惨不忍睹的迫害之后,他对人已经有了本能的警惕和痛恨,精神也过度敏感,但他并没有崩溃。

    有些人受到一点点打击,就心理扭曲,但是辰宿没有。他以前被人捧着,供着,受到万众瞩目,有一大堆的粉丝拥护,耀眼如明珠,在摔得那么惨烈,跌进人间地狱,犹如玩物一般被人凌-辱虐待,身心都饱受残酷的迫害之后,他却依然有着清晰的意志,叶慎荣都有些钦佩他的顽强。

    “没想到你会救我。”辰宿淡淡道。

    叶慎荣很意外,辰宿竟会主动开口,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像是说不出话来,精神早应该在那些摧残下失常了,但是他看上去极为镇定。

    叶慎荣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对辰宿道:“你的父母和其他家人呢?”

    提到家人,辰宿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手抓着被褥微微发抖,最后,他闭上了眼,“我姐姐也被抓进去了,被告和我合谋洗黑钱!……我父母,我安排他们去了国外,我怕杜锦笙也会对他们下手。杜锦笙那个畜生!……”

    叶慎荣冷冷问:“你跟了他四五年,没有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没有。”辰宿眼神黯然,漆黑的眸子里透出悲愤,在饱受折磨以后,他能表现在脸上的情绪就只是淡淡的,“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我知道他当初追我的时候用了点手段,但是没想到分手之后,他会那么对我。我以为他只是对我感情淡了,想着大家好聚好散,我也没有再缠着他。一开始我也没有想过是他在害我,后来才发现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的,他想逼我自杀,但我偏不想让他如意……”

    叶慎荣仔细而深思熟虑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些都是他安排的?”

    辰宿闭着眼,眼皮剧烈地颤抖,额头上又浮出豆大的汗珠,淌落在他因挣扎忍耐而发颤的睫毛上。他的头发很久没理过了,杂乱地披在肩上,被汗沾湿的头发贴着脸颊,显得他的脸更加清瘦苍白,表情压抑着,冷静下掩盖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那些人折磨我折磨得高兴了,就会得意忘形,把事情都说出来。他们怕我做了鬼找他们算账,所以就把杜锦笙指使他们做的事都抖出来,要我死了以后,去找杜锦笙讨债。”

    叶慎荣不齿道:“杜锦笙就是想逼死你?”

    辰宿眼睛发亮,透出渗人的寒光,“杜锦笙不久前来找过我,他问我怎么还能活得下去,为什么不去死……”

    叶慎荣听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变-态行径,不禁深吸口气,“你完全没有想过要自杀?”

    辰宿慢慢地目光恢复冷淡。

    “……有一次我差点被人弄死,后来一个混黑社会的男人把我送进医院,救了回来。但是等我伤好以后,那男人又找了一群人轮-奸我……”辰宿压抑着痛苦羞耻和憎恨,目光维持着冷淡,仿佛百毒不侵,什么事也别想压垮他,“我想杜锦笙就是要逼得我走投无路,自己选择死。我不甘心。”

    他声音一顿,瞳孔剧缩,盯着叶慎荣,如同困兽一般垂死地挣扎,眼神却利得能割伤人,“等等,你难道也受了杜锦笙指使!你和那畜牲以前就有来往,呵呵……这又是新的一轮吗,他的手段就是这样,把人逼到绝境,再给一点希望,然后再把那一点希望泯灭,踩碎!反反复复地折磨人的精神,让人在希望和绝望里颠来倒去地被他玩!你不要对我仁慈了,要折磨我就直接一点!”

    辰宿瞬间全身绷紧了,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拉响了警报,眼中充着血,死死地用一种绝望的目光瞪着叶慎荣。他身体剧烈颤抖着,因为那些惨绝人寰的折磨而已经在他的皮肉上烙下了痛苦,在他心里根植入阴影,一想起来,那些痛苦就会随着遍体的神经被唤醒……但是他的表情里看不出畏惧,眼神冷冷的,锐利如刀,他并不认命!

    叶慎荣暗叹着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连忙道:“我和杜锦笙没有关系。我救你,是有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辰宿已经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对叶慎荣依旧充满警惕。

    叶慎荣用温和的语气道:“你既然这么不甘心,如果我能再给你拍戏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听我的安排?本来这个电影剧本是因为杜锦笙要捧你,男主角就是按照你来塑造的。现在我打算自己投钱拍,还是想让你演男一号,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辰宿充满怀疑地沉默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却渐渐有些松动了,看得出演戏对他具有的强大诱-惑力。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液,干涩而忐忑地说:“你说真的?”

    叶慎荣道:“不过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先说说我能办到的事。”叶慎荣说,“你姐姐我会想办法让她被无罪释放,我也能让杜锦笙不再去为难你的家人;你欠的债我会帮你还清,那些害过你的人,我会找人也好好伺候他们,保证谁也不敢再想起你这个人;还有你身上的刺青,我会联系外科医生帮你弄掉。”

    “……你为什么——”

    “做这些事,对我来说都是举手之劳,不用费力气的事。”说到这里,叶慎荣沉色,“你要答应的条件是,首先,洛医生说你染了毒瘾,而且是直接静脉注射,你必须戒掉。”

    “什么?!……”

    叶慎荣感慨着杜锦笙为了逼辰宿放弃生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毒品都用上了,还是最狠的那种,辰宿要戒断也将忍受不堪想象的折磨。

    然后,他再道:“其次,你就算再奋斗十年,也整治不了杜锦笙,我要你好好拍戏,你就不可以轻身。所以,不要想着去找杜锦笙报仇。”

    “……”

    辰宿闭上眼,此时他像一条缺水却拼命挣扎的鱼,喉结浮动着,渴望着甘露,不轻易屈服。长久以来的压迫,忍受屈辱的艰辛,以及此时淡淡的不敢去觊觎却又不禁萌芽的希望,不管摔多少次跌得多么惨烈,都会再次苏醒过来的悸动,那份埋藏在戏骨中的热忱热血!

    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渴望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的……

    从来没有流过泪的眼眶竟湿了,一股辛酸终于抑制不住涌上来,鼻翼轻轻颤动,冒出了些许汗,俊秀的眉宇最后狠狠拧在一块。

    “你真的能办到这些?为什么……”他轻轻问,“你是什么人?”

    叶慎荣拿起杯子,终于能忍下反胃的感觉,喝了口咖啡,淡淡道:“美国丹泽尔家族的继承人,未来世界会有百分之六十的军事武器掌握在我手里。不过这是秘密,先不要让杜锦笙知道,我想跟这个人渣玩玩。”

    男人笑得很坏。

    作者有话要说:饿了。。出去觅食,回来回复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