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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就亮了一盏灯,半明半暗光影交融里,浮满了香艳浓郁的春-色。

    狭长的两条人影斜在墙上,微微颤栗。低沉压抑的喘息浮荡在安静的客厅里,透着股狠戾的腥味,一点一点变沉加重,昭显着两个男人间互不相让的激烈情-事。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暴露在灯光下的赤-裸身体却像一具艺术品,优美性感的背线蕴含着猎豹捕食一般优雅的蓄势待发的韧劲,皮肤光滑雪白,每一个毛孔都细致得几不可见,在细微的刺激下轻轻颤抖着,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浮在背脊上,散发出一道迷人的柔光,像弯刀的刃口。

    云澈抑制不住地动了动喉结,手掌一把从男人的后脖子撸到腰下,碾过一层汗水,最后故意在如花骨朵似的含苞待放的羞涩股沟间停了停,男人也跟着颤了颤,发出两声难耐的闷哼,云澈得意地挤入两根手指,男人颤得更加厉害了,沙哑的声音挑逗着云澈燃烧在每一根神经末梢的疯狂欲-望。

    “宝贝儿,你真漂亮。”

    他很少有耐心认真地做前-戏,上手总是又粗暴又狠辣,但是今晚却特别有耐心,一点一点地用手指挑拨着藏匿在两片圆润秀白的屁股间,那羞答答不敢见人的小花儿,柔软又矜持,只在他的挑逗下才露出淫-荡的本性。

    “这儿也很漂亮。”

    男人好像害羞似地低喘了下,身体半靠在云澈怀里,头发已经沾湿了,长睫轻轻颤动着,打开一条缝,漏出些许湿润朦胧的情-色。

    嘴唇也微张着,想要说话,却被难以抑制的沉吟弄得无法开口。

    云澈看着那潋滟的已经不能自已的目光,得意地探着男人平坦的小腹往下,寻到已经傲立在那里的那根硬物,在尖端上撩拨了几下子,低头去把它舔-弄湿润。

    男人在火燎般的快感中彻底不能自拔了,“云澈,让我干一回吧。”

    “你想?”

    “……嗯……”男人隐忍地抿了抿唇,闭上眼,脸颊因为羞怯以及快感而迤逦香艳,“……想。”

    “甭想。”云澈抽出手指,霸道地把男人推倒在单人沙发上,将腿抬起来分开架在两边扶手,一边按着男人起伏不定的小腹,一边压着男人的肩膀,凶狠地顶了进去。

    男人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咬着嘴唇:“妈的……嗯……轻点儿!”

    云澈低头亲吻了一下男人的眉心,顺着英挺的鼻梁骨舔下去,用舌尖勾了勾男人紧紧咬合的唇,难耐地喘了下,然后一边揉搓男人饱满柔润的臀部,一边较劲似地狠狠又顶入深处。

    他不喜欢慢吞吞的抽-插,进出的力道总是凶悍而残暴,带着凌虐的味儿,他喜欢弄得叶慎荣痛苦不堪,在他身下服软无助,委屈受辱的表情才能让他真正有占有这个男人的满足感。

    “叫出来。”

    云澈命令一般地说,同时顶得更凶狠。

    叶慎荣已经被淋漓的快感折腾得没脾气了,趴在云澈肩头上,鼻子里低低沉沉地发出哼哼声。

    云澈满意地吻了他精致漂亮的鼻尖,算是奖励一般地帮他的前端撸了两把,又掐了掐他胸前的两颗小珠子,叶慎荣更加没脾气地只能软在云澈怀里,不断呻-吟。

    “云澈……”他勉强抽出一丝理智,瞄了眼卧室,“……到床上去,好不好?”

    低低哑哑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恳求。

    云澈满意地笑了下:“你越来越懂得怎么讨好我了。”

    他不甘心地又顶了几下,弄得叶慎荣直发颤地叫出声来,然后把男人抱起,就连着根,保持着相缠的体位,滚到了床上去。

    到了床上,云澈把叶慎荣翻过来压在身下,裹住他光滑赤-裸的背脊,缓慢而钝重地抽-插,手同时握住叶慎荣的前端,浅一下深一下地抚弄,弄得叶慎荣浑身都像没有了骨头似的柔软,像伏卧的豹子一样弓着背,脸埋在臂弯间。

    云澈手顺着他的胸膛往前滑过脖颈,绕过弯钩似的下巴线条,伸了两根手指进温热黏湿的口腔,撬开牙齿,在里面调戏敏感柔软的舌头,轻轻地低声说:“舔。”

    叶慎荣闭着眼睛,就像被驯服的黑豹子,一下一下温柔地舔着云澈的手指,吮吸含住。

    云澈低下头去,慢慢地从上至下吻着男人清晰而隐含力量的脊骨,就像两只公豹在**。

    “你今天很听话,”顿了顿,“也很主动。”

    “你不能专心点做么!”叶慎荣愤愤地低喘,痛感和快感交加,他实在没多少脑力跟云澈在这时候聊天。

    云澈喜欢他这种小脾气,嘴上强硬矜持,身体却在温顺地配合着。“嗯,怎么奖励你一下呢?”说着,他握住叶慎荣前端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和节奏。

    叶慎荣舒服了两下子,沉沉地喘着气儿说:“等你干完,让我干你!”

    云澈轻笑:“说了甭想!”手上同时粗暴地虐待似地揉捏了两下垂挂在硬棒两边圆咕隆咚的两颗柔软的囊袋,叶慎荣痛得叫出声来,气愤地转身一巴掌,不偏不倚甩在云澈脸上:“你他妈的,老子让你干了多少回,你让我干一回会死啊!我他妈也是男人!”

    “就不给你干。”云澈无赖地又妩媚地眨了眨眼睛,他眼睛长长弯弯的眯着,里面一股子妖而不媚的气息透出来,好看至极,挑逗得叶慎荣顿时就晃了神。

    等他反应过来,再想甩上一巴掌,云澈抓住他的手腕反扭到背后,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眼前,紧紧箍住了,深深地吻下去。

    唇舌之间风雨交加,浪涛滚滚,血腥味撩起了两个男人最深的兽性,肌肤相贴,耳鬓厮磨,满满的淫-靡和浪-荡,入骨的带着狠劲儿的感情和最真的性情,仿佛一方要将另一方吞入腹中,骨磨着骨,血融着血。

    等两个男人都全身淌着汗,赤-裸相对,杀红了眼,云澈轻笑,用降服同类的强横霸道的姿态把男人再次牢牢压在身下,他的长发垂落在男人的胸膛上,脸贴着脸,眼对着眼,他低下头,沙哑地说:“我真的不能让你干我,会死。”

    “放屁!”叶慎荣一边喘一边怒骂,“你后面菊花紧得塞不进去我的家伙?会血崩?”

    云澈表情无耻:“嗯,会血崩。”

    “血崩你不能给我忍忍吗!”叶慎荣瞪着眼,气得直喘,“我都给你崩裂过多少回了!你他妈那玩儿大得离谱,还硬塞进来,你就不能给我忍一回,让我上你一次吗!”

    云澈安抚地吻着叶慎荣的额头,拨弄他湿漉漉的清爽的短发,像安抚躁动的小狗狗一样用脸去蹭着叶慎荣硬朗的额骨。

    “你就乖乖让我欺负吧,别闹。”他用哄人的语气说,声音又往下忽然一沉,“也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都不可以。我不允许。”

    又一阵不间断的抽-插和撸-管,叶慎荣在前后夹击下不能思考了,只得温顺地呻-吟,云澈高大壮实的体格至少有八十公斤重,压在他背脊上,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只有紧密贴合的肌肤间滚烫的交缠和有些粗暴的蹂躏,令他身体里叫嚣着欢悦的快感得到最大满足。

    他以前从没想过会被另一个男人这么压着干到不顾羞耻地叫-床,现在却是顺服了。

    偏过头,咬着唇,隐忍而骄傲的眉宇微微皱着,显露出一丝不服软的倔强。

    云澈从上面欣赏着叶慎荣脸上浮满春意的表情,眯着眼儿,笑意深浓痴醉,加重了力道,最后是两个人同时泄了出来。

    他抱起软倒在床上,因为刚刚经历了性-欲的高-潮而娇媚得令人心疼的男人,摸了摸被他发狠蹂躏过的滚烫的大腿根。男人因为被刺激到了柔软的痛楚而瑟缩地颤了颤眉头,莹白的液体流出来,云澈用指尖抹了点,伸到男人嘴边:“舔一舔,记住我的味道。”

    叶慎荣已经没力气了,半眯开眼睛,无奈地笑了笑,一口咬住云澈的手指。

    “嘶——你真是野豹子啊?”云澈手指没有退缩地让叶慎荣含在嘴里。

    叶慎荣声音因为疲软而变得细细轻轻,磁性的嗓音低低说:“不,我是狼,你要敢负了我,我就咬断你的手指,把你的肉一块块吞下肚。”

    他眼睛湿润,里面却是温温软软的情绪,收敛在深处的狠厉就像猫爪子一样藏了起来。

    云澈刮了刮他的鼻子:“还狼呢,我看你就是只傲娇猫!洗澡去吧。”

    云澈抱起叶慎荣,赤-身-裸-体地下了床。叶慎荣温顺地靠在他肩膀上,“你不会一会在浴室里还想做吧?”

    “哎呀,”云澈舔舔唇,“被你发现了。”

    “你个禽兽!”

    “只对你禽兽,宝贝儿。”

    浴室热水一开,热气升腾,叶慎荣皮肤白,一下就被熏得又红艳起来,云澈果断没节操地就在浴缸里把他压着又做了遍全套。完了帮叶慎荣裹好浴巾,抱回床上,又忍不住扒了浴巾,再提枪上杆地做了第三次。

    最后还是叶慎荣先不行了,忍着胀痛和无以复加的身体上的饥渴快感,趴在云澈身上求饶:“你他妈禁欲了两个礼拜,是不是想一次都补回来?”

    “你这是求饶的姿态?嗯——哼?”云澈尾音调子往上一抬,叶慎荣心想,老子不跟你二十几岁的小青年一般见识,你那玩意儿还塞在老子体内不肯出来呢,一会要再动起来,老子可受不住了。

    于是声音软下去,轻轻柔柔的,“出出来吧……拜托。”

    “再诚恳点儿?”云澈又去挑逗他疲软的小弟弟,孜孜不倦的。偏偏那小弟弟也总亢奋地回应他。

    叶慎荣皱了下眉头,哼哼了两声,只好再软软地伏在云澈身上。他是以跨坐的姿势吞下了云澈的家伙,这会儿真有些疲累得微微发颤,腰都酸麻得使不上力了。他贴着云澈的脸颊,轻轻用牙齿咬了下云澈的耳垂,“拔拔-出来……求你。”

    云澈扶着他的腰,低沉地说:“叫声老公。”

    “……”

    “叫啊。”云澈又逗弄了几下子,挺了挺腰腹,叶慎荣身子一震,瑟缩地往云澈怀里一软。

    “……”很轻很轻地,“……老公。”

    “再叫一声。”

    “……老公。”

    云澈满意了,卷着叶慎荣钻入被窝里,长腿缠住,搂着男人方才蛮劲十足的小腰:“以后每天晚上叫一声,不叫不让你睡。乖,老婆,睡吧。做梦不许梦到别的男人。”

    关了灯。

    “……”

    被窝里仍然不消停。

    “云澈。”

    “嗯?”

    “……你还没拔-出来。还有你的爪子,放开。”

    “咳咳,我们就这样睡吧,亲爱的。”

    “滚你妈的,给我睡地板去!不然咱俩都别想睡觉!”

    云澈这天晚上被叶慎荣踹下床,在地板上打了个地铺,两人才终于安安稳稳太太平平地长梦一夜……

    自此以后,云澈只要在叶慎荣房里,都是睡地板的,唯有这样两人才能睡个好觉。叶慎荣觉得云无耻的“好色贪吃”程度真是太对得起他那家伙的尺寸了——同样的令人发指。

    只是他不知道,云澈每次听到他喊“老公”,心里有多么酸,只要听着他的心跳,他就合不了眼。只怕一合眼,就再也听不见那令他怦然心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虽然是晚上更。。不过俺相当于写了两章啊!!这是双更有木有!!

    下面是防止有人举报锁章,俺特地备了一篇5000字的番外!!免费送给大家的哟!今天有肉有肥美的配菜啊~看在这福利的份上,姑娘们勤快给俺花花给俺留评吧~~~~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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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接近.东京篇

    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年,约莫才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极其清秀标致,就是银座的头牌先生小姐,也不如他三分入目。

    腰围上绑了一把太刀,长度看起来实在不像这样的少年能拔出鞘的。

    隆太郎是来求人情的,碰上这样一位少年坐在高高的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东京势力最大的极道世家,藤崎家的分堂堂主竟然是个少年?

    “你是想让我再宽限三天是吧?”少年的日语虽然流利,但口音还是有点怪,隆太郎听说这个叫玉之介的少年其实是个中国人。

    “对,就三天!三天后我一定把场子的租金交上来!”隆太郎擦擦汗,看看两旁个高马大的男人,他们一个个都至少凭体格就能压死少年,但在少年面前却连眼皮都不敢抬。

    “三天不行,三天太长了。”少年把账本甩在一边,踱下台阶。

    正值蹿个子年纪的少年已经长得和隆太郎差不多高了,只是身形明显显露出少年青涩单薄的消瘦,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长长的腿迈起步子来平稳有力,一双手随意地攥着背在身后,看得出是双用刀的手,臂膀硬朗,手指一根根都生得精致而结实,不是细巧的那种做不了活计的手,指尖圆滑饱满,指骨突出,撑着少年特有的细腻皮肤,泛出青白色。

    “两天,两天后交不出钱,我就去你那儿收场子,让你们老大等着。”少年嘴角挂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

    隆太郎觉得那真是死神在朝他微笑。

    隆太郎的老大在银座有家店,地上是牛郎店,地下是给人洗钱的赌庄,本来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但是前些时候,藤崎家和黑炎家争抢地盘的时候,把这块地竟阴错阳差地一起划进了势力范围,隆太郎的老大一开始不服,藤崎家就派了人过来,干了一架,隆太郎他们损失了一半的兄弟,最后也只能投降谈判,店面仍然给他们管,只是要交高昂的租金。

    租金一季交一次,一直在涨,涨了三次后,隆太郎的老大不太满意了,就想找个势力投靠,再把这块地从藤崎家手里抢过来。

    而表面上,他们就跟藤崎家这边拖欠着租金,拖一天算一天。

    这天是隆太郎在店里当领班,门外进来个少年,干净的短发,休闲的着装,腰上挂了把太刀,被门口迎宾的人拦下了。

    隆太郎于是走过去,“他是贵客,你们退下,我来招待。”

    少年冷冷的目光扫在隆太郎身上,淡淡地笑了一笑。隆太郎露出谄媚之态,引着少年往里走:“玉之介大人,真没想到您会来光顾我们店。”

    少年仿佛不沾尘世喧嚣的冰冷双眼,随意地往一片酒色淫-靡的景致里清清淡淡地扫了扫,挑眉讥嘲地说:“生意不错么,怎么就交不出租金呢?”

    隆太郎忙说:“没有,生意平常都不太好,就今天来了位大主顾,带了许多朋友过来,所以才看起来热闹。”

    “哦。”少年兴致不高地问,“什么大主顾啊?”

    “呃……”隆太郎瞄了瞄四周,露出几分难以启齿的表情,“是黑炎帮老大的一位好朋友,他们势力大,我们不敢得罪啊。”

    “呵呵,没关系,你们做生意么。”少年又露出那种没有温度的笑容,像宝石一样发亮的眼睛往一旁黑幽幽的走廊里看了看,“里边是包厢吗?”

    “对。”隆太郎跟着少年的步子,“高级包厢和专给vip会员准备的雅座都在里堂。大人您要在这喝一杯吗?我给您开一间雅座。”

    “不用,我不喝酒。”少年依然是没什么兴致的样子,转身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又停步,“那位大主顾叫什么名字?”

    隆太郎谨慎地说:“姓叶,是个中国人,他带来的朋友也大半都是中国人。”

    “中国人,姓叶,认识黑炎帮的老大……”少年喃喃嘀咕着,眉宇紧蹙,右手也慢慢攥成了拳头,“知道他的全名吗?”

    “嗯——”隆太郎想了想,“好像叫‘yeshinlong’,读音似乎是这样的。”

    “叶慎荣?”少年发出中文读音,表情蓦然变得紧张万分。

    隆太郎猛点头:“对,就这么念的!”

    少年猛地回头望向黑暗的走廊,仿佛是看着一缕阳光,嘴角边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给我开一间雅座。还有,那位叶先生的包厢要是点了什么东西,告诉我,我送进去。”

    隆太郎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古怪,不过他不敢多问,而且也只能答应。

    不多久,那位叶先生就点了两瓶店里最贵的酒,隆太郎告诉少年以后,少年真的就准备自己端着酒送进去。

    隆太郎拦住少年说:“你要冒充服务生送酒进去,也得先换上服务生的衣服啊,他们是和黑炎帮有关的人,看到可疑的人,会起疑心的。”

    少年说:“没关系,我就是要引起某人注意。你放心,不会让你们店出事的。”

    少年仿佛很高兴地推门进包厢。

    这间包厢比雅座还大,格局宽敞,摆了一张桌球台,包厢里一共才六七个人,两个倒在角落沙发上,显然已醉得不省人事。剩下几个分散在桌球台边。

    少年进去,一眼就将目光定在桌球台边椅子上,那个穿着西装,坐着捧了一只盛着金色酒液的高脚杯,神情有些失意的男人身上。

    旖旎的灯光照在玻璃杯上,反射的光芒映在男人深邃黑沉的眼睛里。

    男人这时候二十出头一点,年轻,英俊,有着刚刚摆脱少年期步入青年期的骄傲和固执,眼神盛气凌人的,不屑地瞟了一眼正在打球的大背头男人,又怒意横生地盯着另一个打球的长发男人。

    “啪!”“咕噜咚——”

    一杆进洞,大背头男人摇着头,啧啧有声:“云女王,你手下留情啊,我都已经输给你造半个球场的钱了!”

    他们在用中文说话。

    长发男人擦着球杆,笑道:“扯什么,这点钱你去造半个球场给我看看,要么你跟小情儿玩高射炮的场子?嗯?就溜溜你那炮筒子下面两小球球的场子,倒是够。”男人开着色情玩笑,因为五官太过精致漂亮的关系,笑起来给人非常浓艳的感觉,但那虚浮的笑容丝毫没有渗透到充满嘲讽意味的眼睛里去。

    坐在椅子上的西装男脸色明显黑了下来,狠狠地吸了口烟。

    少年端着未开封的酒过去,到西装男跟前,用标准的中文说:“叶先生,这酒现在要开吗?”

    叶慎荣像是充耳不闻地没有说话,头也不抬不动,就死死地牢牢地盯着长发男人,好像恨不得把两只眼珠子挂那男人身上。

    大背头男人绕过半张桌子,手轻轻搭在长发男人肩膀上,眉飞色舞的,“云女王,我们都打了几个小时的球了,什么时候你来打打我的小球球?”

    “我对你的小肉丸没兴趣,呵呵。”长发男人说是这么说,却任由对方动手动脚地摸自己的脖子和背脊,俯下身去,架杆拨球的姿势妖娆得撩人,故意露出一小段白皙的后腰,就像在挑逗似的,大背头男人便不客气地大手贴了上去,慢慢摩挲。

    即便动作已经到了这种尺度,长发男人也满不在意。

    少年被晾在一边站了会儿,却还是很好脾气地又问:“叶先生,酒现在要开瓶吗?”

    他故意俯下身,凑近了,能让对方听得清楚一点。

    然而,叶慎荣却倏地起身,步子沉沉地大步冲到桌球台边,把大背头男人色迷迷的手拿开,一把将男人推远。

    “喂!你干什么!”

    “滚出去!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敢碰他一下,我剁了你的手!”叶慎荣几乎是低吼着说,随即又转向另外两人,“你们也滚!”

    三个男人被他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怒目一瞪,吓得仓皇而逃。

    叶慎荣再转向长发男人,虽然冷着脸,语气却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云觞,我们该回去了,你到时间吃药了。”

    云觞刚才还笑意浓艳的脸,蓦然也冷了下来,“我不就和人打个球吗,你也要扫我的兴致。”

    他转身走向少年,示意:“把酒开了,两瓶都开。”

    少年看了眼叶慎荣,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叶慎荣虽然也走了过来,却只看着云觞,冷道:“我不许别的人碰你。他刚才对你动手动脚,我没立即砍了他的手,就是给你面子。”

    “谢谢你,叶老板。”云觞讽刺地笑道,“你怎么不干脆给我灌能让身体瘫痪的药,那我就只能躺你床上,哪里都去不了。”

    少年转身去开酒。

    只听叶慎荣叹了口气,声音温和了些许:“云觞,我说过,我已经停止对你用那些药了,现在给你喝的是中药,调理你的身体的,为的是把残留在你体内的那些毒素都排掉。我……”他顿了顿,声音越加温柔,“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不是已经向你保证过,以后绝不会再逼你吃那些药了嘛,我也让你自由行动了,你还想怎样?”

    男人说到最后,语气几乎是恳切而满含着宠溺的。

    少年开酒的动作停了停,用力捏紧了开酒器。

    云觞依旧冷冷道:“你当然现在没有顾忌了,他都死了。”

    室内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静得像是在太平间里,死气沉沉。

    少年把开好的酒放进托盘,又放了两只空杯子,转身端到两个男人面前。

    云觞拿起一瓶酒,只往一只杯子里倒了满满的一杯,咕噜咕噜地就往下灌。

    “云觞!少喝点!你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叶慎荣抓住云觞拿酒杯的手。云觞仰头朝他轻蔑地一挑眉毛,“放开,你说过不碰我的,不然我再刮花脸给你看看?”

    叶慎荣没有放手,沉下眉头,“你可以割我的脸。云觞,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少年眼睛瞪向无比认真地说出这句话的叶慎荣。

    “你怎么做,才能让死人复活?”云觞道。

    他从叶慎荣手中挣脱,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喝了第三杯,第四杯……

    这架势是铁定要喝到醉死才罢休了。

    少年道:“先生,这酒很烈,您这样喝会出事。”

    “我就是想死。”云觞继续又倒满了一杯酒,一瓶酒都快见底了。

    叶慎荣再次拦住他,“云觞!你答应过我,不再寻死的!”

    “放手!放手!!放手!!!”云觞最后把叶慎荣用力推开,叶慎荣人高马大,却被他推得踉跄后跌,差点撞在桌角上。

    满满一杯烈酒砰地一下全洒在地上,玻璃杯摔得粉碎,浓重的酒精味浮满在空气里,顺势点燃了剑拔弩张火花四起的气氛。

    云觞冲着叶慎荣咆哮:“你他妈的这算是给我哪门子的自由?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着我,老子上个厕所撒泡尿都要有人站旁边看着!我有人权吗?你这叫让我自由吗?你还不如给我造了鸟笼子,把我当宠物鸟关起来得了!看不惯我跟别的男人玩儿是吧?我就要玩给你看,我就让他们摸给你看,我跟谁都能上床,我就不会跟你上床!叶慎荣,你这辈子都别想!你不就喜欢我这副皮囊吗?我就要把这副皮囊糟蹋给你看,我就让万人骑万人踏,我一辈子也不会是你的人!”

    少年面色苍白,僵在原地。

    叶慎荣脸色更是惨白如死灰,紧紧咬着牙关,似乎想忍,却最终还是没忍下来,暴怒道:“云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觞冷笑一声,转身要夺门冲出去,叶慎荣跨出一步要抓住他,却是扑了个空,他忽然就吓得好像魂飞魄散一般:“云觞!你别想不开!”

    他追了出去,少年也扔下盘子,跟了出去。

    狭长的走廊里,隔壁的包厢门刚好也在这时候打开,黑炎帮的老大和隆太郎的老大谈笑风生一起走出来。

    他们就刚刚好,不早不晚地堵在了少年和叶慎荣之间。

    黑炎帮的老大一下子就认出了少年,少年也几乎一眼就看出他和隆太郎的老大同流合污的样子。

    黑炎帮的老大,两鬓已经花白的小老头儿眯着眼,挡在少年面前:“这不是藤崎组在道上出了名的那个年轻的分堂堂主,修罗刀玉之介小朋友?”

    “小朋友?”少年这会儿正在火山爆发的边缘,眼睛已经烧成了明艳的灼红色,额头上,脖子上青筋脉络贲张明晰,卷起的袖子下半截雪白的手臂上突起了一道道青色的血管,仿佛要撑开薄薄的皮肤,蔓延而下遍布到手背上,骨骼咯咯作响。他正恨着没个人给他泻火出气,黑炎组的小老头儿这次真是撞在枪口上了。

    “老爷子,你既然听过我的名号,那我就让你亲身体验下,什么叫‘修罗刀’!”

    话音未落,少年右手扶刀,左手轻轻搭在刀柄上,只那么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头,黑炎组的老头儿还没看清刀光,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就和下面的身体分了家。

    少年杀了黑炎帮的老大。

    隆太郎的老大懵了,甚至到过了十几秒钟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倒在血泊里的无头尸体是黑炎组那位赫赫有名的鬼老大。

    鬼老大的手下们跟进包厢的只有四个,他们谁也没有在事前想过老大会在这种地方出事,而且就那么去了。

    少年知道自己杀了黑炎帮的老大,在场看见的人都不能留活口。他一并一刀一个解决了他们,那条幽暗的走廊顿时成了修罗地狱,血雨漫天。

    少年杀完人,仍不甘心地冲到店的大门外。那是正门,正对着繁华的大街。

    他像疯子一样,手里还拿着沾满血的太刀,眼睛红红的,却已经缀满了泪,带着绝望中生出的一点点渴望,在人群里四处搜寻。周围的人看到他,都惊恐地尖叫着逃散开。警车也马上就会来抓他,可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想寻找。

    在那满眼华灯璀璨,珠光流彩的城市里,车水马龙来来往往,喧嚣繁忙一片热闹,可这些却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只想找那一个人的身影,朝朝暮暮,处心积虑,即便知道是六十亿分之一,也只为与那个人能在人海茫茫中相遇,系上他们也许此生注定微薄的缘分。

    而那个人从人海茫茫里出现,又消失在了人海茫茫之中。

    叶慎荣!叶慎荣!我日日想念,夜夜盼望和你见面。

    我在那房间里站了十八分钟,一千零八十秒,我每一秒的心跳都念一遍你的名字,目光没有舍得离开过你身上,那是我们最近的距离,计时一千零八十秒的接近,我并不抱怨它的短暂,因为爱上一个人,只要二十秒的注视,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你知道,我眼里满满的全是你。

    可惜,你却没有看我一眼。

    翌日,少年为躲避警方的调查和黑炎帮的追杀,离开了东京,潜逃。

    (番外.接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