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因为不停歇的暴雨,在不停的上涨着,这种恶劣的趋势直接晃动逐渐恐慌的人心。
河堤被失控的山洪冲破,队里有人家靠近河岸的都遭殃了,席末家的钢铁门在深夜里被捶响,席末批着羽绒服顶着黑雨伞拉开铁门看见是队里的老队长徐银东徐队长。
席末不知道这徐队长大半夜的做什么要来捶门,还没开口问就被徐老队长给抢先:“席小伢子,你家有几个男伢子,都喊起了快,山洪冲破了河堤,冲进了河边好几户人家,你们快起身,跟我们一道去救人。”
席末听后朝老队长身后望了下,有十来个人,父亲席大伟和叔席大丰都在里面,堂哥席宝春正对着他微笑。救人如救火,席末没迟疑的就答应了,江夜鸣和衡修也起来跟着一道,张海席末让他呆在家里,小阳和老人在家,虽然有阿蒙,但是他不放心。
徐老队长吩咐席末将家里的空蛇皮袋都掏出来带上,席末依言照办,从粮仓里翻出了三四十个平时用来装稻谷的蛇皮袋,也不管是破的还是新的,统统都带上了。
席末江夜鸣衡修三人身上穿的都是席末自制的雨披,厚实又保暖,还不会浸水。冲破的河堤主要是在村口的两处后山处,那里以往也出过事端,不过都是轻微滑坡事件,像这次山洪直接冲下山撞进河里,冲破河堤的事情还是头一遭。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家家都来了人,被山洪冲了的几乎人家都被救了出来,不过家里东西全泡了汤。
席末三人被安排用蛇皮袋装沙,装好后扛到河堤缺口处,堵了缺口。那些有点年纪的老人们都在沿着河堤走,查看哪里的河堤需要补上沙袋,这事情看似轻松,但是冒着大雨,泥泞,要是稍微不注意,整个人就得滑进河里被水给冲了。
老人们不愿意年轻人犯险,自己一身老骨头不能扛沙袋,总是要做点事情的。患难来了,大家多支撑着,也还排忧解难。
席宝春和席末他们在一块,不过比起席末他们,他就弱多了,装了几个沙袋就开始喘气,别说扛沙袋了。一袋子沙拌水,最重的起码都有两百多斤,轻的估计也有一百二三十斤,席宝春试了下,他撼不动。
江夜鸣都能扛着小袋子的沙袋跑来跑去,席宝春却一直呆在那里不疾不徐的装沙袋,江夜鸣在心里对他比手指,别人就算扛不动也晓得半袋半袋的扛,这人书念多了,脑袋念没了。
修河堤的时候还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村里刘寡妇家的儿子吴玉根扛沙袋的时候,因为脚底打滑,一不小心就滑下了河堤坝。
雨下的太大,当时除了席末衡修江夜鸣三个知道,估计其他人都没有察觉。江夜鸣急性子就要冲过去,却被席末拽住了手臂,大雨里,彼此脸上的神情都一览无遗,这不是逞英雄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人的求生**激发了吴玉根的潜能,在他抓住河堤上最后一根摇摇欲坠的半截树枝时,他忽然尖叫了起来,声音大的足够贯穿暴雨,击穿河堤,大家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危险境地。
雨下的太大,大家想了各种方法,由于河堤太滑,效果都甚微。
听闻消息的刘寡妇跑到了河堤边又哭又闹,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洪水一刷一刷的样子,刘寡妇的哭声也随之一高一低。衡修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找到了一根四米多长的竹竿,不声不响的伸到了吴玉根的面前。
吴玉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竹竿,然后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吴玉根被一点一点的拉了回来。刘寡妇抱住湿漉漉的儿子哭了半天,最后才转身要对着衡修下跪,席末看的心惊,客气礼貌的拦住刘寡妇的动作,这事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啊。
通过这件事,大家之后干活就更加的小心谨慎,对着席末一家子也格外的和颜悦色。
河堤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给堵上,河岸薄弱的地方也补上了沙袋,冲进村子里洪水,也都被十几部抽水泵抽干净了。暴雨还在下,席末忧心的看着那些微微颤颤的河堤,他也不知道这些沙袋能扛多久,衡修一劳永逸,在河堤上结了修补阵,这下子皆大欢喜了。
江夜鸣漂亮的眼睛盯着衡修,直接的表达了他对那个修补术有着极大的兴趣,对于他的好学,衡修无言了。
事情是还有后续的,那几乎被水冲了的人家,家里的粮食也都被冲了,就算没被冲也都浸了水,他们的衣服和被子也是同样的遭遇,这种天气里没吃的没喝的没穿的和用的,这人是活不下去的。
村里村长自发组织了捐粮捐衣捐被的捐献活动,掏着喇叭喊,村里人应该团结起来,这种关键时刻,团结起来才会度过难关……后面吧啦吧啦说了不少废话,直到主要的意思表达出来,江夜鸣都快要睡着了,哎,不就是捐粮食和衣物吗,扯那么多废话。
席末大方的捐了一百斤稻谷,一床棉被,其他人家捐衣服的多,也有捐柴火的,这些人基本上就像是王来根家那样的,蚊子腿再小也是有肉的,大家七七八八的捐下来,那几户人家倒是口粮齐全,衣物不缺了。
十二月份如期而至,天气冷的让人难以接受,暴雨还在下,但基本都是夹杂着冰雹,或者是雨夹雪。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境况都一样,整个国家许多生产机构都已经瘫痪,北部地区早就是大雪封路,那里的情景不可能像是电视上播放的只是交通堵塞那么简单。
北部向来都是粮食稀缺,蔬菜瓜果都是靠从南方运输的,大雪袭来,高速路肯定是封了,绿色通道也不会有传说中的那么好用,穷疯饿极的普通民众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不理智的事情。村口的那几家店面被人半夜给撬了锁,开了门,里面的油盐酱醋都被掏的一干二净。
席末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糕。张海那混沌的脑子也知道事情的严峻性了,在饭桌上吃过饭后,手上还掏着半个没啃完的白面馒头,特傻的问席末:“这不会真的是末日到了吧,怎么就没有电影里放的丧尸围城事件啊,再不济也应该有诺亚方舟那么壮观啊。”
席末塞了个馒头给江夜鸣,“丧尸围城那是虚构的,诺亚方舟那也是虚构的。你现在经历的才是真实的,末日就算是来了那也是循序渐进的,想看壮观啊,不要急,总会有的。”
张海被席末的回答给惊着了,照席末的意思这真的是要世界末日了,这该怎么好,他还没娶媳妇生儿子呢,张海特忧伤的小口啃着馒头,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没有上那个人一次呢,怎么就末日了。
阿蒙对天气的适应速度是最快的,身上麻灰色的毛已经长的又长又密,可以抵御严寒,席末都是用野山鸡喂养它,偶尔野兔子是加餐。阿蒙的狼窝就设置在屋檐边的水泥地上,席末很仔细给它铺了干稻草,江夜鸣用半路子的控水术给它的狼窝结阵,以防稻草受潮,阿蒙睡的不舒服。
气候是在慢慢转变,严寒也会绞杀而来,席末给张奶奶又添置了一床十斤重的棉被加厚保暖,张海一个人睡,所以床上也是一床垫的,两床盖的,都是新棉被,很暖和。壁炉夜里也烧起来了,热气通过暖气道,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由于老屋保温功能比较好,只要壁炉烧了柴火,里面的温度是立马上升,堂屋的温度最起码要比外面高十几度,其它房间也会高三四度,这个效果虽然没有预期的好,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壁炉唯一的缺点就是很费柴火,席末一般都是在里面烧一些干木柴,没烧过的木炭都被席末给收集了起来,以后留着烧火锅或者给张奶奶烘暖桶。
队里最近也不平静,不是东家的稻草堆被人给偷了,就是西家的大棚里的菜不见了。耳目太好了也不是好事情,席末和江夜鸣能听见那些丢东西的妇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有此遭遇的还有衡修和小阳。
席末家的稻草因为要喂羊,老早就被他拉回家放进了院子,大棚也搭建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般人都不敢肖想。其间也是有几个不怕死的人扛着墙梯想翻席末家的院子,刚上了墙头,阿蒙就等在了下面,绿眼狼在黑夜里尤为凶狠,队里人都没听过席末家的狗吠叫,也知道他家的狗没咬过人,但是这狗那凶恶的样子摆在这里,谁也不想为了几棵菜或者一捆稻草被这狗给咬上了。
那些人太怕死,上了墙头看见了阿蒙,又乖乖的爬回下了墙头。这时候,用神识探到事情原委的江夜鸣就会哈哈笑起来,真是乐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花花!!!存稿箱君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