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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黎青蒲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不是阴森森的牢房,好歹不说,反正是终于躺到了床上,不过还是不舒服的很,头也晕身子也沉。

    这是第几天了?齐煜呢?他怎么还没出现。

    黎青蒲从床上起来,下床时还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向外走去。

    刚出门就被两人拦住,他们手里拿着刀,不屑的看着她,“三当家有令,不许你随意走动,赶紧回去!”

    黎青蒲满脑子都是齐煜,哪里还管他们说什么,就硬往外闯,两三下就被他们擒住了。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是不是想找死?”

    “那个和我一起被你们抓来的人呢?。”

    两人相互看了看,笑道,“这都好几天了,还不见他人影,大约摸就是死在荒山沟里了吧。”

    闻言,黎青蒲恍惚一下,她摇头,“不可能,我要去找他。”

    那人拔刀指着她,“你敢?”

    说实话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大胆过,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能面对刀剑时这么淡定。

    她是深闺里的女子,从未见过什么风雨,但她知道有恩必报,齐煜为了她身涉险境,她又岂能贪生怕死。

    她往前走了一步,抵在刀刃上,“带我去找你大当家。”

    到底是廖三哥特意嘱咐看管的人,他们怎么敢随便动手杀她。其中一人收起刀,“你等着。”

    她没有见到大当家,来者是廖三,廖三脸色比那天见他看起来更差。

    看着他来,黎青蒲目光如炬的盯着他,“齐煜呢?你没去救他?”

    廖三恶狠狠的看着她,一把撕住她的衣领,“我帮也帮了,也派人去了,可就是没寻到他!他在哪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吗?”

    说完狠狠一推,将黎青蒲摔倒在地上。

    想起齐煜离开时的最后一面,他就那么决绝的走了,他就不怕回不来吗?如果不是因为她,齐煜何必到这种地步,危及性命,可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何必……

    大概是心里难受的很,泪眼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如果齐煜真的为她死在了这里,她这一生都无法面对自己了。

    她抬头看向廖三,“送我去荒山沟吧,我去找他。”

    廖三怒意十足,他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活吗?你那个大哥为了保你,对我施了毒掌,他一日不上来,我便也一日不安生!即便是他上来了,要是你死了,我照样拿不到解药!”

    廖三的手劲极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但又不敢杀她,只好放手。

    他怒气冲冲的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门被紧紧闭上。

    黎青蒲忍不住的咳起来没完,直到嗓中有些腥甜,血从口中咳出。

    大概是她咳的不停的缘故吧,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眼前一片朦胧,只是隐约的看着地上那殷红的血迹。

    萧延觐……

    你在哪啊?

    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了。

    是她害死了齐煜,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她连累了。

    一连许久阴霾的天让人喘不过气,眼前的风刮的有些迷眼,萧延觐看着远处那山连山的景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张桓疑惑,“殿下,怎么了?”

    萧延觐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没事,觉得心里忽然有些别扭。”

    “殿下的战场一直都在边境,还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吧。”

    “倒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

    萧延觐迟疑了很久,脑子里莫名其妙得想起了黎青蒲。临行的前一晚,她看着他的伤疤哭个不停,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

    林聿……他未曾见过的人。

    想到此处,心里有些难受。他不耐烦的扯了扯马缰,驱马向前去。张桓连忙追上去,“殿下当真要亲自去飞山寨一探究竟?”

    “骗你干嘛。”

    “殿下不可啊,你是领兵攻敌的首领,将士们都等你发号施令,你万万不能只身一人的去闯飞山寨。”

    萧延觐看向他,“我若不知敌情,如何抗敌?”

    “探子的消息传来许多,我们对飞山寨地貌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我又不探入内部,只去四周转转,有些事不亲自看看,就不觉得安心。”

    张桓还想说些什么,但根本拦不住他,只得紧跟着他,“那我陪殿下一同去。”

    萧延觐看了看他,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山间的路极不好走,萧延觐把马扔下就进了山里,找了个高些的山头爬上去,往下眺望,茫茫山间,与平常无异,看不出有贼盗作乱的样子。

    萧延觐四处走了走,找了个下山路走去,张桓擦了擦额角的汗,接着跟上,“殿下,切莫深入。”

    萧延觐指了指另一座山,“从那应该看的清楚,去哪瞧瞧。”

    他这一句话说完,又是马不停蹄的一顿走,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劲,让张桓在后面追的苦不堪言。

    “殿下慢些走,你的伤还没好。”

    萧延觐动了动胳膊,“没事,好多了。”

    张桓叹气,无奈只好跟在他后面继续走。

    迎风站上山顶,萧延觐看着山下,轻轻笑了笑,“那帮贼人真是狡猾,跑到这里来安贼窝,四周全是山,一眼望不尽,即便是在这住上几日,怕也认不清哪座山是哪座山。”

    张桓四周看了看,“按县令大人给的地图来看,这里应该是咲峰山吧。”

    萧延觐看了看,“大概是吧,我也认不清。”

    张桓瞅了他一眼,嘴上说的记不清,山路走的比谁都通透,一连爬了几座山,他都认不清路了,殿下却能往返自如,看不出点不认路的样,他都怀疑殿下是不是已经偷偷来踩过点了。

    跟着萧延觐在山里转了一天,饭都没顾上吃。

    夜里回去萧延觐也没着急吃饭歇息,端详着探子描绘的地图看了半天,做了几处标识,最后还是摇摇头,“不成,明天还得去趟。”

    张桓手一抖,怯怯的看着他,“殿下,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萧延觐似乎才反应过来,他走到桌旁坐下,看着几盘菜幽幽叹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我去给殿下要一壶?”张桓问。

    萧延觐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想喝的酒这里没有。”

    “殿下真是挑剔,这穷乡僻壤的,哪能和宫里比,宫里的佳酿可是喝不着。”

    萧延觐吃着饭轻轻一笑,“你懂什么。”

    张桓不语,也是不敢顶撞他。

    萧延觐看着杯里的茶水,心想宫里的佳酿是好,可就怪了,他竟念念不忘那小巷酒馆的味道。他这哪还是挑剔,分明是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