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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上,日子又如往常一般。

    黎青蒲无事就跟着宛冬学学刺绣,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绣品一天比一天好看。

    集市上秦记熬好的梨糖要早早的排队,萧延觐这几天似乎有些不舒服,黎青蒲便一早去排队买,她可记得回来时答应萧延觐的话,要多多讨好他。

    中午看着她送来梨糖和绣花荷包,萧延觐盯了一会儿,把荷包拿了起来。

    端详一会儿道,“这绣工还算有长进。”

    “我可是日日都练呢。”

    萧延觐没说话,而是看向她的手,不知有没有又笨拙的刺伤指头。

    黎青蒲满满骄傲的亮出手掌,“我现在很熟练了,才不会刺到手。”

    萧延觐失笑,又把梨糖接过来,“这是什么?”

    “秦记的梨糖膏,特别好吃,还对嗓子好,我听你这几天总是咳嗽,你尝尝。”

    萧延觐拿出一个来尝了尝,他从来没研究过吃吃喝喝,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这是他头一次吃梨糖膏,真如她所说,特别好吃。

    “是不是好吃?”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萧延觐点头,“好吃。”

    听他这么说,黎青蒲更是开心了,应承他吃完了她再去买,最后还不忘跟他要银子。

    看着她伸来的手,萧延觐无语,本来心中还在感动,她可真会煞风景。虽然如此,心中却还是觉得开心。

    讨着银两,黎青蒲就带着宛冬出去玩了。

    萧延觐一向出手大方,和他开口要完钱,就能让她阔绰好一阵。

    黎青蒲一边买着东西,一边和宛冬念叨着,成亲后也挺好的嘛。

    逛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过来,对她行礼后道,“黎妃娘娘,我家才人想请你去楼上一聚。”

    黎青蒲疑惑的看着她,抬头望去,茶馆二楼站着一位女子,正是赵才人。

    赵才人的侍女领路带她进了雅间,见黎青蒲进来,赵才人微微点头行礼,“黎妃请入坐吧。”

    今日的赵才人依旧穿着朴素,一身白裙,神色清冷。黎青蒲也点头回礼,随即坐下来。

    “赵才人身子可好些了?”

    赵才人点头,“好多了,多谢黎妃记挂。”

    黎青蒲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赵才人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赵才人看向黎青蒲身后的宛冬,“黎妃可否与我单独说几句话?”

    黎青蒲还没说什么的,宛冬先皱起了眉头,心想小姐心思单纯,可别被人利用了。

    黎青蒲犹豫片刻然后让宛冬去外面等她,尽管宛冬不情愿啊,但还是出去了。

    屋里剩下两人后,赵才人拿出一块玉佩,放在了桌上。

    这块玉佩正是那日在安阶山秋猎见过的那块玉佩,玉佩还是碎成两半的样子,此时赵才人一向淡漠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流露出的皆是哀伤。

    “在嫁入启王府以前,我有一个深爱的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家中父母也早已认定我们会成婚……直到有一天,我外出替母亲做活,被启王遇见,他只是多瞧了我几眼,我们甚至没说过一句话,他便强娶了我。”

    “他权势滔天,为了家中父母,我不得不嫁,就算他百般羞辱我都可以忍受,可我不愿给他孕育生子,那日是我对他的马做了手脚,才会有马儿失控的事发生,我也算是如偿所愿。”

    说着她轻轻冷笑一声,黎青蒲却听的心中荒凉。

    她说着这些事,神色坦然自若,仿佛是讲了别人的故事,可唯独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赵才人看着她,目光如炬,“我想求你帮我。”

    “我?”黎青蒲不解。

    “我只是一介平民,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你是我嫁入启王府后唯一一个帮我的,也是唯一一个为我仗义执言的人,除了你,我不知该找谁。”

    她看向桌子上的玉佩,“在东城外二十里的傅家村有个私塾,他叫傅廉之,在那里当教书先生,你帮我把玉佩还给他,让他赶紧离开长阳。萧延珩以经猜忌我心中另有他人,他若是要查,一定会找到他的,我背弃与他的承诺已经是对不住他,更不想因为我让他丢了性命。”

    黎青蒲看着桌子上的玉佩迟迟没有动作。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坎坷的一对有情人,只是长阳城的一道墙,就永远隔开了两个人,就连告别也无法亲自见面。

    赵才人起身跪到她眼前,黎青蒲赶紧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赵才人执拗的跪在地上,“此事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只是我无人可寻,为难于你是我无奈之举,日后,若有幸能回报你,就算豁出命我也会做,只求你……替我救他性命。”

    黎青蒲用力扶起她,“不用你回报,我也会帮你。”

    听到黎青蒲的话,她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直到此时那双淡漠的眼中才隐约染上一丝雾气。

    黎青蒲拿起玉佩,“就这样给他吗?”

    看着碎成两半的玉佩,赵才人目光停滞,她缓缓开口,“就这样给他。”

    黎青蒲皱了皱眉,“那你还有话要带给他吗?”

    赵才人摇摇头。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不再留多余的话,才能让他忘却吧。

    回去路上,黎青蒲坐在马车上暗自神伤。宛冬几次问她怎么了,她都没有说话。

    世间有如此艰难的人,她又有何理由埋怨上天不公呢。

    “去城外。”

    宛冬不解,但还是随她去了。

    一路驱车赶至傅家村,到了私塾一打听才得知傅廉之早已许久没去过私塾。听私塾中的人说,傅廉之父母早逝,这些年一直独居,虽然身世不济,却勤勉好学,踏实能干,是个可靠之人。

    一路打听找到傅廉之的家,敲了许久门都没有人来开门,黎青蒲都怀疑他是不是早走了,就在她和宛冬要走时,门终于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他面色憔悴,颇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他看着她们,“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