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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女人先抬头,笑着跟陈加打招呼,“你就是伽伽吧?你好啊,我是你表姨。”

    陈母调整好箱子的位置,瞪了陈伽一眼,“见人不知道叫吗?平时怎么教你的?”

    箱子没有封起来,陈伽一眼认出了自己的衣物。

    “这不是我的东西吗?你们要干嘛啊!”

    表姨见陈伽震惊的模样,亲昵地挽着陈伽的手,“伽伽啊,今晚就跟表姨回去吧,那边都打好招呼了,明天姨夫就领你去厂里上班。”

    “不是”陈伽挣开她的手,“我没同意啊!”

    本以为回家能商量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直接让我跟着走?

    陈伽一时接受不了,看向陈母。

    “我帮你同意了,暑假三个月,能挣不少钱了,你别在这叽叽歪歪的耽误表姨时间,赶紧上车!”

    说罢便推搡陈伽往车门走,表姨在旁边已经打开车门。

    “不是!我不去!你再缓我两天行不行?”

    “缓什么缓!将来都是要打工的,不如趁早去了。”

    “我求求你,你别这样……”

    “砰!”

    陈母毫不留情地关上门,陈伽想拉开车门,却发现上了锁。

    随即扑向驾驶座的表姨,“表姨,表姨你放我下去好不好?我不想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狼狈,她妈妈丝毫不犹豫地关上车门,明明看见自己拍车窗叫她,没看她一眼,直接让表姨开车走,就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伽伽啊,不是表姨狠心,你就跟着表姨回去,在厂里待个三个月,有钱赚又有表姨丈罩着你,以后再美美回来上大学,多好!”

    表姨在说话间发动了汽车,陈伽看着窗外往后倒的建筑,心如死灰。

    一个小时前,她还在饭馆跟同学们庆祝脱离高考的苦海,用歌声诉说不舍,高喊“永远自由”。

    现在被打包坐上了不知去往何方的车,连家门都没进。

    陈伽拿出手机,想给董晏发消息,可是他现在在前往A市的路上,他那边也是焦头烂额。

    幸好下午的时候把董晏给的药放在包里,没有药控制kiond,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惨。

    这两天的变故太多,陈伽觉得很累,坐在后座慢慢闭上了眼睛。

    “滴滴滴”

    陈伽从梦中惊醒,窗外只有远处的星星点点灯光,看样子是在高速路上。

    “喂,季弥。”

    陈伽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季弥犹豫了。

    他坐在上一次与陈伽一起坐过的长椅上,夏夜微风,轻轻撩动他的碎发。

    他刚想挂断电话,陈伽的声音再次响起。

    “季弥……我在高速上,听不到你说什么。”陈伽没听到季弥的声音,以为是被外面呼啸的风声吞噬了。

    “你怎么在高速上?”她不是回家了吗?这大半夜十二点的,是要去哪儿?

    陈伽听到季弥的声音,清醒了几分。

    “我被我妈打包进厂打工了,现在在过去的路上。”

    “怎么会这样?我让人去接你回来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陈伽无力地笑着,“没用的,我妈知道了只会把我再按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表姨。

    缓缓开口,“你今晚,想说什么?”

    “你之前说的,高考结束我们再谈。所以……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季弥喉结微动,心脏跳动明显加快。

    陈伽突然想打趣他,“你和林西子出去比赛一个多月,没对她有好感?”

    “没有,我不是那么容易变心的人,说喜欢你,必然是只把你一人装在心里。”季弥义正言辞表明自己的清白。

    他依旧是那样直接,勇敢表达自己的情感。

    陈伽沉默了。

    她的分数去不了A大,A市的学校估计也够呛,和他去一个学校是不可能的,甚至在同一个城市的可能性都不大。

    季弥的为人她不担心,如他所说,他是认准一个人就很难变心的人。

    他很好,只是怕自己的身体再出问题,她并不能保证自己永远是自己。

    她不希望看到季弥为她担心。

    他流露过很多次对自己遭遇的同情和心疼,让她觉得自己的过去是无比悲哀。

    “我想问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陈伽选择直白问出来。

    季弥闻言,抬头看向无垠的天空,星星点点的光在闪烁。“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那时你像是被夺舍了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呢喃,我问自己还要继续吗?我一直犹豫,直到我听到林梨对你说,辛苦了。当时心里就冒出一句话:陈伽也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走到这里的。”

    他顿了顿,轻松道:“所以阿伽,你利用我、隐瞒我、甚至骗我,我都不在乎。你不希望因为你我也陷入危险,可是你好像忘记了,是我先走向你的,我的安全你不需要担心。我见过你的很多面,你是一个非常坚韧且有主见的人,你说自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有点好笑但是又很真实,我对你是什么感觉?掺杂太多说不清了,阿伽,你可以试着完全相信我。”

    陈伽的经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总是习惯性地留一个心眼,做事有始有终不麻烦别人,归总起来是因为信任度不够。

    季弥清楚地明白这一点,自己的能力不足让他很彷徨,但他不想现在放手。

    “等我回去吧。”

    “嗯?”季弥没听明白。

    “我哪天回去,你就哪天拥有名分。”陈伽补充道。

    季弥噗呲笑出声,是谁发明了陈伽这个小天才,脑回路差点跟不上。

    “好啊!等你回来给我名分。”

    风声在耳边呼啸,拉开一点缝隙,便涌进车内疯狂流窜。

    陈伽看向窗外,车行驶在高架上,外面一片漆黑,延伸至深处。

    “你好,请问是陈伽的父亲陈佩禹先生吗?”

    陈父刚刚从工地出来,“嗯,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天气很热,他把白色的安全帽拿下来,头发被汗水浸湿,此时黏糊糊地趴在头上。

    他用手拂去流下来的汗水,往不远处的办公楼走去。

    陈伽高考结束就跟着她表姨去了G市,陈父在家时间少,陈母和他说的时候,陈伽已经坐上车离开了。

    纵使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陈伽已经懂得为家里分担压力,自愿去G市工作。

    “我们这边G市警察局,我们接到报案,您的女儿陈伽在两天前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