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晏难以置信,屏幕上那个继续砸着实验室的狂暴人影,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肌肉喷张在外,能够轻松地将重达一百多斤的仪器轻易推翻,要将眼前一切毁灭。
被满身狂暴因子的陈伽震慑,董晏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kiond,是那样的恐怖。
只是陈伽怎么办?
董晏一直紧皱眉头,死死盯着屏幕里的陈伽。
是想让她死吗?!
恍然间屏幕里的人往监控看过来,一闪而过的是陈伽痛苦的表情,董晏以为自己看错了。
屏幕里的人开始缓缓走到电刺激治疗仪边上,彼时的仪器已经损坏,外壳破裂电线裸露在外。
陈伽拔断电线的一瞬间,董晏惊醒。
“快把电闸打下来!”
她想用电流强行打断被kiond控制的身体,她疯了吗?
仪器使用的电流与电刺激使用的电流不同,普通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能承受正常仪器的电压,往身上扎会被电流强行穿过身体是会死的!
电闸在监控室外面,小高反应过来快步跑出去。
眼看着陈伽将裸露的电线拿起来,董晏心被提起来,紧张地用力咬地着嘴唇。额头的汗流下来糊住眼睛,他慌张地用手擦去。
眼看着陈伽将电线缓缓靠近胸口,一点一点靠近。
拜托拜托!陈伽不要有事!
“嗒!”
一瞬间整栋楼的电全部被切断,小高从外面跑进来,喘着气紧张问道:“怎么样?陈伽有没有被电到?”
董晏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眼睛缓缓闭起又睁开,适应黑暗的光线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董先生!您没事吧?”
小高忙过去扶他,拉过一旁地椅子让他坐下。
董晏双手撑在膝盖上扶着头,穿在身上的白袍沾了汗水与里面的衬衣黏腻在一起。
他看到了,在电闸打下来之前,陈伽的身体已经接触到电线了。
他只觉得浑身无力,甚至腿软到站不起来。
不敢想象陈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没有办法去查看,也不能去查看。kiond太强悍了,只有等陈伽的情况稳定下来才能近身,否则会被当成攻击对象进行攻击。
让小高密切关注实验室里的情况,董晏只身一人留在监控室。
不知过了多久,实验室里没有了任何动静,小高打电话给董晏。
再次出现在实验室门口,小高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下子红了眼眶。
董晏的白大褂已经脱掉了,穿着湿了之后又差不多干透的衬衣缓缓从楼梯走上来,凌乱的头发,泛红的眼眶,是小高从未见过的沧桑狼狈模样。
用备用钥匙开锁,轻轻推开实验室的门,董晏透过门缝看到昏暗的实验室里,陈伽躺在狼藉之中,握着门把的手一松。
“把电闸打上去吧。”董晏沙哑的嗓音在楼道里响起。
“好!”
小高整理情绪,急急忙忙跑下楼。
董晏也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深呼吸几次后,完全打开实验室的门口。
已经到了晚上,月光从唯一的一扇通风窗散落下一小块。借着这一点点光,董晏缓步走进实验室。
说是实验室,实际上这里的所有仪器都已经损坏。董晏先将仪器的电源统统拔掉,确保通电之后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从地上报废的药箱里摸出一支药剂,董晏才往里侧墙边躺着的陈伽走去。
他脚步走得轻,陈伽安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全是破裂的伤口和血迹,此时还在缓慢往外冒。
眼前突然一片明亮,董晏用手挡住眼睛,努力适应着突然出现的光亮。
拿开手,董晏察觉陈伽有翻动的迹象,快步走到她身边将手里的注射器扎进陈伽手臂突出的血管里。
很快,陈伽便没了动静,直接昏倒在地。
董晏将陈伽的身体摆正,避开伤口,熟练地检查陈伽的情况。
小高从外面进来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到忘了动作。
实验室的设备放置她是有参与的,但现在的实验室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四处散落的药物、纸张和电线,混合着血迹和碎片凌乱得散落在各个角落。高大的仪器换了位置,破败地外壳为摇摇欲坠,有的小仪器甚至已经扭曲变形,完全不能再用了。
整个实验室像是一个洗劫凶杀现场。
小高还没缓过来,董晏抱起遍体鳞伤的陈伽往外走。
“处理一下这里,报废的仪器我后面会让人清掉。”
目光放到陈伽身上,小高呼吸又是一滞。
浑身上下都是血,早上穿的白色T恤被血迹染红了大半,撕了很多个口子。陈伽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透过模糊的皮肤能看到肌肉紧实地包裹躯干,夸张凸出的血管缠绕在肌肉上。整齐的头发沾了血黏糊糊地粘连在一起,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嘴角还破了一块。
“噢……好!”
目送两人下楼,小高又独自消化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后面的几天,陈伽一直处在昏迷状态,
小高给陈伽处理伤口换药,眼前的血肉模糊让她几次yue了出来。
董晏实时检测陈伽的身体各项指标状况,前面两天都处在异常,今天才慢慢恢复到正常水平。
“董先生,陈伽什么时候能醒啊?”
“不知道。”
董晏也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她的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按照正常情况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南方的青岚市到了十月空气中还带着余热,天阴沉沉地,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目光从窗户移到房间内,看着躺在床上小小一只毫无生气的人,董晏还是忍不住低下头。
当初他应该死不松口,不让她去冒这么大的险的。
自从研学结束,季弥先是被转移到了最近的医院处理,后续被家里安排转回了青岚市治疗。
季弥的伤势不是很重,最主要的是蛇毒。
在后续的几天里,季弥一直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季弥的父母为此找了很多医生,花了好大功夫才稳定下来。
清醒之后,季妈妈不忍心让季弥再住院,把季弥带回了家。
“妈,我真不想吃!你别给我做了。”季弥已经是第三次拒绝自家老妈炖的乌鸡汤了。
他承认自己妈妈的厨艺很好,但是连喝几天再美味的东西都会腻的,何况是在床养伤不能到处去的季弥。
每天只能待在家里,想去学校还不让。
美其名曰,伤没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