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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养不教父之过

    李会计立即跑进小平房,不一会拿着一根小孩手腕那么粗的棍子出来,上面箍着一根三指宽牛筋一样的鞭子。

    姜米眉毛一挑。

    这根鞭子她见过,就挂在农具室墙上,当时她还问这拿来有啥用,李会计说是赶牛鞭,只要一鞭子下去,再不听话的牛都听话了。

    可想而知打在人身上有多可怕,更别说还是十五鞭,怪不得没皮没脸的黄茴香会怕成那样。

    郭小红见是这样的鞭子也吐吐舌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嘴里唧唧咕咕:“黄大妈你不要傻,谁害你这样你要拉她一起打。”

    沈心洁被这样的鞭子打多好。

    但最好的是,姜米也被这鞭子打!

    黄茴香吓得瑟瑟发抖,民兵搬来条凳,把她按在上面,喝斥如果她不老实趴好,就要拿绳子捆在上面。

    “刷!”一条鞭响。

    趴在条凳上的黄茴香鬼哭狼嚎,滑到地上满地打滚。

    村民有人叫好,有人骂,但没人不害怕,要是这鞭子打自己身上只怕嚎得更惨。

    李金福瞪着行刑的民兵:“咋地,你今天没吃饭?”

    “吃了吃了。”民兵忙陪笑,喝令黄茴香趴好,再一鞭下去,老女人衣服应声绽开

    ,露出皮肤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黄茴香再次滑到地上,一只手伸向李金福,“这次的事是我男人指使我做的,不能只打我啊。”

    才两鞭她就受不了,三鞭足以威摄,这就是村里鲜少听到偷窃的原因了。

    “老婆娘你敢诬陷我?”朱得胜急得想上前拿脚踢,同时拿眼神示意黄茴香:不是说好了吗?保住我,才有报仇血恨的机会!

    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报仇血恨?黄茴香哆嗦着道:“真是朱得胜指使的,米也是他等在半路,从我这拿了包在另一个化肥袋里面,拿进村的。”

    “大队长你想想,如果不是这样,我咋可能把米放回家,还能比姜知青她们先到河道那边不引起怀疑?”

    “死婆娘你当然可以!”朱得胜急得乱骂,“你一个人都能把二三十斤洋芋扛回你娘家去,偷了十斤米到处乱跑还不简单?”

    李金福指着朱得胜命令民兵:“按到板凳上打!”

    朱得胜大叫冤枉,李金福冷笑:“水茂村谁不知道你家是你说了算?没你同意黄茴香敢一个人行动偷米诬陷人,说出去怕你家的猪都不信!”

    “我问过今天上工

    的人,你大儿子上着工突然就不见,是你说他的活你家人包着干,才没追究。”

    “后面你和你两个儿子又说要回村换农具,管工的人本不同意,你硬要鼓着来,这些不都是你们勾结好要害人的证据?”

    “再说了,这又不是别人指证你,是跟你睡一张床上的老婆指证,你还有什么脸说不是?”

    他最想打的就是这老王八蛋了。

    朱得胜回答不出来,被民兵按到板凳上抽了三鞭子,也鬼哭狼嚎起来:“米是老大去半路接应他娘,拿了放回村的。”

    “爹,你咋要拉扯上我哩?”朱大蛋吓是当场就哭了,“我难道不都是听你的?”

    朱得胜指着骂:“就是你做的,就得你挨打!”

    明明跟他说把米从后院藏进李家厨房,咋能蠢到放回自家厨房呢?

    朱大蛋也被按到板凳上打了三鞭,哭得鼻涕眼泪糊在一起。

    “老杂种你咋能攀扯儿子?”黄茴香乱骂,把好多细节都说了,越发证实这件事的主谋是朱得胜。

    “臭婆娘那些话我怎么说得出来?”朱得胜爬过去要打黄茴香,“明明都是沈心洁教的,你赖到我头上有什么好处?”

    黄茴香和他对打

    ,哭骂:“如果不是你一直想扳倒李金福坐上大队长的位置,一个毛丫头的话你会听?”

    李金福让把朱得胜按到板凳上打:“养不教父之过,活该你挨打!”

    又是三鞭下去,朱得胜又咬出二儿子三儿子。

    不是他心狠,而是再打他就要断气了,让年轻的儿子抵着老子打,天经地义。

    二儿子硬挨了两鞭,小儿子挨了一鞭就受不了,杀猪般哭喊:“沈心洁也参与了,最后这鞭该她挨!”

    姜米双手抱胸看热闹,旁边韩俐嘲笑:“瞧沈心洁,听说要挨一鞭,吓得都快尿了,她不是想寻死吗?还会怕这个?可见什么寻死,都是假的!”

    “大队长,您一定要相信我。”冷汗在沈心洁下巴处汇集,雨点般朝下流,若不是徐奋时揪着她一只胳膊,她就要瘫倒在地,“我没有参与,我冤枉。”

    李金福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要么挨这鞭,要么把参与的事写下来,你自己选?”

    李会计立即道:“给你三秒,一,二。”

    “三”字刚要出口,沈心洁叫:“我写!”

    村公所现成的纸笔拿来,搬出来一张桌子,李金福又让李会计拿来一柱香,折掉

    一半燃起来。

    意思就是,这半根香燃完,沈心洁必须写完,并没凳子,她得站着写。

    半根香燃完,沈心洁叫一声:“写好了。”再撑不住瘫到地上。

    没人管她,李会计拿了那张纸,双手递到李金福面前。

    男人也不接,看了两眼“呵”了一声,道:“让她画押,明天拿着带她去镇上知青办!”

    那就是要把她退回去了。

    沈心洁白眼一翻,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淞城,何锦慧听到消息时惊得目瞪口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想到女儿受的苦,她拿出手帕捂着口鼻痛哭,“我家心洁最乖最老实,怎么会做出教唆别人的蠢事?”

    心里恨毒了前夫和乔如堇,归根结底是他们害了心洁。

    中年男人无奈:“我也相信你女儿,但那张悔过书是她亲笔写的,除了我别人都会信,我就算现在把她弄回来,她也别想找到好工作,读书考工农兵大学更是别想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何锦慧一咬牙,来到中年男人面前道:“你儿子提个小小的干算什么?我听乔如堇说,沈辉远马上又要升了,他空出来的位置我觉得最适合你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