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文双手抓住厉蓁蓁双肩,手指恨不得嵌入皮肉,怒问:“因为什么?”
“怕是他二人日久生情……”厉蓁蓁信口胡说。
“哼!”陆秉把厉蓁蓁推倒在床上,竟开始宽衣解带。
“若要救他们,可以。何时你再怀上本侯的孩子,他们何时可以从私牢出来!”
厉蓁蓁缩在床脚,楚楚可怜道:
“侯爷莫要动怒,服侍你,与你孕育子女,本就是为人妻者本分。”
陆秉文已经裸了上身,见厉蓁蓁如此示弱,又说出这番好听话,怒气消了一半。
厉蓁蓁强压恶心,主动上前抱住陆秉文,阻止他继续脱裤子。
“侯爷,都是我的错。你知道的,我一向心软,所以才会……”
厉蓁蓁一面用最可怜柔弱的语气,说最软的话,一面用青葱玉指在陆秉文赤裸背上游移寻找穴位,做最狠的事。
“柔儿,你需得好好给我消消气才……”
陆秉文话只说到一半,突然一声短促惨叫。
厉蓁蓁已经找到了厥阴俞穴,右手攥拳,运全身力量于右手拇指,狠狠戳下。
这个穴位本就是死穴之一,若陆秉文没有慢性中毒,厉蓁蓁这个力道之下,他绝对还有反击之力。厉蓁蓁根本没有胜算。
可如今,他一口鲜血吐出来,瘫倒在床上,缓缓抽搐。
“你……”陆秉文不敢置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是一口血呕出来。
厉蓁蓁下了床,为陆秉文盖好被子,柔声道:
“侯爷莫不是想要问,我怎么会有如此力道?
“那是因为我自小习武啊。”
陆秉文含糊再问:
“我……怎么会?”
“侯爷想问,你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成了任我宰割的鱼肉?那是因为你中了毒呀。”
陆秉文根本不信,面容扭曲,却倔强摇头,声音微弱:
“不可能,我与你一同进食,我吃的东西,你都……”
“没错,你我吃食一样,但只有你中毒,我却好端端的。你猜,这是为什么?”
厉蓁蓁凑近陆秉文轻声道:
“血藤毒一旦解了,便是百毒不侵。我已经验证过多次,这才敢与你一同服毒。”
陆秉文目眦欲裂:“百毒不侵?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秉文的声音越加含糊不清:
“我……什么……毒?”
厉蓁蓁微微一笑,取来一面小小铜镜,举在陆秉文眼前:
“侯爷看看自己的脸色,看看是否想得起来,中的是什么毒?”
陆秉文的脸色其实还未有什么变化,可厉蓁蓁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即刻便想起了冰清草毒,长期慢性中毒就会周身发紫。
“戚千志,叫戚千志来!”
陆秉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坐起来,死死抓住厉蓁蓁的手。
厉蓁蓁一把把他推倒:
“戚千志?你以为他还会救你?
“你命崔展打碎了他的双膝,害他成为一个废人,居然还指望他能救你?
“即便没有这件事,你也不要妄想他会救你。他呀,巴不得你死,如此他就能与柳妙菱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陆秉文又一次企图坐起来,声音更大了些:
“你胡说!柳氏钟情于我,怎么可能与那戚千志……”
厉蓁蓁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侯爷莫要张扬,否则是要吃苦头的。
“话说回来,即便戚千志并不是觊觎柳氏,他恐怕也不愿救你。
“当初戚千志指控我设计害死穆芙清和吴朗坤,其实他说的全都是真的。
“只可惜,侯爷当时信我不信他,活生生毁了他的双腿,害他成了个废人。”
“不可能,你骗我,你现在才是骗我!若你真如戚千志所说,根本不愿委身于我,又怎会与我圆房?”
厉蓁蓁笑着取来醉缠欢:
“侯爷,我从未与你圆房。你以为的欢好,不过是你的梦境而已。这香的味道,你可还熟悉?
“那些个夜里,我便是坐在那边,眼看着你一人在这床榻之上笑着梦呓。侯爷那样子好生滑稽呢。”
陆秉文本不相信,可厉蓁蓁手上的熏香味道却逼得他不得不信。
“孩子,孩子呢?”陆秉文眼中噙着泪,颤抖问道。
“既然从未圆房,自然从未有过孩子。不过是我从林大人那里讨来的假孕药罢了。”
陆秉文太过激动,浑身抽搐。
厉蓁蓁忙安抚:
“侯爷冷静,至少有一点,侯爷信我是信对了的。
“璨儿受伤,的确不是我所为,是柳妙菱不小心伤着了自己的孩子,想要栽赃于我。
“我再怎么恶毒,也不会对一个无知幼童下手。”
“我杀了你——”
陆秉文积蓄了些力量,突然出招,直冲厉蓁蓁面门。
厉蓁蓁回手一击。
陆秉文被打晕之前,惨叫一声。
门外左虎用力敲门:
“侯爷,侯爷您没事儿吧?”
厉蓁蓁开门,焦急流泪,无措的样子:
“快去叫郭大夫,侯爷怕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很快,郭大夫匆匆而来。
厉蓁蓁哭哭啼啼道:
“侯爷提到我们那可怜的孩子,过于伤痛,突然之间便晕倒吐血,这可如何是好?”
郭大夫来到床边,慌忙诊脉。
厉蓁蓁守在一旁:
“郭大夫,你可一定要把侯爷治好,否则可是死罪!”
郭大夫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被陆秉文的脉象吓着了,还是被厉蓁蓁的“死罪”吓着了。
厉蓁蓁对郭大夫有信心,毕竟这些日子她可是以安胎为由,给了他不少好处。
此时此景,他既然已经通过诊脉知道陆秉文慢性中毒,无力回天,自然该知道投靠何处。
“无碍无碍,侯爷只是伤心过度,肺气耗损,喝几副汤药,好生休养数日即可恢复。”
郭大夫说话时抬眼瞧着厉蓁蓁,生怕这番话惹她不满。
厉蓁蓁长吁出一口气:“太好了。郭大夫,侯爷的身子就交给你了。”
郭大夫点头哈腰,忙着去开药方。
众人退去,房间里又只剩下陆秉文和厉蓁蓁。
厉蓁蓁守在床边,用手帕轻轻帮陆秉文擦拭汗珠:
“侯爷,别装了,躲不过的,起来喝药吧。”
陆秉文睫毛轻颤,就是不睁眼。
厉蓁蓁拔下头上金钗,用尖端在陆秉文脸颊上轻轻划过,停留在眼皮上。
“侯爷,若是再不睁眼,怕是以后都睁不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