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一直在想,浮玄城如果一直悬浮在凡人世界上方的话,雨水如何落到地面?如果是转换形式的大阵,或者幻术,另外的降雨方式,是否都太过荒废资源。
那如果只是一个木盒,一个匣子飞在上方,一小区域不落雨,没人会在意,也很快会被雨水溶地所掩盖。
由那么小的体积运作一整座城池,包括控制整座城池中的所有人,需要的资源就非常小了。
而且城门上面的那个金字法阵,不才,晚辈昨晚闲来无事,就给破解出来了,作用除了筛选修道者之外,还有缩小的功效,用的还是修道者自己的法力。
小到不足以被修道者发现,而这个法阵,晚辈学过类似的。”
葛械一边听着柳甫分析,一边点头。
“说的非常好。”
“晚辈柳甫。”
“真不愧是荡天宗的高徒。”
葛械笑着,一道卷轴在他身前展开,从柳甫进来之后的一举一动,开始在卷轴上面流转。
这是光阴画卷,只有一方天地坐镇之人,才能随时随地调控观看,也就证明了,葛械此时此刻真正掌管着此方天地。
“晚辈还在想,如果前辈没有被点醒,那晚辈就一直不露面好了。”
柳甫往自己脸上一摸,面容变换,换回了原来的模样。
“还用了三张傀儡符,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见我。”葛械挥手散去光阴画卷,笑道。
“那得看前辈的醒悟程度。”
“狂妄的小鬼。”
两人相视一笑。
“可曾论道?”
“偶尔与师兄在山上研习过,但辩论,不曾有过。”
“那便可以试试。”
一老一小同时起身,拱手作揖。
“在下浮玄城城主,葛械。”
“晚辈荡天宗符修峰第二亲传,柳甫。”
接着,二人同时说道。
“一方为界,百教为证,万道为理,在此论道。”
“小子,请。”葛械说道。
“前辈先请。”
葛械笑着盘腿坐下,柳甫也跟着坐下,一道天地法则在房间四周汇聚,慢慢将四周包围,形成一道法则屏障。
二人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却没有一点飘出房间。
目前远在天外的荡天宗深处,两位老人正在辉煌的大殿中对弈。
忽然,其中一位老人的手指一抖,棋子落与毫不相干的边位。
“嗯?可不能悔棋。”另外那位老人笑着,马上落下一子。
“师兄,我想……”
“不你不想。”那位得了便宜的老人笑道,“论个道而已,你的宝贝徒弟不会有事。”
“赶紧下棋,可不能反悔。”
符修峰上,青衫青年正在对着一个木偶刻着金字。
一笔落下之后,马上提起自己的毛笔,然后皱眉看向远方。
“才出发一天,就闹出动静来了?”
青年笑着,袖中飞出几具刻满金字的傀儡,朝着天外飞去。
但一个巨大的阵法忽然在符修峰上成型,阵法中心处,一位胡子拉碴,看着慵懒的中年人,半卧在彩云之上,打着哈欠。
“我师傅有令,你不许去。”男人的声音轻盈,但却准确传入青年的脑海之中。
“哎呀,金鑫师兄,别这样,那可是我师弟!”青衫青年笑道。
“我师傅还当亲儿子呢,我师傅都不担心,你个当师兄的担心什么?”中年人说道,“剑修峰跟丹修峰的那几位,也都看着,他们长辈都不担心,咱几个晚辈担心啥?”
“那斗斗法吧,看看你的阵法修炼得怎么样了。”
“比肯定是比不过同辈第一的你,但恶心恶心你倒是没问题。”
二人斗法,在符修峰峰顶展开,动静不大不小,四散的灵气倒不小。
回到浮玄城中,二人论道,时光飞逝,一眨眼已是三日之后。
在葛械最后一句道音落下之后,对面的柳甫满脸惨白,然后由白转红,却不似恢复正常,而像是气血上涌,由符纸所化的身体已经坑坑洼洼,没了人形。
葛械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拂尘一挥,天地法则所形成的屏障开始慢慢涣散,预示着这场论道的落幕。
“晚辈柳甫,输了。”
随着柳甫的话音落下,天地法则完全消散,同时另一股天地法则压在柳甫身上,将柳甫的符纸身躯压在地上。
“这是你没有亲身论道,天地给你的惩罚,不过你我论道皆是浅道,不会引来太大的天地威压,你神识回到本体,这股威压自然会消失。”
“晚辈受益匪浅。”柳甫说道,“道,在晚辈这里,没有所谓深浅之分,前辈能与晚辈论道,便是晚辈之性,晚辈在此谢过。”
柳甫尝试着想起身行礼,但那股威压迟迟不肯散去,没有办法,只能拖着手,做出拱手的手势。
“走吧,回去吧。”葛械笑道。
“晚辈,告辞!”
话落,柳甫的神识从符纸身躯中出来,那三张傀儡符瞬间化为齑粉,而似是感应到柳甫神识就在附近,那天地威压竟然想跟过去,直接镇压柳甫的神识。
葛械伸出一手,双指轻轻一捻,那股威压便停留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坐镇之人,一方天地任其掌控,天地法则,也不例外。
柳甫能感受到葛械看得见自己的神识,便拱手作揖,然后神识消散,回到躯壳之中。
“有趣。”
葛械自顾自点点头,随即拂尘一挥,天地灵气形成旋涡,形成另一个葛械。
“三百年间的我,接下来,还是任由你看管这浮玄城了。”葛械笑道。
他将这三百年来的记忆与经历,直接切割出来,形成一个全新的葛械。
“我可不能再玩下去了,可就剩下一百来年准备时间了,哈哈哈哈哈……”
那切割出来的葛械对原身笑着点头,随后盘膝而坐,而原身葛械,则化为虚影,消失在天地之间。
“拥有无垢道心的小子,真当有趣。”
百里之外,一处湖泊前面,逍遥正在树梢之上,背诵着诗经,而湖泊旁边,日月子正在正拿着只自制的鱼竿,钓着鱼。
两人同时感应到一缕神识波动,同时看向被他们放在树下的柳甫身体。
“看来是快回来了。”逍遥说道。
“入体应该还要点时间,要不然给他换个姿势吧?”日月子问道,“摆个‘白鹤亮翅’啥的?”
“可是这‘拂袖遮面’式妖娆异常,柳甫不可不看。”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