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你怎么会这么想?”万氏有些惊讶,很快摇头:“你娘的死,跟你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爹当时还有些活不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有你,你爹都想跟着你娘去了。”
陆春晚不信,现在陆父对陆母也很不错,如果陆父跟她亲娘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还会有陆母?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劝了许久才劝住你爹,让他把你娘葬了,可你爹没摆灵堂,他非说你娘没死。”
万氏说起往事,脸上都是唏嘘,“当时你那么小,我和你二舅母都想把你抱回来,你爹不肯,我们又没办法去你家照顾你,后来,后来就是你母亲去照顾你。”
陆春晚皱起眉头,“我亲娘已经成亲,她难道没有定亲?”
“没有,”万氏摇头:“二妹妹一直没有定亲,后来你娘出事,家里更是顾不上她,谁都没想到她会去照顾你。”
“再后来,”万氏的嗓子发干,咽了下唾沫。
“后来,她就跟我爹成亲了?”陆春晚的脸很冷。
“没有成亲。”万氏摇头,“她和你娘是双胞胎,长得也算相像,再加上你爹一直不承认你娘死了,你爹悄悄埋了你娘,带着你们回了老家,再回来的时候,二妹妹已经怀孕。”
“当时,你外祖父想要打死她,你爹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求情……再后来,冯家就只有一个女儿。”
陆春晚听完硬邦邦地开口:“也就是说,我娘到死,连个墓碑都没有?”
“有,”万氏慌忙点头:“你娘葬在城外,我还在安南寺给她点了一盏长明灯,希望她以后能投一个好胎。”
陆春晚心里一片悲凉,她叫了两世的母亲是姨母,而她亲娘,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嫁给陆父的就是陆母。
她猜测陆母是继室,没想到她是想占原配的位置。
“你母亲毕竟把你养大,她和你爹,也是你娘过世以后的事情。”万氏这话说的艰难,但她还是要说。
“春晚,你爹做的不对,可你爹和你母亲,真的没有在你亲娘活着的时候有首尾。”
陆春晚淡淡地看向万氏,问道:“现在陆家族谱上的名字是我亲娘的吗?她,甘愿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这?”万氏还真的不确定,她作为冯家妇,没有去看姜家族谱的道理,而且这些年,他们和陆母这个妹妹并不亲近。
陆春晚冷笑一声:“这事,我会查清楚。”
她心里又悲又痛,真相来的太快,却也是她最不愿意知道的那种。
“春晚,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你再把这些事情都翻出来……”万氏在陆春晚冰冷的目光下说不下去。
“舅母,这事,对你们来说,没有必要,可对我和我亲娘来说,很有必要,我要知道我是谁生的,我娘,也值得她女儿给她上香。”
陆春晚说完转身就走,万氏立刻跟上,语气里都是恳求的话:“春晚,你别冲动,当年的事情,你不明白。”
“这是怎么回事?”冯家大舅舅从外面进来。
他刚才情急下回到了武馆,可心里一直发慌,二弟问清楚缘由,让他先回家看看。
自从成亲后,陆春晚跟原来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们都担心陆春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冯家大舅舅紧赶慢赶到家,就看到陆春晚正往外走,万氏在后面追着说话。
陆春晚看了冯家大舅舅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万氏着急地拉着陆春晚的胳膊:“孩他爹,春晚都知道了。”
“什么?”冯家大舅舅的脸色发黑,“你这婆娘,都说了什么?家里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
陆春晚停下来,看着冯家大舅舅:“舅舅,我难道就没有资格知道我亲娘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好好过日子?”
“不是,”冯家大舅舅摇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舅母,说你舅母,都是这败家娘们儿。”
万氏也生气了,她放开陆春晚的手:“这是你两个妹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别把她们犯的错推到我头上,跟我没关系。”
陆春晚二话不说,继续往外走,冯家大舅舅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拦住她:“春晚,你去哪里,你跟舅舅说,你舅母都跟你说了什么?”
“舅舅,我亲娘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吗?她死了,连个名字也没有留下 ?”陆春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没有,没有,”冯家大舅舅急得头上都是汗:“当年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刚开始是你爹不同意,后来,后来,也没办法了。”
陆春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无论今天他们的理由是什么,他们都包庇了陆母和陆母。
“春晚,你是我的亲甥女,这些年,我们可是拿你当女儿一样看待。”冯家大舅舅这话是肺腑之言。
陆春晚低头,这话不假,冯家人对她一直很好,她以前以为是因为陆母偏心,大家看她可怜,没想到是因为她从小失母。
“我想去看看我亲娘。”半晌,陆春晚才说了这一句。
“好,我带你去,带你去。”冯家大舅舅点头同意。
陆春晚转身就走,冯家大舅舅赶紧跟上,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万氏跺了跺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陆春晚让车夫和金花先回家,她晚些时候自己回去。
金花满脸的担心:“少奶奶你去哪里,我陪着你去。”
“不用了,”陆春晚面无表情地说:“我和我舅舅舅母出去一趟,晚饭前会回去,你们自己先回家。”
冯家大舅舅坐在车辕上,吆喝一声,马儿拉着马车往前走动。
万氏坐在车厢里,看着陆春晚,张了几次嘴才说:“春晚,让你舅舅停车,咱们买些祭品吧。”
陆春晚抿着嘴,半晌才说:“我去买。”
万氏点头,赶紧对着外面的冯家大舅舅说了一声。
只是,陆春晚没有见过亲娘,根本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只能挑着贵的东西买了一些,又买了许多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