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再次经历换魂的云青身体素质变得极差,说是早前受了重伤的原因,而今只要过度劳累了,大病小病都会赶趟似的一并来了。
而那日,天机被宏景领到院中说是要说些什么,而后两人却大打出手,直到宏景重伤到几日下不了床之后才停手。
这一幕虽被房间中的云青看得清楚明白,却还是没有开口去问其中的原因。
之后的三两天,一个叫白夜的经常傍晚时刻会突然出现,却也是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把银光闪闪的刀子看着她,然后再消失不见。
时间久了,云青多少也就能认得些他们,可不论前一秒笑得多开心多感伤,下一秒只要看到她出现了,便都禁声了。
全像个傻子似的,只懂得静静看她,透过她一双澄澈的眼睛追忆着什么,面对她的时候却只有疏离和客气。
明明说是她的夫君,说是她的挚友。又或许,他们都不是她的人,只是因为这具身体,才会还算客气的待她么?
云青不傻。他们那不加掩饰的陌生和尴尬她并非看不见,而比起“云儿”
而言,她的脾气是要更倔的。
“既然两看相厌,那还不如分开。互不相见的话,也算是给彼此间的救赎吧。”抱着这样状似天真的想法,她连夜杜撰了二纸休书,然后跑掉了。
本以为之后会过上清闲快活的日子的,却是想不到这日子过了不出三天,她便被殷天给逮回去了。
而后,她被抱住了。
被那个不拘颜笑的天机,被那个死不正经的宏景,被那个从不说话的白夜。
那样轻轻的、温暖的怀抱,让她愣在当场。
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目的,这样的拥抱,这样的拥抱……
“真是犯规啊。”她这样说着,没多少表情的脸上落下了泪。
真的是个温暖的拥抱呢。
“云青,犯规是何意思?”宏景敛眸,微加重了些力道。不管怀中之人是否是云儿,她泣不成声的模样,都让他心脏顿痛。
之后,几人之间微弱的隔阂也逐渐消失殆尽了。
他们虽仍会不时看着她发呆,但久而久之习惯了的她,也就不会再抱着多少反感,而是面瘫着脸伸手将他们戳醒,然后欣然接受他们带
着笑意和歉意的道歉。
一年后,如宏景所说的那样,战争开始了。
比起像他们这些早已知道并且做足了准备的人而言,很少有人知道战争为什么会发生。
云青依照天机教给她的,去了趟拍卖会,瘫着脸将那大闹了一场之后,得到了很多资源。而也正是因为这些资源,朝凤国的这场战虽打的持久,却也不易输。
而在发现朝凤国虽没了王室兵,却还能处于不败战绩之后,那些贪恋这块大肉的人们,自然也就不会再自找没趣的晃悠了。
在签订了协议之后,这场长达3年的战争便结束了。
日常游走在官场和江湖的宏景前去谈判之后,不单捞回了许多好处,甚至将常年在其他国家做质子的皇子们也都带了回来。然后被赶去了京城,让他们选个人做个皇帝,让这片地狱一样的地方恢复些人气,或是恢复到它该有的样子。
那场战争被记进了史册,取得名字据说很蹩脚,天机他们怎么也不让云青知道,而再几番吵闹反抗无果之后,云青便也安静了。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她多
少还是懂些的。
再之后,等大家从这场战争中逐渐走出来的第一年,也就是距她云青来到这个世界的五年后,他们来到,或是回到了三月三。
在云青“这是我家啊!”的惊叹声中,宏景将这以最快的速度,改成了个别致的酒楼,在云青的建议下,显得有些新颖了。
名曰“朔月”的酒楼在三个月内落成了,而后便是张罗着酿酒、揽客好不忙碌,几乎每每夜晚都会累到沾枕及睡。
虽然每次睡到一半的时候,她都会拖着沉重的身子再爬起来给宏景他们煎药,再给自己煎药。
那场战争,让身为领头的他们都多少受到了些伤。
虽他们自己一直推脱着说没关系,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的时候,她也就只好去走访了大.大小小的医馆子,给他们买些不会让伤情恶化的药来煎。
虽不会好,但起码不会再痛苦了,也算是她为他们出的一份力。
酒馆安定下来,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宏景不知发得什么疯,突然的从北边买来了许多樱树梨树,本眼睛就瞎了一只,到了晚上恍恍惚惚的什么都看不见
,却还是在一夜间全种上了。
“嘛,这样我藏酒的时候,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问起时,他是这样敷衍的。
而这样的敷衍却是换来了云青更加大声的怒吼:“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吃酒不准吃酒!还敢藏起来吃!”
但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真正要说的,还是今天来的那位先生。
带着个斗笠,穿着身白衣,腰封旁束着片乌黑透亮的玉佩,手上拿着把白色刀鞘的佩剑,怀里还有只白色的小崽子。
像是狐狸,又像是犬,可再细看些的话,却发现它又有点像大虫了。
来的时候也不点东西,只是指名道姓的将她唤出来,边问为何这酒馆要叫这名字。
真是奇怪的家伙,她还想知道这为何要叫朔月呢!
云青回答不上来,自然也就只有将宏景叫出来。
却不想当他边拖拉着步调边把沾了酒的筷子往嘴里送的宏景看到眼前这位客人的时候,竟惊得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
啥?
云青眨了眨眼睛,就见那先生摘下了斗笠,边笑得温和。
“啊,是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