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正是高梵的前女友，金莲。
她那缕乌黑的秀发，随风飘逸，一对钻石耳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色连衣吊带裙，领口低至极限，似乎全力展示她那雪白的肌肤。
一个月不见，似乎有很大的变化，变得更艳更骚更浪漫。
高梵不禁想起与她交往多年的往事，美好与快乐，最终回归于痛苦，如今只剩下尴尬。
“是……是够巧的……”
高梵内心的思绪不断翻滚，似乎在寻找话题缓解这份尴尬。
然而，金莲说谎。
她到银行也有业务需要办理，凑巧遇见高梵正在存钱，还见到窗口处，那垒砌小山一样高的钞票。
金莲由此有与高梵重修旧好的想法，她比高梵早20分钟离开银行大厅，此后一直待在车里等，等到高梵走出的那一刻，她才慌张地下车，来一场偶遇。
“最近过得好吗？”
老掉牙的询问，好与坏与你有关吗？如果不好，难道你愿意帮忙？
虽然心里这么想，高梵还是礼貌回答：“很好！”停顿片刻，又补上一句，“没你的日子，生活没有变化。”
他是在嘲讽金莲可有可无，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钱，也许能挽回这段感情。但理智告诉他，不如把钱送给路边的乞丐，那样更有价值。
金莲对高梵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她指了指身后白色迈巴赫。
“刚提不久，小王送我的！想去哪，我送你。要是有空，不妨一起吃个饭。”
“不必了，我还有事。”
金莲再次叫住高梵，“20万的债务还清没，我可以帮你。”
早不帮晚不帮，偏偏这个时候。你就一个月薪5k的会计，哪来闲钱，还不得依靠现男友，高梵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咱们已经两清，以后见面不相识。”
金莲嘟着嘴，有些生气，匆匆跑到高梵面前，再次将其拦下。
“难道之前的感情都是泡沫吗？”她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然后立刻变得柔和，“离开你后，我发现小王远没你好，今晚我能去找你？”
起初，高梵嫉妒小王，嫉妒他有钱，抢走女友，于是产生给小王送绿帽的想法，以此报复。
过后冷静一想，小王砸钱，是在展示男人的优势，最终作出选择的还是金莲，他该恨的应该是金莲。
他反倒该感谢小王，是小王让他看清金莲的嘴脸。也该同情小王，稀里糊涂找了这么个货色。
“别再纠缠我，小心我把你我之间的事，说给小王他老妈听。”
不知为何，这话让金莲有些破防，她对着高梵一顿咆哮，高梵从未见她如此失态。
他急匆匆地跑进出租车，按上车窗，吩咐司机赶紧走。
“去哪？”
“先离开这里！”
“这跟女朋友吵架？”
司机一脸吃瓜相，就爱四处打听八卦。
“都分手，估计是知道我有钱，想找我复合。”
“嘿！现在的女人，个个势利眼……”
司机开启极端吐槽模式，几乎把女人从头到脚贬得一文不值，他没想过，他的母亲、奶奶、姥姥，也是女人。
高梵承认确实有拜金女和放浪女，但仍然相信，这毕竟是少数。
……
下午，高梵去了一趟易当寄售行。
他已经将20万债款还清，卸载借款APP，删除部分联系人，口袋里还剩180万，无债一身轻。
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像第一次倒卖黄金那样快乐。
也许，是钱来得太容易，来得太多，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去寄售行，只为淘点古董与旋涡交易，预算1~10万。
古玩街水太深，他把握不住，拍卖会高级却麻烦，最后听取智能魔方的建议。
易当寄售行位于兑换黄金的珠宝店隔壁，装潢简洁明亮，有些许冷清。
进屋第一眼，能看见满墙山水画，凭借浅薄的美术知识，能断定这些都是佳作。
佳作不等于真品，临摹者若能达到以假乱真，也能称之为佳作。
此刻，店内只有一人，她叫李妍妍，自称是这家店的销售员。
她身材苗条，皮肤雪白，戴着银色眼镜，留着乌黑锃亮的盘发，穿着西装制服，搭配着黑丝。
制服+黑丝，似乎只有总裁秘书这类职业才有这打扮，与这家小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高梵明白，这是制造噱头，一些店铺老板会开设个人账号，生意冷淡时，以此宣扬自己，奇装异服更是基本操作。
在高梵眼中，她更适合穿高叉旗袍。
“欢迎光临，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她态度热情，说话声音甜美温柔，加之外表透露的美艳，上门的中年大叔必定被迷得神魂颠倒。
“卖幅字画，你们这只有墙上这些？”
“当然不止，先生请坐，我给你取画。”
李妍妍跑到柜台下方，取出一个木盒，又从中取出一幅风水画，在一张长桌上摊开。
“《长河万里图》！风居士的作品之一。”
李妍妍细心地递过放大镜，让高梵仔细鉴赏，又给高梵冲泡一杯新茶。
风居士是百年前的大画家，与弟子奇居士共同开创风奇画派，在艺术界名声响亮。
在此画中，远山如黛，云雾缭绕，溪流自山间潺潺流出，几株古木苍翠欲滴，枝叶间透出点点光斑。画者用干湿浓淡的墨色，将山的雄浑与水的柔情融为一体，每一笔都蕴含着自然的呼吸与节奏。
李妍妍没有打扰高梵鉴赏，等到高梵询问时，她才开始介绍。
高梵很满意，也很喜欢，可一问价格，50万，远超自己的预算。
“50万？该不会是赝品吧？没记错的话，风居士的画作都是几千万甚至上亿。”
李妍妍解释：“那些都是风居士的代表作，《长河万里图》属风居士早期作品，不能跟那些比。类似的画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
高梵摇摇头，道出自己的预算。
于是，李妍妍拿出价位在1~10万的画作，高梵一连看了十几幅，没有满意的。
他在心里不断吐槽：还不如我的画，就这也值这个价，我早成百万富翁。
美术品这类商品，价格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必须承认其中有艺术水平和历史价值成分，但往往掺杂着炒作的成分。
“先生若是不满意，不妨留个电话，这周我们会来一批货，届时我挑选几份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