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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过于毒辣,尽管陈宛白心中急切,可也不能外出做事,只得无奈地呆在家中。

    柳氏坐在小木屋内缝制衣物,陈宛白不会这项技能。她觉得干坐着浪费时间,思忖再三,决定先制定一个计划。

    要做计划,就要有时间表。尽管陈宛白已经穿越到这里将近两个月了,可是除了七月十五那一天她清楚地知道之外,其他日子她都过得稀里糊涂,完全不清楚今夕是何夕。无奈之下,她只能去询问柳氏了。

    “娘,今日是什么时候?”

    柳氏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缓缓抬起头来,微微蹙眉,脸上流露出难过的神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今日是八月初十。”

    她的心中暗自思忖着,丈夫的去世,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每一个日子的流逝,都让她更加怀念丈夫的陪伴。

    看到柳氏又呈现出将要哭泣的样子,陈宛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懊悔之意。

    但她什么都没说,默默转身。在墙上的木板上,用小刀刻了三十一个标记。随后,她在第十三个标记上面,用木炭仔细地圈了起来。

    只要牢记“一三五七八十腊,三十一天永不差;四六九冬三十天,平年二月二十八”,就能清晰地记住一年中的时间了。

    此时白露已过,很快就要迎来霜降了。

    “娘,我去趟万叔叔家。”陈宛白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准备往外走。

    等不得一点了,这四处透风的屋子可没办法挨过冬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做呢。

    “你这会儿过去,万一人家正在睡觉呢。到底有什么急事,不能等一等呢?”柳氏赶忙制止道。

    “好吧,那我上山去。”陈宛白回应道。

    反正山里比较凉快,而那座大山就在屋子后头,只要跑快些,也不会有多热。

    “哎,你急什么......”

    柳氏的话还没说完,陈宛白已经拿着柴刀,如一阵风般迅速地跑出了老远,只留下一个背影在柳氏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烈日高悬,热浪滚滚,陈宛白一路小跑着,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山林中特有的清新气息。

    她赶紧进了山,山里果然舒服,茂密的树叶为她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虽然没有风,但那种被山林环绕的静谧让她感到十分惬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树木的清香。

    略微感受了一下大自然的美好,立刻就开始准备干活。陈宛白四处张望,寻找合适的目标。

    最终,她的视线在一棵笔直的香樟树上停了下来。她走上前去,拿起柴刀,用力地砍向樟树。

    柴刀与树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她一下又一下地砍着,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但她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没过多久,陈宛白的手臂就开始酸痛起来,肩膀也变得沉重无比。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但她不敢歇息,她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着,左右手轮换着砍。

    砍了大约两刻钟后,陈宛白实在是太累了。她的手臂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了知觉,她不得不放下柴刀。

    “不砍了,不砍了,这个苦我是吃不下了。”她靠在砍了一半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陈宛白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后,只觉心情舒畅了许多。放下柴刀后,她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目光定定地望着那棵只砍了一半的树,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挫败感。

    过了一会儿,她缓过神来,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老子今日一定要将你砍倒!”

    “老子今日一定要把你砍倒不可!”她瞪着那还剩下一半的树,咬咬牙,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棵树砍完。

    于是,她重新拿起柴刀,继续砍树......

    随着柴刀的挥舞,木屑飞溅,大树在陈宛白的努力下逐渐倒下。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大树的边杈一一砍掉,然后拖着一根树干,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下走去。

    将树干扔到了小木屋前,她目光投向小木屋四周的许多樟树,心中不禁升起疑惑:自己难道是个傻子吗?这几棵树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能砍一两棵呢,非得大费周章上山去砍呢?

    柳氏站在门前,看着她一身的狼狈模样,不解地问道:“你砍树干嘛呀?”

    这话问得可就真的很奇妙了,陈宛白听了,只觉得无语至极。

    “娘,你猜我砍树干嘛?”

    “烧柴也不用砍这么大的呀?”

    “......”

    实在是太累了,陈宛白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和柳氏解释了。

    她毫不在意地直接靠着树干,半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你这孩子,进屋里来躺躺啊。”

    “不了,一身脏死了。”陈宛白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屋里头都是柳氏精心裁剪的干净布匹,自己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实在是不适合进去,免得弄脏了那些布匹。

    稍微休息了片刻之后,陈宛白感觉又有了些力气。于是,她打定主意,要去找万朝贵,看看能不能花点钱,请人来帮忙。

    “你去哪?”

    “我去万叔叔家。”

    “你就这样去吗?”柳氏看着她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就要往别人家去,觉得她半点姑娘家的讲究都没有。

    陈宛白听了这话,脚步不由得一顿,然后转身往灶台走去。她在小木屋的墙上拿下早上田桂花给她的小篮子,从里面拿出几把菜放在了灶台边,接着提起篮子就走了。

    去别人家可不能空着手。

    陈宛白来到了万朝贵家,隔着院门,她就瞧见赵老婆子正带着小孙子万念黄在堂屋与灶房之间的的地方,一个坐着,一个躺在竹床上,惬意地享受着清凉。

    此时,穿堂风轻轻吹拂而过,带来阵阵凉爽,让人觉得舒服得连扇子都无需摇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