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欣馨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她记得原书中大哥的案子没有那么严重,就算定罪也不至于下大牢啊。
何况他是官身,皇帝要办他也该交给御史台,又关大理寺什么事?
吴伯支支吾吾,“老奴也不知道,我收到消息便回来送信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贾欣馨将铺子交给安儿乐儿,跟着吴伯向国公府而去。
到国公府门口一看,竟是大门紧锁,她只好转到小门,直接进了后宅。
除了贾成荫,贾家众人都聚在后宅正厅,贾欣馨来不及安慰无声哭泣的母亲和大嫂,急急问道:
“爹,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贾家二哥贾成蕴官任金吾卫中郞将,平时很少在家,如今竟也回来了,可见事情没有贾欣馨想的那样简单。
贾成蕴见父亲不出声,便开口道:
“昨夜禁军在城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查验,是荆王府的一位校尉。”
听到荆王的名字,贾欣馨心中一颤,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跟大哥有什么关系?”
贾成蕴叹了声气,“仵作和大理寺的人验尸后,都认为那人死于贾家枪法……”
贾欣馨心中茫然。
全京城都知道荆王在查咸州案,而他的一位校尉死于贾家枪法,任谁都会先想到贾成荫。
“可贾家枪是战场上的枪法,就连禁军中也有半数人会使……”她喃喃出声,不知在辩给谁听。
“就是这样,所以不光是他有嫌疑,就连我和爹也……”
贾成蕴顿了顿,“这件事若闹大,必然会牵扯到金吾卫和禁军,京城中只怕半数武将都会被调查,大哥只能先顶下来。”
“大哥认了?”贾欣馨急问。
“那倒没有,只是他的嫌疑最大。”说到这里,贾成蕴也说不下去了。
“这算什么证据?他们怎么能这样就将大哥带走?”贾欣馨气得两腮泛红,“荆王也觉得是大哥做的?”
“那倒没有,”贾成蕴道,“荆王处理这件事还是留有余地的。”
“若他认定是大哥为了咸州案所为,就应该报到御史台或圣上面前,可他只是按一般刑狱案报到了大理寺。”
“我就是怕你们着急乱了阵脚才特意回来的,这件事御前还不知道,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贾欣馨渐渐冷静下来,将所有信息在心中梳理了一遍。
有人杀了荆王身边的人,却留下证据嫁祸到贾家身上,会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冲着贾家,还是荆王?
“爹,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或是来过什么特别的人?”贾欣馨问。
贾樟想了半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大哥摊了官司,家里怕节外生枝,最近很少接触外人。”
“若非要说,半月前澧王倒是来下过拜帖,邀我和你大哥过府一叙,我们当时就拒绝了。”
难道此事会跟澧王有关?
贾成蕴也陷入沉思,“自从荆王进京,澧王爷的动作越来越大,很多朝中要臣都与他有往来,只是不知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眼下能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贾欣馨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曾想这辈子不再跟萧景宸有交集,就算明知道大哥的案子由他审理也从没在他面前提过一句,如今看来却是不见一面不行了。
“二哥,我们有没有试过跟荆王接触?”
贾成蕴道:“我刚收到风声就去了荆王府,荆王却不肯相见,只说一切等大理寺定夺。”
贾欣馨犹豫了一会儿,“我去试试。”
——
此刻荆王府的气氛并不比国公府好到哪儿去。
书房外,荆王帐下武官群情激愤,追风更是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主子,请您为逐影做主,不能让他白白死了。”
萧景宸手中握着一个染血的腰牌,心里并不比任何人好过。
逐影跟追风一样,是父王生前挑给他的四个护卫之一,从小伴在身边,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他也想给逐影报仇,可他总要确定仇人是谁。
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禁不住细想。
咸州案就算定罪也不是什么大罪,贾成荫又怎会冒险杀人?
就算杀人,为何要留下贾家枪那么明显的证据?
他派逐影去查的可不止贾家这一个案子。
“案子已经交给大理寺,没查出结果之前,你们不准乱来。”
“还有什么可查的?我们才刚要将咸州案上交圣听,负责查案的逐影就死于贾家枪下,事情明摆着,王爷怎能这样偏心?”
同生共死的兄弟死于非命,追风伤心之下竟有些口不择言。
萧景宸面色瞬间一沉,“我偏心谁?”
追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倔强地扭着头不肯服软。
就在这时,府兵来报,国公府小姐贾欣馨求见。
院内武将突然静了下来,一起看向萧景宸。
“她自己来的?”萧景宸沉默半晌,开口问道。
“是。”
“胆子倒是不小,”他咬牙冷笑,“带她进来。”
贾欣馨想过萧景宸会给她难堪,却没想到进府后会是这种景象。
一群武官双目赤红,虎视眈眈夹道而立,萧景宸则一身玄衣坐于正堂,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像个即将送入虎口的小白兔,正一步步走向那个能决定她一家生死的人。
纵使前世见惯大场面,此刻也不由她不腿软。
贾欣馨控制着脚步走到萧景宸面前,本想屈膝行千岁礼,奈何双膝无力,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萧景宸没想到她会突然行此大礼,嗤笑一声,“上次见面,谢夫人还说最好当作不认识,如今又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