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欣馨不远不近跟在萧景宸身后回到宴上,见他去向长公主见礼,自觉不便再过去,便远远向李庭芳招招手,让她跟她一起回她们的座位。
谢依然不知去了哪里,席上只剩王小姐一人冷脸坐在那里。
两人也没在意,自顾自说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谢依然又不知从哪里回来,看向贾欣馨的眼神满是妒恨和不齿。
经过她身边时,甚至还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贾欣馨,你真不要脸。”
她刚才见贾欣馨不在席上,以为她又要起什么高调,便以出小恭为由偷偷跑去后宅找人,谁知竟让她撞见她跟一个如天神般英俊的男子从亭障后钻出来,顿时觉得自己哥哥被带了绿帽。
要不是她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敢在长公主府上胡来,这会儿已经要憋不住闹起来了。
贾欣馨只当她是在说她跟公子们踢毽子的事,面色冷凝地看向她,“要发疯滚回家去,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地方扇你。”
她平时看上去一团和气,生起气来又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谢依然感到一阵寒意,竟相信她真有可能在长公主府上扇自己。
明明是她偷了人还敢骂自己,谢依然气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你,我要回去告诉我哥哥。”
贾欣馨见她也就这点儿本事,懒得跟小孩儿一般见识,便不再理她,目光不自觉总往高亭上那抹绛红身影上瞟。
不光是她,在场所有贵女的目光也都若有意似无意地看向萧景宸。
谢依然顺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见刚才那个“奸夫”竟与长公主坐在一起,惊讶地问,“他是谁?”
王小姐一脸羞涩,“那就是荆王殿下。”
其实从萧景宸刚一露面,宾客间的窃窃私语就没停过。
“都说荆王殿下一表人才,今日一见,竟是他们说错了,这样的样貌气度怎么是一表人才就能形容?简直是惊为天人。”
“也不知什么样的贵女才配做他的王妃,”一位贵女满脸憧憬,“长公主既然请了我们来,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有资格吧。”
“你想得倒美,圣上无子,这个时候叫荆王回京,难保没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思,我看这里最有资格做他王妃的,也就是晋阳郡主了。”
晋阳郡主面上升起红云,对这样的马屁很是受用,却还端着架子假装不在意,也不肯向高亭上看一眼。
贾欣馨觉得这些贵女看男人的眼光还挺好,对萧景宸的评价也挺中肯。
她平常看他已经觉得很帅了,如今放在一群优秀的公子哥里一对比,更显得超凡绝尘。
自己当初一定是瞎了狗眼才会将他错认成小倌儿。
想起刚才一时气愤,说得有些过分,贾欣馨这会儿不由后悔。
他帮了自己两次,本该好好道谢的,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不过这样也好,萧景宸那种身份的人,不是她招惹得起的,还是敬而远之吧。
长公主见到萧景宸似乎很高兴,连笑容也比刚刚多了些,这会儿正亲自指挥下人给他斟酒布菜,看着他吃了几口,才开口问: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有些事耽误了。”萧景宸没什么表情地答。
长公主也不介意,继续道:
“你常年不在京里,好多人都不记得了,今日正好为你引荐,都是年轻人,多交些朋友显得没那么孤单。”
萧景宸没应声,长公主就当他是同意了,于是向晋阳郡主招招手,“你过来。”
晋阳郡主似是等这一刻等了好久,起身的时候太急,差点没被长裙绊倒,趔趄一下才红着脸款款向高亭走去。
贾欣馨对这种青年男女相亲场面喜闻乐见,兴致勃勃观察着高亭上发生的一切。
“景宸哥哥,好久不见,蓉儿很想你。”
晋阳郡主刚才装得有多不在意,此刻发言就有多大胆,很多人开始小声议论,“原来他们认识吗?”
这也是萧景宸的疑问,“本王认识你吗?”
晋阳郡主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落自己面子,脸色瞬间涨红,难堪地看向长公主。
“这是晋阳王家的蓉儿郡主,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与晋江王素来交好,你们常在一起玩儿的。”长公主提醒他。
“姑母,我六岁就离京了,就算见过也不记得了。”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很明显对晋阳郡主毫无兴趣。
长公主也不气馁,又将另外几位门户配得上的贵女叫过来引荐,萧景宸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叫到李庭芳时,倒是抬了抬眼皮。
贾欣馨终于相信关于他冷面王的传言了。
此时的他在众人面前显得冰冷孤傲,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仿佛被厚厚的冰层包裹,让人难以触及。
既不会像在贾欣馨面前那样情绪外露恼羞成怒,也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
见侄儿对自己安排的相亲对象都不感兴趣,长公主面上终于露出些疲态,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倦了,叫大家自便。
她前脚刚走,萧景宸后脚也跟着离席,扬长而去。
一场宴会的主人和主角都已不在,大家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便都纷纷起身告辞。
贾欣馨还以为谢依然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这种宴会,肯定不舍得提早离开,谁知她竟连王小姐都没有等,走得马不停蹄。
谢依然是急着回去找她哥哥告状的。
她先去了尚书衙门,没找到人,便转身去了谢淮外宅,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他。
“哥,大事不好了,贾欣馨与人私通。”
薛清宛诧异看向谢淮,谢淮却厉声喝骂,“你胡说什么。”
身为男人,他可以不在乎贾欣馨,冷着贾欣馨,却绝不肯相信她会背着他偷人。
家里已经闹成那样她都不肯离开,除了放不下他还能是为了什么?她又怎么可能去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