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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胤祯被人扶到了偏殿。

    胤小俄差人给德妃报了信后,转身跟了进去。

    那边的矮塌上,少年□着上身,趴伏在被子上。

    脱去了衣服洗干净的背上,小麦色的肌肤,一道又一道的鞭痕交错,细长而狰狞,往外一点一点的渗着血丝。

    看着也不骇人,伤口也没肿。

    其实,这样的伤,才是最疼得。

    用的是他的鞭子,能伤成什么样,没人比他更明白。

    少年把脸埋在枕头下,看不见表情。那边的案上,太医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的小瓶来。

    胤小俄伸手拍了拍太医,对方一怔,随即想出声。

    少年摇了摇手,伸手从太医手里取过瓶子,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点了点门外,示意对方先出去。

    惦着脚,一干人都退了下去,走到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胤小俄微微咳了一嗓子,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少年的头动了动,微微抬起眸子,弯成一弯月牙:“十哥来了呀。”

    胤小俄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弯下腰:“几天不见,小十四长近了啊?都知道开荤玩女人了?”

    胤祯眸子里闪过一丝沉色,随即笑道:“瞧十哥说的,胤祯也该到了出宫建府的时候,不就是两个女人?爷府里还养的起。”

    这话真让胤小俄恼了。

    你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些什么纨绔子弟!

    还养的起?

    怒极反笑,他一伸手,便狠狠的在胤祯背上拍了一把巴掌,抽的少年狠狠吸了口冷气,眉毛都竖起来了。

    “十哥……十哥……疼疼疼!!”

    修长的手指一把揪住胤祯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把。

    “知道疼?敢跟爷摆架子?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祯揉了揉耳朵,沉下脸来:“爷被人算计了。”

    胤俄冷笑:“我就知道,你这智商,迟早就这么一天。”

    “喂喂,十哥,很伤人的好不好?”

    “难到不是?”

    “……”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你居然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还真的不知道。

    胤小俄叹了口气,觉得这两兄弟没一个是省心的,用食指挑开白瓷的瓶塞,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在手上,和着水化开,揉成糊糊状的东西,反手往胤祯伤口上抹去。

    对方抽了口气,一僵,缓缓的放松下来。

    这么个药,好得快,就是药效太好了,过度的清凉反而多了一丝火辣辣的痛。

    “你打算怎么办?”

    胤祯没说话,半响,才闷闷的从枕头里哼了一声:“爷不想娶她……这么个女人,放在府里也是祸害!”

    那种疯疯癫癫,不知道检点的女人,满嘴的胡话,什么知道未来知道皇权。呵,爷也知道!还用她来多嘴?

    揉搓的手掌一顿,胤小俄淡淡的道:“不管怎么说,你要顾及皇阿玛的面子,先把那女人弄进府里去,慢慢的收拾也不迟。”

    胤祯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个女人,只能弄进府里去,慢慢的收拾,慢慢的折腾,不然,留在外面,迟早会害了他。

    “明儿个让她进宫来,我额娘见见。”

    “温僖额娘?”

    少年收回手,拿了一边的帕子搽干净,挑了挑眉:“怎么,不可以?”

    “德妃娘娘爱子心切,见了她,恐怕会失了理智,不见吧,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十哥,你对我真好。”

    胤祯抽了抽鼻子。

    胤小俄冷汗下来了,一巴掌回手一拍:“大男人的,别肉麻兮兮的。”

    胤祯被拍的嗷嗷叫了一嗓子。

    尼玛,好疼啊!

    少年起身,理了理袖子:“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起身之间,腰身扭转,说不出的消瘦有力,带着股子风流的味道。

    平心而论,胤小俄长的很漂亮,不是不分雌雄的妖异,而是一种水墨画一般的风情结合了野性的矫健。

    胤祯看着微微侧目的面容,半边挺直小巧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蔷薇色的唇瓣,少年这边的眸子的颜色比那边的要浅一些。

    他依稀听过,好像是十哥年少无知时弄伤得。

    自己弄的?

    开什么玩笑。

    就他家十哥这种妖孽?

    “看什么呢?”胤俄觉得身后的目光有些不对,一回头,就看见十四五岁的少年仰着头,傻乎乎的看着他,嘴角边流淌出一丝晶莹的水渍。

    啧啧,瞧着猪哥样~

    “十哥……”

    胤祯拽过被角擦了擦口水,低着头,使劲的挠了挠,好像在纠结。

    少年来了兴趣,他俯□:“怎么怎么?”

    清脆的声音像是珠玉落瓷盘一般悦耳。

    胤祯一顿,猛然抬头,眼睛里的光,炙热的可以灼伤人。

    胤小俄一惊,尼玛,这感觉好熟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人被狠狠的压在了榻上。

    天青色的墙壁,上面绘着龙凤腾飞的祥瑞,目光微转,对上了一双眸子,黑黝黝的,闪着兴奋和残虐的光。

    塌有一米来宽,躺一个人是够了,但是两个是绝对不够的。

    少年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交叠着,胤小俄恍然惊觉,什么时候开始,胤祯居然成长到了他所看不到的地步。

    那样矫健有力的身体,显然是锻炼已久的。

    胤祯兴奋的厮磨着,炙热的温度,即使隔了两层布料,胤小俄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少年的那种稚嫩,浓烈,青春勃发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他晃了神。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少年便狠狠的压了下来。

    那是他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

    曾经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个温暖的午后,他看见自己的同胞兄长亲吻了这个人,同样是兄弟,为什么他不行?

    他想要这个人很久了,久到那股执念都深入到了骨髓里。

    如果得不到,他将会怎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身下的身躯,柔软,修长,富有生机。

    带着含蓄的强大。

    那是和他流着同样的血脉的至亲。

    他想要他,想的发疼发疯!

    少年胡乱的吻了下去。

    胤小俄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然后一伸手,啪的一声脆响,抬手便甩了身上那人一脑袋瓜子。

    胤祯挺委屈的。

    瞪着一双黑黑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他。

    看泥煤!

    “滚下去。”胤小俄的声音有着沙哑,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一样。

    胤祯觉得自己是回不了头了,一不做二不休,强压了再说!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胤小俄。

    胤祯是步入了少年的行列。

    而胤小俄,即将成为真正的青年。

    他右手用力,一个反扣,便将胤祯的手擒住了,抬脚,一脚便狠狠的将少年踹了下去。

    这一脚的分量可不轻,胤小俄底子好着呢,当年一脚能踹飞隆科多,今天就能踹飞胤祯。这混蛋刚受了伤,他还是留了些力。

    胤俄起身,拢好被扯开的衣襟,遮住了蜜色细腻肌肤上的红色吻痕,漂亮的脸上淡淡的:“今儿的事,就当没发生过,那些不该有的,都给我断了。”

    少年坐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上,一双眸子低垂着,看不清表情,只是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毯子,青筋暴起。

    他转身,黑色的靴子刚刚抬起,衣角便被人拽住。

    身后的那人低低的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一顿,抿着嘴角,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少年固执的不放手:“你不喜欢皇阿玛,你不喜欢四哥,你看,你谁都不喜欢对不对?”他执拗的想要迫切的找到答案,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对,我谁都不喜欢。”胤小俄抬脚,一个用力,刺啦一声,那块衣角被狠狠的撕裂下来,孤零零的落在少年的手里。

    他头也不回,踩着满地的阳光,走了出去。

    大门发出嘎吱的声音,被缓缓打开,一阵寒风吹进来,刺得人冷飕飕的。

    坐在地上的少年,抬起手,眯着眼,将手中上好的缎子放在阳光下,微微的笑了,像是猫咪一般的愉悦:“我是真的喜欢你……”

    猫?

    这个少年,不,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是猫。

    手指狠狠的握紧,烟青色的烟纱被捏起了皱。他像是在沉思,反反复复的握住又松开。

    幽幽然,满室的寂静,只听得一声叹息。

    “果然,还是……喜欢……你呢……”

    他终究还是放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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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小俄一路回了正殿,站在门口想了想,脚步一转,又往阿哥所去了。

    他现在不能进去,身上有那个兔崽子留的痕迹。男人向来**强盛,占有欲也强的很,极其的具有地盘领土意识,要是被看见了,还不剥了兔崽子的皮?

    他是爱欺负兔崽子没错,可是不见得愿意让别人欺负啊。

    仔细想想,除了阿哥所,他曾经住的旧地方,好像真没什么去处。

    他一个成年的阿哥,总不至于跟自家额娘挤一个寝宫吧?

    一路疾行,也没惊动什么人。

    熟门熟路的便到了东五所。

    那是当年的模样。

    小院挨着小院,胤偍旁边的是个空院子,那是给太子留的,虽然从来没住过,但是常常会有人来打扫。太子的旁边是三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梅兰竹菊全种上了,黑压压的一片,活着的,还真在一堆杂草里寻不出来。

    他旁边的是四哥和八哥。

    四哥院子里种了一颗苍翠的常青树,高高大大的,有些年头了,反正也不是四哥种的,估计是哪辈的叔伯的。

    那颗常青树,树干灰褐,满是苍老的纹路,若是两人来合抱,怕是抱不过来。

    胤俄微微勾起了嘴角。

    当年这里的人,全都不在了。该出宫的出宫了,该夺嫡的夺嫡了,该下手的下手了,该磨刀的磨刀了。

    就是剩下的那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从兔崽子变成了狼崽子。

    还学会啃人了!

    迟早拔了他的牙!!

    少年愤愤的推开门,只听得一声呼啸,有东西破空而来。

    下意识的侧头。

    ‘啪啦’脆响。

    目光落在地上,微微一凝。

    那个,好像是他以前最喜欢的景德的茶器。被人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

    罪魁祸首,哟,还是熟人啊。

    小小的孩子嘴巴粉嘟嘟的,撅的老高,都能挂酱油瓶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这是我住的地方,你给爷出去!!出去!!!”

    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会出现的!

    “你住的地方?”

    少年好像明白了,感情他搬走了,男人就把地方给这小崽子住了是吧?

    心里泛起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像是在火上浇了醋一般。

    越来越烈。

    少年慢吞吞的挽起袖子,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臂来,蜜色的肌理结实流畅,骨肉紧致。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了啊……”

    孩子终究是孩子,直觉便觉得大事不妙,下意思的后退。

    少年抬起头,绽放出一个如同春花般璀璨的笑来,两颗小虎牙格外的诱惑:“别着急啊,等收拾了你,我再慢慢收拾你老子去。”

    干脆点,一条龙得了,从十四到十八再到康熙,这一窝的父子!

    欠收拾!

    小屋里,传来孩子哇哇的大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俺觉得,俺需要春困了……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