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不要!!》 第2章 有木有这样坑爹的啊,亲! 第一章:有木有这样坑爹的啊,亲! 越南边境: 茂盛的树丛遮住了阳光,点点的光斑落在地上,连叶子的表面也无法照透,枯黄的残叶积年累月,渐渐的腐化成泥,人一脚踩上去,能无声无息的陷进去半尺! 端着把ak47,抹了重脸的油彩,一张脸看不出五官,依稀只有姣好的轮廓让人遐想,少年的身姿挺拔,修长,如同一只青涩,却充满力量和朝气的猎豹一样,矫健,有力,又带了丝丝的慵懒。 慵懒,袁越是宁愿窝在家里睡觉也不愿意出门的,更何况是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啃树叶?他堂堂的袁家大少,京城太子党里的太子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了? 这是一个能趴着就绝不站着的懒人啊! 奈何奈何,他家的老头子脾气更古怪,能制住他家老头子的关小悦又出国去了,难得的机会,怎能不往死里整? 唉,真是罪过,罪过啊! “我说袁小越啊,你要在磨磨唧唧的,可就真的只能留在这里喂蛇了啊” 沙哑的男声透过扩音机回荡在整个森林上空,直升机螺旋搅动的气流几乎刮的人脸颊生疼。 袁越脸色一变,一个打滚,迅速无声的窜到了旁边的灌木深处,前脚刚落地,后脚就传来了机枪扫射的声音,悄悄一回头,先前站着的地方,一排排子弹孔穿地有几厘米,还热腾腾的冒着气! 直升机的门舱处,一手持着机枪的男人嚣张的笑着,同样一身迷彩军装,身上的气势,却是袁越所无法比拟的。 一点也看不出,那是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 袁越暗自咬牙,就关小悦那个笨蛋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不过,你也就敢趁着他不在欺负小爷! 等着吧,死老头! 悄悄的抬高了枪口,右手食指刚刚触碰到扳机,袁越眯了眯眼,精光乍现。 “碰!” 一声枪响,躲在灌木丛里的少年倒了下去。 混蛋,你居然来真滴! “老子明明用的是橡皮子弹!袁小越,你可不能倒啊,你死了关小悦会扒了爷的皮的啊啊啊啊” 耳边响起那个强势男人的惨叫,少年咬了咬牙,却无法阻止自己陷入黑暗中:泥煤的,分明是真枪好不好!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身体像是被泡在温暖的泉水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好想一直就这样下去,这样舒服下去。 “娘娘,娘娘,用力啊!” 是谁的声音响起,好吵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自己明明被袁远那个混蛋一枪爆头了的啊。 “啊!!!”一声力歇的叫声,袁越觉得自己不由控制的向外滑去,喂喂喂,停住啊,他的手呢?他的脚呢? 一丝光亮起。 张张嘴,却是依依呀呀的声音,想看清楚,眼前只有朦朦胧胧模糊的一片。 一双手抱起了他,有人在耳边笑道:“恭喜娘娘,是个阿哥,健康的小阿哥” 阿哥?那是什么? 等等,阿哥? 阿哥? 如果他没记错,那玩意是清朝才有的特产吧? 也就素说,他投胎到了清朝? 时间那玩意能逆流?还有,死了总么不见地府神马滴?还有,他总么还记得以前的事?啊啊啊,头疼啊。 “嬷嬷,这孩子怎么不见哭声?莫不是?”头顶上一道温柔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在这个时代,一个有着天疾的皇子,对于嫔妃来说,那就是灾难!她不在乎什么灾难,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 一边的老嬷嬷笑了笑:“小阿哥很健康,娘娘,您看” 看?看什么? 袁小越纳闷,一只干巴巴的手猛的拍上了他的小pp,‘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却没用多大的劲儿。 他居然被人打pp了。。。。。。他居然被一个老女人打pp了。。。。。。 他白白嫩嫩的pp居然被一个老女人给碰了啊啊啊 “呜哇哇!!!!” 一直沉默的婴儿发出响亮的哭声,悲痛欲绝! 有木有搞错啊!关小悦,袁远,小爷要回家!!! 等到哭累了,袁小越沉沉的睡去。抱着红皱皱的孩子,女子眉宇间浮上一丝忧色。 “娘娘不必忧心,小阿哥将来必定是有福的” 女子张了张嘴,望了望四周的嬷嬷宫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有些话,怕是连自己的奶嬷嬷也不能说的。 不过,她总算是平安的生下了这孩子。 小小的婴儿嘟着一张小嘴,小眼睛闭得紧紧的,红彤彤的脸上滑滑嫩嫩,不时的吐着水泡泡。 可爱又讨喜! 女子露出了生产后的第一个微笑。 只要生下了孩子,她有的是功夫来跟那个女人斗!后宫最尊贵的封号,是谁的还不一定!腾出了精力,这些埋在她宫中的钉子,慢慢的来拔就是。 但是。。。。。。 女子微微叹息,漂亮的凤眸中流露出淡淡的苦涩:圣上的心,怕是这辈子都无望了。 “传皇上谕旨:禧妃钮钻禄氏丕昭淑惠,珩璜有则,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贵妃,聿加位号之温僖” 传旨的太监很快就带着东西过来了,康熙身边的李德全隔着帘子笑着行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这些都是万岁赏赐下来的东西,万岁爷政务繁忙,过后再来看望娘娘” “有劳公公了”钮钻禄氏点了点头,旁边有大宫女递上赏银,他忙接了,又道:“奴才还要去承乾宫传旨,这就告辞了” “承乾宫?佟佳贵妃处?” “正是”李德全笑的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册封贵妃娘娘为皇贵妃的旨意也下来了,奴才忙着去宣旨,这就告辞了” 说着,打了个千,踱着小步子走了。 温僖贵妃许久没有回神,抱着孩子望着帘外,一双眸子,好像有水光在闪烁:“她终究还是成皇贵妃了啊” 好像是在感叹,却有打落了牙和着血一起吞到肚子里去。 心里的恨意就像是藤蔓一样疯狂的生长,只缠的人喘不过起来。 皇贵妃?副后?在这六宫无主的情况下,和皇后又有什么区别?就是有了皇后,也是生生的打脸! 她们姐妹,就这般不如人? 眼泪,怔怔的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求包养!!!!打滚,求留言!!!! 第3章 皇阿玛来了 第二章:皇阿玛来了。 纳尼?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是他家阿玛?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袁越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东西了,小小的孩子使劲的挥舞着胳膊小腿,蹬着脚,谁也不知道他要干撒子。 爷想上厕所! “娘娘,您看,小阿哥真可爱”奶嬷嬷在一边笑呵呵。 温僖贵妃侧头看了看,微微一笑:“这孩子从小就有劲儿,长大了一定是个有力气的孩子” 女子的容貌极美,那是一种娇嫩的颜色,明红,亮眼,不会夺人心魄,却让第一眼看见的人移不开眼,发出自内心的赞叹。 这让袁越想起了他们家关小悦种的那颗凤凰花树。 袁越小脸儿憋得通红,一个咬牙,刷刷刷的,他尿了!他尿了!他尿了有木有!!! 坑爹啊! 小孩子干脆的闭上眼睛,不去看自己的糗样,他自己认为的糗样。 “哟,小阿哥尿了,奴才给小阿哥换衣裳去” 奶嬷嬷帮着换好了裹着的尿布,又将袁越抱了出来。 正逗趣间,一阵脚步声传来,尖锐的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明黄色的身影却是直接走了进来。 “见过万岁爷”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全跪在了地上,温僖贵妃抱着孩子,相当的淡定。 皇帝?万岁? 那不就素他家阿玛? 清朝,难道是雍正?乾隆?道光? 原谅袁越的激动吧,原谅这家伙的没常识吧,就算知道了他家额娘是温僖贵妃,氮素,他又不看皇帝的女人,他只看皇帝,所以说,他家的阿玛到底是哪个啊? “都起吧” 很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和那个混蛋老头子不一样,老头子的声音是沙哑的痞痞的,让人觉得不是好人,但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却正经的很,也不能说正经吧,低沉,肃然,又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冷漠。 意外的,让人觉得安心。。。。。。 “把孩子抱过来,朕瞧瞧” 瞧瞧?你当看牲口啊? 袁小越瞪着眼,被忽然出现的一张脸吓了一跳:尼玛!黑又壮啊! “咳咳咳咳”小孩子难受的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响起。一张小脸儿咳得通红,看的人直揪心。 正咳着,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将噎着的口水顺了下去。 袁越觉得,自己被一个很温暖的怀抱抱着,比自家额娘的怀抱还温暖,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原谅从小缺少父亲拥抱的孩子吧),睁开水汪汪的眼,满目的明黄色,绣着狰狞的龙纹。 阿列? 小眼睛上移,顿时小家伙吸了吸口水。 好。。。。好帅啊! 一张俊美的脸,丹凤眼,刀裁似的眉,眼中极深,像是看不波澜的古井,不知深浅,也不知情绪。 仔细的看,脸上在鼻梁处居然有着淡淡的浅色的极小的白班点。 麻子? 噗! 袁越很不厚道的咧着无齿的小嘴吱吱的笑着。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极快,重新没入黑暗深处。 袁小越感觉自己离开了那个怀抱,被重新递回方才那个黑又壮的怀里,然后又被黑又壮放回自家额娘怀里。 在玩接力吗?你们! 袁小越一脸的黑线:我不就是笑了两声,有这么小气,不会是恼了吧? “鹅鹅鹅”张着小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发出的全是小孩子无意识的音节。 “鹅鹅鹅?”男人重复了一遍,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有些愉悦:“好名字啊,这孩子就叫胤俄吧,爱新觉罗,胤俄!” “谢万岁赐名” 抱着孩子,温僖贵妃温婉的笑道。 眉宇间,不见喜色,也不见忧色,深知后宫的生存之道。 说了会子闲话,男人又急匆匆的离开,袁小越终于明白了,他就素自家的阿玛! 而那个黑又壮,是个太监! 尼玛!有黑又壮的太监吗? 好吧,还真有! 无奈的吐了吐泡泡。 搞了半天自己穿越到清朝了有木有! 胤俄啊,被雍正整死的有木有? 能留在寝宫里的,全是温僖贵妃的心腹。 旁边有大宫女见她心情好,笑着说了两句讨喜的话。 “这丫头嘴甜,嬷嬷,赏她两个银果子,把这玩儿吧” “谢娘娘” 抱着小小的孩子,伸着白嫩如玉的手指点了点那软嫩的小脸蛋儿,女子笑着,一双眸子上挑,却不见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是冷漠和讥讽:“我家的小宝贝啊,快快的长大吧,你将会拥有最好的,额娘会将最好的东西捧到你的跟前的,让那些个下不了崽儿的假凤凰看着吧!” 抱孙不抱子? 今儿算是破了祖宗规矩了吧? 康熙帝难得的有些走神,直到身边的女子唤过三遍,这才回过魂来。 “万岁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臣妾这就去找太医过来?” 天青色宫装的女子大约二十几许的摸样,眉宇温柔,又带着雍容和大气。 “朕没事”摆了摆手,皇帝道。 佟佳皇贵妃仍是有些忧心。 “皇阿玛!”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进来,一头栽进男人的怀里,一双爱新觉罗家遗传的丹凤眼亮亮的:“皇阿玛,您去看十弟了?十弟长的好不好看啊?” 好不好看? 想起那个红彤彤的小婴儿,康熙帝不由笑了,还没长开的孩子怎么会好看?不过,回忆起小孩子咧着嘴,笑的无齿的傻样,男人不禁又走了神。 “小孩子还没长开,哪里算得上好看,胤禛若是好奇,等洗三的时候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佟佳氏笑着用明黄色的绸帕擦了擦孩子额角的汗,有些嗔怪:“急急忙忙的,没一点子稳重的样,都多大的孩子了?” 四阿哥一头扎进额娘的怀里,就是不肯出来。 小孩子还没长开,哪里算得上是好看? 康熙帝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随即摸了摸胤禛的头,起身。 “皇上?” 佟佳氏愣了愣神。 “朕去看看惠妃” 说罢,拂了拂衣袖,转身让魏珠摆驾去了。 “皇上!” 留在原地的佟佳贵妃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暗暗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从佟佳氏宫里出来,康熙难得的有些心神不宁,一边的魏珠悄悄的上前:“万岁?” “回养心殿”摆了摆手,再大的兴致被这么搅合也什么都没了。 胤俄啊。。。。。。。。 鹅鹅鹅。。。。。 “噗”皇帝忍不住失笑,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白白要包养,求抚摸,求正攻娘娘!!!!! 第4章 洗三洗三 第三章:洗三洗三 眨眼就到了洗三的日子,庄亲王的福晋做了洗三嬷嬷,抱着小孩子,用新鲜的鸡蛋在孩子的头上滚了一滚,又用红色的丝线系了手脚,白白嫩嫩的一个娃娃,衬着红色的丝线,活像观音身边的送子娃娃,可爱讨喜,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清澈灵动。 洗完了三,将袁越放在嬷嬷的怀里,小小的娃娃被折腾坏了,用小手掩着小嘴打了个呵欠,小眼睛一眯,准备快快乐乐乐的睡觉去。 “温僖娘娘,我想看看小十弟” 稚嫩清脆的声音。 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顶着个半月亮头,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冒着馋光直直的盯着袁越。 “好,给四阿哥看看”温僖贵妃笑的温婉,散发着属于母亲的光辉。 说着,便让嬷嬷抱了袁越给小孩看。 四阿哥? 袁小越打着呵欠,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瞅着对方:这就素未来的皇帝? 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啊! 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闪烁着孩子天真的光,爱新觉罗家族特有的丹凤眼十分的漂亮,挺直的小鼻梁,白白嫩嫩的肌肤好像可以掐出水来,这不就素一又萌又软的小正太咩? 哪里是那冷面无情的雍正大帝? 胤俄吐着泡泡咯咯的笑了。 “十弟笑了十弟笑了!”那孩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兴奋的叫了起来,一双眼睛直愣愣瞅着小胤俄的呆样直接让旁边年长的长辈们笑了起来。 “这孩子啊,就是天生的缘分”明黄色凤袍的老妇人笑的一脸的祥和。 “老祖宗说得极是”温僖贵妃笑着应了一声,垂下了眸子,遮住一泓冷漠:谁说不是呢?太皇太后! 话里有话!胤俄翻了个小白眼,不耐烦的瞪着一眼面前这个傻乎乎的小家伙,再度沉沉的睡去。猜心思什么的太费神啊,他还是适合做直愣愣的二愣子,一言不合抄起ak47灭对方满门的袁家大少更好啊。 明媚忧伤的闭上眼,胤俄表示,爷很伤心。 伸着小手指亲亲的戳了戳软软嫩嫩白白滑滑的小脸蛋,一戳一个涡,粉粉嫩嫩的小嘴里吐着小小的泡泡,藕节似的小胖手不耐烦的打开它的手,拱了拱身子,小婴儿睡得正香,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漂亮的好像要天上的仙童! 胤禛满足的看着小娃娃,一脸开心的笑了:仙童也是他弟弟,也是他的! 洗三到了晚上,渐渐的散了去。 胤俄吃过了奶,吧唧吧唧嘴,觉得一股子火辣辣的气息从小肚子里上涌,也没在意,伸手挠了挠小脸蛋,这就沉沉的睡去了。一睡,就睡了大半夜,只听得四周一片混乱,来来往往脚步匆匆。想会爪子吼两嗓子,却觉得全身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 那可不是婴儿的软绵绵! “十阿哥,十阿哥出痘了!!!”一个小太监叫了一嗓子,一伸手,打翻了一盆子的水,也顾不得,连滚带爬的往外冲了出去。 出痘?那是什么? 胤俄觉得好吵,思绪乱得很,像是天上的浮云一样,有什么想要抓住,却又抓不住。 过了老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出痘就素天花。 哦,天花啊。 这孩子感慨的暗自点了点头,那玩意啊。 等等,天花!!!! 那素天花啊,自己得了在古代号称传染病之祖的天花啊!!! 那玩意的死亡率太高了有木有啊!人家是小孩子得天花,自己从婴儿总么就得上了? 不对,肯定有鬼! 天花的发病期根本不在这个季节,除非有人故意保存好了传染病原体! 胤俄想着,一阵难受的灼热感传来,小孩子终于忍不住依依呀呀的哭啼起来。 像是猫儿叫一般微弱,直让赶过来的温僖贵妃差点哭瞎了眼:“胤俄,额娘的胤俄”说着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小婴儿的额头烫手的让她眼泪自流。 女子头也不回,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咬着牙,冷声道:“崔嬷嬷,将这些奴才全给本宫压下去,好好的给十阿哥‘祈福’” “是”跟在女子身边的掌事嬷嬷立刻带着三四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将人压了下去。 去了哪,却是没人知道。 至少胤俄这辈子,就没再见过这个奶嬷嬷跟那几个侍候的宫女。 哭喊声顷刻便消了下去。 胤俄感觉有双温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滴滴答答,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额上,瞬间冰凉。 这是。。。。。。眼泪? 她给自己流的泪? 袁越袁大少一辈子没少让女人流泪,但那些眼泪,他都不稀罕。 等你有了重要的人,要是让他流了眼泪,那便是你的没用! 一个没用的男人,活着干嘛? 他还记得,那时候袁远那死老头子说过的话,抽着眼,那混蛋眼里难得的正经,一双黑漆漆的眼,冷肃的很。 你可以去死了! 关小悦说完了那句话,袁远便露了原型,摇着尾巴求虎摸去了,留下袁越满脸的黑线和不解。 原只想,那不过是老头子一时的抽风,这么些年,他除了袁关两人优良的基因外,作风也学了不少。 从骨子透出的冷漠。 真正在意的人,到底是什么? 除了两个爹外,他真的没在意过谁。 但是现在,有一个女人为他流了眼泪,干干净净,全心全意,恨不得以身替之! 那种痛苦,那种伤心,就是处在昏迷,袁越也能感觉的到,深刻的,从身边的女子身上传来的哀痛。 既然夺了她的儿,便用自己来偿还吧! 袁越最后一次这样想着,安安静静的闭上眼。 他一定会活下来的,等他活下来后,便叫她一声额娘吧。 不过是刹那的功夫,处理了宫人,温僖贵妃便守在了儿子的身边,片刻,门外就来了人,太医院的院判还有几个值班的太医提着医箱跑的满身大汗。 “见过。。。。。。” “别磨磨唧唧的行礼了。赶紧的过来瞧瞧”温僖贵妃红着眼擦干了眼泪,难得的没有的往日的温柔,眉宇间一片坚毅。 女为母则强,为了子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5章 求包养啊,亲 第四章:求包养啊,亲 胤俄的出痘极为棘手,幼年的孩童出痘,活下来的几率只有十分之三四,更可况是什么都不懂,身体极为娇弱的婴孩? 不过半天的功夫,孩子的呼吸就渐渐弱了下去。 温僖贵妃急红了眼,几欲晕厥,咬着牙强撑了下来,用温水和着酒,一遍一遍的擦着孩子的身体。 原本白皙绵软,莹润的像是初生白玉一般的小身子此刻烧的通红,又极为烫手。 小脸上,身上,有些小豆豆已经浮起,红红的,一粒一粒的疙瘩。 康熙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柱香之后了,等从德嫔的宫里爬出来,火烧火燎的往永寿宫赶去的时候,温僖贵妃已经处理完一群的宫人,流着泪守着儿子。 前脚刚进宫门,后边佟佳氏也跟着过来了。 “万岁,此处有些不干净,您先回去歇着,臣妾帮您在这守着”明黄宫装的女子眉眼温柔,眼中含着担忧。 不干净? 此刻的永寿宫已经被封锁了起来,除了温僖贵妃,太医,还有看守侍候的宫人外甚少有人出入。 “要让十阿哥出宫避豆吗?万岁”女子压低了声音,有些为难,又有些不忍心一般:“十阿哥还小,这般离了母妃,怎能熬得下去?但是,宫规。。。。。。” 按照宫里的规矩,出了豆的阿哥格格,是要出宫避豆的。 但是,还是会有例外。 帝王沉默了片刻:“不用,从今日起,永寿宫没有朕的手谕,严禁出入,违者,鸠酒白绫!” 话音的尾后,带上了冷酷的意味。 女子暗暗打了个寒颤,躬身:“臣妾领旨” 封锁了永寿宫,对于十阿哥,温僖贵妃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朕进去瞧瞧,贵妃若是无事,先行回宫歇着去吧” “臣妾陪您一起进去!” 男人看了她一眼:“夜深了,贵妃先回去吧” “是” 纵有千般的话语,她始终是男人的妃嫔而非妻子! 只能咬着牙退下。 康熙摇了摇手,挥推了身边李德全的传唤,自个儿走了进去。 明黄色的身影进入屋子的瞬间,不由一顿。 那满屋子的热气和闷着的感觉唤起了男人罕见的不愿回忆起的东西。 满屋子的人跪了一地,他却不愿看上一眼。 目光落到床边,一身月白色宫装的女子披散着发,红着眼守着,没了平日里的小意温柔,没了往时的精致妆容,但男人却觉得,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一个真正的母亲该有的样子。 至少,肯在出痘儿子身边守着,自身连出痘都没有的母亲,算是少有了。 在这个皇宫,算是少有了。 “呀呀”一声微弱的像是猫叫似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康熙撇过目光,看着床上的小人儿,不由一顿,手指悄然的紧缩。 小婴儿全身红得像是烤熟的大闸蟹,那种浓艳的颜色,近乎惨烈,极为不详,一双眼睛闭得死死的,若不是不时发出的一两声微弱的叫声,他几乎以为这孩子已经死去!!! 明明,是个好孩子来着。。。。。。 “十阿哥的情况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的颤抖。 “皇上,臣等无能为力啊!出痘本就是九死一生,十阿哥年小体弱,能平安的几率不大。。。。。。。” “臣等无能为力” 等太医说完了这些话,女子的眼直接红了,不是哭红得红,是恨极的红! “无能为力?朕不怪你们”帝王笑了笑:“但是,有件事你们一定能做的,那就是陪着十阿哥一起去!” 帝王的眼,冷酷的像是九渊的寒冰,深不见底,让人吊在半空,吹着下面的风,一颗心直接摔碎在了胸膛里。 话都到这份上了,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太医横了心的用上了狠药,只求死马当成活马医,把十阿哥先拖回来再说! 屋子里极静,无声的忙碌。 已经换了三盆子的温水,女子也未曾挪动身子。 “万岁,该上朝了” 炭火发出一声脆响,男人坐在床边,直愣愣的看着昏迷中得婴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德全的一声低唤,到将他唤回了神。 “几更天了?”一夜未睡,帝王的眼中难掩一丝的疲惫。 “五更了” 点了点头,康熙起身,回头道:“李德全你在这守着,十阿哥若是醒了,立刻来报” “喳”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家伙,帝王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胤俄,你若能活下来,朕便让你活上一辈子! 平安的活上一辈子! 笼在龙袍下的手微微收缩,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他居然。。。。。。居然害怕了。。。。。。 胤俄小盆友当然不知道他家皇阿玛在想些什么,若干年后,每每说到这起子事,某二货便捶胸遁地,后悔不已啊。 所谓的孽缘,便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太医下的狠药让晚便让胤俄差点烧熟了,千辛万苦的熬下来,等到了出痘,小孩子的意识也有些清晰了。 痒! 身上的每一处都痒的厉害! 哭丧着小脸伸手去挠,却被温僖贵妃温柔的握住:“小胤俄不能乱动哦,不然会留疤的,留了疤,长大了没人会嫁给你的哦” 哄小孩啊,额娘! 他家皇阿玛脸上有麻子还不是照样有这么多的美人儿喜欢他?咳咳,好吧,也许惨了水分的稀饭,氮素,就皇子这身份,将来怎么着也有两三个美人儿的好伐? 额娘真吐艳! “胤俄好些了?” 低沉的声音盖过了额娘的声音。 那是谁的? 后宫总么会有男人? “好多了,太医说熬过了这次的出痘后面的就会好起来”额娘好温油啊:“万岁您也别太担心了” 万岁? 他就素说嘛,后宫总么会有男人,咳咳,不,后宫有男银唯一的男银除了他家的皇阿玛就素一群小萝卜头了! 不能怪他好不好?谁让他家阿玛来的不勤快来着? 想当年袁远恨不得一天分成48小时,跟关小悦长成连体婴儿连在一起! 小孩子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配合着满脸的水痘,要多寒颤就有多寒颤人。 讨好的对他家皇阿玛笑了笑。 皇阿玛,求包养啊。 您将来一定要给小爷一个大美人啊! “噗”帝王阴沉多日的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咳了两嗓子,掩住失态,看着小胤俄的目光有些不善:小东西,还没好呢就来折腾朕!朕莫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也许,真的是上辈子的债也说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也要求包养!求后宫!求娘娘,不给?打滚!再不给?不理乃了。。。。。。。。。。吐艳! 第6章 口水啊,亲! 第五章:口水啊,亲! 烧到第四天的时候渐渐降了下来,胤俄身上的水痘也发了出来,危险度降低,正逐渐走向康复的光明大道。等到了第七天,小孩子除了一身的浅浅的痕迹外,已经看不出跟原来有什么区别了。 难得的冬日里露出了一个大太阳,永寿宫里,原先封锁起来的东西也解开了,守在宫外的侍卫撤去,侍候的宫人们褪下了蒙面的白巾,拿着艾草将整个宫室熏了个底朝 从洗三到现在,大半个月的时候都过去了,胤俄的满月宴也因为天花的缘故拖了过去,温僖贵妃倒是没什么不满的,孩子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开恩了,再说,这大半个月,皇上几乎每次下朝便往永寿宫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好了不少,虽说比不上佟佳氏跟万岁青梅竹马的情分,但也算是难得的了。 一身桃红色宫装的温僖贵妃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难得的娇嫩的颜色不仅喜庆,更衬得贵妃跳脱俏丽了起来。 自家额娘还年轻好伐! 在现代觉得还在上大学的好伐! 自家阿玛摧残祖国幼苗的有木有啊! 吐着小泡泡,胤俄眯着个小眼睛淡定的吐槽。 晒了一会子太阳,觉得寒气驱走了不少,女子抱着孩子正准备起身,就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身,略一抬头,就见一个穿着总管服饰的黑脸太监笑着对自己行礼。 “魏公公?” “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接十阿哥” 温僖贵妃蹙眉:“皇上要接胤俄?小十的身子刚好,恐怕受不得风” 魏珠笑道:“皇上让奴才准备好了,万万不会让小主子见风的” 说着,身后有宫女拖着厚厚的软软的白狐裘来接小胤俄。 温僖贵妃还是有些迟疑,沉默片刻,最终将孩子交到了宫女的手上:“十阿哥身子骨弱,每到申时必进一碗奶糊糊,到时候将他送回来便是” “奴才晓得了” 胤俄不高兴了,伸着小手直直的往额娘的方向,小爷不要走啊,额娘,小爷要乃温暖的怀抱啊! “额娘的胤俄啊~”女子红了眼眶,哽咽道。 “呀呀呀呀呀”小爷的额娘啊! 魏珠默默地撸了撸袖子,淡定的后退。 泥煤啊!生离死别啊有木有这样夸张的啊! 望着远去的儿子,温僖贵妃淡定的抚了抚微乱得鬓角:“崔嬷嬷,让翠微过来” 那声音,冷漠入骨。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养心殿: 胤俄被人放在暖炕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烧了地龙,热气蒸腾,这般裹着,让婴儿不耐烦的动了动。 挥挥小爪子。 没人理睬。 叫了两嗓子。 还是没人理睬? 胤俄小爷怒了,动了动小脑袋,四十五度仰望,一抬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沉默安静的养心殿里,顿时响彻了婴儿的哭声。 撕心裂肺,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啊! “怎么好好的就哭了?”低沉的声音从屋外走到屋内,一张俊美的脸从上面俯视着孩子,男人身上,带着微微的寒气,刚刚靠近,便让胤俄打了个寒颤。 好冷啊! “怎么,冷?”男人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乃总么知道小爷在想些什么! 小孩子嘟着张嘴,很不高兴。 他不总能说是他让宫人把他晾着的吧?这小鬼!真娇气,一点都受不得委屈! 都是温僖贵妃惯得! 想着,男人伸手扯了扯小鬼头的小脸蛋,软软的脸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滑嫩,细腻,温暖柔软,不由一怔:好手感! 下意识的又扯了扯。 “呜。。。。。。”胤小俄怒了,居然有人敢扯爷的脸,你丫的还扯上瘾了不成?“呜哇哇哇” 哭,使劲的哭。 男人的手指修长,刚刚从外面进来,手指冰冷寒凉,碰上小脸,竟然让胤俄觉得有些刺疼。 “啧”男人皱了皱眉头:“别哭了” 继续哭。 “朕让你别哭了!” 说话声音这么大,你吼谁啊! 小爷接着哭! “李德全!”男人许是受不了了,让守在外面的人带了几个宫女进来,手指一指暖炕上的孩子:“把十阿哥送回温僖贵妃处” 他是脑子抽了才把他弄过来的! 李德全一怔:“喳” 他自己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抱过哭的惨兮兮的孩子,还是用白狐裘裹好了,便往外走。 “等等!”男人出了声。 李公公脚下立刻停住。 明黄龙袍的男人走了过来,居然弯下腰去,将脸凑近,仔仔细细的看着。 小孩子的脸上只有浅浅的小伤痕,那是出痘留下的,也不是什么大得问题,将养两天也就散了,皮肤白白嫩嫩的,好像可以掐出水来。 男人动了动爪子,又缩了回去。 很漂亮的五官,小巧,秀气,像个瓷娃娃。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水雾,眼眶红通通的,眼角微微上挑,一双爱新觉罗家遗传的丹凤眼哭的惨兮兮的,配上满脸的泪痕,让人不禁心里痒痒,手里也痒痒。 凑近,不由自主的想再凑近一些。 要是能再凑近一些就好了。 这孩子比保成小时候还好看! 男人想着。 孩子抽了抽鼻子,小嘴巴是淡淡的粉,娇嫩的像是上好的粉蔷薇,一张,里面软软的小舌头就露了出来。 木有牙齿。 氮素,这不素问题! “啊”男人捂着鼻子叫了一声,一双凤眼里,冷光可以当雷射光用了。 你想把小爷总么样? 你能把小爷总么样? 胤小俄咧着小嘴笑的无齿。 嘎嘎嘎嘎! 让乃折腾小爷,让乃没事着折腾! “万岁爷!” 李德全大惊。 “朕没事”康熙摇了摇手,让宫女下去。 “你先去吧” 李德全抱着小胤俄赶紧的走了,小祖宗哦,连万岁爷也敢咬! 伸手摸了摸鼻子,居然有一丝的血红。 小孩子虽然没长牙,但是,牙床慢慢的长了出来,想来是下了死口的,咬的相当的心安理得。 这小鬼,也不知道像谁! 脾气这般暴烈,比保成小时候还难侍候。 不过。。。。。。 男人望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他怕是魔怔了吧,怎么就忽然想见见这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圈,谢谢莫栩酱的地雷,谢谢小生酱的地雷,抱抱,关于更新,白白会努力的日更,实在不行也回隔日更滴,最迟晚上七点,最早早上十点,晚上木有更新的话一般是不会更了滴!!!!再次抱抱,白白爱乃们哦~~~~~~~~~~ 第7章 真的不是爷的错啊,亲! 第六章:真的不是爷的错啊,亲! 春去秋来,兔走鸟飞,几度寒暑。 咳咳,好吧,重点不在这里,重点素,胤小俄小朋友,他今年三岁了,三岁了啊! 五岁,没啥子好激动滴! 胤小俄咧着嘴,一口惨烈的小白牙:“爷当然激动,乃懂个屁啊!” 我说,乃能把乃的小牙收进去咩?一口的残缺,整个一三级残废啊! 冬天的第一场雪下的不大,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在走廊上跑着,一身大红色的小袄,配着那张俊俏的小脸,活脱脱的就是观音座下的散财童子啊。 凭着这张脸,胤小俄没少吃他爹的小老婆们的豆腐啊。 哦,还有慈宁宫慈仁宫里的两个老女人! 小娃娃嘟囔着嘴,不爽的用小手背使劲的擦了擦脸蛋:亲你妹啊亲,一把年纪了还占小孩子便宜,有木有这样的啊亲! “十阿哥,您慢点,小心跌着了” 跟在孩子后边的两个宫女跟的很吃力。 胤小俄翻了个白眼:“乃们两个,爷要是跌了,爷就让额娘打你们板子!”连小孩子都看不住,要他们两个干嘛?吃白饭啊? 小娃娃的脾气从会说话开始,就一直嚣张的很,暴烈,霸道,除了他额娘,就连他阿玛都降不住他! 哼! 阿玛? 那玩意能吃咩? “碰!”一声沉闷的相撞,小娃娃捂着鼻子,发现天忽然黑了下来,唔,撞得爷好疼啊,哪个不长眼的? 抬头,对上少年的雀跃的目光,不由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向后退。 “十弟!”对方笑的很小心,一口整整齐齐的牙闪着耀眼的白光,一伸手,便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使劲的蹭着:“十弟,十弟,你都不找我玩,四哥想死你了” “哇啊啊啊”被闷得难受,胤小俄欲哭无泪:“四国,乃防守啊。。。。。挖。。。。。”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听袁远那个死老头的去云南,不去云南,他就不会被误杀,不被误杀,他就不会穿到这里,不穿到这里,他就不会碰上这个人!!! 神马冷面皇帝? 整个一热情的忠犬有木有啊! 忠犬神马的,最吐艳了! 四哥神马的,最吐艳了!!! “不放不放!我才不放呢,小十,最近有没有想四哥啊?” 想乃个大头鬼啊! 胤小俄撇了撇嘴,口不对心:“想!” 说话的功夫,被胤小俄扔在后面的宫女也跟了上来,粉色的宫装,具是清秀的面容,气息急促,鬓角微乱,有差别的,不过是两人的眼神。 一人沉稳内敛,一人灵动狡黠。 “见过四阿哥” 少年也不叫起,只是一味的抱着怀里的孩子揉捏着,软软嫩嫩的手感好极了。 “四哥~”胤小俄也知道这人的脾气,拉了拉他的衣袖,半是撒娇半是认真。 “起吧”胤禛终是松了口,他比起胤俄来不过大五六岁的年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在身高上已经超出了同龄孩子的不少,若说是十二三岁,怕也是有人信的。 但终究还是个孩子,没有日后的城府,也没有日后的冷酷。 心肠,还是软的。 “天冷,怎么也不多穿点?”对于怀里的小包子,某人有些不满。 “我要去见额娘,着急了嘛” “我陪你去见温僖娘娘?” 胤小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四个,涡自己去” 小孩子一着急,说话就露了风。 宫里谁不知道,佟佳皇贵妃和温僖贵妃势同水火来着?其他的,都素炮灰啊炮灰! 让胤禛跟着去见额娘?哦,麦高的,饶了他吧! “十弟?” “不,木有什么。。。。。。。”好吧,对上那双闪亮亮的眼,胤小俄有种捂脸的冲动,有木有这样的啊。。。。。。所以说,忠犬神马的,最吐艳了! 四阿哥抱着十阿哥,十来岁的孩子抱着两三岁的娃娃,让人惊讶的是,那孩子居然抱得有模有样的,稳稳当当,臂力不够,便用胸膛来依靠,尽管单薄,却让人能够相信。 绕过御花园,走了两个回廊,再绕过长春宫,一直走了半柱香,才依稀可见永寿宫的影子。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永寿宫外,绕着水池的梅树上,点点殷红璀璨夺目,漂亮的恍若影子。梅树下的水池,不见了夏日的荷花满池,碧波荡漾,没有了春日里的风情,剩下的,被寒风冰封,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反射着冷酷的光。 胤小俄缩了缩脖子,偎回了自家哥哥的怀里。 他总么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 是他多心了? 四阿哥脚步走得极稳,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雪地上,留下黑乌乌的影子。 胤小俄还没回神,便觉得身体一晃,接着便是四哥的叫声:“十弟!”然后,身体一轻,他被人抛了起来,碰的一声落在雪地里,滚了两三转,摔了个头晕眼花,双耳失鸣。 “碰通”极响的落水声。 胤小俄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抬头,顿时吓白了脸:冰冷的水池里,破了一个大窟洞,溅起半米多高的水花,里面一个半月亮头的笨蛋依稀可见。 就是刚刚,四哥甩开了自己,掉进了水池里。 明明他们离水池都有两三米的距离,除了外力,谁会自己掉进去?! “来人!来人啊!” 胤小俄扯了嗓子使劲的叫着,好在离永寿宫不远,不过片刻,听见自家小主子叫声的嬷嬷带着太监过来了。 “哎呦,十阿哥哎!”崔嬷嬷把一件厚厚的狐裘裹在胤小俄身上,心疼的抱起自家小主子。 “嬷嬷,我四哥呢?”伸手扒拉着嬷嬷的臂弯,孩子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水池,里面的太监慌慌张张的打捞着:“我四哥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给爷陪葬!” 小孩子奶奶的声音向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森冷,怨毒,直接让旁边的崔嬷嬷惊了心。 胤小俄觉得要是四哥死了,他也不活了,倒不是他有什么生死相许的念头,这条命是四哥救的,要死一起死吧。别当他不知道,被推进池子里的人是他,不过被四哥挡住了,自己在掉进去的瞬间被四哥扔了上来。 谁要害他四哥,他便让他白活这一世! 胤小俄直接咬碎了一口残缺的小白牙! 作者有话要说:求包养,求虎摸,求顺毛,求天雷滚滚~~~~~~~~~要嘛要嘛~~~~~~~~~白白就素要。明天更新木有了,氮素,后天会早点更新的,上午,加更。也许。。。。。。 第8章 乃爱咋滴咋滴,亲! 第七章:乃爱咋滴咋滴,亲! 康熙,四爷,佟佳贵妃,这相爱相杀的一家子哦! 永寿宫: 门外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白色很快便将大地覆上了薄薄的一层,内室,暖炉里的银丝碳静静的燃烧,散发出浅浅的松木的香味,月白色宫装的女子沾湿了棉帕,将它敷在孩子的头上,秀美的眉宇间浮现一丝的忧伤。 被水一激,胤小俄回过神来,白皙的小脸烧的通红,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布满了雾气:“额娘,四哥怎么样了?”声音也因为生病变得娇娇软软的,活脱脱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奶狗! 手中一顿,女子漫不经心的抬头:“你怎么就跟你四哥好上了?那么多的兄弟,大阿哥耿直,太子温和,三阿哥文雅,莫不论还有五阿哥六阿哥,就近的来说八阿哥九阿哥也好,总比你跟四阿哥掺和在一起强!你也知道,我跟佟佳氏面和心不合,你打小就聪明,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但是,这次额娘真的要告诉你,离你四哥远一些!!!” 胤小俄老脸一红,索性高烧也看不出什么来。 额娘,爷能告诉乃,那是未来的皇帝咩? 而且是小气吧啦死记仇的皇帝咩? 现在不打好关系,将来小爷总么办咩? 关系户要从娃娃抓起啊!! “额娘,四哥,四哥对我挺好的”胤小俄想了想,又加了句:“真滴!” 小脑袋重重的用力点了点,将棉帕也摇晃了下来。 “好了好了,快躺好,你本来身子骨就弱,小心又加重了”温僖贵妃连忙伸手将儿子抱在怀里,让他躺下,又重新换过帕子,看着胤小俄红通通的小脸,复而叹息:“他对你挺好的,可是他额娘娘对你可不是那么回事!佟佳氏那个女人,嘴擅长的便是小意温柔再趁机给你一刀,你四哥虽喜欢你,可也耐不住他额娘的挑唆不是?” 自家儿子受苦,那是她最见不得的,若是如此,不如将根源现在就掐断~ 胤俄从小就聪明,咳咳,好吧,现在还素小时候,比一般的孩子也更加的敏感,暴躁,听不明白也没关系,种子埋下了就好,趁着她还在,能为自己的儿子多做点事便是一点。 胤小俄觉得,也是这个理。 “额娘,我想去看看四哥。。。。。。”过了半刻,终究是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自家额娘的衣角。 “你放心,四阿哥好的很,她佟佳氏下手有分寸,自己的儿子总是不会淹死的”温僖贵妃横了某只小孩一眼:“去也可是,先把药给喝了” 话音落下,不过几个呼吸间,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便摆在了跟前。 胤小俄顿时苦了一张小脸。 所谓的身子骨弱是婴孩是出过天花,虽然熬了下来,但根骨毕竟伤着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素免疫力下降,容易受病毒感染。 但是胤小俄从小就素一个喜欢活蹦乱跳的孩子,说白了就素孙猴子的性子,没了关小悦那座大佛的压制,更是翻过天去,所以,就形成了这样一个诡异的局面:爱生病,更爱健康! 病来的快,去得也快。 胤小俄也从未在意过,也许等那么一天,得了再也治不好的病得时候,这笨蛋才会自己好一些吧? 吃过了药,发出一身的汗,不过两三个时辰,胤小俄的烧便退了下去,只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喜庆。 “这孩子,怎么就跟四阿哥看上眼了呢?”温僖贵妃看着胤小俄一碰一跳远去的身影,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许是缘分吧”粉色宫装的大宫女笑道。 女子看了她一眼,嗔道:“你这小妮子,倒是会说话!” “四阿哥也是个好的,肯舍身就胤俄,不过,就是他那额娘。。。。。。呵,还真当自己是亲娘不成?拦着生母不让见孩子,这算个什么事。。。。。。”若是有人敢夺走她的孩子,哪怕是拼上性命,也万万不会让对方如愿的,孩子,说白了就是一个娘的命! 佟佳氏,也是时候该好好的回敬你了。 把跟来的宫女留在外面,胤小俄颠着个小脚,轻手轻脚的往里走。 奇怪,承乾宫里的宫女太监哪里去了? 一直快到内室的时候,才听见了人声。 守在门口的,是佟佳皇贵妃的心腹宫女,还有李德全。 听得见里面传来的笑声。 胤小俄低下了身体,猫在一边的墙壁底下。 “几天不见,胤禛倒是听话了不少” “这都是贵妃教导有方啊” “瞧皇上说的,胤禛是臣妾的儿子,臣妾自然尽心尽心不是?再说了,若是臣妾一个人,怕是教不好胤禛的,这要感谢皇上才是”很温柔的声音,若说是水,却比水多了一份的坚强,让人心生好感,也不亏是掌管后宫多年的皇贵妃。 “听说,胤禛为了救胤俄落了水?”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也听不出喜怒。 胤小俄暗暗撇嘴,香蕉你个巴拉的,神马就为了救小爷啊?咳咳,好吧,这也是事实。 “小孩子家家的,贪玩也是难免的,胤禛本就是哥哥,他不护着胤俄谁护着?” “是啊”男人叹息:“他不护着胤俄谁护着,皇家本就少亲情,胤禛这份赤子之心,倒是难得啊” “不愧是朕的儿子!” “皇阿玛”四哥的声音? 他怎么起来了?好些了咩? 胤小俄揪起了心。 “胤禛,你怎么起来了,快歇着”佟佳氏倒是一片的慈母心肠啊。 “阿玛来了!胤禛相见阿玛!” 胤小俄躲在一边,听着屋子里的笑语,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是啊,四哥是皇阿玛的儿子,他就不素? 吐艳!吐艳! 皇阿玛神马的,最吐艳了!!! 小娃娃咬着小牙,一跺脚,转身就跑了,神马四哥,神马皇阿玛,他都不要了!!! 让乃们相亲相爱一辈子去吧!! 一路跑回永寿宫,直奔回自己的房间,把正在喝茶的女子看的一怔一怔的。 “你说胤俄这是怎么了?” “许是受什么委屈了吧”崔嬷嬷道。 女子沉下了脸:“委屈?” 走到房门口,敲门也不开,只听见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胤俄?” “走开!!!” “到底怎么了?胤俄,你说话啊,额娘帮你出气,你快出来,别把自己闷坏了!” 他能告诉额娘自己吃醋了咩? 胤小俄索性用被子闷了头,不去理睬,在黑暗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听见一声巨响,门被踹开。 拉开被子,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直直的对上一双冷酷的眸子,明黄色的男人散发着不善的气息。 这素。。。。。。总么了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概,也许会有更新,要素上午九点之前木有就不会有了哦~~~~~~~~~~白白总么觉得自己像个巫婆来着?倒地,,,,,,,,求留言,求包养~~~~~~~~~~~~~来嘛,官人!!!!!! 第9章 要喝点茶不?亲! 第八章:要喝点茶不?亲! 骂两句神马的,不就是让四爷落水了咩?皇阿玛哦,乃个马后炮! 这素。总么了? “是你害的你四哥落得水?”男人一双眼睛里几乎可以溢出寒冰来,冻得人牙齿直打冷颤:“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长大了还得了?也不知温僖贵妃如何教的孩子,暴躁,狠毒,喜怒无常,竖子尔为人哉?!!!” 胤俄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的望着男人,有些怔忪:这素,总么了咩? “万岁,万岁,胤俄好小,孩子还小啊,您,您的话,孩子怎么承受的了啊?”胤小俄没说话,从外面赶过来的温僖贵妃听得这样一番话入耳,如同炸雷在耳,心头一疼,差点晕了过去:“四阿哥为了胤俄落水,胤俄心里也不好受,时时念着他四哥,若不是胤俄身子骨弱,才刚刚好了些,这便吵着要去承乾宫了啊!皇上,但您要说是胤俄害的四阿哥落水。便是欲加之罪啊!胤俄从小就最爱粘着他四哥,两兄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孩子还小,决决不会有那般的心思啊!!!” 女子跪在地上,一袭素色的月白宫装染了几点尘土,一双眸子红了眼眶,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沾湿了衣襟。 男人却是毫不心软,挥了挥手:“李德全,带贵妃去休息!” “万岁!!!”温僖贵妃几近撕心裂肺了,秀美的脸上惨白如若金纸,不见一丝的血色,咬着下唇,望着自家呆呆愣愣的儿子,再看一眼冷漠严峻的男人,女子终究是屈服了,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秋香色的帕子点了点眼角,收拾好了妆容,贵妃福了福身:“皇上,胤俄是臣妾跟您的儿子,无论孩子有什么错,旁人说了什么,您和胤俄之间血浓于水,这孩子是您看着他从鬼门关出来的,也是您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您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一点也不比臣妾少。臣妾,先行告退!” 贵妃知道,这个男人一旦狠下心,是比任何人都要无情的。 她的姐姐,不就是这么死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唯一指望的,便是从小看大胤俄的情分。 低头的瞬间,却不见男人微微柔和的线条。 “你额娘对你,倒是用心良苦啊!” “哈?”胤小俄发出无意识的单音节。 男人皱了皱眉:“胤小俄,你是猪啊?”感情他刚才说的话都进狗肚子里去了? 一言九鼎啊有木有? 小孩子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乃说谁是猪!乃说谁?!!!” 漂漂亮亮的眸子里,两颗眼瞳像是浸在水银里的两颗最好的黑珍珠,柔亮,清澈,干净的无法染上尘埃。 配上精致秀气的五官,淡色苍白的小嘴,别提多萌了!瞬间有让人捂着鼻子尖叫的冲动! 刚才贵妃的话不得不说触动了男人心底的某一处,柔软隐秘的东西:那个女人说得没错,这个孩子,是他看着,从小猫一般的一团长大的,那样的娇小,柔软,小小的,几乎一个手掌就能握住全部的感觉,一点一点,看着他从鬼门关里走出来,迈出一只脚,另一只脚,却是他帮着出来的。 如果说,胤俄的暴躁骄傲的脾气有一半来至天性,那么另一半就是被他宠出来的! “你说朕说谁!”男人对上那双不服输的眸子,火气下去一点:“朕说得就是你!胤俄,你。。。。。。” 那般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方才那般怒斥的话,却是说不出了。 对于这个孩子,他本就是愧疚而疼惜的。 “我我我,小爷怎么了小爷?小爷再肿么狠毒也素乃生的!”胤小俄龇牙,白亮的牙中几颗残缺不全,黑洞洞的露着风。 这孩子本就是暴躁的性子,天生便占了一半,袁远不是好性子,从小便是土匪窝里长大的太子爷,讲究着帮下出孝子,从小被袁小越他爷爷皮带抽大的,关小悦也是难侍候的主,不光是毒舌,便心也是冷的。 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主,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刚才没回神,被迎头的一顿训斥给骂晕了头,加上额娘的求情,几度变化,让胤小俄怔住了,现在回过神,顿时火就从心里起来了。泥煤的,骂乃个毛线啊!!!! 一张嘴,小爷就冒了出去。 “小爷?你是谁爷?温僖贵妃怎么教的儿子?”男人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他骂不得你,总骂的了他小老婆吧? 可惜,某人忘记了,他家的小老婆就素这孩子的妈! 某个从小没妈的笨蛋就素一母控,说他娘亲一个不字,这家伙就能立刻咬人! 管他是谁啊? 小人儿红了眼眶,直直的瞪着男人。 磨牙,再磨牙。 男人抿了抿薄薄的唇:这孩子该不会是要哭了吧?没那么娇气吧?不就说了两句?就连保成都没少挨过骂!。 哭? 哭泥煤啊!!! 小人儿咬着小牙,像一只小虫一般拱啊拱的,在男人微怔的目光中,挪到了床边,从床边的小几上,用上吃奶的劲搬起了一只青瓷翠绿莹亮如梅子青青的龙泉窑举了起来。 这是,要干嘛? 一二三,一个用力。 “哐当!”一声脆响,瓷器落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胤俄!!!”男人一声怒吼,当真是动了怒,眉毛都扬起来了。 知不知道啊,要不是他躲得快就毁容了有木有! 这小子,居然敢砸他?! “哐哐哐!当当当!”小孩子越砸越来劲了。 男人好歹也是练过的,几个微微的侧身,便避开了来。 小娃娃力歇,举着个小茶杯喘了口气。 男人扬着眉,一个越步,一把就将小娃娃抓在了手里:“砸啊。你再给朕砸啊?!” 年纪小,胆子倒是不小啊。 这么多儿子,就没见过这样的! 一句话,欠抽! 手腕一个用力,便将胤小俄翻了个底朝天屁屁朝上的姿势,康熙爷显然是动了真怒,失去以往高深莫测的形象:“朕看你是找打!” 举着大手,一二三四的拍了下去。 拍了下去。。。。。。 拍了下去啊。。。。。。 他被人打屁屁了。。。。。。 从出生到现在,他居然又被人打屁屁了。。。。。。 他被他家皇阿玛打屁屁了。。。。。。 小嘴一鳖,小眼睛一红,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呜哇哇哇!!!额娘,额娘,我要额娘!!!!” 男人看着在膝头哇哇大哭的小鬼头,直接傻了眼:哭了,这孩子居然真的哭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圈,白白又回来了哦!!!!吧唧吧唧,抱住乃们啃啃,乃妹的,联通居然限制流量啊有木有!各种痛苦纠结啊有木有!!!!吧唧,爷终于还是回来了!!!咳咳,同志们,总么木有留言木有爪印咩?求爪印哦,有加更奖哦,挖家的cp说了咩,爪印凑两朵梅花就加更一章的说~~~么么 第10章 美人额娘表哭啊,亲! 第九章:美人额娘表哭啊,亲! 额娘,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啊! 宽大的手掌拭去不断流淌的泪水,却懊恼的发现孩子的眼泪根本就擦不干,更多的透明的水珠从指缝间滴落,汇聚着,直直的滴入男人冷硬的心。 更让人无措的是,让这个孩子哭泣的,是他! 小人儿叫着额娘,哭的撕心裂肺,不断的挥舞着小手臂。 无措,彷徨,伤心,找不见一丝的光。 男人怔了怔:他好像看见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不就是打了两下,朕也没用多大的劲啊,胤小俄,你有点男子汉的气势行不行,别哭了!”帝王叹了口气,半是诱哄半是赔罪:“好了好了,都是朕的错行不行啊?你别哭了,朕头疼!” 娇气,娇贵的像个瓷娃娃,偏偏又脾气暴躁难驯,最关键的是,动不动就掉泪珠子!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帝王对这个他最无奈的儿子的评价,却不知,在胤小俄一生里,掉过眼泪珠子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偏偏每次,都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掉的眼泪。并且和这个男人有着莫大的关联。 也许,这就是孽缘。。。。。。 胤小俄继续哭,一侧头,白白嫩嫩嫩像是藕节似的小手臂扯过帝王的袖子。 干啥子? 不干啥子! 胤小俄没好气,“噗磁~~~~” “嘶!”男人倒抽了口冷气,瞪着袖子上一团白白的透明的黏黏糊糊的东西一脸的嫌弃,指着胤小俄,对上那双满不在乎黑黝黝的漂亮眸子,不由气了个哆嗦:“你。。。。。。。” 他怎么有这样的儿子! 温僖贵妃是不是把儿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 整个一二货!朽木不可雕也!!! “我我我!?我什么?”胤小俄也是这样的脾气,你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 男人眼中闪着冷光,很久之后,每当胤小俄想起这个时候,都不由悲从心起,连带着对男人的恨也更多了些,他信奉着只有弱者才会恨,强者是让别人恨,但他胤俄,不,袁越在这个男人面前,从来都不是强者。 他几乎,主宰了他的一生。。。。。。 胤小俄很快发现自己被举了起来,男人的腕力很大,一手托着脖子,一手抱着身子,作势欲摔,摔之前还问了句:“你到底认不认错?” 胤小俄只觉得男人不可理喻,但眼泪收回去了,这会子要流出来还要会子功夫,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只能梗着脖子:“小爷没错,小爷才不认错!!!” 你丫的有本事就摔死小爷!没本事就等着小爷找乃复仇! 身体被彻底的腾空,胤小俄下意识的闭上眼,只觉得风声呼啸而过,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耳边响起的,是女子的声音:“胤俄,额娘的胤俄!!!” 睁开眼睛,对上上空男人怔仲的眸子,胤小俄心头狂跳,木然的回过头,只觉得脑袋哄得一下子炸开:秋香色宫装的女子躺在地上,自己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女子面白如金纸,泛着涔涔的冷汗。让胤小俄恐惧的是,秋香色富贵牡丹缠枝绣图下,一滩血色渐渐的蔓延开,像是一条细小的蛇,蜿蜒着像自己爬来。 “胤俄,胤俄你没事吧,胤俄!”温僖贵妃微微喘着气,慢慢的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孩子,像是确认了什么,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睛一闭,人便向后倒了下去。 “额娘!!!!”胤俄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男人伸出手,帝王的掌心竟然隐隐的颤抖:他不过。。。。。。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那孩子罢了。。。。。。怎么,怎么会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就那样的摔了下去? 心底竟然有了隐秘的庆幸:还好,摔伤的不是那孩子。。。。。。。还好。。。。。。 等到太医赶过来的时候,温僖贵妃已经陷入了昏迷。 “娘娘这是小产了!”太医降低着声音,显得很悲伤,事实上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皇家的忌讳多的很,哪怕你正常的表情,一旦撞到上位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是要掉脑袋的。 能在这宫里生存下来的,莫不是人精。 帝王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 太医便退了下去,自有宫娥去煎药,一边的大宫女翠微翠缕帮着给躺在床上的女子换了帕子,崔嬷嬷暗暗的抹了抹眼泪。 屋子里银霜炭和着松香驱散了不少的阴霾。 一身红装可爱又喜庆的小娃娃抿着小巧的嘴,一脸严肃的站在床前,眸子直直的望着床上昏迷的女子,黑黝黝的瞳孔找不到焦距,茫茫然的,好像不知所措,小小的手,被柔软冰冷的手紧紧的握住——即使身处昏迷,那个女人,也不会放开她的孩子, 胤小俄呆呆的,伸着小手,想去摸摸自家额娘的腹部,伸到一半,僵在空中,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精致的小脸上扯出一个似笑还哭的弧度:那里,有一个骨肉至亲,因为他的任性而彻底的消失。。。。。。也许,是个男孩,也许是个女孩。。。。。。 张了张嘴,眼睛里涩涩的,想要流泪,却哭不出来。 都是他的错。。。。。。 他该好好听话的,真的。 袁远死都不会伤害关小悦,但是,这个男人却不是这样,他是皇帝,可以主宰生死的皇帝,他不过是他儿子中的一个,额娘也是他其中一个妃嫔。 他们对于他来说,也许有关痛痒,但绝对无关心疼! 是他。。。。。。任性了。。。。。。 “万岁,此处血腥,请您先回避吧”李德全轻声在帝王耳边提醒。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抬起眸子,正正对上那孩子的眼。 “皇阿玛,儿子请您回避,额娘刚刚小产,若您身处此地,怕有不便” 胤俄低着头,一脸的恭敬,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干净透彻,如同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眼睛,却不见了喜怒。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 胸膛里有野兽在咆哮,男人动了动嘴唇,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他需要,好好的想想。。。。。。 这种让人窒息的疼痛到底是什么。。。。。。 望着男人远去,胤小俄白皙的小脸上浮现一丝的冷笑,低头看着女子时,又成了一片温柔:额娘,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啊!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爪印~~~星星眼~~~难道乃们都不爱白白了咩?下章有惊喜哦!!! 第11章 居然要上学?有木有搞错啊亲! 第十章:居然要上学?有木有搞错啊亲! 念书的第一天,老毛病犯了,又掀桌了。 那个冬季的最后时刻,胤小俄失去了他骨肉相连的妹子和兄弟,小脸一反常态的木然着,整天没精打采的,看的温僖贵妃心里疼得直抽抽。 难得的暖阳,待到雾气散去,便已经是日晒三杆,温僖贵妃家的长嫂递了牌子进来,贵妃龙胎刚流,康熙念在情面上,便给了法喀一些赏赐。 手中拿着针线,石榴色宫装的女子头也不抬:“嫂嫂不用担心,我也没什么大碍,这两天在床上躺着倒是懒了筋骨” 白皙如玉的手心里,一双小小的虎鞋初见了摸样,暖黄色的缎子,衬着里面绒绒的里子,看起来暖暖的,舒服极了。 “娘娘身子刚好,还是歇歇的好”坐在温僖贵妃左手边的女子用帕子掩了掩嘴角,目光落在小虎鞋上:“娘娘这鞋子。。。。。。可是为未出生的小阿哥做的?可怜的小阿哥啊,还未出生,便。。。。。。娘娘别太伤心了,千千万的要保重身子啊!” 温僖贵妃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嫂嫂想哪里去了,这鞋子是本宫给胤俄做的!” 鞋子的长度分明是一个两三岁孩子的大小,刚刚出生的婴孩哪里穿的? 胤小俄天生爱玩也贪玩,一双鞋子往往穿不了几天,偏生又挑的很,温僖贵妃索性干脆自己给孩子做了,向来母控的某人是从来不会挑剔自己额娘的,再者也可是打发打发时间。 女子僵了僵,清秀的面容上有些讪讪,一时间也不好答话。 放下手中的活计,温僖贵妃叹了口气:“嫂嫂,你且先回去吧,出来这大半日的,哥哥该挂念了” “娘娘。。。。。。”女子张了张口,却被对方冷漠的眼神给怔住了,撇了撇嘴角,有些不甘的应道:“是,那我这就回去了” 直到女子远去,温僖贵妃不由抿了抿嘴角:“我这嫂嫂啊,当真有些上不得台面,委屈了哥哥啊!” 端来茶的崔嬷嬷笑了笑:“娘娘,这缘分啊是天定的,当初公爷也不同意大奶奶进门,可大爷执意要娶,那能怎么着?总不能为此伤了父子的情分不是?” “唉,娶妻娶贤,门当户对为的不就是日后的家在安宁?罢了罢了,各人的缘法”眸光一转,温僖贵妃抬起了头:“嬷嬷,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一切都有老奴在!” 在外面侍候的都是心腹宫女,女子点了点头,微微放软了身子,一点一点的点着镶着碎玉的指甲套:“那就好,本宫的孩子,总是不可能白死的,她若是爱惜性命,便拿自己的孩子偿还了就是!” 千斗万斗,在有了胤俄后,她对旁人,总是不会伤害对方的子嗣,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孩子积福罢了。 但若是动了她的孩子,即使是拼上性命,也万万不会饶恕! 手指一紧:她只有胤俄了! 自己的孩子,死都要护住! 那一年的冬天,佟佳皇贵妃有了身孕,喜事冲散了不少的阴霾,还未从喜悦中出来,噩耗便已经降临。 第二年的秋末,小格格出生,但仅仅活了不到三个月,便在那年的冬末逝去,同年,佟佳氏染恙。 胤小俄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冬天,真是衰透了! 不过,小爷他喜欢! 一眨眼,便到了康熙二十八年春,这是一个风和日立,阳光明媚的日子,微微的风吹过,带着和煦的感觉扑面而来。 胤小俄缩在被子里,咬着被角泪流满面:再温暖也没被子温暖,也舒服也改变不了现在是辰时,也就素早上八点的事实! “胤俄乖,快出来,当心闷坏了”头顶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 胤小俄再度泪流满面:额娘哦,乃表用糖衣炮弹行不? “这孩子。。。。。。”向来进退有度,冷静自持的贵妃不淡定了,绞着手帕望着裹成一团的被子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胤小俄动了动,努力将自己缩的更小一些:泥煤的,早起的孩子伤不起啊!更何况以后自己要天天早起? 想一想,胤小俄连连摇头:打死他也不要! 崔嬷嬷凑到贵妃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女子眸子瞬间一亮。 胤小俄正奇怪着头顶上怎么没了动静,不过片刻,抽噎的哭声便响了起来,还带着崔嬷嬷的劝慰声:“娘娘,您千万别伤心啊,小阿哥还小,等过些日子就懂事了” “嬷嬷,我除了守了胤俄,本没什么盼头,可这孩子。。。。。。罢了罢了,我也不指望这孩子有什么出息,他不愿去便不去了吧,给本宫换了朝服,本宫亲自去向皇上请罪,大不了舍了这贵妃之位,只要我儿愿意就行” 说罢,便传来稀稀疏疏的衣服滑动的声音。 胤小俄一下子急了,一把掀开被子,蹦了起来:“不就是念书吗?我去就是!” 话刚出口,对上女子戏谑的眼神,他便知道要糟! 果然,女子精致的面容上哪里有泪痕?身上依旧是一身海棠色的宫装,贵气逼人,倒是一边的小宫女,哭的抽抽噎噎的,两只手抹泪都来不及。 “娘娘,老奴就说吧,十阿哥最是孝顺”崔嬷嬷笑眯眯,额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泥煤!坑爹啊!!! 胤小俄瞬间泪流满面。 从被子里出来,由宫女侍候着洗漱完,胤小俄一身大红的衣裳格外的喜庆。 大红。。。。。。好吐艳啊! 贵妃最爱的,便是将自家的儿子穿的喜喜庆庆的,和着精致漂亮的五官,活脱脱就是观音座下的散财童子。 感觉自家儿子是嫌弃了,贵妃红了眼眶:“胤俄。。。。。。胤俄是觉得不好吗?” 赶脚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胤小俄连连摇头:“好看好看,额娘眼光真好!” 好泥煤啊! 大红好土好俗好难看的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 贵妃瞬间被治愈,一双眸子笑成了两弯月牙:“额娘就知道胤俄最喜欢了!” 喜欢乃妹! 胤小俄默默吐血:额娘,你总么成这样了啊! 给小爷一条活路吧! 穿上了大红的衣裳,前面跟了两个小太监,后面还带着两个小宫女,一群人围着喜庆的小人儿浩浩荡荡的往上书房杀去。 事出忽然,康熙爷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儿子挑伴读,好吧,其实这货也挑剔的很。 等到了上书房,胤俄才知道自己来迟了,好吧,其实早迟到晚迟到都是迟到,还不如再多睡一会。 讲汉文的师傅和听讲的阿哥们齐齐的望了过来。 熟悉的有四哥,八哥,还有九哥,不太熟的有太子,大哥,五哥,七哥,唔,还有不熟的三哥。 好多人! 胤小俄只觉得脑仁疼! 这么多的儿子,他爹真乃神人也! 安安分分的上了自己的位置,这年头师傅的地位不高,给太子讲书还得跪着,胤小俄都觉得自己替他膝盖疼得慌! 戳戳戳,胤小俄没事伸着小手指,努力的戳着前面的人的后背。 对方像是有了感觉,也不回头,从背后偷偷的伸出手指,里面夹着张纸条。 摊开一看,上年工工整整的写着:下学后请你吃雪花糕。 四爷万岁! 胤小俄瞬间打了鸡血,激动的搓了搓手指,雪花糕啊,他额娘向来不让他多吃甜食的,说是伤身子骨。 切,他小爷就素个吃货啊! 不过,也只剩下这么点乐趣了。 胤小俄微微出神。 “请十阿哥背出这段” 哗! 一回神,正对上师傅冒火的眼睛。 老子奈何不了太子,总奈何的了你吧? 他素这样说的。 胤小俄张了张口,让他背古文啊,这有难度啊,再说,刚刚小爷在出神,没注意啊。 “唔,唔,这个,天地玄黄,这个,那个,嗨哟这个嘛。。。。。。” 眼神动了动:师傅哦,乃就放过挖的,爷一定会努力认真的听滴! “请十阿哥背出来!”师傅还是一脸古板,不为所动。 “请十阿哥背出来!!”接着说。 “请十阿哥背出来!!!”你还说? 屋子里的人全望了过来,除了相熟的几个外,大哥之流,眼中掩不住的嘲笑。 泥煤的!让乃不给面子! 胤小俄瞬间掀桌。 是滴,掀桌,请注意,是真正滴掀桌,小小的人儿猛的一拍桌子,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居然将一整张书案都掀翻了。 框框当当的一声巨响。 叮叮咚咚笔墨滚落在地上。 泥煤啊!这不科学啊! 众人瞬间咆哮。 胤小俄一脚踩上书案,笑的嚣张:不知道小爷天生神力啊?不知道小爷厉害啊?神马不科学,小爷就素科学! 师傅喘着气,气的不轻。 “胤小俄,你还有没有规矩?谁让你掀桌的?!给朕下来!!”一声怒斥猛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圈,乃们有木有发现这章滴字数多了呢?白白有加哦~~~么么,啃啃@@@ 第12章 乃就素个人渣啊,亲! 第十一章:乃就素个人渣啊,亲! 让小孩子罚跪神马的,会进公安局的! 太阳高高的挂起,照在身上也没有暖暖的感觉,好吧,也许是他的错觉,氮素冬天的太阳又能暖和到哪里去? 大红的绸缎子挨着地,被黑色的泥土染脏。 胤小俄皱着眉。 他倒是不觉得有多痛,只是衣服脏了会很麻烦的,也许额娘会认为他又总么总么了滴。 最近赶脚自家的额娘越来越难得对付了。 大阿哥从跟前走过,头也不回,四十六度斜视,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哼泥煤啊! 胤小俄懒得抬头,总有一天,爷会让乃知道爷的厉害! 好吧,自从这孩子掀了桌以后,这宫里谁不知道十阿哥小小年纪便顽劣不堪,生生气晕了师傅?谁不知道十阿哥出生虽高却不得皇帝待见? 咳咳,好吧,也许不止是皇帝。 胤小俄觉得自己混的够失败的说,人家穿越,稳稳的抱着皇帝的大腿,勾搭的未来皇帝,亲亲后宫里的三大巨头神马的,一路顺风。再瞧瞧他,亲生爹不待见,太后有五阿哥哪里还会理睬他?至于太皇太后咩,那老太婆前几年就逝去了,当时他额娘还哭过灵的说,至今棺淳都还木有下葬。 总结一句,要他小爷去讨好是不大可能的,他跟他亲爹那素天生的死对头! 一身文雅的三阿哥晃晃悠悠的过来,停了停步子,微微叹了口气,又摇头晃脑的走了。 不过,把他当宝的也就素他额娘了。 胤小俄低头想着,也不是他不想跟康熙的关系缓和一些,但是,从小时候到现在,他们的关系就从来没好过! 一双天青色的小靴子停在跟前,深蓝色的衣摆微微晃了晃。 还记得大冬天的那个男人恶趣味的把他放在炕上,不让人理他,也不搭理他,差点让他尿裤子了有木有! “十弟?”清越的声音稚嫩清脆,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小娃娃张了张口,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乾清宫大总管,不由闭上了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那个男人,最讨厌了! 胤小俄望着八阿哥远去的身影,撇了撇嘴。 “想什么呢你!”一个爆栗子敲在头上。 胤小俄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抬眼就对上了少年含笑的目光,咧了咧嘴:“四哥!” 少年的手上拎着一个寿纹缠枝的红木描金的盒子,里面有浅浅的白雾冒出。 胤小俄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雪花糕!” 白皙的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鼻子尖沾染了点点的灰尘,漂亮的大红绸子上也落上了泥土,和着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活脱脱就是个没人要求包养的小狗! 少年心头闪过不知明的情绪,拢在袖子下的手指微微收拢,又悄然放开,他什么也做不了。 很多年以后,当少年成为男人,君临天下的时候,他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心疼,那份感情,是怜惜。 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找不到他所怜惜的那个人了。 胤小俄动了动身子,脚下一软,人便直直的往前扑了过去。 “小心啊”少年伸长手臂,稳稳的接住孩子,摸了摸对方的头,毛绒绒的像只松鼠,只是这孩子的脾气可不像松鼠那般的温顺:“莽莽撞撞的,别让魏公公看了笑话” 魏公公? 胤小俄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被罚跪,瞧瞧的回头望去,只见黑脸太监悄悄的低着头,垂眸看着脚尖,似乎在打瞌睡。 不过,寒冬腊月的大白天乃站在外面睡得着吗? 答案不用说也知道。 胤小俄笑弯了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的扑在他家四哥怀里:他就知道,爷的人品不会那样差的,至少还有这个黑脸太监喜欢爷! 魏珠同志和胤俄小盆友几乎有种缘分。 对于抱过的,又不怕他的黑脸的小娃娃,魏珠同志每次见这小娃娃跟万岁爷叫板,一副梗着脖子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笑。 “四哥四哥!给我,我要吃!”伸手,捞不着! 瘪了瘪嘴,委屈的望着把食盒举得高高的少年。 黑狐皮做的暖裘衣抱起来软软的,胤小俄收回伸长得手臂,回抱住自己的哥哥,少年的身形修长结实,十二三岁的身子还未张开,却结实有力,抱起来也舒服极了。 伸手点了点白嫩嫩的额头,少年收敛了笑意,皱起眉来:“你说,你错了没有?” 胤小俄偏了偏头,‘哼’了一声。 小爷才没错! “你先是跟师傅顶嘴,然后公然给师傅难堪,最后一把掀了尚书房,你说你还没错?” “是他先为难我的!”袁小越的人生信条是有仇必报。 少年挑了挑眉:“他为难你你可以私下的回敬回去,何必闹的众人皆知,皇阿玛也罚了你” 他才不告诉这小家伙他回敬了那个师傅。 胤小俄瘪了瘪嘴,阴谋论神马的,真的玩不起啊,以他这二货脑袋来说,氮素,四哥说的也没错。 小娃娃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雪花糕,默默的低头:“四哥,我错了” 认错才有肉吃。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手刚刚放下,怀里的孩子便飞扑了上去。 阴影转角出,明黄色燕服的男人悄然握紧了手,指节泛白,用力的隐隐可见掌心的血色。 一双眸子森冷不见底,泛着寒光。 半响,男人才冷冷出声:“李德全,让十阿哥再跪上两个时辰” 居然,这般爽快的便认了错。。。。。。感情他先前的好还比不上他四哥的一块雪花糕? 没良心的小东西! 转身走了两步,微微一顿:“让他到暖阁里跪着去,跪在养心殿前,白白丢了朕的脸” 李德全讶然,连忙道:“是,万岁” 一阵寒风吹过,浮动着明黄色的衣角,男人的表情渐渐的模糊起来,只一双眸子,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身后的那对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圈,白白的手指好疼啊~~~呜呜,要吹吹,有木有亲看出康熙爷难得的温油呢?好吧,对于康渣渣来说真的很不容易,转变是要慢慢滴,小十可是不好哄得说~~~~来,为了白白的血爪子,乃们留下爪印呗,顺便说一句,明天木有更新后天有,表打偶,明天上班,要到凌晨两点,真的木有时间的说~~~会补偿的拉。。。。。 第13章 爷才不素病娇美人呢,哼! 第十二章:爷才不素病娇美人呢,哼! 天黑了,哦不,是爷黑了,死袁远,爷想你了。 从晌午跪到下午,又从下午跪倒天黑,胤小俄刚想松口气,前脚从地上站起来,后脚李德全就来了句:“万岁爷让十阿哥去暖阁接着跪!要跪满两个时辰” 脚下一软,胤小俄差点五体投地,真心的跪了:阿玛,其实小爷不是乃亲生的对吧对吧!!!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手一抖,直接拍上了膝盖骨,不小心用了点力,胤小俄瞬间抽了口冷气:好疼! 呜呜,四哥,小爷需要你啊! 四阿哥也不可能一直陪着胤小俄,那只会让康熙爷的愤怒加倍,送完了吃的,少年再不舍也只能离开,想来胤小俄也跪不了多久,这回可就失算了。 康熙爷愤怒起来,那是会要命的。 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胤小俄磨磨蹭蹭的往暖阁走。 他觉得自己跟七哥其实是同母来着。 前脚刚进暖阁,一阵热气铺面而来,暖阁里地龙烧的极旺,几个呼吸间便驱走了人身上的寒气。 胤小俄抖了抖,一眼便看见暖阁里首座上的男人:一身明黄色的滚边燕服,眉目冷峻,手中拿着一本奏章细细的瞧着,一手执着朱笔。 对方听见了声响,头也不抬,手中朱笔微微一点。 胤小俄一怔,顺着殷红的笔尖看去,只见男人笔尖直指暖阁纱幔里头。 这是? 小娃娃明白了,噗磁噗磁的走过去,哐当一声便重重的跪下了。小脸正正的对着清太祖的画像。 不就素要小爷跪咩? 跪就跪! 你丫的有本事跪死小爷啊! 不然总有一天小爷要乃好看! 胤小俄磨了磨牙。却不见身后男人皱眉深思的模样。 滴滴答答,放在角落里的西洋钟摇摇摆摆的走着,一长一短的指针缓慢的指向相反的垂直方向。 暖阁里安静的可怕,就连翻阅奏章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胤小俄一点一点的点着小脑袋,从膝盖处传来的感觉已经麻木了,不知道疼,也不知道不疼。 反正就这样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 这小子,根本就没怕过所谓的帝王之气! 康熙爷眯了眯眼,一双眸子安安静静的凝视着跪在画像前的小家伙:从这个孩子出生开始,他的目光,便一直未曾转移过,或许是保成大了的缘故,近来,不应该说保成从小就让人十分的省心。 在保成身上,他或许觉得十分的怜惜和溺爱;但是,在这个孩子身上,平心而论,他唯一给予的,便只有威严和惩罚。两父子之间,气氛会莫名其妙的变得紧张,一点即燃的火爆。 好好的说着说着,他便动了怒。 按了按额间,帝王抿了抿嘴角。 他也不想如此,但细细想来,除了保成之外,这孩子,却是他费心最多的一个儿子。 连当年的大阿哥也是不能比的。 他就不能好好的跟朕说说话? 帝王这样想着,最终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这儿子的脾气,不好,相当的不好。 每次都是这样,一定要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才会收敛收敛自己那暴烈的脾气。 手掌竖起,立在眼前,瞧瞧的比划了一下,康熙爷猛然回神,尴尬的收回手,掩饰的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 小小的孩子听见声音头也不回。 帝王只好自己出声:“魏珠,什么时辰了?” 冬天黑的早,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摸不见人影了。 一旁的魏珠躬身,低声的回道:“万岁,该进晚膳了” 晚膳? 胤小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抬了抬头。 没有忽略这样的小动作,康熙点了点头,立刻有宫女太监捧着碗碟陆续无声的走了进来,一个呼吸间,便摆好了菜肴。吃的不多,也就七八个菜,还有三四个是素的,一个甜汤。 胤小俄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下来了。 小手摸了摸肚子,先前吃掉的那快雪花糕已经完全的消化了。 呜,好饿啊。。。。。。 饿的眼睛在转圈圈。。。。。。 “胤俄,你知道错在哪了吗?”男人开了口,说出了从胤小俄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这话,总么这么耳熟啊? 胤小俄眨了眨眼睛:“回皇阿玛,儿子不知道” “当真不知?” 胤小俄粉无辜:“绝对不知!” 噢噢噢,他想起来了,这不就素刚刚四哥问他的咩? 哼哼哼,想让小爷认错?没门!乃以为乃是四哥啊?想得美! 一张脸冷了下来,康熙爷冷哼了一声:“既然不知道,那就给朕接着跪吧,什么时候知道了,再起来也不迟” 明明,他想说得不是这个。。。。。。 凭什么你对老四认错认得坦荡,对朕却如此的小气? 小爷最吐艳乃了! 胤小俄撇了撇嘴,偏过头去,不在理睬男人。 一眨眼,时间便晃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用过了完善,有小太监捧着金丝缠枝镂空牡丹的盘子上来,里面摆放着从一到四,从左到右一共大约二十来张的绿头牌。胤小俄看的心惊,暗暗咋舌:自家的阿玛也不怕x尽人亡啊人亡。 不过,都素美女呢! “皇上,今儿还翻良贵人的牌吗?”小太监低声询问了一句。 良贵人?八哥他生母?有名的大美人啊! 胤小俄不由偷偷笑了笑,直接笑恼了帝王。 男人挥了挥手,有些不耐:“今儿不翻牌,就宿在养心殿,下去吧” “喳” 胤小俄对上男人的眼光,不由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的老老实实的接着跪。康师傅瞬间圆满了。 圆满泥煤啊! 男人盯着孩子看了一会,便挪开目光,前脚刚准备迈出暖阁,后面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回头一看,瞬间三魂都飞了:“胤小俄!!!” 刚才还在跟他表示不满的孩子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传太医!给朕传太医!!!” 男人的吼声像是一只送了半条命的野兽。 谁知道,胤小俄因为男人受得苦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14章 温油神马的能当饭吃吗? 第十三章:温油神马的能当饭吃吗? 睁开眼睛,对上明黄色的帐顶,细腻的绸子上,用红黄色的线绣着飞跃的腾龙,针脚缜密,绣工极为漂亮,说上一等一的也不为过。 “十阿哥这是寒风入体,加上一天未进水米,才会体力不支晕倒,多多休息,也就没什么大碍。”苍老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他茫茫然的转过眼去,只见穿着石青色五品官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禀着。 过了半响,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才出声:“下去吧,这事也别声张,你若声张,也别让朕知道。” “老臣明白,老臣告退。”老者叩了一个头,慢慢的退着出去了。 他这是怎么了? 胤小俄迷迷糊糊的,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像是踩在棉花上,软软的使不出劲来。 “你就非得把自己折腾到遍体鳞伤才能安静下来吗?”上方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逆着烛光,胤小俄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明明是你在折腾我!要不是你处处看小爷不顺眼,小爷犯得着自己找不痛快吗?都素乃的错! 小爷就这样碍着你得眼了? 胤小俄觉得特别的委屈,眼睛一眨,眼泪珠子就掉下来了。 “行了,不就说你两句,你怎么又哭了?众兄弟里,朕看就数你最爱哭。”男人叹了口气,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的温情。 胤小俄吸了吸鼻子:谁说的,老九那小子比他更娇气!宜妃娘娘把这个儿子是当女儿宠的。上次小爷不就抢了他一点吃的,哭的居然像个娘们,烦死了! “你自己不像个姑娘啊?也爱哭。”宽大的手掌覆上眼睛,盖住了胤小俄的世界,温热的手指带着常年骑射磨砺出来的茧子,粗粗的,膈的慌。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被眼泪打湿,男人小心翼翼的拭去,尽管放缓了力度,胤小俄还是感觉到了有些刺痛。 你还不如让个美女来帮小爷擦呢! “呵,你还跟敢朕挑?”男人挑了挑眉。 胤小俄撇了撇嘴,无语的闭上眼睛。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暖暖的香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胤小俄抽了抽鼻子,猛然间睁开眼睛,却发现:世界,一片黑暗。 动动眼睛,还是一片黑暗。 再动动,继续一片黑暗! 胤小俄怒了,伸出小手,一把拍掉覆在眼睛上一动也不动的大手。一双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瞪着对方:你够了吧你真心的够了! “咳咳!”男人咳了两声,试着掩盖住脸上的尴尬,对上孩子戏谑的目光,不由一恼。 胤小俄见对方面色不对,下意识的缩了缩头。 苍白着脸,难免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男人一怔,叹了口气,目光软和下来。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不过,总是在伤害这孩子也就是了…… 这孩子,应该软和一些,温顺一些,就像老八一样……但是,他又希望他能像老四一样,脾气一眼便能看透……许是期许太多了吧…… 男人伸手拿过一旁盛着的青花瓷小碗,天青色透着白玉光的小碗里,煮的黏黏稠稠,香香软软的粥散发着热气,白嫩的粥面上,撒着几点子葱花,绿色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胤小俄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嗓子疼得厉害。 但是,好饿啊! 两只黑亮亮的眼睛冒着绿光,直勾勾的望着悠哉的康熙爷:阿玛,你要是让小爷饿死了小爷做鬼也不放过你! 男人拿着勺子,舀了半勺子的粥,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胤小俄嘴边:“吃吧,省的说朕对你不好。” 小心眼! 胤小俄鼓了鼓腮帮子,‘啊呜’一口便将勺子吞进去大半个,苍白的唇不经意的擦过男人的手。 温暖细腻的触感倒是让对方怔了怔。 小爷饿了! 一口粥刚刚润了喉,久久等不到下一口,胤小俄抬起眼,控诉的望着男人。 男人回过神,下一口便送到了孩子的嘴边。 享受着帝王小意温柔的侍候,胤小俄笑了笑,一双眸子弯弯的像是两弯月牙,闪闪的发亮:自家的这个阿玛,也不是这样一无是处咩。赶脚,好像还不错…… 一大桶热水冒着水汽,尽管暖阁里烧着地龙,但是胤小俄还是觉得冷啊,使劲的往角落里缩了缩。 站在床前的男人仅仅着一身明黄色的里衣,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正太啊? 胤小俄回瞪了一眼,又缩了缩身子,直接将自己团成了一个小团子,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 “万岁,还是让奴才来吧。”养心殿的总管大太监李德全赶紧的上前,笑着道。 康熙摆了摆手:“不用,李德全,让所有人都下去。” 他就不相信了,他还治不了这小子! 好吧,英明的万岁爷又跟十阿哥扛上了! 李公公只好带着暖阁里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一个人守在门口,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 魏珠,你命真好! 胤小俄警惕的看着所有人退了出去,直直的望着某人:“阿……咳咳……阿玛,你,咳咳,想干嘛!” 一开口,便是破碎的不成语言的调子。 伤风感冒的孩子乃们伤不起啊有木有! 男人挑了挑眉,上前一步,膝盖压在床上,一伸手,胤小俄一缩,便捞了了空。 “救命啊救命啊!额娘救命啊啊啊啊!” 扯着嗓子使劲的叫,那破公鸭嗓子直叫得人心烦意乱。 “胤小俄,不就是洗个澡吗?不知道还以为朕把你怎么着了!我说你能拿出点气势来行不?”男人咬着牙,几乎从齿缝里挤出这么句话,要是这孩子能吃,保不齐就被下肚了。 “不要不要!!”孩子连连摇头,小手使劲的抓着衣服,大有拼命的架势。 开玩笑!贞操不保啊!!咳咳,除了额娘以外,他从来不让别人看滴,再说了,他皇阿玛一看就是被别人侍候的主,什么时候侍候过别人?洗澡?万一掉层皮总么办? 康熙爷真恼了,再次伸手,猛的一抓,便将孩子捞进了怀里。 乍然触碰到坚实的胸膛,胤小俄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哇哇大叫着手脚并用的努力往外爬。 皇阿玛好可怕,救命啊! “别乱动!”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一只大手圈住孩子,另一只手开始脱小孩子的衣裳。 沙哑的声音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胤小俄全然不觉,一个劲的挣扎,动不了他就开始怪叫,叽叽喳喳的,扰的人头疼。 一只手说是脱还不如说是撕扯来的合适。 从来没有侍候过人的男人一把扯了孩子的裤子,白白嫩嫩的小屁屁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冷的胤小俄一个瑟缩。 完了完了,被人看光了! 胤小俄一惊,还没回过神来,人便腾空而起,一个高空抛落,眼睛下意识的闭上。 ‘唰’的一声,水波劈开。 小小的人儿咳嗽着抹去脸上的水珠,苍白稚嫩的身体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浮在水上。 辫子散落开来,乌色的发漂漂沉沉了半身。 白玉似的肤和着发,加上孩子被呛到而红了的小脸,竟然有种诡异的美丽。 男人微微错开目光:“居然长的像只白斩鸡,温僖贵妃真把你当女孩子教养的啊?” 白斩鸡……白斩鸡……白斩鸡…… 胤小俄嘴一瘪:“皇阿玛,你最吐艳!!!” 男人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难得的没有动拳脚,只是伸手拿过搭在架子上的澡巾来。 “疼疼疼!!!阿玛你下手轻点行不?这是你儿子的皮!不是牛皮,请注意,这是你儿子的人皮!!!”男人的力度没轻没重的,一下去,白皙的后背便多出一片红红的痕迹,火辣辣的疼得胤小俄直咧嘴。 “我说阿玛,你行不行啊?不行咱换人吧!” 男人没理他,握着澡巾的一头微微抖了抖手腕,白色的软布如同灵蛇一般蜿蜒,猛然呼啸,‘啪’的一声,落在胤小俄背上,一道青紫色的伤痕凸显了出来。 这次胤小俄倒是没怪叫嚷,微微抽了口冷气,老老实实的闭上嘴让他阿玛擦背。 他算是明白了,他家阿玛不光是心机深沉,更是一个喜怒无常,爱暴力的老男人! 说不明白的时候,闭嘴就行了。 这伤也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有些淤青,里子的疼痛也没多大的。 温暖的水浸在身上,泡的人晕晕乎乎的,背后的男人一下一下的擦着背,说不出有多舒服,但是至少是用了不少的心。 胤小俄觉得,能做到这个份上,他家阿玛还算不错。 这也许是连太子都没享受过的,嘿嘿,皇帝搓背! 搓完澡,小孩子白白嫩嫩的准备从大木桶里出来,前脚刚起步,后面便被抱进了厚厚的绒布里。 身上的水汽沾着绒毛,粘人的难受! 胤小俄抖了抖脑袋,努力的把脸露出来:“皇阿玛,难受,你快放开我啊。” “裹着,寒气重。”男人抿着嘴角竖着眉毛,一脸的严肃。 尼玛!谁洗完澡用绒布裹啊? 常识啊有木有! 胤小俄最终被赶过来的李公公给救了出来,擦得干干净净,裹着一层软软的里衣,胤小俄舒服的打了个呵欠。 一回头,龙床早就扑好了。 “李德全,你派人去告诉贵妃一声,胤俄今晚不回去了,让她也别等了。”男人擦干净手脚,换下被洗澡水打湿的里衣,不忘回头对李德全说道。 “奴才已经让人去了。”李德全小心翼翼的侍候完帝王更衣,将换下的衣服收拾好交给一边的大宫女,然后笑着回道。 “你这奴才啊!”帝王指着笑骂。 胤小俄又打了个呵欠,小身子慢慢悠悠的向下滑去,拱啊拱,缓缓的将自己缩成一个团子装。 眼睛一闭,头一歪,便沉沉的睡了去。 “胤小俄?”皇帝叫了声,见没有回答,放缓了呼吸,挥了挥手,一边的李德全得了命,转身下去。 不过三四个呼吸的时间,李德全轻巧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白玉扁方的匣子。 帝王接过,打开上面的玉口,一股子清幽的药香便飘了出来。 “万岁爷,奴才来吧。”李德全道。 “不用。”男人摇了摇手,压低了声音:“你先下去,留两个守夜的宫人便够了。” 说着,微微蹲□,单膝压在床脚踏上,一手小心翼翼的将胤小俄压在身下的脚拉了出来。 李德全看的抽了口冷气,心中一惊,赶紧的低下头退了出去。 缓慢的伸手卷起宽大的裤脚,入目便是一片青紫。 白皙的膝盖上,一块拳头大小的地方肿的老高,层层叠叠的,好像里面压了淤血一般。 伸出指头轻轻一按,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孩痛呼了一声。 康熙抬头看去,小孩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小嘴吧唧吧唧了两下,转了个头,又接着睡,只是小小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沾了浅碧色的药膏,缓慢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又慢慢的揉散。 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小孩的眉头便舒缓开来,想来清凉的药膏缓解了疼痛,药效发作,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弯了弯嘴角,男人的目光落到孩子的脸上,微微一凝:漂亮精致的五官有三四分像温僖贵妃,也有两分像他。但是这眉宇,俊秀浓烈的好似一副水墨画般的模样,却是不知道像谁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怕朕……” 帝王像是魔怔了一般,压了压孩子的眉宇,喃喃般叹息。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像一只竖着见尖刺的刺猬一般? 寂静的暖阁内,只有胤小俄偶尔的吧唧声响起。 黑漆漆的夜空,暖格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圈,白酱告诉乃们一个不幸滴消息,从明天开始,挖要隔日更了,但素,隔日更字数会增加滴!就素这样,妹子们,因为接近年关,最近有好多滴事,所以只能这样拉~~~要爪印~要留言~要专栏~~~ 第15章 太子真心素个美人啊,哼! 第十四章:太子真心素个美人啊,哼! 看着温柔的太子哥哥,可想而知,岁月是件多大的杀器! 难得的一个大晴天,康熙爷上完了朝,从乾清宫出来,正好赶上了初日破晓的那一刻,看着满天的金辉,不由心情大好。 心情一好,兴致便上来了,拉着三四个侍卫,换了身常服,带着乾清宫和养心殿里的两个太监大总管,零零总总七八号人,似模似样的游荡了起来。 从御花园的游廊回抄,一株开的正盛的腊梅入了眼,朵朵的殷红娇艳喜庆,帝王大喜,指着便道:“李德全,去,把这花摘下来给各宫的主子都送些去。” 请原谅这个男人吧,他脑子里也就想着些女人! 李公公瞬间苦了张白嫩嫩的脸,在身边魏公公同情的注视下,无奈的卷起袖子,迈着老胳膊腿试着往树上爬。 那颗梅树也有些年头了,树皮枯糙,崎岖,颇有些难度。 但是,公公他没办法啊,皇帝都点名了不是?再不上去,那就是抹万岁爷面子啊!谁敢抹万岁面子,万岁就拆了谁的里子! 左脚上去,右脚刚跟上,前脚便又滑了下来,老腿被树皮蹭的火辣辣的疼。 可怜一个养心殿的总管大太监,像只猴儿似的上下蹦跶。 “算了算了,你给朕下来,被花没摘到却把你的胳膊腿给伤了。”帝王摇头。 李公公苦着脸慢吞吞的往下爬。 前脚刚落地,一个大红的小小身影便像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 ‘碰!’一声闷响,两人撞一块了。 “疼疼疼啊!”大红衣裳,火狐裘的孩子像是一团烈焰一般,骄傲明媚,精致的五官,眉目俊美的像是一副化不开的水墨画一般,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日后的风采。 只是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水雾弥漫,再多一点点,大约便要掉泪珠子了。 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李德全没敢让,只能硬生生的让自己当了肉垫,大冬天的土地,硬的可以当砖板用了。 “胤小俄,你跑什么啊!还好是撞到李德全,还是撞到别人你这小身子骨受得了啊?”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伸手把小小的孩子抱了起来,微微蹲□,没好气的拍干净对方身上的泥。 万岁爷,乃这是损奴才呢损奴才呢损奴才呢…… 李公公无限纠结循环中。 胤小俄一个用力挣开了男人的怀抱,瞪了一眼:“小爷忙着呢,别烦小爷!” 说着,转身,又飞快的跑了。 过了老半天,后面的宫女才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康熙爷张张嘴,半天呆在原地没动,过了老大一会儿,才回过神,轻悠悠的道:“你们,刚才谁听见那孩子说什么?” “这,奴才听的不大清。”李公公谄笑着,偷偷摸了摸冷汗。 尼玛!总管大太监伤不起啊! 他总不能说十阿哥说了小爷啊有木有! 一边当雕塑的魏珠看了李德全一眼,木头似的道:“十阿哥说‘小爷忙着呢,别烦小爷’就是这样,万岁。” 好吧,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在…… 寒风吹过,一阵萧瑟。 “小十这是忙什么呢!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在经过魏珠的友善重复后,康熙爷瞬间风中咆哮。 “回皇上,十阿哥这怕是去尚书房的吧?” “咳咳”男人咳了两嗓子,偷偷的撇过脸,压低了声音:“李德全,去,传朕口谕,从今后十阿哥进学可晚到半个时辰。” “啊?” “啊什么啊!”男人挑眉:“让他延迟半个时辰下学不就行了?” 不是啊,万岁爷,乃这样真滴行吗? “不是你这奴才告诉朕这是最好的办法?” 缓和父子关系乃也不能这样啊…… 李公公瞬间泪流满面。 胤小俄跑的脚下虎虎生风,迎面寒风呼啸,小脸儿通红,气喘吁吁。但是小爷他没办法啊,犹记得当时得罪了师傅,被那长舌妇告状的情况。 跪了一天有木有! 大冬天的跪了一整天啊有木有! 太凶残了啊! 所以,能不迟到尽量不迟到,实在不行就拼命的赶! 连接着撞了三四个低分位的小主,五六个大宫女外带一个皇阿玛后,胤小俄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 到了! 脚下加速,飞快的往前冲,扑进了一个怀里。 鼻子好疼! 受伤了有木有,今天好倒霉的有木有…… “小十啊,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取笑的意味。 谁啊! 胤小俄抬头,一怔:好帅啊! 一身明黄色衣的少年含笑而立,眉目俊雅,风姿卓绝,温和中流淌着一股子雍容的大气和上位者的强硬。 “太子哥哥。”胤小俄甩了甩脑袋。 他对这位太子是向来远观的,废太子啊,两废两立的只有这么一位了啊有木有。 再说了,上次被师傅为难的时候,他可是听见这个人的笑声了。 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人。 “匆匆忙忙的,又迟了进学的时辰?” 胤小俄鼓起了腮帮子:“太子哥哥又是去哪啊?” “孤?”太子一怔,指着自己笑了笑:“孤回毓庆宫去。” “不上学啦?”胤小俄一脸天真无邪。 “那次不过是有事询问汤师傅罢了,孤的师傅,向来是到毓庆宫教学的。” “唉,真好啊。”胤小俄眨巴着眼,感慨了一句。 “好了,快去吧,虽说迟了些,但是再迟的话师傅会动怒的,孤想小十你也不想受上次的苦吧?”太子勾着嘴角,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波光流转,端的好看极了。 温和的近乎温柔的话语,说出来的,却让胤小俄从心眼里觉得不舒服。 明黄色的衣角微微被风带起,在暖暖的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丝线的光。 胤小俄眯了眯眼,看着远去的太子爷,微微咧了咧嘴:太子爷嘛……不过,他家阿玛还真是偏心啊…… 对于能躲在被子里睡懒觉的太子,胤小俄真心的表示羡慕嫉妒恨! 哎哟,乃个二货,以为人家太子跟你一样啊? 第15章 第十五章:额娘重病 额娘病了。。。。。。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宫里开始扎上喜庆的红绸,康熙爷封了笔,阿哥们也有了难得的休息的机会。 打扮的喜庆,平时也喜气洋洋的胤小俄难得乖乖的坐在阿哥这一桌,小眼睛偷偷撇着皇贵妃身边的额娘。 妆容精致的粉色宫装的女子用帕子微微点了点嘴角,上挑的眸子悄悄一动,波光流转,宛若两颗珍珠在水银里流动。 胤小俄偷偷竖了竖大拇指,重新低下头。 自己这一座,首位上自然是太子,明黄色龙纹燕服的少年风华绝代,气势逼人。左手边,肤色微微黧黑的少年有着介于成年于青涩之间的别扭,眉宇英挺,五官深邃,一双爱新觉罗家传得凤眼。 大阿哥…… 胤小俄撇了撇嘴:等小爷到了你这样的年纪,一定叫你知道神马才是真正的爷们气概! 谁让乃笑爷白斩鸡!!! 再下一些便是三阿哥,苍白着脸,一身文雅的赶脚。 奇怪的是,太子右手边坐得是四阿哥, 比起几个兄长,老四的感觉却是独数的跳跃。 明明,是一张冰山面瘫脸来着,在不说话的情况下,一说话,就露了原形。 剩下的,都没张开,没什么开头。 胤小俄总结:康渣渣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二! 最二的,就是他阿玛! 一场宴会吃的人都精神恍惚了,交杯对盏,胤小俄总觉得不是这个味儿。 等到好不容易散了宴席,胤小俄出了门,便直直往自家额娘寝宫去了。 再有一年就要搬出额娘身边,不抓紧时间好好的瞅瞅总么能行。 “十阿哥,您慢着些,当心摔着了。”说话的是温僖贵妃跟前的大太监三喜,面白无须的太监手执着宫灯,侧着身子慢慢走,一边回身用灯笼照亮地面,口中念念叨叨。 胤小俄踩在坚实的石面上,小脚儿颠颠,回道:“就你多担心不是?小爷什么时候摔过了?” 上次您不就跟李公公撞一块了吗? 宫里太监里都传遍了有木有! 三喜一边腹诽一边赔笑:“您说得也是,但是真摔着了,娘娘会心疼的不是?” 搬出贵妃,胤小俄果然老实了下来,缓了缓步子,规规矩矩的走起了正步。 一二一,一二一,萝卜炒魔芋。 默念着号子,胤小俄低着头,陡然一阵风起,吹得灯笼两晃,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晃了两下,烛焰透过红纸,发出鲜鲜的光。 胤小俄一回头,目光落到太和殿门口的红绸上,只觉得忽然间心惊肉跳,牙齿打起了冷颤。 不详的预感从脚底窜了起来。 果真,预感成了真,还没过正月,温僖贵妃便染了恙。 刚开始也不是什么大病,微微有些咳嗽。等太医来瞧过,熬了药后也就不怎么咳了,谁料过了三四天,天气陡然一冷,人又复发,开始咳嗽了起来,这次便带了气喘和痰积。 反反复复的,无常的很。 为了胤小俄的身体,不过三天,温僖贵妃便禀了康熙,着人将阿哥所收拾了出来,提前让胤小俄搬了进去。 临近春初,寒风反而多了起来,带着最后一抹的冰冷肆虐着。 屋子里烧着暖碳,胤小俄缩在被子里,两眼发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您就吃点吧。”跟着来的是一个脸容清秀的大宫女外带熟人三喜和四个使唤的太监宫女。 胤小俄的日子说实话过的一点都不亏。 温僖贵妃作为宫中唯一的贵妃,自然没人敢亏待了他的儿子。 关键是,结在心里。 “安然,你说他凭什么不让我去看额娘?”胤小俄咬着牙,眼中闪着凶狠的光:“他凭什么凭什么啊!” 下了明旨不让胤俄前去侍疾,简直就是在胤小俄心口上捅了一刀。 眼不能见,耳不能听,除了进学就在困在阿哥所里,胤小俄觉得自己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兽,自己额娘的病情,还得从别人口中知道。 胤俄已经将数日的焦躁恐惧愤怒都归于康熙身上,满脑子的,全是怒气。 “许是,许是皇上是担心您身子弱受了……”安然话留了一半,转而道:“十阿哥还是先吃些东西吧,莫要娘娘好了,您却病了,那样娘娘会伤心的。” “身子弱?”胤小俄眯着眼,若有所思:“你说得,也是这个理。”所以,让这个理由不存在就可以了。 …………………………挖是有爱的分割线………………………… 第二日,胤俄罕见的在寅时便起了身,匆匆忙忙的到了尚书房,直接惊吓到了一群人。 在师傅的战战业业中,安然的度过了一个上午的课。 等到了下午,便是武课。 未时,外头依旧是寒风呼啸,天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小十,你怎么了?”四阿哥伸手拉了一把异常沉默的胤俄。 胤小俄好像在出神,被人拉了一把才回过神,抬起头看着他一眼,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又低下头,默默的走路。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抿了抿嘴角,看着魂似神游的小孩,忍不住皱起了眉。 教授弓马的师傅已经在等着了,校场里安上箭靶,不远处,有几个哈哈珠子牵着马等候。 取了一把小弓,旁边的师傅说了句:“手要稳,不可抖,左手持弓的中部.拇指向屈着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夹箭,将箭正直的搭在弓的右侧,眼神跟上箭头。” 胤小俄前世也玩过弓箭,拉开三四百石的弓不是问题,甚至可以算是个中翘楚。 这要归功于袁远的放养政策。 自从来了这里,便是娇生惯养,胤小俄也没有抢皇位的打算,加上年纪小,自然是放纵了自己,没事缩在被子里睡睡懒觉,闲着找皇阿玛吵吵小架。 别说是用弓,就是读书,他也是少去的。 但是现在,胤小俄觉得真的很无力,至少,他阿玛帮他重温了一遍袁远的教育:只有拳头大的人,才有说话的资格! 一箭对着靶心,眼神跟弓身成一条线,放手,箭稳稳的射了出去。飞了大概三四来丈,便失去了后力,歪歪斜斜的落在了地上。 手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白嫩嫩的手指上勒出了一道红红的痕迹。 “十阿哥,还是带上扳指吧。”一边的师傅劝了一句。 胤小俄甩了甩手,抬眼看了一边的从老大到老九,抿了抿嘴角,摇头:“戴上扳指会失去手指的感觉的。” 毕竟隔了一层东西,手指的触觉都不会比的上真实皮肉来的敏感。 再说了,总不能戴一辈子的扳指? 抬手,瞄准,又是一箭,歪了。 有些东西,该熟悉的,始终是要熟悉的。 “您是初学,不用这般着急,先戴上扳指可以减少一些拉弓的伤害。” 师傅的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胤小俄注意到老八老九的手上都戴了扳指。 但是,他不想用。 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羽箭,胤俄无视手上的疼,一箭射了出去。终于,可以碰到箭靶了,就是没什么力道,箭头一碰便软软的落在了地上。 一边的师傅见他如此固执,只能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边给其他的阿哥讲解去了。 胤小俄觉得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早过来,现在算是知道了,混吃等死的米虫,有可能会被人下锅油炸,混着糖吃下肚子去。 不说拳头大,至少,让那个男人不能再无视自己的要求!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不? 等射到第十箭的时候,胤小俄觉得手指头都没了知觉,抬手一眼,拉弓的两个指头又红又肿,破了一层的皮,微微一碰便是钻心的疼。 果然,弱爆了啊! 切。 不屑的撇了撇嘴,胤小俄抬起手,刚刚碰到箭壶,便被人一把握住,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弄的胤小俄直直皱眉。 抬眼,对上一双黝黑愤怒的眸子。 “四……四哥?”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圈,妹子们,白酱我回来了哦,有木有想挖吧?求爪印~~~求留言~~~妹子们,难道乃们都不爱白酱了吗~~~~(>_<)~~~~ 话说,妹子们都木有发现吗……白酱把皇贵妃写成皇后了有木有!!!咳咳,话说,佟佳皇贵妃也改西皮了,都窜了时间了有木有 第17章 阿玛,抱抱 少年握着胤小俄的手,不发一言,只是眼中闪着愤怒的光,周身的气息却像冰冷冷的雪地,冻的人直哆嗦。 一阵风吹了过来,胤小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一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 白嫩嫩的小脸冻的有些红,鼻子尖也是红的,和着水汪汪的眸子,少年心头一软,气势不由消了下去。 末了,只能叹了口气。 很多年以后,当少年君临天下,每每想起这个时候,都不由叹息:他这辈子,怕是对这个弟弟,最无可奈何的。半辈子,便折在他手上了。 应该说,会撒娇惹祸卖萌的孩子比较招人疼。 “苏培盛,去,把爷的药拿过来。”四阿哥转头低声说了句,声音不大,刚刚够让身边的人听见而已。 “喳。” 小太监悄悄退了下去,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没什么人察觉,便将药取了过来。 伸手将胤小俄拉到一个角落里,少年取了药膏,拉过他的手。 孩子的手白皙柔软,十指骨节分明,却又肉团团的,可爱极了,摸一摸,好像还有弹性。只是指尖上,原本圆润的指甲处红肿一片,被弦勒出的伤口隐隐的渗出丝丝的血丝。 胤禛握着这双手,轻轻揉搓,微微失神。 胤小俄动了动:“四哥?” 怎么了? 少年陡然回过神,抿了抿嘴角,压下眼中的惶然。一手握了胤俄的手,一手沾了碧绿剔透的药膏,抹了上去,细细的揉开。 一股子药香味直直的冲进胤小俄的鼻子。 抽抽鼻子:好像是地榆的味道。 怪好闻的。 “我到是第一次见到练箭练到脱靶又伤手的人。”少年的声音淡淡的。 胤小俄小脸一红,低下头,小声回道:“现在不就见到了?我才不相信四哥你就没伤到过手。”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也不是很疼。 手中一顿,胤禛抬眼看了他一眼,直将胤小俄吓得缩脖子:“我也伤过,但是没这么严重,练到一半,箭就上靶了。” 胤小俄瞬间泪流满面:四哥,乃一定是嫌弃我了吧嫌弃我了吧嫌弃我了吧…… 你说小爷没用不就结了…… “放心,你还没到很没用的地步。”少年用干净的手拍了拍孩子的头,微微勾了勾嘴角:“最多是有点没用罢了。” 说完,接过苏培盛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转身往校场里去了。 胤小俄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少年的身影,磨了磨牙。 ……………………我是有爱的分割线………………………… 冬末的天黑的早,刚刚过了下午,原本就阴沉沉的天黑的好像要遮住天光一样。 胤禛放下弓,回头,却见小小的孩子乖乖的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对上他的目光,笑的张扬明媚,两颗小虎牙露出来,一双眸子弯弯的,闪着纯净的光。 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回了孩子一个笑容,胤禛猛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笑,重新虎了一张脸。 不过,还算是听话。 少年收回目光后,胤小俄摸了摸自己僵硬的嘴角,撇了撇嘴,目光微微暗淡:也不知道额娘怎么样了…… 练了一个多时辰,下午的骑射也就结束了。 大一些的大阿哥还有三阿哥,带着自己的侍从自行走了。小一些的老八老九还有小十一,老八是养母惠妃派人来接的,老九是宜妃还有小十一,各有东西六宫的主子接了回去。 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啊。 抿了抿嘴,微微抬头,对上四阿哥的目光,胤小俄摇摇手,露出两颗小虎牙:“四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回阿哥所。” “一起回去?”显然胤禛有些不放心。 胤小俄笑容一顿:开玩笑,怎么能跟你一起回去! “没事没事,我等会儿去额娘那儿一趟,不会找不到路的。” 这几天,从被康熙禁了之后,胤小俄哪怕进不去,也会在永寿宫门口转悠,远远的看一眼也是好的。 胤禛皱着眉,还是不说话,显然不相信胤小俄说的。 “皇贵妃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四哥你还是多多陪陪娘娘吧,有人陪,娘娘就会心情好,心情一好,身体就会好起来的。”胤小俄眼珠子一转,打起了感情牌。 这都快康熙三十一年了有木有啊! 佟佳氏总么还不死啊? 她不死自己额娘总么扶正啊? 各种纠结啊有木有。 四阿哥从小就是个孝子,加上搬到阿哥所后,便减少了和养母的相处,明年,最多后年就要大婚,到时候开府出宫,相见的就更是少了。不得不说,胤俄的感情牌正正打进了心里。 明明知道这小家伙有鬼,但是,他却偏偏无从反驳。 只能带着有些郁闷的心,脚步一转,走了。 走了啊…… 胤小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在四哥心里皇贵妃最重要了。可怜的德嫔偷偷掉了几次的眼泪,不知道在承乾宫外转悠了多久,每次见到四哥,都生分的让人心酸。 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起弓,胤小俄眯了眯眼,弦拉到力度的最大,松手,便直直的射了出去。 ‘铛’的一声,箭尖微微入了靶,离靶心有些距离,不过好歹上了靶不是? 甩了甩手,刚刚上过药的指尖重新变的红肿起来。 冰凉的药膏被炙热的疼痛取代。 胤小俄敛眸,遮住了一汪冷漠:总是要习惯的,没有水泡何来的老茧?没有茧子,又怎能用的好弓? 连一张弓都用不好,他有什么资格在那个男人面前说自己能保护额娘? 连额娘都不能保护?他还活着干嘛? 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 旁人一倍的努力,这个身体要用上三倍。 刚刚出生便出了痘,哪怕好了,底子也比旁人的要差一些,加上胤俄能偷懒便偷懒,更是到了十指不沾洋葱水,养尊处优的跟个女孩子家似的。 真是……没用啊…… ‘铛’又是一箭。 天渐渐黑了下来,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从四哥离开又快过了半个时辰了。 脱力的坐在地上,胤小俄把弓仍在一边,摊着一双血淋淋的手一个人望着天空。 冬天的天空不讨人喜欢,始终是阴沉沉的,偶尔一次晴天,太阳也是软绵绵的,照在身上没有一丝的劲。 不过,他最爱的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家额娘抱着自己在出太阳的日子,在偏殿外晒太阳了。 暖和的不是太阳,而是抱着自己的那个怀抱。 温暖,柔软,带着温馨的感觉。 一点也不像死老头的硬邦邦!!! 孩子气愤的握拳,挥了挥爪子,腮帮子鼓起,好像在隔着虚空捶打着某个人。 事实上,他们之间相隔的,何止是时间? 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老头子跟关小悦了吧? 如果,再死一次…… 胤小俄摇了摇脑袋。 他不想去赌,也许这次死了就真的死了,他不仅见不到关小悦,可能会连额娘都一起失去。 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 他像个朽木,思考着很久以前的问题,那些被他深埋心底,从未解决过的问题。 真是的…… 从过了年开始,什么都不顺利啊…… 胤小俄疲惫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额娘怎么样了…… ~~~~~~~~~~~~~~~~~我是有爱的分割线~~~~~~~~~~~~~~~~~~~~~~~ 刚刚从承乾宫里出来,李德全执着一盏宫灯在前面走着,一边侧身回头:“万岁爷,您当心。” 身后跟了几个太监和宫娥,还有御前带刀的侍卫。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 想起那个昔日温婉的女子一脸憔悴的模样,心里头总不是个滋味。 脚下的青石路被踩出轻微的擦擦声,一遍一遍,极有节奏。陡然一阵寒风起,男人回了神,正好风中细微的‘铛铛’声入耳。 那声音极为熟悉,好像是弓箭的声音。 抬头,顺着校场的方向走了几步,果然,声音大了些。 这么晚了,是谁在里面。 男人挑了挑眉,只当是那个不懂事的哈哈珠子或者收拾的人。 琅琊玉佩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小小的孩子一身骑射的正装,一脸狼狈的坐在地上,抬着头,直直的望着天空。 借着微微的灯光,康熙爷眼尖的看见那双白皙柔软的小手上血淋淋的,沾着泥灰,看起来脏兮兮又触目惊心的。 这个小鬼,居然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 一点皇家阿哥的样子都没有! 男人下意识的皱着眉,举步走了出去。 听见脚步声,胤小俄微微回头,眨巴眨巴眼,小声的叫了一嗓子:“皇阿玛……” 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居高临下,一张俊美的脸阴沉沉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胤小俄打了个寒颤。 他觉得他阿玛现在的心情不好。 男人伸出手,胤小俄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那双大手在空中顿住,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浮现出几缕冷光:“现在知道怕了?” 怕? 他怕个毛线啊!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夜深了还没回去吗…… 不就是这两天跟他阿玛对着干嘛…… 有什么好怕的…… 又梗着脖子直直的望着他家皇阿玛。 ‘哼!’男人冷笑了一声,刚想发作,对上胤小俄小狗一般水汪汪的眸子,眉头一皱,心头一软。 脏兮兮的小孩子说是固执倔强不如说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男人不是心软之人,只是天生对这孩子没辙。 叹了口气,屈尊弯下腰,一伸手,便将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好轻!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明明原来是个吃货来着,几天不见,都消瘦成这样了。 胤小俄感觉一双大手从下咯吱窝穿过,微微用力,自己便腾空的落入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里。 他被人当孩子抱了?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被皇阿玛抱了! 一双眸子瞬间瞪大,小孩子挥着爪子扑腾着。 “别闹!”男人抱着他。 李德全从后面跟了上来,赶紧的在前面开路,一双眼直直的瞅着地面,后面的宫娥俱是老老实实的垂首敛眸。 好在带出来的全是养心殿里的人,倒不用封口。 李公公长长的舒了口气。 胤小俄只觉得那双大手像钢铁一样,死死的压着他的脑袋,弄的自己动弹不得,闷得很:“皇阿玛,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这不是走不走得问题好伐! 皇帝想抱谁别说是你了,就是祖宗规矩都算个毛线啊! 男人只当没有听见。 一双血淋淋的爪子在明黄色袍子的龙头上留下两个湿漉漉的爪印。 ~~~~~~~~~~~~~~~~~~~~~~~~~~~~~~~~~~~~~~~~~~~~~~~~~~~~~~~ 胤小俄一路被男人抱回了养心殿,暖阁里,灯火通明,粉色宫装的宫娥静静的站在墙边,低首敛眸,不言不语。 养心殿里的女官取来了上好的上药,微微跪在床边,似乎想取过胤小俄的手。 扁玉的匣子里盛着透明色的药膏,微微的药香透过匣子飘入胤小俄的鼻子里,浅浅的,却带了骨子抹不去的辣味。 带着辣味的药香。 古怪的很。 胤小俄知道这药,上次受伤他家的阿玛就是用的这个药,差点疼死小爷了有木有! 偷偷瞄一眼不远处转角。 案桌上,男人换下龙袍,穿了一身的常服,低头看着手上的奏章,橘色的灯光下,刀削般的五官微微柔和了一些,半月亮头闪闪发光。 半月亮头…… 胤小俄有摸摸自己小脑袋的冲动:好好一个帅哥,就这样残了啊…… 穿到清朝里的汉子伤不起啊! 不过,很好,男人的注意力不在这边! 胤小俄满意的低头,勾着嘴角,一个用力,快速无声的抽回被女官握住的手。 对方一怔,随即重新将胤小俄受伤的手捧了过来。 小爷再抽! 温柔的继续捧过。 再抽! 接着捧…… “你还有完没完啊!”一声咆哮打破了养心殿里的寂静。 胤小俄僵硬的转了转脖子,环视了一圈望过来的人,最后在他家皇阿玛冷漠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捂住了嘴。 泪流满面,温柔的妹子惹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肥肥的一章,妹子们,求爪印求留言求虎摸~~~~~白酱的小白文,妹子们手下留情~~~~吧唧~~~~~ 第18章 爷拼的是演技 爷没眼花吧,亲? 爷拼的是演技…… ‘啪’明黄段子裹着的奏章被扔在案桌上,男人霍然起身,几个步子,便到了床前。 居高临下和面无表情,这是胤小俄最吐艳和最害怕的东西。 那张俊美的脸沉得可以滴出墨来。 “闹闹腾腾的,成什么样子。” 男人眉头一皱,目光微沉。 一边的女官跪在地上,面色惶恐,双手捧着碧玉的匣子,不知是该继续给十阿哥上药,还是该听皇帝的训诫。 康熙爷没那么闲,伸手取了药膏,另一只手便要去捉胤小俄过来。 两只小腿乱蹬,白皙的小脸鼓起,□岁的孩子小巧玲珑,娇娇小小的,一个角落便能完全的容下。 明黄色的锦被被蹬出了皱褶,枕头也歪歪斜斜的散在一边。 两只小手到处乱蹭,被子上七零八落的全是血印子。 看的人发慌。 “过来。” 胤小俄摇了摇头:“我才不要,那个药痛死了。” “这是上好的伤药,不疼怎么能好?” 小小年纪,还刁钻上了。 您也不想想,谁宠出来的? 胤小俄瘪了瘪嘴:“谁说的,四哥的伤药不但好而且还不痛!” 手指一紧,碧玉匣子发出脆弱的嘎吱声。男人咬着牙:“行,朕这就让人把你送你四哥那去!” 和着老子还不如儿子了是吧? 胤小俄一撇头,小脸一红,对着手指:“还是不要了吧,天晚了,四哥已经歇下了,吵到他就不好了。” 康熙瞬间气了个倒仰。 微微喘了口气,男人一把伸手,将孩子拽了过来,啪的一个用力,将胤小俄翻了个身,整个背靠在男人的怀里。 身后是坚硬的胸膛,热乎乎的,微微起伏。 胤小俄看不见他家阿玛的表情,只得伸着爪子不断的挠着。 “放开,皇阿玛你放开!” 一只大手握住两只小爪子,男人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别动。”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脖子上,胤小俄瞬间僵住,头也不敢回,两眼发呆的看着他家阿玛空出一只手沾了药膏,抹上两只爪子。 白皙的小手上红红肿肿的,干涸的血痂被宫女小心翼翼的洗过,本来止住的血已经胤小俄的乱动,重新渗了出来。 一个爱折腾的孩子。 “嘶。”胤小俄抽了口冷气。 修长的眉因为疼痛微微皱起,眸子里水雾缓缓的弥漫。 男人不为所动,沾了药膏细细的抹开抹散。 “现在知道疼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你若是爱惜自己一些,又何必受这样的苦?” 胤小俄垂下了头。 男人难得的有些话多:“急于求成伤害的往往是自己,你不是向来爱偷懒?怎么在骑射上这般着急?还是说,你在急于什么?” 他哪里是着急于骑射? 胤小俄默然。 男人见抹散了药膏,便松了手,起身,接过一边女官递上的温热的帕子,细细的擦了手。 “朕让李德全送你回阿哥所去,朕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转过身,袖子却被带住,一股子微弱的力量。 龙床上,粉雕玉琢的孩子红着一双漂亮的眼,水汪汪的,小嘴瘪着,哭的抽抽噎噎,像是一只猫儿在叫。 那双刚刚上了药的手,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角不放。 “阿玛,我不要回去。” 他不要一个人回到阿哥所那个地方。 “过几年,你也是要到那个地方去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些时日罢了。你的几个兄弟,都是这样过来的。”男人表情淡淡的。 胤小俄抽了抽鼻子,只是拿眼睛可怜兮兮的瞧他。 男人陡然叹了口气,回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只有这个孩子,是他最没辙的。 “罢了,今晚就留在养心殿,明儿一早再回阿哥所去。”想来趁着进学前将这孩子送回阿哥所,应该是没问题的。 ~~~~~~~~~~~~~~~~~~~~~~~~~~~~~~~~~~~~~~~~~~~~~~~~~~~~~~~~ 得了允许,胤小俄一把抹了眼泪,乖乖的跟着养心殿的宫女洗白白去了。 转过幔帐,男人的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孩子的脸微微沉了下来。 伸手摸了摸白嫩嫩的小脸,不由撇了撇嘴:想来自己都二十几的人了,撒娇卖萌居然还要亲自操刀上阵! 真是,弱爆了! 不过,仰头望天,再努力一把,拿下他阿玛! 洗完了澡,擦拭干净,换上了一件有些宽大的里衣。 胤小俄一反常态的安静,静静的走道暖阁里。 男人抬了抬头:“你穿着倒是不错,这件衣服到是有些年头了。”有些年头?那能穿吗? 掀桌! 胤小俄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他怎么不知道皇宫什么时候变穷了? 乖乖的爬到床上,钻到被子里,对康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阿玛,给你暖被子。” 相貌生的好,年纪又小,胤俄笑的讨好,却没有谄媚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心酸酸的。 这样的孩子,应该是骄傲明媚,张扬鲜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小心翼翼。 “你先睡吧,朕再看会儿折子。”男人重新拿起了折子,不过却坐在了床头,半倚着身子。 胤俄也不得不承认,康熙的确是个好皇帝。 乖乖的闭上眼,嘴里近乎喃呢:“阿玛,晚安。” “晚……晚安……?”男人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即一怔:晚安?是说贵安的意识? 低头看时,那孩子已经气息悠长的睡着了。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摇了摇头,男人坐了片刻,左右无法安下心,便让李德全熄了灯。只留一人在内室侍候,余下的,留在门外。 刚刚躺进被子,一股子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 被子里暖暖的,是人体体温的感觉。 小小的孩子缩成一团,抱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 男人不由笑了笑,伸手拉了拉被子,将被角掖好。刚刚伸出手去,只听得一声微弱的哽咽:“额娘……呜……额娘……” 手中一顿,一串亮晶晶的眼泪珠子顺着手背滑了下来,染湿了枕头。 好像被烫到,男人忙不迭的松开手。收回手,望着上面湿漉漉的痕迹微微出神,再一低头,只见胤小俄睡得跟猪一样。 方才的哽咽和眼泪,宛若梦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也许,真的在做梦也说不定。 康熙爷躺下,无声的叹了口气。闭上眼,只觉得一颗热烘烘的小脑袋悄悄的靠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求爪印啊妹子们,来来来,都留下爪子印!!!乃们都木有发现咩?白酱把胤小俄的年纪缩小了有木有!!!咆哮!好吧,请淡定,白酱求长评,有木有妹子愿意为白酱献上第一次?好吧,第二次也行啊,为了二货献上来!白酱会有加更哦~~~~~吧唧,快扑过来吧!!! 第19章 滚床单是不对的啊,亲! 第十八章:滚床单是不对的啊,亲! 他滚了,他滚了,他居然真的滚了! 康熙还是高看了胤小俄,等到第二天天还未亮,李德全侍候皇帝洗漱。 穿戴好后,男人恨铁不成钢:“胤俄,你就不能向你兄弟学学?” 他绝对是把懒虫当孩子养大了吧? 厚厚的被子拱啊拱,蠕动了半响,一个小脑袋露出半截:“阿玛……再说啊,我先睡了……” 说着,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又缩了回去。 男人咬了咬牙:你个没用的东西! 康熙爷也不可能老是跟胤小俄较劲,乾清宫的总管大太监魏珠早早的等候在了外边。 “你也早些起来,今日进学不许迟了时辰。”皇帝走了两步,回头,见床上的人儿还是没动静,沉吟片刻,终是松了口:“你若是……若是想念你额娘,等下了学,就回永寿宫去。” “阿玛万岁!”话还没说完,被子里的人一跃而起,赤着双小脚,白白嫩嫩的站在床上蹦跶。 男人挑了挑眉,慢悠悠的加上一句:“别误了回阿哥所的时辰。你现在也大了,不能总跟着额娘住。” 瞬间,胤小俄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怏怏的。 男人心情颇好的上了朝去: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小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嫩了点儿! 虽然被康熙爷摆了一道,但是有的看总比没的看好。 胤小俄早早的下了学,高高兴兴的直奔大半个月没见的永寿宫去了。 人还未进去,一阵咳嗽声便从窗子里传了出来。 胤小俄脚下一顿。 可巧的是,身后来了刚刚出去的宫女翠微,秋香色宫装的女子微微睁大了眼:“十阿哥!” 胤俄一眼便见了她手中捧着的小瓷罐,里面乌黑的药汁还冒着热气。 “外面的,可是胤俄?”听到外面的响动,里面的人也开了口,额娘的声音带了些的沙哑。 胤小俄看了翠微一眼,便推了门挂了满脸的笑进去,一路飞奔,直直的栽进温僖贵妃的怀里:“额娘,胤俄想您了。” 这话倒是不假,在阿哥所里,几乎每一天,他都要想自己的额娘一遍。因为见不着,便更加的牵挂。 温僖贵妃叹了口气:“额娘身子不好,你来作甚,过了病气怎办?” 胤俄抬起头,几乎要大惊:这哪里还是他那风华绝代的额娘? 女子脸色苍白,脸型带着身子整个消瘦了下去,下巴尖尖的不见一丝的肉感,再一瞧,除了那双黑的发亮的眸子,整个人便如同幽灵一般单薄了。 呸呸呸,是仙人! 胤小俄自打嘴巴,再一看四周,都快入春了,里屋里仍然烧着暖碳,碳的味道被闷在屋子里,虽是上好的银霜炭,不见烟味,但仍然闷头的紧。 屋子里,只留了三个大宫女侍候,两个小太监站在门外。 心里一酸,强忍了眼泪,胤小俄巴巴的道:“怎么不见崔嬷嬷?” 贵妃咳了两声,用帕子掩住嘴,声音从帕子下传来,带了冷意:“嬷嬷年纪大了,跟着额娘这么些年,也是时候享享福了。” 胤小俄笑了笑,也不去追问,只是有些可惜而已。 抱着额娘,蹭了蹭,胤小俄瘪了瘪嘴:“额娘,我可想你了!你都不知道,皇阿玛老是欺负我!” 好吧,是他欺负他家的黄桑才对! 颠倒是非总么了?总么了?小爷乐意! 贵妃微微笑了笑,一点子柔和在嘴边荡开,添了不少的喜气:“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罢了,等额娘好了,亲自帮你讨公道!” 儿子总是自己疼,万岁爷虽然也喜欢胤俄,但别的儿子也不少,单单太子来说,便是心尖尖上的。胤俄脾气倔,难道没受委屈,比起被皇上稀罕,她当额娘的,总是希望儿子能快乐多一些。 其实胤小俄也不是那么委屈的,氮素,能博额娘一笑,只有牺牲他家的黄桑! “那额娘,您什么时候能好啊?” 什么时候能好? 贵妃微微出神,有些恍惚:“那得你阿玛……”猛然回过神,才惊觉到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连连笑道:“额娘不过是染了风寒,这些日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然额娘也不放心你过来。” 胤小俄垂下眸子,将头埋进贵妃的怀里,只一双手,悄然握紧:“额娘,佟佳皇贵妃好像快不行了,四哥这两天好伤心。” 日日下了学便守在养母身边。 头顶上,女子幽幽叹了口气:“胤俄乖,好好安慰你四哥,胤禛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可惜了。 胤小俄抬起头:“额娘,你一定会好的,对吧?” 女子浅浅的笑了笑:“当然会好啊,额娘还要看着胤俄娶福晋,生小娃娃呢!” 胤小俄羞涩的埋了脸,头顶上传来女子的笑声。 眼泪却是悄悄下来了:若是能再强一些,他的额娘,便不会受这种委屈! 额娘的病,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唯有自己变的更加强大,才能护住最重要的人一世安康。 胤小俄跟着额娘撒了会子娇,留着吃了顿晚饭,等到天微微黑,便被贵妃从永寿宫里赶了出去。 “胤俄长大了,应该不会怕黑的对吧?”素色宫装的女子微微笑着,憔悴苍白的脸上带了些许的喜气。 胤小俄撇了撇嘴:“谁说我怕黑?我这就回去!” 说着,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 小脸一红,胤小俄也没走远,找了个隐秘的地儿猫了下来,只听得里面传来稀稀疏疏的说话声。 “娘娘可是乏了?”翠微担忧的问道。 温僖贵妃笑了笑:“乏倒是不乏,今日见了胤俄,只觉得身上有力气多了。” “可不是,奴婢都吃了一惊,这才几天,十阿哥又长大了些。”翠羽凑了趣:“健健康康的,聪明有可爱,也难怪皇上喜欢呢。” 女子默然,叹息道:“我倒是希望胤俄能不起眼才好。谁知道,本宫这条命能活到几时?” “娘娘万万不能说这话啊。”屋子里顿时跪了一地的人。 胤小俄沉了脸,捂着嘴,小心翼翼的猫着腰离开。 回到阿哥所的时候,三喜正踩着个板凳垫着脚往屋檐上挂红绸,安明站在一边仰着个脑袋,脆声道:“三喜你慢点啊,小心摔了。” “这是怎么了?”胤俄有些莫不着头脑。 挂红绸?他家有没什么喜事,反到是额娘身体不好,挂红绸? 谁啊! “皇上册封皇贵妃进皇后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宫里这不都挂红绸给皇后娘娘冲喜嘛。”安然端着小簸箕,从里屋走了出来,笑盈盈的回道。 胤俄皱着眉,冷道:“而今额娘病重,笑嘻嘻的像什么样子,门上的红绸挂个样子便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从承乾宫里出来的!” 胤俄虽是脾气不好,那也是对着他们家黄桑去的,在旁人面前,除了动了他的面子,鲜少会对人发脾气。 不发则矣,一发彪悍的紧! 安然几个忙收敛了笑,满屋子的跪了一地。 等胤小俄消了些气后,又将挂的慢慢的红绸取了些下来,只留孤零零的一条,高高的扬起。 洗漱过,胤小俄躺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的无法合眼。望着天青色绣着缠枝叶的帐子,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是不是,他忽略了什么? 额娘病重,想来也是有蹊跷的。 额娘正值妙龄,二十七八的年纪,搁在现代,迟一点的可能连人都没嫁。 额娘也爱保养,不仅仅是脸面上的包养,也注重身体上的包养,不爱吃药,却爱极了各种养颜养生的花茶汤汁。 从小时候照顾自己,从未生过天花,却没得了天花来看,额娘的免疫力,在这里,也是一等一的好。 没有半点的征兆,说病就病了。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是什么病! 从额娘一病,皇阿玛就封锁了永寿宫的大门。 别说太医了,没有这次的恩准,他连额娘的面都见不到。太古怪了,什么时候,贵妃生病要封锁宫门了?他怎么不封锁皇贵妃的宫门啊!欺负他额娘老实是吧? 等等,皇贵妃! 胤小俄猛然睁大了眼,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从脑子里窜过。 额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宴会之后! 皇贵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加重病情的? 也是宴会之后!两者相差不过十来天!!! 皇贵妃是什么病,没人知道,额娘是什么病,同样没人知道! 翻翻身,辗转着便快天亮了,天外透出一丝的光,射进窗子里。胤小俄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最重要的东西却没有摸索出来。 不过,快了,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想起来的。 正要闭眼,一阵隐约的哭声从宫那边传来。 “主子,皇后娘娘,没了!!!”门外,传来三喜的哭声,悲悲切切,好不凄惨。 胤俄却是知道,这老东西,最是爱装。 哭的厉害,反之却没多少的伤心。 胤俄猛的从床上坐起,睁着眼,咬着牙回头:“你说什么?” “皇……皇贵妃……皇后娘娘,去了……”那老奴才被吓得一哆嗦,颤着声音回道。 不好! 胤俄心里大惊,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胡乱的披了件外衫,匆匆的就往永寿宫跑去。 身后传来安然的叫声:“主子,您走错了!” 错? 错不了! 胤小俄只觉得额娘怕是有危险了。 到底是谁,不肯放过他的额娘!!!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赶脚云里雾里的呢?嘻嘻,下章解答,童子们,心脏都承受住了啊~~~抱抱,每天看看乃的们的评,白酱心底就像喝了蜜一样的甜滋滋~~~~~~亲一口,童子们也可以猜猜,是谁下黑手啊~~~~~~~ 第20章 凶兆 第十九章:凶兆 天还未亮,吹起的风寒冷的刺骨,胤小俄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加快了脚步,一个脚软,跌在了地上。 脸面碰着冰冷冷的青石地面,白皙软嫩的肌肤磨着粗糙的地面,疼得胤小俄直咧嘴。 “十阿哥!”身后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一回头,三喜和安染已经跑了过来。 “都给小爷回去!”胤俄咬着牙,扯着嗓子吼道。 步子顿了顿,安染有些迟疑:“十阿哥,您这是要去哪啊,皇后娘娘寝宫的方向不在这边……”这丫头是个实在人,说话也不会绕弯子的。 说实话是不讨喜的。 “爷说回去就给爷回去!快!”胤俄爬了起来,一张小脸被磨出了细细的血丝,好好的俊俏模样,变得有些惨不忍睹。 安染还想说些什么,三喜拉了拉她的衣袖,使了个眼色。 这丫头毕竟不是安然,没那么多的场子,听得胤小俄这般坚持,只能咬咬牙,转身跟着三喜,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胤小俄咬着牙,头也不回的往永寿宫跑去。 很多年以后,胤俄想起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会不由的后怕:他当时若是晚了两步,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额娘了吧? 承乾宫: 屋外,来来往往的宫娥放轻了脚步,忙碌而安静的准备着。 手上拿白绸,纸灯,一干物品,竟是丧事之物。 承乾宫的红绸挂了不到一天,便要换下了。 室内一片寂静,紫檀木的床上,素白的幔帐遮住了女子的面容,只有身影若隐若现。 佟佳皇后抬着眸子,扯了扯嘴角:“皇上……臣妾……怕是不行了……” 不是她说丧气话,皇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飘飘渺渺的,轻浮的像是踩在云朵上,前几日被疼痛折磨的沉重身子,如若一场梦般。 坐在床边的男人皱了皱眉:“莫要说丧气话,太医说你会好的。” 佟佳皇后苦笑:太医说又如何? 太医想让她活,是因为怕丢了性命,男人若是让她死,太医又能如何? 莫测不过是帝王心,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这样死去,怕是有些不甘心啊!!! “皇上,臣妾……臣妾想求您……求您最后一件事……”眼前一花,微微模糊了起来。 “你说,朕都答应。”答应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帝王不会食言,但他有的是法子。 “臣妾这辈子……能嫁给您……能成为胤禛的母亲,臣妾觉得很幸福……”女子想着往事,柔和了五官,苍白的脸上焕发出浅浅的红晕:“臣妾走后,有妹妹们照顾您,臣妾很放心。但是……胤禛,却无依无靠的……因为臣妾的私心……德妃和这孩子并不亲近,臣妾走后,希望您能看在臣妾的份上……只要有一分,只要有一分就够了!臣妾希望,您能用一分的心护住这孩子……就像对待十阿哥那样……” 男人沉默,望着女子一双执着的眸子,终是无声的叹息:“朕……答应你。” “太好了……”佟佳皇后弯起一双杏眸,嘴角努力的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璀璨美丽,宛若少女,那是这个女子一生中都无法拥有过的笑容:“这样……臣妾就放心了……还记得,那个时候,臣妾刚刚进宫的时候……初见到钮钴禄皇后……那样骄傲明丽的女子,那个时候,臣妾就在想,要是有一天,能像她一般就好了……阿玛说过,您会是一个好皇帝,却不是一个好丈夫……您的心,分给了天下……我却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那个时候,她怎么就对她下了狠手? 女子含着眼泪微笑着闭上眼,目光却未落在帝王身上。 像是陷入了什么甜美的回忆一样,苍白的脸上,满是幸福。永远的,定格在了这张面容上。 死后,若是再见,一定要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她想了她好久……还有…… …………………… 一声长钟响起,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原本寂静的承乾宫顿时哭声一片。 素白的宫花,安静的攒在女子的鬓边。 握着那双柔白的手,直到冰冷,帝王方才起身。似乎是时间长久,身上麻了,微微一个踉跄,脚下有些不稳。 李德全立刻上来搀扶,白白的胖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 帝王挥了挥手,自个儿走了出去,临到门边,最后回头看了女子一眼。 黑黝黝的眸子里,神情莫测,只是旁人看起来,格外的冷漠。 “万岁,药好了。”一边的小太监端上一个白玉小碗,里面盛着散发着热气的汤药。 “人都走了,还要药作甚?”帝王叹了口气,闭上眼:“把药给贵妃送去。” “喳”小太监悄然退去。 一边的李德全不由打了个寒颤。 ~~~~~~~~~~~~~~~~~~~~~~~~~~~~~~~~~~~~~~~~~~~~~~~~~~~~~~~~ 天色渐渐的发亮,透着一丝的灰白色,看起来难受极了。 温僖贵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良久,方才出声:“有劳公公了,也有劳皇上挂念。” 心头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牙一咬,和着满腔的苦涩又咽了回去。 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疼了呢。在这宫里苦熬了这么些年,最终换来的,不过是这么个结局。 那个男人哦,心却是铁做的,又冷又硬,到底要多高的温度,才能融化? 听着殿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贵妃勾起一个骄傲又得意的笑来:佟佳皇贵妃又怎样?做的了皇后又怎样?还不是死了? 佟家和钮钴禄在姐姐死后,便成了不死不休的。 她接连对着自己的孩子下手,真当她是死人不成? 不是东风压了西风,便是西风压了东风。 贵妃和皇贵妃,一个是先后之妹,一个是皇帝表妹,她们之间,怎能共存? 她下了药,却没想到,那个男人会坐视佟佳氏死去。也对,那个男人的心思,怎是她们能猜得的?连从小跟在身边的奶嬷嬷都是那个男人的眼线,还有什么是那个男人不知道的? 佟佳氏若是死了,只怕自己也会跟着去吧? 迁怒也好,冷漠也罢。 能压得住佟家的,只有钮钴禄家,反之也是如此。 皇贵妃走了,贵妃也跟着去吧!!一个家族,是不需要两任皇后的,若是自己不死,等到将来,赏无可赏,不能让了皇位,那么,等着自己族人的,将是何等的灾难? 仔细想来,那个男人在乎过谁? 伸手端起白玉小碗,浅浅的余温从指尖窜起,女子却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冷的厉害,下意识的想唤人来,张张嘴,不由一怔:宫里哪里还有什么人?人都被退得远远的,怕是自己死透了,那些个宫人才会发现吧? 微微一笑,正欲喝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门被猛的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个照面,便伸手打掉了她手中的碗:“额娘别喝!!!” 贵妃的眼泪,刷的一下子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酱错了白酱真的错了,写着写着就觉得佟佳氏跟钮钴禄皇后好萌啊,抱头,表打脸!! 第21章 血与泪 第二十章:血与泪 胤小俄磕的头都破了,血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直直的落在了帝王的心里。 天微微亮,浅浅的光透过灰色的云层,散发出浅浅的光晕,还不见日头,清晨的寒气直逼得人打了个寒颤,紧紧身上的衣物。 紫禁城,承乾宫。 哭声在风中飘荡着,前排的惠妃容妃带着头,领着后宫一干大小主子,跪在灵柩前面。 宫中唯一的贵妃病重,只能年长的衬着。 惠妃用沾了姜汁的帕子抹了抹眼角,顿时眼泪簌簌落下,和着一张雅致的面容,不说梨花带雨,也有三四分的风韵。 这还不算什么,后面的那些个贵人,常在,一身素服,几朵绒花,和着切切哭声,不知道要勾走多少爷们的魂。 踩着他人上位,不罕见。 但是,踩着亡者的尸骨上位,这事,未免便有些不厚道。 宜妃撇了撇嘴角,她和佟佳氏虽素来不对头,却也不会做到这般地步。真正跟佟佳氏有仇的,只怕是那位吧? 想着,用眼光瞄了瞄德妃。 温婉的女子一身素白色镶着滚边的宫装,一个碧玉的小扁方,一朵浅色的宫花,低垂着眼眸,脸上挂着悲戚。只怕心里,恨不得生吃了佟佳氏! 从皇子那边传来的哭声,便数四阿哥的最为悲戚。 竟生生的哭晕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亲娘! 虽说跟亲娘也差不离了。 德妃不为所动,只是略略抬了抬眸子,微微一暗,便又垂了下去。 容妃叹了口气:造孽啊!好好的母子变成了这般的田地,也不知四阿哥失去了养母的扶持,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不过,左右于她无关罢了。 一阵微风催过,卷起了火盆中的灰烬,直直的飘向远方。素白色的幔帐微动,满殿的人,竟有几个是真心? 天子冷着脸,转身进了承乾宫内阁。 身后跟着同样黑着一张脸的魏珠。 “若有人求见,便说朕悲伤过度,不见!” “喳。”魏珠躬身应了一句。 他与李德全最大的不同便是,这人不爱阴私,不爱金银,不爱权利,不爱管闲事,只一心做他的乾清宫总管大太监。 转身跟着进了内阁,便带着人把养心殿里的折子给搬了过来。 帝王也不闲咯得慌,直截了当的在佟佳氏的内阁里处理政事。倒不是皇帝有多勤政,勤政虽有,却还没到这个地步。 翻了两本折子,听着前殿里传来的哭声,康熙只觉得有些气闷,只想出去训几句,哭什么哭! 随手寻了一张白纸过来,沾了墨,沉沉心,挽袖提笔,兔毫刚触及纸张。轰的一声响,门被人重重的撞开。 手中一顿,黑色的墨汁落在纸上,染湿了一片。 “万岁爷。”魏珠跪在门外,身后同样跪着两个侍卫。 男人放下笔,扯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神情淡淡:“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在门外好好的守着,若再放人进来,朕饶不了你们。” “喳。”魏珠退身,反手关上了门。 守在门外,没有万岁的吩咐,他是万万不敢放十阿哥进去的,万岁爷等的就是十阿哥。 胤俄闯进来也没惊动什么人,主殿里依旧是哭声嘹亮。 “怎么弄的这样狼狈?”男人皱了皱眉,点了点身边的塌:“坐下说话。” 语气之温和,反常的让人觉得诡异。 胤小俄弄的的确很狼狈,一夜没睡,漂亮的凤眼下掩不住的乌色,发梢凌乱,一张小脸苍白,却喘喘不已。 衣服不知在哪里被划破了一个角,露出里面天青色春绸的里衣来。脚上的鞋也不见了一只,素白的袜踩在地上,脏脏兮兮的,大冷天的,竟不知冷。 男人说话,胤小俄也不答,只是一双眼,直直的望着他,亮的骇人! “见过你额娘了?给你额娘上香了没?”男人有些漫不经心的将染黑了的纸放到一边去,抬头问。 胤小俄还是不说话。 帝王皱眉,声音冷了下来:“问你话呢,怎么不答?哑巴了?” 胤小俄低下头:“那个女人不是我额娘。” 皇帝说得是佟佳氏,胤小俄也明白,他问的不是自己的额娘。 他自己的额娘,男人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若是要他给别的女人烧香,叫一声额娘,怕是自家额娘会伤心。而且,皇额娘,和额娘是不一样的。 “太子都得叫她一声皇额娘,况且是你?”皇帝扔了笔,沉了脸。 太子是太子,我是我! 胤小俄将手藏在袖子底下,紧紧的握住,指尖用力,陷入肉里。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 现在不是跟这个男人对着干的时候。 他是要求他的,求他放了他额娘一命,但是这种求,不能是明面的,毕竟是阴私之事,男人若是恼了,怕是更生波澜。 他得放下脸面,他得陪着小心,他得放下一切。 哪怕是他的命! 只能,赌一把! “额娘,和皇额娘,是不一样的!”胤小俄霍然抬头,一双眸子闪着火一样的光,眼中水雾弥漫,仿若冰与火之交融,不屈,却不得不服,倔强,却骄傲。 本就生的精致的五官,在焰光下更添三分美丽。 男人竟然一时闪了神,只是一个呼吸,猛的惊醒,不由微微诧异,他居然会被自己儿子的‘美色’迷惑。 胤小俄生的漂亮,并不是绝色,只是温僖贵妃和皇帝的好处,都袭了过来,并且发扬光大。 若说漂亮,老八太子,也是一等一的清俊。 但是,胤俄,却是不一样的。 他的骨头,都不像是一个阿哥该有的反骨! 这个孩子身上,带着自由的气息。 他想,这便是他生来便与他作对的原因吧? “有何不同?生母嫡母皆为汝之母,当同奉之!”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 男人说得轻巧,还不是自幼失去母亲照料,被孝庄太后带在身边,当今太后又是清心慈悲的隐形人,未给帝王点过乱子,帝王说这话,容易的很! “既然皆为我母,那么,请阿玛,给儿子留一个母亲!” 胤小俄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挺直了背脊,仰着脑袋,直直的望着自己的阿玛,一字一顿,一字一咬牙,冷静的不若这个年纪的孩子。 康熙沉默片刻,一双眼里深沉的像一泓寒潭,深不见底,又冷的人直哆嗦。 半响,他才缓缓开口道:“朕没想到,你能看透到这个地步。” 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便是多灾多难的。 同样的,这个孩子,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敏感聪慧的多。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瞧他了。 胤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几分讥讽的弧度:“皇阿玛您八岁登基,作为您的儿子,怎么也不能让老子失望不是?” 话音到了最后,已然带上了三分的痞气和无赖。 同样一个□岁的孩子,说起这话来,居然老成的让人可笑。 “不让朕失望?”皇帝挑了挑眉,不为所动。 他是决心不会放过贵妃的,留着贵妃,只会给太子的路添堵。待到贵妃死后,便将这孩子带到自己身边带着吧。 聪明敏锐至此,又是贵妃之子,放在谁的名下都不和规矩。 自己带着,也能给太子留个臂膀。 何况,这孩子也讨人喜欢的很。 只是,那种喜欢,在皇权面前,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 胤小俄忽而笑了,跪在地上,仰望着他的君父,小小的脸上绽放出明媚张扬的笑来,宛若一抹最灿烂的骄阳,炫花了帝王的眼。 男人心头一动,按耐下来。 “胤俄当然不会让您失望。”小小的孩子第一次这样顺从而温和的说话,话音刚落,便猛然窜起,一把握住一边书案上的青花瓷茶盏来。 男人动也未动:“你这是要做甚?” 胤俄笑而不答,一个用力,‘卡兹’一声脆响。 白皙的小手顿时鲜血淋漓,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间滴落,落在地上,没入尘埃里。 很久以后,帝王每每想起这时,便觉得痛惜。 这怕是,他一次见到这孩子的笑来,也是最后一次吧? 可惜了…… 胤小俄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只是顺着感觉走。猛的一回手,瓷片划破风声,直直的往脸上去了。 利器没入血肉里。 帝王霍然从椅子上站起,瞳孔收缩,几乎凶猛的看着胤俄。 他不敢相信,这个孩子,居然对自己下了如此的狠手。 鲜血流满了整张脸,殷红满眼,狰狞可怖。 帝王咬着牙,一把抱住胤小俄,近乎嘶吼:“太医!给朕传太医!!!” ~~~~~~~~~~~~~~~~~~~~~~~~~~~~~~~~~~~~~~~~~~~~~~~~~~~~~~~~养心殿里一片寂静。 原本该呆在承乾宫伤心欲绝不愿见人的帝王,一脸冷漠的坐在养心殿的暖阁里。 宽大的龙床上,层层锦被淹没了胤俄小小的身体。 一张脸色苍白如纸,血迹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仔细一瞧,眼角被包裹上了厚厚的白纱布,敷了层药膏,眼角四周,几道微小的伤口狰狞而惨白。 “禀皇上,十阿哥已经没有了大碍,只是,瓷片伤及了眼部,就算好了……就算好了……”院判斟酌片刻,唯恐触及帝王的逆处:“就算好了,恐怕也看的不太清楚,虽说外观于常人无异,但……” “好了,下去吧。”帝王挥了挥手,不见喜怒,不曾多说一句。 十阿哥满脸是血的从承乾宫里被抱出来,有不少人都看见了,相信不用多久,这宫里便人人都知,他的小十,成了一个半瞎!!! 他为何要下封口令? 帝王俯□,一手抚上孩子的脸,好像是触及了伤口,晕迷中孩子微微抽了口冷气,竟然醒了过来。 “皇……阿玛?” 胤小俄疼得迷迷糊糊的。 “你还知道叫朕阿玛?”帝王是真的动了怒,那双眼里,满是怒火,若胤小俄此刻算是完好,只怕难逃责难。 这么些年,他责罚过的阿哥不在少数,但敢当着他面这样做的,便只有胤俄了。 直觉得,心里有什么在咬着,细细密密的。 说不上多疼,但也不舒服的紧。 胤俄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不叫啊?您是我阿玛不是?” 像是撒娇的孩子一样,委屈,骄傲。 胤俄自己心里明白,只是看起来这样罢了。 “您看,现在我成了半瞎,对太子殿下也没了威胁,额娘那里,我想,您大概也不会让额娘有个孩子的吧!”胤俄面上难掩悲戚,眼中却柔和一片,像是连成一处的泉水一般清澈,不见怨恨:“所以,阿玛,您就放了额娘吧,我保证,会乖乖的。” 威胁,哀求,撒娇,胤俄当真是什么都做了。 他也是吃准了帝王的心思。 若是这孩子不死,朕定当保他一世的富贵安康! 那个时候的誓言,陡然在心底响起。 为了自己的亲娘,抛弃了继承人的希望。 帝王抿了抿嘴角:“你是故意的吧?瞅瞅,这一张小脸,哪里伤到了?”除了最严重的眼睛以外。 胤小俄忍着疼歪了歪头:“那当然,万一伤了小爷的花容月貌,将来怎么娶媳妇呢?” 他终是明白,帝王还是妥协了。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本来还想再来一手的。仅仅是凭着方才那些,胤小俄也不敢确定。 嘛,算了吧,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有什么好? 只不过…… 看着帝王俊美的面容,胤小俄心底打了个寒颤。 这便是皇权,只要他阿玛在一天,这把刀永远悬在他头上! 将来换个皇帝,便换了把刀! 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执刀人换成自己! 半瞎?不怕不怕,便是全瞎了都不怕…… 不过,能护住额娘就好,他唯一重要的,便只有额娘了…… ~~~~~~~~~~~~~~~~~~~~~~~~~~~~~~~~~~~~~~~~~~~~~~~~~~~~~~~~ 永寿宫: 天色依然大亮,过了大半个时辰,便有小太监偷偷过来在李德全耳边耳语了几句。 养心殿总管大太监点了点头,转身朝女子拱了拱手:“贵妃娘娘,依然安然无恙,先前得罪了。” 能让万岁爷改变主意,贵妃不得不说生了个好儿子啊! 温僖贵妃怔怔的看着李德全收拾了地上的残渣,带着人离去, 直到翠微带着人进来,方才回过神来,眼泪未干,人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捂着脸,泣声不绝:“我的……胤俄啊……” 风从远方吹起,带走了这个年头最后的悲伤。 来年,应该会是一个春暖花开,风光秀丽的好年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康渣渣会改变主意,是因为胤小俄残了自己,虽说震怒,氮素,康渣渣也是松了口气的,他不想胤俄恨自己,但又不愿胤俄挡了太子的路,现在问题解决了,胤俄自己残了,这跟康渣渣无关,最多让贵妃无子嗣,但是,胤小俄也不会挡太子的路了。所以,下面的,便能好好的护着这个孩子了~~~~~开始甜吧!!打滚,求长评,去爪子印!!!话说,胤小俄可不是贱受哦,袁家太子爷能屈能伸,嘛,以后就知道了撒~~嘻嘻,半瞎子也是有好处的说~~~~感谢血涩流年妹子的地雷~么么~~ 第22章 四哥你好,四哥再见! 第二十一章:四哥你好,四哥再见! 四哥,乃,乃,乃要干嘛? 养了大半个月的伤,等胤小俄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佟佳皇后的丧礼已经辙的差不多了。 宫内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若不是挂在承乾宫外的白绸,怕是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仔细想来,胤俄连给佟佳氏上柱香也没有,不过,也没什么好上的。只是,不知道,四哥怎么样了…… 胤小俄被自家额娘抱在怀里眼泪汪汪,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 又过了数日,胤俄拆了绷带,对着有些模糊的镜子看了看:黄桑桑的一张小俏脸上,除了一些细微的伤疤之外,看不出别的什么来。 右手覆上左眼,微微有些灼热的疼痛。 胤俄有些恍惚:这便瞎了?哦不,近视了? 感觉,很奇妙。 他应以为傲的便是这双目力:袁远说过,他的眼睛,是遗传了袁家最优秀的眼,像鹰一样,能精准迅猛的在大地上寻到自己的目标。也亏了这双眼,他才能再那死老头的手底下活下来。 好吧,有些夸张。 袁远从未下过死手。 关小悦护犊子的很,袁远下他的死手,关小悦便下袁远的死手。 捂着脸,低低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喑喑呀呀的响了一室。 愤怒,憎恨,厌恶……那些在养心殿压制了多日的情绪乍然涌上心头。胤小俄咬着牙,咯吱响着,一双眸子,又亮又狠,跟头狼似的。 全身的热血都在上涌: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什么时候! 若是手中有枪,他早就冲上养心殿干掉那个男人了! 凭什么?凭什么?! 他不觉得委屈,他用一只眼换了额娘和自己的平安。 但是,让他觉得愤怒的是,为什么被抛弃的是他?被保全的是太子?为了将来有可能有的,便将希望掐死在摇篮里。 这种事,曾经的他也爱干。 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胤……胤俄……”微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胤小俄忙收拾了情绪,换上一张可爱的笑脸回头:只见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站在门外,一脸的担忧和询问。 “额娘,我饿了!”一头扎进贵妃的怀里,直直扑的女子晃了晃才站稳了。 蹭着脸,使着劲撒娇。 贵妃被摇晃的无奈,脸上浮现一抹笑,眼中水雾悄然弥漫:“好好好,你这好吃货啊……” 闭闭眼,咽回泪水,她的儿子全是为了她才能这样的……若是自己这个母亲能再有用一些……便不至于这般…… 不过四五天的功夫,宫里便传遍了:十阿哥瞎了一只眼! 好处是:眼前转悠的人少了,巴结的人少了。 坏处是:被人怠慢了不少啊…… 胤小俄摸着尖尖的下颌,笑的若有所思。 “碰”的一声,门被人狠狠的撞开。 霍然抬头,只见月光下,一身青衣的少年冷着一张脸,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四……四哥……”胤小俄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叫了一声。 尼玛,赶脚气场弱了啊有木有! “你还知道我是你四哥?”少年脸上可以冻结出冰渣子来。 胤小俄打了个寒颤,明明冬天刚刚过来,他咋觉得这么冷呢? 往往门外,听见响声的三喜赶了过来,伸着脖子往里面往,一见四阿哥,便又缩了回去。 胤小俄使了个眼色,三喜点了点头,转身下去。 不过片刻,便弄来了一壶热酒,一些点心下酒菜。 退下去的时候,反手关上门,拉着苏培盛老老实实的门口守着去了。 室内一盏烛灯燃起,驱散了不少黑暗和寒气。 胤小俄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拉胤禛,手刚刚碰到,便打个了激灵,好冷!下意识的往回缩。 缩到一半,被人紧紧的拉住。 少年的手修长白皙,指腹上有着长年射箭握笔弄出来的茧子。 俊美却略显青涩的脸上冷然一片,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是嫌弃你四哥?” 胤小俄连连摇头,讨好的笑着:“不会不会,胤俄绝对不会嫌弃四哥的!” 开玩笑,他四哥是个小心眼的有木有! 少年似笑非笑:“那就好,怕就怕言不由衷啊。” 胤俄咧了咧嘴,连连摇头再摇头,默默泪流:他四哥咋这么难对付呢? 拉着胤小俄在桌子们坐下,自斟了一杯酒饮下,感觉驱走了不少的寒气,胤禛这才放下杯。 “四哥,你大半夜的就来这喝酒啊?”静默半响,胤小俄忍不住开口问道。 托着下颌,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了两个猪耳下肚。 胤禛没理他。 胤小俄撇了撇嘴,不去问了。闲着无聊,只能抬着头大量他家四哥:天青色的常服,滚着黑色的滚边,想来是为佟佳皇后守孝的缘故,头上剃光的发又长了些出来。 胤俄捂脸:清朝的发型真坑爹,你要不不剃,有本事就剃光行不?半月亮头伤不起啊!他该庆幸还好不是金钱鼠尾吗? 想起那光秃秃的发型,胤小俄顿时黑了脸。 说起守孝,胤俄看了少年一眼,想了想,低头:“四哥,我不是有意不去给皇后娘娘守灵的。“怕他不相信,末了加了一句:“真的!” 想来,四哥半夜里来,是不是生气了? 自己没给他养母上柱香,好像也的确说不过去。 胤小俄如是想着。 耳边是衣料摩擦声,好像有人起了身。 胤小俄抬手,一双修长的手从天而降,遮住了他的眼,世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从指缝间,好像有浅浅的红透出。 “疼吗?”他听见有人在耳边问。 声音里满是疼惜。 “不疼!”胤俄摇了摇脑袋。 他不是不疼,只是将这份疼痛化成了动力。 “怎么就对自己下手了?” “当时,当时也没想……没想那么多……”胤俄结结巴巴到一半,猛然想起:“四哥,你怎么知道!!” “若是皇阿玛对你这般,你断没有忍气吞声的,你打小就脾气不好,除了温僖额娘,也只有你自己了。温僖额娘是绝不会这样的。” 这也是胤禛过来的原因,他放心不下这个笨蛋啊。 胤小俄的眼泪刷的一下子下来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四哥,抽抽噎噎:“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他是为了佟佳皇后的事过来的。 胤小俄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水汪汪的,黑黑的瞳清澈干净,带了十二分的委屈和倔强,白皙的小脸柔柔软软,哭的红红的,像极了三月里盛开的桃花。 澄色的焰光朦胧了孩子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披上一层薄纱。 心念一动,少年俯身,轻柔的吻落在孩子的眼上,低哑柔和的叹息从胸膛里逸出:“傻瓜……” 温柔的声音,直接治愈了胤小俄那颗受伤的小心肝。 胤禛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便在胤俄这处歇下,两人同床。 同床泥煤! 胤小俄掀桌! 熄了灯,眼前黑乎乎的,只有一丝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泄了半地的月白。 躺在床上,胤小俄翻来覆去,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盖着同一床被子,他睁开眼,偷偷的去瞄身边的人。 好像……睡着了……啊…… 仔细的一看,四哥好像长的不比那个男人差嘛。 若是讲康熙比成深渊,那胤禛便是寒潭。 刀裁似的眉,五官冷峻青涩,眉目深邃,最和那个男人像似的便是一张嘴,薄薄的,有些苍白。 都说唇薄的男人情也薄,胤小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 好像,也很薄。 上辈子他就是个寡情的少年啊! 难道这辈子也是? 不会吧,他觉得自己挺长情的啊,对自家额娘挺好的啊。 好吧,他承认自己对上辈子那两个爹不孝了。 捂脸,那两个混蛋根本就是非人类好伐?史前怪物啊有木有! 胤小俄胡思乱想着,眼前一黑,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他,不容置疑的拉了过去。 “好好睡觉。”头顶上,传来少年带了几分慵懒的声音。 “四哥,等佟佳皇额娘的孝期过了,你是不是要娶嫡福晋了啊?” “没那么快……或许吧……”少年心里涌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烦躁来。 “哦。”胤俄点了点头:“那娶了嫡福晋不就是要出宫建府了?” “……”少年沉默。 “那四哥,以后等我出宫建府的时候,就把府邸建在你们家隔壁行不?” “好。”少年忍不住微笑,口中仍道:“说完了就赶紧的睡觉。” 鼻尖碰着坚实的胸膛,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嗅着清冽的气息。胤小俄满上眼,蹭了蹭,叹了口气,安安心心的睡觉去也。 胤禛是被痛苦的叫声唤醒的。 少年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不悦,刚想开口训斥,才想起来自己在胤小俄床上。 留在屋子里的,就他跟胤俄两个。 低头一看,果然,小小的孩子蜷曲成一团,小手捂着脸痛苦的叫着。声音微弱的像只猫儿。 脸色惨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有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疼……好疼啊……”胤俄闭着眼睛叫着,也不睁开。 胤禛伸手摇了摇,胤俄没有反应,这才明白过来,这孩子还在梦魇中! 伸手拿开捂着脸的手,胤禛瞬间抽了口冷气: 那到底……怎么会……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扭扭,有没有妹子觉得自己被治愈了咩?看看白酱弄的评哦,记得在喜欢的那面+1,白酱会根据妹子的意愿来调整cp的说~~~是白酱的电脑出问题了咩?打不开,再发一遍啊 四哥,乃,乃,乃要干嘛? 养了大半个月的伤,等胤小俄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佟佳皇后的丧礼已经辙的差不多了。 宫内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若不是挂在承乾宫外的白绸,怕是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仔细想来,胤俄连给佟佳氏上柱香也没有,不过,也没什么好上的。只是,不知道,四哥怎么样了…… 胤小俄被自家额娘抱在怀里眼泪汪汪,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 又过了数日,胤俄拆了绷带,对着有些模糊的镜子看了看:黄桑桑的一张小俏脸上,除了一些细微的伤疤之外,看不出别的什么来。 右手覆上左眼,微微有些灼热的疼痛。 胤俄有些恍惚:这便瞎了?哦不,近视了? 感觉,很奇妙。 他应以为傲的便是这双目力:袁远说过,他的眼睛,是遗传了袁家最优秀的眼,像鹰一样,能精准迅猛的在大地上寻到自己的目标。也亏了这双眼,他才能再那死老头的手底下活下来。 好吧,有些夸张。 袁远从未下过死手。 关小悦护犊子的很,袁远下他的死手,关小悦便下袁远的死手。 捂着脸,低低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喑喑呀呀的响了一室。 愤怒,憎恨,厌恶……那些在养心殿压制了多日的情绪乍然涌上心头。胤小俄咬着牙,咯吱响着,一双眸子,又亮又狠,跟头狼似的。 全身的热血都在上涌: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什么时候! 若是手中有枪,他早就冲上养心殿干掉那个男人了! 凭什么?凭什么?! 他不觉得委屈,他用一只眼换了额娘和自己的平安。 但是,让他觉得愤怒的是,为什么被抛弃的是他?被保全的是太子?为了将来有可能有的,便将希望掐死在摇篮里。 这种事,曾经的他也爱干。 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胤……胤俄……”微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胤小俄忙收拾了情绪,换上一张可爱的笑脸回头:只见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站在门外,一脸的担忧和询问。 “额娘,我饿了!”一头扎进贵妃的怀里,直直扑的女子晃了晃才站稳了。 蹭着脸,使着劲撒娇。 贵妃被摇晃的无奈,脸上浮现一抹笑,眼中水雾悄然弥漫:“好好好,你这好吃货啊……” 闭闭眼,咽回泪水,她的儿子全是为了她才能这样的……若是自己这个母亲能再有用一些……便不至于这般…… 不过四五天的功夫,宫里便传遍了:十阿哥瞎了一只眼! 好处是:眼前转悠的人少了,巴结的人少了。 坏处是:被人怠慢了不少啊…… 胤小俄摸着尖尖的下颌,笑的若有所思。 “碰”的一声,门被人狠狠的撞开。 霍然抬头,只见月光下,一身青衣的少年冷着一张脸,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四……四哥……”胤小俄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叫了一声。 尼玛,赶脚气场弱了啊有木有! “你还知道我是你四哥?”少年脸上可以冻结出冰渣子来。 胤小俄打了个寒颤,明明冬天刚刚过来,他咋觉得这么冷呢? 往往门外,听见响声的三喜赶了过来,伸着脖子往里面往,一见四阿哥,便又缩了回去。 胤小俄使了个眼色,三喜点了点头,转身下去。 不过片刻,便弄来了一壶热酒,一些点心下酒菜。 退下去的时候,反手关上门,拉着苏培盛老老实实的门口守着去了。 室内一盏烛灯燃起,驱散了不少黑暗和寒气。 胤小俄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拉胤禛,手刚刚碰到,便打个了激灵,好冷!下意识的往回缩。 缩到一半,被人紧紧的拉住。 少年的手修长白皙,指腹上有着长年射箭握笔弄出来的茧子。 俊美却略显青涩的脸上冷然一片,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是嫌弃你四哥?” 胤小俄连连摇头,讨好的笑着:“不会不会,胤俄绝对不会嫌弃四哥的!” 开玩笑,他四哥是个小心眼的有木有! 少年似笑非笑:“那就好,怕就怕言不由衷啊。” 胤俄咧了咧嘴,连连摇头再摇头,默默泪流:他四哥咋这么难对付呢? 拉着胤小俄在桌子们坐下,自斟了一杯酒饮下,感觉驱走了不少的寒气,胤禛这才放下杯。 “四哥,你大半夜的就来这喝酒啊?”静默半响,胤小俄忍不住开口问道。 托着下颌,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了两个猪耳下肚。 胤禛没理他。 胤小俄撇了撇嘴,不去问了。闲着无聊,只能抬着头大量他家四哥:天青色的常服,滚着黑色的滚边,想来是为佟佳皇后守孝的缘故,头上剃光的发又长了些出来。 胤俄捂脸:清朝的发型真坑爹,你要不不剃,有本事就剃光行不?半月亮头伤不起啊!他该庆幸还好不是金钱鼠尾吗? 想起那光秃秃的发型,胤小俄顿时黑了脸。 说起守孝,胤俄看了少年一眼,想了想,低头:“四哥,我不是有意不去给皇后娘娘守灵的。“怕他不相信,末了加了一句:“真的!” 想来,四哥半夜里来,是不是生气了? 自己没给他养母上柱香,好像也的确说不过去。 胤小俄如是想着。 耳边是衣料摩擦声,好像有人起了身。 胤小俄抬手,一双修长的手从天而降,遮住了他的眼,世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从指缝间,好像有浅浅的红透出。 “疼吗?”他听见有人在耳边问。 声音里满是疼惜。 “不疼!”胤俄摇了摇脑袋。 他不是不疼,只是将这份疼痛化成了动力。 “怎么就对自己下手了?” “当时,当时也没想……没想那么多……”胤俄结结巴巴到一半,猛然想起:“四哥,你怎么知道!!” “若是皇阿玛对你这般,你断没有忍气吞声的,你打小就脾气不好,除了温僖额娘,也只有你自己了。温僖额娘是绝不会这样的。” 这也是胤禛过来的原因,他放心不下这个笨蛋啊。 胤小俄的眼泪刷的一下子下来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四哥,抽抽噎噎:“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他是为了佟佳皇后的事过来的。 胤小俄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水汪汪的,黑黑的瞳清澈干净,带了十二分的委屈和倔强,白皙的小脸柔柔软软,哭的红红的,像极了三月里盛开的桃花。 澄色的焰光朦胧了孩子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披上一层薄纱。 心念一动,少年俯身,轻柔的吻落在孩子的眼上,低哑柔和的叹息从胸膛里逸出:“傻瓜……” 温柔的声音,直接治愈了胤小俄那颗受伤的小心肝。 胤禛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便在胤俄这处歇下,两人同床。 同床泥煤! 胤小俄掀桌! 熄了灯,眼前黑乎乎的,只有一丝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泄了半地的月白。 躺在床上,胤小俄翻来覆去,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盖着同一床被子,他睁开眼,偷偷的去瞄身边的人。 好像……睡着了……啊…… 仔细的一看,四哥好像长的不比那个男人差嘛。 若是讲康熙比成深渊,那胤禛便是寒潭。 刀裁似的眉,五官冷峻青涩,眉目深邃,最和那个男人像似的便是一张嘴,薄薄的,有些苍白。 都说唇薄的男人情也薄,胤小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 好像,也很薄。 上辈子他就是个寡情的少年啊! 难道这辈子也是? 不会吧,他觉得自己挺长情的啊,对自家额娘挺好的啊。 好吧,他承认自己对上辈子那两个爹不孝了。 捂脸,那两个混蛋根本就是非人类好伐?史前怪物啊有木有! 胤小俄胡思乱想着,眼前一黑,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他,不容置疑的拉了过去。 “好好睡觉。”头顶上,传来少年带了几分慵懒的声音。 “四哥,等佟佳皇额娘的孝期过了,你是不是要娶嫡福晋了啊?” “没那么快……或许吧……”少年心里涌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烦躁来。 “哦。”胤俄点了点头:“那娶了嫡福晋不就是要出宫建府了?” “……”少年沉默。 “那四哥,以后等我出宫建府的时候,就把府邸建在你们家隔壁行不?” “好。”少年忍不住微笑,口中仍道:“说完了就赶紧的睡觉。” 鼻尖碰着坚实的胸膛,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嗅着清冽的气息。胤小俄满上眼,蹭了蹭,叹了口气,安安心心的睡觉去也。 胤禛是被痛苦的叫声唤醒的。 少年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不悦,刚想开口训斥,才想起来自己在胤小俄床上。 留在屋子里的,就他跟胤俄两个。 低头一看,果然,小小的孩子蜷曲成一团,小手捂着脸痛苦的叫着。声音微弱的像只猫儿。 脸色惨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有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疼……好疼啊……”胤俄闭着眼睛叫着,也不睁开。 胤禛伸手摇了摇,胤俄没有反应,这才明白过来,这孩子还在梦魇中! 伸手拿开捂着脸的手,胤禛瞬间抽了口冷气: 那到底……怎么会……会这样!!! 第23章 温柔 第二十二章: 借着月光,胤禛清清楚楚的看见一行血色顺着胤俄紧闭的眼角滑落,瞬间染湿了枕头,白色的布上殷红殷红的刺目。 “胤俄,醒醒!”叫了两声,那孩子只是嘴里嘟囔着,咬着牙关,眼睛不愿睁开。 “苏培盛,给爷叫太医!”四爷提高了嗓音,满是急躁。 守在外间的苏公公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了出去,却被三喜一把拉住。 “死奴才,你做死?”少年扬了眉头,怒道。 三喜哆嗦着身子,赶紧回道:“禀四爷,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先前太医走得时候留下过伤药,说是十阿哥发作的时候就涂抹一次。” “还不快拿出来?” 三喜从柜子里的下格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来,被胤禛一把夺过。 老东西动了动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默默转身去打了一盆子热水,和着软帕子放在床边,低声道:“四爷,还是奴才来吧。” 少年充耳不闻,只是拿了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拭去孩子白皙的小脸上一道殷红的血。 这次倒是苏培盛拉了三喜一把,两人默默退到外间守着。 胤禛连眸光都为转动,专心的看着胤小俄。 温热的帕子很快冷去,放在盆里洗过,拧干。 一手拉了胤小俄的手紧紧握住,怕他伤害到自己,一只手拿了帕子往眼角去。 不知为何,只觉得手抖的厉害。 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狠下心用眼角里送去。 “疼!!!” 胤小俄惨叫一声。 四爷手一抖,再想接着擦,却是下不了手了。 他惊讶于自己心肠如此的软弱。 略略一犹豫,天气本就寒冷,带着初春的薄凉,等胤禛回过神,将帕子放进水里的时候,顿时被冰冷的水激的一颤。 低头一看,盆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热气? 想唤奴才来换过水,刚刚张口,便咽了回去。 换多少的水,自己也是下不了手的。 而胤俄。已经等不得了。 看着流着血的孩子,四爷一咬牙,便俯身下去。 胤小俄是被一片温暖唤醒的。 眼睛里的疼痛好像被缓解了一般,温润的东西缓缓的舔舐着疼痛而模糊的眼球。 “大毛,别闹了!”胤俄有些迷迷糊糊的,睁着一只瞎眼,看不到焦距,另一只眼还在慢慢悠悠的梦游中。 下意识的,就想起了自家从前养的那条爱撒娇的萨摩耶来。 舔着自己的舌头一顿。 接着舔舔舔。 胤小俄怒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舔泥煤啊! 这货完全的忘记自己眼睛还疼着呢。 一挥手,啪的一声脆响。 世界清静了,胤小俄闭上不是很疼了的眼睛,翻了个身,咂咂嘴,安然的睡去。 唔,手感真好,他家萨摩耶的毛都没了。 那一巴掌打的有点手疼…… 等等,手疼? 胤小俄一惊,猛然翻身坐起,一回头,便看见黑着一张脸顶着巴掌印的少年阴沉沉的怒视着。 哦,卖糕的,他打了四爷了有木有!!! 戳戳手指,胤小俄咧着嘴笑的怪不好意思的:“四哥……我还以为是大毛……” 啧啧,居然真打了啊…… 少年不说话。 貌似好像还在生气啊…… 胤小俄正想哄哄他家四哥,刚张了口,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从眼睛里传来,蔓延直大脑里。 “唔!”回手捂着眼睛,胤小俄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 咬着牙,不让呻~~吟响起。 他才没那么没用呢! 不就是疼吗?子弹都挨过,这点疼算什么? 胤小俄忘了,他愿意忍受不代表身边的人能忍受。 耳边听见有人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一双白皙修长的饿手温柔的捧起他的头,不容置疑的抬起他的脸来。 殷红的血渍落在手上,白皙的手衬着殷红的血,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那张冷峻的脸在眼前放大,开启了薄唇,温柔不容反驳的舔去了眼角上的血。 轻柔的,一下一下的从边缘向中心蔓延。 “唔……”胤小俄动弹不得,发出一声猫叫似的声音。 不是疼痛,也不是哀叫,而是细细密密的,像根线似的,带了些许缠绵的叫声。 四爷手中一顿,好像僵了僵,又若无其事的舔着。 有木有啊,赶脚好有罪恶感啊! 不过,胤小俄望着月光下的四爷,看不清面容,因为相隔的太近。只听得见绵长悠远的呼吸和入鼻的檀香。 唔,真好闻。 檀香? 四哥什么时候换香了? 总觉得,四哥最近有些不对头啊。 唔,也说不上哪里不对,赶脚四哥还是四哥,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不过,想来佟佳皇后逝世,有些变化也是应该的?! “好了。”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钳着脸的手指放松开来。 胤小俄松了口气,正要眨眨眼,又被人一把抓住。 “别乱动。”胤禛取了白玉瓷瓶里的药膏来,细细的涂抹在胤小俄的眼上,温柔小意,仔细又细心。 胤小俄不敢乱动了。 屏住呼吸,任由胤禛在眼睛上涂涂抹抹着。 四哥,真的好温柔啊…… 胤小俄只觉得自己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 整个人被泡在温水里,说不出的舒服。 上了药的眼睛,也不痛了。 “四哥?”胤小俄见久久没人放开他,不由唤了一声。 胤禛没理他。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一只眼模模糊糊,一只眼看的不太清楚。 努力的往后缩,像看清自家四哥的表情。动了动,居然动不了? “别动。” 一个轻柔的像是羽毛的吻缓缓的落在鼻尖上,一触即离。 胤小俄好像觉得自己幻觉了,等他回过神,少年已经放开了他,自顾的拿了一边的帕子擦了手。 神情自若,坦然而之。 刚刚,是他在做梦? “四哥?” “恩?” 少年微微回头:“眼睛还疼?” “不疼不疼。”胤小俄连连摇头,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鼻尖,只觉得鼻尖上还残留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从他眼睛里取出来的血腥味。 原来,不是梦?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罕见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不疼了就好,早些歇着,明日还要进学。” “哦哦。”胤俄收回了思绪,一溜烟的钻进被子里。 身边就睡着自家四哥,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方才悠然的感觉,翻来覆去的,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 屋外,月上中梢。 一身玄色的男人神情莫测的看着屋子里相拥而眠的两人。 “看来,朕是白担心了。” 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 旁边跟了个屁颠屁颠的老奴才。 “李德全,等皇后的孝期过了,你去,你去挑两个家世清白的宫女,给四阿哥送去。” “喳。” 作者有话要说:四哥温柔温柔吧?妹子们,等到第三十章的时候,白酱会正式确定攻的,看看白酱的留言啊,记得+1啊,不然渣攻侍候!这素二十章的加更,明天还有一章~~~哦呵呵呵 第24章 八哥?能吃吗? 第二十三章:八哥?能吃吗? 康熙三十二年春,康熙下旨,为四阿哥指婚费扬古之女。 又是一年春草绿,桃花开满枝头,遍地苍翠,满目生机。 胤小俄翘着个二郎腿,躺在草地上悠然的晒太阳。 嘴里叼了根草,摇啊摇,摇啊摇,摇出了满口的青涩和甘香。 “天命风流,你能耐小爷何?阿玛?皇阿玛?”口中念叨两句,末了来了句:“哼!德行!” 表示了他对自家阿玛爱点鸳鸯谱的不满。 十五六岁啊,在现代正是一朵花的年纪,总么就送给他四哥糟蹋了呢?呸呸呸,许是那费扬古之女长得难看,自家四哥才是被糟蹋的那一个! 想着,伸手摸了摸于常人无异的眼睛来,顿了顿,仰天长叹。 四哥啊四哥,你大婚干撒子哦!! 四哥大婚就代表着出宫建府,四哥大婚就代表以后多了个嫂子,四哥大婚就代表他要送贺礼!! 怎么想都是他亏了啊! 眼睛晃得难受,胤小俄干脆让翠染做了个眼罩,cos海盗船长的带着。黑色的布料柔软透气,干净舒服。 康熙说成何体统。 体统泥煤!小爷已经瞎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一句话,便将康渣打了回去。 你让小爷不快活,小爷便让你不快活! 康熙对于这个儿子表现了他最大的容忍。 许是处于歉疚吧…… “十弟,师傅找你呢。”一张温润俊雅的小脸在眼前放大,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笑意盈盈。 胤小俄翻了个身:“不去。” 那些个穷儒酸,爱讽刺人的老道学,他才不去! 少年叹了口气:“可惜了,弓箭师傅这次带了强弓来,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胤小俄刷的一下子跃起:“八哥,你骗我!” 少年笑了笑,眼中有狡黠的光,嘴角一抹笑,宛若天上的月白一般清朗:“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认为是道学师傅的课的。” 胤小俄哼哼唧唧两声,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爬起来便往校场赶去。 等胤小俄到校场的时候,满校场的都是人。 仔细一看,场子边宽大的椅子上,正坐着他家的皇阿玛。 男人一身的天青色燕服,上绣五爪龙纹。一张俊美的脸神情莫测,端着杯茶水,倒是有几分悠闲。 宛若看戏一般,被他看戏的对象,是他的儿子。 太子今日也罕见的从自家小灶里出来,炫炫身手。 大阿哥也来了。 撇了撇嘴,胤小俄拿了弓便缩到角落里,一个人拨弦玩。 ‘等等等’跟弹棉花似的。 那边的大哥和太子已经较上了劲,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箭箭上靶,鲜有失手的。 胤小俄再次把二次元的技巧发扬光大,努力龟缩龟缩,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百般无聊啊,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他还不如自己回去睡觉去。 这叫射箭?这叫猴戏! 功夫好的人就不要来得瑟行不? 他才不承认自己是羡慕嫉妒恨! “哼哼哼……等等等……”满无目的,散散懒懒的靠在墙角的石头上,借着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胤小俄光明正大的偷着懒,嘴里慢慢悠悠的哼着歌。 歌泥煤! 那叫歌嘛叫歌嘛叫歌嘛!!! 淡定,淡定,姐我不吐槽很多年! 请转悲伤文艺风,谢谢啊!! “小十,看什么呢?”身边偷偷摸摸的跟来了个少年。 胤小俄手指一指场子中火花四射的太子和大阿哥:“一辈子的好丽友!” “好丽友?”少年歪了歪头,艰难的眨了眨眼,看着那两个兄长之间的诡异气氛,很明智的咽下疑问。 “好丽友啊好丽友一辈子的好丽友……”轻轻哼唱,调子轻快活泼,一起三折,最后一个字还未唱出,猛然一转弯:“八哥,你窝在这做甚?” 胤禩一怔:“躲。” “躲?”胤小俄眨巴眨巴眼。 少年抬起手,一双修长白皙,比女子还好看的手上勒出了一道道殷红的痕迹,似有血丝渗出。 “以太子和大哥的锋芒,我等还是暂避为妙啊。” “暂避?”胤小俄嚼了嚼这两个字,咧着嘴笑了,两颗大门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有点心动的说。 袁越最爱干得事,便是为自己所不能为,无法为之事! 暂避那玩意,爷不用很多年!!! 小手摸上了身边的弓,有些薄茧的指腹碰着冰冷的弓身,说不出的寒意。 寒意? 胤小俄抬头,正正对上一双深沉沉的眸子来,不由咧着嘴,讨好的笑了笑。 那边的少年满意了,眼中的寒意微微散去,目光柔和下来。 “你和四哥,感情倒是好。”耳边传来一声喟叹。 有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胤小俄回头看了他一眼:“八哥你跟九哥不也是如此?” 少年一怔,随即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半俯□去,伸手拧了拧胤小俄的鼻子:“对对对,我跟你九哥感情一样好,你跟你九哥相亲相爱。” 胤俄动了动头:“别捏啊。” 相亲相爱泥煤啊! 老九那小子,从娘胎里出来就跟他看不对眼,不是今天挑刺便是阴阳怪气,胤小俄都动手收拾他好几回了。 这小子就是不长记性! 欠收拾!欠揍!! 胤小俄觉得自己手痒了,近乎恶狠狠的瞪向一边举弓的胤小九去。 那边的胤小九打了个寒颤,悄悄的挪了窝。 哼哼哼哼,胤小俄收回目光。 “十弟,要不要和大哥来一发?”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春风得意和骄傲。 胤小俄刚收回目光,眨巴眨巴眼,愕然。 总么了这是? 来一发?来一发泥煤啊!! “呵……”耳边是胤禩愉悦的低笑。 笑笑笑,笑泥煤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胤小俄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咧嘴大笑:“来一发就来一发撒!” 他又不怕他,来就来嘛! 胤小俄选择性的忽视了一边的四爷。 康熙倒是笑了,招了招手,魏珠附耳过来,只听得他低声耳语了两句。 大太监躬身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带着人取了一把长弓来。 弓身通体黝黑,古朴,泛着乌沉沉的光,弓的握处,被磨得像玉石一般柔亮。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此物为当年太祖所用,曾随太祖征战多年,今日你们谁若赢了,这把弓就是谁的!” 男人指着这把弓道。 胤小俄抽了抽嘴角:太祖,泥煤的掉渣了有木有! 宝石在哪里?金丝在哪里?上好的紫衫在哪里啊!!! 捂着脸。胤小俄低头调了调弓弦,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有枪就好了,一枪就崩了这群混蛋! 话说,清朝的火铳完全的不够看啊有木有! 大阿哥先开的弓,‘蹭’的一声嗡鸣,箭如流星划过,稳稳的扎在靶心上,入木三分。 胤小俄抬手,也是一箭射了出去。 同样正中靶心。 大阿哥看了他一眼,有些神色莫测。 胤小俄不是个蠢材,他有天赋,又肯努力,加上是活了一辈子的人,若是连箭都射不中,他可以一头撞死了。 连射了三箭,感觉眼罩有些歪歪,胤俄松了松手腕,抬了抬眼罩。 这最后一箭,便歪了去。 眼睛里有些炙热传来。 胤小俄收了弓,抬手嘻嘻一笑:“大哥好身手,小弟甘拜下风!” 所有人只觉得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逆转了? 尼玛,这不科学! 胤小俄抱着弓歪歪的走到一边,挖了挖鼻孔:科学泥煤,劳资就是科学! 手摸了摸眼睛,胤小俄垂下眸子。 “等过些日子,我帮你弄一把好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片阴霾遮住了阳光。 胤小俄抬头,笑了笑:“四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环顾四周,大阿哥已经领了那把弓雀雀欲试,周围围了不少的人围观。 也没人注意到这里,胤小俄下意识的忽略的场子外人的眼光。 那个男人坐的位子,能看清楚场子里的全部,但场子里的人未必能看的见他。 胤禛摇了摇头:“你很好。” 胤小俄默然,随即抬头,阳光明媚:“四哥,弓就不用了。等你娶四嫂的时候,就当成贺礼吧!” 尼玛,不知道劳资穷啊! 胤禛抽了抽嘴角,最终举手,揉了揉胤小俄的头来。 ~~~~~~~~~~~~~~~~~~~~~~~~~~~~~~~~~~~~~~~~~~~~~~~~~~~~~~~~ 天色渐晚,校场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胤小俄猫在校场的角落里,叼着青草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 “那么,我就先走了。”胤禛不放心的看着胤小俄。 二货孩子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去吧去吧,四哥,等会我自己回去。” 他向来就是这么哄胤禛的。 但奇怪的是,只要是他说的话,少年居然每每都相信了。 所以,往往被骗的很惨。很惨之后又继续相信,相信又被骗。 这是一个死局。 等人都走了,胤小俄趁着天还完全未黑之前,接着补回缺少的。 那一箭,不是他让大阿哥,而是,伤了眼睛,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刚才的一箭,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胤俄是故意认输的。他兄弟情深,谁管得着啊? 在输掉之前认输,下次再找回场子来。 又不是输不起。 不过,一时冲动还真是危险啊。 搭弓,拉弦。 胤小俄取下了眼罩,试着用两只眼睛去瞄准。 一箭射出,显然,他失败了。 箭头上了靶,却只是在边缘地带。 “切!” 撇了撇嘴,再次搭弓。 “朕就知道,你在这里。”身后传来男人意味不明的声音。 手中一僵,胤小俄顿了顿,收回手,恭敬的转身:“见过皇阿玛。”低垂着眸子,任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康渣渣和四四一人一章,很公平,恩哼哼哼,表问白酱攻是谁,再问,白酱让他们全受了!!不知道白酱最近很纠结咩?恩哼哼哼,胤小俄和康渣渣,互动始终会有的,所以,不许说贱受,再说,爷让胤小俄攻了乃!!!!!!! 第25章 那种赶脚是怎么回事啊! 第二十四章:那种赶脚是怎么回事啊! 搞了半天,猴子还是在佛祖的手掌心。 春夜的风带了微微的寒意,李德全在一边打着灯笼,不知何时,校场里四角点起了灯来,照亮了大半的场地。 灯笼高高挂起,一阵风过,吹得微微晃晃。 橘色的光照在人脸上,有种来自于外界的暖意。 胤俄可不认为,若不是他错眼的话,那个男人不会有这么温和的表情的。 刀裁似的眉柔和下来,冰冷的眸子柔和下来,薄薄的唇也柔和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和的气息。 胤小俄有种用手揉眼睛的冲动。 男人笑了笑:“朕记得前些年,你刚刚学箭的时候,朕也是在这里捡到你的。” 那么小小的一团,娇软,倔强,软绵绵的……仿若一只手便能握住他的全部世界。 他也的确握住了这孩子的世界。 从小时候开始,这孩子,便未能逃出去。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摸了摸鼻子:“您还记得啊?那个时候不过是不想输给八哥九哥他们,所以老是躲在一边偷偷练习。希望总有那么一次能让八哥他们输上一回,哭一哭鼻子,” 但是,那个时候,更多的,是希望能拥有力量,能让这个男人将他看进眼睛里去,能当成优秀的儿子来对待。 嘛,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优秀的儿子那玩意,有太子大哥还有八哥就够了。 多了,万一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来了?”男人难得有兴致的问。 “后来?”胤小俄抬起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大白牙:“您不都知道了嘛!” 左眼上,黑黝黝的眼罩在灯光下触目惊心,有种惨烈的意味。 男人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里干哑的厉害,声音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息和压迫感:“你这是在……怪朕……?” 一阵风吹起,灯笼咯吱咯吱的响了两声。 胤小俄歪歪头:“这是您自己的错觉吧?” 两人之间顿时沉默了下来,天色渐黑,暮色四合。 四周的树枝上,隐隐有浅浅的绿。 男人觉得,若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便尴尬的紧。 但是,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之间,甚至不像一般的父子那样。 他也做不到如同对待其他孩子一般来对待这个孩子。对于胤俄,帝王心里总觉得有几分歉疚。 虽说这份歉疚值不了几个钱。 胤俄是这样赶脚的。 话说,总么会便成这样呢? 胤小俄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身后是男人宽厚的胸膛,带着浅浅的龙涎香的味道,直直的扑入鼻子里。 握着弓的手上,覆盖着一只修长宽大的手。 常年握弓握笔,指腹和掌心上,带了一层薄薄的茧子,热热的,也说不上舒服和不舒服。 “专心”耳边吞吐着热气,低沉的声音喷在脖子间,痒痒的,胤小俄不由缩了缩。 一边的李公公专心打着灯笼,活脱脱就是个木雕似的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角落里,除了不时的打发人去换蜡烛,便是老老实实的站着。 奴才做到这个份上,该夸一句:不亏是老奴才吗?! “朕不是跟你说了,要专心吗?”男人用下颌蹭了蹭胤小俄的头顶,有些懒洋洋的说道。 手中一松,一支箭便稳稳的射了出去。 快狠准,直入木三分。 ‘噔’的一声响,第二支箭眨眼便射了出去,狠狠的扎在第一支箭的身旁,箭身挨着箭身,就是不离开红色的靶心。 哪怕这个男人再渣,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无论是文治还是骑射。 胤小俄受不了了,这哪是教射箭啊,这分明是折腾! 回头,对上男人黑黝黝的眸子:“皇阿玛,还是儿子自己来吧。”尼玛,你就没事做了? 没事找事你神经病啊!!! “朕就教不得了?”男人停下手,一双眼亮的可怕:“放心,朕好歹好比那些骑射师傅强些!” 胤小俄欲哭无泪:他该跪下来谢恩? 凝了心神,不去在意身后的男人,胤小俄一双眼重新汇集到靶子上。如同男人说得,专心,注意。 他瞎了一只眼,用起另一只眼来难免会不太习惯,加上那只眼时不时的添乱。 他现在要做的…… “无视掉疼痛,即使再疼,也无法影响你,你的手,要稳,你的眼,要准!”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能做到这些,即使比不上胤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校场里,一时间只听得箭啸声,噔噔的上靶声。 “到此为止,再练下去,会伤到筋脉的。”男人放下有些酸涩的手来,刚刚松手,怀来的人儿便向后倒去。 一个用力,便将小小的身体圈入怀中。 白皙的小脸上微微散发着红晕,眼睛已经悄然的阖上,胸膛里一起一伏,气息悠长。 “居然睡着了?”男人微微笑了笑,也没叫醒他,只是伸手将孩子打横抱起,颠了颠,好轻。 他也不是第一次抱着这个孩子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抱一抱,记得上次,也就是一两年吧,也是在这个校场,捡回了鲜血淋漓的胤小俄。 手上紧了紧,男人转身往养心殿里去。 天色晚矣,送回阿哥所还不如带回养心殿。 怀里的人儿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儿,连眼皮子都不抬。 男人微微垂下眸子,目光落到黑色的眼罩下面,不由一暗:胤俄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也肯努力,即使在众多的兄弟里面,也毫不逊色。但是,那样一个聪明的孩子…… 男人叹了口气。 他原本,是想去母留子的。 罢了罢了,都是孽! 李德全从微微的晃神中醒来,模模糊糊的看见帝王抱着人往养心殿里走。 心下一惊,莫不是哪里的小主? 连着赶了两步,眼光瞥见男人怀里的孩子后,微微松了口气:吓死奴才啊! ~~~~~~~~~~~我是河蟹~~~~~~~~~~~~~~~~~~~~~~~~~~~~~~~~~~~~~~ 胤小俄睡得也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梦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只见明黄色龙纹常服的男人一手拿了热帕子,一边拍了拍他的脸。 “阿玛?”胤小俄眯着眼,脑子里一团浆糊,糊里糊涂的。 “恩?”男人也不抬头,只是擦干净白皙软软的小手后,将帕子递给一边的女官,自有女官拧了帕子换了热水,再重新递过来。 “抬抬手。” 胤小俄听话的抬了抬手。 “再抬抬头。” 继续听话的抬头。 热乎乎的帕子一遍又一遍的擦着。 男人在这种小事上,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和偏执。 白色的帕子划过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手中一顿,一道浅浅的红痕浮现。 “阿玛?”胤小俄眨巴眨巴眼,歪着脑袋不太灵光的看着男人。 擦得正舒服,总么就停下来了呢? 男人笑了笑,低沉的声音微微回荡:“也就这个时候,你才会听话。” 听话? 胤小俄不明白。 “睡吧。”男人拍了拍他的头。 掩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胤小俄安心的闭上眼睛,像是冬眠的乌龟一样,悠悠然的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 胤小俄一觉醒来,养心殿里灯火通明,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君王早朝,康熙爷算是个勤奋的皇帝。 乾清宫的大总管捧了朝服朝珠,自有女官小心翼翼的为帝王戴上,慢慢的抹去褶子,一点一点的铺展开。 胤小俄只听得见微微有珠玉相碰,轻微的声音。 不比那雨水声大多少。 雨水声,不知何时,养心殿外滴滴答答的滴水,一阵一阵的窸窣声,叮咚声。 下雨了啊。 胤小俄翻了个身,眼睛望着明黄色的幔帐,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个季节下几场雨,怕是过些日子,额娘院子里的那些花儿都该开了吧? 养心殿的里被子暖和,却比不上额娘那儿的舒服。 自己的地盘总是好的。 胤小俄躺在床上把自己裹了又裹,直接裹成一个小团子,嘴里哼哼唧唧:“天街那个小雨小雨她的名字叫小薇……” “啪”一记轻响,巴掌落在脑门上。 男人穿戴好一身的朝服,黄底子上绣着山河日月,篝火龙腾,衬着那张脸越发的冷峻和威严。 “乱哼哼什么呢,快起身。早学迟了,自己去师傅那领罚!”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能不去吗?” 男人挑了挑眉:“你说呢?” 好吧,该去还是要去得。 胤小俄认命的爬了起来,等候多时的女官立刻上去,捧着衣物穿戴起来。 他没康熙那么麻烦,只是半柱香的功夫便上上下下的弄好了。 小小的人儿一身明蓝色的袍子,团成一团,带了个小盖帽,遮住了大半个脑袋。 可爱又讨喜。 就是黑黑的眼罩碍眼极了。 帝王在任何事上都能插手,但偏偏这个上,往往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爱看不看! 胤小俄就是故意来戳他的眼的! 像是巡视一般,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边,帝王微微皱眉,从腰间扯下一物扔了过去:“戴上。” 胤小俄一把接住,摊开手一看,是一块泛着古黄色光的白圭。说不上是多好的品质,充其量温润流畅,没有太大的瑕疵。 抬抬眼,男人已经走远了。 胤小俄只好撇撇嘴,任由养心殿的女官帮他挂上。 男人身上出来的,除了最好的,便是有意义的。 他想要最好的,那些有意义,能当饭吃嘛? 话说,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感觉怪怪的…… 从养心殿里出来,一阵风夹着细雨扑面而来,说不上多冷,但是刚刚从被子里出来,胤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跟在一边的小太监立刻递上伞,小心翼翼的遮住。 天还未亮,石青色的石板上,雨水落在上面,吧嗒一声,撒成了细细的水花。地面积起一层薄薄的水来,一脚踩上去,鞋底很容易湿透,他才不承认高脚鞋穿起来像高跟鞋!! 胤小俄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前走。 反正鞋要湿,早湿晚湿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哪怕是当了皇帝,拥有了天下最大的权利,也换不来一样东西——睡懒觉啊! 泥煤! 羡慕嫉妒昏君的有木有! 皇子泥煤伤不起啊有木有! 掀桌! 淡定,请淡定。 一路咆哮,一路狂奔,等胤小俄到了上书房的时候,里面已经点起了灯,橘色的光透过纱窗,连成一片。 从门口进去,伸着脑袋瞅瞅,没见到师傅的人,胤小俄赶紧的进去,乖乖的在自己的书案前坐好。 左看看后看看,前面的四哥已经来了,一身石青色的常服,带了些许的寒气。 后面的八哥没到,向来苦学的胤禩难道是有啥子问题了? 胤小俄不知道,摊开书,垂着头。 师傅没来,屋子里大多数是温习功课的声音,依依呀呀,摇头晃脑的,像个呆子! 从书里偷偷撕下一页书角,把藏在书案下的炭笔拿出来,画上几个字,往前递了过去。 戳戳少年的背。 胤禛没回头。 再戳戳,还是没理他。 胤小俄怒了,鼓着腮帮子使劲的戳。 四哥四哥,回头啊你!!! 还是没理他。 最后的最后,胤小俄使劲一掐少年的背,结实的肌肉让他手疼。 少年终于回了头:一双眸子里寒气四溢,冷峻的脸上阴沉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胤小俄吓了一跳,缩回椅子里:四哥,你这是总么了啊!!! 太吓人了有木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出意外是双更哦,下一章最迟晚上七点之前奉上,上午妹子们就不要盼了哦,白酱果奔来着~~么么,打滚,求留言,求留言~~~不给白酱就哭给你们看的货~~~ 第26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泥煤! 第二十五章:人生长恨水长东!泥煤! 少年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冷漠的很,只是看了一眼缩着脖子的胤小俄,又转回头去。 等胤小俄回过神,再怎么唤他四哥,胤禛都没理他的。 “喂,小十,你惹四哥生气了?”旁边书案上伸出一个小脑袋来,掩着嘴,悄悄的问。 这哪是生气,这分明不是生气能解决的问题了好伐! 胤小俄心里也摸不着头脑,一眼瞪了回去:“我惹四哥生气关你啥事,胤十三!” “不要叫我胤十三!!!”被戳中了伤口的小孩顿时炸毛。 胤小俄撇撇嘴,不再去逗那个孩子,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前面,好像要把对方的背瞪出一个窟洞来。 叫你闷骚叫你闷骚。 你这般别扭为哪般啊,四哥!!! 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师傅从门外进来,开始摇头晃脑。 胤小俄悄悄收回手,趴在书案上,颇为郁闷的叹了口气:所以他才讨厌下雨天啊,一到下雨天,准没好事。 这傻孩子刚刚还惦记着下雨后他家额娘院子里开放的那几株花。 很久很久以后,胤小俄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戳戳他家四哥的背,没人理睬。胤小俄干脆戳上瘾了,一个劲的戳,戳的力道也不大,痒痒的,像是几只小蚂蚁在爬啊爬。 前面的师傅只当自己没有长眼睛,什么都没看见。 自从胤小俄瞎眼之后,待遇不是一般的好。 蹭蹭的往上涨,都快比的上太子了。 仅仅的都快比的上。 窗外淅淅沥沥,屋子里全是摇头晃脑的读书声。 好不容易等到吃饭的时辰,永寿宫的小太监送来了食盒,胤小俄一打开,里面一层一层塞得满满的。 红的娇艳,绿的欲滴,难得的,还有一碗冒着热乎气的八宝汤。 一双眼睛顿时笑成了小月牙。 还是额娘好,额娘知道他喜欢什么。 嗷嗷嗷,最喜欢额娘了!!! 凡是胤小俄进口的东西,必是贵妃亲手所制,亲眼所见。 小太监细致的将东西摆上书案,把白玉小碗和着象牙箸放到胤小俄面前,又舀出一小碗汤,这才收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刚刚拿起筷子,胤小俄顿了顿,眼光游移,不自觉的滑向前面的那张书案。 胤禛低着头,也有小太监送了饭食过来,但是看起来,总是有些不够精细,加上外面下雨,天凉的厉害,便只剩下一些热气了。 倒不是说胤禛和胤小俄旁人有差别对待。 而是,有娘疼的孩子和没娘疼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胤禛被抱离德妃身边的时候不足月,等现在回来了,德妃也有了小十四,母子之间疏离的如同陌生人一般。 除了日常的请安,母子之间少有见面的,更何况在生活琐碎上?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的端起汤来,晃晃悠悠的,腆着脸凑过去:“四哥,喝汤,很好喝的八宝汤,我额娘做的,能驱寒哦。” 献宝一般将汤放在书案上,一双眼睛使劲的瞅着。 可怜兮兮的。 可怜兮兮的…… ‘刷拉’一声脆响。 汤汤水水泼了一桌子。 乳白色的汤水在桌子上蔓延开来,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扭曲而快速的爬动着,一些汤水甚至已经染湿了书本。 空了的白玉小碗悠悠的打了个转,羞羞答答的落在地上,叮咚一声砸了个粉碎。 书斋里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眼光都转了过来。 胤小俄只觉得脸上下不来,抿了抿嘴,低声道:“四哥,你到底怎么了?” 少年还是不说话,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一般,紧张,沉默,冷锐! 胤小俄咬了咬牙,也不管地上的碗了,一个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却是再也不看那边。 只当他四哥在发疯好了! 你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能知道? 你什么都不说,我又该怎么去保护你? 他埋头于饭碗,努力的扒拉着。 四周发出一声窃笑。 ‘哐当’ 胤小俄一下便扔了碗,摔了箸,一双眼睛近乎恶狠狠:“谁笑的?谁笑的?给小爷出来!” 顿时没了声音。 那边的胤禛撇过来一眼,冷飕飕的,只让胤小俄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火气也就消了下去。 猛地坐下,继续吃饭。 吧唧吧唧的,一时间,只听见胤小俄鼓着腮帮子用力大声咀嚼的声音。 我吃我吃我吃x你!!! 食不言寝不语,那是什么?能吃吗? 皇子的礼仪? 那是什么?能喝吗? 心里只有一团火在燃烧,在四肢百骸里叫喧着。 等吃过了饭,小太监收拾好了碗筷,擦干净了桌子,悄然带着食盒退了下去。那边的胤禛也有人收拾好了。 只是染了汤水的书本,却是无法复原,上面的笔记批注,也模糊成一团一团的,左右看不清楚。 胤小俄嘟了嘟嘴:四哥因该不会这般倒霉,下午就被师傅抽到吧? 摇晃摇晃脑袋,胤小俄给了自己一脑瓜子。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他倒霉去就倒霉去呗! 切,谁稀罕啊!!! 但是,真的没事吗? 过了小半个时辰,等到所有人都进食完毕后,同样吃饱了的师傅慢慢悠悠的从外面晃了进来,身上带了股子潮气,雨水的味道在屋子里蔓延。 好吧,说的师傅好像是罪魁祸首一般。 其实每个人身上都带了点点的雨水气,只是先前没察觉,就是察觉了也没在意。现下胤小俄心情不好,自然是要迁怒的。 捂着鼻子,继续趴桌子。 今天下雨,看来骑射课是不成了。 好可惜啊! 胤小俄看着手,白皙的小手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拉起弓毫不费力,当然,更强一些的弓他就没办法了。 将来的话,既然不想混吃等死,那就走武将的路子好了。 一个文不成,就武还勉强有点看头的阿哥。 而且这个武将由帝王手把手交出来,几斤几两,帝王心知肚明,想必会更放心的吧? 胤小俄吃吃的低声笑着。 “请四阿哥将早时的书诵一遍。”老师傅恭恭敬敬的躬身。 胤小俄顿时回神,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啊,不,谁担心了?谁担心了? 胤禛哑然。 胤小俄在后面急了:早时的书谁还记得啊,你真当我等是小说里的人物,过目不忘,天生奇才,才高八斗王巴之气…… 啊呸! 关键是这师傅跟早些年刁难胤小俄的那位不一样,人家客气的很,恭敬的很,温和的很,不由一点儿的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可见,早些年那位师傅的教训,被后面的汲取了个十足十! 场面僵持。 胤小俄眨巴眨眼,目光落到面前的茶杯上,顿时灵光一现。 手持茶杯,刷拉一声,一盏冷茶就泼了过去。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 碰! “四哥,叫你泼我的汤,哼哼哼。”小鬼咧着嘴笑的嚣张。 师傅抖着手,满脸的茶叶沫子,白花花的胡子湿漉漉的连成一片,一缕一缕的,狼狈极了:“请十阿哥外面行事!!!” 外面行事? 出去站着? 胤小俄望了望外面,又看了看继续沉默的胤禛,鼻子里发出一声哼,脚步一抬,老老实实的出去站着去了。 小爷才不留在这里看你这张冰块脸! 又不欠你的! 师傅看着那孩子出去,长长的舒了口气,一躬身:“老臣先换下衣服,请见罪。” 胤禛垂着眸子,冷漠的深处,悄然起了一丝的波痕。 ~~~~~~~~~~~~~~~~~~~~~~~~~~~~~~~~~~~~~~~~~~~~~~~~~~~~~~~~~~~~~~~~~ 下雨最讨厌了! 胤小俄缩了缩脚,往屋檐下挤了挤。 总共就这么大点子地方,缩来缩去,该湿的还是湿了。 脚底湿漉漉的,踩一踩,全是水。 胤小俄承认他后悔了,早知道就穿高底子出来了,小瞧古人的智慧木有好下场的有木有啊! 切,四哥最讨厌了! 站了两个时辰,屋子里终于听见了行走的响声。框框当当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里面便哗啦啦的出来一群人,乌压压的?光脑门啊! 胤小俄痛苦的捂住眼睛:所以说,穿到清朝的汉子乃们伤不起啊! 脚步声匆匆的过去,也没什么人停留,和胤小俄交好的胤禩不在,老九又怕他怕的紧,远远的看上一眼,扔了把伞过来,便又噔噔噔的跑开。 胤俄望着地上那把伞:胤小九你欠揍! 爷是祸水怎么了?离小爷这么远干嘛?会吃了你不成? 撇着嘴,一道阴影在头顶笼罩,胤小俄猛然抬头:“看什么!没见过罚站啊?”话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一身石青色常服的少年冷着一张脸,就那样站在雨里,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胤小俄急了,一把了扯了过来:“你笨蛋啊,伞呢伞呢?你们家苏培盛呢?”那老奴才去哪了? 揍他! 老四还是不说话。 他今天根本就没说过话! 胤小俄觉得很不对劲,也顾不上生气,转身:“我去叫太医,四哥你等等啊。” 脚步微动,被人一把扯住。 一个用力,便跌落了潮湿的怀抱里。 少年的身形修长结实,胸膛微微上下起伏,一股子浅浅的檀香味。 “别动。”好像许久未说话一般,声音沙哑的厉害。 胤小俄一动也不敢动了,只觉得脖子里,那少年的头埋的深深的,一滴一滴的热水落在肩上,顺着脖子,汇成一股,滑落。 “四……四哥?” 他这是……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完,等白酱我去一下超市了马上回来!后面大概还有一千字,撒,遁走,要留言!!四哥是个坚强的孩子,他可不是为了胤小俄哭的,好吧,有那么一份在里面,白酱头疼,白酱感冒勒,要去睡觉,木有回妹子的评明天回啊,再次求爪印,么么!! 第27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泥煤! 第二十六章:梦里花落知多少……泥煤!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稀稀拉拉的,越来越响,越来越大,渐渐有了滂泼的痕迹。 屋檐下滴落成一串一串,砸在地上,溅起不少的水花。 一个一个的雨水渠形成了,若是路人不小心,便会湿了脚。 天色渐渐的沉了下去,加上下雨天,宫里的贵人们出寝宫的越发少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有些黑漆漆的,看的不太真切。 胤小俄摸索的想去点灯,被少年一把拦下:“别点。” 奴才们点灯你不让,我点灯你也不让,四哥,不带这么欺负瞎子的啊?! 心生腹诽,胤小俄乖乖的坐下。 在胤禛面前,这个有些乖僻的孩子,乖的像个奶娃娃。 “四哥,你换件衣服吧,受了雨水,会着凉的。”胤小俄望了望沉默的少年,弱弱的开口。 从进来胤小俄的屋子里开始,胤禛便继续沉默,也不说话,只拿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看着胤小俄。 胤小俄心里着实发慌啊!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心慌! 胤禛终于点了头,起身从凳子上站起,立刻,一串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袍子落在地上,染湿了一片。 啊列,受了不少雨啊…… 胤小俄叹了口气,唤来三喜弄了桶热水放在里屋,又拿了大一些的里衣过来。 索性,胤禛的府邸还在建造,只有等到大婚的时候才会搬出去,目前的阿哥所里,胤禛和胤小俄隔得不远,只是小半柱香的功夫,安然便捧着胤禛的里衣过来了。 白白净净,上好的春绸。 素白一片,只是衣襟上绣着浅浅的暗纹,若不细看,只当是全素的,以为四哥在给谁守孝。 胤小俄心下一紧:佟佳氏的死跟自己额娘有莫大的关联。他是护短的很,不许人伤他额娘,但同样的,佟佳氏也是四哥的额娘,一旦让四哥知道了,怕是…… 悄悄的瞄了一眼,里屋里哗啦啦的水声响动。 片刻,水声落下,胤禛散着头发,穿着单薄的里衣走了出来,身姿修长,五官俊朗,只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耀眼的光。 胤小俄莫名的有些心虚,呐呐的道:“四哥,还是点灯吧。” 不是他执着于点灯,而是万一四哥发怒,他这个半瞎在黑暗中总么找到门哦!!! 胤禛看了他一眼。目光凛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声音沙哑,有着处在少年的清脆和成年的稳重:“点吧。” 胤小俄松了一口气,屁颠屁颠的伸手拿过一边的火捻子,吹了吹,等吹出了火星,便凑上蜡烛边。 顿时,柔和的焰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再瞄一眼稳稳的坐在床边的少年,胤小俄摸了摸汗:他居然怕他四哥到这种地步!大丈夫的威严哦! 等等,床边? 刷的一下子回头,对上少年疑问的目光,胤小俄觉得嗓子有些干,不由结结巴巴起来:“四……四哥,你……你要在……在这里睡?” 不,不会吧? 胤禛冷冷的看了一眼:“不行?” 胤小俄顿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秧了:“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我这不是担心四哥睡得不舒坦嘛。” 该死的,叫你狗腿!叫你乱好心!叫你没骨气! 胤小俄狂捶自己的小人儿。 “不舒坦?”少年挑了挑眉:“从小便这样过来了,现在来嫌弃,便是猪窝狗窝也迟了。” 瞬间泪流满面,胤小俄跪地。 四哥你真狠! 你确定自己没病? “洗干净。”少年再加了几句,如同一只毒箭一般刺中胤小俄的心。 那傻孩子无奈,只能让三喜又弄了盆水进来,自己进去洗白白去了。下雨天洗澡,哪怕是热水,还是有些寒凉。 胤小俄缩了缩脖子,当真怀念浴室啊! 太阳能,热水器,浴池,啊啦拉…… 那才是天堂啊! 皇帝算什么,给他上帝都不做! 胤小俄迷迷糊糊的泡着,陡然一阵风从堂子里吹过来,顿时打了个寒颤,扬了扬声音:“三喜,给小爷拿帕子来。” 没人理会。 胤小俄又叫了两声,那奴才还是没反应。 莫不是打瞌睡睡着了? 挑挑眉,正准备从木桶里出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来人停在了后面。 “三喜,你作死啊?小爷叫你你居然当没听……饿……”不满的话说道一半便停止了,清冷的檀香味从后面传来。胤小俄僵硬着脖子回头,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四哥……” 尼玛,最近说话老是说一半,再这样下去迟早少年痴呆啊有木有! 少年伸手从外面的架子上拿了一条大大的帕子进来,长而厚实,光滑柔顺的白色浴巾,能裹下两个胤小俄还有剩余。 吞了吞口水,胤小俄只觉得心慌的很,自己的果体啊果体!四哥你不怕长针眼啊! “我……我自己来就成,四哥,你先出去,出去啊。” 胤禛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直接伸出手。 少年已经快过十六了,身材修长,身体结实有力有带了点消瘦,用胤小俄的话来说,那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加上常年骑射,仅着单衣的胳膊上居然可以看见流畅微起的漂亮肌肉! 尼玛,肌肉啊! 爷都没有! 胤小俄还没来得及吐槽两句,便觉得身体一轻,‘哗啦’一声,整个人被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白色的帕子将他裹了裹,倒不是很冷。 只是……为什么是公主抱?!!! “四哥,你放我下来!” 被人这般抱着,胤小俄恼了,连连叫道。 “别动。”胤禛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别动。 怒! 胤俄直接伸了爪子去挠他四哥。 你放爷下来,爷又不是女人! 胤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胤小俄瞬间秧了。 泥煤,镭射光线啊…… 老老实实的被自家哥哥抱着,从里屋一直走到床上。胤禛在床边停了停,似乎想了想,才将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胤小俄得了自由,一个鲤鱼打滚,哗啦啦的从浴帕里翻身到被子里去,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滴滴答答的滴水。 “出来!”胤禛手里拿着浴帕,气势如渊的站在床前。 泥煤,是寒渊! 冷的! 胤小俄打了个寒颤,又缩了缩脖子,眼珠子一转,对上四大爷冷飕飕的小眼神,不由咧着嘴,小心翼翼的讨好的笑了笑。 就像四大爷以前养过的那只小哈巴狗,可怜兮兮又讨喜,让人心生怜爱。 胤禛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依然不为所动。 胤小俄就是遇上如来佛祖的孙猴子!再怎么闹腾,他还是逃不出佛祖的手掌心! 犹犹豫豫的从被子里挪啊挪,像一只毛毛虫,小心翼翼又无可奈何的蠕动着。 胤禛曾经是个爱笑爱闹,被康熙斥为喜怒无常的家伙,虽说现在改了不少,也里子是改不掉的,依然脾气不好,耐性不好,容易生气,关键是,闷骚的男人他就是生气你也不容易看出来!! 耐性在胤小俄的磨磨蹭蹭下告罄,胤禛抽着嘴角,一把抓住孩子伸出来一般的手臂,猛的一下子拽出。 焰色的灯光下,那段小小的,柔软又不是结实的手臂白的跟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柔和,漂亮,有着孩子的青涩和少年的矫健。 莫名的,心中一荡,指尖上传来细腻的触感,胤禛不由伸手摸了两下,微微有些失神。 这感觉,好像比他屋子里的那两个女人要好上百倍。 其实,胤小俄哪里有这么好? 养尊处优是没错,但他也没到肌肤苍白脆弱宛若琉璃白玉的地步,那种不见天日,比女生还秀气的地步。在胤小俄身上,有的只是如同小野兽一般的矫健,许是身子底因为小时候出过一场大病的缘故,比旁人要弱些,这也导致了胤小俄暴烈的脾气。 哦,不,这家伙很早以前就是这种脾气! 无法无天的鲁莽性子!! 这是一只生活在皇宫里,脾气暴躁又漂亮的小兽…… 胤禛第一次认真的直视自己从小宝贝的弟弟,不是用兄弟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孩子还真是漂亮啊…… 对上那双亮晶晶,闪耀着灵动和皎洁的眸子,不由用内心发出一声叹息来…… “四哥?” 胤小俄觉得手上一疼,开口叫道。 胤禛这才回过神,手下意识的松开。 他一松,胤小俄就像水里的泥鳅,滑溜溜的缩回被子里去了。 胤禛微微皱住眉:“出来,胤小俄,你给我出来。” 声音里除了冷肃,还有一份压制不住的躁动。 胤小俄露出一个小脑袋,水汪汪的看着他家四哥。 好冷的啊…… 胤禛放软了声音:“出来,我给你擦干净,头发不干,睡觉会头疼的。快,出来。” 这孩子从小吃软不吃硬,尤其格外听他四哥的话,当下便犹豫了。 伸着小脑袋,要出来不出来的卡着。 胤禛觉得,这孩子是属乌龟的,慢慢吞吞。随即眉一扬,手一伸,强硬的故技重施,将这孩子拖出了被子。 枕头上,沾湿了一片水迹。 小人儿便跌进了少年的怀里。 胤小俄只觉得身体猛的失衡,下意识的想扶住什么,小手四处乱按,东摸摸西摸摸的。 身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低斥:“别动!” 摸到一根硬硬的,热乎乎的东西,胤小俄也僵住了,欲哭无泪的回头,正正对上一双闪着焰色的眸子。 灯光下,竟然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第28章 灯下美人……你才美人! 第二十七章:灯下美人……你才美人! 小爷的初吻啊…… 外面的雨下的越发大了,几乎要盖了天去,入目一片黑暗,黑压压的,看不清人来。 屋子里一盏灯,微微晃动,橘色暖了人心。 胤小俄被胤禛抱在怀里,僵硬了身体,不敢乱动,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落到墙壁上,又落到屋顶上,左右就是不看身后的人。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胤禛长长的舒了口气,拿了一边的浴巾,自己坐在床上,将胤小俄圈在怀里,放在腿中间。 修长的手动作轻柔,缓慢而仔细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四哥技术不错! 胤小俄微微眯起眼,颇有几分惬意。 方才的尴尬,也被抛出了脑后。 男人嘛,总是有冲动的,何况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胤小俄摇头晃脑。 “别晃。” 晃来晃去晃得胤禛心烦,伸手轻轻拍了他一巴掌。 胤小俄立刻坐好了。 穿着里衣的孩子倚在同样穿着里衣的少年怀里,小小的孩子,也不算小小了,胤小俄今年都十一岁了,再过两年,也可以放房里人了。 漂亮张扬的五官高高的仰着,浅色宛若蔷薇花的嘴边噙了一抹笑意。 身后的少年高出孩子一个半脑袋出来,低着头,便将孩子的偷笑看进了眼里。一直冷肃的眸子浮现一抹暖意,微微柔和了寡淡,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 只是,猛然想起事来,手中一紧,下手便多了几分力道。 “嘶!” 胤小俄叫了一声,头皮被扯的生疼。 “四哥,怎么了?”胤小俄回头问了一句。 “没事”胤禛随口道,放缓了力道,继续手中的工作。 “真的嘛?”胤小俄摇晃着白皙小巧的脚,精致近乎透明的脚踝晃花了身后人的眼,他却偏偏不自觉,口中念念叨叨:“我总觉得,今天四哥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的,我说让太医瞧瞧,你偏不让。真是的,万一真的病了怎么办?啊拉拉,病了会很难受的,四哥你不说自己病了,老是闷在心里,我怎么会知道呢?” 胤禛微微一笑,只觉得心头一暖。 那厢胤小俄继续絮絮叨叨:“上次额娘也是这样,她病了就不让我去看她。也不知道我担心的很。” 胤禛手中一顿。 “啦啦,其实,四哥,在我心里,你跟额娘一样重要哦!好吧,也许额娘比你重那么一点!咳咳,很有一点!”胤小俄回头认真的看着胤禛,微微一笑,一双漂亮的眸子弯成两弯月牙,声音清脆而缓慢,一字一顿:“所以,不管是你还是额娘,无论是谁受了伤,受了罪……”他拿起他的手,放在心口上:“这里,都会疼得。” 哗啦,浴巾掉在了地上,白色染成了黑色。 胤小俄抬头:“四哥?” 好吧,他承认自己残忍了一些,生生灭了四哥心里的恨,但是,不这样做,迟早有一天,这份恨意爆发出来,等到这个男人君临天下之时,别说是额娘,就是自己,怕是他也不会放过吧? 宁愿将危机扼杀在萌芽之时,也不愿意用将来来冒险。 他唯一能赌的,就是现在孤独无援的四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一个人,若是寂寞了。添点火,便会温暖起来的。 胤禛看着他,抿了抿嘴角,手指轻抚上那长漂亮的小脸。眼神中复杂莫测,阴晴不定,仿若冰与火的交融。 他听见自己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喧,冷酷又肃杀:杀了他,他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将来的政敌! 你会联合胤禩,给你留下无数的麻烦! 他的母亲,杀死了你的母亲!! 胤禛! 胤禛笑了,你也不是胤禛? 在那孩子疑惑的目光中,仿若被迷惑了一般,他缓缓低下头,心甘情愿的吻上浅色的蔷薇。 恍惚间,似有花香拂来,花蕾初绽。 这样虔诚的,温柔的去吻一个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第一次。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那孩子眼中难掩恐慌。 他听见自己脑海里的那个声音,那个寂寞的灵魂,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便沉默了下去。 “四……四哥……唔……”胤小俄被堵住了嘴,唇上是微凉的温度,那张冷峻的面容在前面放大无数倍,看起来有些模糊。 他刚刚张口,对方便乘虚而入,温柔又强硬的撬开他的齿,灵蛇般的舌席卷了他的世界。 眼前一阵发晕,银丝从齿缝间滑落,滴在衣襟上,更多的从相交的唇齿间流下。 他居然被自己的哥哥给……给吻了! 胤小俄睁大了眼,难掩惊恐,这样的事,虽然上辈子见过也听过,但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便可怕的让人心惊!! 为什么…… 少年放开他,轻柔的舔去落在脖子间的银丝。 “为什么……”孩子的声音脆弱的像是易碎的琉璃。 少年抬起头,似乎在惊讶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有几分当然的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不是让我放弃仇恨嘛?” 胤小俄瞳孔微缩:他知道! 他知道他的意图!他居然知道!!! 四哥…… “所以,胤俄,成为我的吧,成为我最重要的……这样,我才能抛弃自己的仇恨……抛弃对额娘的爱……” 埋首在颈间,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冷锐,如若一把剑沾了水汽,雾蒙蒙的,掩不住满面的锋芒。 胤小俄只觉得自己的天,好像塌了一小块…… …………………………………………………………………………………… 果然,第二天,胤小俄便病了。 小脸烧的红通通的,嫣然如朱砂,多了几分妩媚和柔和。 裹着被子,早早得便打发人去了养心殿要病假条子,康熙爽快的很,大笔一挥,便让人把条子送到上书房。 不多时,李德全便带着太医过来,开了两剂药,又匆匆的走了。 胤小俄缩在被子里,连头也不露,让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 一大早,还没天亮,四哥便走了。 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胤小俄只觉得烧的厉害,小脸又红了红。 四哥,到底是怎么了? 胤小俄垂下眸子,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团浆糊,眼睛却亮的骇人,如同一只呲牙的小兽。 未来的皇帝不愧是未来的皇帝! 他还是小看了他啊…… 话说,自己长了这么些年,吃了两个亏,一个栽在现在的皇帝手上,不得已毁了眼睛;一个栽在未来的皇帝身上。 胤小俄捶了捶身下的被子,掩面:他的初吻啊!! 他这辈子的初吻啊!!! 不过,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怎么来说,还是四哥亏大了吧? 他在想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 他被吻了啊,被自己的哥哥吻了啊! 真是…… 胤小俄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蹭了蹭枕头,正欲沉沉睡去,咬了咬嘴角,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 微弱的脚步声在床边响起,胤小俄听得不太真切,也没在意,只当是屋子里的哪个奴才。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了。 他好像听见有什么衣料簌动的声音。 哗啦一下子,被子被人掀了,来人一个巴掌拍了下来。 哦呜! 胤小俄被吓了一跳,对方巴掌不重,但是,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把自己的嘴咬了。 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微微抽了口气,赶紧的放下手:“这是怎么了?” 胤小俄殷红着一张小脸,宛若天边残留的火烧云一般瑰丽,一双眸子水汪汪湿漉漉的,可怜又无辜,小嘴咬破了一点点,唇边看的见一丝的血迹,红的骇人。 “我把嘴咬了……阿玛……”胤小俄呜呜的叫着,说话也说不清楚。 男人心微微软了一下,伸手拭去嘴边的血迹,叹了口气:“怎么这般不小心,都多大的人了。” 放屁! 明明都是你得错! 胤小俄敢怒不敢言,男人的喜怒无常他是深有领教,现在的温柔,难道不会翻脸无情。 男人擦了擦,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眸光微微凝住,指尖停留在唇边,轻轻抚了抚,来回的擦拭着。 “阿玛?”胤小俄叫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出有几分心虚。 窗外的雨早已经停了,一抹雨过天青色高高的挂在天空一角,漂亮的让人心折,一股子清新的泥土味儿从外面传来,俱是心神一宁。 屋子里,没有胤小俄预料中得人。 一屋子的奴才,早就跑的远远的,在外屋守着去了。 “许久没听见你叫朕阿玛了。”男人放下手,笑了笑,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意味,看的胤小俄心下一禀: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对,四哥昨夜才在这里,半夜发生的事男人怎会今早便知道了? 就是有耳目,也不会半夜去报吧! 万一男人正在那啥啥,还不得萎了?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哈。筒子们,有木有爪印呢?好吧,白酱我挨个的抱抱@@@ 第29章 十里红妆素裹——美人啊! 第二十八章:十里红妆素裹——美人啊! 胤小俄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一脸苦哈哈的看着眼前的药。 “乖,趁热喝才有效。”男人难得耐了性子,一手端了药碗,一手扶起胤小俄,防着这笨蛋自己缩回被子里去。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属乌龟的?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还要冬眠的? 胤小俄瞥了一眼,有些嫌弃:“能不能不喝啊?” 男人挑了挑眉:“你说了?” 声音微微的沉了下来,带了几分威严。 胤小俄吞了吞口水,一把接过药碗,仰着脖子,闭上气,咕噜咕噜的全咽了下去,等药喝完了,嘴里回过味来,才觉得满口的苦涩。 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小嘴抿成一条直线。 男人看的颇为心疼,忙挥手。 一边的李德全得了意,赶紧的去养心殿外头拿了早就准备的果子进来,恭敬的呈上。 帝王一手拿了果子,往胤小俄嘴里塞去。 那孩子也不挑,张嘴便大大咧咧的含了过来,粉色的舌尖在指上滑落,他不在意,去了满嘴的苦涩,小脸顿时弯成了圆圆的汤圆。 倒是男人,看着自己的手指微微有些失神。 “阿玛,不就是生个小病,你让我在阿哥所养着不就行了?”胤小俄慢慢吞吞的缩回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一个团子,伸出小半个脑袋。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好让你四哥跟你腻着?你也不怕病气过了人?” 你怎么就不怕? 胤小俄心底一声冷笑,只觉得男人虚伪的很。 从头到脚,想起来了便哄着你,捧着你,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能摘了来。若是他觉得你不好了。 感觉眼睛里有些刺刺的。 胤小俄撇了撇嘴:这就是下场。 其实,有些东西,胤小俄不开口,男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往往的,重要的地方便错了过去。越错越远,等到哪一天,两个人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啊,这家伙是谁啊?! “胤禛也快成亲的人了,做事还是毛毛躁躁的,分不清轻重。”男人接过碗,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成亲? 胤小俄心下一紧,张口:“四哥现在稳重多了,自从阿玛你的金口玉言之后,四哥的笑都少了好多。” 四哥,也快成亲了吧? 先前他还在想那个费扬古家的小姐,还是一朵鲜花插在四哥上面,还是四哥插在一朵鲜花上面…… 啊呸呸呸…… 他们家基因好着呢! 胤小俄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是乱想些别的,心里糟糟的,说不出的憋屈啊憋屈! “你这是在怪朕?” “胤俄不敢。” “朕已经让内务府赶工了,在仲夏之前将胤禛的府邸赶出来,小夫妻两成了亲,便去府邸里住着。等过些日子,朕给胤禛在户部安排一些差事,让他早些历练历练。”男人絮絮叨叨的,有些感慨,说了许多的话。 那些闷在心里的话,一旦决定说出来,其实也容易的很。 “跟我说这些干嘛?” 胤小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说过这些了?不对,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对旁人说过这些?他向来□的很,有些决定,他们往往没有察觉,便被男人一道圣旨定了下来,说一不二,不容反驳。男人的心思,向来只有他自己明白。 “没什么,朕只是想让你知道。”男人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胤小俄懒得去猜他的心思,打了个呵欠,药力上来,两眼一乏,缓缓闭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沉沉睡去。 坐在床边,龙袍的男人望着小小的一团,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想着什么。 最终,在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贵妃的一段话。 “臣妾这一辈子,只有胤俄一个孩子,母为子强,臣妾愿意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一切,包括臣妾的母族!所以,皇上,请您包容这个孩子吧,不要让他在跟您斗气,伤了自己啊!” 贵妃的眼中似乎含了泪。 男人微微冷笑:什么斗气,这个孩子,分明为了你这个额娘不要他这个阿玛了! 你们两母子都是好的,一个为了额娘甘愿放弃权利,一个为了儿子甘心牺牲母族,呵,你们都是好的!!! 男人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打起小呼噜的某娃娃,颇为不甘心:怎地,你们俱是好的,就朕一个坏心的?和着你们母子两同心同力,拿软话堵朕的口,下狠手戳朕的心?好,就算是这样,朕薄待了你们? 这男人完全忘了先前自己的不地道来着,算计人家母子可以一点情面都没留 或许,他该软和一些? 男人有些犹豫,想起胤小俄殷红的嘴角,不由脸色一沉:看来,孩子大了,心也大了,早些分出去,也早些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 等胤小俄好了的时候,又赶上胤禛出宫建府,算算日子,两人之间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批阅着奏章的男人头也不抬:“半个月?想当年你三四个月不见皇阿玛也没这般的想念啊。” 想念泥煤! 想念你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胤小俄咽下到嘴边的话,盘腿坐在床上,似乎在纠结。 他是说呢还是说呢还是说呢…… 说了会死的吧? 帝王批完了奏章,净了手,由着李德全侍候着擦干净,转身换了里衣。 帝王不召妃嫔侍寝,养心殿里便准备熄了灯。 等胤小俄回过神的时候,他家阿玛已将爬上了他的床,啊不,是自己的床。 宽大的龙床睡上七八个胤小俄都绰绰有余,软绵绵的被子,软绵绵的床套……胤小俄蹭了蹭,翻身睡下。 谁知道那男人好像还没睡,轻声道:“你四哥大婚,你准备送什么?” 送什么? 胤小俄打了个呵欠,他困啊:“弓啊,那张四哥欠我的弓,这不正好嘛?”他自己的私库,少的可怜,倒不是说谁虐待他了,而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家私库都归了他阿玛啊!!! 掀桌!!! “你倒是舍得!”男人笑了:“罢了,到时候开了朕的私库,你挑些东西给你四哥送去。” “哦。”他该说谢主隆恩? “阿玛,我什么时候能回阿哥所啊?”他病都好了,老是住在养心殿也没意思不是? 男人没做声,呼吸渐渐的悠长,貌似……睡着了? 胤小俄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句,沉沉睡去。 最近怎么乏的很? …………………………………………………………………………………… 到了胤禛大婚的那天,少年早早的便穿了一身正红的吉服,在给慈宁宫和乾清宫磕过头后,不知道为何,胤小俄和他居然连一个照面也没打,便离开了皇宫。 身后跟着一群吹吹打打的,闹的很。 胤小俄站在台阶上,望着队伍远去,忍不住咋舌:这是娶亲嘛娶亲嘛? 热闹过头了啊,他头疼!!! 那边的八阿哥温和的笑了笑:“等过几个时辰,咱们也该去四哥府上喝喜酒了。” 未建府出宫的阿哥进出都是有门禁的,尤其是未成年的阿哥,康熙管的尤为厉害。 胤小俄撇了撇嘴:“就是不知道新四嫂长的如何。” ‘碰’ 一个爆栗子敲在头上,面容清雅的少年似笑非笑:“怎么,没见到四哥,你倒是先惦记着看四嫂子了?” 胤小俄咧着嘴笑了笑,四哥不在的日子里,他跟八哥渐渐的好上了。咳咳,也不能说是好上,对于这个有着清雅面容的温柔少年,难免会有些好感,亲近了些。 如果,能无视掉八哥的那个小跟班——胤小九! 那就完美了! 跟着胤禩上了一辆马车,由几个侍卫护送着一路去了胤禛的府邸。 胤禛的府邸建在离紫禁城不远的地方,门口两座高大得石狮子上挂着两条红绸,殷红的刺目,门上也挂上了彩灯。 胤小俄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当年佟佳贵妃册封为皇后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般张灯结彩来着。 用手摸了摸眼睛,小孩露出一抹冷笑:只是那个女人没福气…… 下了马车,由总管高无庸亲自引进了门,绕过三道回廊,转过一个小花园,终于在正园子里见到了正客。 自家的那些个兄长们来的早早的,从太子到三阿哥一个不拉。 “胤禩和小十来了?” 太子一身明黄色的四爪龙袍,一张俊雅的面容端是雍容华贵,比起早些时初见的俊逸,更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压和稳重来。 在胤小俄的印象里,太子永远都是一只狐狸的形象。 而他身边,那个只顾着闷头喝酒,英俊而锐利的少年,便是这只狐狸爪子下的小鸡崽子。 好吧,也许这样说有点子对不起大哥,但是想想这么些年,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大哥什么时候赢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马虎,不行了,白酱要睡觉,一天三更的孩子伤不起啊,现在都两点了,凌晨啊,白酱一直果奔来着,码到最后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啊啊啊,下次扑上拉………… 第30章 芙蓉帐暖——五姑娘? 第二十九章:芙蓉帐暖——五姑娘? 福晋是个美人啊,四哥乃快放手啊! 夜色渐深,低低的蛙鸣声从池塘边传来。 园子里热闹的很,皇子一桌,以和胤禛交好的太子为首,一个劲的灌着新郎官的酒。 几杯下肚,向来冷清的人变了脸色,几丝红晕浮上白皙的脸庞。 那边的戏台子还热闹着,外面的宴席却渐渐的散了,剩下的,全是爱新觉罗家的宗室。 胤小俄缩了缩身子,叼着一杯清酒,乖乖的缩在胤禩身后,偷偷的拿眼角瞄主席上的少年。 真好看啊…… 自家的四哥一打扮起来,别说,就是比起太子也不曾多让! 太子清雅雍容,大阿哥锐利英挺,三阿哥温文尔雅,四哥嘛,就像座冰山,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连八哥,老九,也都是各有风姿的美人! 爱新觉罗家的基因好啊。 胤小俄咯咯的笑。 那边的胤禛悄然瞥了一眼,淡然的收回目光。 胤禩撞了胤小俄一下,低声:“小十,等会闹洞房,去不?”少年目光流转,灵动皎洁,仿若有月光流淌。 胤小俄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去啊,怎么不去!” 四哥的洞房,他怎么也要看看新娘子长啥样子!!! 酒过三巡,胤禛便起身告辞,那厢的那拉氏早就等着了,新郎官前呼后拥的进了新房。 嘈嘈闹闹,喧喧笑笑的,一派热闹。 满目俱是娇艳的红,红的醒目,红的刺目,红的让人有流泪的感觉。 胤小俄跟在后面慢慢的往里挪,走两步,停一停,再伸着脑袋看一看,结果看不见。 他想见见新嫂子,却不想被四哥看见。 左右纠结,心里如同翻了一瓶调味瓶,酸甜苦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揭盖头,揭盖头!”前面的在起哄。 胤禛伸手拿了枰来,轻轻的挑开盖头。 一张白皙的芙蓉面暴露在灯光下,新娘含羞带涩,脸上的红晕灿烂瑰丽的如若天边的晚霞。 顿时,屋子里全是起哄声。 掀了盖头,按规矩,除了新人,都是要离开的。 胤小俄转过身,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人拉住,一回头,对上少年含笑弯弯的眸子:“十弟,咱听墙角去!” 胤小俄张张嘴,发现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点点头。 两个少年,趁着人群不注意,转身就溜进了新房的墙角处,猫着身子,蹲下来,撑着两只眼睛。 胤小俄伸手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旁边的胤禩照葫芦画瓢。 一丝丝的浅光从小洞里照出,戳出来的洞刚刚好,正好将床上的新人看了个正着。 胤小俄看见,一身大红吉服的女子娇羞的伸手,缓缓的服侍少年脱下衣服。 少年,不,应该不能算是少年了。 胤禛在娶福晋之前,便有了两个房里人,只不过,胤小俄习惯了用看待少年的目光去看待他。 不知道在哪里,他的目光无法达到的地方,他的四哥,已经成长成了一个他所不熟悉的人来。 他看见,芙蓉帐暖,玉人带笑。 他看见,那个少年,柔和了目光。 胤小俄觉得心里挺酸涩的,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就像看见自己的儿子成家了一般失落…… 泥煤! 那是四哥,不是孩子! 他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一股子热气从下腹处涌出,袭向四肢百骸,那是他所熟悉又陌生的欢愉。在这个身体上,从未有过的躁动。 耳边是蛙鸣,呱呱呱的,夜风吹来,带着青草泥土的气息。 他好像听见耳边有人在说着什么,明明是咫尺,却什么也听不清楚。他的五感,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灵敏,唯一能听见的,便是屋子里,少年的喘息声。 手指悄然握紧,在白皙的掌心留下几个乌黑黑的印记。 满心的苦涩,满心的愤怒。 胤小俄陡然平静下来:屋子里的是他的四哥! 忽的想起那个雨夜,少年落在他唇上的吻,纠结,缠绵,像是一张蜘蛛网,紧紧的将他缠住。 那样明媚而忧伤的亲吻。 但是,那仅仅是一个亲吻。 一个兄弟间的亲吻而已,就如同屋子里,他亲吻着那个女人一般。 胤小俄放开被自己虐待的掌心,微微笑了起来,小小的虎牙在夜光下闪着寒光,一双眸子弯成了半弯月牙:是啊,他们是兄弟。 在胤禛所不知道的地方,胤小俄也发生了变化,那是胤禛,绝对无法明白的变化。就如同,那个亲吻一般。 明媚,而忧伤。 胤小俄拖着还想听墙角的胤禩,悄悄的,顺着墙角走了。 如同来时一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个本应该是中心的孩子。 ~~~~~~~~~~~~~~~~~~~~~~~~~~~~~~~~~~~~~~~~~~~~~~~~~~~~~~~~~~~~~~~~~ 一晌**,两行红烛。 婴孩手臂粗的红烛烧去了一半,殷红的烛泪顺着桌子落了下来,在地上凝结。 胤禛微微侧身,看着身边的少女,有些出神。 女子云鬓微乱,双眸紧闭,一张白皙的脸上,两行残泪,双染红晕。 当真是明丽又不失端庄的女子。 他忽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子,他始终是亏欠良多。 亏欠良多? 胤禛心中一惊,猛然起身。 动作大了些,便惊扰了身边的女子。 揉着眸子,对方有些怔怔:“爷,这是怎么了?” 屋外,天色尚早,一丝的光也未见。 胤禛摆了摆手:“接着睡,没事。” 说着,也跟着半躺下。 女子疲倦之极,微微闭上眸子,几个呼吸,便已经陷入沉睡中。 烛光微微摇曳,少年的脸色阴晴不定,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刚刚他所想得,并不是存在于真实的,那是,沉睡于灵魂中,曾今,不,过去的事。 他的福晋,他从未见过,有亏欠的,是脑海里,栖息的那个灵魂! 胤俄……在哪? 胤禛微微一怔:从方才开始,他便没有再注意那个孩子,就连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未曾见过!到底,他是怎么了?胤禛心中一动,浮起不详的预感来。 ~~~~~~~~~~~~~~~~~~~我是后妈的分割线~~~~~~~~~~~~~~~~~~~~~~~~~ 胤小俄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康熙还没睡。 一盏灯摇曳,橘色的焰光照在男人的脸上,微微柔和了刀削似的五官。 “回来了?”男人头也未抬,手中朱笔不停,听见声音,淡淡的开口。 一边的女官赶紧的上前,拿了温热的帕子,侍候着孩子擦了手脚,又让人备了热水,供胤小俄洗漱。 脱得一件里衣,听见问话,胤小俄应了一声:“唔,回来……回来了……” 话说有些大舌头。 男人微微诧异,抬起头,却惊讶的发现孩子红着一张小脸,一双眸子里,浮若水光,璀璨瑰丽,黑黝黝,亮闪闪,仿若天上最漂亮的星辰。 因为身子不好,原本是淡色苍白的唇也染上了蔷薇的颜色,艳丽,殷红流转,好像可以滴出血来。微微咬上一口,便能将唇被咬破一般。 见男人的目光,胤小俄咧着嘴,笑了笑,两颗小虎牙闪闪发光。 康熙瞬间明了:“你喝酒了?” 从孩子身上,传来浅浅的酒味,是上等的清酒,度数不高,但是胤小俄却醉了。 眉毛一竖,胤小俄大舌头:“谁……谁说得……我,我才没……没醉!” 他袁悦袁大爷,千杯不醉!横扫整个酒桌! 清酒算什么?茅台他也能对瓶吹! 但是哦,胤小俄小盆友,无论乃前世多牛拌,今生不一样滴酒未沾?谁喝酒第一次就会千杯不醉?该醉的还是会醉得! 男人好脾气的笑了笑,挥手让李德全去备了解酒的汤来。 一回头,那孩子已经光着脚丫子钻进了浴室里去了。 真是的…… 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过了小半个时辰,男人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挥挥手,便让人撤了奏章。 “阿玛阿玛,你看见我鞋了吗?” 那样清脆微软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男人抬起头,便看见小小的少年,赤着一双脚,头发滴着水,一身单衣的站在他面前。 小脸红扑扑的,小脚丫白皙精致,小巧的仿若琉璃细玉。 站在猩红的地毯上,反而有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男人被晃了神。 “阿玛,你看见我鞋了没?”直到胤小俄略带不耐的重复,男人才回过神来。 鞋子? 刚才不知道被这孩子甩哪里去了。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那算了!” 说完,蹦蹦哒哒的就往床上蹦,还跳了两眺。 明黄色的被子上,顿时染了几个灰扑扑的小脚印来。 男人挑了挑眉,目光微冷的扫了一边的女官。 那女子顿时跪了下来,从旁边的宫女手中拿了条干净的帕子,伸出手,想捧过胤小俄的脚。 若是平日里还好,但是,醉了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胤小俄使劲的蹬着脚,左爬右爬,就是不让女人碰。 女官也不敢用强,只能小心翼翼的弯着腰,半跪在地上,伸着手去抓,怎么也抓不到,急出了一身的汗来。 那边帝王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 忍不住起身,从女官手里接过帕子:“胤小俄,给朕过来。” 那孩子没有了理智,把头埋进被子里,伸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我不要,不要不要!!!” 使劲的摇头摇头再摇头。 男人哄了两句,见他没反应,也恼了,强行伸出手去,一把拽住胤小俄的脚,拖了出来。 入手,一片冰凉柔软。 白皙纤细,脚踝处精致细腻,脚趾颗颗白嫩,粉色的指甲泛着珍珠似的光泽。烛光下,点点的灰尘染了脚底。 男人竟然有了亲吻了冲动。 心头一惊,敛了心神。 男人拿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从里到外,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 刚开始,胤小俄还蹬蹬脚。 到了最后,甚至没了反应。 等男人擦完,一抬头,那孩子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哑然失笑。 男人让宫人熄了灯,也没翻牌子,自己上了床,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孩子,轻轻闭上了眼。 ~~~~~~~~~~~~~~~~~~~~~~~~~~~~~~~~~~~~~~~~~~~~~~~~~~~~~~~~~~~~~~~~~~ 康熙是被热醒的。 到了半夜,怀里的孩子陡然发起热来。 心中一惊,他以为这孩子发了热,但是,微微定下神来,借着月光,他便明白了,这孩子不是在发热,而是在……梦! 他在做梦! 白皙的小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又泛滥起来,不是醉酒的红,而是一种从里到外,透着嫣然的颜色。 仿若春天里第一支绽放的花蕾,说不住的明媚。 水水的肌肤,从里子里散发着风情。 俯□,便听见这孩子嘴里哼哼唧唧着,微微□。 那样的叫声,便是男人,也忍不住心头一动:那是怎样无措而微弱的声音啊! 他瞬间明白,这孩子,怕是要长大了。 摇了摇胤小俄,却没叫醒。 若是让他唤了李德全进来,召几个宫女给胤小俄…… 男人沉了沉眸子:他嫌脏! 他的孩子,怎么能让那些个女人触碰? 这样的美丽,应该,应该只是属于他才对! 好像明白了什么。男人笑了笑,伸出手去,在孩子身上,像是掌控着一般,演奏起来。 窗外,明月正好。 陌上新芽,春风后,又生发。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哈,白酱我又文艺了一把,灭哈哈哈,妹子们,新年快乐,来,挨个抱一抱~~~~爱每一个妹子哦~~~~~~~ 第31章 踹的就是你——没事吧? 第三十章踹的就是你——没事吧? 月光下,好像有甜腻的香味在空中飘散。 黑漆漆的宫室中,两道人影纠缠起伏,小小的孩子被紧紧的禁锢着,双眸微微紧闭,发出猫儿似的叫声。 那男人坏心眼的握住小小的芽儿,凑到耳边,低声哄着:“乖,再叫一叫,声音再大一些。乖。” “唔……”胤小俄睁开眸子,水汪汪的,里面软绵之极,像是春水,微微荡漾,小脸红红的,有种熏人欲醉之感。 “阿玛……”他觉得自己好奇怪,有种被火烧的感觉,但是并不撩人,那是一种甜腻的,带着微微刺疼,直直刺进心里的酥麻。 想要发泄,想要尖叫,但是,那男人太过恶劣。 “乖。”男人吻了吻他的头,声音低哑,带了几分**和暗哑:“自己动一动……快……” 胤小俄瞪着他,一张口,啊呜一声咬在男人的手上。 力道不重,却让人心头发痒。 “唔!”男人闷哼一声,手上的禁锢松开。 胤小俄终于得以发泄,一双眸子软软的闭上。他感觉到,那男人温柔的抱住他,轻吻着他额头上的汗水,那样的小心温柔,根本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 想到了什么,孩子的身体忍不住发抖。 “乖,别怕,有阿玛在。”男人愉悦的笑着:“朕的小十,长大了呢。” 是啊,胤小俄长大了,这代表着,他能下锅了? 下锅泥煤啊!!! 劳资不要搅基,尼玛,那是没前途的啊! 他这小身板能压的了谁?阿玛?还是四哥?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为什么,会这样啊…… ~~~~~~~~~~~~~~~~~~~~~~~~~~~~~~~~~~~~~~~~~~~~~~~~~~~~~~~~~~~~~~~~~~~ 胤小俄左右也想不通,为了能把危险掐死在萌芽状态,这孩子又一次的犯二了。或许说,他四哥从出宫建府后,这孩子一直在中二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了! 等下了学,他也没多想,一溜烟的往永寿宫去了。 自从佟佳皇后去世后,温僖贵妃也紧闭了宫门,专心礼佛,这永寿宫被治理成了铜墙铁壁。 虽然没了后宫的管理权,但是作为唯一一个活着的贵妃,前任皇后的妹妹,也没人敢亏了她。 “宫女?”秋香色宫装的女子梳着两把子头,一方白玉扁方,上攒着一朵海棠色的宫花,斜插着凤凰点睛的朱钗,更显的眉目如画,风姿卓绝:“可是安然她们侍候的不好?” 胤小俄身边的四个大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全是贵妃从永寿宫走得人手,按理说应该不会怠慢自己的儿子啊。 贵妃一肚子的疑惑。 胤小俄摇了摇头:“她们很好。”想了想,又红了脸,一双眸子浮现犹豫尴尬的神色,张张嘴:“但是,但是,年纪大了。额娘……我想……我想……” 他这般不好意思,贵妃倒是明白了。 掩着嘴,微微一笑,女子打趣:“哦,胤俄想什么呢?难道,难道是春天到了?胤俄也长大了?” “额,额娘!!!”胤小俄只恨不得捂着脸钻到地缝里去。 一边的嬷嬷也忍不住笑了。 女子揉了揉笑疼的肚子,摆了摆手:“好了,额娘不笑了。胤俄脸皮子薄,额娘也是知道的。这样吧,额娘等会子帮你挑两个家世清白的宫女送过去,行了吧?” 胤小俄抿着嘴就是不说话,耳边都红透了。 那般羞涩的摸样惹的贵妃又是一阵笑。 笑容间多了几分感慨: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啊,一转眼,那个小小的,软软的一个小团子,都快到了要娶福晋的年纪了。 正笑闹着,一道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贵妃这是在笑什么呢?”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从殿外走了进来,俊美无俦的脸上带了三分的笑意,眼中却幽深深,看的人心底一寒。 贵妃起身行了礼,这才道:“臣妾在取笑小十呢,小小的,就知道要长大了。臣妾想,是不是要挑两个屋里人给胤俄送过去。” “屋里人?”男人低声念了念,有些玩味的笑了,轻轻的扫了胤小俄一眼:“胤俄还小,前些日子,老四刚刚大婚,后面还有老五老六不是?不急不急,等些日子吧。” 胤小俄被那一眼扫的遍体生寒。 他总么有种被人吃下肚子去得赶脚? 泥煤,不就是撸了一次管?□?谁怕谁啊?! 这二货二劲一上来,便抬了头,拿眼睛使劲的瞪着男人。 小爷要女人,给小爷女人!!! 你要女人? 男人挑了挑眉。 对!小爷还要美人!! 胤俄使劲瞪着,他,他才没有心虚! 你真的要美人? 男人眼中染上了几分寒气,冷冷的,像是深渊一般,蕴藏了风雨的雷电。 你当是镭射光线啊? 光,光线……泥煤,真的是镭射光线…… 胤小俄嗷呜一声,捂住了脸,他受不了了! “额娘,我,我不着急的,真的!” 贵妃皱了皱眉:“可是……” 男人开口:“既然孩子不着急那算了。” 贵妃屈服了。 胤小俄泪流满面,五姑娘啊,委屈你了! 小爷居然落到自己撸管的地步! 当天康熙就歇在了贵妃处,胤小俄捂着脸,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家额娘:阿玛什么的最吐艳了! 跟爷抢女人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跟爷抢额娘?!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男人抬头,冷冷的笑了笑。 胤小俄搂了搂肩膀,屁颠屁颠的回养心殿去了。 ~~~~~~~~~~~~~~~~~~~~~~~~~~~~~~~~~~~~~~~~~~~~~~~~~~~~~~~~~~~~~~~~~~~ 暮色四合,养心殿里点起了灯。 胤小俄用过晚膳后,便洗了澡,乖乖的上了床。 男人不在。 对哦,他在额娘那里呢。 胤小俄闭上眼睛,他在想些什么啊? 自从四哥大婚后,他想要搬回阿哥所,那个男人也不允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那群大臣的,切,他是皇帝,怎么做不成? 小手紧紧的握成拳,放在左眼上,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是,胤小俄觉得自己应该是握住了什么的。 空荡荡的…… 皇帝,还真是个萌物啊,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吱吱吱吱…… 这孩子睡着了。 睡到了半夜,便热了起来。胤小俄只觉得身上重的很,又热,又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依稀间,好像有人在耳边喘气。 等等,喘气? 他被鬼压床了? 睡意在瞬间飞散,胤小俄猛的睁开眼,正好落入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里。 男人的眸子黑黝黝,深的望不见底,仔细的看看,里面好像有火焰在闪烁。那种光,胤小俄熟悉的很。 野兽一般的**,在这个男人心底,栖息着不顾一切的兽。 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如此。 只不过,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释放野兽的权利罢了。 “醒了?”男人凑了过来,刚刚洗过头,还未擦干,有点点的水珠顺着黑黑的长发滴落在胤小俄脸上。 “醒,醒了。”胤小俄被冷水一激,睡意去了大半,有些结结巴巴。 这到底是总么一回事啊? 泥煤,快从小爷身上下去啊! “醒了,就继续吧。”男人笑了笑,便吻了下来。 “等等。”胤小俄眼睁睁的见男人的脸在眼前放大,忙将头一偏:“你是我阿玛啊!你要做什么?快下去下去下去!!!!” 被狗啃了! 他当他还是上次那样醉酒了迷迷糊糊不成?他当他是大白菜啊?说啃就啃?他们是父子,流淌着一样的血脉,男男搅基,本来就没有前途,更可况是父子?他是想要被浸猪笼啊!!! 胤小俄瞬间咆哮。 “阿玛?朕当然知道朕是你的阿玛。”男人吻在头发上,也没嫌弃,从胸膛里逸出一声叹息来:“朕只是,在帮自己的儿子纾解罢了。” 纾解泥煤! 劳资要女人! “女人?你还小,色是刮骨的钢刀,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 那你就放开小爷,小爷不要女人了! “不要?那憋坏了怎么办?我爱新觉罗家还从未出现过憋坏身子的阿哥。” 泥煤…… 胤小俄瞬间肉流满面。 “唔!”一声闷哼从嗓子里逸出,那个男人张口咬住了小小的耳垂。 白皙的耳垂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色泽,美丽,娇小。 娇小泥煤。 “你不是想要女人?” 男人的声音想是从天边传来的一般,听的模模糊糊,不太真切。 “朕若不答应,谁敢给你女人?” 疼,好疼! 胤小俄眼前一阵发黑,根本没力气去听他说话。 泥煤,你是狗啊,在爷身上乱咬。 “呜……” 又一口。 下口不知道轻重! 胤小俄一口气闷在心里。男人又道:“今日怎这般乖巧?” 乖巧泥煤! 好重,好沉!好你妹!皇阿玛,你去屎!小爷绝对不拦着你!难道,他就这样被吃干抹尽? 好可怕! 他才不要!!! 绝对不要!!!! 憋着一口气,胤小俄趁男人转移阵地的功夫,抬起满是红晕的小脸,微微笑了笑:“阿玛。” 宛若一朵芙蓉花在月光下绽放,瑰丽璀璨,散发着魅惑的香味,细细的闻一闻,又生涩的很,就像是,强行伪装成芙蓉花的狗尾巴草!明明是阳光下的生物,却把自己弄成月夜下的优昙花。 生涩却美丽,魅惑的本质是二货。 男人看的一怔,这样的笑,直直的笑到了他的心里。 或者说,这男人,就好这一口! 胤小俄笑着,猛的一抬脚,狠狠的把男人踹到一边,一个跃起,兔子似的往外跑去。 几个呼吸。便没了人影。 连鞋都没穿。 男人捂着下腹,直接黑了一张脸:“胤俄!你给朕回来!!!” 回来泥煤啊!他又不是猪,回来不就是送进狼的口里,被啃的连渣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求爪印,求留言,妹子们,新年快乐哦~~~白酱我永远爱你们,咦,好像白酱每一章都在爱你们的说~~~ 第三十一章 蔷薇花开朵朵——带刺的! 第三十一章:蔷薇花开朵朵——带刺的! 风在耳边呼啸,春末的天气不是很冷,带了微微的凉气,吹得人一个激灵。胤小俄赤着脚,几乎跑遍了康熙的大半个私人领地。 不是他不出去,关键是,外面都有人。 从养心殿跑到了乾清宫,跟那个黑脸太监打了个照脸,在对方愕然的眼神中,头一低,一转身,蹬蹬蹬的往外面跑了。 像一只面无目的的苍蝇,找不到头绪,这样说,是不是毒了点呢? 最终,一头扎进了康熙的布库房里。 空荡荡的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几乎看不见一点的尘埃。房间的四边墙壁,放着高高的架子,上面规规矩矩的安置着兵器。 动了动脚,走了过去,抬头: 剑?到是好剑,可惜不会用! 刀也是好刀,太重! 戟?这玩意摸起来手感真好! 尼玛!那个黑漆漆的玩意是斧头?斧头!放这么个玩意在这里,美感去哪了去哪了? 抽着嘴角,一圈扫视下来,能适合他这小身板的武器——还真没有!!! 一瞬间有些悲伤,拉了拉有些破烂的里衣,刚刚抬头,猛然怔住,呆呆的低头,又呆呆的抬头,再低头:果然!那些青青紫紫的是吻痕吻痕吻痕对吧? 混蛋!果然刚才那个黑脸太监一脸震惊看着他是有原因的!现在想想,光着脚到处乱跑的阿哥算什么啊?滚床单才是真绝色!! 就那一低头的功夫,胤小俄心头咆哮,正要再抬头,眼角余光一撇,一个白玉造的长扁盒子入了视线。 盒子?小小的东西,里面不会是刀剑之类的,难道,放着传说中的暗器?毒药?金疮药? 伸手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一般,开启的时候,有灰尘从里面微微的飞扬,胤小俄眯了眯眼。 那里面放着一把枪! 不,应该叫火铳才对! 明黄色的缎子,绣着腾龙,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把古铜色,上刻了精美花纹的枪来。 说是枪,倒不如说是工艺品来的合适。 胤小俄只感觉到了柔和,精致,漂亮,却一点子也没有枪的强悍,霸道在里面。这玩意,真的是枪吗? 不,应该叫火铳才对! 只是有一些枪的外形,出具其特征罢了。 不过,聊胜于无! 胤小俄好不客气的把枪放进衣袖里,用一根粗绳子将袖口扎好。那边白色暗纹的袖口便高高的鼓了起来,甩一甩,还挺沉的。 放腰带?那多不文明?万一被人把腰带拽下来了总么办? 详情请参照,他那个发情的阿玛! 再发情?一枪崩掉他的小jj!!! 胤小俄眼中火焰闪烁,一手摸了摸火铳。 还好他家关小悦爱收藏,家里的火铳也有一把,还是元末明初的。试过手,威力小,不安全。但是,崩掉小jj完全木有压力!! 从布库房里出去,前脚走了两步,后脚,一排的黑衣人齐刷刷的站在胤小俄面前。 尼玛,传说中的暗卫啊! 他一直以为是传说来着。 什么?你说总么不是杀手刺客之类的?你见过杀手有组织有纪律有团伙的作案?关键是,在中间的那个男人是他阿玛好伐? 赤着小脚丫子往后退了两步,胤小俄咬着牙看着面前的男人。 找到了就好办! 男人挥了挥手,一个呼吸,那些子暗卫瞬间上房的上房,上树的上树。 胤小俄看的直抽抽。 “给朕过来。” 男人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外面披了一件披风,挡住了不少风,看起来形色匆匆,显然是从床上爬起来就过来的。 “不要!” 胤小俄摇着脑袋。 他才不要过去,才不要才不要!搅基是木有前途的!! 尤其是父子搅基! 男人脸色一沉:“胤俄,给朕过来,朕可以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也就是说,他踹他的那一脚他不计较了。 前提是,那功能让这男人试试能不能用? 胤小俄这样想。 太可怕了! “我才不要。”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胤小俄赶紧的后退,觉得这男人好像动了怒,一肚子的火气,气压也低了下来:“阿玛阿玛,你冷静点。父子搅基是没有好前途的,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家就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呢。我们家是一根独苗苗来着。” 他不说还好,一说,男人便皱了眉:“朕怎么不记得爱新觉罗家是一脉单传了?你把你的那些个兄弟放哪里去了?” **起止,来的汹汹,或许还参杂了别的感情。 但是,男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是不曾手软过。 不过,就是一个儿子。他听见自己的心底,有一个这样的声音,近乎蛊惑一般的说着。 是啊,不过就是一个儿子。 他这一生,正值盛年,儿子还可以在有,但是,这般让他动了情的人,怕是少有了。 帝王不知道爱,他只懂情! 注意,是发情!! 这整个一种马!!! 胤小俄往后再退了两步,脚下一软,被后面的草被绊了一下,人一仰,就跌坐在了地上。 头顶阴影一重,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看不清表情,只是觉得可怕。 将手放在身后,胤小俄几乎是半躺着仰望着男人。同时,遮住了男人看着他袖子的视线。 一手貌似撑着草地,其实在快速的解开活结。另一只手抓住从袖子里冒出头的火铳。 胤小俄口中道:“阿玛,你就放过我吧!” 你要是不放过小爷,小爷就跟你拼了!!! 崩了你啊崩了你! 男人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机会! 胤小俄只觉得手指在痒痒。 “朕放过你?谁来放过朕?”男人俯□,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冷然的吐气。 他被那股子**折磨到了骨子里,无法纾解,无法消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比一天长大,一天……比一天的诱惑!! 他没想过要杀了他。 真的,他的杀意,早就被这倔强的孩子一点一点的消磨掉了。现在,他甚至无法对他起一丁点的杀意。 还真是,可笑呢! 他被自己的儿子,牵着鼻子,走到了如今的局面。而这个孩子,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他放过他?没那么容易! 胤小俄抽了抽鼻子,眼中有水雾弥漫。 男人看的心头一软:“朕会对你好的。” 除了大位,他不会委屈他半分。他想到的,他都会尽力的给他。 胤小俄再次抽了抽鼻子:永别了!撒有拉拉,阿玛!! 抽枪,瞄准。 ‘碰’的一声巨响。 园子里顿时鸟鸣声响彻。 烟雾弥漫。 胤小俄捂着有些疼痛的左眼,握枪的手几乎被震断了骨头:刚刚那一枪,他好像打偏了耶? 总么了?他阿玛有木有没崩掉小jj?还是半个身子有被崩掉了? 胤小俄觉得有些紧张,直直的看着烟雾散去。 尼玛,总么会这样! 这不科学!! 那一枪,既没有崩掉皇帝的半个身子,好像,恩,应该也没有崩掉皇帝的小jj。宽大的龙袍下摆,被打出了一个大洞,依稀冒着黑乌乌的气。 男人张着腿,呆呆的看着自己两腿间那个拳头大的洞,再抬起头,看了看胤小俄,嘴一张,咆哮:“胤小俄,你给朕过来!!!!!!” 尼玛,好险,差点就不能人道了! 尼玛,好险,差一点爱新觉罗家就断种了!! 尼玛,他差一点就可以跟李德全一样了!!!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一枪,在伟大的千古一帝的心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成了一只忠犬,每每想到这时,便是十分的感慨:胤小俄那份女王的性子,便是在那个时候冒出头的吧? 而他的那份忠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明白了,女王真可怕! 胤小俄手一抖,就把那把没了火药的火铳扔的远远的,讨好的看着他阿玛,咧着嘴笑了笑:“阿玛,我一时手抖,走火了。真的!” 他怎么就一时手抖,打偏了呢? 明明瞄的挺准的,这磨人的近视眼哦。 男人脸色更难看了。 胤小俄一撇嘴,脚一蹬,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男人眼疾手快,想走?没门! 大手一伸,便将孩子捞了过来,一手抖,就扛上了肩膀。 “你放我下来啊啊阿玛啊啊啊啊!”隔得老远,还听得见胤小俄的惨叫声。 假如:胤小俄被拆了吃下肚子里~~~~~~~~~~~~~~~~~~~~~~~~~~~~~~~~~~~~~~~ 芙蓉帐暖,三更寒。 孩子被人压在了身下,不得动弹。 那男人还穿着带着洞的里衣,一手握了两只纤细的手放在孩子的头顶上紧紧的压住,另一只手穿过孩子有些脏兮兮的里衣,在白嫩的肌肤上游移。 “唔!”胤小俄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随后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 那份模样,水水嫩嫩,仿佛一朵冰花带了春意一般,看的男人眸光一沉,下腹一紧。 那只宽大的手,便扶上了小小的朱蕾。 俯□,轻轻的吻上孩子的唇,诱哄:“乖,张口。” 胤小俄只觉得身上痒痒的,麻麻的,直拿眼睛瞪他,开玩笑,张口还得了。 他不张口,男人也有的是办法。 笑了一声,伸着白森森的牙,狠狠一咬。 胤小俄痛呼一声,不由长了口。 男人满意的舔去蔷薇色唇边的血迹,轻轻柔柔的,一点一点,像是温柔的春雨一般,浮动着。 刚刚触及到小小软软的舌,便一下子变了样,猛然间直直的纠缠起来,死死的吮吸着,从贝齿到舌尖,每一处,都不放过,细细的,贪婪的吞咽着。 胤小俄刚刚放松的身子一下子紧绷。 喉咙间发出细细碎碎的呻~吟来。 男人手中也不停,重重的拧了一把小花蕾。 胤小俄像是痛极了,身体猛的弹了一下。口中,被堵的死死的,几乎无法喘息。 那双手,游弋着,从身上慢慢的滑落到了身下。 微微一动,便解开了裤带。 胤小俄只觉得身下一凉,小jj被暴露在空气里,寒凉的让人起了鸡皮疙瘩。当然,清芽也顺利的站了起来。 “很精神嘛。”男人终于舍得放开他了,眼神落在那粉色的□上,像是嘲弄般调笑了一声。 被男人这般调戏,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胤小俄都是第一次,热气涌上脸来,他只觉得羞耻的厉害,恨不得将脸埋在枕头里,永远也不出来。 或者,一枕头闷死这男人!! “等……等等!”他感觉一只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器官,不由轻喘,方才的吻,还没喘过气来,男人便迫不及待的发起了攻势。 哪里由的了他? 男人笑着,手上微微用力,极有技巧的上下撸动着。 胤小俄喘了一声,觉得太刺激了,自己的阿玛,在这自己撸管。 好吧,这不是第一次了,氮素,他不要啊啊啊!!! 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习惯的好伐? 快感越来越强烈,男人的手上有些薄薄的茧,这样撸起管来,刺激更甚。 眼前白光一闪,胤小俄尖叫了一声,便像被抽走了骨头的鱼一样,软软的倒在床上,任人摆布了。 “这就不行了?”男人凑到他耳边,一手满是白浊,在胤小俄的注视下,缓缓的,一点一点的舔去了白稠。 尼玛!吃人啊!!! 胤小俄呆呆愣愣。 “这可是好东西哦!”男人眉宇间罕见的带了一丝的邪气,说着便吻了上来。卷着胤小俄的舌头,纠缠不放。 那股子咸咸的,带着腥气的东西也随之进来。 放p,小爷有勤洗澡,少撸管好吧? 一双眸子狠狠的瞪着男人。 “别着急啊,这就满足你。” 满足泥煤! 胤小俄掀桌。 眼睛猛然瞪大,他感觉,后面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火辣辣的,疼死个人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居然让他的手指进去了? “好紧啊……乖,放松一些,不好好的扩张,你会受不了的。”男人放开他的唇,有些叹息。 放松泥煤! 他才不要!!! 有本事你来当下面的试试? “真的不乖的孩子呢……” 孩子泥煤! 胤小俄只感觉身下的疼痛又加了一分,男人毫不留情的加进了第二根手指,缓慢的,一点一点的,破开粘膜,向里面,坚定而不容质疑的前进着。 “混蛋!”胤小俄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的身子还小,就算有好好的扩张,但依旧紧的厉害,也疼得厉害! “我混蛋?”男人也不称朕了,气极反笑:“我若是混蛋,方才就应该把你交到宗人府去!” 刺杀皇帝,也是大罪,就算是皇子,也免不了在养蜂夹道幽紧一辈子的。 手摸了摸那双黑黝黝,宛若最好的黑珍珠一般的眸子。 男人叹息:这般好看的眼睛,若是一辈子只能处在黑暗中,倒是可惜了。 他舍不得。 手下却是毫不留情,一处一寸的占领着领土。 胤小俄被抓在头顶的手动了动,使劲也无法挣脱。方才用火铳的时候,已经伤了他一只手,没有骨折,离骨折也不远了。 好疼,根本用不上力气! “我该跪下来说谢主隆恩?”胤小俄罕见的笑了,眸子里水光散去,一双眼亮的骇人:“让我像一个男宠一样躺在床上?我是你儿子,不是你奴才!!!” 男人微微怔住,默然不语。 抽出手指,那份早就灼热的在疼痛的硬挺,毫不留情的破开胤小俄的身体,缓缓的,送了进去! 好疼好疼…… 胤小俄眼见一阵一阵发黑,□的疼像是活生生的要将他撕裂成两半一样,嘴巴大大的张着,他用力喘气,想缓过神来,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 那根本不是所能忍受的疼痛! 带着耻辱,像是烙印一般狠狠的烙在身体上!! 温热的东西,顺着结合的地方流了下来,殷红的血迹在素白的锦被上晕染开,殷红的刺目。 男人发出满足的叹息,那份紧致,细腻,像是云朵一般,包裹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快乐和满足。 孩子的身体还未张开,那份紧致又太过紧,竟然让他有了微微的疼痛感。 快乐和疼痛交织在一起,男人微微晃了神。 “你从来没有……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儿子……”胤小俄低低咳嗽,缓缓的笑开,声音渐渐的微弱:“你从来没有……像对太子一样……对我好过……” 他给他的,永远是伤害,抹不去的伤害。 “你也没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一怔。 心底涌起不详的预感。 不,其实他有过的,在这个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也曾经像对太子一样,期待着这个孩子。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孩子抱有的感情,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连他自己都难以控制。 “我才……我才不要……不要像一个男宠……一样……我要飞得……飞得高高的……我想当上将……我想成家……我想额娘……好好的……”胤小俄脸色苍白,话语断断续续。 他想当上将,成为最优秀的元帅,一脚把他家老头子从少帅的位置上踹下去! 这是从小就有的梦想…… 结果,被老头子一枪崩到了这个倒霉的时代,开始了他倒霉的一生。 但是,他怎么也想当上将啊! 将来青史留名,他会指给那个混蛋看:这是你儿子!乖,叫前辈!! 他也想关小悦,那个看似冷冰冰,其实心肠很软的家伙,没有他,他这样对老头子说会被揍死的。 “还有……我不想……下辈子……再做你的……儿子……” 男人抬起头,从**中回神,入眼的便是那孩子,苍白着脸,缓缓的闭上了眼。 心中一慌,他赶紧抱住那孩子:“胤俄?胤小俄?” 叫了叫,孩子还是没反应。 伸手去摸,他竟然发现这孩子没了呼吸!!! 全文完~~~~~~ 完你妹啊! ~~~~~~~~~~~~~~~~~~~~~~~~~~~~~~~~~~~~~~~~~~~~~~~~~~~~~~~~~~~~~~~~~~~ “胤俄!”男人猛然惊醒,哗的一下坐起,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 养心殿里,早已经熄灭了灯火,李德全守在门外,听见响声,小步跑了进来,低声问道:“万岁爷可是梦魇了?” 男人充耳不闻,只是道:“胤俄呢?那孩子去哪了?” 李德全脸上浮现一抹不安:“万岁,十阿哥在您的身边。”莫不是,万岁爷魇住了? 在身边? 男人回头,果然发现,被子下,卷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下去吧。” “喳。” 李德全又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带上门。 男人看着那团隆起,伸出手去,竟然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小心掀开被子的一角。 那孩子哭的红通通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眼睛紧紧的闭着。 男人心中一惊,却发现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呼吸悠长,小身子一起一伏,显然是哭累了睡着了。 他想起来了,方才打了这孩子几巴掌,估计是伤了他自尊心,躲在被子里就是不出来。 看来,下次不能打屁股了啊! 男人伸手抱住那小小的一团,缓慢的放□子,在旁边躺下。 胤小俄动了动身子,小鼻子嗅了嗅,像是确定了什么,拱着脑袋在男人怀里拱出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沉沉的睡去。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人,男人却是毫无睡意,一双眼睛里,露出了狼一样的光:就在刚才,这个孩子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点一点的断了呼吸!! 若是有来生,我不想做你的儿子。 这是这孩子最后的一句话。 男人沉下了眸子:绝对,绝对不能放他离开!也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死去!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那份失去的恐惧像是一只巨手,狠狠的握住了他的心脏。 只要一想到胤俄毫无生气,没了气息的样子,他就觉得无法喘息,难受的紧。看来,不能对这孩子用强了啊…… 男人眼中浮现一抹深思…… 作者有话要说:白酱我爪子疼,呜呜呜,这是两章合的一章啊!!打的爪子疼,要吹吹,要爪印!咳咳,只是康渣渣的黄粱一梦,暂时的肉汤,嘻嘻,康渣渣要蜕变了哦!白酱下面的还木有想好的说~~扭动,不许打脸,妹子们春节继续快乐,白酱下去想梗去了~么一个 第33章 番外—一念相思 番外:一念相思 一念相思 穿越不光是搅基,还有百合! 康熙几年来着? 佟佳氏望着天空,那里阳光正好,晴空碧洗。 暖暖的光照在脸上,让人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恍然隔世,对啊,恍如隔世…… 那个时候,是康熙几年来着? 她忘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在她人生最美好的年纪,邂逅了一个美好的人,对的时间,爱上了错的人。 ~~~~~~~~~~~~~~~~~~~~~~~~~~~~~~~~~~~~~~~~~~~~~~~~~~~~~~ 秋千高高的荡起,院墙外,一角碧色的天空时隐时现。 大红色旗装的少女笑的张扬,娇俏的脸上,一朵艳丽的蔷薇绽放,明媚极了。眼波流转,像是一汪清泉流淌,说不出的透彻。 “再快点,再快一点!”口中嚷嚷着,让身后的人快一些。 那边的侍女眉宇间浮上一抹忧色:“格格,要小心,再快,就危险了。” 她说的不假,少女越荡越快,越荡越快,红色的衣角翻飞,烈烈的艳色飞舞,若再高一些,飞出去都有可能。 皱了皱眉,少女笑了一声:“也就你小心。” 那侍女眉宇清秀,听见,柔柔的低下头,仿若一朵白花在风雨中盛开,尽是楚楚可怜之态。 “好了好了,这副模样,旁人见了,还不以为我委屈了你?”少女笑语殷殷,面容不改,秋千却慢慢的缓了下来。 好凶的人啊…… 女孩缩在墙角,拿着眼角的余光去看院子里的少女,然后像是受了惊一般,对上那双骄傲的眸子,嗖的一下缩回了身子。 “啊咧,有只兔子呢。”少女笑着,手指绕上黑色的发丝,脚尖一点,像是一只蝴蝶般,轻盈的落在地上。 看的那边的侍女抽了口冷气,掩着嘴:“格格!” “闭嘴!再叫给我滚出去!”少女瞪了她一眼,手拈起裙角,踮着脚,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往那孩子的所在而去。 鹅黄色的衣裙,好像是汉人的襦裙,裙角上绣了精致的暗纹,是上好的缎子,她家也有,今年江南织造新进贡上来的花式。 喜欢汉人的,而且能出入她家的…… 少女笑了笑,转过一个角,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头,缩在角落里。 嫩黄色的漂亮衣服,拖在地上,染了不少的尘埃。 “啊列,你是在害怕吗?”少女有些好奇,伸过头去。 黑色的发丝滑落,轻轻的垂在脸颊上,白玉般的肌肤,衬着黑漆漆的发,竟有一种惊心的美丽。 娇俏的脸上满是好奇,眉宇飞扬,洋溢着青春和活力,那是毫无顾忌的骄傲和肆意。 女孩听见声响,猛然间抬起头来,正正对上一双含着笑的眸子,不由一怔。 好……好漂亮…… 脸上,渐渐的染上一抹红晕来。 抿了抿小嘴,孩子有些无措,嘟着小脸,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谁啊,小丫头?”少女心情颇好,伸着白皙纤长的手指戳了戳那软嘟嘟的脸颊。 恩,手感果然很好。 所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可爱了! “我……”小丫头回了神,红着脸,低下头,诺诺:“我是玉婉,佟佳玉婉!” 佟家?佟佳氏? 玉婉? 少女眨巴眨巴眼。 “我找钮钴禄家的格格!”小丫头抬起头,鼓起腮帮子,红晕不散,粉嫩嫩的:“我要告诉她,不许嫁给我表哥!” “表哥?”少女继续眨眼。 “皇帝表哥!”小丫头眼睛里的水雾浓的好像要满出来一样。 少女恍然大悟,她被人警告了! 佟佳氏,玉婉,皇帝表哥! 她被未来的孝懿仁皇后跑过来警告了!! 少女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渐大,竟然止不住,直揉着肚子叫疼。 太可爱了,一个□岁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跑过来警告她不许嫁给皇帝?她以为皇帝是卖菜的?想嫁就嫁?第一任皇后可是康熙的结发妻子,赫舍里氏呢!她算什么?不过是选个秀,走走过程罢了…… 等等! 少女陡然敛了笑,冷了脸:“谁告诉你钮钴禄家的格格会成为皇帝的女人的?” 少女冷起脸气,如同六月飞霜,直接在娇娇艳艳的花朵上凝出一片冰来,吓人的紧。 那份气场,让小丫头白了脸:“我,我听姑姑,姑姑说得……” 姑姑?康妃?只怕后面是太后吧? 自家阿玛滑的跟泥鳅一样,两不相帮。本来说得好好的,定的皇后是赫舍里氏,怎么?想两边通吃不成? 少女隐去嘴边一抹冷意,微微眯着眼笑了起来:“你不是要找钮钴禄家的格格?我带你去好不好?” 带了笑的眸子,宛若星月,隐隐现现,漂亮惑人。 若说方才的笑是明媚骄阳,那么现在,就是躲在月光后的那一抹乌云,看不真切,无法触摸。 鬼使神差般,小丫头点了点脑袋,伸手牵住少女的手。 白皙修长的手紧紧的握住小小软软的掌心。 这一握,便是一辈子…… ~~~~~~~~~~~~~~~~~~~~~~~~~~~~~~~~~~~~~~~~~~~~~~~~~~~~~~~~~~~~~~~~~ 一辈子多长? 长得让人绝望。 即使是嫁给了心心念念的表哥,成了后宫有实无名的主人,那份绝望,那个寂寞,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皇贵妃望着一角的天空,笑着笑着,眼泪便下来了。 那就是个妖精,她的嚣张,是刻在骨子里的,明媚张扬,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说起来,那个十阿哥,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该说,不亏是姑侄? 一眼便误了终身,若是当时,没有去钮钴禄家,没有见到那个在秋千上笑着的少女,她的命运,怕是会决然不同的吧? 至少,她现在,应该是快乐的。 是啊,即使是皇贵妃,她也不快乐…… ~~~~~~~~~~~~~~~~~~~~~~~~~~~~~~~~~~~~~~~~~~~~~~~~~~~~~~~~~~~~~~~~~~ “我情愿在爱情中死去,也不愿意仇恨将我们分开……”微微带了沙哑的声音和着雨水,滴滴答答的响着,莫名的,竟然带了些许的惆怅。 那边的女孩抬起头来,眼眸中满是好奇:“温月,那是什么?” 女子皱了皱眉:“别叫那个名字啊,阿玉。” “好了好了。”女孩笑着摆摆手,满不在乎:“反正也没人在不是?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呢?” 女子撇了撇嘴角,终是舒展了眉头,有几分无奈的笑了:“那是以前听过的一句话……等你有喜欢的人就明白了……” 情愿在爱情中死去,也不愿意仇恨将我们分开…… “什么呀,温月就喜欢故弄玄虚!”女孩嘟着嘴,不满的喃喃,随后一个飞身,扑到女子的怀里:“我才不会有什么喜欢的人呢,因为啊,我最喜欢的人是温月!!” 那个时候,还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但是,对于她来说,温月是最重要的! 最喜欢,温月了! 即使是钮钴禄家的格格又怎样? 她喜欢就是喜欢! 孩子的身体已经有了微微的起伏曲线,那是少女的痕迹,也许在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这个女孩,就会变成一个美丽的少女! 在孩子看不见的地方,女子眸子里染上几分忧色:她终将由老去的那一天。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时代,一但过了十六七岁,还没嫁人,那么,只怕时代将会容不下她! 嫁人啊…… 女子笑了笑:她才不要!她的自由,没人能干涉,她的自由,没有能阻拦,哪怕是家族也一样! “姐姐,额娘叫你过去!”清脆的声音透过雨幕传了过来,粉衣的孩童梳着两个小包子头,站在湖的那边,踮着脚,脆声叫着。 孩子身边,一个素衣的女子努力的撑着伞,白皙的脸容被雨水沾湿,黑色的发丝贴着脸颊,说不出的楚楚风姿。 “哼,那个小丫头又来了!”阿玉将脸埋进女子的怀里,嘟着嘴道。 温月无声的笑了笑。 还真是两个孩子啊! ~~~~~~~~~~~~~~~~~~~~~~~~~~~~~~~~~~~~~~~~~~~~~~~~~~~~~~~~~~~~~~~~~~~ 岁月花开,芙蓉静好。 一眨眼,就离那个人死了快十年了。 皇贵妃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若是没有你,我的自由将死无葬身之地……”那个时候,当她伸出手,问她愿不愿一起走,她想,那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即使寒风呼啸,即使雨雪交加,她依然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笑:张扬明媚,一如初见! 但是,那个时候,怎么逃的出去? 躲的再远,也会有被找出来的那一天,被人抓到的,是她!拖累了她的,还是她! 若是没有她,只怕,那个骄傲的女子,早就自由了吧? 暴风雨中,那个红衣的女子握着剑,锋利的剑锋割破了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手腕落下,瞬间便被雨水冲散。 她狼狈的倒在雨水里,看着她,泣不成声。 即使是最狼狈的时候,她的美丽,也无法被折损一分。那双眸子里,宛若一团火焰在燃烧。 她挡在她面前,就那样握住了刺向她的剑。 被伤得鲜血淋漓。 “我这一生,都再渴望自由,但是,没有你,我的自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她笑着,风华正茂,如同骄阳一般。 我是那样的爱你,你就我的自由啊! “我情愿在爱情中死去,也不愿意仇恨将我们分开……” 贵妃笑着,一双眸子弯弯的,璀璨极了,耀眼而夺目,一口便喝尽了送过来的药:“我这一生,都在渴望爱情,没了你,我的爱情将无路可去……” ‘叮咚’一声脆响,白玉瓷的碗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再看时,那个明黄色凤凰宫装的女子已然悄悄闭上了眼,眉目如画,在阳光下,仿若睡着了一般。 —— 一念相思,仅记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情人节快乐,来来来,单身的妹子们都来么一个,有了的一边去!!去去去,乖啊,最近白酱我恢复了上班,一时间有些忙,妹子们见谅哦!还有关于cp,是胤小俄跟康渣渣,这是已经确定的父子,不会改的,四哥的话,我会考虑在三p理的三里给他安排个位置,当然,要是木有三的话,那四哥就只好自己抹泪去了。 不喜欢这对百合花的妹子们表买哦,会浪费票票的,白酱其实是一时抽风来着 第34章 为了未来——乘风吧!少年! 第三十三集:为了未来——乘风吧!少年! 胤小俄揉着眼睛从床上做起来,放下手,一双眸子红通通的,活像只受了蹂躏兔子。 一股子暖暖的香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胤小俄很诧异:养心殿的内室向来是很少放置食物的,在这个地方,每一处都有着严苛到近乎变态的规矩。 “小主子可是醒了?”总管服饰的太监低着头笑着过来。 李德全? 胤小俄觉得这老东西今天不对劲啊,往常都是十阿哥十阿哥的叫着,今儿怎么改了嘴了? “万岁爷上朝前嘱咐过奴才,若是小主子醒了,便告诉您一声,今儿的上书房不用去,您可以歇一天。那边的小菜正温着,您看是不是要进些?” 老奴才说话很有技巧,不慢不快,语调适中,听起来倒是舒坦。话里也恭敬的很,没有一丝的口不对心。 不用上学? 胤小俄挑了挑眉,这是好事啊。 低头一看,自己锁骨上还有几处淤青的痕迹,嘴上感觉火辣辣的,想来是破了皮。也对,这样去进学,不是让人起疑心嘛? 那男人还真是谨慎啊。 胤小俄冷笑一声:“不了,爷去永寿宫。” 悲催哦,其实康渣渣只是想对某个孩子好而已,结果,多年当了狼,偶尔客串一把羊,居然没人相信! “这……”李德全犹豫了。 “嘴里叫着小主子,看来还是不把爷当主子啊?”胤小俄斜着眼,就那样瞅着他。 那家伙冷汗都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只是万岁爷有口谕:让您好好在养心殿静养……” 静养?还是囚禁? “行了行了,这有爷担着,天塌了也塌不到你身上去!”胤小俄下床,两只脚蹬上小皮靴,伸着脖子让那边候着的女官侍候着穿戴好,一甩小辫子,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没了火药的火铳,别在腰间,几个快步,就出了内室的门。 他那把放在枕头底下的枪居然还在? 真是奇迹! 他那个阿玛,什么时候这么大方?敢让枪在枕头底下? 不过,没了火药,他也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要是昨晚一枪能崩掉那男人的小jj就好了,这样,天下全都太平! 没事乱发情,找抽!! 胤小俄一边胡思乱想,无视了身后李德全那奴才的呼唤,一溜烟的就往永寿宫跑去。 天色刚刚大亮,一抹金色的阳光从沉沉的云后跃出,浅浅的初白落在地上,泄了一室的光辉。 胤小俄到永寿宫的时候,正赶上温僖贵妃用早膳。 或者说,他就是踩着点来的。 失去了掌宫权,贵妃的日子看起来却是过的不错,脸色红润,一身月白色的宫装,绣着细碎的紫丁香,缠着细细的枝,从下摆一直蔓延到裙角。 梳着两把子头,上面簪了一朵月白色的宫花,攒着小指甲大的珍珠,缀着长长的流苏从鬓边垂下。 依旧是眉目如画,风姿卓绝。 但是,比起往昔的雍容端庄,更多了一份悠然自得和娴雅。 自家额娘就是好看! 胤小俄有些美滋滋的。 “胤俄来了?”听见响动,贵妃抬起头,微微笑了笑,笑意还未绽开,便眼尖的看见少年头上的汗珠,不由皱住眉:“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也不怕伤了自己。” 胤小俄身子底子很弱,虽然病好的也快,但是,往往一点子吹风便能让他倒下。不过话说回来,貌似也没什么大病,是咩? “额娘,儿子我才十一岁啊十一岁,不是孩子是什么?永远都是额娘的孩子!”胤小俄凑到贵妃面前腻歪。 女子笑着伸手点了点他的头:“就这张嘴乖。” “谁说的,儿子这颗心可是红通通的向着您!”胤小俄忙着表示自己的忠心。 胤俄对温僖贵妃,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偶尔这孩子也喜欢开开玩笑。 贵妃看着笑语殷殷的儿子,陡然沉默,伸手抚上看似于常人无异的左眼,轻声道:“还疼吗?” 疼?当然疼,不算很疼,但每每碍事的紧。 胤小俄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真的。” 贵妃抿着嘴,那双凤眸里却依稀浮现了水光,浅浅的雾气弥漫。 胤小俄暗道一声‘糟’,目光下移,落在桌子上,忙笑道:“额娘,我饿了。” 桌子上,一碗碧玉粳米粥,一叠小笼包晶莹剔透,一碟虾饺,还有一碟子春卷,都是小小的碟子装得,满满当当的摆了七八样。 东西不错,但是,太袖珍了! 还不够他一口塞的。 贵妃忙擦了眼泪,唤人过来又弄了胤小俄爱吃的过来。 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我是康渣渣的分割线~~~~~~~~~~~~~~~~~~~~~~~~~~~~~~~~~ 养心殿东暖阁: 帝王换了朝服,看着面前黑漆扁长的盒子,若有所思。 那边的军机大臣跪在地上已经有些时辰了,双膝发麻,从膝盖到脚尖渐渐的没了知觉。 不敢出声,不敢抬头,只能跪在地上等着帝王发话。 “这就是兵器局弄了几年弄出来的玩意?”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盒子,食指微动,便开了搭扣,露出一把黑漆漆的火铳来,比起胤小俄手里的那把,这更像是个武器,而非艺术品。 “回万岁,这是根据前朝已有的图纸改造而成,比起用竹筒做的铳身,多了耐久,跟太祖时期的火铳比起来,也多了几分稳定。”那大臣虽冷汗涔涔,但说话也是条理分明的很。 “唔。”帝王看着火铳,很明显想起了那天晚上胤小俄的那一枪来。 小十那孩子从未接触过火器,但第一次上手,便显现出了天分,一枪,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穿膝而过,到时难得的很。 其实这货一点都不知道那是手歪了啊手歪了。 火器这玩意,在帝王眼里一直认为是奇淫巧技,有,但是从来没有重视过。但是,那样威力的一抢,要是打在人头上,只怕比长枪都好使! 胤小俄晃悠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晃回养心殿。 男人早在里面等着,罕见的没有公事奏章,也没有找妃嫔。只是卷着袖子,安然的坐在榻上,见胤小俄进来,抬了头,眉目难得的缓和。 脚下顿住,胤小俄惊奇的看着男人:“哟,阿玛,您今儿没找娘娘们啊?” 这话说的,哟,客官,您今儿怎么没找姑娘啊? 赶脚一模一样。 男人沉了脸,手指紧抓住扶手,看着那张表示很无辜的脸,深深吸气,又深深呼气:他不生气,他一点都不生气,跟这孩子,他绝对不能生气! 胤小俄是典型的滚刀肉,你打罚他都不怕,关键是,存了那点子龌龊的心思,男人也不好下手打骂。 但是,一旦好脸色,这混小子能把天都翻过来! “过来。”男人招了招手。 在他们的交流中,男人说的最多的,便是过来。胤小俄过来,而他从来不会去迁就。 不平等的地位的交流。 这便是胤小俄讨厌这个男人的原因之一。 胤小俄没动弹。 男人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从塌下拿出一个扁长的盒子来:“这个给你。”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好东西? 男人走到胤小俄身边,打开匣子,里面露出一把崭新的火铳来,正是那把进献上来的。 “这是,给我的?”胤小俄眼冒着光,盯着匣子,又不敢相信的看着男人。 康熙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才笑道:“只要你能把这只火铳用好了,朕就……” “就怎么样?”胤小俄追问。 男人但笑不语,忽然俯身,在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到时候在告诉你。” 胤小俄推开他,捂着脸,一双眸子瞪着,手里拿了把火铳,要是有弹药,他崩了他! ~~~~~~~~~~~~~~~~~~~~~~~~~~~~~~~~~~~~~~~~~~~~~~~~~~~~~~ 火铳是好东西,比起它的后身枪来却是差了不少。 胤小俄前身是个用枪的好手,最擅长狙击,爱用ak47乱射,偶尔客串一把肉盾。 不论是怎样的类型枪手,一双最好的眼睛,却是少不了的。 关键的,现在他是个半瞎近视! 怎么用,怎么能用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个难题啊。 躺在草地上,看着耀眼的天空,胤小俄闭上右眼,用着模模糊糊的左眼去看世界,怎么看,都模糊的厉害, 不过片刻功夫,那只眼就酸疼的紧。 哎,倒霉啊! 有些哀怨,胤小俄干脆全部闭上眼睛——睡觉! 春天的风,吹起来舒舒服服的,温暖极了,带着青草的香味,合着桃花的气息,吹的人倦倦欲睡。 说起来,桃花到了开的正盛的时候,下次拉了四哥,一起去看桃花吧…… “你们不许跟着爷!” 恍恍惚惚间,有稚嫩的声音在树的那边响起。 小爷? 口气倒是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白酱写的很勉强,呜呜,身上好疼啊,刚才下班回来,骑车有下雨,结果摔了,泥煤,疼死了有木有i!肿了!妹子们将就将就,下章补偿啊,这章,都是挤出来的说……嘤嘤嘤…… 第35章 神枪手杰克!啊,不对,是胤小俄来着…… 第三十四章:神枪手杰克!啊,不对,是胤小俄来着…… 听着喧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胤小俄随手就从堤上捡了两片叶子遮在眼睛上,看不见爷看不见爷,爷是隐身的福禄小六…… “烦死了!再跟着小爷,爷让额娘打你们板子!”小孩子的声音唧唧歪歪的,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 胤小俄挑了挑眉:他咋觉得这话怎么耳熟呢? “十四阿哥……”那边的奴才有人叫了一声,语带哀求,听声音,尖尖细细,介在男女之间。 他有几分印象,好像是德妃身边的得力大太监,叫什么来着? 忘了,不过,看起来德妃真的很爱这个儿子啊,连大太监都弄来做保姆的活计了,他不记得四哥小时候有这个待遇的说。 “给小爷滚!” 那孩子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脚步加快,听声音是往这边来了。 切,毛病! 胤小俄睁开眼,刷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准备挪个窝。要知道,孩子什么的最发麻了,哭哭哭,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吵得人耳朵疼,关键是,你还听不懂他哭什么! 喂喂,胤小俄,你也是孩子好伐? 爷是少年,少年啊,你懂不懂! “咦,有人啊?” 胤小俄捂了头,半偏过脑袋,看去。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那边的藤蔓丛里伸出,一双眸子亮亮的,在眼光在,好像跳跃着火焰一般。四处扫射,最后一眼看了过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惊讶的事,一双眸子瞬间瞪大,小嘴也张的大大的:“哇哦,美人啊!” 胤小俄生的漂亮,肌肤白里透红,这两天在养心殿里是好吃好喝好待遇,都跟他阿玛一个等级了,再加上三五不时的逗逗他家阿玛,抒发抒发怒火,当真是面由心生,整个一个水嫩嫩的正太+伪娘啊。 金色的阳光下,十一二岁的少年偏着头,微微逆着光,一张精致的面容漂亮的让人惊艳,一阵风吹过,好像带了青草的香味,少年微微眯了眯修长的眸子,波光潋滟,一张嘴:“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那边的孩子也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两眼放光,口中念念:“美人啊美人!”仔细的看看,嘴角边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烁。 胤小俄抬了抬手,白皙修长的手指莹润的宛若白玉一般,其实,伤都在右手上,他抬的是左手好伐? “过来。”少年笑的清澈温柔,如同一抹缠倦的春风,带了几分不胜春光的慵懒和魅惑来:“过来。” 他对藤蔓后的孩子招了招手。 在很久很久以后,每每想起这个时候,孩子,啊,不对,那个大将军王都不由狠狠的抽自己大嘴巴:尼玛,叫你被美色被迷惑!叫你二百五!!叫你近视眼!!! 当然,现在,是没有以后的。 胤祯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从那里面出来,不时被钩钩枝枝的绊一下。 少年默默的扭头:好没用啊喂,好像抽他啊喂! 抹了一把脸,再默默扭回来。 “美人……”那孩子摔的惨兮兮的,抬着个头,咧着个嘴,笑的一脸阳光二百五。 美人你妹啊美! 原本看见他惨兮兮消下去的怒火瞬间高涨。 “疼不疼?”少年的眸子弯成一弯月牙,里面水光点点,好像能溺死人一样。 小十四抽了抽鼻子,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强忍着水雾:“不疼,一点都不疼。” 疼死他了啊啊啊啊!! 但是,美人跟前不能丢面子。 “小十四,你还记得我不?” 小家伙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咧着嘴,露出两个没了门牙的牙龈来,笑的口水都流了出来:“美人儿!” 美人儿泥煤啊! 被喷了一脸血,胤小俄笑容不变:“我是你十哥哦,不是美人儿。” 小家伙拍着手:“漂亮的美人儿,比我屋里的雅雅姐姐都漂亮。” 漂亮你一脸啊。 少年嘴角微微扭曲:“不对哦,小十四,雅……雅什么来着,那个姐姐是女的,哥哥我是男人,男人啊!” 胤祯傻兮兮的笑着,凑了过来,吧唧一声,就在白皙软软的脸颊上盖了个戳,口水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给爷做福晋呗,美人儿。” 嘣! 胤小俄听见自己脑子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嘎吱嘎吱的断掉。 眉头一挑,胤小俄笑若春花:“我好看不?” “好看!”小十四傻乎乎的点头。 胤小俄猛然敛了笑,一伸手,就把孩子揪在手里,一个用力,那孩子便屁股朝上脸朝下了。 “哇啊啊啊,美人儿你放开小爷……” “美人儿泥煤!劳资是男的,男的,你知不知道劳资是男人啊啊啊,福晋你一脸,美人你一脸啊!你个近视眼!”一张俊俏的脸黑的可以滴出水来,手中用力,刷刷刷几下,巴掌就朝着小小的屁股拍了下去。 “劳资被那个老男人调戏也就算了,被你这小王八蛋调戏算是什么事啊?毛都没张齐,就敢出来混?好的不学,学人家纨绔?你以为你是谁啊?一夜七次郎?天赋异禀?”胤小俄打着打着火气就上来了,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啊,他被那个老男人调戏也就算了,连个毛都没张齐的小屁孩也来参合一脚? 凭什么啊? 啪啪啪,又是几下。 “哇啊啊啊啊……你给小爷放开,小爷要让额娘打你板子!”胤小十四挥着小胳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吵着要找家长。 他好后悔,为毛要把公公骗走,原来,自家太监都是这个时候用的! 胤小俄继续挥着巴掌。 “呜呜呜呜……” 他听不见听不见。 “嘤嘤嘤嘤嘤嘤……” 手感感觉不错,qq的,弹弹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最终还是胤祯忍不住开始求饶。 胤小俄伸手拉下他的裤子,只见屁股上的肉肉红红肿肿的,这才满意的松开手,刷的一下抽走了系着裤子的腰带。 得了自由,胤祯满脸的鼻涕眼泪,一团一团的。 刚刚站稳,便挥着小拳头想冲上来。 脚微微迈出一步。 哎呀,孩子,你裤子掉了,看见小jj了哦~粉色的哦~~ 大好的春光里,胤小祯露出白白嫩嫩的屁屁在阳光下晒着小jj。下半身凉凉的,风一吹,小jj就一抖一抖的。 好在四周都是灌木和藤蔓,草地被紧紧的围着,这个地方向来是胤小俄的专属,也没什么人来。 胤祯完全是误打误撞的冲了进来,然后,小小年纪色迷心窍,遭了无妄之灾,不,这是他自找的。 胤小俄晃着手上的天蓝色混着软银丝编制的腰带,心情颇好。 脚下,小小的孩子拉着裤子,坐在地上,哭的惨兮兮的。 “哇啊啊啊,额娘,额娘……” 哎呀,开始叫额娘了。 看着别人被欺负的叫额娘,胤小俄微微笑,好在从小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所以啊,被人揍的找家长,这种事在他身上算是没有过。 不,不能算是没有。 想起养心殿的那个男人,胤小俄顿时沉了脸。 那样凄惨的哭声不由让他心情便的烦躁起来。 手中挥舞着小腰带,也觉得没啥意思,一扬手,那腰带便落在孩子的身上:“嘛,再见了,小屁孩。” 说完,慢慢悠悠的走了几步,一个转身,便不见了人影。 胤小祯停止了哭泣,一张秀气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呵,变漂亮了不少嘛,十哥……” 不过,他居然把他十哥当女人调戏了。 好吧,不是当女人,他向来荤素不忌来着…… 那个曾经浓眉大眼的莽夫居然少年时是个比老九还漂亮的美人儿?喂,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那边太监的呼声传来。 十四爷动了动身子,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从屁股上传来,不用看,一定肿的厉害! 他居然被人打屁股了! 混蛋!! ~~~~我是被喷了一脸血的分割线~~~~~~~~~~~~~~~~~~~~~~~~~~~~~~~~~~~~~~~~ 胤小俄又悄悄回了养心殿,惦着脚进去,没声没息,却被里面的人抓了个正着。 温暖的阳光从琉璃窗里照射进来,金色的光辉落在地上,驱散了养心殿里的黑暗。男人一身燕服,挽着袖子,一手拿了笔,运笔挥墨,居然给人一种气势强劲的感觉,明明只是在练字好伐? 这男人最近是怎么了,连后宫都不去,难道是修身养性肾亏了? 胤小俄恶趣味的想着。 “回来了?” “啊。” 怎么觉得,不是这个味儿呢,这种对话…… “午膳我让李德全给你温着,要不要吃?”男人抬着眸子,笑着问了一句。 对,就素这个感觉,总么像妻子对丈夫说得呢…… 摸了摸有点扁扁的肚子,胤小俄很没骨气的抽了抽鼻子:“我要!还要吃水晶蟹黄包!” 男人低声说了句,一边的李德全立刻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放下手中的笔,司墨的女官小心翼翼的接过,另有宫女打了热水端过来,侍候着帝王净了手。 “听说你今儿见到十四了?” 胤小俄自顾的坐到一边的炕上,接了宫女的茶水,刚刚抿了一口,便听见男人平静的声音。 听不出喜怒啊…… “恩,偶然见到的。” “说起来,你跟老四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吧?”男人放下袖子,理了理,慢慢的走道胤小俄的身前,微微蹲下,平视着少年:“以后离他们都远一些,无论是太子还是老四。” 胤小俄放下茶杯,挑着眉,笑的一脸灿烂:“瞧您这话说的,他们都是我兄弟,骨肉相连,我能远的了谁去?” 怎么,不偏袒着太子了? 胤小俄冷笑,他还真当他是上帝不成? 全知全能的父啊,啊呸!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带了些叹息:“朕以为,朕能护的住你,朕也希望,朕可以护住你。” 但是,这个孩子的心,怕是比天还高。 胤小俄不屑,如是有了力量和权力,他何需要这个男人的相护?与其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还不如冲破一切,自己成为主宰者。 “这个世上只有您想护着的,没有您护不住的不是?”胤小俄笑颜如花,微微眩晕了男人的眼。 他陡然笑了起来:“说得也是。倒是朕魔怔了。” 只是,眼底深处,那一抹冷凝,却是万年寒冰一样,无法化开。 胤小俄也不管这些,正好李德全带着端了吃的上来,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被人侍候着净了手,胤小俄刚刚坐下,男人便亲自动手捡了一个蟹黄包过来。 薄薄的皮子隔着,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粉色的肉馅,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黄,看起来嫩极了。 一口就咬下去半边。 浓浓的汤汁顺着包子皮流进嘴里,胤小俄美美的眯起眼。 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猛然睁开,胤小俄瞪着男人:“阿玛,你让人跟着我!” 刚刚才发生的事,他怎么知道?就算明白有暗卫的存在,但是胤小俄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有个疙瘩在。 男人手中一顿,张了张嘴,眼珠子一转,刷的一下子伸手,捡了个水晶虾饺塞进胤小俄嘴里,打着哈哈:“来来来,小十最近辛苦了,多吃点补补。” 补你妹啊补! 胤小俄一口咬进去,吞下大半个,仇大苦深的瞪着他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阿玛:劳资用镭射光线杀死你啊杀死你!! 饭饱,宫人们轻手轻脚的将残羹撤下。 胤小俄歪着个身子,在他家阿玛的炕上打个呵欠剔着牙,时不时的扫射一眼那边开始工作的男人。 暖暖的阳光正好从窗子里照射在胤小俄身上,舒服极了,和着饭饱,便有些倦倦欲睡。 陡然瞅一眼他家阿玛。 也不知道是要睡着了的原因还是他眼花了,怎么觉得,工作起来的男人还不赖呢?好吧,虽然是个好男人。 好吧,也许不是好男人。 他家阿玛,生的五官俊美,眉极长,带了几分飞扬的味道,浓浓的,像是墨汁一般。一双眸子幽深有神,低低的看着手中的奏章,是不是的闪过一丝冷锐的光。唔,估计又在算计什么。 鼻梁挺挺的,尖尖的,尼玛,他居然感觉有些秀气! 嘴巴薄薄的,紧紧的抿着。 唔,都说唇薄的男人情也薄,以后这个男人的情人跟着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胤小俄低低的笑着。 “明儿你四哥和四福晋进宫请安,你要不要见一见?”男人淡淡的出声。 没人理他。 还是没人理他。 终于舍得从奏章里抬起头,男人望了过去,只见小小的少年斜靠着歪在炕上,在暖暖的一室阳光中,轻轻的睡着了。 皱着的眉悄然松开,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从李德全手里接过毯子,小心翼翼的给少年盖上。 不经意间低头,目光落在精致的眉目上,微微凝住。 他的小十,已经开始长大了啊…… 真好…… 不过,在那之前,他不允许有人擅自动他的小十,一点一丝都不行,他的小十,要按照最好的成长…… 男人眼中浮现一抹冷漠的寒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留言,求爪子印,求包养,求收藏,戳一戳,收了白白吧!嘤嘤嘤,下次上小四给乃们看咩,康渣渣跟他家情敌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第36章 我最爱的人啊 第三十五章: 送给你的礼物,我最爱的孩子。 胤小俄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半晚时分,昏昏沉沉的残阳落了半边,黄昏之时,逢魔时刻。 他陡然想到了这句话。 人心中住着最大的鬼,所以,人都是罪孽深重的。 这是关小悦最爱说得一句话。 说起这话时,那男人上挑的凤眸里冷光闪烁,幽冷而讥讽。 胤小俄微微笑了笑,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力蓬勃的跳动着。 我是人,所以,我身上也背负着罪孽,为了我所想要的,我将背负着这份罪孽一直到死。 哪怕是那个男人也不例外。 和自己的阿玛暧昧?和男人搅基?谁怕谁啊! 这样想着,他忽然觉得有团火焰在心口里燃烧,嘴巴里干干的,张嘴唤了一声:“来人。” 这才注意到,自己被人挪到了养心殿的寝室里,帝王的床上,宽大的只有一个人,那些个像影子一样的女官和太监,宛若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无踪。 只有昏暗的阳光从那边的格子窗里透射进来。 呼唤不过三个呼吸,便有墨衣的女官手执着青花瓷的茶盏,小心翼翼的捧了进来,脚下轻盈,落地无声,仔细的看,竟然是脱了花盆底,换了汉女的绣鞋。 几个跃步,若杨柳扶风,转眼便到了床边,微微蹲□去,递过茶盏,低声道:“小主子请用茶。” 呵,合着养心殿里都换称呼了? 胤小俄就这女官的手喝了几口,微微的甘甜在嘴里泛开,不由眉头一皱:“甜的?” “是,是甘露水加了蜂蜜的,万岁爷交代,您刚刚睡醒,嗓子干涩,还是喝些温润的东西为好。”女官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脖颈,黑色的发丝落了一缕在上面,白色的肌肤衬着如墨的黑,竟然好看的紧。 声音也软软的,柔柔的,也不嗲,像是吴侬软语,却多了分清脆。 心头一动,胤小俄放缓了语调:“你叫什么?” 女官依然低着头,不抬,恭恭敬敬的回答:“奴婢叫吴哝。” “好名字。” “不敢当小主子这句赞,奴婢只盼着万岁爷和小主子都好好的。”那女官莫名的说了一句。 头依然低着,女子的声音不变,甚至连语调也不曾变过,恭恭敬敬的捧着茶盏,像个木头一样。 胤小俄忽然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下去吧。” 女官退着身,挪动着,一直退到门边,缓缓的出了门,小心翼翼的反手将宫门带上。 啊咧咧,养心殿里的女人被他阿玛调教的真好! 少年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和着冰冷的眸子,端是气势逼人,锐利而张扬,他终于,是成了一柄剑的。 贱泥煤啊! 胤小俄怒。 偌大的养心殿内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影子拉的长长的,落在地上,被扭曲成一个长长的黑色,模糊不清。 打了个呵欠,拉着被子,正准备接着睡,却不想刚刚躺下,内室外便响起了女子的啜泣声。 低低的,极为压抑,那声音极为熟悉。 是谁?在这里哭? 谁在养心殿里哭泣? 胤小俄有了几分好奇心,掀开被子,赤着脚,轻轻下床,走到门前,伸出手去。却在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时停住。 “德妃,你的意思是是胤俄的不对?”男人的声音喜怒莫测,淡淡的,却让人骨子里生寒。 悄悄的将门推开一条缝,眯着眼睛往外看。 接着余辉,他看见御案后,男人一手持了暗蓝色的奏折,头也不抬的说道。 在殿下,跪着素衣的女子,抬起脸来,满脸的泪痕掩不住眉目温柔,清雅秀丽,虽没有容妃的小意温柔,惠妃的大方端庄,宜妃的明艳飞扬,却有着属于自己的感觉:淡雅,秀气。 胤小俄感觉还不错,他家阿玛的眼光至少以前还没瞎。 但是,从他看上自己以后,那是真的瞎了。 女子微微摇了摇头,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这才道:“万岁,臣妾想,十阿哥教训弟弟,没有什么错的。错的是胤祯,那孩子自小被臣妾宠着,便有些骄纵了。这次十阿哥教训胤祯,便是帮了臣妾。” 她说话温润细腻,如同春风化雨一般,稳稳的,浅浅的。 “那你是何为到这养心殿里来哭啊。”帝王‘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奏章,终于舍得抬头,像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女人一般,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就装吧! 尽情的装你的大尾巴狼吧!! 胤小俄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家阿玛的精明和城府,能不知道这女人过来的意思?还惊讶?额娘和佟佳皇后那样的心机和手段,一举一动都逃不出男人的手心,更何况是德妃? 唉,女人啊,你伤不起啊! “臣妾是舍不得。臣妾想啊,这胤祯和十阿哥未必不是一种缘分,要是十阿哥能帮着胤祯改了他那坏脾气,那臣妾便是阿弥陀佛了,所以啊,臣妾想,能不能请十阿哥多多管着胤祯,胤祯也就是服十阿哥了!” 服泥煤! 胤小俄翻了个白眼,胤祯会服他?那孩子小屁股都被他揍肿了,离开时满眼的不甘心和仇恨,要他管他? 他揍他! 不过,能有一个沙包……倒是不错!偶尔抽抽鞭子,闲着练练老拳,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起那小鬼调戏他的样子,少年冷冷的笑了笑,他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来着。放在这里,也不错。 关键是,他阿玛能同意? 拿小眼神瞅着他阿玛。 康熙在胤小俄醒过来的第一眼,便察觉到了,不动神色的偏过头,眼神一掠而过。那孩子满眼恳求的目光便印在了脑海里。 心中忍不住一动。 胤小俄从小便不爱跟他撒娇,要的东西更是少,难得见他一副哀求的样子,男人只觉得心痒痒的。 他现在不光是当儿子养,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情人,也是一门必修课! “既然如此,便将胤祯放在养心殿,朕将他和胤俄一同教养。” “谢万岁,臣妾想胤祯知道了会高兴坏的。”德妃微微的笑了笑,浅浅的喜悦恰到好处的露在嘴边,不突兀,也不谄媚,俨然是个因为孩子而高兴的母亲。 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 送走了德妃,胤小俄踮着脚,悄悄的往床上走去。刚走了两步,身后关上的门被一把推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眼便看见那双赤着的小脚,白皙的肌肤踩在地上,几乎透明的白印着深沉的青,让男人一瞬间有些呼吸加重。 “阿……阿玛……”胤小俄踮着脚,举着爪子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只是讨好的笑着。 这家伙能屈能伸,局势一好,便下狠手,一被抓包,就讨好的笑。 康熙算是吃过他的亏的,想起那一枪,他都觉得后怕。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成李德全了!!! 眉头一皱,男人一个跨步,便到了胤小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一伸手,微微蹲身,便将这孩子抱了起来。 “啊列!”胤小俄身体腾空,下意思的揪住男人的衣襟。 “阿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被个大男人公主抱怎么回事啊!还是一个对他居心不良的男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男人笑了一声:“自己会走?就是走过去偷听的?还光着脚,你倒是不怕受凉。” 胤小俄涨红了脸,下意识的卷曲了小脚丫子,低着头不说话。 小小嫩嫩的脚趾羞涩的卷成一团,粉色的指甲在昏沉的残阳下闪着澄色的光,那是一种极为妖艳鲜活的颜色。 男人将孩子放在床上,蹲□去。 “阿玛?”胤小俄伸着脑袋去看。 只觉得脚上一湿,‘哄’的一声,一团火焰在脑海里炸开,顿时,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红透了。 男人几乎是虔诚的吻上了那小小的脚丫,薄薄的唇触碰到肌肤,接触的瞬间,胤小俄以为自己会被烧融。 “怎么?”男人低沉的笑着,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脚踝上,刺激的少年全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后抽。 哪里会让他得逞? 男人一张嘴,坚硬的牙齿便叼住了脚丫,像是嗅到了什么好东西,轻轻的舔了舔,温热的舌极为暧昧的滑动着。 阵阵的酥麻从脚尖传到心底,跪在他脚下,轻吻着他的脚尖的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至高无上的皇帝,他的父亲。 胤小俄红着脸,几乎快要哭出来:“阿玛……” “恩?”男人从嗓子里哼了一声,抬着眸子,黑黝黝的眼底,浮现着**的火焰。那般的炙热,仿佛能活活烧了胤小俄。 就算上辈子是太子爷,但是,胤小俄在龙阳方面,却甚少参合,他家里是夫夫,一对变态的夫夫,管教甚严。 所以,他又怎么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只是微微的挑逗,便让他溃不成军。 他要崩了他!!! 被羞愤,难受,尴尬,耻辱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胤小俄一边哭着一边用袖子使劲的摸着鼻涕眼泪。 阿玛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好的哭什么?”男人叹了口气,放开牙齿。 胤小俄刚刚松了口气,下一口气还没喘上来,眼前阴影一重,便被人封缄,薄薄的唇像是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开。 “唔。”少年被迫仰着头,承受这男人的吻,激烈而缠绵。 不顾一切的燃烧着。 里面的感情,让胤小俄只觉得可怕。 呼吸渐渐的急促,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刚刚想换气,男人便伸了舌,像是游龙一般闯了进来,强势的扫荡着。 泥煤! 泥煤泥煤!!! 流氓!流氓! 舌与舌被迫纠缠着,交织在一起,他闪躲,那男人便追了过来,堵住他的退路,从牙齿到舌尖,从上颌到喉头每一处,都被他的气息占领了。 良久,男人才放开他,呼吸微微沉重,看着满脸通红的少年,一双眸子像是浸在水银里的两颗黑珍珠,又漂浮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水汪汪的。不由一笑,用头抵了少年白皙的额头,低声道:“真是个傻孩子,有什么可怕的,恩?” 说着,挪动着,轻轻吻去少年脸上的泪珠。 温情又煽情。 煽情泥煤! 胤小俄撇嘴:你不在下面当然搅基无压力!劳资觉得亚历山大啊!泥煤的根本就是一狼,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的狼!! “朕答应了德妃,明儿就让胤祯搬到养心殿偏殿来,你自管看着,怎么折腾,都随你。”男人说着。 “都随我?”胤小俄挑了挑眉。 “当然,那孩子也只是暂时住几天,给你解解闷。” 少年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他要鞭子!他要长棍!他要去找太子学鞭子!! 但是,心底怎么也无法遏制的泛起一丝的寒意,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在乎,这个男人,他到底在乎什么? 在乎什么? 康熙笑了笑,用力抱紧了少年,修长匀称的身体渐渐的长开,带了小时候没有的清俊和力量。 这个孩子,无论怎样的成长,都无法脱离他的手心。 什么时候对这个孩子上心的,他也不记得了,唯一还有印象的,便是那个时候,小小的孩子高高举着一束的野花,七零八落的花瓣被揉捏的脏兮兮的,漂亮的小脸高高的扬起,绽放出明媚的笑来:“阿玛。我把阳光给你带来了。额娘说,有了它,阿玛就会好起来的。”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对个全心全意的为着自己的孩子上了心吧。 哪怕在桀骜不驯,在无礼犯上,他都能容忍。 和对太子的教养不同,他对自己的儿子,是像对情人一般的养着呢。 还真是,不可饶恕的罪啊…… 可怜的渣渣哟,其实那个时候胤小俄根本就是为了他家额娘去讨好你的好吧!那种招数,现代追女生不都是这样用的吗?一次到位,绝无副作用。 胤小俄一次讨好,居然弄到了一个大麻烦,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明儿你去不去见你四哥?” “恩?” 男人叹了口气:“感情朕对你说的话你就没听进去!明儿你四哥带着福晋进宫请安,你要不要去见见?” 四哥?福晋? 想起那个冷峻的少年对着少女时难得的柔和,胤小俄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哈,有木有被白酱我雷到?来来来,都留爪印,想要四哥下章跟胤小俄怎么着的,都献上法子来!这周白酱活力哦,会连续更新的,周更两万一!求收藏,点专栏,戳菊花!来吧! 第37章 果然调戏是必须的说 第三十六章:果然调戏是必须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康熙便穿好了朝服,回头一看,小小的少年正撅着屁股,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不由笑道:“今儿的早课也别去了,朕让人给师傅说一声。等会你四哥来你还要不要去见他?” 早课那玩意在胤小俄受伤之后,早就成了浮云啊浮云。 康熙本就不希望这孩子卷进什么斗争,不说目不识丁,至少不是才高八斗,一个只爱白话的孩子,想来也是少了几分危险的。 再说,胤小俄本身也是个疲懒的人物,能躺着就不站着的那家伙。 所以,除了康熙亲自教导以外,他也就是平日里起的早便去上书房听听课,和众多的兄弟也来往的少了。 “去!怎么不去!”胤小俄刷的一下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家阿玛,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男人先是一怔,微微咽了咽口水,随即苦笑:“朕知道了,等会让李德全开了库房,你给你四哥和四嫂子挑些东西过去。”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只有在求他的时候才会这样软和。 “谢谢阿玛~~”胤小俄拖长了调子,软软的,绵绵的叫了一声。 男人心头一热,俯□,就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你也就喜欢你阿玛的钱!”一边的女官和李德全俱是视而不见,乖乖的垂下头避开。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谁说……不是呢!” 他家阿玛是这世上最有钱的男人,他觉得这是这个男人身上唯一的优点! 男人一噎,气的牙痒痒。 少年躲在被子里,偷偷的笑了。 ~~~~~~~~我是激情的分割线~~~~~~~~~~~~~~~~~~~~~~~~~~~~~~~~~~~~~~~~~~~~ 胤小俄起来的时候,天色大亮,日晒了三杆。 问一问身边的李德全,便知道一周胤禛已经到了德妃的宫里,眼珠子一转,带着送给小两口的东西,抬脚便往永和宫溜达过去。 一路上途径御花园,暖暖的风中送来了桃花的香味,和着一只只蝴蝶飞舞,他才恍然,原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嘛,也许久未见四哥,等下次便跟他一起去看看桃花,郊外的几株桃花开的正好,听小九说那里风景也不错。 仔细想想,自己长到这般大,除了出宫参加兄长的喜宴外,居然连京城都没出过 。 到永和宫的时候,便已经看见四福晋在里面了。 大红色宫装的女子初为人妇,眉宇间尚带了一分的羞涩和稚嫩,但红光满面,可见春风正好。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手执着茶盏,低着头,也不说话。 主位上,藕色缠枝杜鹃花纹宫装的女子也不接茶,只是抚摸着手上长长的镶着碎宝石的指甲套,神情淡淡:“既然成了老四家的媳妇,那么便要事事以夫君为先,以皇家的子孙为先。等明儿本宫给老四挑几个家世清白的宫人送去,你须得好生相处。” 胤小俄躲在门外,悄然咋舌。 德妃真是个狠女人,不说话则以,一说话便要人的命。不过,已经过了夫妻两的前几天,她此刻赐下宫女,旁人又能说什么,对于四阿哥的亲娘,谁敢质疑,除了他家皇阿玛和额娘外。 不过,德妃觉得跟胤禛是冤家,好好的娘家助力,硬是要整的夫妻离心,相敬如冰才罢。哪个知道这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才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的回答:“敬遵额娘之命。” 能忍能受,看来这个四嫂子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 津津有味的出神,身后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咳嗽声。 胤小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小点声,没看见爷在看热闹嘛?” 身后的那人一噎,咬着牙道:“爷的热闹就这般好看?”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胤小俄刷的回头,眼睛瞬间亮闪闪:“四哥!” 身后那人,冷峻的五官,冷冽的眼神,修长的身材,一身贝子的朝服,不是他四哥又是哪个? 不过,自家四哥好像变了不少。 更冷了,又有一种浅浅的疲惫久久不散。 胤禛柔和了五官,一双眸子温和下来:“小声,走,四哥带你到别处去。” 他们躲的远,又偏僻,说话的声音也小,里面的人倒是没怎么注意。就是那边的李德全老是拿奇怪的眼神瞅这边。 “那四嫂呢?” 男人眼中浮现一丝奇怪的冷光,似是厌恶,又像怜悯:“她是何等玲珑的人物,哪里需要我们担心。” 胤小俄觉得他四哥说这话很奇怪,明明很四嫂成亲没多久,却好像很了解他四嫂一样。 莫不是在成亲之前便喜欢上了? 胤小俄觉得有些酸酸的。 “瞎想什么呢!”男人捏了捏他的鼻子,牵住他的手,转身便离永和宫远远的去了。 被男人牵着,路过李德全身边的时候,胤小俄顺手便从老太监手里将礼盒匣子拿了过来。 可怜的养心殿大总管只拿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直愣愣的瞅着。 “回去回去,别跟着,记得跟皇阿玛说一声,小爷不回养心殿用午膳了。”胤小俄摇了摇长匣子,表示拒绝。 ~~~~~~~~~~~~~~~~~~~~我是傲娇的分割线~~~~~~~~~~~~~~~~~~~~~~~~~~~~~~~~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晴空碧洗,一丝白悠悠的云从天际飘过来,不过片刻,又慢悠悠的飘走。 胤小俄坐在草地上,一身绣工精湛的衣服上染上了点点的草沫子,也也不在意,笑着转头:“四哥,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胤禛看着他,目光幽深,仔仔细细的打量,这才笑道:“比你过的好。” 胤小俄瞬间睁大了眼:“怎么可能!四哥,我最近可是好吃好喝好侍候啊!”他过的跟皇帝一个级别的生活,他四哥居然生活的比他还好? 男人垂下眸子:“真的,四哥过的比你好,至少,没人敢对我这般。”说着,伸出手去,直直的伸进胤小俄的衣领子里,脖颈深处,白皙的肌肤上,一处淤紫显眼又刺目。 但是,除非是像胤禛跟胤小俄这般坐着,这般的角度,不然决计是无法看见的。 胤小俄一怔,有些荒神,咧着嘴笑道:“今天天气真好真好,四哥,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没想到,居然被他四哥发现了,四哥他到底知道什么啊啊啊啊啊。 阿玛和兄长,最讨厌了!! 慌张的打开匣子,胤小俄献宝一样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刚刚回头,便对上男人叹息的目光。 胤禛比胤小俄高了一个半的脑袋去,他只是微微直起身来,便在胤小俄脸上形成了一道阴影。 四周俱是树荫草丛,这里就是上次胤小俄痛打胤祯的地方。 那男人伸着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不让离开,俯身,便在嘴角烙下虔诚的吻来:“傻瓜,别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啊……” ‘哐当’一声,匣子便掉在地上,里面滚出一把漆黑的火铳来。 “四哥……”胤小俄猛然睁大眼,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刚刚张口,便被男人趁虚而入。 灵活的舌温柔而缓慢的在他的口齿间游动着。 好像带了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胤小俄模模糊糊的想着,小手下意识的揪住男人的衣服,仰着头,承受着。 他的四哥,和阿玛是不一样的。 心里的某一处,就像是被拨动了一般,微微响起了叹息。 是啊,不一样又能怎么样?你会甘心雌伏于人身下? 如果是四哥……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喜欢你四哥?你喜欢的人只有你自已!雌伏于人下?你想自己骗自己?还是,等到那个时候,你再反悔杀了你四哥? 他听见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这样的嘲笑着。 他,阿玛,四哥,谁像雌伏的人? 胤小俄无声的笑了笑,谁都不是! 等到胤禛放开他时,少年微微弯起了眸子,笑的一脸的阳光灿烂,举着火铳:“四哥,给,礼物!”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胤禛有些无奈:“这玩意我又用不着,你自己留着,也好防身。” 少年高高举起,歪着脑袋,漂亮的脸蛋在阳光下有种透明的清澈,一双眸子狭长飞扬,比起往日里的精致可爱更多了几分自信和光芒。 那种光芒,几乎要灼伤胤禛的眼。 他听见少年一字一顿,像是誓言一般:“四哥,你拿着,再多等等,总有一天,我会用这个帮到你的!” 绝对,绝对的要成为他四哥独一无二的助力,这样,他才能有力量撕囚禁他的牢笼! 胤禛被晃了神,他觉得,自己好像心甘情愿的堕进了一个深渊中,极黑,看不见出路,凶险,有无数的敌人。 但是,至少,还有他在自己的身边! “我想你了……胤俄……” 他听见自己叹息着说出了心底的隐秘,从离开皇宫到现在,每一处,每一刻,好像都在想他。 “四哥,你这话应该第一句说的,这都多少字了啊!” “唉?有吗?”胤禛眨了眨眼:“我可能是忘了。” “……” 远远的树丛深处,一双眸子,像是抓到了猎物,露出了野兽般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求爪印!!求收藏!!!收藏不要在掉了啊啊啊啊白酱的心在滴血啊啊啊啊啊啊啊!!!嘤嘤嘤~~~谢谢血色妹子还有xidiy妹子和12188609妹子的雷,白酱我迷糊的很,昨天看见了雷,想发表感谢,氮素,一想我要是改了的话有没新章节,那步就素伪更?你们会活劈了我的!所以,咳咳,今天在来,明天一更,后天一更,来,抱住妹子们,就算没有日更,白酱也会努力将章节压缩在一起的说~~抱住~~蹭 第38章 果然还是要调教啊! 第三十七章:果然还是要调教啊! 尼玛,十哥什么时候向太子爷进化了? 晚上胤小俄回到养心殿的时候,男人给了他一根鞭子,长三米,细细的,周身用西皮革包裹着,抽到人身上不会有伤,也不会动骨头,但是绝对疼。鞭子的柄刚刚好胤小俄掌心一握,尺度合适,要是康熙来的话就太小了。柄上镶嵌着细细碎碎的宝石,一颗一颗的,指甲盖大小,不算极品,但是打磨的极为光滑,摸起来也咯手,就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一等一的工艺。 “这个给我的?”胤小俄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太合自己的心意了。 男人笑了:“怎么,不敢收下?” 不敢收下泥煤! 他是怕这鞭子用在自己身上好伐? 胤小俄喜滋滋的收下鞭子,既然不是用在他身上,那就是用在别人身上,正好胤祯那小流氓明儿就搬来养心殿了,这鞭子来的正是时候啊。 事实证明,这家伙的脑袋里,永远想得不是抽别人就是抽别人。 于是,胤小俄打怪的装备又多了一个,向着女王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男人便起了身,穿戴好朝服,一串串的鲜红的珊瑚珠发出低哑的相碰声。 胤小俄皱着眉,在被子使劲的拱了拱。 男人俯□,低声道:“朕让他们把偏殿收拾了出来,等胤祯搬过来的时候,朕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的。” 胤小俄挥了挥手,‘啪’的一下打在男人脸上,像是驱赶苍蝇一般。 男人被拍了脸,也毫不在意,伸手握住那只爪子,想了想,又道:“你以后,还是和老四远着些吧……”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远去,胤小俄刷的一下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被子,毫无焦距。 他是什么意思?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想了想,又闭上眼,蹭了蹭被子。 管他知道什么,他自己都这样做了,还管别人作甚? 哼!德行!! 结果胤祯过来的时候,胤小俄还是被吵醒了。 揉着一双眼,磕磕绊绊的从床上起来,立刻有女官捧了茶盏过来。 胤小俄喝了一口,漱漱,吐在小盆子里,撇了一眼:“哦,是你啊。”那个女官,就是那天胤小俄问话的女官。 对方躬了躬身,从一边的宫女手中取了衣物,侍候他穿戴起来。 一件天蓝的长袍,窄窄的箭袖,边缘上绣了浅浅的暗银色图文,仔细的看看,竟然是细碎的小花瓣。 男人的恶趣味! 戴上琉璃白玉小帽,上坠了一颗鹅蛋大的东珠,朝阳下,熠熠生辉。 辫子上,绑着细细的软金丝,一根一根的拉成比头发丝还细,仔细而繁复的缠上发梢。 腰上挂着一块不算上等的白玉,好像是顺治帝送给男人的,上次被男人献宝一样的给了他。 另一边是小小的宝蓝色的香囊,上好的烟沙罗的料子,罩着今年江南制造上贡的最好的缎子,逢成小小的香囊,绣工精湛,每一处,都如同活过来一般。 里面装得时优昙的花瓣,去年开花的时候,便收集下来晒好晾干。 胤小俄身上的每一处,都精致仔细到了极点。 有些过分的奢侈。 他是恨不得把胤小俄打扮成一个可移动的私库,等到以后逃难的时候,只要带上胤小俄就够了。 胤小俄等的不耐烦,一把挥开女官,女子手上捧着一串鲜红的宝石串成的配饰,只能看着他,无声的询问。 “好了,不用戴着这些。”他自顾的穿了鞋子,从内室穿了出来。 “小主子。”李德全早早的就侯在了门边,一张老脸笑的像朵波斯菊:“早膳已经备好了,您要不要用点?” 自从胤小俄来了养心殿,这里便从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三餐。 人家小爷有言在先:他在永寿宫便是一日三餐,要是不愿意?行,他自管回他的永寿宫去。关键是,万岁爷能放人嘛! 李公公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凸起的肚子,不由忧从中来:还没到中年,便已经开始发福了啊。 李公公哟,您那张脸是万年不变的哟——老菊花! 胤小俄刚迈出养心殿的大门,便看见门口熙熙攘攘的,像是菜市场。仔细的看看,竟然是德妃宫里的宫女太监。 每人手里都捧了一些用品。但是守门的侍卫就是不让进。 “吵什么吵什么?养心殿不得喧哗!”李德全迈着小步子踱到前面,一扯嗓子,有些女气但不算很尖锐的声音响彻养心殿。 不得不说,李公公这养心殿总管当的气势不错。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那些个宫女太监也不吵了,出来一个领头的:“禀公公,奴婢奉德妃娘娘之命,为十四阿哥送行李来了。” 合着养心殿会亏了他儿子? 咋不见她为四哥这般想想?舍不得干嘛送过来? 胤小俄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鞭子,觉得有些手痒。 李德全皱了皱眉:“你们回去告诉娘娘,就说这些个东西养心殿都备好了,请娘娘不用担心,东西,你们也都带回去。” 当年十阿哥过来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带?怎么轮到十四阿哥,还有这么些讲究? 李公公哦,不是胤小俄这货不愿意带,而是他是直接在校场里被他家阿玛打包带走的。等他一觉醒过来,什么东西都有了不是? 对此,胤小俄表示羡慕嫉妒恨! “公公,娘娘说了,要是东西不送进去,饶不了奴婢。” 胤小俄觉得,德妃不是这么没头脑的女人,所以,要么是让这个女人来送死,要么,是这个女人想弄死自家的娘娘。 站在台阶上,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着白云悠悠,蓝蓝蓝的天空,胤小俄表示:宫斗神马的,太凶残! 李德全充分表示了自己身为养心殿大总管的威严,既然好说不听,那么,铡刀侍候! 一个手势,那些侍卫便将这群宫人堵着嘴压了下去。 李公公满意的看着那群人被拖的远远的,点了点头,刚刚转身,便对上胤小俄的眼睛。 似笑非笑,冷光四射。 “李公公好像很威风啊。”居然把他当空气!他想给胤祯的下马威被李德全给下了! 李公公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胤祯过来的侍候,李德全正跪在墙角旮旯里,两手拉着自己的耳朵,面着墙,一边说着我是笨蛋,一边垂着脑袋。 “美人儿,小爷过来了。”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胤祯比人的感觉,一直是嚣张而张扬的,和胤小俄也有几分相似。 相似? 少年端着碧玉青花的小碗,抿了一口梗米粥,若有所思。 那边的孩子飞扑过来。 刷。 端着碗带着椅子,稳稳当当的一个转身,让开。 碰。 胤祯摔在了地上,虽说养心殿里铺了一层地毯,但是临近初夏,自然不会有多厚实,薄薄的一层当个装饰罢了。 胤祯这一摔,便摔了个满脸灰尘鼻子流血。粉雕玉琢的小脸,肿了,干净漂亮的衣服,脏了,一抹热乎乎的鼻子,张手,满手殷红。 鼻子疼得抽抽。 “哇……”的一声,小孩子乱没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胤小俄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回桌子上,淡定的起身,晃晃悠悠的往殿外走去。小爷表示,他吃多了,要消化消化。 果然,等到晚上的时候,胤祯便向康熙告了状,小小的人儿哭成了一团,惨兮兮的。 男人看了看天色,起身:“朕去永寿宫坐坐。” 随你们怎么折腾,朕就是看不见。这是典型的鸵鸟精神。 胤小俄挥着小手绢欢送男人,一回头,眉头一挑,捏了捏手指,嘎吱嘎吱作响,挽了袖子,便向胤祯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 ~~~~~~~~~~~~~~~~~~~~~~~~~~~~~~~~~~~~~~~~~~~~~~~~~~~~~~~~~~~~~~~~~~~~ 那天晚上,便下起了暴雨。 雷电轰隆作响,雪白的光狠狠的撕裂了天空,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窗子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层层的幔帐拉上,宫女们站在门外守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 豆大的雨滴滴答答的打落在窗沿上,台阶上,发出暴击似的响声。 胤小俄睡得极不安稳。 秀气的眉头紧紧的蹙着,他好像第一次梦见了关小悦,哦,还有袁远。 高高的祭坛上,一身白色祭服的男人眉目清俊精致,一双眸子极为冷清,细碎的黑发落在额前,多了分人气。 他从没见过关小悦这般模样。 他在唱着什么,跳着不知名的舞,每一步,好像踩在胤小俄心坎上,他的心跳,不由跟着震动着。 他看见袁远就站在一边,殷红的六芒星阵法外,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担忧的看着阵中的人。 “找到了!”关小悦停下步子,霍然抬头,眼睛直直的望着虚空,锐利冷静的仿若能划破空间和时间的壁障,到达胤小俄的身边。 胤小俄眼泪流了下来,他红着眼眶,看着关小悦,抽着鼻子,想着现在过的日子,只觉得满心的委屈。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 白衣的男人叹了口气,目光微微柔和:“你居然变小了……” 胤小俄瞪大眼:关小悦居然可以看见自己! 他伸着手去摸,却穿了个空。 男人摇了摇头:“还没到时候,现在打不破空间的壁垒,你再等等吧。”说完,目光一冷:“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刷! 胤小俄瞬间收回了眼泪,下意识的挺胸太头,完全条件反射。 “罢了罢了,你且回去,再耐心的等等。”男人挥了挥手。 胤小俄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再睁眼时,便又回到了养心殿里。 外面雷声阵阵,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男人用了晚膳便去了永寿宫,只怕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叹了口气,胤小俄只觉得养心殿里空荡荡的,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刚刚走到幔帐前面,想伸手去开窗子,身后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看见了哦……” 孩子清脆的声音在养心殿里回荡,带了些许的回音,竟然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胤小俄回头,皱眉:“你怎么来了。” 胤祯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抱着软绵绵的枕头,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歪着头,笑着看着他:“我看见他吻了你哦……在那个草地上……” 少年眸子紧缩,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孩子进了一步,咄咄逼人:“从第一次见到十哥,我就觉得,十哥比以前好看多了呢。既然你能亲吻四哥,那么,能吻我吗?” 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笑语盈盈,那双眼里,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光,像是一头充满了**和暴戾的兽。 少年冷冷的看着他:“你是谁?” 他不认为,他就是十四,先前那个孩子,要是这般,会被他打屁股? 孩子刚想开口,一道雷声闪过,小脸一白,瞬间缩了一下,随即道:“你管我是谁?我想,你也不希望被皇阿玛知道吧?” 他能告诉这个傻瓜,其实那男人也不是神马好货吗? 胤小俄默默的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挽的整整齐齐的鞭子来,乌黑的鞭子在雷光下闪着锋锐的光。 少年侧头,微微一笑,恍若天上仙人一般清俊,又带了几分诡异的艳丽,刷的一下,展开鞭子,微微一抖手腕,长鞭破空,在地上落下清脆的一鞭:“不管你是谁,敢来威胁我,胆子不小,勇气可嘉。我是不是该奖励奖励你?” 现在脸色惨白的变成了十四爷! 尼玛,十哥什么时候向太子爷进化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额娘,他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白酱居然双更了!要求奖励!求虎摸!求拥抱!求爱爱!!!么~~~十四以为掌握了胤小俄的把柄,他对自家美貌的十哥恋恋不忘,其实,这货就是个杯具,他是胤小俄成为女五的磨鞭石啊!!! 第39章 双生 第三十八章: 胤小俄第一鞭子抽过去的时候,孩子就地一滚,狼狈迅速的躲开了,一个落下,就缩到了龙床的另一边。 “哦,功夫不错嘛。”胤小俄挑挑眉,饶有趣味:“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太天真了!” 说着,手腕一抖,鞭子骤然暴涨,似灵蛇般探出。 ‘啪’的一声响,显然是皮鞭碰到了血肉的声音。仔细听听,那果然发出了一声低微的闷哼。 “虽然我没太子鞭子耍得好,但是临时玩的,应该够用了。” 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胤祯忍不住悄悄探出半个头去。 只见黑暗中,清冷俊雅的少年赤着一双白嫩纤细的脚,近乎透明的肌肤印在深沉的地上,一双眸子闪着耀眼的火光,修长白皙的手上,挽着一根黑乌乌的鞭子,鞭柄上,细碎的宝石熠熠生辉。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内室,随即陷入黑暗。 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个没完,胤祯捂着被抽得红肿的手臂,蹲了下来。 微微有些喘息,眼睛里却有着属于野兽一般的光。 他没想到,上辈子那个没脑子的家伙,居然变成了这般,厉害,漂亮,嚣张,只怕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听说,瞎了一只眼,可惜了。 又是一道闷雷。 他陡然一缩身体,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微缩,微微苍白了脸色。 那个时候,自己被圈禁在祖陵里,那样黑暗的地方,也是这般的天空,黑沉沉的,只有闪电和雷声,暴雨和寂静。 他疯狂的恨着一切,从一个大将军王,落到阶下囚。 囚禁他的,是他的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 那个地方,只有他自己陪着自己,没有人,他所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些跟着他的嫡系,也散的差不多了。 谁还能记得,祖陵里还有一个曾经的大将军王? 不甘和怨恨几乎吞没了他的整个心。 在黑暗中过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他几乎以为自己的恨意已经被岁月磨平了菱角,但是,恍然想起,时间,不过刚刚过去,太阳,才下山而已。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在他四哥没成气候前,除了他! 让他也尝尝这里的滋味! 胤祯这样想着,当他睁开眼时,便是儿时了。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做梦。 “啊列,怎么不出声了?”那边的少年好像有些疑惑,歪了歪脑袋,想了想,伸手一抖手腕,又是一鞭子。 鞭梢刚刚触碰到胤祯的身体,便被一只小小的手狠狠的拽住。 孩子抬起头,咧着嘴笑了,牙齿在黑暗中闪着白白的寒光,孩童稚嫩的小脸上混合了残忍和野性,那是属于野兽的光:“这么点力气,莫不是没吃米不成?小美人?” 他是故意的! 从手上拽住的鞭子的力道上,他觉得自己的手腕被震得发麻,但是,仍然咬了牙关,笑着挑逗着他的十哥。 漂亮野性的像只雌兽的家伙! 少年沉默了一片,陡然松开鞭子,一个扑身,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黑漆漆的火铳来,歪着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熟练的上膛,填好弹药,‘卡擦’一声脆响,枪头对准了胤祯的脑袋。 “果然比起鞭子,我更喜欢这个呀。” 说着,一抬手,一声巨响,一枪就射了出去。 胤祯惨白了脸,抽搐着嘴角,木然的侧了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拳头大的洞,在转回头呆呆的看着揉着手腕的少年。 就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被爆了啊有木有!!! 这个世上,没有最凶残,只有更凶残! 谁能告诉他为毛他十哥这般的凶残啊!明明长了一张诱受的脸,你就不要去做鬼畜攻做的事行不? “啊列,你看我干嘛,要不,再来一枪?”少年呆萌呆萌的,咧着嘴,露出两颗白玉似的贝齿来,举起手里的枪。 胤祯眼睁睁的看着他眯起眼,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碰!’ 他闭上眼,抖了抖身子。 就算明白十哥不会下自己的死手,但是伤着在所难免。 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噗!你胆子不是很大嘛?”少年的笑声清脆悦耳,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在里面,仔细的听一听,便觉得自己的心底好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麻麻的,痒痒的。 胤祯睁开眼,只见身前的少年举着火铳,保持了一个对准的姿势,但是,哪里有什么弹药?那一声‘碰’分明是少年口中发出的声音。 “胆小鬼……”少年慢慢收回了枪,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转了个身,便坐回了床上。 胤祯涨红了脸,他才不是什么胆小鬼,刚才只是条件反射啊条件反射。 混蛋! 这家伙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耍了的孩子咬着牙,总有一天,要让他哭着求饶!! 以大将军王之名。 哎呦,孩子,乃就别来凑热闹了,三个攻一桌打麻将也不容易不是? “你自便吧,爷要睡觉了。”胤小俄眼一闭,就躺在了床上,右手晃了晃手里的枪:“别想着在爷睡觉的时候过来偷袭,上了火药了啊,小心爷一枪崩了你啊。” 胤祯眼里浮现一丝古怪的意味来,冷冽的眼神缓缓退去,不过片刻,便像一个初生的孩子一般干净。 小小的脸上红红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了满脸。 天空一道雷,孩子瞬间就吓哭了。 “哇啊啊啊啊,好可怕,胤祯要额娘要额娘要额娘!!!” 内室里,立刻回荡起了孩子的哭声。 胤小俄本来睡着了的,被吵得眉头一皱,从床上坐起:“你再哭我就一枪崩了你!哭什么,刚才不是很威风?” 小孩子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一咧嘴,哭声更大了。 胤小俄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明明是那个家伙做错了事,嘤嘤嘤,十哥总么可以怪我……胤祯明明是个好孩子来着……”孩子嘴里嘟囔着,一边抽泣,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坐在地上,康脏兮兮又狼狈的厉害。 胤小俄一怔:“双重人格?不对,你们是一体双魂?” 那种奇怪的事怎么老是发生在他的身边?这个孩子口里说得那个家伙,显然就是方才那个欠抽得混蛋,但是,眼前这个又萌又软,哭的惨兮兮的孩子是谁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都是那个家伙的不对拉……十哥你不要生胤祯的气好不好……”小孩子抬起脸,一张白嫩嫩俊俏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可怜兮兮的望着胤小俄,恍惚间,身后好像有尾巴在摇啊摇。 少年默默扭头,卖萌可耻啊亲! 不对,这种风格不对!明明是女王调教来着,总么转成卖萌风了? “十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见少年不理他,胤祯从地上慢吞吞的起来,小心翼翼的伸手,拉出少年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我不想惹十哥生气,但是我拦不住他……” 胤小俄默了,他终于明白那个时候自己冲别人卖萌时,别人的感受了。 尼玛,不好受啊! “行了,我也不生气,你乖乖的回去睡觉。”胤小俄无力的摆了摆手,对外面唤了一声:“吴侬。” 神隐的女官从门外转了进来,躬身。 “把十四阿哥送回去。” 女官点头,正要上前抱胤祯,却被孩子一把挥开。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睡!我才不要!嘤嘤嘤……”刚刚才安静下来的孩子又哭了起来。 少年从枕头下抽出枪:“再闹我崩了你!”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抽噎着,睁着一双泪眼汪汪的眸子,猛看胤小俄,身后的尾巴也秧了了。 “我害怕……”他伸手拉着少年的衣袖,轻声道。 他害怕,每一个雷电的夜晚,他都会被那个人的记忆扯进去,那样的黑暗,在空荡荡的皇陵里面,无论走多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长长的回廊里,只听得见一个脚步声,幽幽的回响。 他还是个孩子,尽管拥有了三十年的记忆,他都是个孩子。 自己的身体被占有的时候,自己被排挤到角落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他也会害怕,也会哭泣。 所以,他不要一个人! 少年沉默,淡淡的看了他一会,开口:“下去吧,吴侬。” “是。”女官也不是多嘴的人,躬身便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反手带上门。 养心殿里,便只剩下胤小俄和胤祯两个人。 有一丝的风从窗子缝隙里溜了进来,微微拂过幔帐,缀着流苏的绸子在空中荡了荡,随即平静下来。 胤小俄指了指床脚:“你睡那里。” 胤祯继续可怜兮兮的瞅着。 “瞅也没用,你要是不愿意,就回你的偏殿去。”少年将枪放回枕头下,头也不抬,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闭上眼。 胤祯也不抽噎了,本本分分的把自己的枕头放在胤小俄的脚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角,溜了进去。 还好他聪明,不顾那个家伙的反对带了个枕头过来。 话说,刚才那个女官他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你看不见的多了。 是吗? 胤祯打了个呵欠,安安心心的闭上眼。 心里有个声音像是被囚禁的野兽一般,发出嘶吼:你以为那个人是好骗的?若是没有我,你能顺利的进来? 胤祯笑了笑:是啊,你厉害,你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得借我的身体?大将军王?不过是个王! 你放我出去! 那个声音不断的咆哮。 孩子闭着眼,伸手抱紧了少年的腿,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温度,不由拿脸蹭了蹭:放你出去? 别忘了,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你不过,是个失败者。 良久,灵魂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你自己小心些。 胤祯无声的笑了笑。 耳边的雷声不断,他却不在害怕。 还真是心软啊,他的十哥。不过,很温暖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妹子们都开学了,白酱真心的寂寞啊……╮(╯▽╰)╭,下去码字了……人生啊赶脚不会在爱了啊……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胤小俄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脚下有个东西禁锢着,伸着脚,动一动,挪不开,在动一动,还是挪不开。 不由火了,用力的一踹。 ‘碰’ 东西被踹开了,身上舒坦了,他翻了个身,接着睡。 不过两个呼吸,孩子的哭声便响了起来,洪水滔滔,哇哇哇的流满了养心殿内室。 胤小俄揉着头,一眼去看,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小娃娃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地上,哭的惨兮兮。 一头发得鸡窝,显然刚刚被人从床上踹下去。 “啧。别哭了。” 继续哭。 胤小俄觉得头疼,他感觉自己接下了一个大麻烦。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男人下了早朝回来,看见的便是诡异的一幕:自家捧在心尖尖的孩子正一口一口的喂着自己的弟弟吃饭。 不由大惊,转回身去,伸着脑袋看了看天空。 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这向来是唯我独尊的小霸王是怎么了?昨儿不是还挽着袖子甩着鞭子要教训胤祯,现在居然心甘情愿的喂饭?好吧,怏怏的,也不是心甘情愿。 胤祯倒是眼尖,瞥见康熙进来,一个蹲身,便溜下了椅子,蹬蹬蹬的跑到男人身边,仰着脑袋,撒着娇:“皇阿玛安。” 口齿不清,马屁倒是拍的不错。 少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斜着眼,歪着头看着那边。 男人被自家儿子一下子被萌住了,摸了摸胤祯的头,让李德全带他下去玩去。自己走到胤小俄身边坐了下来:“怎么,那孩子居然能降得住你?” 摔了筷子,少年长长的叹了口气:“倒不是他降得住我,你都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能哭!从早上哭到现在,头疼死了!” 看着胤小俄的样子,男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一边让人把早膳撤了下去,重新换过一份来,一边伸手在那白皙的额头上揉着:“你也别管了,等过几日送回德妃处就好。” 胤小俄一把将男人的爪子拍下:“那可不行!怎么也要让他服了!” 用力鼓了鼓腮帮子。表示自己的决心。 男人默然不语,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这孩子这般的模样了。 但凡是他想要的,他都会为了弄来。 前提是,别去触碰他的权利。所以,在旁的事上,他对胤小俄向来大度又包容,简直是无条件的宠溺。 因为啊,是在养情人,而不是在养儿子。 这辈子,大概是唯一动了心的情人。 胤小俄冷笑:情人泥煤! 眨眼间便到了夏末秋初,十月金秋。 胤小俄是十月生的,正逢了他生日那天,早早的起了,先去了永寿宫,吃了自家额娘亲手做的寿面,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挨着个收礼。 从慈宁宫到长春宫,每一个寝宫的门都被他敲开。 少年今天生日,他额娘一高兴,便又让他重复了一把儿时的感觉,一生的大红衣裳,一顶白玉小瓜帽,看起来又喜庆又漂亮,直把男人看的心里痒痒的。 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小脸仰着,笑的灿烂而满足:“阿玛,我能不能出宫啊。” “出宫?”男人想了想,便明白了:“你想去你四哥那儿?” 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男人一犹豫,胤小俄眼底便浮现了一丝的水光,眨眼间弥漫开来,层层叠叠,直接要叫人心碎了去。 真的,跟着胤祯那小鬼学坏了! 还能怎么办? 男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李德全跟着。 “只许去两个时辰,晚膳前回来。” 他俯□,点了点少年的鼻梁。 胤小俄笑弯了眸子,一抬头,吧唧一声,在男人脸上吻了一下:“阿玛最好了!”说着蹦蹦跳眺的走开。 男人怔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陡然笑开:“没良心的小东西……” 窗外,阳光正好,徐徐的风吹过来,带了几分微凉。 男人有些出神,心情大好。 罢了罢了,就再纵容他一回吧…… ~~~~~~~~~~~~~~~~~~~~~~~~~~~~~~~~~~~~~~~~~~~~~~~~~~~~~~~~~~~~~~~~~~~~~~~~ 胤小俄坐着马车,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胤禛的贝子府,门上,高高的红灯笼挂起,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武的很。 “红灯笼?你们家有喜事?”胤小俄转着眼珠子,眨巴着眼问道。 那边的大总管还未答话,李公公便凑了过来,低声道:“小主子,是四阿哥府上的格格有了身孕了。昨儿便禀了宫里。” 胤小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抬脚便往里去。 他来的不是很巧,胤禛正好不在府上,四福晋也去隔壁家的八阿哥府串门子。 哦,他八哥胤禩也在前不久出宫建府娶福晋去了。 胤小俄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 娶福晋啊,他这辈子怕是有什么机会了,娶回来的,只怕也是摆设。 除非,他能让那男人闭上眼。 唉,短时间,难啊! 一路摇晃着就去了胤禛的书房,胤小俄坐在椅子上,喝着下人奉上的茶,淡定的望着天花板,眨眼便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去,李德全,去隔壁看看。四嫂子回来了没?在去问问,四哥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一个半时辰啊。 李德全领命下去。 胤小俄将跟来的侍卫留在了外院,自个坐在这里等着。 正想着,好像听见有环佩作响,一阵香风袭来,女子的娇笑声传来:“还未见客,十弟安好。” 胤小俄抬头,对方是个美人,娇娇小小,玲珑清秀,说不出的温柔风情。 像是江南水乡的女子,只是像而已。 那女子真着一件水红色的旗装,梳着把子头,戴着红玉的扁方,通身娇柔。 不认识。 比起阿玛的女人来差远了。 原来四哥喜欢这个调调。 他又低了头,继续喝茶。 “十弟还未见过我吧,我是你四哥的侧福晋,你可以叫我一声小嫂嫂。”那女子未见搭理,笑容一僵,扯着嘴角,眼里的笑意渐渐的散了去,浮现了尖锐的光。 不认识。 胤小俄还是不理他。 他阿玛的那些小妾他都不愿意搭理,更何况是他哥的小妾?侧福晋,怕是刚刚出炉,还热乎着吧? 他四嫂子到底在想些什么,让这么个女人出来。 眼睛不着痕迹的在女子小腹上转了一圈,收回目光,胤小俄端起茶,抿了一口,掩去嘴边的冷笑:想借自己这把刀? 也不怕割了手! 他起身,不顾那女子,转身便往外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女子倒在了地上,□流出了一滩殷红的血来,身边跟来的两个侍女满脸的慌张。 却不伸手去搀扶自己的主子,只是一味的叫着。 啊列,自己四嫂子真是好手段啊。 她要是没在这个侧福晋面前说什么,这个女人会眼巴巴的跑出来? 好吧,胤小俄承认,他中计了。 下面就是自家四哥登场。 少年是被自家阿玛牵着回去的,四阿哥府里太过闹腾,谁也没注意少年被扔在了一边。牵着自家阿玛的手,少年叹了口气,眼神忧伤:“赶脚不会再爱了啊……这年头,女人都是老虎啊……” 男人笑了笑:“所以,咱们搅基吧!” 少年咬了他一口:“你是老鼠!”他被会啃得渣都不剩! ~~~~~~~~~~~~~~~~~~我是岁月的分割线~~~~~~~~~~~~~~~~~~~~ 康熙三十七年夏: 火辣辣的阳光照在大地上,黑黝黝的土地微微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层层的树荫遮住半边天空,点点的光辉洒下,倒是不怎么晒,只是温度高的很,有些闷人。 离得深宫远了,才可听见几声蝉鸣,像是被那拿着杆子的宫人吓怕了一般,只是几声轻叫,便有歇了下去。 池塘里,开的正盛的荷花下,偷偷藏几只青蛙,眯着小眼睛,鼓着腮帮子,睡得正香。 高高的榆树下,几个身着华贵的小豆丁在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了半天,终于商量好了,挤出一个孩子来,哄闹着让他爬树。 一身宝蓝色的孩子接近于少年和孩童之间,也就九十岁的模样,小小年纪,便生的眉目清秀,像一块还未雕琢的美玉一般。 挽了袖子,便往上爬。 下面的孩子叫好。 那孩子爬到一半便力歇了,低头看了看,离地约有三四米了,不由抽了口冷气,不敢动了。 “十三,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给小爷下来!让爷来!!” 下面为首的,穿着大红衣裳的孩子仰着头,挽了袖子,跃跃欲试。 “你才不行了!混蛋胤祯,叫哥哥啊!”树上的孩子嘴倔。 下面的孩子跳着脚。 一边的人围观着,当然,也真的不会让树上的孩子摔下来。都是皇子龙孙,摔了谁都承担不起。 隔着湖,那边的亭子里,四五个男人聚在一起,饶有趣味的看着这边。 “小十四是越来越有大哥的风范了。”说话的是穿着青衣,系着绶带白玉的男人,莫约二十一二的样子,相貌儒雅,含着一股子书卷气息。 被他打趣的人,斜坐着,没个正经,英武的五官,略带黧黑的肌肤有一种彪悍的沙场的味道,那是真正见过血的:“我的风范?我看是有十弟的风范才对。是吧,太……子……?”话音后面,微微拉长了调子,像是在挑逗。 那人不为所动,微微一笑,风华绝代:“像十弟有什么不好的?漂亮又讨喜,孤都喜爱的紧。”他是不会把一个半瞎当成对手的。 调笑着,最右边的男人却是默然不语,只是拿着眼,冷锐寡淡的眸子里,直直的看着那边。 “四弟?”太子叫了一声。 男人回头,举了举杯,一口便饮尽了杯中酒。 爱新觉罗家的爷们面面相视:老四这是怎么了?一听见小十的名字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虽说小十曾经差点让他没了第一个儿子,但是也只是差点不是?那个时候的孩子,总是有调皮的时候不是?皇阿玛也给了补偿不是? 微微的风吹过湖面,带了丝丝的凉气。 大片大片翠绿的荷叶微微动了动。 孩子踩着的树枝不堪重负,嘎吱一声断裂开来。脚下一空,那孩子便掉了下来。 “十三!”胤祯微微睁大了眸子。 那边的太监已经准备用身体当肉垫了,但是,跟着少年下来的是碗大得树枝,万一砸到胤祥头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十三!”湖的那边显然也注意到了。几个兄长忍不住叫出声。 想要赶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马叫,长长的嘶鸣。 通身漆黑的骏马飞奔了过来,一个呼吸,便到了树下,马被勒住,人立而起,又是一声长长的嘶鸣。 马上的人手一伸,便将孩子接入了怀来。 那根树枝,随着也掉了下来。 修长的眉微微一挑,一抬头,便是一枪。 ‘碰’的一声爆响,那根碗大得树枝前半截被打了个粉碎,后半截无力的飘在了地上,两片残叶抖了抖。 蓝衣的孩子被人轻轻放了下来,马上的骑士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笑了笑,一双眸子清澈见底,一双眉修长飞扬,像是上好的水墨画一般,说不出的意味,少年一身红色的骑装,一手勒住缰绳,漂亮精致的五官不似真人:“下次要小心啊,小十三。” 蓝衣的孩子红了脸,抿了抿嘴角,小声道:“谢谢十哥。” “十哥,帅呆了!”胤祯激动的竖起了大拇指,跟着胤小俄学来的口语下意识的说了出去,相当崇拜的看着他家十哥。 少年将火铳,不,应该是火枪才对,挽了一个帅气的枪花,回手一插,便放回了枪套,抬头,挑眉:“胤十四,我告诉你,下次你再辍攒十三爬树,爷就把你吊在树上!” 胤祯缩了缩脖子,连连道:“我再也不敢了。” 世人都知道太子鞭子厉害,谁又知道他十哥鞭子也不赖?从小被抽大的孩子伤不起啊!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催缰绳,像是一阵风般,又跑远了。 那边的亭子里,良久才回神。 太子神情微笑:“敢在御花园里策马的,也就只有小十了。” “可不是,皇阿玛就是放纵他!” 放纵好吧,放纵才不会影响大位不是? 那边的男人寡淡的眸子里,微微闪过一丝的光,随即没入眼底深处,消失无踪。 这年的初夏,热闹的很,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白酱觉得进度有点慢,来,缩一下,看看少年的胤小俄不是?康渣渣可以下肚子了,明天的更今天更了,所以木有了,白酱手疼啊,木有存稿,都是先码的说~~~嘤嘤嘤,我恨活力!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一直到日落,暮色四合,胤小俄才从校场回了养心殿。 一路上,树木茂盛,花草浓荫,隐隐约约的从那边池塘里传来阵阵蛙鸣。一阵晚风吹过,驱走了不少的暑气,抬起头,一弯新月已经悄悄的探出了头,似羞还娇。 好吧,这么文艺的不是咱风格不是? 回归正题啊。 胤小俄一手拿着着火枪,扳指那里仅用一个食指勾着,微微用力,便上下的晃悠,他倒是不怕走火,只是把身后的少年看的一怔一怔的,冷汗涔涔。 “十阿哥,您悠着点。” 胤小俄瞥了一眼,眸子上挑,波光流转:“怎么,你就这点胆子?还没驯服枪,到让枪把你给驯服了?” 少年摸着鼻子苦笑:“奴才不能跟您比。” 论起大清朝,能把火铳玩到这个地步的,怕就只有这位爷了吧。哦,不对,应该是火枪才对,火铳那是过去式了。 “所以。”胤小俄停了停步子,微笑着回头:“你要努力才行啊,要是跟不上爷的步子,爷会不要你的。” 他的笑容,在黑暗中散发着一股子浅浅的甜香,像是能魅惑人心一般,浮浮沉沉,摸不见虚实。 少年低声道:“奴才晓得。” 胤小俄点了点头,转身又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轻巧的踩在青石板上,丝丝的凉气从脚底传来,哪怕是隔了靴子,也让人心头一宁。 “你倒是一点也不像你的叔叔。”十五六岁的少年高仰着头,清越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骄傲,明锐,像是初生的朝阳一般,却比起朝阳来多了几分沉稳:“旁人都说,他是个难得的才子,大清朝难得的才子,若是活着,只怕不比前朝的那些个大家差。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唔,好词好词!” 少年摇头晃脑,若有所悟的点着头。 猛然一回头,睁着眼,清澈而无辜:“富格,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知了知了……” 那边传来的知了声让富格张着嘴,哑口无言。 胤小俄又转回脑袋:“果然我还是不喜欢这些个缠缠绵绵的东西。”说着,一抬头,‘碰’的一声响,那边一只麻雀从树荫里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伸了伸腿,见阎王去了。 “啊,富格,晚上加餐!”胤小俄捡起鸟来,巴掌大的东西,却让他兴高采烈的。 富格想了想,忍下到了嘴边的话:主子,您认为,这东西在养心殿的大厨里走上一圈,回来的还是您打的那只?皇上会让这种东西入您的口? 好吧,也许是他多虑了,皇上真的会让这东西进十阿哥的嘴吗? 正想着,余光瞥见了树荫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不由一怔,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袖子:“十阿哥,是雍郡王。” “啊?”胤小俄正蹲在地上伸手拨动着鸟毛,闻言抬头,果然,那边站着的,不就是他四哥?点了点头,又低了下来:“哦,我早看见了。” 富格老老实实的无语了。 那边的身影不过站了会子,便转身不见了踪影。 少年从地上起身,一手惦着鸟,挽了袖子,抡圆了膀子,哗啦,一个用力,鸟带毛,都被扔进了池塘里。 惊起蛙声一片。 少年拍了拍手,明媚一笑:“走了,回养心殿去,真把这东西弄回去,阿玛会抓狂的。” “抓狂?”哪怕习惯了十阿哥的怪语,富格仍然是满头雾水。 “笨蛋!” 胤小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 回到养心殿里,已经是灯火通明。 李德全和吴侬已经洗净了手,恭敬的等着了。 不算大的案上,零零总总的摆了十来个菜,有冷有热,大多数都是胤小俄爱吃的东西。他一路进去,眼光溜达着往桌子上一转,便再也挪不开了。 “呵,难得,都是小爷爱吃的啊。” 漂亮的浅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他斜睨着首座上的男人,透出几分询问:怎么了?月亮打北边出来了? 因为胤小俄爱吃的都是些甜腻的食物,吃多了对脾胃和牙不好,男人向来是禁止他少吃的,也就是偶尔的沾上一沾,像今日这般齐全,却是少有! 奇怪啊奇怪。 “朕想对你好也不成?” 要不是碍着男人的脸面,他说不准就要转身出去看看月亮到底在不在。 跟着胤小俄进来的富格正想转身下去偏殿用食,却被男人叫住。 “富格,留下一块用膳。” 男人叫住了少年。 胤小俄眼神古怪的看了清秀的少年一眼,沉思片刻,扯着嘴角,讥讽的笑了。 “笑什么,这般古怪。” 男人在李德全的侍候下净了手,用帕子擦着手,抬眼,便看见自家心尖尖露出的笑来,不由眉头一皱:这孩子,越来越爱奇怪的笑。 吴侬端了碗汤给胤小俄,少年伸手接过,用眼神示意女官给那边战战业业的侍读一碗,见对方接了,这才微微一笑,低声:“我在笑,有人看上了别人的叔叔还不够,居然还看上了别人的侄子。” 话语一出,养心殿里顿时一片寂静,那些个人连气都不敢出。 帝王一拍桌子,碗砸在地上,眼中聚起了风暴。 少年挑了挑眉,眸光冷然清丽,说不出的锋锐,瞥了他一眼:你想怎地! 男人顿时秧了,微微咳嗽一声,声音也软了,别说风暴,就是眼神也不敢对上:“那啥,李德全,把碗收拾收拾,,告诉厨子,下次在这般烫手,就给朕滚出去!” “喳。”李公公是个伶俐人,赶紧的指挥着小太监将碎裂的瓷器收拾的干干净净,悄悄的用袖子擦了擦汗:万岁爷也是怕收拾! 唉,有本事汝在在十阿哥面前横啊横~小心小主子剪了您爬墙的腿~ 好吧,这奴才也只是敢在心底嘟囔两句,真要是说出口,怕是会被恼羞成怒的某人扒了皮的,皇帝的理念向来是,谁动我面子,朕扒他里子! 李公公还想着长命百岁呢。 那边的富格相当淡定的喝着自己的汤,对于养心殿里每日都会上演几出的戏码,他已经相当的淡定了。 皇帝算什么,在自家主子眼里,连自己都比不上。 一顿饭,胤小俄吃的很满足,拍着自己的肚子,那边的富格用上好的大红袍漱了漱口,便起身告辞,由着侍卫送回纳兰府去。 男人坐在首座上,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公公和吴侬指挥者小太监和宫女轻手轻脚的将残羹收拾下去,在给两位主子备好了茶水,便安静的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传召。 摸了半天肚子,也不是涨的那般难受了,胤小俄瞥了一眼出神的男人,不由轻笑:“怎么,想你老情人呢?” 男人动了动头,低声:“没呀,朕跟他真的没什么……”声音低的跟小媳妇似的。 不容易啊,这年头,有个小情人还不好哄的男人都不容易啊! 尼玛,情人是女王的伤不起啊! 男人悄悄晃了晃尾巴,刷的一下子收了回去。 “谁是你情人呢!啊,爷看就是纳兰明珠才是你情人!” 胤小俄像是男人肚子里的蛔虫,眉一挑,便是冷笑,毫不留情的打击了下去。 男人叹了口气:“朕跟性德真的没什么,要是有什么,他也不会这般早逝……” 和着是差点有什么,差点。 胤小俄懒得理他,让吴侬备了热水,便起身去洗白白了。 你说这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几年功夫,怎么就变成这幅德行了?当年的心机哪去了?当年的霸气哪去了? 当年的城府手段哪去了? 唉,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 一刀一刀,割得人直惨叫。 胤小俄头发滴着水,男人拿了白色的软帕子,俯□,慢慢的,仔仔细细的擦着。 依旧是那般俊美的眉目,只是比起那时的锋锐和冷酷,男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也许,只是现在看起来柔和了。 谁又能猜到他的心思? 将自己收敛起来,一切的手段都包裹上了层层的锦缎,看不出深浅和目的,却将他的儿子和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隐藏在层层的帷幕里,用冷淡的眼神去旁观着一切。 称了心的,便给了他想要的。 不称心的,便一把踹开,或者,拉出去? “呵。”少年微微的笑了一声。 男人垂下眸子:“怎么?” 少年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腕掠过男人的头,直直的绕像头顶,一个用力。 男人只觉得头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定睛看时,少年手里的头发白的像雪,刺伤了人的眼。 他所心仪的那个孩子,笑的像个妖精:“阿玛,你老了。” 老? 那个字像是一把刀,直直的戳向了他的心窝子。他不老,还不到四十,正是一个男人最鼎盛的年纪,但是,比起少年来,他所爱的孩子来,他却是老了,他们整整相差了二十岁,那是一个轮回,少年的飞扬和活力,正是他所痛恨和无可奈何的。 他终究是老了! 男人的呼吸一下子重了起来,扔下帕子,一手托了少年的头,便重重的吻了下去,深深辗转,死死纠缠。 老了又怎样?只要他还是这天下的主人,他便是他的! 少年微微笑着,从胸膛里逸出一声叹息来。 还真是懦弱呢…… 作者有话要说:白酱的榜单完成了!哦也!!!!下星期恢复隔日更啊,妹子们顶起!有双更会通知的~来么一个~留个爪子印,白酱会知道你来过,在白酱心里留下了爪印的痕迹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胤小俄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天亮了。 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由吴侬侍候着洗漱,他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些年没回过阿哥所了,那些侍候的宫女太监,安然和三喜,也由贵妃调回了永寿宫。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思,他是想让自己一辈子在养心殿? 想想都不可能,他今年都十六了,早就到了出宫建府娶亲的年纪,男人一味的压着,只怕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呵,父子**?说出去只怕天下人要活剐了他! 这些年也不见关小悦出来过了,他到底成功了没有?难道爷真的要待到被男人吃下肚子里去?这不人道! 胤小俄擦着脸,心思浮浮沉沉,一时间繁杂的很,手中倒是停了,只是拿着帕子怔怔的。 “主子?”玄衣的女官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恩?”少年刚刚睡醒,声音里呆了几丝的慵懒和倦倦之意。 女官微微低下头,将帕子接过来,放进一片热着的铜盆里,看着宫女端下后,低声道:“今儿早朝,万岁爷夸了八阿哥,封了贝勒爵。” 早朝?刚刚才发生的事? 胤小俄抿了抿嘴:“去,让李德全开了库房,把我阿玛的那块端石从星砚和那柄金累丝万年如意一块打包,等午时了差人送八贝勒府去。” “是。”女官口中应着,伸手拿着犀角梳,小心翼翼的跪坐起来,将少年的头发挽在一处,一边拿了编制好的细软金丝,一边混合在头发里。 沾了水德梳子很快便将乱糟糟的头发梳的稳稳妥妥,服服帖帖的。 少年见她还要伸手拿那青玉的坠子,微微出声:“行了,就这样吧,等会去校场,多了反而是累赘。” 吴侬也习惯了他说一不二,便放下了坠子,理好少年的衣角。 胤小俄满意的从床上起来。 一身白色镶着金丝边的燕服衬得此人极风流又烧包。好一个容貌昳丽,俊俏风流的少年郎。好吧,至少看外表是很有欺骗性的。 胤小俄心情好的时候,会耐着性子优哉游哉的用完磨磨唧唧的早膳,心情不好,一碗粥便一口搞定,起身走人。 所以,养心殿的小厨房里,经常是做着两手准备。 少年今天的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但是,一口喝了软糯的蜜粥后,拿了枪,便起身准备走。 “纳兰少爷今日请了半天的假,纳兰老夫人寿辰,万岁爷便准了。”吴侬小步跟上,低声道。她在胤小俄身边便是个活动的雷达,哪家哪户,什么事,什么人,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能混到养心殿女官这个份上,足以见此女的手段。 这也是康熙将她放在胤小俄身边的原因。 “他不过来就不过来呗,难道要小爷等他?”少年冷笑了一声,抬脚就走了出去。 ~~~~~~~~~~~~~~~~~~~~~~~~~~~~~~~~~~~~~~~~~~~~~~~~~~~~~~~~~~~~~~~~~~~~~~~~~ 刚刚过了辰时,日头便毒了起来。 胤小俄自从开始练火枪以来,就单独开辟的一个校场,帝王怕他夏天晒着,便是校场四周种了一排的冬青,大片大片翠绿的叶子盛开,遮住了层层的阳光,等到下面来的时候,已经是点点碎碎的了。 这样看来,晒是晒不到,但是仍然闷的很。 胤小俄一手借了脖子上的盘口,伸手拽过一边宫女手中得帕子,擦了擦汗水,喝了一碗备着的酸梅汤,转身又进了校场。 白瓷似的脖子脸上,薄薄的一层汗珠,和着热出来的红晕,活像水蜜桃似的。 抬手,举起,瞄准,却不射。 火枪上悬了一块石头,用丝线吊着,稳稳的,也不左右摇晃,少年身姿挺拔,如同一颗松树,同样稳稳的。 没办法,条件艰苦啊。 想起当年那个老不死的家伙给自己的特训,少年便是一把心酸泪啊。 光斑打落在枪头上,耀眼而小巧,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老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那边的墙头上,探出半个身子来,俊雅的少年,一双桃花眼飞扬明媚,挥着手高声叫着。 胤俄头也不抬,口中说道:“胤小九你做死啊,叫叫嚷嚷些什么呢!” 校场的设置跟现代的靶场很相似,宽大的场地,填的平平整整的,远处是训练用的靶子,一次性消耗品也磨得光滑顺手,校场四周栽种着一排排冬青,冬青的后面,是高高的土墙,大约有两米来高。与其说是墙,还不如说,校场是在平地里掏出来的一个大洞。 “八哥喜事,你去不去?”胤禟也不跟他计较,作为从小被揍大得悲催娃,他深深的明白,自家这个弟弟,骨子里有多暴力。 胤小俄终于舍得抬眼皮子了:“喜事?我让吴侬送礼去了。” “嗨。”那边的少年一拍大腿,挤了挤眼,将手凑到嘴边,做了一个喝得动作:“一起去,怎么样?” 他的意思是,一起去喝一杯! 康熙对胤俄的管教甚严,喝酒,除了大喜事之外,他喝得甚少。 而且,胤禩府里有几个奴才,擅长酿酒,尤其是他爱喝得烧刀子!那种虽然劣,但是口感甚好的酒! 最重要的一点,康熙不会让他喝,但是他八哥会啊! 胤小俄也动心了。 想了想,伸手解下石头,扔到一边候着的侍卫手里,将火枪回手一带,放回枪套:“你等等我,我回养心殿换件衣服。” 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总是觉得不舒服。 胤小九听见胤俄回应了,兴奋的握着拳头在空中挥了挥,咧着嘴,闪闪的牙在阳光下发亮,一双上挑的桃花眼说不出的明媚和喜悦:“快点快点!爷等你一起去!” 少年淡定的收回目光,低声念了一句:“真是个笨蛋!” 不过,那也是个快乐的笨蛋,很久很久以后,每当想起胤禟的时候,胤俄都无法避免的想起这个午后,有着一双风流桃花眸的少年一脸灿烂的对他笑着。 只是可惜,斯人已逝。 胤小俄洗澡很快。 换了一身干净舒服的衣裳,自己揣了给八哥的礼,便坐上了胤禟的马车,后面跟着一个苍蝇似的小太监——三喜! 是得,就是三喜公公,他又回来了! 不素在养心殿当差,而是负责胤俄外出的事宜。 一路出了皇宫,行了大半柱香的时间,便在胤禩的府邸停下。 今儿算是比较热闹,来往的不是几个交好的兄弟便是胤禩门下的门人。虽说不是神马大喜事,可也算是件喜事。 当初胤禛进雍郡王的时候,他也去了,现在看来,却是比不上那时的热闹了。 一进门,便看见白衣的少年靠着柱子,双眸含笑,斜睨着他们。 淡雅若君子兰,说得便是胤禩,真真一个美少年也,是滴,美少年,还没到二十一的都是美少年!他家那个未老先衰的四哥除外。 “你们怎么过来了?”少年微微含笑,温和的看着他们。 胤小俄还未说话,那边的胤小九就嚷嚷开了:“八哥八哥,大喜啊大喜。” 大喜泥煤! 胤小俄默默吐槽。 胤小九你会说话不?会说人话不?小心八嫂给你小鞋穿。想起那个豪爽泼辣的女人,就是胤小俄,也觉得头疼。 “喜事?”胤禩微微皱了眉:“这也算喜事?”素白的手指一指,院子里的人没多少,多半是八阿哥府的:“你看,你们是兄弟里最早来的,恐怕也是唯一会来的。” 话音的最后,轻轻上挑,带了些许的落寞和愉悦。 “但是,只要你们能来,我便觉得很高兴了。” 胤禩和兄弟里,真心交好的,恐怕只有胤小俄和胤禟了。 少年只觉得心里酸涩的很,默然不语。 等吃过了酒席,喝了两杯酒,到了快晚膳的时候,三喜便开始催促。 康熙晚上无论多忙,都是定点定时的跟胤小俄一起用膳的,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那边的胤禟喝得醉醺醺的,只怕一时还走不了,胤小叹了口气,拍了拍红扑扑的脸蛋,呵出一口气,闻一闻,还有浅浅的酒香味。 胤禩倒也没多留,只是亲自送了他出贝勒府的门。 夕阳渐渐落下,暑气散了不少,火红的残霞浓烈的好似一抹血,席卷了半边的天空。 街上来往的人少,而且这边也是皇室居住的地方,来往的都是些门客大臣和宗室,所以看起来宽阔的大道上有些空荡荡的。 白衣的少年就站在朱红色的门外,依着门,微笑着看着他远去,挥了挥手,白皙修长的手指竟然有种苍白的脆弱。 只是一个人,空荡荡的站在那里。 “八哥,你回去吧,胤禟那边我会跟阿玛还有宜妃娘娘回禀的。” 胤小俄高声道。 那边的少年但笑不语,知道看不见了胤小俄的身影,才转身进了府,白皙的脸上,有种空洞的悲伤。 胤小俄一直觉得,他八哥从小到大,便是极为出挑的,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很,但是骨子里,骄傲的一塌糊涂。 即使是笑着,也难以掩藏掠夺的本性。 那个男人的孩子,每一个,身上都完美的继承了他的血脉。 现在看来,不是他八哥要去争夺,而是那个男人给他太少,少的,无法支撑着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活下去。 他的背后,空无一人。 沿着街道走了两步,那边宫里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胤小俄踏上去,三喜掀起帘子来,车帘刚刚放下,胤小俄便看见一张马车停在了不远处,里面出来了个人。 很眼熟。 他四哥。 他这才想起来,胤禛和胤禩,是邻居来着,两人相隔不到七八百米。 那边的男人抬头,一怔,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眸子里极快的掠过一丝的光。 胤小俄放下帘子,低声道:“走,去纳兰府,咱们看看富格去。” 三喜迟疑:“主子,不回宫了?” 少年挑眉:“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小太监立刻秧了。 马儿一声嘶鸣,扬蹄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夺嫡要开始了哦~~来来来,都来下注,看看谁能抱胤小俄回家啊。还有下章胤小俄会很彪悍的说,预告一下,抬脚,用了十成的力,一脚便将人踹了出去!飞了有半米远,男人嘴角里逸出一丝的血来,眼睛满是愤怒:“十阿哥,你欺人太甚。” 少年扬着眸子,冷锐锋利:“妻不教,夫之过。爷不打女人,爷可以打她男人!”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残阳挂了半头,马车一路小跑,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纳兰府,门口停了不少的马车,听听声音,里面想必也有不少的宾客。 啧啧。 少年摇头晃脑的下来,要是他混到这个地步上,他也就不混了。咳咳,他的意思是,要是哪天他跟某人撞到一块,自己门可罗雀的话,一枪上门崩了他家大门! 想想而已。 慢慢吞吞的下车。 守在门口的小厮迎上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啥也说不出来。 这位爷,您谁啊? 一没请柬也没见过,您到底是谁啊? 胤小俄眯着眼睛笑了:“爷找富格,就说他主子来了。” 官位再高,也不过是个奴才。 这点,放在爱新觉罗家的爷们身上,是通用的说。 那奴才瞪大了眼,刷的回头,一溜烟的跑来,不过几个呼吸间,一个穿戴整齐考究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陪着笑:“十阿哥贵客啊,您里面请,富格少爷在内院呢。” 胤小俄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认识爷?” 他向来不登明珠家的大门,就连自己亲舅舅的门也没上过几回,说是被那个男人娇养着,还不如说,那个男人一直将他困在后院之中,他的外戚,出生的几个小侄子里,居然有几个连他也不认识。 “听闻过,但是一直不曾见过您。”男人低着头,恭顺的说道,眼光却一直看着对方腰间悬着的火枪。 少年慢吞吞的笑了:“你这奴才倒是有意思……罢了罢了,爷自个找富格去,你也别跟过来了……” 说着,抬脚就走了进去。 他也不去大厅,沿着花厅往里走,绕过一个月牙的拱门,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入目,便是一处花木繁盛,姹紫嫣红,山石叠叠的园子。 隐隐的,听见那边有女声传来。 这便是进了内院了。 胤小俄年纪不少,可也不小,正是十五六岁娶亲的大好日子,别说福晋,这些年下来,他连通房丫头都没一个。 索性,他娘贵妃也看的开了。 后宫里最尊贵的女子都不发话了,谁敢娶得罪皇帝? 所以,软妹子,离胤小俄还遥遥无期。 至少,在他阿玛活着的时候,好像是不可能了。 “前面的是谁?” “回十阿哥,前面的是给老妇人祝寿的各府女眷。”领路的是刚刚在大门那个通风的小厮,为人看起来也机灵的很。 胤小俄想了想:“绕吧。” 女眷规矩多,要是撞上那个无盐女,难到要爷负责不成? 小厮点了点头,伸手引了引,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带着胤小俄从另一边的小路上离开。 那边隐隐约约的笑声透过花灌丛传了过来,轻轻脆脆,软软糯糯,好像能一直笑到任心底去,让人抓心挠肝似的痒痒。 听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胤小俄点了脑袋。 这就素传说中苍老师的笑声啊。 “妾?妾又怎样?我家那主母,可有一点正室的威风?就连皇上的后宫里,最尊贵的,不还是个妾?” 那笑声慢慢悠悠,极为放肆的扬声,张扬而肆意,带了几分威风。 胤小俄脚步一顿,眼中凝住:“那是谁?” 小厮低着身子:“回十阿哥,那是隆科多大人家的贵妾夫人。” 少年冷冷的笑了一声:“妾就是妾,还什么夫人?不过,她说的倒是没错。” 他额娘就算是贵妃,还不是妾?她倒是提醒了他,这些年,原来是这个忘了,回去就鞭策男人去。 不过,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胤俄的额娘也是一个女子敢妄议的?明珠家的惠妃不一样是妾? 少年往前走了几步,绕过花荫,过了一道小门,那边的院子里几个穿着考究精致的女子坐在一处,身后有侍女打着扇,此刻晚风习习,残存着夕阳,倒不是很刺眼,和着满院子的花香,别有一番风韵。 说话的,便是一个穿着水红衣裳,容貌娇美,带了几分柔弱的女人,,一手掩了嘴,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瞧我这记性,倒是我记错了,皇上这后宫里啊,不能叫妾,得叫娘娘不是?” 眼波流转,笑吟吟的望着旁边的女子:“您说,我说的对吗,四福晋?” 那便端庄温柔的女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五儿夫人要有自知之明。皇家之事,可不是汝能妄议。” 红衣的女人脸色一变,沉了下来。 胤小俄放开巴拉着花丛的手,转身:“隆科多人了?” “回十阿哥,隆科多大人在前厅。” 胤小俄陡然笑了笑,回头:“告诉你们家夫人,她有心了。” 小厮脸色一变,刚刚想开口,却见眼前的少年一撂长袍,便往前厅奔去了。 眉宇间,俊俏的近乎张扬,带着浓浓的锋锐和杀气。小厮惊了惊,缩了缩脖子,他觉得吧,自家夫人这招棋够毒的说。 慢慢悠悠的笼着袖子,往回走,趁着还有时间,先去小厨房弄点吃的垫吧垫吧,然后去偷会子懒,做好了准备时刻挨打。 唉,命苦啊,不能怪政府啊。 脚下的石子被踩得咯吱咯吱的发出细微的响声,胤小俄沉着脸,一路飞奔,不过几个呼吸便到了前厅。 那边的侍卫一见,便围了上来。 “滚来,不要挡爷的路。” 侍卫跟侍卫面面相视,能再明珠相府称爷的,莫不是哪个皇亲? 正犹豫间,后面的三喜从外院跟了上来,讶然:“主子爷,您不是见富格少爷去了?这就出来了啊?” 胤小俄冷然:“你给爷备了马车乖乖在外面等着。” “啊?” 奴才张了张口:“不是……那个……” 他家主子进去了。 我说唉,主子,您一脸的凶神恶煞不是要寻仇吧啊喂! ~~~~~~~~~~~~~~~~~~~~~~~~~~~~~~~~~~~~~~~~~~~~~~~~~~~~~~~~~~~~~~~~~~~~~~~~~ 少年进来的时候,厅里一片热闹,坐在上首的是人已五旬的明珠,看起来精神好的很,满面的红光。 “十阿哥,您怎么来了?” 明珠有些诧异的迎了上去。 少年笑眯眯:“纳兰老夫人大寿,胤俄怎可不来?哦,对了,我找隆科多大人有些话想说,他人呢?” 眼光一转,便在席的中间看见了一个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男人。 转脸便笑开了:“啊,隆科多大人,找你好久了呢。” 说着便扔了明珠上前, 男人连忙起身:“不知十阿哥找……啊!” 一声惨叫,男人被踹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满身的汤汤水水,瓷碗瓷盘的碎了一地。 这样的异变,让所有人不由一怔。 “十阿哥,有话好好说,何必要动手不是?”那边的明珠开劝,隆科多是个混人,发起狠来没轻没重的,十阿哥万一被伤到了,万岁岂不是雷霆之怒? 更何况,十阿哥还是在他明珠府上动手! 胤小俄轻轻抬头,微微一笑,明媚而张扬,带了几分野性:“明珠大人还是保重身体的好,爷找的是隆科多,不是您。” 明珠瞬间气了个倒仰,扶着胸口在下人的搀扶中到一边顺气去了。 见正主都走了,满厅的人都噤了声,悄悄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直直的望着这边。 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一脚便将男人踹飞了两米。 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来,眼中闪着愤怒的光:“十阿哥,你别欺人太甚!” “蠢货!” 少年仰着头,十分的不屑。 男人被激怒了,挥着拳头便是一拳破开风声而来。 少年微微弯下腰,迅速的避开,手掌在地上一撑,一个漂亮的倒立起,脚一腾空,便往男人的下颌狠狠的踹了过去。 “哐当!”男人又被踹飞了。 啧啧,这该有多疼啊。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男人还想站起来,少年一脚便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将他压回了地面,一声暗响,黑漆漆的火枪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幽深的枪管正紧紧的抵着男人的头。 “爷不打女人,但是爷可以打她的男人,回去好好教教你的女人,再有下次,爷废了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好好的跟着纳兰大人学学!” 少年扬着眉,神色冷峻的近乎冷酷。 那边的纳兰明珠,好不容易喘了过来,一听,又抽了过去。 说完,收回枪,转身。 刚走了两步,便听见风声呼啸,那边的男人恼羞成怒的冲了上来。 少年头也不回,抬起右手,从肩膀边上穿过,回手就是一枪。 一声巨响,那边的男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杀人啦!夭寿啊!!!!” 惊叫声成了一片。 少年回头:“我说至于嘛,不就是一枪差点打到他小jj嘛,你们这么激动干嘛?” 哦,还没死啊? 对不起,这边的观众串台了。 那边的男人坐在地上,冷汗答滴答滴的往下落,双目无神,一脸的惨白,双腿间一个巨大的洞。 我说少年,你是怎么打中他的小jj的?方向不对啊!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少年被人拉着手,一路出了相府。他还好,没什么伤到的,就是额角被蹭青了一小块,不严重,只是衬着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而已。 他后面的那个,是被人抬出来的。 隆科多下巴歪了,口水顺着衣襟往下流。全身筛子似的抖动着,两眼闭的紧紧的,显然是吓晕了过去。 真是个胆小鬼! 胤小俄低着头,不屑的想着,被人拉的一个踉跄,不由快了两步。一回头,自家的小厮正蹲在相府门口拉着自己的马,两眼泪汪汪的瞅着他。 少年心下哀叹:又是一个胆小鬼!看来自己今日小命休矣!! 天色渐黑,少年抬起头,看不清前面人的摸样,只对着一个光秃秃的后脑门暗自神伤。瞅瞅,他四哥多英明神武的一个人物,未来的皇帝啊,这半月亮头坑爹啊! 好好的一个帅哥都被摧残成这样了! 他下意识的想摸摸自己的脑袋,收了收手,却缩不回来。 那边传来的力道简直扯的他生疼。 他到底要带他去哪里? “四哥?四哥?四哥哥哥哥???”他连连叫了两声。 那人连头也没回。 拉着他只管往前走,那边的王府总管,这边的三喜和明珠府里的总管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着。 越走越远,转了两个弯,不见了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你做的太过了。”男人的声音寡淡冷漠,带了丝丝的低沉和暗哑,他停了步子,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胤小俄。 少年一僵,摸了摸头,哈哈一笑:“四哥你说啥子呢你说啥子呢……” 他跟他四哥,早就没有以前那样亲密了,很早很早以前,他几乎以为,那个吻,只是一场梦而已。 也许,并没有什么意义。 是他想歪了。 但是,他四哥能回头,总是好的,他们是兄弟,比一般兄弟更加亲密,他从小,便是他四哥看着长大的,还记得,那个一脸阳光的少年小心翼翼抱着他的样子, 所以,对于胤禛,胤俄是愿意给于十分的耐心和十二分的包容的。 只是,那个总是一脸傻笑的少年,不知不觉的,从他面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冷峻寡淡的四爷。 真正有着心机城府之人。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男人冷着一张脸,表情冷漠的近乎冷酷,一双眸子里,笼罩着阴霾:“不管你平时里如何胡闹,今日的事却是过了头,明日备份礼,我于你亲去佟府,向舅舅赔礼。” 少年一顿:“我能不去嘛?” 他头低下,吸了吸鼻子,赔礼神马的,好丢人啊。 “你说呢?” 胤小俄笑了笑,微微抬起头:“可是,他只是四哥你的舅舅啊,他不是我的。我的舅舅,好好在自己家呢,要一个皇子给他赔罪,他还担不起呢。” 微微的晚风吹过,乱了几缕的发丝,遮住的少年的眼睛。 男人叹了口气,微不可查的无奈:“胤俄,你听话。” 隆科多对于现在的胤禛来说,是绝对不可以失去的助力,代表了整个佟家,而他除了先养母留下的这些,什么都没有! 少年高高扬起了头:“我才不要!四哥已经不是四哥了!” 男人心里一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深处咆哮。 强按下心悸,他扯出一抹笑来:“你在乱说些什么……” 少年歪了歪头:“可不是嘛,我可没有胡说,以前的四哥是不会让我这样做的,四哥,你变了。” 那时候的四哥,只会一味的维护他,像只忠犬一般。 “所以,别再命令我了!”少年转身,脚尖微微踮起,向前栽了栽,又轻轻的稳住自己的身子,漂亮的衣角带起浅浅的尘埃:“四哥,我们是兄弟,以后,别再命令我了,除非,你是那个我的四哥?” 轻笑了一声,少年快步向明珠府而去,那里,他家的三喜正牵着马乖乖的等着。 巷子里,青衣的男人静静的站着,一半的面目隐藏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只看见他隐隐约约的笑了一声,伸手抚上心口,低声说了句什么。 而后,转身进了那边的路。 他和他,终究不是一条路。 ~~~~~~~~~~~~~~~~~~~~~~~~~~~~~~~~~~~~~~~~~~~~~~~~~~~~~~~~~~~~~~~~~~~~~~~~~ 胤小俄回了养心殿,洗去一身的风尘,换了身干净的里衣,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咧了咧嘴:“啊,对,再往右边一点,对对对,就是那里,再用力一些……” 马杀鸡啊! 舒坦!! 身后,女官难得的换了一身抹茶色碎花的长裙,微微卷起宽大的袖来,一双小巧的脚仅仅着了一双素白的罗袜,踩在铺了一层大红猩猩毡的地上。 纤长柔白的一双手,轻轻捶打着少年的肩。 “噢噢噢噢噢~~~舒坦!” 胤小俄正在嗷嗷叫,那边蓝衣龙纹绣着暗色金边的男人悄悄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瘪着笑的李公公和魏公公。 女官一惊,下意识的松开手,正欲行礼,男人摇了摇头,走了过来。 “哎哎哎,怎么不按了?”胤小俄闭着眼睛正舒坦呢,感觉身后没了动静,不禁出了声,连连催促,他仰着脖子疼啊,趴着也是一个技术活! 男人无声的笑了笑,挥手,这边养心殿的奴才不动声色的悄悄退了出去,反手带上门,偌大的宫室里,只留下父子两人。 橘色的灯火照亮了一室的黑暗,暖暖的,催人欲睡,那边的角落里,放着几大盆子的冰。做的倒也精巧,一个个白玉的大缸里,满满的冰一层累着一层,中间微微弯着几株开的正盛的睡莲来,尖尖的花瓣勾勒出一道娇艳的弧度,浅浅的珠萼探出头来。 还有那边的放大版的棋钵里,除了装饰用的莹润透明的黑白水晶棋子外,便是浮起的冰和着浅浅的一层清水。 满宫室里,俱是丝丝的凉气,一点也不比现代的空调差。 胤小俄满足的感叹: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啊,就是皇后宫里,也不一定有这享受,所以,要做就做皇帝!那样是最赞的了!! 他要一天召一个妃嫔!他阿玛别想管!! 正想着,有人轻轻按上了他的肩,力道适中,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揉打着。 唔,吴侬技术怎么变好了? 真舒服,就是手掌大了些…… 等等,手掌? 吴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手掌了? 胤小俄睁开眼,回头,对上男人含笑的眸子,不由一顿:“阿……阿玛……” 他阿玛怎么来了怎么来了! 少年伸手想撑起身子,刚刚起了一半,男人陡然俯□,一伸手,猿臂轻展,便将少年整个身子圈入怀里,紧紧的压在了榻上。 现在的姿势是,少年在下,男人在上,一只手臂紧紧的将少年抱在怀里。 这样的姿势,要出事的说。 男人嗅了嗅,将头埋进少年白皙的脖颈里,喃喃:“朕的小十,真香。” 胤小俄一噎,伸手就是一巴掌把男人的头拍开,一张俊俏的脸冷了下来:“合着你把爷当女人了?”香香香,香泥煤啊! 以为他是香香公主啊? 男人苦笑:“我不是想说点好听的嘛……” 少年挑眉:“敢情你是糊弄爷?” 他是不是长的一张好欺负的脸? 男人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像只刺猬行吗?朕听说,你今天在明珠的府上把隆科多给打了?” “他欠揍!” “你呀,还是这样的脾气……”男人摇了摇头,紧紧的抱着少年:“一次就得罪了佟家和明珠,你胆子还真不小,要是有天朕不在了,你得改改这脾气。” 少年撇了撇嘴:“我不是没揍索额图嘛,还留着一个呢。再说了,爬的再高,不过是个奴才,不敬主子,妄议尊上,揍他还是轻的!” 那孩子低敛了眉眼,眸子里却闪耀着瑰丽的火焰,好像一团最漂亮的红,浓浓烈烈,红煞人矣。 男人屏住了呼吸,气息沉重了起来。 只见那孩子斜眸,像只小狐狸,望着自己笑了起来:“有阿玛在呀,所以,胤俄不怕的,要是有一天阿玛不在了……” 不在了怎样? 他想追问。 少年抿了抿嘴角:“再说吧。” 再说………… 男人像是被揍了一拳一般,泄了气,怏怏的趴在少年身上,整个身子仿若无尾熊般,手和脚并用,将少年压的严严实实的。 胤小俄使劲的在男人身下扑腾。 刚刚探出一个头来,黑色的发丝散落了小半个软榻,微微一动,便被男人握了一缕在手心。只听见那男人说道:“朕得给你想想法子,小十,你是个骄傲的孩子,你想要的一切都必须自己去争夺,那么,朕给你一个机会……为朕创建一个‘神枪营’吧……” 胤小俄霍然睁大了眼,慢慢的转头,看着深情而认真的男人,慢悠悠的开口:“这个名字,不亏是阿玛想出来的,也只有这点子水平了,还神枪营,你干脆叫夜夜金枪营得了。” 男人神情一僵,‘啊’一声,恍然:“金枪营啊,好名字啊!不亏是朕的小十,想的名字就是比朕好!”说完,无赖的压了下来,腆着脸在白皙软嫩的小脸上亲亲舔舔,落了好几个吻。 胤小俄继续在熊抱下扑腾。 他就知道!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安过好心,什么为他着想,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好了! 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要爪子印爪子印爪子印!!!来来来,上章的爪子印好少啊,白酱好伤心啊!嘤嘤嘤,明天双更,上午一章,晚上一章~~么么,爱你们哦,血色,表忘了长评!!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男人轻轻吻上少年的唇,辗转厮磨,慢慢的,挪到了白皙精致的锁骨,微微用力,一个红色的牙印印了上去。 身下的少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显然是心情不错,少年没推开男人。 暖暖的灯光轻轻跳跃,两道人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黑色的影子越拉越长,渐渐成了一道,分不清谁是谁的。 “乖乖的……”男人吻了吻少年,压着嗓子,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少年有些犹豫,红扑扑的脸上娇艳欲滴,一双眸子水汪汪的,雾蒙蒙。 胤小俄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男人没发话,谁也不敢给他准备女人,再加上男人的挑逗,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在犹豫到底做不做呢做不做!做是在上面呢还是在下面呢?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殿外传来的喧闹的声音,养心殿里一片寂静,外面的声音听的格外的清楚。 李德全拦着对方不让进,那个传话的小太监急了,扬了扬声:“万岁爷,勤嫔娘娘有喜了!娘娘有喜了!!” 得,他也不用纠结了。 胤小俄抬脚就将男人从身上踹了下去,伸手拽了件袍子披在身上,扬眉冷笑:“去吧,陪你的美人去,要是爷知道你今天晚上偷偷的回养心殿的话……” 清澈的眸子在男人身上溜了一圈,停在某个地方:“你和李公公作伴去吧!” 说完,转身,就进了内室。 他要是在动情,他就是个猪!! 种马神马的,脏死了!!!! 男人看着少年远去,张了张口,不由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捂着腰,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喝道:“李德全,把那奴才给朕拖到幸者库去!” 尼玛,他差一点就得手了啊。 果然,偷吃会遭报应的说。 ~~~~~~~~~~~~~~~~~~~~~~~~~~~~~~~~~~~~~~~~~~~~~~~~~~~~~~~~~~~~~~~~~~~~~~~~~一人高的烛台上燃烧着一对婴儿手臂大小的蜡烛,明亮的火焰将整个内室照的纤毫毕现。胤小俄披着袍子,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卷长长的丝绸来,放到书案上,缓缓摊开。 那是一份京城的局域布置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这东西胤小俄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从开始练枪的那一天,他便知道,这东西不会闲置太久的。果然如此呢。 什么为了他,还不是为了自己? 少年冷冷的笑着。 门外传来了男人走动的声音,好像是带着李德全出门,去看望勤嫔? 呵,德行!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女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蜂蜜茶进来,小心的放在案上:“主子,喝杯热茶暖暖胃。” 少年皱着眉,水汪汪的抬眼:“吴侬,现在是夏天,喝这个好热的说~能不能放快冰啊?就一块!一块!” 女官轻轻摇了摇头,明眸一弯:“这可不行啊,主子,您脾胃不好,喝不得冷的,天色也不少了,喝了热茶也好养养神不是?” 胤小俄认输了,他家的女官向来是极为认真的一个人。 一口去了半杯的茶水,甜甜的蜂蜜味儿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温温热热的,也不是特别的甜,加了柚子在里面,中和了柚子的苦涩,反而多了一分清浅的香味。 “手艺越来越好了,吴侬,你可以嫁人了!” 少年随口调笑了一句。 女官低垂了眸子,笑而不语,转身悄然的退下。 书案上,那杯剩了一半的蜂蜜茶散发着丝丝的热气。喝了茶水,肚子里暖洋洋的,胤小俄来了精神,重新凝视着地图。 既然要建一个营地,那么,这个营地就该建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唔,郊区大山什么的最好。 手指下意识的游弋,停在一处山峰上,顿住。 这里! 怀柔! 就是这里!! 有山有水,有些隐蔽,要是将营地建在怀柔的山阴里,适合不过了! 而且,离京城也近,骑马的话不过一炷香的时辰,若是出事和调动,倒也方便。 胤小俄兴奋的戳了戳手指,啊呀呀,等等,怀柔那里也是有人家的呀!要是强行搬迁,多半会让人生疑,唔。 少年为难了。 生平第一次,胤小俄觉得,他需要一个军师,打滚,好纠结啊好纠结。 要找一个脑波跟他在同一条线上的军师谈何容易啊谈何容易,唉,世界怎么能这般的寂寞呢? 少年皱着眉,一双明亮的眸子陡然闯进了脑海。他霍然从床上坐起,是啊,怎么忘记那个奴才了呢!那个引他进明珠府后院的奴才! 少年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个奴才应该是怪有意思的。 ~~~~~~~~~~~~~~~~~~~~~~~~~~~~~~~~~~~~~~~~~~~~~~~~~~~~~~~~~~~~~~~~~~~~~~~~~“您是说薛瑟?”富格咦了一声,手中拿着书卷,微微皱眉:“他们一家俱是相府的奴才,从他祖父时便是侍候老夫人的,据说薛瑟的母亲还曾经侍奉过容若叔叔,不过在叔叔逝世后,又被老夫人从叔叔的院子里调了出来。” 胤小俄没心情听这些宅斗宫斗的,摆了摆手:“我就上次见了一面,觉得这家伙机灵讨喜的很,随口问一问。” 富格笑了起来:“您还别说,其实呀,薛瑟以前木讷的很,也不爱说话,自从有一次落了水醒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懒懒洋洋的,却机灵了不少,也讨喜了不少。” 落水? 胤小俄眨了眨眼,手腕撑起下颌,微微一笑:这倒是有意思了…… 他好像,没看错呢…… 从富格口里套出了不少的话来,胤小俄第二天便带了三喜去了纳兰府。手里当然也没空着,选了几件他阿玛的珍藏,大大咧咧的打包上门。 美其名曰:赔罪! 好吧,其实正主已经被他打的半身瘫痪了,但是还剩下苦主不是? 就像他阿玛说的,明珠是只老狐狸,但是目前看起来还不错。他跟大哥的关系还不错,没必要为了一个隆科多把关系闹僵。 好吧,白酱承认自己凑字数了,咳咳。 对于胤小俄的上门,明珠表示了热切的欢迎,拿出了接待国家最高领导人的热情,先施恭敬的行礼,然后是殷勤的拉人进门。 胤小俄也乖巧,当然,在他牛脾气不发作的时候,这孩子大部分都是很乖巧的。 甜甜的笑着,一口一个‘明珠大人’一口一个‘明相’直把明珠弄得笑的见牙不见眼。 等好不容易应付完了明珠,胤小俄表示想去看看富格,好吧,其实他昨天放了富格的假,为的就是今天。 “老臣带十阿哥去吧。” 明珠的身子骨硬朗的很,走起路来带着一股子文人特有的风气,一缕缕长长的胡须像是风筝一样,飘起来凌乱毫无路线。 但是,这绝不影响明珠大人的形象。 胤小俄不喜欢纳兰容若,但是他喜欢纳兰明珠。比起绝代风华的词人来说,他更觉得,这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对他的胃口。 “大人不用见外,胤俄自行去看富格便是,若是您担心胤俄,不如让上次的那个小厮带路,胤俄见他机灵,倒也有几分喜欢。” 明珠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说罢,便让人唤了薛瑟过来。 ~~~~~~~~~~~~~~~~~~~~~~~~~~~~~~~~~~~~~~~~~~~~~~~~~~~~~~~~~~~~~~~~~~~~~~~~~这条路,跟上次胤小俄走过的路一模一样,明亮的近乎刺眼的阳光洒落在青石的羊肠小道上,把那些石头都照的亮闪闪的,宛若玉石一般美丽。 那边是一处大大的水塘,水里荷花开的正盛,岸边几株垂柳,风吹杨柳动,宛若贵女轻挪时的风姿。 ‘知了知了’的叫声从树上传来,一阵一阵,此起彼伏,倒是比皇宫里多了几分的热闹,后宫深处,怕惊扰了贵妃,早早的便有太监拿着粘杆将蝉粘了去。 前面的小厮一身皂衣,衣服干净而整齐,低着头,头上带了个小小的方帽,只看得见一个后脑勺。 “你穿过来几年了?”少年陡然开口。 “三年!”那小厮头还未抬,声音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等话说出了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捂着嘴,惊讶的看着那位尊贵的阿哥。 刚刚,是不是他幻听了? “哦,已经三年了啊~”少年拉长了调子,斜着眼似笑非笑:“穿越好玩不?” “等等,你怎么知道,莫不是,也是穿的?”薛瑟连声问道。 “你说呢?” 他一瞪眼睛,惨白了脸,拔腿就跑。 胤小俄也不着急,看着那到身影扑哧扑哧的跑远,等到眼前的灰尘散尽,才慢悠悠的拔出抢来,对着那人的脚下开了一枪。 ‘碰’的一声响。 薛瑟的脚下开了一个洞,他停住了脚步,回头,清秀的脸上几乎要哭出来:“这位爷,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月小儿!我保证,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 少年慢悠悠的晃了过去:“爷没问你这些,来,说说,穿越前是干啥子的?” 薛瑟觉得自己命犯太岁,之前都好好的窝在相府里,胸无大志,安安心心的当他的奴才,偶尔弄两个赏钱,日子过得相当的舒坦。 自从这位爷来了之后,前是两顿板子,后又被恐吓,他是不是该去烧烧香拜拜佛啊? “咳咳,本人,咳咳,穿越前,其实就是一良好市民来着……等等……”他见对方又抬起了枪,连连改口:“我说!薛瑟,男,二十三岁,现年十六,前cd军区参谋部参谋……” 胤小俄满意的扯了他衣角:“就是你了,跟爷走吧。” “等等,去哪啊啊啊啊!!!” “建军营!” 胤小俄觉得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本来只是想试试,结果真试出条大鱼来,他才不告诉他,要是专业不对他一枪崩了他呢! 哼,不对也要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有木有人觉得薛瑟这名字耳熟啊?血色妹子?嘻嘻,其实这货是寂寞太久了,被胤小俄给炸出来的说~~来来来,爪子印啊,晚上还有一更的说~~~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薛瑟缩在角落里,养心殿里的凉气一丝丝的,都比的上空调了,他眯着眼,痛并着快乐的享受着。 尼玛,皇子的待遇真是好啊,都赶得上国家领导人了。 “你真不穿?”少年斜斜的依着软榻,一双上挑的眸子勾魂夺魄,波光流转的望了过来。 薛瑟咽了咽口水,相当的有骨气:“不穿,这是人格问题!这是男人的尊严!死都不穿!!”说着,一边拿眼睛瞪着眼前绣工精美,深蓝色缠着繁复枝的箭袖服,仇大苦深。 尼玛,太监的衣服死都不穿! 胤小俄叹了口气,抬起手来,立刻,女官上前捧了打湿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着。 “啧啧,皓腕修长白皙,肌理透明秀美,上好的美手啊!”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嘴巴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胤小俄的手的确很漂亮,白皙修长,手指根根纤长,指甲圆润,是一种珍珠的粉贝色,看起来诱人极了。 若不是食指上的薄茧和手心里拿枪弄出来的伤痕,怕是与女子的手无异。 少年也不恼,抬了抬下巴,点了点对方:“吴侬,去,找两个宫女,把这家伙全身都擦伤一遍。” 女官掩着嘴笑了,转身,立刻点了四个宫女,两个按住他的手脚,两个一哄而上。 “哦,别忘了靶从李公公那里借来的衣服给他换上,从明儿开始就是爷的贴身太监了,怎么着也不能丢了爷的人。” “救命啊啊啊不要摸啊啊啊不许动我小裤裤啊啊啊救命啊啊啊!”角落里少年的呼救声微弱的可以完全无视。 这边的小爷在内室里避暑避的正凉快。 过了小半柱香的时辰。 穿着太监总管服饰的少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了出来,左右四顾,不时的伸手拉拉衣角什么的,总是觉得不太舒服。 “哟,长的还不赖嘛。”胤小俄顿时眼前一亮。 薛瑟换下了小厮皂衣,洗的干干净净的,皮肤不说有多白多细腻,至少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脸颊上,居然还挂着两朵小红晕。 眉目清秀,眸光清亮平和,透着骨子风流的韵味。 “哪里哪里,小的怎么比的上十阿哥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你找抽?” “我错了!”薛瑟立刻改了嘴,哪里还有什么风流,分明骨子里就是个墙头草。 对于他的认错态度,胤小俄相当的满意,说道:“吴侬,那几个给薛瑟洗澡的宫女,都给爷重重的赏!” 能把这疲懒的家伙洗出个人样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奴婢先谢过主子了。”女官笑嘻嘻的一福身。 “你也动手了?”胤小俄瞪大了眼。 女官温柔一笑:“薛公公实在不好侍候,细皮嫩肉,奴才怕那些个粗苯的婢子伤了他的花容月貌。” “噗。” 胤小俄很不厚道的笑了。 那边的新出炉的太监公公苦了一张脸:“我说姐姐,能饶了我不?” 养心殿的女官神马的,都是母老虎啊母老虎。 洗过了薛瑟,也该谈正事了。 养心殿的顿退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薛瑟和胤小俄两个人,哦,还带吴侬女官一枚。 女官从内室里取出图来,细细的在书案上摊开,用镇纸小心翼翼的将边角压住。 胤俄对薛瑟招手:“过来瞅瞅。” 薛瑟抿着嘴角上前,瞄了一眼,一顿,‘咦’道:“这是地图?好眼熟,等等,那是香山,怀柔,这是北京的地图?” 果然是聪明人。 胤小俄微微一笑:“你得叫他京城。” “你弄地图做什么?一个好好的阿哥当着?莫不是想改行做兵马司去?” “不是跟你说了嘛,建军营。” 薛瑟粉无辜的眨巴眨巴眼:“这个我没听见,你好端端的建军营干嘛,皇帝能允许?”他不着声色的瞥了一眼吴侬,继续道:“大清的军营成千,能让一个阿哥跑去建军营?除非……” 他的目光落到书案一边,那里漫不经心的摆了一把黑漆漆的火枪。 脑中灵光一闪,薛瑟笑了,慢吞吞的开口:“你想建火枪营?” 不是皇帝想建,而是穿越过来的十阿哥相建。 胤小俄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你还没开口,他便能把你的心思猜得七七八**九不离十的。 “爷想在怀柔建一个火枪营。”他开门见山:“由爷亲自统帅,当然,你是协助的说。” “怀柔虽然地势和环境都不错,有山有水有花香的,可是那里居住的猎户农家也不少。你建的火枪营,不是放在明面上的吧?” “是明面上的,至少,明面上会存在一个骑兵营的建制。而火枪营,也是需要马匹的。” “人马,金钱,火枪制造,马匹,这些都要怎么弄?”薛瑟咬了咬指甲,有些纠结的看着以后自己要效忠的人。 胤小俄摊了摊手:“这些要爷想的话,还要你干什么?” “啊?”薛瑟傻了眼。 “以后就全靠你了哦,骚年!!” “不是,我说……” 伪太监总管显然还想说些什么。 那边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养心殿的门被推开,男人小心翼翼的进来,反手带上门。 “回来了?” 那是皇帝?居然见到活的了! 薛骚年怀着看古董的心情激动的瞻仰着男人的身影。 那边胤小俄懒懒的看口。 男人身体一僵,转过身来,俊美冷峻的脸上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回来回来了,一下朝就回来了。” 尼玛,那是神马笑! 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薛少年躺着也中枪。 “我不是让你别回来的吗?”胤小俄冷了脸:“和着我说话你一直都没放在心上过?” 男人搓着手,赔笑:“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走了两步,到了榻前,似乎想拥抱少年。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薛瑟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这里也许会上演限制级的画面也说不定,上演了就上演了,关键是,事后他会被灭口的说。 唉,领着太监的薪水干着参谋活的孩子伤不起啊。 男人顿了顿,有些惊讶:“怎么,不是李德全?这奴才你从哪弄来的?面生的很!” 和着万岁爷您眼神不好使,但是小爷跟李公公那张菊花脸差的也太远了呀呀呀!好歹青春年少一朵鲜花儿开啊。 “明珠府上的,我看的顺眼,弄过来使使,也不是太监,过两天等大营建好了,我让他到大营里呆着去。”胤小俄相当的坦白,在这个皇宫,不应该说整个京城里,男人几乎是无所不知的,就是那暗卫一般的存在啊。 “不是太监?”男人的眼神犀利起来。 目光落在薛骚年的身上,打了个转:“整么不去了势?” 尼玛! 骚年立刻加紧了双腿,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的主子。 千万不要啊! 同时心里坚定了,康熙不是个好鸟的信念,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心怀怨念的薛瑟骚年没少给康渣渣下绊子。 胤小俄有些不耐烦:“你问这么多干嘛,要不看着不顺眼,小爷带着他出宫住去,反正也到了开宫建府的年纪,出去住也没什么吧?顺便让额娘看看今年新进宫的秀女,有没有好的,把大婚一道办了。” 关于婚事,贵妃那边等了多时了,却没怎么催促,娘娘奉行的是,儿子好,才是真的好! 男人一惊:“那怎么行!好了好了,朕也不多说什么了,尽量不让这人到后宫去啊。” “怕戴绿帽子?” “不是,朕是怕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冲撞了你。”男人眼神温和的近乎温柔。 那边的薛瑟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心里使劲的用针扎着康渣渣的小人儿。 要你想让爷去势!让你想让爷去势!!! 差一点啊差一点!!! 胤小俄懒得搭理身边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自顾自的伸手将地图卷了起来,交给吴侬,放回了房里。 “我想,火枪营的人手,你先别动,我要自己挑选。” “都随你。”男人脾气好的很,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狮子,懒洋洋的,伸手拿了少年白皙莹润的手,细细的把玩着。 “薛瑟,你先下去,吴侬会带你到住处的。” 薛瑟老老实实的跟着女官离开。 男人陡然笑了一声:“难得有你看的起的东西。” 胤小俄撇了撇嘴:“爷又没有眼高于顶!好了,别摸了,热不热啊?”他抽回手,瞪了一眼男人。 帝王心情不错:“过几天承德山庄避暑,跟朕一道去?” “不去!” “就当是陪陪朕?”男人舔着脸凑了过去,低头啄了啄少年蔷薇色的唇瓣。 少年望天,想了一会儿:“再说吧。” 男人吻了上去,低声喃喃:“你总是没个准话……” 暧昧的水声轻微的响起,少年有些喘不过气来。 气温本就炎热,此刻急速的上升着。 男人的手指,已经悄悄的解开了少年脖子上的盘口,精致白皙的锁骨暴露在空气里。 微凉的手指跟着伸了进去,就差一点! 还有一点点就能吃到肚子里去了! 帝王心里的小人人挥着小手绢。 “哐当”养心殿的大门被打开,跌跌撞撞一个人来。 太监坐在地上,摸着摔痛的额头,笑的一脸的腼腆和羞涩:“不好意思,我换下来的衣服忘记带走洗了。” 尼玛!养心殿还缺洗衣服的不成!! 帝王瞬间整个人都扭曲了。 少年抬脚,将帝王踹了下去,一手合拢了衣襟,漫不经心的从男人身上踩过。 作者有话要说:噗,好吧,康渣渣悲剧了,被人扎小人了,薛瑟记仇了~~血色,不许拍脸!!妹子们,多多溜溜爪印哦,哦,对了,表忘记戳戳白酱我的菊花专栏哦~~~今天三更了呢,好累啊~~嘘,榜单终于完成了,我是没了榜单就不想动弹,有了榜单就要死要活的赶,一边爱着榜单一边恨着榜单,爱她的鞭策,恨她的鞭策~嘤嘤嘤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狗头与狗血 薛瑟骚年觉得自己真的够了,真心的够了! 尼玛,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什么事都不做,只一心一意的看着皇帝和他未来的boss打情骂俏的——好吧,也许只是那皇帝单方面的相思来着! 但是,请顾忌一下孤家寡人的心情好伐?穿着太监服的汉子你伤不起啊!! “顾忌?光吃饭不干活的人没资格抱怨。”少年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如琉璃花开,散发着璀璨的光。 骚年捂着睛惨叫:“boss我错了!别用必杀技啊!!” 爷的钛合金狗眼。 少年满意的合上手里的书。若有所思:“你也闲置不了多久了,等去了承德回来,火枪营的建制也要开始了。” “承德?我也去?” “你是爷的贴身太监,你不去,爷使唤谁?” 骚年一寸一寸的化成了灰,随风飘散。 尼玛,现在时光倒流还来得及咩? 七月中旬,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养心殿里就是搁了几盆子的冰,也热得受不了,往往是冰刚出冰窖,端过来短短的片刻时间。便化成了水。 更何况,后宫里那些个待遇远远比不上养心殿待遇的妃嫔们? 无奈,皇帝老爷他就是不点头。 其实,不是康渣渣不想点头,关键是他家的那个小祖宗还没点头,不是胤小俄还没点头,是胤小俄还没决定去哪里避暑。 “你想去怀柔?”男人挑了挑眉,一口回绝:“不行。你要是去怀柔,朕也去!” “你去干嘛?” “朕去避暑!小十你也干啥朕就去干啥!” 胤小俄怒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赖啊?” 男人索性耍了小性子:“朕就无耻无赖无理取闹了!!” 胤小俄捂脸:“我去怀柔考察地形去得,你能不能别添乱啊?” 男人一把将小年搂进怀来,低下头,在白皙的脸上蹭了蹭:“不是捣乱,天气热,我怕你中暑,对身子不好。” 现在在大白天,阳光最耀眼的时候,也就是最热的时候,别说被人抱住蹭,就是自己穿着一层单衣,也受不住,汗是一层一层的落。 胤小俄顿时觉得热热的,腻得很。 不过,这个男人说的话同样也有道理,一边是军营和山荫,一边是山清水秀,清凉舒爽的避暑圣地,胤小俄一时间有些难以取舍。 尤其是这样热的情况下,男人用他的身体充分的演示了这一道理。 “怀柔怎么办?军营怎么办?” 男人大手一挥:“这不是还有你找的这奴才?这点子小事都办不好,也枉你带回他的心思了。” 薛瑟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尼玛,躺着也中枪啊! 不得不说,出去薛瑟极度不靠谱的性格,他本人也是有**分得才干的说,正宗的国防大学指挥部毕业,cd军区参谋,就是镀了金,他还有一层金不是? 胤小俄他们前脚刚走,骚年挽了袖子后脚就开始大肆的挖墙角的行动,满怀着革命的激情,奔向了金秋。 泥煤的金秋! 不过几天之后,怀柔山便传出了有金矿银矿宝藏,总之不管是什么,就是说,怀柔出宝了!无数的江湖人正常人揣着藏宝图前仆后继的奔向了怀柔。短短的半个月丽,便将怀柔山的地皮里里外外的翻了无数次,每一寸都像蝗虫过境一边。 当然。宝藏是木有被挖到滴。 反而因为破坏了什么当年先帝留下的遗址,而引的远在承德的皇帝震怒,下旨在怀柔放了一个营,擅闯这杀无赦! 好吧,挖宝的激情早就没了,大家都怏怏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谁还对一块被挖了无数次的地皮感兴趣啊?回去洗洗睡吧啊! 胤小俄接到消息,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真是个笨蛋……” 话虽这样说,他却默许了薛瑟的举动。 在承德呆了接近大半个月的时间,到了启程回京的时候,康熙却病倒了。 男人身子骨一样强健,不说一拳打死一头牛,在没有火枪的情况下,制住两三个胤小俄却是没问题的。 ~~~~~~~~~~~~~~~~~~~~~~~~~~~~~~~~~~~~~~~~~~~~~~~~~~~~~~~~~~~~~~~~~~~~~~~ 炙热的阳光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胤小俄赤着脚,从回廊的一边过来,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冰蚕丝制的衣服披在身上,一点子汗也没有,白皙细腻宛若琉璃的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随意的很,也不怕脏了脚。 回廊外是一大片连绵的水域,干净清澈的湖水仿若镜面一般,印射出天空的悠远和白云的漂浮。 大朵大朵的荷花,粉的淡的都开在了一处,荷叶的深处,小小的莲蓬垂落在水中。 胤小俄揉着惺忪的眼眸,目光微微带了些迷离,显然刚刚从午睡中醒来。 迎面,就撞上了太子和大阿哥还有三阿哥。 “十弟,好啊。”太子一身明黄色的四爪龙袍,俊逸的宛若嫡仙一般,远远的望去,除了那个不符合审美的半月亮头外,几乎于仙人无异。 自家哥哥真是越发的仙风道骨了。 胤小俄一边想着,拱了拱手:“太子殿下,大哥,三哥。” “我等刚从皇阿玛处出来,你这是要进去?” 三阿哥一身天蓝的袖箭,上绣着山河仙鹤,端是一份文人的风骨儒雅。 但是,胤小俄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倒是那边一身戎装,沉默不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心思沉稳,也不知道大阿哥和太子怎么就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了呢? 明明关系好的很。 少年笑了笑,漂亮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浅浅的弧度:“是啊,胤俄担心阿玛的身体,日夜牵挂,恨不能以身代之。” 尼玛。骗人! 尼玛,刚刚睡了午觉眼角挂着眼屎的是哪个混蛋? 哦,你幻觉了! 幻觉泥煤!!! 三个兄长有一瞬间的抖了抖。 “既然这般,孤就先行一步了。”太子爷摆了摆手,匆匆走了两步,陡然掩面而去。 “太子殿下,等等我啊!”三阿哥追随太子而去。 胤小俄看着剩下的一个:你还不走? 大阿哥抽了抽嘴角,慢慢吞吞:“十弟还是多多保重的好。” 他这话时什么意思? 胤小俄看着几乎是逃窜的三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历史打了一个弯,它还能转回来? 少年掀开帘子进去,扑面而来的热浪顿时让人受不住,脚一顿,立刻后退了一步,手下意思的放下帘子。 “小十……”那边远远的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声。 抬起眸子,隔得远远的,那边榻上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抽噎着鼻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胤小俄怎么觉得,这男人在撒娇呢? 错觉,绝对的错觉。 他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转身抬脚。 “小十,你好狠的心啊……”向来低沉稳重喜怒莫测的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居然让人觉得有些软绵绵的。 胤小俄目光放空,远远的望着湖面,啊,他好像看见了一尾锦鲤! “小十,你难道不爱阿玛了吗?阿玛好伤心啊……嘤嘤嘤……” 嘤嘤嘤嘤泥煤啊! 老子什么时候爱过你啊!! “朕可是每一分每一刻都在想你呢,小十。”男人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 出神的少年吓了一跳,猛的回神,却被人温柔的拉进了怀里。 男人胸膛坚实而冰冷,带了凉凉的气息,要不是微微的起伏,他几乎以为对方是死人的说。 “还在发冷?”少年问道。 “恩,好难受啊。”男人用头勉强的蹭了蹭少年的脸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使不出?”少年斜着眸子:“那正好,爷还有事,阿玛您安心养病吧。” 尼玛,使不出你总么过来的? 飞的啊?灵异事件薄啊? “胤俄……”男人拉住少年,向来温暖干燥的手掌也是冷冰冰的:“别走……我想你了……” 在这个有些昏暗的地方,男人只觉得浑浑噩噩的,身上使不上劲来,神智有时候也是半清楚半迷糊的,要不是还有呼吸,他怕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了。 若是他不在了,他的小十又该怎么办?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心尖尖跟了别人去,他怕是死都不会瞑目的,好吧,就是不是眼睁睁也不行! 少年抬起头,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眼睛黑的发亮,清澈却看不见底,直把男人看的心里发毛,他才陡然笑了。 伸手,反手握住男人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的牵着他往榻上走去。 少年的手心干燥温暖,带着细腻的感觉,修长而白皙。 男人只觉得有股子酸酸涩涩的东西从坚硬的心里深处涌了起来,慢慢的在心中弥漫。 他从来不相信有一见钟情,他对胤俄的喜欢,是一点一点的积累,然后有那么一天忽然爆发的,那种爱,是炙热的像火山一般,喷发的厉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成了灰烬了。不过,男人现在却觉得,能有这样一个人,这样牵着他慢慢往前走,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为此,他愿意倾尽所有?或许吧…… “怎么了?”见男人难得的安静,胤小俄不由开口。 男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朕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男人坐在榻上,微微喘了口气,冷笑:“一群废物,到现在连个病因都弄不清楚。” 男人这两天已经摘了不少人的脑袋了。 那边的李公公悄悄递了茶过来,拱手又蹲在外面候着去了。 自从男人病了之后,胤俄便带着吴侬搬到了贵妃那处的宫室偏殿,每天想起来了,便晃悠过来看看。 正说话间,帘子外陡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笑世人太疯癫,世人笑我看不穿……”那样的声音从天际外传来,飘飘渺渺的,比太子还仙风道骨的很。 胤小俄一把掀开帘子,只见守在外面的侍卫已经倒了下去,就连在暗处的暗卫也不见一个,李公公抱着自己的靴子睡得正香。 站在水域边,一个白衣蓝边道袍的男人转过身来,一张清俊的面容,眉心一点朱砂,黑漆漆的发用玉冠整齐的竖起,这是胤小俄来着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不是半月亮头的男人。 他肩上蹲了一只小小的,光滑柔亮的黑猫,细细的舔着自己的小肉爪,似乎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猫咪抬起小脑袋,一双碧绿的竖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喵~~” “贫道沧澜山小生,见过国主。这是我家的宠:名为小凉。” 那猫伸着爪子,细细的叫了一声:“喵~” 少年挑着眉,双手抱胸,冷笑:“道长,我想说,你小学毕业了没?诗念错了!” “哄!”白嫩嫩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拉来来,爪子印,在这里借用了一下小生酱的名号哦~抱抱~来,小凉猫,么一个~现在还有的名额,请看大屏幕!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狗头于狗血2 明媚的午后,耀眼的阳光打在白皙的脸上,有种光的质感,只见那脸颊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了下来。 “贫道日观天象,发现国主有难,特来搭救。” 男人很镇定。 少年伸手牵着男人,直直的看着道士:“道长确实是博闻多才,还会日观天象?” 尼玛,会观天象你还念错诗? 道士的汗刷的一下子下来了,目光微微游弋,有些尴尬。 “喵喵~~”肩上的猫发出轻轻的叫声,舔了舔爪子,四十五度低垂的撇了他一眼,状似不屑的嘲笑。 道士的脸面挂不住了,伸着手扯着猫的脸使劲的拉啊拉啊:“臭小凉!不许笑!我知道自己星象学滴不总么滴怎么了?我是医疗派的,不是战斗派的,医生都去战斗了,还要你干嘛?在笑把你扔水里去!” 那只猫歪着嘴在爪子下挣扎,喵喵喵的乱叫。 胤小俄看了一阵,总算是明白了,眼前的饿这个神棍就是个半吊子,不由叹了口气:“进来再说吧,你先把这些个人给弄醒了。” ~~~~~~~~~~~~~~~~~~~~~~~~~~~~~~~~~~~~~~~~~~~~~~~~~~~~~~~~~~~~~~~~~~~~~~~~厚厚的帘幕遮住了室外的阳光,耀眼的白在帘幕边缘成了通透的红,室内一片黑暗,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暗的很。 长长的银针在火上考了考,没有变色,反而一股子清浅的悠香飘荡起来。 像是草药的香味。 少年坐在塌边,手被男人紧紧的牵着,有些惊奇:“很奇妙的东西。” 帝王微微一笑:“你若喜欢,问了道长方法,朕让人给你寻来便是。” 少年挑了挑眉:“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要你寻作甚?” 男人苦笑了一声:“是是是。” 无论他怎样做,少年总是在拒绝他。 那边的道士叹了口气:“行了,忍着点,可能有点疼。”说着,伸手拿了银针,一针扎了下去,亮晃晃的针身进去了小半截。 男人闷哼了一声,咬着牙,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了下来。 尼玛,不是有点疼,是很疼啊! 那边的道士却是毫不在意,下手不留情,嗖嗖嗖便又是几针下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男人背上便满是大大小小的针了。 怎么说呢,有种给人看着养猪场里的种猪扎针的赶脚,很有喜感。 少年托着腮,低头看着男人,慢悠悠的想着。 “想什么这么开心?” 男人哑着嗓子,看见少年柔和的笑容,不由放轻了声音,忍着疼痛问道。 胤小俄能告诉他真相? 那些银针在男人的背上慢慢的围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来,桌上幽蓝色的灯火颤了颤,微微拔高了一寸。 那边匍匐在地的黑猫,微微站起,拱起了身子,从喉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嘶鸣,一双碧绿的竖瞳死死的盯着男人,或者说是男人背上的东西。 少年微微瞪大了眼。 一丝一缕的黑烟从男人的后背上冒了出来,从浅淡到浓稠,开始只是雾气一般的东西,渐渐的成了有实体的黑气,伸手进去,大概一巴掌拍不散。 “怎么了?”男人看不见后背,不由出声。 胤小俄很淡定,伸手便跑到那边拿了个铜镜过来,放在男人面前:“阿玛,你看,你身上有怪东西。” 语气凉凉的,薄淡的很。 男人被噎住了,抬头一看,果然自己身后有奇怪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道长,这是?”那东西出来,他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看起来都知道,这不是自然的东西好伐? 谁见过身体里的污垢还会飘啊飘的动的? 白衣蓝纹的男人捏了一个手诀,目光冷然:“巫蛊,国主应该不陌生才对。”说着,右手轻轻动了动,变成了一个剑诀的姿势,一道浅色的剑气在指尖蓄气,闪着幽幽的白光。 他看了胤小俄一眼:“等会我用剑气隔断他的寄生,汝便想法子毁了他的身体。” 这个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先前的尴尬和手足无措全然不见,眉宇间一片肃杀之气,广袖飞扬,剑气激荡。 胤小俄觉得,比起他自己说的医者,他更像一个剑修。 一个无情的剑修。 和方才,是完全不同的气势。 不,应该说是完全不同的人才对。 已经经历了一体双魂的胤小俄相当的敏感和有发言权。 “动手!”他冷喝了一声,挥手便斩断了那黑气的源头,同时左手施针,快速的封住康熙体内的气穴。 那片黑气逃窜着。 地上的黑猫猛然尖叫了一声,嘶哑难听,却有了奇效。 黑气猛的一缩,胤小俄抬手便是一枪,在缩回去的最浓厚的地方射出,一枪便将黑雾整体的打散。 收回枪,一低头,却发现榻上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十真厉害!” 语气之崇拜,声音之真诚。 少年撇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小爷还用你夸?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来。 “国主请放宽心,已经没事了,多多休息两天,便可痊愈。”道士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收回了银针,眉宇间有些漫不经心的风流和冷锐。 好帅得剑修! 啊,不对,医修!! 那只黑猫又成了懒洋洋的摸样,微微一跳,跃上男人的肩,垫着爪子,将头靠上去,微微眯起眼,打起了小呼噜。 “有劳道长,时候不早了,道长不若歇息一夜,待到朕好了之后,再重重的感谢道长。”男人出了一身的汗,除了有些气虚,身体到是好了起来:“更何况,巫蛊之事,还望道长相助。” 名叫一生的道士微微颔首,伸手把黑猫抱了下来,放进怀里。 那边醒了的李公公进来,带着道士出去了。 蓝色的衣角微微晃了晃,点起了一阵的波纹,掀开帘子的刹那,屋外一片火烧似的晚霞,点点的猩红落在道士的身上,竟然给人一种血腥冷酷的感觉。 胤小俄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古怪,不是一般的古怪。 但是,不得不说,他跟那些个术士有着本质的区别,他是神棍! 什么?看不起神棍?汝不知道光明神也是神棍咩? ~~~~~~~~~~~~~~~~~~~~~~~~~~~~~~~~~~~~~~~~~~~~~~~~~~~~~~~~~~~~~~~~~~~~~~~~ 有宫女进来掀起帘子,捧着洗漱之物进来。 男人一向爱面子,在病之后,除了李德全和魏珠,还有两三个宫女外,便不再放人在身边侍候,潜意识里,他谁都不相信。 用温水洗过脸,擦拭干净,帝王漱了口,上好的碧螺春全吐进盆子里,他凑过来,哈了口气:“你问问,还有味道没有?” 哪里还有什么味道?只有浅浅的茶水的香味。 少年一把拍开:“有味道,难闻死了。” “是吗?”男人皱着眉,哈了一口气在手上,闻了闻,奇道:“没有啊!” 说完,又凑了过来使劲的缠着。 胤小俄觉得,男人身后那条甩来甩去的尾巴觉对不是他的错觉! “万岁,这些都是京城送过来的奏折。”许久未见的魏珠公公抱着厚厚的三尺来高的奏章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案上。 胤小俄微微一笑:“魏公公,你变白了!” 魏珠公公见到胤小俄,真心的笑了笑:“小主子过奖了。”但是,有人能夸他,魏公公还是很高兴的。 “奴才给万岁和您准备吃的去。” 说着,又退了出去。 尼玛,不见万岁爷那吃人的眼神? 当电灯泡是木有好下场的! 胤小俄起身想走:“我回额娘那里用饭。” 男人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陪朕说会子话,朕让人通知了贵妃。” 胤小俄最恨的,便是男人的独断专行,眉心一皱。 却见那男人柔和了五官,眼神水汪汪凄凄惨惨起来:“朕病了那么久,小十都一直不来看朕,留着朕一个人,孤孤单单,凄凄惨惨戚戚……” 尼玛! 胤小俄瞬间掀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不孝!明明每天都来了好伐? 但是,一接触到男人的眼神,他顿时萎了,有火气也发不出来。胤小俄最恨的,便是男人的独断专行,后面加上一句,最无奈的,却是男人的撒娇卖萌。 少年很无奈。 男人几乎是批完一本便看一看过来,那眼神窃笑都喜悦。 胤小俄微微叹了口气,脱了鞋子,抱着膝盖坐在榻上。 “我说,那个道士好像是有目的的耶。” 男人手中一顿:“有目的总比没目的的要好。” “说的也是。”胤小俄觉得,那个道士应该是有求于帝王的,不然也不会留下来,不过,想起巫蛊,他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巫蛊一动,便是满城的风雨血腥,多半还是后宫阴私之事,君不见,金屋里的阿娇便是这般进了长门? 他不希望在自己的额娘被牵扯进去。 “别担心。”男人笑眯眯,起身,走过来抱住少年,清瘦修长,带着活力和青春气息的身体让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会让你伤心的……” 胤小俄垂下眸子,不言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哈,来来来,爪子印上来!一人一个,谁也别想跑!么么,先飞吻一个的说~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晚上薛瑟便来了信,强烈要求员工福利,求度假,求抚摸,求包养。 胤小俄笑了笑,转身便把承德的特产给寄了一份过去。 他望着天,陡然想来白天那个道士来,眉头一皱,便磨磨唧唧的往那道士的院子里去了。 也许,那神棍能帮自己回去? 月上中天,大大的银盘皎洁明亮,月白的光倾斜了一地,披上一层薄薄的纱衣。 那道士住的地方有着一丛竹子林,常年清翠,挺拔而清幽。 一条小小的石子路从外面延伸到里面,细细碎碎的石头铺了一地,踩在上面,也不觉得隔脚,镶嵌的倒是很仔细。 竹林边,是一处小小的水塘,比不得男人住处那里的大片水域,小小的水塘只有四五米宽,三四米长,呈现不规则的矩形,池塘里,没有茂盛的荷花,水面上,零零乱乱的长着几处荷叶,早有蜻蜓立在上面,停了翅膀,和着水下的蛙声入睡。 倒是一处好地方,就是阴冷的很。 连胤俄不懂风水的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前脚刚踏上石子路,一团模糊的东西便从竹林深处跳跃了出来,像是一阵风一般,直愣愣的冲进他的怀里。 下意识的伸手一接,接了个满怀,暖暖的,毛绒绒的,顺溜溜的。 那只黑色的猫咪正弯着一双碧绿的猫眼讨好的冲着他笑,细细的叫了一嗓子:“喵~”叫完了又踮起爪子,用毛绒绒的猫脸来蹭胤小俄。 少年不好躲避,被湿漉漉的舌尖舔了又舔,有些粗糙的舌落在脸上,带起了一阵阵的酥麻。 “够了够了。”他伸着手去推开猫的脸。 好热情的猫啊! “喵!”那猫又不依不饶的凑了上来。 “它倒是喜欢你。”清冷的声音几乎是飘过来的,白衣蓝纹的男人依然是白日里的装束,就连身后的剑也未离身。 胤小俄还是觉得,这男人其实是剑修来着吧? 怀里的猫像是见了什么,立刻炸了毛,钻进少年的臂弯里,伸出个脑袋,冲着男人喵喵喵的嘶吼。 像是野兽的咆哮。 “道士,这真是你养的猫?”怎么见面跟敌人似的,白日里不是好好的? “我捡的。”男人抿着浅色的唇,仔仔细细的看着猫,陡然开口:“我有名字,一生,别道士道士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叫我师兄呢。” 捡的? 胤小俄摸了摸猫的毛,对方立刻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呼噜声,不过片刻,又翻过身,露出白皙软嫩的肚皮来,这大概是黑猫身上唯一有白毛的地方了,强烈要求抚摸! 少年只看得好笑,微微抬起头,正正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由一怔。 “你要是喜欢,便带回去,自己养着,也算是给天下人除了一大祸害。” 祸害? 少年低下头,蛮可爱的啊。 那猫似乎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伸着爪子,讨好的叫着。 人家很乖很乖的哦~巴巴会拉在外面~人家会洗衣叠被和暖床哦~~~ 胤小俄觉得这世界很疯狂,连猫都会卖萌撒娇求包养了。 他一把将那只猫扔回道士的怀里:“敬谢不悔,你自己好生养着吧。” “喵~~”那只猫拉长了调子凄凄艾艾的叫着。 尼玛,这股子犯罪感是总么一回事? 胤小俄也没提出进去坐坐,只是笑了笑:“月色正好,一起走走?” “好。”那道士倒是答应了。 好吧,少年觉得,走走这玩意,在自家的院子就足够了,被男人知道了,难免又会撒娇卖萌的说:乃无理取闹~ 沿着这条小小的石子路走到池塘边,清澈的水面在月光下呈现出一冲瑰丽的暗蓝色,波光粼粼,像是一块最深沉的宝石一般。 “一生道长从沧澜山来?” 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陡然蹲□,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子,远远的扔进池塘里,打起了圈圈的水漂来:“那是个什么地方?” 道士眉心不动,只是看着点点的波纹,轻声道:“一个疯子与傻子住的地方。” 胤小俄抽了,好吧,你也是疯子来着。 “我说,你要不要当我的军医?要不军师也行?” “我拒绝。” “喂喂,别那么无情啊,我可是一片真心来着。”少年精致的眉目微微皱起,像是一团白嫩嫩的包子:“你这样强硬的拒绝,人家可是会很伤心的说~~” 薄薄的月光照在少年的脸上,给人一种温柔而悲伤的错觉! 是滴,错觉!! 男人微微勾了勾寡淡的嘴角,目光讥笑。 “啧啧,我说,你是来找什么的吧?”少年蹲在地上,仰视着男人,弱势的资势,硬生生的被他带出一种高傲的感觉来:“我阿玛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所以,来帮我吧。” 男人嘴角一勾:“我拒绝。” 少年垮了脸:“嘤嘤嘤~~好无情啊~~” 男人转身就走。 “喂喂,我说,别走啊,你再好好想想啊……喂喂,等等我啊……” ~~~~~~~~~~~~~~~~~~~~~~~~~~~~~~~~~~~~~~~~~~~~~~~~~~~~~~~~~~~~~~~~~~~~~~~~第二天天刚亮,少年便被吴侬从被子里挖出来,乖乖的洗漱完后,老老实实的去养心殿。他去得时候,静嫔也在。 桃红色宫装的女子一身薄薄的旗装,天蓝色的衣角,上面绣着浅碎的木槿花,安安静静,就像这个女人的封号一般:静! 给人宁静的感觉。 胤小俄不喜欢她,都六七个月了还停着大肚子在外面有事没事的乱晃悠,想来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十阿哥。”女子微微福了福身。 “静嫔娘娘好生回去养着吧。” 胤小俄面无表情。 女子眼中好像有水光浮现,凄凄艾艾却坚强柔弱。 尼玛,爷是霸王啊? “静嫔啊,下去吧,有了身子,就不要到处走动,咳咳,伤了……咳咳……孩子,就不好了……”榻上的男人一脸的病容,脸色苍白,微微咳嗽着。 “是。”女子微微福了福身子,挺着个肚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女人一走,男人便翻了天,刷的一下从榻上爬了起来,凑过来,黏黏糊糊的:“小十小十,我都五个时辰没见你了~~” 胤小俄一把推开他的脸:“你跟你女人撒娇去,乖啊。” 男人顿时秧了。 “我昨儿去找了那个道士,他油米不进。”胤小俄摊了摊手:”反正就这样,我试试能不能把他留下来。” 说完,准备起身。 男人一把拉住他:“你要走?” 少年皱了皱眉:“我要回去陪额娘用早膳,你放开。” 男人沉下脸:“朕不许。” 少年挑眉,回头,伸着手,一根一根的搬开男人的爪子,笑道:“有孩子有家室的男人是没有资格说不许的,你就安心的呆着吧,等我心情好了,再来看你啊。” 小十…… 帝王伸着手,却连少年的衣角也拉不住。 胤俄说的没错,有家室有孩子的人是有资格的,因为他便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若想让他这般放手,却是不可能。 他要想个法子,一个万全的法子才行啊…… ~~~~~~~~~~~~~~~~~~~~~~~~~~~~~~~~~~~~~~~~~~~~~~~~~~~~~~~~~~~~~~~~~~~~~~~~胤小俄的坏心情一直持续到薛瑟过来。 穿着短打的青年满头大汗,骑着马快行了大半天了,乍然一进承德,便舒了口气:“还是这里凉快,京城里都成撒哈拉沙漠了,热死小爷了。” 说着,端了茶盏,一口就饮尽。 那副猴急的样子,惹得一边的女官掩嘴而笑。 骚年见对方笑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过来,京城那边都安排好了?” 正值午时,少年刚刚午睡醒来,仅仅着了一身雪白春绸的单衣,半躺在凉榻上,一手拿了一卷杂记,赤着脚,白皙的脚丫子晃悠着。 塌边的案上,搁着一碗冰镇好的酸梅汤和一大盘子水灵灵鲜红鲜红的荔枝。 风是穿堂风,整个地方是建在水上,地面下便是水,凉气从脚底传来,一阵风掠过水面,吹到这边来的时候,便带了水里的凉气,舒服极了。 四周也是空荡荡的,仅仅罩着几层纱幔,这里是承德最隐蔽的地方,胤小俄睡得倒是难得的安心和舒坦。 “都安排好了!”薛瑟坐在榻上:“唉,给往里面挪挪。” 他倒是好不客气。 胤小俄当真是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坐得地方出来。 “都弄好了,皇帝给的人手已经在怀柔开始了建工,等到你回去的时候,就能建好。那边的火枪也开始生产,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人手问题了。”薛瑟顿了顿:“你到底想找些什么人啊?不会是想把现代军营里的一□进来吧?” “你说呢?” “哦,麦高的~”薛瑟觉得头疼,一摸肚子,咕咕的叫着,他饿了。 “我去小厨房找点吃的,您老慢慢的想啊。” 说着,晃晃悠悠的起身往外走。 他本就是吊儿郎当的人,走路晃晃的很,一出门,便撞上了一个人。 清冷坚硬的胸膛撞的鼻子一酸,还没开口开骂,却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听见,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找到你了……” 哈? 这道士没毛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托腮~望天~为很么木有爪子印呢~~人家明明有在好好的卖萌的说~~~嘤嘤嘤,乃们太残酷太无情太无理取闹!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走,喝花酒去! 待到快金秋的时候,终于还是启程回京。 胤俄骑着马,回头看了看身后,忍不住偷笑:小样,让你拒绝小爷我,呵,还不是留了下来?找到你软肋了吧? 后面队伍拖的远远的,最后面,白衣蓝纹的男人眉心一点朱砂,端是风流俊美,一双上挑的凤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在他前面,一身小厮打扮,吊儿郎当的骚年缩了缩脖子,死也不回头。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逼问过薛瑟,那家伙指天画地的保证自己觉得跟那个神棍没有瓜葛,瞅瞅这摸样,像是没瓜葛的?人家一双眼就差长到他身上去了。 一路向京城而去,不过大半天的车程,便到了城外。 此刻是日头正盛的时候,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留守在京的胤禛和胤禩早早的便等候在了那里。 男人从车里出来,却摇了摇手:“原地休息,两个时辰后再动身。” 正是最难耐的时候,虽然过了盛夏,留下的余温也够人受得。 帝王发话,下面的自然没有意见。 原地扎营,胤小俄从马背上下来,立刻有太监牵了马去喂,通体黝黑的大宛名驹走之前恋恋不舍的蹭了蹭他的手。 少年微微一笑,等回了京,就把这马从阿玛的私库里要过来,反正他也不缺这一匹两匹的。摸了摸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正好,他也饿了。 抬脚往自己的临时帐子里去,前脚刚要进去,后脚就被李德全拦住了。 “阿玛找我?” “小主子请随奴才来” 好吧,从那张菊花链上只看出笑眯眯的神情,小十很无奈,早上才跟那个男人刚刚分开过,他又弄什么幺蛾子? 跟着李德全,从帐子的后面出去,绕过众人的视线,远离营地数百米,过了一个山坳,满地的苍翠带着浅浅的清香,醉人心脾。 站在山包上,回头,远远的望去,只见那边的营地已经成了蚂蚁大小的黑点,人已经看得不真切了。 “看什么呢?”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含着笑,看着山坡上的少年,胤小俄一身玄色的骑装,箭袖,长靴,合体的衣料将少年挺拔的身材完整的呈现了出来,一双漂亮的眸子灿烂若繁星,在阳光下,好像有一种透明的清澈,一张小脸,俊俏的宛若画中仙。 和着满目的青草,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小十要随风化去。 少年回头,只见男人一身的明黄色常服,挽起裤腿,很没形象的站在水里,同样挽起袖子的两只手正嘻嘻哈哈的对着他摇摆着。 他这才注意到,此处有一方小小的水坑,不过小腿深浅,却清澈的很。 “阿俄,朕给你捞鱼吃,别啃干粮了。”男人勾着嘴角,露出两个小虎牙,一双凤眸弯起,眸子里,驱散了往日的阴沉,阳光明媚的很,只是眼角,却有了浅浅的纹路。 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居然像个少年一般,给自己心上人下河捞鱼。 胤小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摸样。 快乐,矫健,和自由。 男人身上,居然带着罕见的活力,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一切的一切,都远离了他。 少年干脆坐了下来,屈起膝盖,托腮,淡定的看着男人捞鱼。 不对,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喂,你刚刚叫我什么?” 男人抬起头,大声:“阿俄啊。” 少年撇嘴:“你还是叫我小十吧,你叫我阿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太肉麻了,他额娘都叫他小十的说。 第一次被这么叫,受不了。 “什么?”男人伸手掏了掏耳朵,双手成圈凑在嘴边:“风太大,我听不见!!” 风大泥煤! 哪里来的风啊? 胤小俄撇了撇嘴,不想理这个家伙。 太阳很热,就是坐着也出汗,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胤小俄就觉得燥热的很。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沫子,对还在坑沟子里扑腾的男人叫了句:“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捞,我快饿死了。” 还好他是阿哥,能自给自足,没人敢饿到他,要是等男人养家,非把他饿死了不可。 转身,便走了两步。 扑腾扑腾,身后传来了点点阵阵的水声。 那般浅的沟子,几分钟便能摸个底朝天,里面要是没鱼,便绝对没鱼,怎么可能会有鱼?又不是活水。 堂堂的一国之君,吃饱了撑的啊? “阿俄!!”那个男人叫道:“你回头看看!看看!” “你又怎么……”少年不耐烦的回过头,漫不经心的扫过,目光却不由的凝固住:男人满脸的汗水,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沾染了几点的泥浆,他高高举着一条大鱼,冲着少年开心的笑。 像个孩子…… 呵,笨蛋! 少年垂着眸子低笑了一声,随即仰头:“喂,阿玛,你那鱼上的钩子还没取啊!” 哄! 男人顿时红了脸,将鱼放到身后的水塘里,讪讪:“那个,呵呵,这个……可能这水塘串水了吧……”说道最后,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放□段的讨好,却落了这么个狼狈的下场。 微醺的风吹了过来,带着夏末的热和初秋的暖,吹得人舒舒服服的。 一层一层的青翠层层叠叠的拂过,泛起了娇嫩的波浪。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低垂着头,从水塘里出来拧着滴着水的裤脚。 那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暗卫递给他干净的帕子和衣服,拉着明黄色的帘子。准备等男人更衣。 那张俊美的脸,却是冷漠而深沉。 “喂,阿玛,我说,你真的不打算给你儿子吃饭了啊?鱼呢?你弄的鱼呢?”站在坡上的少年开了口。 男人霍然抬头,微微瞪大了眼。 “虽然说,不是野生的鱼味道差了点,但是小爷还是不嫌弃的说。”少年摸着下巴,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还没笑完,就轮到他惊讶了:“喂喂,阿玛,我还没说完,你跳下去干嘛!快上来啊!笨蛋!!” 真是个抽风的笨蛋! 等到男人从水里重新捞出那条鱼的时候,已经过了不少的时间,至少,胤小俄已经饿得麻木了。 手忙脚乱的一阵,男人烤出来的鱼……属于只能看不能吃的那种:焦黑,难看,根本就不知道本来面目啊! 叹了口气,少年终于任命的回去吃他的干粮。 刚刚起身,衣角被人轻轻的拉住。 “我本来想……本来想让你开心的……但是,结果朕弄砸了……”男人垂着眸子,抿着嘴角,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像只垂着尾巴可怜兮兮的金毛犬。 少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快的光,一闪而逝,随即俯□,蔷薇色的唇落在男人的头上,声音轻微的近乎低喃:“看来皇帝也不是万能的……我很高兴,阿玛,真的……” 那抹暗色,没入灵魂的深处,消失不见。 是啊,他很高兴,男人不是神,他是个人,他还有着人的弱势。 这表示的,是否有一天能以下克上? 嘛,想想而已。 一阵清风拂过,带动了发丝,长长的黑发掠过男人的脸颊,遮住了,满目的冷漠。 只是外表看来,俯身轻吻的少年带着些许的仁慈和温柔,被吻的男人以绝对的虔诚接受着心上人的吻。 清澈的水塘微微荡漾,几丝的青草静静的漂浮着。 那边的山坳暗处,一双寡淡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最终,震惊和悲伤,都化成了浓浓的愤怒! 绝对的愤怒! ~~~~~~~~~~~~~~~~~~~~~~~~~~~~~~~~~~~~~~~~~~~~~~~~~~~~~~~~~~~~~~~~~~~~~~~~ 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啃了几块干粮鹿肉,就着马奶酒喝了几口,歇息了片刻,拔营。 回到永寿宫的时候,贵妃忙着指挥着宫人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好,看自己的儿子漫不经心的晃悠进来,轻轻摇了摇手:“乖,小十啊,去找你阿玛玩去,额娘这边脏的很,等收拾好了再过来啊。” 好吧,他被自家额娘像踢皮球一样轻轻的踢了出去。 要他去找那个男人? 做梦! 刚刚踏出永寿宫的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扑了上来。 少年轻巧的避开。 扑! 那孩子扑到在了地上,抬起头,眼泪汪汪:“十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冷酷这样无情这样无理取闹!!!” 少年双手环胸,冷笑:“小十四,你少来这一套!你才无情你才冷酷你才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力取闹?” “你哪里……”少年认输了,揉了揉额头:“行了,你来找哥干嘛?” 孩子从地上起来,磨磨蹭蹭的过来,凑到胤小俄耳边,像是做贼一样叽叽咕咕。 “什么?”少年瞪大了眼,惊骇。 十四觉得自己好像做了蠢事? 少年微微弯起了眸子:“喝酒啊,爷喜欢!喝花酒啊,爷更喜欢!!反正是小十四你唆使爷去得不是?” 夕阳西下,橘色的光辉照在少年漂亮的脸上,带了一股子狐狸的味儿。 不是狐狸精的感觉。 小十四欲哭无泪,他好像做了件蠢事,不,一定是一件大蠢事!!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哈,下章上四哥,其实很多亲们都觉得渣渣的感情很假,但是,如果他不是皇帝,他会比四哥和小十四做的都好!真的,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四爷是个很好的恋人,十四是个小小的情人,但是,真正唯一能留住胤小俄的只有渣渣!他有那个能力和那个决心!他想做的,是在不伤害小十的情况下,除去四爷对小十的感情,好吧,白酱会努力的增加四哥的气氛的说~~来,上爪子印!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一路出了紫荆城,马车便直接往了八大胡同里去了。 十里秦淮,脂粉飘香,游荡的河水里,不知流了多少的血和泪。 胤小俄感慨着。 身边的十四伸着脑袋,张望着,咂咂嘴,猛的回头:“十哥,下去耍耍呗!” 逛秦淮在马车上有啥子好玩的哟。 少年微微一笑:“准了,走,下去看看去。”说完,掀了马车的帘子,前脚跳了下去。 后面十四便跟了上来,十一二岁的孩子也不能叫孩子了,有了少年挺拔的身躯,伸着的手,也是温温暖暖的,干干净净,出了指腹上练弓弄出来的茧子外,整双手修长而有力。 胤小俄看着相握的手,抬头,只见那孩子讨好的笑了笑,不由摇头,便揭了过去。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暮色刚刚四合,遥远的天际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的红光,秦淮河边已经挂满了红灯笼,十里温柔乡。 每走两步,便有容貌清秀,身姿婀娜的女子梳着高高的髻,插着不算精致的头饰,配着小巧的环琅,斜斜的倚在门边,见了来往的外人,便拿了香扇,遮了半边的脸,露出修饰精美的眉目来。 微微一笑,端是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那如传说中站在门口吆喝的像是买菜一般的情景并未出现。 一股子暖暖的暧昧的气息在整个秦淮上游动着。 往往女子一个眼波,那边的男子便被勾去了魂儿。 小手儿一拉,两人便往高高的屋子里去了。 一路行来,倒是有不少人对胤小俄投来隐晦的目光。 少年一张俊俏的宛若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眉目,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锐利而张扬,鲜衣怒马。一双眸子清澈纯净却看不见底,像是泡在水银里的两颗黑珍珠一般纯粹。 黑色的发丝混合了上好的软金在脑后编成长长的鞭子,发梢缀着做工精湛的蓝田白玉小发饰。一身的正红的袖箭,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白皙的肌肤来,像是上好的蜜一般,香甜而醉人。 尼玛,养了两年,把他好好的小麦色肌肤养成了白斩鸡了有木有! 等火枪营建好了一定要补回来! “十哥,花酒花酒!”小十四拉着自家哥哥的袖子,惦着脚尖,水汪汪的看着。 花酒泥煤! 正想转身挑一家来着,不想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叫好声。 眉头一挑,好奇心便上来了,回头对远远跟在身后的几个暗卫使了使眼色,他拉着十四便从人群里钻了进去。 那边围着的,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站在楼下,楼上,倚着一个水红色包身抹胸裙的女子梳着堕马髻,打着香扇,居高临下,有些倦倦的看着下面。 面容绝美,带着一丝娇艳的妩媚。 像一朵开在风尘里的玫瑰花。 下面的书生一身青衫,干净而整洁,面容清秀斯文,看起来就像是倩女里的那个宁采臣一般风流。 只可惜,不是人人都愿意当聂小倩的。 这是? 胤小俄以为是书生讨好卖笑女,平常的戏码,正准备走。 前脚刚抬起,只听得一阵的算盘声。 那书生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漆金的小算盘来,一手持着算盘,一手快速的拨动,口中念念有词:“三月初一,于琼花楼花费三百两,其中,月姑娘你卖脂粉去了二百五。三月初四,花费一千两,月姑娘你看大夫买药去了九百两,小某代付。三月十九,看花灯,你看上了最好的那盏,用费四百零七两……” 念完,一抖算盘,眸光冷清:“一共是七千八百两,你我从今天开始一刀两断,可以,请还银子!” “嘘……”围观的发出一阵嘘嘘声。 楼上那女子脸色从倦倦陡然变的一阵红一阵白的,咬着牙:“这风月场里,花出去的银子,还没有找风尘女子要的事儿呢!” 书生笑了笑:“是没有这回事,但是,白纸黑字,总是错不了的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来,抖开,上面的拮据和数字写的清清白白。 盖着女子的指印。 男人叹了口气:“我本想着你我欢好一场,总不至于害我到如此的地步,好在,当初多留了个心眼,否则,现在怕是连这点子银子也捞不回啊!” 说完,将食指凑到嘴边,狠狠咬破,殷红的血涂了半纸的羊皮,那里渐渐有字迹显现了出来。 女子的脸色已经是灰白一片了。 方才的荣光,哪里还见? 都说风月女子无情,胤小俄算是见识了,不过,那个书生当真是有意思。 也许,留心着,总是没错的。 半个时辰后,胤小俄已经拉着胤祯坐在了一家红楼里。 小小的屏风隔开了大厅里的喧嚣,宽阔的大堂里,一个高高的台子,四周点着婴儿手臂粗的蜡烛,将场地照的纤毫毕现。 台子上,妖娆明媚的胡姬快速的舞动着,脚尖一点,便是轻盈的一转,身上的布料也少了一圈,惹的台子下的人纷纷叫好。 叫好,也不是扯着嗓子叫。 有小厮捧着盘子过来,叫好的,便送上银子,由小厮送到台子上,打赏给胡女。 那女子得了赏赐,舞的更快了。 若说什么声音,倒也没什么声音。 胡笳的声音呜咽悠长,响彻整栋楼。 胤小俄他们,就在一角落里,用屏风隔开了和大堂里的世界。 “十哥,来来来,再来一杯!”小十四劝着酒,在少年看不见的角落里,微微弯起了眼睛,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可惜了,他这小身板,什么都做不成不是? 你还想做什么?他是你兄弟! 啊呀呀,不要这么凶嘛,人家很喜欢十哥的说!很喜欢很喜欢哦! 孩子弯着眸子,笑的愉悦。 少年微微动了动手腕,端起自己满前的酒,一饮而尽。 酒下肚的瞬间,一张俊俏的脸立马绯红,璀璨瑰丽的像是晚霞一般,殷红的可以滴出血来。 第二杯下肚,眼睛迷离了起来。 第三杯下肚,少年大了舌头,有些不甘心:“小十四,你也喝,给爷喝!” 手里还端了十四面前的酒杯,强行塞到那孩子的口里去。 “我喝我喝……”反正他的是清酒,醉不了。 孩子张口就下了肚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口张大,喉咙里发出‘咯咯咯’像是老母鸡下蛋一样的声音,半天没回过神来。 尼玛! 辣死他了!! “喝喝喝~~”胤小俄端着第二杯就给他灌了下去。 不出三杯,哄的一声,孩子倒在了桌子上。 咂咂嘴,少年得意的笑,宛若春风拂过水面,说不出的荡漾动人:小样,敢跟爷耍花枪?也不想想,爷当年总么从酒堆里杀出来的! 换爷的酒?哼哼哼…… 这两傻孩子,明明说是要喝花酒,喝着喝着,就灌倒了一个,花酒花酒,花娘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 出来的时候,胤小俄背着小十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月上中梢,秦淮里依然一片热闹,正是最喧哗的时候。 少年选了僻静的地方,慢慢的走着,那边的暗卫,早早的去了前面打点去了。 月白色的光洒在地上,照的原本黑乎乎的地面亮堂堂的,流淌着水银般的美丽。伸着一脚,便踩了最亮的那个光里,哗,却踏了漫脚的泥水,溅了半身。 背上的孩子不满的喃喃了两句,微微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小声:“十十十……十哥……你慢点你慢点……水深,我怕……” 少年抬起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说完,又是一脚踩进水里,歪歪倒到的,溅了十四一身。 那孩子不干了,直起身,在少年的背上造了反:“那个敢近我大将军王的身?那个敢?”挥着双手,四处扑腾。 大将军王? 少年脚下一顿。 微微回头,弯了弯眸子:“十四,你,你……你说谁呢?” 完了,总么他也大舌头了? 明明是清酒来着,怎么脸上一股子热气上来了? “什么大将军王啊……现在……现在还不……还不是在爷的……爷的背上?尼玛……重死了……关小悦!爷要穿越……”少年也扯了嗓子,嚎叫了两声。 反而,他身后的孩子安静了下来,诡异的安静。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少年。 我盯~~~ “喂喂……你干嘛?”饶是有些发晕,少年仍然毛骨悚然。 停下了步子。 月光下,那孩子面无表情,板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少年,陡然笑了笑,眸子里波光微荡:“果然……还是最喜欢……十哥呢……” 什么? 胤小俄脑子里快成浆糊了,他带了几分不解去看。 柔软的细嫩触碰到唇上,带了孩子的稚气和酒香。 那样轻柔的一个吻,像是羽毛一样,微微扫了扫,便飘走了。 那个孩子歪着头,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的一脸的灿烂:“以后要继续继续喜欢十哥!” 真是的…… 父子两个都是笨蛋。 孩子说完,便伏在少年的背上,继续磨磨唧唧嘀嘀咕咕去了。 刚才那般清醒的近乎冷静,却是不再有过。 胤小俄一步又一步,只觉得心里有股子酸酸涩涩的感觉慢慢的泛了起来,一直从胸膛弥漫到了骨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唔,终于打完了,白酱困死了,要去睡觉觉了,都留爪子哦,明天早上挨个的对爪子印~~白酱是木有存稿的,一切都素手打~~~嘤嘤嘤~~~现场版的,先让小十四出来卖个萌,下章上吃醋的四爷!!哦呵呵呵~~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他喜欢的人爱上了一个傻b……哦,不对,他好像没有喜欢的人。 少年傻乎乎的想着,陡然笑了笑。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天青色纱绣精湛的床幔。 事事不如意,天又耐我何? 少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双略略低温的手抚上他的脸,男人叹息:“这是怎么了?头还难受?” 那双寡淡的眸子里,担忧而温和。 少年撇嘴:“四哥……我再跟小十四去喝酒我就是猪!!”说着拿着脑袋蹭了蹭对方,难受的眯起眼睛。 他和小十四喝酒来着,那家伙居心不好,敢换他的酒?明天回宫了抽他!敢喝醉了跟他撒酒疯?抽他! 果然……还是最喜欢……十哥呢…… 泥煤泥煤! 少年摇摇脑袋,他在想什么啊? “我让人端了酸梅汤给你,喝点子解解酒再睡?”男人伸着手,一个臂弯便将少年搂住,微微笑了笑。 少年饮尽,又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间。 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泛起了困:“四哥四哥……我觉得……你好像变得……变得不一样了……” 男人眸子闪过一丝光:“你觉得喜欢不喜欢?” 喜欢? 不喜欢? 少年歪着头,仔细的想着,那双眼睛迷离的很,过了半天才回应:“也不是……也不是说好不好……我觉得,这才是以前的四哥……” 少年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 男人忍不住紧了紧手臂,将头埋进少年的脖子间,闭上眼,满足的叹息:“四哥很想你……小十……以后,不会再分开了……” 在分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在那个黑暗的地方,他漫无天日,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少年的名字,伸出手,怎么也触碰不到…… 若不是那日……见了小十和阿玛……他也不会这般的愤怒……若不是这般的愤怒,他恐怕抢不回这身体的主权? 满足的抱住少年,他闭上眼睛。 不管变得怎么样,小十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哪怕是自己的阿玛也不可以!!! 天色微微露出一丝的肚白,男人抱住少年,安心的闭上了眼。 ~~~~~~~~~~~~~~~~~~~~~~~~~~~~~~~~~~~~~~~~~~~~~~~~~~~~~~~~~~~~~~~~~~~~~~~~ 回宫之后,帝王难得的没有多问什么。 那年的秋初,胤小俄期待已经的火枪营建好,新挑选的新兵已经送了进去,战马到位,人手到位,养了几个月,白吃白喝的薛瑟和一生也住了进去。 人生一片美好。 人生一片美好……美好泥煤!! “放手!!” “不放!!” “你给小爷放手!!!!” “就是不放!!”那个俊美的男人没有一丝的正行,眼泪汪汪的望着少年,身后的尾巴微微垂下,在地上扫啊扫:“小十好过分,有了军营就不要阿玛了……” “我会回来的!” 少年忍不住爆出了青筋,手上用力——还是拉不动^ 粪单! 你以为自己的大力水手啊?扯着小爷的包袱不放卖萌撒娇你总么回事啊?阿玛,你形象呢形象呢?你高大威武英明果断的形象去哪了? 男人挖了挖鼻孔:那是什么?能吃吗? 少年索性扔了包袱,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脸的沮丧。 男人啊男人,这般凶残你为何啊! 帝王将手中的包袱放到一边,微微蹲□,几乎是以一种跪坐的方式蹲在地上,将头靠在少年的膝盖上,蹭了蹭:“朕的小十……是极有野心的呢……” 少年挑了挑眉。 “朕怕,你出去了,便不会再回来了。”男人抬起头,眼神温柔而缠眷:“阿玛老了,飞不动了,只能等着你想起来的时候回来看看阿玛,但是……” 他伸出手,微微抚摩这那张俊俏而青春的脸,眼神复杂。 “阿玛,不甘心!” 少年有些慌了,左看看右看看,那边的李公公安安静静的垂着眸子,一边的吴侬似乎在打瞌睡。泥煤! 给爷出个主意啊! 养大型金毛犬的男人伤不起啊!! 这是胤小俄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的阿玛。 那个强势的男人最近老是脆脆弱弱的像只脆皮猪,弄的他都不怎么好下手。以前还是想打就打的说,现在?看看面前这幅德行就知道了! 微微敛眸,一根白色的刺目的东西印了进来。 不是第一次发现男人有白发,但是这两年,他的白发越来越多,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老了,飞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胤小俄飞走,唯一能做的,便是看着。 若是给了少年权利,他怕是连看着也做不到了。 但是,这是他儿子,他不可能想男宠一样锁了了事,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那样的骄傲,明锐,就像出生的太阳,照亮着属于他的天空。 但是放手,对于男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他这一辈子,该有的都有了,作为一个帝王;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着痴念的,却是自己的儿子,这些年,那种念头,几乎将他逼迫的快要崩溃了。但是,只要少年还在,什么都好。 胤俄明白男人的想法,他几乎是怜悯的看着这个男人,还是俊美的容貌,只是眼角不可避免的泛起了细碎的纹路,好吧,他承认,他阿玛多了成熟稳重的男人味。还是矫健有力的身躯,只怕,过不了几年,他便无法抱住他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逼得他和他额娘走投无路的那个男人? 他几乎认不出了。 那些被封锁在心里的恨意微微翻腾,带着一股子恶毒的快感。 看,你也有老去的一天,你也有求而不得走投无路的一天! 你是皇帝,可是你有什么? 权利?美人?江山? 你只有自己!! 少年心里的野兽咆哮着,久久不能平息。 对上男人的目光,他微微叹了口气,却是伸出手去,抱住了男人的头,微不可闻的喃喃:“别担心啊,我会回来的……阿玛,你还在这里啊……” 额娘和你都在这里,我的根在这里,再飞,能飞到哪里去? 父与母哦…… 一个寄托了他所有的恨,一个寄托了他所有的爱。 他离不开的。 男人眸光一亮,伸手反抱住少年,猛的压倒:“一天回来一次哦,你说的!” 那根尾巴,使劲的在身后摇晃。 少年怒了,伸脚便把男人踹了下去。 “不要得寸进尺!!” 他就不该心软的!! ~~~~~~~~~~~~~~~~~~~~~~~~~~~~~~~~~~~~~~~~~~~~~~~~~~~~~~~~~~~~~~~~~~~~~~~~怀柔青山围绕,绿水常在,隐隐的,能听见山丛里传来的鸟儿轻鸣,野兽嘶吼。 一脚踩在有些微枯的落叶上,少年鼻尖全是山林间清静的气息,深深的吸一口气,从心肝到身体,便好像被洗涤了一般。 “嘿嘿,怀柔漂亮吧?”走在前面的青衣劲装的青年咧着嘴,露出两颗闪亮亮的小虎牙来,一脸的阳光灿烂:“几百年后的怀柔啊,那叫一个悲催,哪里现在漂亮清静?人山人海的,每到秋天枫叶红的时候,一股脑的全涌去看枫叶,那不叫赏枫叶,那叫看人海!嘿嘿!” 青年的笑容干净而明朗,让人看着有一股子清清爽爽的味道,和着清秀白皙的五官,就三个字:缺心眼! 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一身明蓝色骑装,紧紧扎着袖口,着一双牛皮的小靴,腰间挂了一根乌黑的鞭子,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和那人的笑不一样,少年冷着一张脸,却不会给人冷酷的感觉,很俊俏讨喜的一张面容,眉目修长,眸如点漆,如同水墨画里的一般人物。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少年背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带了两件换洗的衣裳,至于亲兵?他拒绝了男人,想起出发前对方咬着小手绢不甘心的摸样,不由叹息。 要当皇帝,第一条:脸皮厚! “怀柔?我看枫叶从来不去怀柔的。” “不去怀柔?boss你不是京城人士?” “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只是常年不在北京而已。我家都去mont-tremblant看,好吧,其实我比较想看香山的枫叶,但是关小悦那个小资情调不愿意。”每年看枫叶或者是出门,都是关小悦找的地方,袁远就在一旁起哄,说这个也好那个也好的,往往都被恼了的关小悦胖揍一顿。 “万恶的地主老财!”青年颤抖着啜泣着。 少年歪了歪头:“有咩?” “粪单!” 从一条小径进去,拨开重重的灌木,绕过一处山峰,入眼便是一条开在山腹里的隧洞,仅仅容一人一马通过。 “怎么样?厉害吧?”青年仰着脖子,像只炫耀的孔雀。 胤俄走上前去,伸手在隧洞上抹了抹,戳了戳,咦道:“这是人力开采的?” 薛瑟点了点头:“我让神棍帮我做的!厉害吧?那家伙一剑搞定!” 的确,这样的隧洞体看起来便是利器劈成的摸样,干脆,利落,就将切瓜砍菜一般容易。 少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咽下到了嘴边的话:你个二货,小心被人家拆了吃下肚子里去啊!! 从隧道进去,视野宽广起来。一大片的空地上,树立着大大小小的木头做的吊脚楼,那边的兵营,也是分开来的,小小的,一个窝里能住三四个人,和现代的宿舍没有区别,不,根本就是按照现在兵营房来设计的。 一排排碗口粗的围栏紧紧的包围着整个营。每走几步,高高的望塔上便有人放哨。目光右移,一条长长的蜿蜒的溪水从山的那头流淌过来,圆润的鹅卵石点缀着,一直延伸到山的另一边,不时有鸟儿落下来,垂着头饮水两口,又抬起脑袋扑腾着翅膀飞走。 溪水的另一边,是宽大平坦的靶场,崭新的刚刚刷过漆的靶子一排排的立着,靶场的一边,是进十米长得草棚,里面有休息有的桌凳。 很好! 胤小俄很满意。 “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薛瑟低声道:“这批弄进来的,都是各地方军里的老油条,用现代的话来说,军事技能好,但是就是素质不怎么滴。” 少年微微笑道:“我要的就是技能,素质能慢慢磨,但是在战场上,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丰富的经验和技能。能活到退下来,这些个老兵都有两把刷子。” “啊?”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现代的军事,讲得便先是素质,思想,再是军事不是? “boss,您要咋子弄哦?” 少年勾了勾手指:“来来来,过来。” 骚年附耳过来。 “看过士兵突击没?见过削南瓜没?一群老兵,下死手!!” “啊啊啊啊!我喜欢!!”削南瓜神马的,最有爱了! 想当初他想在营地里削南瓜,结果被自家的正团给否决了,说,削什么南瓜,咱又不是蔬菜基地? 番外小剧场: 很久很久以后: 男人,不男人,小男人,凑在一起搓麻将。 第一圈,打遍京城无敌手的袁大少爷便被踹了出来,数着口袋里的钢镚泪流满面。回头,只见,麻将桌上杀气四溢,天雷勾那个地火。 胤小俄一张白板,小十四立刻兴奋了,刷的一下推了:“我胡了,清一色!!” 说完,伸着爪子要抱自家的哥哥。 “十四啊,你诈胡!” 尼玛! 桌子上,那清一色赫然少了一张六条。 不对不对!这不科学!! 男人微微一笑,邪气勾人:“阿玛不是教过你吗?要确定敌人没有反抗之力了才能放心。”手一推:“胡了!” 他得意的笑他得意的笑。 “不好意思,阿玛,拦胡!” 那边的冰山男人出手。 尼玛! 男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不科学。 胤小俄挥了挥爪子,被美的冒泡的四哥抱走:“阿玛,拜拜了~~” 男人和小十四大眼瞪小眼。 砰砰砰,扭成了一团。 “阿玛泥煤!!!”“要不是你,十哥早就是我的了!” “小兔崽子,我是你阿玛!”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有木有爪子印呢?妹子们,白酱想到了一个故事哦:当穿越的仓央嘉措遇上重生的渣渣!总么样?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一章 夜半寒风乍起,一声长而尖锐的哨声划破了一山的宁静, 鸟兽惊飞,原本安静死寂的军营像是被扔进了冷水的油锅,噼里啪啦的炸裂来。 “格老子滴,谁啊谁啊,吵吵吵的□老mu……” “tmd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谁了?” “谁这么缺德啊?” “……” 提着裤子的,拿着衣服的,后面还跟了一个拿了擀面杖的,散着头发的,半裸着上身的,旁边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的。过了十来分钟,稀稀拉拉的的三十来个人站了小半个场地,还有一些营房里的灯光亮着,里面传来动静却不见人出来。 一道柔和的光亮起,只见一身军绿色迷彩军服的青年安静的站在前面。 有人认出来,这是目前的统帅。 青年很安静,白日里爽朗的笑容也不见了,冷着一张脸,喝道:“我数三声,不出来的,都给爷回去种田去!一……” “碰碰。” “三!” 话音刚落,从营房里连滚带爬出来四五个人,抱着衣服,看起来比外面站着的要稍稍整齐一些。 “出来了?”青年微微勾起一个冷笑:“三声已过,等会儿有人带你们走的,自己进去收拾收拾包袱吧。” 出来的人不干了:“不是三声吗?你只数了两声!” “我是头,我做什么,需要征求你的意见?”青年的目光冷锐锋利,黑压压的夜里,像两把闪着寒光的剑,直直的刺进对方的心里:“还有,说话要打报告!没人教过你们?现在开始学!” “这不公正!” “拉出去!” 站在角落里的蓝衣白袍的男人冷峻的眉目一动,抬手便是一道法决,黄色的光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五个人紧紧的捆住,团吧团吧就拉了出去。 有帮手就是好用! 薛瑟偷偷摸摸的竖了个大拇指。 那边剑仙的冷淡的眸子里浮出浅浅的笑意。 像是触电一般,青年忙不迭的收回目光,平视,索性是半夜,黑漆漆的夜色里,脸上的红晕谁也看不见。 他却忘了,剑仙的目光好使的很。 青年扫视了一圈,满意的点头,放缓了声音:“你们过来也有些时日了,朝廷不养无用的兵,用你们,便要好好的用!半夜喊你们也没什么别的事,怀柔风景好,气候好,温度好,咱们是不是跑跑?” 大半夜的叫人起来跑步? 十几个兵心里都有了怨言,顾忌着那边神鬼莫测的剑仙,只能咽下满心的抱怨,老老实实的站着。 “没人反对,那就走!”拿起哨子,一声一声有节奏的哨声响彻了怀柔的山腹。迷彩军服的男人身后跟着一群没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傻b。 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远去,从一处营房后转出一个人来。 同样是奇怪款式的迷彩服的少年带着笑:“薛瑟很厉害,虽然有点二。” “他向来都是一个聪明的。”白衣蓝纹的男人轻轻的撇了一眼,直起身,微微的风拂来,吹动了衣角,白色的广袖流动,端是风仙道骨,一派的肃杀无情:“你说的穿越时空,我做不到,以后,不许鼓动那傻瓜。” “真是护短啊,还没过门不是?”少年双手抱胸,似嗔还笑,一双眸子波光流转,浅色的月光洒落,那张俊俏的脸上,竟然隐隐的透出一股子魔魅的气息。 男人默然,只是动了动身。 眨眼的瞬间,便消失了。 少年毫无惊讶之色,伸手扯了营房上长着的一朵紫色的小花,微微垂下眸子:神鬼莫测?还是有弱点的不是? 轻轻用力,那朵花便成了粉末,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第二天夜里。 三更,万物俱静。 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天际。 “起床起床!迟到的都给我滚!”一声厉喝如同霹雳响起。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爬了起来,不再像昨天那般狼狈,只是仍然过了十来分钟才出来。 蹬着军靴的青年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野兽一般,背着手在人群里转来转去,不时这个踢一脚,那个踹一下,口中骂骂咧咧:“站直了站直了,你腿残了还是脑残了啊?站直都不会啊?” “你是人还是鸵鸟啊,见过驼背的没见过装的这般像的,别什么歪瓜裂枣的都进来!” “还有那个你……”男人看着对方,陡然叹了口气,捂着脸转身:“瞎了我的钛合金眼!”长成这样的,真是少见。 转了一圈,用了小半个时辰,男人满意的转回队伍前,咧着嘴笑了笑:“也没别的什么事,怀柔晚上风景好,就是人少,爷晚上寂寞,叫你们出来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行了,都回去睡吧!” 尼玛。让人穿着单衣站在外面吹了大半夜的风? 联络感情? 寂寞?寂寞泥煤! 瞬间所有人风中凌乱了。 咬着牙,不少人都红了脸,手上紧紧的握成拳,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又回去睡了。 哟。 青年乐呵呵的收下不少的白眼,一双眸子弯成了两弯月牙。 这就受不了了? 那啥的削南瓜**还没弄出来不是? 第三天,哨声依旧。 第四天,所有人都认命了。 第五天…… 最后的第七天,反常的没了哨声。 那些早早准备的老兵反而没了睡意,躺在床上像是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的。 远处的主帅大营里,点起了一盏幽幽的灯。 那火焰,幽蓝幽蓝的。 “我说你大点行不?” 充当着人形点灯的道士看了一眼跳脚的青年,默默的加大了灵力,幽蓝的火焰从里到外的变成了焰色。 营房里一片明亮。 完全按照现代的设计,根本就是一现代的一室一厅一厨房的小公寓。 只是没有瓷砖,墙壁上刷了一层白色的漆,除了卧室之外,大厅里的摆设,却是只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和地图,还有一些令旗。 “今天不削了?” “不削了。” “我削的正爽啊。” 少年摊开一本册子:“这是明天到的新兵。” “你不是只要老兵?”青年狐疑的扫了一眼册子,顿时抽了口冷气:“我的天,这哪里兵,分明就是活祖宗啊!一群的太子党!” 那本册子上,多是宗室和八旗子弟。 少年微微一笑,随手就将册子扔在了桌上,扬起眉,一字一句:“太子党?这里只有一个。除了我,敢称爷的,废了他!” 旁观霸气侧漏,骚年四十五度膜拜:“胤爷威武,胤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 日晒三杆,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暖暖的阳光照在山峰上,浅浅的薄雾氤氲,带着丝丝缈缈的光。苍木浓翠,雏鸟初鸣,乍然一声哨起,鸟兽飞散,黑压压的的一片。 一队十五六人的汉子赤着胳膊,露出结实黝黑的肌肉,上面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一步一步,沉沉稳稳的跑着。 不时的发出两声号子,洪亮有力。 这是刚刚入了这里没多久的老兵油条子,虽说素质不怎样,但是军事方面却是硬碰硬的。 早早的,薛瑟便将人挑了一队拉了出来,一人发了一条军绿色的迷彩裤,沿着溪水跑起了拉练。 剩下的那群,老老实实的蹲着校场拿着石头看靶子去了。 那边封闭的帅营了挑开一个角,红衣的少年舒舒服服的端着热乎乎的碧螺春叹了口气,眯着只眼,像晒着太阳的猫。 陡然,他动了动耳朵,眸光微转,落向大门处,流露出一丝的慧黠来。 终于来了。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 急促如同行军的鼓点,却杂乱的很。 一群大约六七十个少年坐在马背上,□是上好的名驹好马,锦衣鲜花,俱着一身漂亮昂贵的缎子,一脚蹬着马镫,一手拿着鞭子,点着那边:“喂,那边的奴才,这里可是什么金枪营?” 这句话久久的回荡在怀柔的山谷里。 那边的男人们停下步子,晶莹的汗水划过有力宽阔的背,直直的没入军裤里。 没人说一句话,也没人回答。 那些汉子的脸上冷漠的可怕,他们以一种愤怒而狠厉的眼光死死的盯着那群少年。就像是盯着羊群的狼。 但是,再可怕的狼,也是怕猎人的枪。 悬在他们头上的,便是朝廷和权力。 为首的锦衣少年扬了扬眉,一甩鞭子,凌空抽了一记脆响,喝道:“怎么没人答话?都哑巴了?” 薛瑟叼着根青草,在嘴里嚼啊嚼。 呵,还别说,怀柔的山水就是水灵,灵透,一根草都能嚼出香味来,清甜的很。 等嚼成了渣子,他呸的一口连着唾沫吐在地上,咧着嘴角笑了:“瞅瞅瞅瞅,兄弟们还等什么,上啊,这上好的马,来了还想走?” 他话一出,身后的那些汉子们眼睛刷的亮了。 这是摆明了当靠山的。 当下就有人紧了紧裤腰带。 “呵,还敢跟爷动手?”为首的少年怒极反笑,当下便一挥鞭子。 马儿吃痛,扬蹄便从不高的围栏上跃过,重重的踏在地上,借着力向前跑去。马背上的少年对着薛瑟便甩了鞭。 凌厉的呼啸声破空而来。 流氓样的青年不急不慢,伸着脚在地上一蹬,瞬间一个倒挂金钩,人高高的跃起,手掌撑地借力,人便轻巧的避开了马的威势。 就那样侧着身,青年回手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一个膝盖跪地。 那边的少年还未发笑,笑声尚在喉间,便卡住了,发出惊恐的咯咯声。 地上的青年膝盖跪地,一个滑行,整个人便滑进了马匹的身下,手中匕首连刺四下,借着滑力瞬间从马肚子下滚了出来。 等他摸了摸头发,身后的马发出一声悲鸣,四肢齐根而断,白森森的骨头错出,血浸染了半米的石头地。 马背上的少年瞪大了眼,惊恐的看着薛瑟,还没回神,便被马摔在了地上。 山腹里一片寂静。 青年将匕首在靴子上擦了擦,插回鞘里。 一回头,只见目光全在自己身上,挑了挑眉:“看什么看什么,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那边的汉子口中吼叫着,踩着鹅卵石,一拥而上。 薛瑟蹲在溪水边,捡了根草重新叼在嘴里,乐呵呵的看着从靶场那边跑过来帮忙的汉子,在看看被揍的哭爹喊娘的少爷们,不由心情大好。 长期在自家boss那里的委屈瞬间舒展了。 果然要比比才有赶脚啊。 唔,他还是喜欢老兵油子一些,娇滴滴的世家少爷,谁受得了啊?趁早揍了出去,省的以后心烦。 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望天,啊,太阳出来了,天气真好。 等会子拉练完了拉着那神棍出去打打野食? 不错啊不错! ‘碰’ 那是一声极其沉闷的响声,一个一米八五左右的汉子呈现了一道高高的抛物线,从薛瑟的眼前飞过。 他甚至能感受到飞过时挂起的风声。 那汉子掉在地上,直直的滑了两米远,才停了下来。 定睛一看,人已经昏了过去。 薛瑟走了两步,伸手在鼻子下一比:还有气。 再一摸,那人的骨头断了三四根,都不是什么大伤,也不是要害处,找个会接骨的,修养个三四个月就好。 “放心,我没下重手。”那道冷淡的声音盖过了喧嚣,直接传到了薛瑟的耳中。 青年直起身,回头,只见从那群锦衣少年的后面转出一个人来。 一身的银色软甲,骑着一匹白色的马,手中一柄一米七八的长枪,萤光流转,摄人心魄。长的不赖,小白脸,只是一双眸子冷漠寡淡的可怕。 “呸!”薛瑟吐了草沫子,拔出匕首,回挽了一个刀花,冷笑:“在我的地盘上,你算老几?真以为骑着白马穿着白甲你就是赵子龙了?我看你就是个虫!” 那边的少年眉一扬,长枪一抖,面无表情:“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身劲装的青年便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不算是日更?转圈圈,白酱求奖励~来个吻吧~~~~猜猜,下面出来的是谁哦?有木有觉得薛瑟骚年很帅呢??么么一个哦~~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绞杀! 青年一脚蹬在地上,借力跃起两米,一个扭腰,便避开了急刺而来的长枪。 对方也不恼,伸手一抖,银枪夹杂着雷霆之势扫了过来。 ‘刺啦’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激荡出微微的火花。 那柄匕首便稳稳的架住了枪锋。 “好本事。”少年的声音寡淡而冷漠,带着些许的沙哑,仿若许久不见天日一般的苍白和暗哑。 好本事? 薛瑟挑了挑眉,也不答话,只觉得手上的匕首微微抖了抖,那人好像加大了力道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的手,居然有些失去知觉! 这个人的力气难道不要钱? 咬着牙,全身的力道涌向一处,双手连点,一刀追着一刀,连斩两刀,便将对方微微震开。抬腿横扫,一脚踩在马腹上,人瞬间高高跃起,像只鸟儿一般,只见了半边衣袖,身便绕到少年的后边去了。 闪着寒光的匕首对着坐在马上的少年将领便狠狠的刺了过去。 可惜,对方也不慢。 那柄枪回头便停在了青年的脖颈处。 居然,是平手? 薛瑟觉得被落了面子,冷哼一声,脚下轻点,连着三个翻腾,人便远远的遁走,轻盈的落在溪水边。 其实,没人落他的面子,那边的锦衣少年们和这边的老兵油条子一个一个眼睛瞪的和铜铃一般。 见过会武的,没见过想变戏法一样的打架! 这谁呀,是耍猴戏的吧? “喂,那边的,你进来可以,先把衣服脱了!”薛瑟骚年收起了匕首,高高抬起了下颌,像是一个地痞一般挖了挖鼻子,懒洋洋的说道。 身上的杀气,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个懒洋洋的青年,一点子也没了方才的高手风范,仿若那场让人惊艳的刺杀不是出于他之手。 幻觉? 才怪! 脱衣服? 火枪营里有这条规矩? 少年将军的面甲因为打斗的缘故从头上垂落了下来,遮住半边的面容,只看得见那尖尖的下颌紧紧的绷着,一双眸子幽深冷漠,在阴影下泛着肃杀的光。 那边的大帐里,红衣的少帅看得有趣,翻了翻手中的册子,手指悄然掠过,微微一顿:“富察家的?傅家老五?庶出的?倒是个人才。” 他对什么富察家不敢兴趣,但是这个庶出的老五,明显是个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脱衣服…… 看对方那个跟四哥一般无二的性子,能脱? 少年摸着下巴,眯着眼笑了。 ~~~~~~~~~~~~~~~~~~~~~~~~~~~~~~~~~~~~~~~~~~~~~~~~~~~~~~~~~~~~~~~~~~~~~~~~ “脱啊,不脱的就别想进来!” 一身劲装的骚年斜眉歪眼的咧着嘴,口中嚷嚷。 他身后那群不良的,也发出喝喝的鼓动声。 “从未听过这般的军令。”少年冷冷的开口,稳然不动。 薛瑟挽了挽裤脚,一脚踩进溪水里,荡了两下,眯着眼,舒舒服服的说道:“这里是爷的地盘,爷的话就是军令!你不脱?你看看他们。”伸手一指那群没怎么穿衣服,光着膀子的汉子们:“反正是要脱的,先适应适应不是?” 适应? 显然,这群虽然是纨绔,但是家教还算不错得少年们无法接受。 方才和薛瑟起了冲突的那个锦衣少年默默的拉了一下小将的衣角,咬牙道:“五哥,咱们走,这么个破地方咱们不待了,不就是个金枪营,回头就让阿玛整的他弄不下去!” 他的声音不算大,可是薛瑟什么都不行,就耳力好的惊人。 他赫了一声,嘻嘻一笑:“这感情好,你问问爷身后的这群弟兄,都是不愿意在这里待的。你若是能整的这地方弄不下去,也是你的能耐,这群弟兄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开玩笑,就皇帝那忠犬的样子,能成功? 除非天塌了或者胤小俄不在了。 就胤小俄那妖孽?怕是能活千年! 正想着,只听的一声铁物坠地声。 一副银甲已经被解得七七八八,露出白皙的里衣衬着少年结实的胸膛,下面仅仅穿着一条练武裤。 他一个翻身,便从马背上下来,甩手脱下面甲扔在地上,冷漠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眼中却是深不见底,冷如寒渊:“现在满意了?” “你你你你……”薛瑟直接结巴了,这人的骨气哪里去了? 傅五冷笑:连名字都没有,还要那骨气作甚? 那边围观的少年抚手而笑,真是太有意思了,薛瑟怕是遇见对手了。 不过,自己的底子还是薄弱了些啊。 少年微微叹息,眸子沉了下来。 ~~~~~~~~~~~~~~~~~~~~~~~~~~~~~~~~~~~~~~~~~~~~~~~~~~~~~~~~~~~~~~~~~~~~~~~~ 月凉如水,几缕浅色的光从窗子的缝隙里照射进来。 月白的光晕照在少年的脸上,打出莹白的色泽。 一道影子静静的站在床边,似乎有些时辰了,微微动了动身。 床上的少年霍然睁开眼,凌厉的目光扫向那人,手里已经从枕头底下摸出了火枪,枪尖还没抬起,便是一怔:“阿玛?” 月白的光影打在男人身上,那绣着浅浅龙纹的玄衣,还有微微有些模糊的五官,赫然便是此刻在宫中的帝王。 但是,他怎么在这里? 俊美的眉宇间浮现了一丝的疲惫,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帝王伸出手来,微微一笑:“走,阿玛带你出去走走。” 伸出来的手,宽大修长,拇指上套着粗糙的碧玉扳指,温润的玉衬着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下,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心动。 那个扳指,分明是前些年胤小俄送的。 男人难得的一本正经,静静地望着少年,几乎凝视着,那双眸子里,温润如繁星,波光清浅,竟然透彻的很。 少年只是看了两眼,便觉得有些晃神。 他总算是明白,自家八哥那勾人的眼神哪里来的,还有老九那泛滥不绝的烂桃花,感情都是男人这里的遗传! 出去走走? 少年抽了抽鼻子,觉得腿疼,眼珠子一转,将手放在男人的手上。 白皙的小手覆盖着修长的大手,说不出的好看。 男人微微怔了怔。 胤小俄觉得是个好机会,用力一拉,便将男人拽到而来床上。 宽阔的大床绝对是有舒服有暖和,滚来滚去的都不用担心下一个圈会掉到地上去。当然,有人暖床跟好。 “小十……”男人张了张口。 浓重的阴影铺面而来,男人下意识的伸手一接,软软的东西覆盖了半个个身子。 那个少年,撑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用手压了压被角,将自己和他遮的严严实实的。漂亮的眼眸转了转,确定了,这才打了个呵欠,躺了下来,眼一闭。 “睡觉。” 迷迷糊糊的少年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丝的迷离和清脆。 男人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睡觉,哦,该睡觉。 他慌慌张张的闭上眼。 本就是半夜担心儿子跑过来的,批了大半夜的奏章,又来回的折腾。就算是皇帝,从身体上来说也是受不住的。 软软的被子,软软的儿子。 眼睛一闭,鼻子里满是自己思念的那个人的味道,伸手一抱,便能将小小的少年抱个满怀。男人微微勾起嘴角,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这样才是他想要的。 什么,你说约会,那是什么?能吃吗? 等朕睡醒了再说!! 心里头,好像有股子热流一般,从骨子到血肉,都是暖和的。 ~~~~~~~~~~~~~~~~~~~~~~~~~~~~~~~~~~~~~~~~~~~~~~~~~~~~~~~~~~~~~~~~~~~~~~~~ 世界一片黑暗,渐渐的放若有了光。 他坐在自家的那颗高大浓郁的楠树下,抱着一本厚厚的足以当砖头用的书打着呵欠。 关小悦高学历不掺假,脑子好使得很。 可惜他却继承了他老子的血脉,一见书不是想到拍人闷棍就是拿去当枕头。要不,催眠也是好的。 正迷迷糊糊的。 暖暖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在身上,清凉而温暖,让人全身舒服。 等等,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少年揉着眼睛看去,瞌睡瞬间惊飞,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急急忙忙的跑了。 不远处,赫然一大群穿着蕾丝裙的男人梳着半月亮头挥着小手绢,娇滴滴的叫着:“小十……” 湿你妹啊! 别过来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 胤小俄从梦里惊醒,伸脚便将身边的男人踹了下去。 尼玛,都是你的错! ‘哎哟’男人揉着腰龇着牙的坐在地上:“小十……” 少年光裸着上身,白皙结实的肌肉流畅而有力,像是初生长成的猎豹一般,优雅,危险,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男人咽了咽口水,眼神微沉。 “醒了就赶紧的滚,你还上朝不上?给旁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少年坐起身,高高的扬起下颌,骄傲而不耐烦。 男人只能苦笑。 他还真是悲催哦。 胤俄醒过来的时辰刚刚好,天还没亮,只有一丝微微的白光在天际若隐若现,一弯月散发着柔和的光,渐渐的垂落。 不过早上四点多的样子。 所以说,当皇帝很辛苦的。 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的是种马的活! 跟着帝王出来的魏珠公公从帐子外打了盆水进来,侍候帝王洗漱。帐子外,留守着一同出来的暗卫。 说是洗漱,其实也没什么,帝王不可能穿着朝服招摇过市,等回了宫,还要换过一道,此刻只是清醒清醒而已。 男人拧了帕子,半跪在床上,伸出手。 少年会意的抬起脸。 柔软的帕子在脸上仔细而缓慢的擦拭着,每一存肌肤都小心翼翼的,慢慢的,仿佛自己捧着琉璃一般。 “要不要让吴侬过来,你也习惯一些不是。” 男人的声音带着刚刚醒过来的沙哑和醇厚。 少年眯起眼,侧了侧脸,示意对方擦那里,嘴里道:“这里是军营,带着个女人像什么样子。” 男人并不愿意女官过来,总觉得自家的心尖尖是不是还有那么一丝对女官的念头,但是,又不愿胤小俄吃苦。 干脆,他以后天天过来? 男人想到这点,愉悦的眯起眼。 “兵部赶造的火枪已经差不多了,这批出来的大概有两百只,你先把人手建起,等到来年的时候,拉出去试试。”男人放下手中的帕子,抬起少年的脸,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头。看来他也是会侍候人的嘛。 “哦。”少年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男人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回京了,朕会抽时间过来的。” “怎么?”少年瞪起了眼,他还要守在这里不成? 帝王垂下眸子,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完了。乖。” 说着摸了摸少年的头。 你当逗猫啊? 胤小俄眯起眼,看着男人出去,微微沉思。 京里出事了?还是要出什么事了? 奇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有木有爪子印啊,白酱发现总么最近大家都木有激情了咩?好,白酱决定来点激情的!让胤小俄跟渣渣相爱相杀去!先下渣渣的黑手,再拦截喳喳的药……最后……渣渣对小十下杀手!本文完结!哦也!相爱相杀了哦~~~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康熙四十六年冬,刚进了初寒,天便降了大雪。 白皑皑的一片,覆盖了整个京城。 天色尚早,天空露出一丝的灰白,抬眼便是满目的鹅毛冰凉。地上踩着脚印东一串西一串的,脏兮兮的。 有些地方,甚至结了冰,走起来麻烦的紧,所以出门的人也不是很多。宽阔的大街上,往往要过很久,才看的见一两个人,每每也是来色匆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门口传来,层层叠叠,像是行军的鼓点一般,紧密,而整齐。 一行四五个人,俱是黑衣的骑兵,低低的伏着身子,踩着厚厚的奇怪的靴子,用黑色的面甲罩着面目,看不清五官,唯一能标识的,便是为首的一人背了一杆玄色的龙纹旗。 这是哪里来的人? “八百里加急!!” 为首的骑士手上拿着一块金色的令牌,观之者无不避让。 等这行人进了宫门口,马才停了下来。 一个太监总管服饰的公公,早早的便在那儿等着了。 厚厚的绒围着脖子,双手笼着个汤婆子,太监一边踱着脚,一边扬起脖子,高高的张望着,直到目光触及了那点子黑色的影,才放下心来。 “李公公!” 马在离宫门十米远的地方停下,黑衣的骑士翻身下马,一手掀了面甲,露出一张冷漠寡淡,极为年轻的面容来。 “哎哟,是傅校尉啊。怎了这次是你过来?月先生呢?”李公公见了来人,面上便绽开了一朵白嫩嫩的菊花,殷勤的迎了上去。 后面的那个些骑士也纷纷下了马,伸出带着露指的皮手套的手,抚了抚马头,从行囊里掏出饴糖来,喂了马吃。 傅校尉听了,嘴角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来:“天气冷,他身子弱,我怕他受不了,便向头掏了这个差事来。” “这倒是,我那儿还有些药材,等会子给月先生带回去,补补。”太监点了点头,搓了搓手,试探的笑道:“不知道……十阿哥……” 骑士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头说,他很生气,所以,今年的年节,不回来了,正好,营里们的弟兄也好好的聚聚。” 太监接过信,一听这话,手一抖,白色的信奉掉落在雪地上。 张着嘴,‘喝喝喝’的叫了一声,哇的一下,养心殿的大总管泣不成声:“小主子总么能这样啊!” 他不想去辛者库啊!! 那边的骑士默默的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 “怎么能这样?哼,爷爱怎么滴就怎么滴!”一身黑色狐裘的少年一手执着酒壶,往嘴里到了两口,咂咂嘴,冷笑。 一抬手,头也不回,便是一枪,正正在那边喘气的男人脚边崩出个洞来。 洞小,却极深,插进一根筷子绝不是问题。 ‘咯’正在喘气的男人一口气提不上来,卡住了,梗了一张俊朗的脸,红通通的。 木然的转过目光,盯着主帅房前的少年。 “看什么?想再挨一枪?”少年回头,眼眸流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汉子猛然收回目光,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蹦蹦哒哒的就往前跑了。 不过几个呼吸,便超过了前面的人,惹得那边骂骂咧咧的。 “格老子的,离非你打鸡血了?” “哎呦妈呀,劳资的脚!” “……” 汉子瞬间泪流满面。 尼玛,被上司鬼畜的男人伤不起啊。 少年收回目光,抿了口酒,摇头晃脑:“哼哼,敢偷懒?爷让你的血染红了这花儿~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啊~~为什么这样红……” 唱了几句,抬头,便凝住了。 正值寒冬,京城里一片大雪,离着京城不到二十里的怀柔也是一样,满山的苍翠被覆盖了一层勃勃生机的苍白。 晶莹剔透,和着不时的微弱鸟鸣,衬得整个怀柔宛若仙境一般。 同样是下雪,咋子京城和怀柔就相差这么大呢? 少年微微晃了神,扔了酒壶,一手托着下颌,就这么的出了神。 那边埋头在几尺来高的文书里的男人抬起头,看着自家出神的主子,再看看那边带着一群大老爷们在雪地里赤着膀子,蹦跶的正欢脱的某人,狠狠的咬了咬牙:他忍! 谁让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来着? 抗泥煤啊! ‘啪’一个用力,手中的毛笔断成两节。 男人淡定的扯过帕子擦了擦手,从书案下掏出一只新笔来,蘸了墨,他继续!! 少年回了神,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解下系好的围脖和狐裘,丢在椅子上。 里面露出一身枯叶色的迷彩服来,黑靴紧扣,衬得少年身姿挺拔,修长的骨肉下,每一寸都是恰到好处,微微呈现出流线的肌肉,像是猎豹一般的优雅从容。 很漂亮的一个少年,如果不看那张脸的话。 看了那张脸……这整个一妖孽受啊!!! 少年抬了抬手,扬声:“薛瑟,过来,咱们切磋切磋。” 那边带着头进行来反跑的青年停下步子,咧了咧嘴:“boss,比啥子呢?” 青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清秀蜜色的面容如若朝阳花一般耀眼。 “就比障碍攀爬和五百米移动射击怎么样?” “好!”青年开始挽袖子。 少年脚一动,整个人便像猎豹一般迅速的奔跑。 “boss你使诈!!!” 那边的青年开始跳脚。 一整天,没有回去的男人除了往常的训练,便开始挽着袖子学着女人的样子杀鸡宰羊,和着面包饺子。 怀柔山腹里,夜色降临,从那边的军房里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 胤小俄觉得自己有些喝高了,推了薛瑟递过来的第七杯酒,还没走两步,又撞上了月咲筑,往日里一派好好先生摸样的笑面狐狸红着一张脸,大着舌头,不死心的塞给少年酒杯。 “来来来,爷。咱们来喝一杯……” 喝喝喝,喝你个头啊! 没见你后面那男人的眼光啊,赶紧的,牵着你家的那口子回去洗洗睡吧。 胤小俄接了酒杯,好好的笑着,一抬手,就将月咲筑推进了傅五的怀里。 啊咧咧,早点回去啊。 目送着被抱走的月某某,少年心情颇好的眯着眼,放眼望去,只见宽大的大厅里,满地的,都是醉醺醺,红着一张脸的汉子。 有俊秀的汉子,有粗狂的汉子,有斯文的汉子,那些从世家里走出来的少年,真正的与这里的山水融为了一体。那些在战场上流干了血的滚刀肉,也重新开始了热血的傻逼二货之路。 胤小俄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一股子自豪的感觉,从骨子里升起,游弋在四肢百骸中。 真的,很高兴。 能热闹,是件很好的事呢。 少年端着酒,一口饮尽。 为了明天,为了能好好的活着,干杯! 干……杯…… 尼玛,不对!姓月的,你给爷下药!! 粪单!!! 少年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一股子馥郁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暖暖的热气从身边传来。手下意识的一摸,便是光滑坚实的胸膛。 胸膛? 少年猛然睁开眼,射入的光让他顿了顿,又闭上眼,眨巴眨巴,等适应了,再睁眼,入目,便是明黄色的暖帐。 不陌生,绣着九爪金龙,山河日月的幔帐,他曾经看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伸脚,便要熟门熟路的将身边的男人踹下去。 奈何喝了月某某下的药,刚刚醒过来,头晕的紧,这一脚,力气小,踹在身上,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男人一把握住白皙精致的脚踝,低低的笑了笑,轻柔的吻了吻,如同一根羽毛,一触即分,却让人心头麻麻酥酥。 胤小俄恼怒的瞪着男人:“你混蛋!” 居然偷偷把他带回来! 康熙抬起头,看着他,眸光幽静:“连年节都不回来,小十,当真不理阿玛了?” 理泥煤啊!! 混蛋!居然敢趁着他生辰的时候灌醉了他给给给…… 混蛋混蛋!! 少年撇过脸。 男人黏黏糊糊的凑了上来,细细密密的吻在少年的脸上,叹息:“小十,我已经老了,再不抱你,就抱不动了……” 抱泥煤! 男人抿着嘴角,垂下眸子,将头埋进少年的脖子间,喃喃:“过会子你去见见你额娘,你若真想回怀柔,也要陪朕过完了十五再走。” 我陪你过十五? 你总是这样的霸道,不,你我从来都不是一样的。 小年望着绘着浅蓝色飞天的壁画,微微出神。 他想,他有点想关小悦了。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伸手摸了摸心口,陡然叹了口气,颓然的遮住眼。 那样激烈的情绪,交织着,咆哮着,沸腾,终有一天,将破体而出,那时候,又该如何?原来,那份恨意在心头从未消失过,牢牢的盘踞在心底,深深的扎了根,就像是沉睡中得雄师,悄然收敛着趾爪。 但是…… 那个男人,那样的虔诚,不,那样的爱情,却是他无法抗拒的。 到底是恨呢还是爱呢? 他自认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不过,他需要时间想想,好好的想想。过了年,便是康熙四十七年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天还没亮,男人就起了身,穿戴好九龙帝王服后,紧了紧袖子。 他转身,只见床上隆起了一个大大的包,里面不时的动啊动,拱啊拱的。 “你好好的休息休息,等朕回来,再一起去后宫见你额娘。” 他温声道。 过了半响,被子里慢吞吞的伸出一只蜜色的修长手臂来,结实流畅,漂亮而健康。不过,这只手臂慢悠悠的摇了摇,又缩了回去。 紧紧是刹那,李德全便不着声色的低下头,一心的盯着帝王缀着流苏的龙袍发呆,想着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那手臂上,星星点点的,散落着红色的痕迹。 像是蚊子咬过的一般。 男人叹气:“乖乖的,别乱跑啊。” 说完了,他便让人备好了膳食和热水,侯在一边等少年起身。自己便带着养心殿的总管走了出去。 虽说封了笔,但是帝王并不能闲下来。 听着脚步声远去,少年探出头,眯着眼,长长的打了个呵欠,似醒非醒,盯着琉璃顶发了会子呆,只到那边的女官出声,才叫了起。 由女官侍候着洗漱,用完了早膳。少年嘴里叼着个小笼包,两眼发呆,头上的一撮毛微微的翘了起来,晃了晃:等他阿玛一起去看额娘? 他才不要! 目光微转,落到自己身上,凑到镜子里一看,只见满脖子上全是吻痕,一直延伸到锁骨深处,手臂上也有。 少年皱眉:“去,把那件狐裘拿过来。” 好在这两天下了大雪,穿着狐裘倒是正好,从头到脚的遮盖,就是张扬了些! 就算张扬又怎么滴! 少年笼着袖子便出了门。 从养心殿的门出来,刚刚抬头,便是一阵寒风刺骨,满天的雪花卷起,竟是迷了人的眼。脚一踩上去,那些还没来得及扫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脆的很。 整个紫荆城一片寂静,天色大亮,但是只有扫雪的小太监缩着脖子默然的在一边走动,见了他来,慌慌张张的跪下,将头低的低低的。 在大冬天里天还没亮便开始扫雪的,只会是宫里最底层的奴才。 胤小俄站在台阶上远远望去,只见偌大的紫禁城的天,全是一片灰蒙蒙的,看不见光,只有满天的雪花飞舞。 那边的墙头,在目光下缩小成了一线,好像很近很近,但是要走过去,却让人受不了的累。 他长长得吐了口气,目光清澈,转身往东六宫去了。 再辉煌,也比不上怀柔自由清澈的天空。 那样慢慢悠悠的走着,胤小俄摇晃着脑袋。 身后跟着养心殿的女官,素衣的女子安安静静的低着头,跟在后面。 他恍然间有些出神,转过了两个拐角,一个火红的小团子冲了出来,直直的撞在了少年的身上,一个反震,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少年眨巴眨巴眼,觉得这样精致的孩子有些眼熟,还是最近后宫都流行这种颜色? 孩子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被撞倒在地上,捂着小脑袋哇哇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 咋这么滴娇气呢?想当年爷跪在养心殿外几个时辰也没哭过不是? 少年叹了口气,蹲□,摸摸他的头,有些无奈:“别哭了好不好?” 那孩子一把拍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嚷嚷:“你居然撞了本阿哥!!我要打你板子!!!” 胤小俄一怔。 孩子后面的太监也赶了过来,眉目清秀,年纪也不大,跑的气喘吁吁的,一见孩子在地上,立刻慌了,赶紧的上前:“哎呦,我的小祖宗,我的十八阿哥唉,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您呢!!” 少年眯起了眼。 女官上前一步,小声道:“是静嫔所出的十八阿哥。” 十八? 少年头疼,这么个小东西出生的时候,他好像没怎么回宫,或者说,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两年太子和大阿哥之间弩张剑拔的,时不时八哥掺上一脚的,已经够头疼的了,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看看那些出生的弟弟? 弟弟? 少年的脸色古怪起来,心里泛起了一股子恶心的感觉。他站起身,转了脚步,往前走。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恶心死了!! 那是迟来了很久的感觉,胤小俄是个情商不高的人,往往一件事过了很久,他才会做出反应,但是一旦有了反应,那股子感觉会弥漫很久很久,无法驱散。 “大胆!冲撞了十八阿哥,你好大的胆子!” 太监尖着嗓子。 女官回头,居高临下,冷漠肃然:“汝大胆,皇宫之中,竟然对主子不敬!犯了十阿哥的忌讳,汝又当何罪?” 不得不说,吴侬是养心殿里规矩最严的女官。 那小太监抖成了筛子。 小孩子抬着头,呆呆的看着,胤小俄回望着他,神情木然的近乎冷酷。 “哇,我要告诉皇阿玛!!”小孩子受不了的一抹眼泪,扑哧扑哧的跑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 走了小半柱香,永寿宫的院子映入眼帘。 一处小池,干枯的荷叶,结了一层薄冰的水面如同镜子一般光滑。他记得,那个时候,四哥把他抱在怀里,用尽全力的扔了上来,但是自己,却掉了进去。 也是这样的天,下着大大的雪。 不过,那个时候的少年。脾气冲动肆意,带着骄傲璀璨的笑容,就像现在的十四一样。 终究是兄弟不是,总是有那么一两分相似的地方。 出来的翠微正好瞧见,满是惊喜和惊讶:“娘娘,十阿哥回来了!” 天青色宫装的素颜女子带着笑意出来,眸子弯弯如月牙,温柔恬静,眼泪悄悄地落了下来。 自己的额娘好像没有变,还是自己离开时候的摸样。啊,不对,他跟额娘才半年没见而已。但是,就这样看着,胤小俄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他陡然明白,只有这个女子,无论自己做了怎样的事,犯了怎样的错,不管他还是不是皇子,她都会满心欢喜的迎接他回来。用自己的双手,努力的给他撑起天空。 果然,自己最舍不下的还是额娘啊。 少年挂着贼兮兮的笑,凑上前去:“额娘,别哭啊,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女子抹去眼泪,破涕而笑:“就你嘴甜!” 说着赶紧的拉了胤小俄进去, 永寿宫还是和以前一样,摆设什么的,都没变过,一草一木,全是当年的样子。 贵妃亲自挽了袖子,下厨做了两道小菜,全是胤小俄爱吃的。 温热的雾气蒸腾,遮住人的视线,恍惚间竟然有了水汽的感觉。 这里,才是他的家。 少年握着手,总有一天,会让额娘离开这个地方,要么,给她无人能挡的自由,要么,给她无人能直视反驳的权利富贵! 总有一天! 胤小俄摸着吃的浑圆的肚子,慢悠悠的走回养心殿。 刚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闹声。 少年脚步一顿,停住,附耳过去。 那边的侍卫低着头,全当没有瞧见。 里面的声音不小,他听见了帝王的声音,还有孩子的…… 孩子的…… 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转角,那里,明黄色朝服的男人一脸的无奈,连衣冠也没换,便被小小的红衣的孩子揪住了朝珠,死死不放。 他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孩子,哄道:“这是谁欺负朕的小十八了?来来来,阿玛吹吹就不疼了啊。” 说着,吹了吹孩子的头。 男人向来冷漠深沉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慈爱温和。 红衣的孩子小小的,软软嫩嫩,就像一个小小的团子,一双漂亮的眸子哭的红红的,瘪着小嘴:“坏坏的人欺负我,阿玛打他板子!” “好好好,阿玛打他板子……” “阿玛最好了!”小孩子使劲的蹭着男人。 惹得男人不由开怀大笑。 少年收回目光,直起身体,慢慢悠悠的转身,小心翼翼的迈出步子。 满天的大雪卷来,冰冰冷冷的吹了一脸。 凝结在眼角的冰花,瞬间将一湾清泉冻成了冰霜。 ~~~~~~~~~~~~~~~~~~~~~~~~~~~~~~~~~~~~~~~~~~~~~~~~~~~~~~~~~~~~~~~~~~~~~~~~ 事实上,养心殿里呢。咳咳。 男人一怔,低声:“今儿谁给十八气受了?” 对于这个几乎是中年才来的儿子,康熙着实有几分疼爱,便是太子,也没这般宠溺。 李公公脸上浮起尴尬的神色,凑上去,犹豫再犹豫。 男人不耐烦:“有话快说。” “是,是十阿哥……” 男人的表情出现刹那的空白,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汗,喃喃:“哦,是小十啊……尼玛!小十!!!!” 他下意识的一松手,转身,咆哮:“尼玛,你总么不早说啊啊啊啊啊!” ‘碰’小孩子被摔在了地上,嘴一憋:“阿玛不喜欢十八了~哇啊啊啊~~” 男人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汗,抽着冷气:“小十八啊,早点回去睡啊,睡醒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今天的事儿是你在做梦,做梦呵呵……” 魏珠公公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转进来,奇怪:“万岁,刚才见了十阿哥,怎么淋着雪出去了啊?” 男人瞬间五雷轰顶! 被劈成了渣渣,手指一戳,全是灰灰!! 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有一个傲娇的心上人,而是这个心上人不仅傲娇他还女王!他可以想象,他今天晚上的悲催了。 眼前一黑,男人到了下去。 “万岁爷!!” “万岁爷晕倒了!!!” 子啊,保佑他不要醒过来吧,今天的一切,都是梦!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来打算写小十说:“阿玛,你还真喜欢养成啊,一个儿子不够,又来一个?”然后渣渣就打了他一耳光,再然后小十就怒奔怀柔,和太子一起造饭饭了~~噢噢噢,氮素,这样很不公平耶,总么要让小十受苦?渣渣才对啊!!所以,半路改的,最近有木有发现剧情有些匆忙了?白酱打算二十万完结哦,所以有点赶的说~~~啊啊啊,长篇神马的最吐艳了!!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淋了一夜的雪,结果就是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发起了高烧。 少年是被男人抱回养心殿的,从贵妃的永寿宫里。 整个人都迷糊了心智,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胤小俄只觉得身处在一个混混沌沌的世界里,他的前半生,便如光影一般掠过。那些车水马龙,素灯霓虹,在眼前晃啊晃,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 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摇摇晃晃的跟在关小悦的身后,抱住了就不撒手,软软嫩嫩的撒着娇。 后面是袁远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看见,小小的自己,缩成了一团,在街头流浪,走着走着就睡觉了。被关小悦找到后,他爸狠狠抽了那个没责任意识的爹一顿。 他还看见……初生的时候……他第一眼睁开眸子,看见的,不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温温软软的护士妹子……那是血一样的祭坛……关小悦一身白色的祭衣,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滴着点点殷红的血…… 那些血,融入了祭坛上,像是一条蜿蜒的蛇,游进了他的身体里…… 然后,他便出生…… 感情他不是试管婴儿而是违法的炼成? 卖糕的,这个世界太疯狂! 画面陡然一转,世界安静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听不见一丝的声音。 这是一间密封的宫室,厚厚层层的帷幕遮住了室外的阳光,冷冷的拒绝了一切的光明和希望。 依依呀呀的,丝丝的歌谣从角落里传来。 嘎吱嘎吱,时间像是流动了一般,纺车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胤俄走了两步,穿过了厚厚的墙壁,越过了高高的书架。这里的一切,都恍然熟悉的很。他看见,一身月白色素衣的女子,散着长发,跌坐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手中摇晃着纺车,慢慢的,一下又一下。 白皙修长的皓腕下,一丝一丝的红色从血肉里飘出来,流淌进纺车里,线锤一动,那些红色,便成了薄薄的,轻盈的红线。 那些红线,刚刚出来,便融进了空气里,长长的,一头连着虚空的尽头,一头死死纠缠着纺车。 纠缠着女子的手腕。 “小十……额娘的小十……小十……”女子依依呀呀的张着口,抬起头,一双眸子空洞而虚无,失去了神采,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看见我的小十了吗?我的小十!” 她的声音,拐了个弯,便不见了。 继续低着头,摇动着手里的纺锤。 “他们都说……我的小十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他说,只要我能把这些红线纺成一匹布,他便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他说过的……” 女子像是在对少年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少年看着,慢慢的伸出手去,想去触碰女子,却穿了个空。 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掌,在碰到女子身体的那一刹那,消失了,整个人,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等他再睁开眼,已经站在了九州清晏的内室里。 九州清晏的内室? 这里一片的压抑,静谧,来往的宫人不多,两三个,来来往往的,脸上都带着悲戚,敛了笑来。 手中端着汤药,热水,进进出出。 他从门外走了进去。 里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 茫茫然,他几个也不认识,那些个文臣武将,除了佟家的,他一个也没见过。 他的阿玛,早早的便将他隔绝在了权利之外。 那些个人,脸上的表情,和外面的那些宫女太监一样,悲伤,痛苦,却隐隐的带了一丝的期盼和兴奋。 “咳咳……”苍老无力的声音每一声,都沉重的好像要将肺给咳出来一般,压抑,衰弱。挣扎着。 明黄色的帐子悄悄掀起了一角,最前面的亲王服饰的人上去,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他用帕子擦拭着老者嘴角咳出来的血。 大片大片的,夹杂着唾沫和黑色的东西。 老人的脸露了半边出来,苍老,皱褶,每一寸的皮肤里,都透着浓浓的死气。 那双眸子,却亮的惊人,锐利的仿若寒光。 他死死的盯着小心而冷漠的给他擦拭的男人,半响,才从嗓子里挤出破碎的调子来:“朕……朕知道……你对小十的心思……” 男人手一顿,脸色却不变,继续擦拭。 “呵呵……”老人低低的笑着,一张口,便是一口血:“你以为……你真能赢了……江山是你的……但是……小十……是……是朕……朕的……” 他缓缓垂下头。 男人脸色一变。猛然起身,震惊的看着老者。 老人微微吐出最后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空中,缓缓的笑了笑,伸长了手臂,像是在拥抱什么:“朕的……小十……” 说完,眸子闭上,手垂落了下来。 少年怔怔的看着,恍然出神。 他好像看见,在那幽深寒冷的养蜂夹道里,一个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个人抬起脸,嘴角里黑色的血,冷冷的笑着:“都是你的错……” 那张脸,赫然便是他的脸! 少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猛然睁开眼,一时间找不到焦距。 呆呆的看着绘着飞天的天花板。 他感觉有人在轻轻拍着他的脸,声音低沉而温柔,压的缓缓的,好像怕惊扰到他:“小十,小十,醒醒。” 眼珠子微微转了转。 男人俯身,用自己的额头在少年的额头上碰了碰,慢慢的舒了口气:“烧已经退了,退了就好,退了就好。” 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他看见少年神智不清的时候,心里好像塌了一个角一般,慌张的找不到方向。 少年张了张口:“阿……阿玛?” 嗓子里干涩的难受。 男人伸手从女官的手里接过茶,小心翼翼的扶起少年,一手托着头,一手将茶盏喂到他的嘴边,见少年喝得急了,不由担心:“慢点慢点,小心呛到了。” 乖乖喝茶的小十好萌啊!! 水汪汪的眸子,红通通的小脸蛋,长长的眼睫,微微一眨,好像秋水泛春波一般。 尼玛,这是什么比喻啊啊啊! 一杯温热的茶水下了肚,嗓子里才好了些,少年有了力气。 他看了看四周,很熟悉,再看看自家阿玛,一样俊美的眉眼,一样沉稳冷肃的气势,不过软化了不少。 他猛然想起先前的事,再想想他梦见的东西,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脚一抬,就把男人从床边踹了下去! “小十?” 少年身体虚弱,踹的力气不大,男人顺势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抬头。 小十? 湿你妹!! 叫得比唱的好听! 尼玛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爷招你惹你了?给爷下毒药?死了也不放过爷? 少年缓缓勾起一个艳丽的笑来,如同带着刺的蔷薇骨朵儿缓缓开放,说不出的光华惑人,他俯□,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温柔的笑着:“阿玛,你喜欢我对不对?” 男人一怔,有些痴痴:“我……我当然爱着你在……” 少年满意的点头:“也就是说,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的是吗?” 男人显然是被色迷了心窍,微微一犹豫,少年眸子里便带了水光,一股子热气涌上心头。自己最爱的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有什么是不能给的?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这就行了!! 少年咧着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尖尖的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挽的整整齐齐的鞭子来,一抖手,鞭子划破空气,狠狠的抽在地上,厚厚的绒毯毛都被抽平了:“我也很爱你啊,阿玛,为了表达我森森的爱……” 刷! 一鞭子抽了上去! 男人嗷嗷的惨叫。 尼玛!! 总么这样!!! 守在门外的女官和李公公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情趣这玩意,伤身啊! ~~~~~~~~~~~~~~~~~~我是情趣的分割线~~~~~~~~~~~~~~~~~~~~~~~~~~~~~~~~~~~~~~~ 第二天,男人起的格外的迟,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鞭痕,摸一摸,还红肿的老高。 层层的帝服套上去,就是男人,也有些吃不消。 再好的衣料,摩擦着伤口,便是一种折磨。 男人对于伤口羞于启齿,连御医也没召,还是昨晚上,胤小俄抽完了后,找了药给他抹上,不然恐怕今天连身都起不来。 但是,就是连身都不起来的某人,昨天晚上带着伤,折腾了大半宿!! 少年捂着腰,咬牙:他怎么就没抽死他!!! 男人傻笑的凑过来:“小十,不生气了吧?” 生气泥煤!!! 给爷滚! 帝王傻颠颠的跑了出去。米事,抽点鞭子没事,昨天不是上了床了咩? 男人停下步子,看着雪停后,白亮亮的天空,微微一笑:只要肯留下里就好! 帝王的自尊? 那是什么?能吃吗? 在不触及男人的权力之外,他愿意给自己心上人能给的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自家小情人是越来越难哄了啊。 男人惆怅的叹了口气,鞭子也是越来越厉害了,都是跟着太子学的! 少年躺在床上,听着脚步声远去,脸上的怒气淡了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就成了空茫茫的一片。 伸着手,白皙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张开又握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他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不带反抗的任自己抽了一顿。 帝王的尊严啊,脸面啊,都被丢尽了! 不过,又有什么脸面?父子**,将来,又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 他缓缓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累死了。 ~~~~~~~~~~~~~~~~~~~~~~~~~~~~~~~~~~~~~~~~~~~~~~~~~~~~~~~~~~~~~~~~~~~~~~~~ 乍暖还寒。 第二天,雪便开始化了。 还是年节期间。倒是喜庆的很。 男人早早的去了慈宁宫请安回来,便窝在养心殿里抱着自家香香软软的少年不撒手了。 摇着尾巴,晃着脖子,使劲的蹭着。 胤小俄被墨迹的狠了,有些恼,伸手一巴掌拍在男人头上,把他抵开:“别蹭,痒死了!” 男人伸长了脖子亲了一口:“大过年的别说什么死死死的。怪不吉利的。” 少年瞪了他一眼。 过了两个时辰,李公公便带着小太监上了菜。 难得的日子,两二货窝在养心殿里除了吃便是睡,要不就是男人强拉着胤小俄滚床单。 一连上了十几道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水晶虾饺,粉蟹小笼包,零零碎碎的,便是胤小俄爱吃的,那些个大碗的炖菜和炒菜还有烤肉,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一口咬去半个虾饺,只听得男人略略动了几筷子,便伸手点了点,回头道:“把这些给明珠送去,还有这个,八珍素鸡给索额图送去。太子那里也送一些去。” 李公公连连应下。 少年叼着饺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一顿,讪讪的开口:“给法砢送去一些。” 少年眨巴眨巴眸子,一口咽下饺子,嚼吧嚼吧:“你不用这般,反正我也没怎么见过自家大舅不是?送了也白送,你还不如给八哥送。” 男人从一开始,就隔绝了他伸向权利的一切可能。 连自己的舅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气氛微微冷了下来。 胤小俄低下头,捡了个小笼包咬在嘴里。 “对不起。” 他微微一怔,侧过头,只见一身龙袍的男人半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他的膝盖,见少年回头,便环住了他的腰身。 一字一句:“真的抱歉……” 他用尽了一切的手段绝了这孩子继承大业的可能,他对这孩子,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他想要这孩子永永远远的陪着他。 权利是把染着毒的刀,他这一辈子,都在用这把刀杀人,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在这把刀下。但是,他不希望,握着这把刀的,是自己最爱的人。 所以,他卑鄙也好,狠心也罢。 他都做了。 少年挑了挑眉,伸手,筷子一递,小笼包便将男人的嘴塞得满满的:“吃你的!” 浅浅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带着早冬的寒气,男人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嚼着,微微弯着眸子,像个孩子一般。 满足而愉悦。 吃过了饭,胤小俄觉得,自己再不走走,可能等回怀柔的时候,身上满是赘肉,逃不了薛瑟那家伙的嘲笑,便使劲的推开黏黏糊糊的男人,自己慢悠悠的散步去了。 雪后的空气很好,清新中带着微微的寒气。 少年前脚走,后脚便跟着三四个侍卫四五个太监。 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一怒,抬脚,加速! 转角,便撞上了人。 疼疼疼!! 捂着头,耳边是女子的惊呼。 少年心下一紧,不会这般倒霉,撞到女人了吧?想想又不对,女人的胸膛是软绵绵的,哪里有这般冷硬? 抬头,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不由一怔:“四哥?” 一身郡王正服的,不是胤禛是哪个? 他旁边,大红正吉服的女子温婉的笑着。 皇宫这么大,居然撞上了?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胤小俄觉得铺面而来的风都是冷的。 他在急速的奔驰着。 一双手冻得通红,一回头,只见大红郡王妃正服的女子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远远凝望着。那边的吴侬动了动嘴,什么爷没说。 少年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 他觉得,自己的四哥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头也不回的拉着他,在整个皇宫里奔跑着。 郡王的冷面,贝勒的形象,皇室的尊贵,那些个东西,被抛得远远的。 来来往往的小宫人,往往是惊讶的还来不及行礼,他们便像风一般的跑远。 自由…… 少年心口里涌起了热气,微微喘气。 他感觉到了自由。 穿过了东六宫,绕过储秀宫,他几乎在皇宫里迷了路。 直到他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拉着他的人,才停下了步子。 这是在钟粹宫右边的角落里,离得主宫殿大约有几千米的样子。 一片幽暗宁静。 厚重的雪悬挂在枝头,白的柔和而纯粹,和养心殿飞檐琉璃瓦上的刺目不同,这是绝对安静的地方。 苍翠的松枝浓的可以滴出翠来,偶尔有几声微弱的鸟鸣,那是隐藏在树洞里的鸟儿探出头来又躲了回去。 冷峻的男人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目光清冽而沉默,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 胤小俄下意识的将手拢在袖子下,紧紧的搅成麻花,一双眸子左顾右盼,口中笑道:“四哥你把四嫂扔下,当心今天晚上进不了房啊。” 话一出口,他便恨不得反手抽自己的耳光。 尼玛,说句玩笑话也能弄成这幅德行! 不是别的,看看,他家四哥的眼神都能当镭射光线用了。 不就是随口无心的说说嘛,至于这样在乎?你真稀罕四嫂啊…… 吐艳! 少年眼前阴影一重,微微抬头,只见冷峻的男人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璀璨的像是骄阳一般。 明锐,肆意。 他的眸子飞扬,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他的眉高高挑起,如同少年一般的肆意。 “四哥?”少年顿了顿,叫了一声。 男人露出两颗白闪闪的牙来,伸手拉了少年的手,嘘了一声,从那边的小路上绕过去,直接往南边的宫门奔去。 “四哥四哥!!”少年真的是摸不着头脑了,这算总么一回事啊? 总么竟是跑路了啊? “小十,走,带你出去逛逛。” 男人在宫门前停下,外面可以看见雍郡王府的马车,驾车的苏培盛一身便服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的。 胤小俄赶紧的刹车,喘了口气:“不行不行,我等会子还要去给额娘请安呢,说好了一起用午膳的。” 天大地大,额娘最大。 而且……这么些年来,他跟胤禛也不如小时候的亲近了。 总觉得,他四哥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不对,是不是那个时候被他阿玛训斥很了,弄成精神分裂了。 男人叹了口气,一双眸子泛起薄薄的水雾,双手合十:“拜托拜托,小十,今天就陪陪四哥,好不好?好不好?今天京城里很热闹哦~” 他的样子,活脱脱就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个抱着小时候的他,满皇宫乱跑,挤眉弄眼讨好的人。 少年心一软:“晚膳前必须回来。” 胤禛欣喜的点点头:“一定一定。” 他们从皇宫里递了牌子出去,离皇宫大约几百米后,便看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三五个商贩吆喝着,提着花篮的小小姑娘清脆着嗓音,甜甜的叫着哥哥,弄的那边专业的纨绔流氓怪不好意思的,羞答答的从口袋里掏出银子来。 尼玛,萝莉神马的,果然是萌物啊! 热乎乎的香味从鼻尖飘过,那边刚出锅的包子惹的少年吸了吸口水。 胤禛转了转眼珠子,拉着少年下了马车,抬手便让苏培盛回去。 两个人你牵着我我牵着你,慢慢的压起马路来。 胤小俄眼睛不安分,左右看看,什么都想买,他钱不多,皇帝的私库就是他的私库,但是,你要想想,谁会没事把那么大一个私库呆在身上? 所以,某人水汪汪的瞅着他家四哥~ 我盯~ 再盯~~ 使劲盯~~ 胤禛受不了了~ 他转身就跑过去买了一袋子的包子回来,热乎乎白胖胖的包子用晒干得荷叶包着,吃在嘴里有股子清甜的香味。 一口下去一半,再一口下去另一半。 少年抹抹嘴,意犹未尽的盯。 啊,红艳艳的糖葫芦啊~酸酸甜甜的,可好吃拉! 四哥!! 上!!! 胤禛捂着脸,磨磨唧唧的过去,又磨磨唧唧的回来。 尼玛,被人看见买糖葫芦,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廷上混啊! 嘛,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胤禛看着嘎吱嘎吱咬着糖葫芦的少年,弯着眉眼笑了。 啊咧咧,果然还是小十好看~自己的眼光真好! 正想着,鼻尖一疼。 黏黏的感觉。 红艳艳咬了一半的山楂果子直愣愣的停在他的面前。 那个少年一脸傲娇的撇着脸:“给你,哼!我才不是因为四哥想吃才给四哥的!!”啊啊,这是不打自招啊。 胤禛一怔,咬着牙齿轻轻的笑着,张口,便将糖葫芦吞了下去。 不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了,但是这次的却格外的感觉酸甜,那股子酸甜从心里涌出来,鼻子里痒痒的,眼睛也涩涩的。 如果……他能…… “啊,烧饼!” 少年欢欢喜喜的扑了过去。 一条三米宽的路,他就站着这边,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对面的少年,那般俊秀的面容被热气微微模糊,只看见两颗小虎牙笑的欢喜,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状,伸手两根白嫩嫩的手指跟烧饼的老板墨迹着。 这是他的…… 这是他的小十…… 胤禛伸手遮住了眼眸,温热的液体从眼角落下,慢慢的,干涸在了指缝里。 他只能,从指缝里的世界看着他最爱的孩子。 他最爱的孩子…… 他不想走! 真的!! “四哥!”清脆的少年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一身狐裘的少年高高挥着手臂,示意着他过去, 只要一步,他便能触碰到他。 胤禛的手动了动,却最终缩回了袖子里。 吃过了一条街,胤小俄和胤禛两兄弟接着往北京城里走。 刚刚过了年节,热闹的很,就连秦淮都早早地挂上了红灯笼,门口含笑的女子沉沉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生气。 总归又是一年,只要熬下去,总是要活着的。 隔着秦淮不远,依依呀呀的京腔和着那边的越腔交错响起,不时的还有铜锣古筝声。每每逢年节和宴会,秦淮边上的戏班子最是忙碌的时候,往往一场场子没有三四天是不会结束的。 “好热闹的~”胤小俄弯着眸子,就像第一天刚出门的孩子。 算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热闹的京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鼓动着生命和活力。十五岁之前,他的岁月在皇宫里度过,十五岁之后,他的日子便只有怀柔的那帮大老爷们了。算起来,这是他好好的第一次看着自己生活的地方。 还真是可悲,那个权力之巅的男人,用他的权利将他紧紧的圈禁着。 少年勾着嘴角笑了。 一路吃过了老北京,看过了秦淮河,接受了几个小媚眼。 等到这一场逛下来,都接近了暮色。 冬天的天黑的早,才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已经暗了下来。 少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迈着小步子,一踱一踱的,那边李德全早早的就在马车边等着了。 少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回头。 正好不远处有烟火燃起,那边的恭亲王府早早的便点燃了烟花,大片大片的橘色照亮了半边的天空,璀璨绚丽。 胤小俄歪着头,借着烟火,对上他家四哥的目光。 骄阳似的目光。 他觉得,以前的那个四哥回来了。 少年挥动着手臂,高高的叫着:“四国,瑕疵一起出来起火锅撒~” 那张蜜色的脸蛋,在烟火下闪闪发光,像是俊美的天神之子一般,炫耀人心。 那边的胤禛挥了挥手臂:“好的大~瑕疵四国带你可起火锅撒~” 噗,四锅,你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弄出来的方言啊? 少年乐得合不拢嘴,咯咯的笑着。 他转身,上了马车,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打起了墩儿。 厚重的帘子外,一身锦衣的男人泣不成声,像个孩子一样,使劲的用手背抹着眼泪,鼻涕眼泪把上好的绸缎染成了灰溜溜的颜色。 一边路过的人,悄悄的溜去目光,又叹息着收回来。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子,莫不是家中出了事? 大过年的,怪可怜的。 胤禛哭的很伤心。 这辈子最伤心的一回。 他想,他可能没有以后了。 打了个哭嗝,他站起来,抹干净了眼泪,转身,慢慢得往雍郡王府里去。 他还有一些什么? 皇额娘死了,额娘厌恶自己,福晋也是别人帮着选得,对她的愧疚,也不是自己的。王位不是自己的,那个雍郡王府也不是自己的。 还有什么,是他的? 对了,他还有小十! 可是,小十是阿玛的…… 胤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无声的苦笑。 再见了。 “四哥四哥!” 一声赛过一声的急促叫声。 他猛然回头,只见俊秀的少年红着一张脸扑哧扑哧的跑了过来,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身后不远的地方,李德全挪动着胖乎乎的腿,吃力跟着。 少年一直跑到了自己的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果然呢,我没看错,这才是四哥。” 胤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呆呆的看着少年,漂亮的少年低下头,双手捧着他的脸,将额头靠上他的额头,叹息:“别哭啊,四哥。你个大傻瓜。” “我……” 胤禛的声音被死死的梗在了喉咙里。 他一直以为,他不知道的。 很久很久之前,他们便分开了。 “那个人,才不是我的四哥呢!”少年拭去那些鼻涕眼泪,勾着嘴角,笑的慧黠:“所以啊,四哥,千万不能输哦,我等着你一起去吃火锅呢。” 胤小俄不是傻子,从他自己开始,到小十四,再到四哥,哪一个不是非正常人? 四哥的症状,分明就是和小十四一模一样,这是病,得治! 小十四欠的是抽打,四哥? 他可不敢! 所以,只能用蜂蜜哄着。 这是他四哥! 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能占有的! 他的四哥,应该是在阳光下嚣张的人,不是这样冷峻的近乎冷酷的模样。 满天的烟火下,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笑的嚣张。 正笑着,那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十阿哥,救救主子吧,万岁爷要打死主子啊!!” 这小太监,分明是十四身边的哈哈珠子。 胤小俄睁大了眼:这又是唱哪一出啊? 你们两兄弟,能不能让爷省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啊咧咧~感谢12188609妹子的雷雷~话说,这真心不素抽了咩??咳咳,白酱我是迟钝星人,每次过了很久才注意到……表打脸……嘤嘤嘤,你们都不耐我了……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那小太监穿着便服,就在大街上摸起眼泪来。 胤小俄心下一捉急,伸手便从李德全手里把马车的缰绳夺过来,解开套着马车和马之间的绳索,翻身上马。 “小十。”胤禛叫住他:“我跟你一块儿去。” 一块儿去? 这总么能行呢,四哥去了,那本来就醋劲大的男人还不得借题发挥? 少年坐在马背上摇了摇手:“四哥你先回去,我回宫看看,放心,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德妃娘娘在一边瞅着?” 德妃那女人宠着儿子的劲头,会让自己的儿子受伤? 除非是男人下了狠心的。 若是下了狠心,他必定是要过去拦着的,打死了,以后就没有跟着的尾巴了。 说完,一扬鞭,一声脆响,马儿抬蹄嘶鸣,转眼便跑远了。 胤禛张了张嘴,什么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他慢慢的,慢慢的笑了笑。这个世上,他最应该相信的人,便是小十。 有什么,是小十做不到的? 胤禛晃着脑袋,哼着小曲,沿着街慢慢吞吞的往回走。 天凉啊好个秋~ 少年在皇城里策马,引来不少的目光,不过半柱香的时辰,便在宣武门前停下,把马交给值班的侍卫,后面跟过来的李德全自然会带走。 一路急行。 从腹部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就像有石头在胃里面墨迹墨迹的。 少年皱着眉,伸手揉了揉胃,尼玛,吃多了不消化啊! 天杀的十四,等过了这关,看他这么收拾他! 其实,不用胤俄来动手,胤祯也去了半条命。 德妃被拦在养心殿外面,向来干净素雅的面容泪水模糊,一双眸子哭的红通通的,若不是身边的大宫女搀着,怕是要当场软倒在地上。 在养心殿的大门外,隐隐的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鞭打声。 细细的鞭子劈开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人身上,溅起一片沉重的血花。 胤小俄闭着眼都能想到里面的情况。 因为抽人的,是他的鞭子。 少年黑幽幽的眸子里燃气微微的火焰,他对着德妃行了一礼,虽说敷衍的情况大些,但是好歹对方没怎么的在意。 女人的一颗心,全在小儿子的身上。 “十阿哥,十四那孩子,希望您能让他少受些苦吧……”女子苍白的面容,咬着银牙,泪眼簌簌的下来。 胤俄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面对于这样的女人,他却很容易心软。 认真的点头:“胤俄自当尽力。” 他推开养心殿的门,侧身进去,反手带上。 养心殿里幽幽暗暗,微微的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仅仅落了半米,再也无法向前。内室的视线,相当的不好。 胤小俄看见,少年跪在地上,背上血肉模糊,衣服和血,全搅合一起。 一张俊朗带着稚嫩的脸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滑落,直直的没入衣领里,那双眸子里黑黝黝的,满是不屈的光。 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好像鞭子打的,不是他的身体。 “哟,这是怎么了?”胤小俄慢悠悠的走进来,带着笑意,眼中却泛起薄薄的冷雾。他的目光在地上转了一圈,又斜睨了坐在书案后的男人一眼:“终于决定抽死十四了?也好,反正他也是你生的,抽死了,就当是还了债,断了缘分。和着你儿子多,干脆连着我也抽死好了,我想着断了这孽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买一送一哦,亲。” 少年的话一出口,养心殿里寂静一片。一声脆响,却是拿鞭子的小太监手滑了一下,又一鞭落在了胤祯身上。 男人挤出一个笑来,努力柔和着脸上阴沉的神色,但是,效果显然不太好。 “小十……” “十泥煤!”胤俄张口便是狠狠一击,漂亮的脸蛋冷着,修长如鸦羽的眉微微上挑,带着一股子冷锐的味道。 男人有苦在心头口难开啊。 少年踱到胤祯的身前,摸着光洁尖尖的下颌,想了想,蹲□来。 胤祯抬起手,嘴唇动了动:“十……十哥……” 胤小俄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还知道叫十哥?”少年揉着蜜色修长的手腕,似笑非笑:“你死在这里得了,何苦让你十哥跑这一趟呢?” 尼玛,他现在还在胃疼! 少年的头被抽得一偏,可见胤俄是动了真怒的。 胤祯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舒缓出一个带着痞子味儿的笑来:“这不是……这不是……舍不得……十哥……十哥您……” 胤俄伸手掐住少年的脸,抬了抬下颌,四十五度俯视:“哟,嘴变乖了不少啊。” 他一把甩开手,站起身,慢慢的将手拢回柔软白皙的狐裘里,低着头,左右走了几步,嘴里不断的小声嘀咕着。 “小十。”男人弱弱的发出声音。 “别吵!”胤俄回头,目光如刀:“爷在想问题,再吵你自己看着办!” 再吵你就去给李公公作伴……或者……睡一辈子书房! 李公公躺着也中枪。 男人两样都不愿意选,他虽然怒气冲天,但是理智也回来了不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不会再吵,便安静了下来。 整个养心殿都寂静了。 只听得见少年来回跺脚的声音。 走了几圈,他猛的站住,伸手点了几个宫女和小太监:“你们几个,把十四阿哥扶下去,给爷刷干净,然后把太医找过来,给他瞧瞧。还有你,躲什么躲什么,顾喜,你把那根鞭子,给爷烧干净,爷一点子渣子都不想看见!” 目光一转,清丽万千:“阿玛,你不会舍不得给儿子换一根鞭子吧?” 男人当然舍得,只要不是把他烧成渣渣的,多少根鞭子他都舍得! 少年满意的点点头,修长软嫩的手指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子,碰了碰脸颊,他眸子一沉,缓缓伸手,落在那个拿鞭子的小太监身上:“刚刚是用哪只手抽的十四?来啊,给爷剁了!哦,别忘了最后给德妃娘娘送去。” 那小太监软在地上,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连声叫着皇上救救奴才。 救救? 亲,乃不见皇帝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咩? 那个小太监被拖出去,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着,刚刚叫了四声,声音便低了下去,发出呜呜的闷声,向来是有侍卫堵住了他的嘴。 最后,连微弱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想来,他就算是能活下来,德妃也不会放过他的。 为了子女,女人一旦狠下心来,就是胤小俄也为之胆寒。 养心殿里的人不愧是训练有素,几个呼吸,便将地上的血迹弄的干干净净。 少年挥了挥手,下去一批无关紧要的人。 整个内室就剩下康熙和胤小俄,还带着魏珠顾喜。 门被悄悄打开,素衣的女官端着乌沉木的茶盘,托着两盏热腾腾的大红袍和几叠胤小俄爱吃的点心。 茶盏搁在书案上,一点子的声音也没。 做完了,女官抱着盘子,安安静静的跟两个公公作伴去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白皙透着青釉的青花瓷里飘着红色透亮的茶汤,看起来有些诱人。 正好胤俄吃撑了,正难受,伸手端了一杯,一口咽下大半。 他叼着茶盏,抬了抬眸子:说吧,怎么回事呢? 男人抿了抿嘴角,压了一下涌上来的怒气,沉声道:“十四把明德的女儿给睡了!!” “噗~” 一口茶水喷出,男人满脸的茶叶沫子。 胤小俄咳嗽着,喘口气,摇了摇手:“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抹了一把脸:“没事。” 这下好了,再大得火气也给浇没了。 “你说,十四睡了……睡了明德的女儿?”胤小俄抽了口气,眨巴眨巴眼:“明德是谁啊?” “……” “…………” “……其实,朕也不记得了……” “…………”胤俄无力:“不就是个女人,睡了就睡了,给个名分不就行了,正好十四也到了出宫建府的时候了,塞两个人进去也没什么。” 不过,胤祯好像才十五吧? 怎么就……就学会自己找女人了? 他那个时候还是额娘塞过来的,还没到手,就被披着爹皮的男人给正大光明的塞了回去。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结果被人家给拒绝了…… 有木有这样坑爹的啊! 男人叹了口气:“要是这样也好办,可是这兔崽子死活不愿意,那边的也寻死了好几回了,要不是明德发现的早,只怕尸身都凉透了。今儿明德直接跑到朕这里来告了御状,也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公道。你说……自愿的和用强的能一样……?” 少年翻了个白眼:“那你当初用的不是强?” 男人一噎。 胤小俄撑了下颌,一手沾湿了茶水,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说道:“十四我知道,断是不会对这样一个姑娘下手的。”他顿了顿:“那姑娘长的美若天仙?赛过嫦娥?” 康熙摇了摇头:“不清楚。” 少年沉吟:“这样吧,我先让德妃,不,我额娘见见那个姑娘,要是不错,就指给胤祯多个侧福晋,一来圆了面子,二来,也算是补偿,在嫡福晋前指个侧福晋,就算有了孩子,也不算打嫡妻的脸。” “这样?” “但是,要是他们算计了小十四……”少年眸子一冷,继而笑了笑:“也抬进府里去,也做侧福晋,怎么摆弄,全看十四和他以后嫡妻的喜好。” 男人也没什么反驳的,在小十面前,他就是一软脚虾。 写好了圣旨,就连大印,也是小十给他盖上的。 少年吹干了红色的朱砂,随手将圣旨扔给魏珠。 拍了拍手:“我去看看十四去。” 男人伸手,连他衣角也抓不住,顿时泪流满面。 他生的儿子,都是来讨债的! 一个二个都跟他抢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说白酱懒了~~吐艳!人家有很努力的说~~求爪子印!!来~啊,对了,有木哟妹子想要定制的?里面会有肉肉和番外哦~~来,抱一个~~人家的第一次定制哦~~第一次!~(@^_^@)~羞射~~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胤祯被人扶到了偏殿。 胤小俄差人给德妃报了信后,转身跟了进去。 那边的矮塌上,少年□着上身,趴伏在被子上。 脱去了衣服洗干净的背上,小麦色的肌肤,一道又一道的鞭痕交错,细长而狰狞,往外一点一点的渗着血丝。 看着也不骇人,伤口也没肿。 其实,这样的伤,才是最疼得。 用的是他的鞭子,能伤成什么样,没人比他更明白。 少年把脸埋在枕头下,看不见表情。那边的案上,太医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的小瓶来。 胤小俄伸手拍了拍太医,对方一怔,随即想出声。 少年摇了摇手,伸手从太医手里取过瓶子,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点了点门外,示意对方先出去。 惦着脚,一干人都退了下去,走到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胤小俄微微咳了一嗓子,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少年的头动了动,微微抬起眸子,弯成一弯月牙:“十哥来了呀。” 胤小俄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弯下腰:“几天不见,小十四长近了啊?都知道开荤玩女人了?” 胤祯眸子里闪过一丝沉色,随即笑道:“瞧十哥说的,胤祯也该到了出宫建府的时候,不就是两个女人?爷府里还养的起。” 这话真让胤小俄恼了。 你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些什么纨绔子弟! 还养的起? 怒极反笑,他一伸手,便狠狠的在胤祯背上拍了一把巴掌,抽的少年狠狠吸了口冷气,眉毛都竖起来了。 “十哥……十哥……疼疼疼!!” 修长的手指一把揪住胤祯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把。 “知道疼?敢跟爷摆架子?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祯揉了揉耳朵,沉下脸来:“爷被人算计了。” 胤俄冷笑:“我就知道,你这智商,迟早就这么一天。” “喂喂,十哥,很伤人的好不好?” “难到不是?” “……”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你居然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还真的不知道。 胤小俄叹了口气,觉得这两兄弟没一个是省心的,用食指挑开白瓷的瓶塞,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在手上,和着水化开,揉成糊糊状的东西,反手往胤祯伤口上抹去。 对方抽了口气,一僵,缓缓的放松下来。 这么个药,好得快,就是药效太好了,过度的清凉反而多了一丝火辣辣的痛。 “你打算怎么办?” 胤祯没说话,半响,才闷闷的从枕头里哼了一声:“爷不想娶她……这么个女人,放在府里也是祸害!” 那种疯疯癫癫,不知道检点的女人,满嘴的胡话,什么知道未来知道皇权。呵,爷也知道!还用她来多嘴? 揉搓的手掌一顿,胤小俄淡淡的道:“不管怎么说,你要顾及皇阿玛的面子,先把那女人弄进府里去,慢慢的收拾也不迟。” 胤祯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个女人,只能弄进府里去,慢慢的收拾,慢慢的折腾,不然,留在外面,迟早会害了他。 “明儿个让她进宫来,我额娘见见。” “温僖额娘?” 少年收回手,拿了一边的帕子搽干净,挑了挑眉:“怎么,不可以?” “德妃娘娘爱子心切,见了她,恐怕会失了理智,不见吧,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十哥,你对我真好。” 胤祯抽了抽鼻子。 胤小俄冷汗下来了,一巴掌回手一拍:“大男人的,别肉麻兮兮的。” 胤祯被拍的嗷嗷叫了一嗓子。 尼玛,好疼啊! 少年起身,理了理袖子:“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起身之间,腰身扭转,说不出的消瘦有力,带着股子风流的味道。 平心而论,胤小俄长的很漂亮,不是不分雌雄的妖异,而是一种水墨画一般的风情结合了野性的矫健。 胤祯看着微微侧目的面容,半边挺直小巧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蔷薇色的唇瓣,少年这边的眸子的颜色比那边的要浅一些。 他依稀听过,好像是十哥年少无知时弄伤得。 自己弄的? 开什么玩笑。 就他家十哥这种妖孽? “看什么呢?”胤俄觉得身后的目光有些不对,一回头,就看见十四五岁的少年仰着头,傻乎乎的看着他,嘴角边流淌出一丝晶莹的水渍。 啧啧,瞧着猪哥样~ “十哥……” 胤祯拽过被角擦了擦口水,低着头,使劲的挠了挠,好像在纠结。 少年来了兴趣,他俯□:“怎么怎么?” 清脆的声音像是珠玉落瓷盘一般悦耳。 胤祯一顿,猛然抬头,眼睛里的光,炙热的可以灼伤人。 胤小俄一惊,尼玛,这感觉好熟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人被狠狠的压在了榻上。 天青色的墙壁,上面绘着龙凤腾飞的祥瑞,目光微转,对上了一双眸子,黑黝黝的,闪着兴奋和残虐的光。 塌有一米来宽,躺一个人是够了,但是两个是绝对不够的。 少年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交叠着,胤小俄恍然惊觉,什么时候开始,胤祯居然成长到了他所看不到的地步。 那样矫健有力的身体,显然是锻炼已久的。 胤祯兴奋的厮磨着,炙热的温度,即使隔了两层布料,胤小俄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少年的那种稚嫩,浓烈,青春勃发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他晃了神。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少年便狠狠的压了下来。 那是他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 曾经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个温暖的午后,他看见自己的同胞兄长亲吻了这个人,同样是兄弟,为什么他不行? 他想要这个人很久了,久到那股执念都深入到了骨髓里。 如果得不到,他将会怎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身下的身躯,柔软,修长,富有生机。 带着含蓄的强大。 那是和他流着同样的血脉的至亲。 他想要他,想的发疼发疯! 少年胡乱的吻了下去。 胤小俄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然后一伸手,啪的一声脆响,抬手便甩了身上那人一脑袋瓜子。 胤祯挺委屈的。 瞪着一双黑黑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他。 看泥煤! “滚下去。”胤小俄的声音有着沙哑,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一样。 胤祯觉得自己是回不了头了,一不做二不休,强压了再说!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胤小俄。 胤祯是步入了少年的行列。 而胤小俄,即将成为真正的青年。 他右手用力,一个反扣,便将胤祯的手擒住了,抬脚,一脚便狠狠的将少年踹了下去。 这一脚的分量可不轻,胤小俄底子好着呢,当年一脚能踹飞隆科多,今天就能踹飞胤祯。这混蛋刚受了伤,他还是留了些力。 胤俄起身,拢好被扯开的衣襟,遮住了蜜色细腻肌肤上的红色吻痕,漂亮的脸上淡淡的:“今儿的事,就当没发生过,那些不该有的,都给我断了。” 少年坐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上,一双眸子低垂着,看不清表情,只是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毯子,青筋暴起。 他转身,黑色的靴子刚刚抬起,衣角便被人拽住。 身后的那人低低的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一顿,抿着嘴角,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少年固执的不放手:“你不喜欢皇阿玛,你不喜欢四哥,你看,你谁都不喜欢对不对?”他执拗的想要迫切的找到答案,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对,我谁都不喜欢。”胤小俄抬脚,一个用力,刺啦一声,那块衣角被狠狠的撕裂下来,孤零零的落在少年的手里。 他头也不回,踩着满地的阳光,走了出去。 大门发出嘎吱的声音,被缓缓打开,一阵寒风吹进来,刺得人冷飕飕的。 坐在地上的少年,抬起手,眯着眼,将手中上好的缎子放在阳光下,微微的笑了,像是猫咪一般的愉悦:“我是真的喜欢你……” 猫? 这个少年,不,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是猫。 手指狠狠的握紧,烟青色的烟纱被捏起了皱。他像是在沉思,反反复复的握住又松开。 幽幽然,满室的寂静,只听得一声叹息。 “果然,还是……喜欢……你呢……” 他终究还是放不开的。 ~~~~~~~~~~~~~~~~~~~~~~~~~~~~~~~~~~~~~~~~~~~~~~~~~~~~~~~~~~~~~~~~~~~~~~~~ 胤小俄一路回了正殿,站在门口想了想,脚步一转,又往阿哥所去了。 他现在不能进去,身上有那个兔崽子留的痕迹。男人向来**强盛,占有欲也强的很,极其的具有地盘领土意识,要是被看见了,还不剥了兔崽子的皮? 他是爱欺负兔崽子没错,可是不见得愿意让别人欺负啊。 仔细想想,除了阿哥所,他曾经住的旧地方,好像真没什么去处。 他一个成年的阿哥,总不至于跟自家额娘挤一个寝宫吧? 一路疾行,也没惊动什么人。 熟门熟路的便到了东五所。 那是当年的模样。 小院挨着小院,胤偍旁边的是个空院子,那是给太子留的,虽然从来没住过,但是常常会有人来打扫。太子的旁边是三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梅兰竹菊全种上了,黑压压的一片,活着的,还真在一堆杂草里寻不出来。 他旁边的是四哥和八哥。 四哥院子里种了一颗苍翠的常青树,高高大大的,有些年头了,反正也不是四哥种的,估计是哪辈的叔伯的。 那颗常青树,树干灰褐,满是苍老的纹路,若是两人来合抱,怕是抱不过来。 胤俄微微勾起了嘴角。 当年这里的人,全都不在了。该出宫的出宫了,该夺嫡的夺嫡了,该下手的下手了,该磨刀的磨刀了。 就是剩下的那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从兔崽子变成了狼崽子。 还学会啃人了! 迟早拔了他的牙!! 少年愤愤的推开门,只听得一声呼啸,有东西破空而来。 下意识的侧头。 ‘啪啦’脆响。 目光落在地上,微微一凝。 那个,好像是他以前最喜欢的景德的茶器。被人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 罪魁祸首,哟,还是熟人啊。 小小的孩子嘴巴粉嘟嘟的,撅的老高,都能挂酱油瓶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这是我住的地方,你给爷出去!!出去!!!” 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会出现的! “你住的地方?” 少年好像明白了,感情他搬走了,男人就把地方给这小崽子住了是吧? 心里泛起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像是在火上浇了醋一般。 越来越烈。 少年慢吞吞的挽起袖子,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臂来,蜜色的肌理结实流畅,骨肉紧致。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了啊……” 孩子终究是孩子,直觉便觉得大事不妙,下意思的后退。 少年抬起头,绽放出一个如同春花般璀璨的笑来,两颗小虎牙格外的诱惑:“别着急啊,等收拾了你,我再慢慢收拾你老子去。” 干脆点,一条龙得了,从十四到十八再到康熙,这一窝的父子! 欠收拾! 小屋里,传来孩子哇哇的大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俺觉得,俺需要春困了……吱吱吱……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阿哥所里,升腾起了暖炉。 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小手背蹭着白嫩嫩的小脸,抽抽噎噎的,时不时的打个哭嗝,活像是被拔了毛的猫。 “行了行了,别哭了。”胤小俄觉得头疼,不就是打了几下屁股,哭哭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他总么了! 小十八瞅了他一眼,继续哭。 门外站的小十八的两个奶嬷嬷和四个大宫女,一脸的捉急。 胤小俄觉得,他这辈子先是栽在了胤祯手上,后面又落在十八的身上。 哭哭哭,眼泪鼻涕,都是他的克星! 他的弟弟,一个比一个娇气,一个比一个爱哭!! 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还有一颗四哥买的麦芽糖,不由一顿。修长的指尖触碰到细腻柔和的表面,反反复复的揉搓,眼光瞥见那边哭的打嗝的孩子,微微一凝。 浅色的麦芽糖被油纸裹得整整齐齐的,柔软的糖身上有着几个清晰的指印。 “给你。” 哭着的某人一顿,孩子抬起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兔子。 他看着眼前的东西,眸光里满是好奇,伸着小手指戳了戳:“这是什么?” “糖,吃的。” 胤小俄觉得,这孩子跟胤祯一样爱哭,但是本质上是不一样的,胤祯是披着兔子皮的狼,哭不过是一种诱哄的手段。而这孩子,小小的,娇气的很,就像一只被惯坏了的小仓鼠,你欺负我,非咬过去不可! 小十八嘟着嘴:“脏死了……” 他一边嫌弃,眼睛却一动也不动,满是馋光和犹豫。 伸爪子拨拨,想吃,又不敢吃。 “嫌弃脏?那你就别吃了。”少年下一秒飞快的收回手,他求之不得! 小鬼张着嘴,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糖迅速的消失,小嘴一瘪,眼睛一红,立刻就要水漫金山。 那颗糖终究是兔子吃到了嘴里去。 口里嚼吧嚼吧糖,孩子哭累了,睡得香喷喷的。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少年伸手戳了戳孩子软绵绵的小脸蛋,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这孩子咋这么闹腾呢? 如果自己开宫建府娶了福晋,是不是……也有了孩子了? 这里的一切,跟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几个小角落里,多了些可爱的布虎娃娃和玩具。 就连床上,枕头边,都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小鸟模样的布偶。 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尖尖的啄,看起来可爱极了。 不由然的,胤俄想到了愤怒的小鸟。 那只在现代风靡全球的可爱的家伙……现代……他有多久没想过自己的家了……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好像被磨得一点都不剩…… 低声笑了笑,他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 伸手盖了被子,唤了门外侍候的人端了盆水进来。自己洗了后,给这孩子给擦了擦身子,穿了身白软的里衣,往被子里一缩,抱着软绵绵的孩子,鼻尖里满是奶香味,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 自己这样子,怕是暂时回不了养心殿了。 男人的醋劲大得很,折腾起来,没完没了的。 ~~~~~~~~~~~~~~~~~~~~~~~~~~~~~~~~~~~~~~~~~~~~~~~~~~~~~~~~~~~~~~~~~~~~~~~~ 到了半夜,还没等帝王来折腾,小孩子便折腾开了。 “唔……”他使劲的踹着被子,嘴里难耐的哼哼,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胤小俄向来浅眠,只一声哼哼,他便醒了。 “怎么了……”打着呵欠,他有着迷迷糊糊的。 小孩子伸着爪子拉着他的手:“十哥……我想尿尿……” 尿尿? 哦,对哦,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尿床! 尿床!! 胤小俄决不允许。 “让奶嬷嬷抱你去。” 小孩子扭啊扭的,使劲的蹭着:“十哥十哥……我不要……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要是被奶嬷嬷看见小jj了总么办?额娘说,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偷窥都是耍流氓! 胤小俄翻了个身:“自己去,男子汉还怕?”他纯粹以为这孩子怕黑。 小十八嘟着嘴,撅着屁股噗磁噗磁的往下爬。 胤小俄只感觉旁边轻微的动静,也没怎么在意,想着外面的奶嬷嬷和宫女总不会把这孩子弄丢的,便沉沉的睡去。 若是知道了日后的一切,他将后悔了今日的决定。 为什么……不在那孩子出去的时候一起跟着去? 但是那个时候,小十八已经不在了。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小孩子才哒哒哒的跑回来,一溜烟的甩开鞋子,钻进被子里。 满身的寒气,激的胤小俄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往里面挪了挪。 小十八跟着挤了挤。 靠近了还不满意,整个人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没办法,冬天爱冬眠的人,身上都是暖烘烘的。 胤小俄怒了:“你跑哪里去了!满身的寒气,别靠过来了啊!” 吼声一出,他便有些后悔,这孩子比他还娇惯,不会哭了吧? 回头一看,借着月光,果然,那孩子红了眼眶,眼泪滴溜溜的转,强忍了不肯落下来,只是委委屈屈的拉着他的头发。 拉拉拉拉泥煤啊! 他吞下到嘴边的话,伸出手,僵硬的拍着孩子的背。 一下一下,缓慢而由节奏。 不多时,孩子没睡着,他先睡着了。 小十八听着身边悠长的呼吸,嘟着嘴,小声道:“十哥,你说男人跟男人也能亲嘴嘴?我看见……” “十哥?” 没人理他。 小鬼怒了,翻身,拉被子,屁股一撅,睡觉! ~~~~~~~~~~~~~~~~~~~~~~~~~~~~~~~~~~~~~~~~~~~~~~~~~~~~~~~~~~~~~~~~~~~~~~~~ 跟着小鬼睡了一觉的后果,便是第二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嗓子哑了,说话的时候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粗糙的沙石磨过一般难受。 头也晕晕乎乎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全身使不上力气。 眼睛也好似晕晕乎乎的,看什么东西好半天才凝聚出焦点。 裹着被子,喝了碗黑乌乌的汤药,少年红着一张脸等着出汗。 小十八背着小书包,带着小书童,一碰一跳的上学去。走得时候还冲胤小俄飞了个媚眼,把某人给气的。 叫你昨天不理我不理我~ 哼哼~~ 胤小俄磨着牙:死小鬼,等爷好了再收拾你! 这便是领了差事和没领差事的区别。 他能正大光明的窝在被子里睡懒觉,而小十八却只能苦逼的背着书包上学堂。 小十八走了后,他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静嫔留下来的,他不想用。也不敢用! 眯着眼睡了一会子,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迷迷糊糊的,居然睡了一天,除了手脚有些发软,身上的热倒是退了下去。 长长的舒了口气,少年刚刚抬起手,却被人一把握住。 宽大修长,坚硬如铁。 本就没啥子力气,哪里挣脱的开? 抬眸,只见男人一身龙袍坐在床边,也没点灯,窗外有残留的白光照射进来,将男人的脸分成了两半,阴阴明明,看不清表情。 李德全站的远远的,只当自己是木头。 蜜色的手腕被紧紧的握住。 男人垂着眸子:“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不回去得?” 他的手指,冰冷如铁,一点一点的贴在少年身上,顺着精致的锁骨下滑,轻轻的挑来了春绸制成的里衣。 殷红的痕迹,淡去了一些,却刺目的很。 少年一僵。 男人的手指慢慢的挪动,落到了少年的脖子上,修长纤细的脖子,只要他微微用力,便能折断! 小巧的喉结微微滚动,少年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男人。 他再温柔,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占有欲强盛的男人,主宰者天下的帝王像是一头狮子,冷静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丝一毫的异常都不放过。 他几乎是恶狠狠的吻了下去,带着残虐,暴怒的光。 手上一点一点的加重的力道。 胤小俄觉得,自己肺部里的空气,慢慢的稀少起来,这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掠夺了他的生命和生机。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帝王动了杀机。 少年冷冷的笑着: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当真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开什么玩笑! 愤怒和不甘涌了上来,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挣脱男人的手,一巴掌便打了上去。 寂静的屋子里,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 男人被打的头一偏,俊美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浮现。 “阿玛既然能找女人,我也自然能找男人!哦,不对,是女人!”少年甩着手腕子,觉得那一巴掌抽的太用力了,他手疼! 男人慢慢的转过头,深深的看着他。 一点一点,他的眸子了,好像有深涛翻滚,汹涌冷峻,一丝丝的东西慢慢的抽了出来,渐渐的覆盖住整个眸子。 那些痛苦,全然消失。 “所以,你就找上了胤祯还有胤禛?”康熙的语气平淡极了,好像在调笑一般,有好像在嘶吼,仔细看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少年手一顿,不想理他。 这个男人,迟早死在他的抽风上! “跟朕回去。” 胤小俄放下手,拢好了被子,将自己重新缩成一个团子,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一双眸子安安静静的。 “我觉得很恶心。”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软绵绵的无力和清晰的厌恶。 “你让我觉得恶心。那些女人,让我觉得恶心。” 爷什么时候居然开始用公共厕所? 目光落在枕头边上歪歪的小鸟上,微微一笑。 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往往在这些方面上来说,反应比较慢而已。反对的情绪压在心底太久,他几乎都忘记了。 如果男人没有动杀念,他没有想起这只愤怒的小鸟。 恐怕直到他死的那一天,这股子情绪才会翻滚起来吧? 帝王手指紧紧的握住,他几乎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情绪,有野兽在胸膛里嘶吼,将眼前的人撕成两半吃下肚子里去! 他说他厌恶他? 那样深的厌恶? 男人觉得浑身冰冷的过后,汹涌的暴虐将他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白酱觉得冬天到了……默默的缩回被子了……睡觉觉……乃么总么都不理俺呢……嘤嘤嘤……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天色微暗。 小小的院子里,大门关的紧紧的屋子里,传来喘气和怒骂声。 隐隐约约的,带了些奇妙的呻~吟。 小小的孩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满脸无措的躲在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吓得眼泪簌簌的落下。片刻的功夫,便染湿了衣襟。 “爱新觉罗玄烨!你混蛋!!” 少年的骂声有些无力,软绵绵的气度,奇异的颤动,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儿一样,愤怒的伸着爪子,一爪子下去,正正挠在人心上,疼疼的,痒痒的。 屋子里,一片昏暗,仅有的一点光,便是从那边窗户缝里溜进来的残光。 浓浓的麝香味飘荡在整个房子里。 宽大的床上,身姿修长矫健的少年被死死的压着。 他的身上,男人俊美的面容冷峻的近乎冷酷,眼中汹涌着风暴,他的每一个吻,都带了暴虐的意味。 少年蜜色的肌肤上,从额头到脚尖,甚至是隐秘的地方,都被烙上了青紫的痕迹,好些地方,红肿的渗出血来。 这根本不叫欢爱,而是凌虐! 男人微微用力,硕大的硬挺便强行的闯了进去。 少年微微发着烧,体温已于常人的烫,贸贸然的进去,男人除了觉得干涩的紧致,更感觉到了高热的温暖。 有温热的血,顺着交合的地方,缓缓的流淌。 白色的丝绸上,晕染开殷红刺目的血色。 大片大片的,像是凌霄的花一般。 胤小俄眼前一黑,那里传来的痛,几乎要将他撕裂成两半。 尼玛,□居然像qj! 他的人生,没有比这更失败的了。 “疼……”嗓子里艰涩的溢出破碎的叫声,断断续续,像是一只被掐着喉咙的猫崽子,他伸着爪子,却悲哀的发现,尼玛,劳资手短了! 血的流淌,润滑了紧致。 男人发出满足的叹息。 一鼓作气,剩下的,便全部没入。 胤小俄还没缓过气来,男人便开始了动作,狠狠的,全力的进出,像是打桩机一样,活生生的就是一只野兽,把他cao死在床上。 他从来没有过的痛苦。 从身体到灵魂,都像是在被凌迟一般。 他的骄傲,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少年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抓住男人的头发,指尖泛起青白。 男人被拽了痛了,微微停下,似乎有些疑惑,他看着少年,皱起了眉。 只是一个呼吸,他便想通了。 俯□,狠狠的擒住了少年蔷薇色的嘴角。 一点一点,如同寻食一般,用牙齿,轻柔不容拒绝的咬破了少年的唇瓣,开启了他的齿缝。进去了,还有什么风度可言? 胤小俄只觉得,自己仅剩的一点子希望,也被掠夺了。 呼吸间,俱是男人的气息。 唇齿纠缠,抵死缠绵。 缠绵? 不对! 不对!! 不对!!! 他睁着眸子,近乎绝望的看着黑色的屋顶,他看不见,一只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模糊,另一只眼睛里,同样也看不见。 他的手指,用力的抓住了男人的肩。整齐的指甲,深深的没入了男人的血肉里。却奈何不了他,连皮肉都刺破不了。 身体,从最深处,泛起了无力。 男人还不满足,放开他,只是全心全意的开发起自己的新游戏。 他仿若已经失去了理智。 少年喘息着,狠狠的咬住下唇,那些痛苦,全被压制在最深处。 他微微弯起眸子,似乎想哭,却最终笑了起来。 这场近乎凌虐的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少年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像是被摧残的布娃娃一般,脏兮兮的,满是俱是浊液和痕迹。 他被男人抱在怀里,用长长的狐裘紧紧的裹住。 门被打开,男人抬眸看了一眼缩在门外面的孩子一眼,淡淡的说道:“把十八阿哥送回静嫔处去。” 他说完,正欲抬脚。 修长的手腕颤抖的拉住他。 少年努力的睁着眼,死死的盯着他:“毁了……毁了……” 他要毁了这里!! 男人顿了顿,说道:“李德全,烧了吧。” 他慢条斯理的将少年的手放回狐裘里,轻轻吻了吻,笑道:“安心的休息,朕带你回去。回去了,就不用怕了。” 回去了不用怕了? 少年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只知道,若是呆在男人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死! ~~~~~~~~~~~~~~~~~~~~~~~~~~~~~~~~~~~~~~~~~~~~~~~~~~~~~~~~~~~~~~~~~~~~~~~ 冬天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有一只怪嘴,在空中咆哮着。 养心殿里,寂静一片。 地龙流淌过,暖暖的热气充斥了整个宫殿,熏熏欲睡。 明黄色的龙床上,层层叠叠的幔帐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微微的热风吹过,掀开了一角。仅仅是一角,便看见,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男人松开手,只觉得怀里的人儿有些不对,咦了一声,从**中惊醒,只见少年红着一张脸,静静闭着眼,瑰丽灿烂的宛若明霞。 照说,往日的少年,虽然漂亮,却没有到这中魅惑的份上。 男人将头抵上去,只觉得烫的紧。 眉头一皱,便掀了幔帐,扬声道:“李德全,给朕传太医!” 李公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帝王心情不好,触了眉头,几条命都不够的。 太医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赶了过来。 白胡子的老人,抬眼一见这情景,几乎惊得连药箱都掉在了地方。满脑子的,便是我命休矣!这般的辛秘,怕是知道了,也没命说! 胤小俄不过是烧还没退,就被男人压在了床上弄的昏死过去,病上加伤,除了静养,没别的法子。 那处的东西,男人就着热水,慢慢的伸进去手指,缓缓的引了出来。 绯色的花朵红肿着,带着丝丝的裂伤,一收一缩。 帝王的眸子沉了下来,他抱着怀里的人,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用力,几乎将少年勒进身体里一般。 这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那般的讨好,硬生生的将一只狼压缩成了苦逼的哈士奇。 狼毕竟是狼,那股子野兽的习性,不时的,便抽风的出来逛逛。 胤小俄若是醒着,必然要破口大骂。 谁让你苦逼了!谁让你哈士奇了!! 你给劳资滚远些!!! ~~~~~~~~~~~~~~~~~~~~~~~~~~~~~~~~~~~~~~~~~~~~~~~~~~~~~~~~~~~~~~~~~~~~~~~~ 第二天,胤小俄睁开眸子,呆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在养心殿来着。 翻身,刚刚抬腿。 隐秘处传来了尖锐的几乎想将人撕裂的疼痛。 记忆瞬间回笼。 少年冷冷的沉下了脸。 手指尖,整齐的指甲因为用力,有些地方断成了两截,粉色的肉露了出来,点点的血丝浸染了指甲缝。 微微一动,便是疼。 十指连心,少年毫不在意。 他咬着牙,只见转角处守着两个宫女和两个小太监。 门口,放了两班的侍卫来回的巡视。 这是……把爷……当犯人了? 他咬着牙,慢慢的,从床上挪下来,一点一点的,忍着钻心的疼,挪到了那边的抽屉边。伸手,打开,里面用白玉瓷瓶装着一瓶子的丹药。 打开瓶塞,倒出一粒碧色的丹药来。 仰头,便吞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少年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慢慢愈合。 这是一生给他的。 不多,只有几颗,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好吧,这是那个神棍说的话。将人日后的时间打包压缩,团吧团吧,塞进丹药里,一次性的用了。 强行愈合。 少年猛然睁开眼,手指用力,瓷瓶在指尖炸裂。 那双漂漂亮亮,一样带着些许妩媚气息的眸子里,清清澈澈的浮现出杀机:爱新觉罗玄烨!我和你不死不休! 他给他的屈辱,总有一天,会让他百倍偿还! ~~~~~~~~~~~~~~~~~~~~~~~~~~~~~~~~~~~~~~~~~~~~~~~~~~~~~~~~~~~~~~~~~~~~~~~~ 男人下朝回来,一眼,便见了斜坐在榻上,用绸子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的擦着火枪的少年。漂亮,安静,没有一丝的烟火气。 活像个死人。 男人心里一惊,上前。 只见少年眼皮子一动,长长的睫毛上翘,清澈的眸光流转,瑰丽妩媚,缓缓的,弯成了两弯月牙。 勾人的紧。 男人喉间一紧。 眸色沉的吓人。 却见少年缓缓的抬起了手里的火枪,冷冷的对着他,笑着欢快。 “阿玛,你能陪我一起死咩?”他的语气,轻柔,淡淡的,就像是说着今天的天气很好的样子。 男人半点也不慌,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的,摸上了枪身,直直的,对准了自己。 “行啊,不过,你得舍得你额娘啊。” 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将他打入深渊,冷的让人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本本没电了~撒,就到这里,下面再见啊~~要爪子印啊啊啊~~么~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宫人点起了烛光。 手臂粗的蜡烛照亮了一室的寂静。 男人伸出手,缓慢的将手中的枪拿了过来,漫不经心的扔到了床下面。少年冷着一张脸,目光茫然而无错。 他陡然心里浮现一丝的心疼。 这却是要不得的。 他要是不好好的看着,指不定自己的心尖尖又被哪个混蛋叼了去。 他紧紧的将少年抱在怀里,结实有力的双臂一寸一寸的收拢了瘦弱的腰身。头在脖颈间蹭了蹭,低声道:“朕明儿就给胤祯指个福晋,省的他想这些有的没的。” 胤俄半垂着眸子,盯着墙壁的阴影发了会子呆,半响才道:“随你。”他觉得,要是再不离开这个男人,他恐怕是要疯了。 帝王满意的笑了。 他不能杀了自己的儿子,除了这个,还能怎么办? 本来说好是过了十五便走得,这一拖,又生生的拖了一个月。好在怀柔人不多,一半的京城子弟,一半的外地兵痞,倒也不怕日久生变。 到了第三月的月初,积雪散去,风中带了几分浅寒,已经有耐不住寂寞的迎春早早的开放,嫩黄色的花朵摇曳生姿。 男人的心情很好,早早的下了朝,拉了少年便往无人的宫殿处晃悠。越是偏僻的地方,那些花儿开的越早,寂静的草木里,远远的传来一丝的芳香。 少年将手拢在袖子里,慢慢吞吞的走着。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原本蜜色健康的肌肤便养成了苍白的琉璃色,暖暖的阳光下看去,细致的宛若流光,有一种孱弱的感觉。 孱弱? 这不怪他呀,被关在养心殿里,除了吃就是睡,除了谁就是被压在床上做做做!他滴个腰!差点被折了! 男人快了两步,陡然从枝头的藤蔓上折下一串的小花来,颇有兴致的将花别在少年的衣襟上。白色对襟的长袍子,浅浅的银色暗纹,和着娇嫩的黄花,少年乍然抬起眸子,黑幽幽薄凉的很。 男人都然有些晃神,一低头,便吻上了少年蔷薇色的唇角。 不过轻轻一咬,便放开。 他笑着,拉了少年修长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那边的树木后,宫装女子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 男人果然说道做到,三月初的时候,给胤祯指了嫡福晋和一个侧福晋。 伊尔根觉罗氏和完颜家的女儿。 内务府轰轰烈烈的建起了十四的宅子。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府邸呢! 胤小俄吃吃的笑了。 四月的一大早,早早得被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屋外阳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 胤禟过来找他的时候,康熙难得大方了一回,盯着小九看了会子,便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允了。 那边又让李德全将私库里收拾出来几件好东西,酌当胤俄的礼给十四府上送了过去。 一脚踏出养心殿,头顶得暖光将影子拉的长长的,一半交织在一起,一半被幽静的宫室拦腰截断。 再一次踏出养心殿,他恍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太子是越来越荒唐了。” 马车微微颠簸,胤俄刚刚回神,入耳便是这么一句。 他眉头一皱:“九哥慎言。” 胤禟挑着氤氲的桃花眼,斜睨了他一眼,满不在乎:“怕什么,这满宗室都知道的事,还不许咱哥两说道说道?”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胤禟便将胤俄划在了自己那一边。 “骄横,跋扈,宠妾灭妻,公然鞭打重臣,他甚至上次当着我们兄弟的面调戏一个黄门!”胤禟有些激动了,拿着装饰用的扇子使劲的扇了扇,眼睛里有光:“那些个折子,怕是能在养心殿的案首上堆成山!” 少年浅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可他还没失去帝心。” 胤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秧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皇阿玛还护着他呢。”他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陡然咦了一声:“小十呀,你说太子原来挺好的一个人,咋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是啊,原来挺好的一个太子,雍容大度,风华绝代,文不输三阿哥,武不逊于他。怎么就成现在这幅骄横跋扈的样子了? 少年微微垂下眸子,目光渐变,幽冷深邃。 捧杀,这是那个男人一贯的招数。 说的也是,若不是太子成了这幅模样,哪里还有他兄弟分一杯羹的余地? 他勾着嘴角,拉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来。 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向来霸道的很。只要男人流露出一丝要废了太子的意思,不需要他动手,剩下的这些儿子们都能活撕了胤礽! 男人的心思,你莫要猜,等你猜了大半,才发现,他原来是要对自己下手。 薄凉说的便是他! 十四的府邸离胤禛的不过两条街,站在屋顶上,至少能看见那边雍亲王府的屋顶子。只可惜,这同胞兄弟,活生生的就是一对冤家。 他们来的时候,胤祯正好接了新娘子回来,长长的迎亲队伍拉出了一条街,前面开道的宫人竖着大红的牌子,两边还有小孩子蹦蹦哒哒的抢着后面宫女们撒下的鲜花糖果。那些稚嫩的脸上,是真心的笑容,就连凑过来的人们,哪怕是讨好,脸上都带着笑。 新郎官高高的坐在大宛名驹上,通身黝黑的马儿额间一撮白毛,修耳长蹄,四肢矫健有力,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少年努力的冷着脸,可惜效果不大,不一会儿的功夫,终究是笑了起来。 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里面点点星光闪烁。 胤小俄手搭在眼前,眯着眸子,仰着脖子,看着那边,终是叹了口气,交了礼,便离开了。这样,对于十四,是最好的。 十四的人生,没必要陪着他一直耗下去。 少年勾着嘴角,只觉得松了口气。 但是仔细的想想,却是有些失落。 ~~~~~~~~~~~~~~~~~~~~~~~~~~~~~~~~~~~~~~~~~~~~~~~~~~~~~~~~~~~~~~~~~~~~~~~~ 回宫的时候天色已晚,脚还没踏进养心殿,李德全凑上来说了句。 万岁爷去了良妃宫里。 胤小俄抿了抿嘴角,只觉得心里一阵腻歪的紧,脚尖一转,往永寿宫去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难道非得不是他死便是我死? 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少年低着头加快了步子。 他觉得有些乱糟糟的。 前脚刚踏进永寿宫,他便闻见了一阵扑鼻的香味, 少年使劲的嗅着,夸张的叫道:“好香啊,额娘!有我爱吃的虾饺!!” 一身便服的女子从小厨房里刚刚端了一盘子出来,正听见这句,忍不住嗔道:“你这孩子就是嘴甜,还不去洗洗?” 等两人换了衣服,重新坐回来的时候,饺子已经有些凉了。 一张小几,上面只有一人一盘子饺子,几碟子精致的小菜。小小的饺子圆滚滚的,轻轻一捏肚子,好像就能挤破一般。 胤小俄一口就能干掉一个。 四周侍候的宫女退得干干净净的,就留了个嬷嬷在外面等着。 这两年,贵妃爱自己下厨,没事做几个小菜,手艺虽比不上御膳房的大厨,却成了胤小俄心头的最爱。 没了宠,她唯一的寄托,便是自己的儿子。 洗手作羹汤,也没什么。 等胤小俄吃完了饺子,拍了拍自己浑圆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他有些无聊的张望着。 作为宫里唯一的贵妃,自己的额娘在物质上从来不缺什么。 男人答应他的,也做到了,在宫里,虽然没了宠,却有帝王的敬重,便是掌着宫权的四妃,也要低头。 少年微微笑着。 烛光下,一身藕色常服的女子垂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进食,优雅而端庄,卸下满头繁复的旗头朱钗,一头青丝,仅仅用根白玉垂珠的簪子綄起。 不时有缕缕发丝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自家的额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少年蛮自豪的。 他所有的苦和眼泪,都好像得到了回报。 生我于骨肉,还您一生幸福安康! 额娘好好的,便够了。 他要把没出生的小十一的孝顺,一起给额娘。 女子伸手将头发别在耳后,抬起眸子,微微笑了笑:“你这孩子,看什么呀,额娘都老了。” 她笑的时候,眼角处已经有了细微的纹路。 胤小俄心头一酸,使劲的摇头:“额娘才不老,额娘是最漂亮的!” 贵妃被自己的儿子逗得一笑。 “你阿玛,对你好吗?” 女子垂下头,挑起一个饺子,低声问道。 “挺好的,就连小十八也比不上。” 胤小俄得意洋洋,骄傲的劲挡都挡不住。 是啊,挺好的,好的夜夜缠绵好的他恨不得生生咬死他! 这就是父子? 若不是额娘,他怕是能拉着他一起死! 但是这些,又怎么能污了额娘的耳?伤了额娘的心? 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儿子搅合在了一起,怕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了。 女子也不多问,点了点头,笑道:“他对你好,额娘就放心了。” 等一盘饺子吃下了肚子,娘俩都有些撑了,墨迹墨迹的消了会子食。胤小俄抬头,只见已经快到亥时。 自从那天之后,男人除了临幸宫妃,便是呆在养心殿里守着他。 每天亥时,雷打不动的从妃嫔处回来。 哼,迟早萎了! 外面的风有些大,四月吹来,带着几分寒气,让人一哆嗦。 贵妃捧了新做的斗篷,给儿子系上。 长长的石青色的斗篷,针脚细腻,做工精湛。 每一针,都是女子亲手缝的。 她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叹道:“我原以为小了一些,却不曾想刚刚好。” 她的儿子,好像又消瘦了不少。 胤小俄转了个圈圈,使劲的臭美:“是咩是咩,我觉得是上天知道额娘要给我做衣服,所以暂时不让我长高!” 贵妃拍了他一巴掌:“贫嘴!” 她终究忍不住伸手抱住胤小俄。 少年刚刚比贵妃高出了半个头,抱起来也不困难。 月色下,背对着少年的女子垂着眸子,眼中闪烁着水光。 “额娘?”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羞涩,额娘这么热情,他总么吃滴消哦~ 女子放开手,伸手点了点少年白皙的额头,明媚的笑着:“额娘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便是有了你。所以,小十,你是额娘最大的骄傲!” 额娘决不允许,那些东西毁了你! 胤小俄很羞涩的红了脸。 他走了几步,回头,只见月光下,藕色常服的女子对他摆了摆手,温柔的笑着。 他想,能成为额娘的儿子,也是他这辈子最大得幸福。 抬起头,皓月当空,星光璀璨夺目。 啦,我想,只要有额娘在,我就会好好的活下去! 真的。 ~~~~~~~~~~~~~~~~~~~~~~~~~~~~~~~~~~~~~~~~~~~~~~~~~~~~~~~~~~~~~~~~~~~~~~~~ 春雷一声乍响,豆大的雨霹雳啪啦的落了下来,砸在地上,硬生生的带了几分回音。 少年睁开眼,身边是他的阿玛。 他又缓缓闭上了眼。 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正想着,门被猛的撞开。 一声响,男人醒了过来,抓起玉枕,便砸了下去:“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养心殿的大总管,一脸苍白惊慌的冲了进来,急的汗都出来了。 哟,李公公,您还有今天拉? 少年拉着被角,歪着头。 “万万……万岁爷……贵妃……贵妃娘娘她……她自缢了!!” 老奴才的声音在养心殿里回荡,和着外面的雨声,模糊不清。 少年眨巴眨巴眼:他在说什么? 还是,他听错了? 额娘……额娘……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贵妃死了咩~其实,俺也不知道!(*^__^*) 嘻嘻……,来吧,爪子印!给俺爪子印,俺就加更!29个爪子加更一章哦~么么~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春雷乍响,室外一片雨水滂沱。 室内一片寂静。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鹅黄色宫装的侍女端来了热水,小心翼翼的拧了帕子,俯□,跪在地上,半偏着身子给床上的女子擦拭。 女子一身素净的衣裳,散着发,青丝泼墨,泄了一枕。青丝中,一张精致的面容苍白如纸,看不见一丝的血丝,一双眸子紧紧闭着,宛若死者。 若不是胸口那一点微弱的起伏。 窗外沉重的雷声陡然一响,宫女手一抖,帕子便在女子素净的脸上落下了长长的水痕,如同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进了里衣。 宫女抬起头,望了望窗外,透着窗缝一角,只能看见沉沉的光射进来,天空暗沉的可怕,一层一层的乌云压的天喘不过气来。阵阵雷声轰鸣,耀眼的雪白撕裂黑暗,瞬间泯没。 她微微叹了口气:只盼的,小主子能帮娘娘一把…… 若不然,只怕真正死人了! ~~~~~~~~~~~~~~~~~~~~~~~~~~~~~~~~~~~~~~~~~~~~~~~~~~~~~~~~~~~~~~~~~~~~~~~~ 雷声轰轰隆隆的,像是在耳边响起的一样,炸的人头脑发疼,分不清东南西北。 少年缩在床角落里,仅仅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白色的布料靠在墙壁上,冰冷从身下弥漫,直接沁到骨子里。 男人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把脸,有些疲惫:“朕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他有想过,在贵妃知道真相之后,也许会哭,会闹,会咬牙切齿的咒骂,会不顾一切的仇恨……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人,选择了沉默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是想用生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脱离囫囵。 没有高贵的血脉,没有泼天的富贵,只要他好好的自由的活着! 他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他是宁愿死,也要拉着这孩子一起的…… 少年不言不语,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他怕自己一抬头,便忍不住跟这个男人拼命。 不可以…… 现在还不可以……额娘的生死,全在男人一念之间…… 原来,他什么也做不了…… 少年觉得,有股怨恨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在心底涌动着。 那是来自灵魂的叫喧。 他的母亲……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个一点……便要离开他! 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细碎整洁的牙齿紧紧的咬住了唇角,狠狠的用力,不知不觉,便去了一小块的皮肉,殷红的血迹还没流出来,便被吮吸了去。 和着血肉,一点一点子,吞进了肚子里。 浓烈的甜腥味在口中弥漫。 “小十……” 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纠结又难受,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窗外雨点重重敲击着窗台,叮叮咚咚的作响。 扰得人心烦。 过了良久,少年微弱的说了句: “阿玛,你放我额娘走吧……” 男人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你额娘是爱新觉罗家的女人,怎么可能离开这个皇宫。” 若是让贵妃私离皇宫,传了出去,皇家的脸面搁在哪里。 男人的冷漠,让胤小俄一窒。 他抿了抿嘴角,一字一句:“阿玛,你若是不让额娘走,我便陪着额娘一起去!” 想了想,他忽然笑了:“这样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不是?” 是啊,他还能陪着额娘一起去,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 好吧,这个父,请无视他。 帝王显然是怒了,他的声音和着雷声,隐隐让人胆寒。 “你在威胁朕?” 他所有的慈爱,就像往昔的泡沫,一戳,就碎的连渣都看不见。 “我怎么敢~” 少年好像在哭,又好像在嘲笑什么。 “您不过,活生生的将我和额娘往死里推!” 帝王心中一软。 他和他,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罢了罢了。朕答应你……” 不过是送走一个筹码罢了,等贵妃好了。多派着人手,跟宫里也没什么两样。 少年霍然抬起眼,寒冷锐利。 “今天晚上就走!” 一道闪电划过,雪白的光照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份孤注一掷的狠厉和执拗。 触目惊心。 宣德门: 大雨下的连人影都模糊了,一脚踩在地上,能激起好几层水花。天空沉暗的仿若要塌下来一般,森冷,黑暗。 不远处的雷声轰鸣作响,一声比一声急促,九霄云外,有雷神在愤怒的咆哮。 少年一身玄色的袍子,也不撑伞,衣襟湿了大半,头发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一辆乌蓬的马车静静的停在宫门口,毫不起眼。 两匹拉的马黑漆漆的,丑不拉几,却是上好的大宛马。 车前早早的便有十来个骑士等着了。 俱一色的黑头大马,玄色软甲外罩着蓑衣,看不清面目,但是气势冷峻的宛若山峰,仔细的看来,挂着陌刀的旁边,又格外的悬了一个小小的乌皮火铳的套子。 少年伸手挑开车帘的一角,侧着目光,便看见里面素衣的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软榻上,白色的狐裘衬的苍白的面容,越发的憔悴虚弱。 她紧紧闭着眼眸,只有胸膛起伏着,比起之前,却是好上太多。 跪坐在女子身边的安然对着少年轻轻点了点头,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倔强的用帕子狠狠擦去。 胤小俄陡然叹了口气,伸手去将女子身上的狐裘往上拉了拉。 这次分离,将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额娘啊,山水迢迢,愿您一路平安。 目光一静,他刚要收回手。 苍白修长,脆弱如琉璃的手腕便轻轻搭了上来。 少年瞳孔微缩。 女子张着嘴,微微喃喃着。 他俯身过去,只听得几个字入耳,眼泪,便落了下来。 狠了狠心,他将女子的手放回狐裘下。直起身,放下帘子,一双眸子冷厉凄凉,哪里还有眼泪? “都已经安排好了。”薛瑟敛了往昔的无赖嬉笑,面容冷峻。 少年点了点头:“送我额娘去了苏州,你明白下面该做什么吧。” “属下定当誓死保护娘娘!” 薛瑟单膝跪下,少年叹了口气,伸手去扶。 最好的,不过如此了。 那边的人开始启程。 马车远去,不过就是瞬间的功夫。一个黑色的小点,渐渐的也看不清了。 少年双手拢在袖子里,浑身湿漉漉的往回走。 此生有三愿。 一愿天蓝水碧,绿草长青。 二愿千里婵娟,人常在。 三愿生有所属,老有依。 而今,我愿用三愿来换一愿。 愿您此生无悲无痛,一生长安…… 少年慢慢的摊开手里的东西,弹丸大得纸上,写的密密麻麻。 他忽的笑了,轻喃:“塞外么……” 手指用力,豆大的雨点便将纸张糊成了一团,微微一撮,成了残渣。 ~~~~~~~~~~~~~~~~~~~~~~~~~~~~~~~~~~~~~~~~~~~~~~~~~~~~~~~~~~~~~~~~~~~~~~~ 那天晚上,胤小俄便发起了高烧。 漂亮的脸上,红的像是煮熟的虾米。 修长的身子,紧紧的卷曲成一团。 喂药,怎么也喂不进去。 男人眉头一皱,那边的宫女手一抖,浓稠的药汁便落在了少年的脸上,将红软软的脸颊印出个褐色印子。 男人更不满了,直接伸手夺过宫女手中的白瓷小碗,仰头灌了一口,俯身便扳着少年的下颌,对着蔷薇色的嘴角喂了下去。 药汁苦的让人难受。 柔软的口腔里的温度高的像是火炉子一般。 男人忧心的皱眉,修长的手指抚平少年颦在一起的眉心,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的小孩啊,快点好起来吧。 少年微微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呜咽,像是小兽的哀鸣。 快点好吧,快点好吧。 现在啊,你最重要的,只能是我! 男人伸手将少年抱在怀里,满足痴痴的笑了。 他这一辈子,居然会爱上自己的儿子…… 那般的孽缘,谁也不能斩断! 绝对,绝对不容许!! 谁要是夺走他的宝贝,他就要谁的命! 男人眼中冷厉而暴戾,显然是魔怔了。 在很长很长的日子里,他和胤小俄,便是相互折磨着,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这年的春末,皇宫里唯一的贵妃丧。 这位先皇后的妹妹,算的上一生荣宠。 追封皇贵妃,葬泰陵。 皇十子,胤俄,孝心可嘉,着封为郡王,赐号:敦。 少年微微咳嗽一声,脸色苍白,脆弱精致的不似真人,浅浅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仿若下一秒便要羽化而去。 敦? 呵。 他微微冷笑,漂亮的脸上两月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冷锐狠毒,像是悄然绽放的罂粟。 额娘走了,他已经没什么忌惮的了。 手中的折子上,苏州大火,火势弥漫严重,近百户被毁,数百人被烧伤烧死。 其中就包括了离宫的女子。 随手将折子扔进火盆子里,熊熊的烈焰吞噬而上。 精致的眉目映着火光,微微多了分暖意。 他已经,别无所惧! 来吧,我将用一生来将你拖入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说,俺要不要这样完结?表打偶~~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过了雷雨的季节,转眼便入了夏末。 从那天开始,胤小俄便和康熙开始了冷战。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冷战。 一直持续到夏末秋初,大雁归去之时,一道塞外秋围的旨意降了下来。 长长的队伍延绵不绝,拖出十几里去。 十几个玄色软甲的骑士带着黑黝黝的面罩,一手拉着缰绳,身姿端坐,稳然不动。 胤小俄觉得身上都是疼,一寸一寸的骨头,都在叫喧着,哀号着。从锁骨处往下,一眼望去,没入衣襟里的,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就是跑的再平稳,马车始终是颠簸的。 少年闭着眼睛,咬着牙关,不让声音发出来。 好疼啊。 身后的隐秘处,甚至疼得出血! 不过,他什么都不怕! 少年斜斜的依靠在榻上,身子微微颠簸,几乎感受不到那般的起伏。 他的身上,盖着一层柔软的毯子,长长得,一直垂到了脚边。 大红的猩猩毡衬得那双白皙的脚精致苍白,脚踝脆弱的似琉璃般秀美。马车一动,软软的,肉嘟嘟的脚丫子也跟着颤了颤。 那边的男人心头一痒。 胤小俄眯着眼,微微打着盹,只觉得脚心一热,不耐烦的抬眸。白嫩嫩的脚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擒在手里,宽大小麦色的修长手指,握着白皙如玉的脚,有股子诱惑的味道。 帝王显然也是被迷惑了,他用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轻轻挠了挠少年的脚底板,一勾一划,带着暧昧的挑逗。 胤小俄眉头一挑,脚下用力,一脚便将帝王踹开。 男人的头碰在车壁上,即使隔了一层毡,还是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车厢外,立刻有人问:“皇阿玛,您没事吧?” 作势,便想掀开帘子进来看看。 开什么玩笑! 男人瞬间咆哮!他家小十还光着呢!!! “朕没事,继续前进。”帝王伸手揉着头,抽着冷气。 那边的应了一声,果然没有进来。 男人苦着一张脸,转头看着少年:“小十啊,你能给阿玛面子不?”他儿子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鸭梨好大啊。 德行! 就是这种德行!! 少年漂亮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的冷意,伸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拽袍子,双手攒动,三两下便系好了。 抬脚走了出去。 “小十,小十~” 那男人叫唤了两声。 胤小俄站在高高的车辕上,只见天高云卷,碧蓝透彻,比琉璃亦美上三分。 这里……便是塞外的天空…… 天苍苍野茫茫…… 到处都是自由的气息…… 少年冰冷的眸子微微软和了一些。 愿我此生,与自由永存! 好吧,他文艺了。 抿嘴打了个呼哨,一声马鸣长扬,响彻了大半的天空。 那匹他最喜欢的马,挣脱了侍卫的牵制,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乖乖的站定,拿大大的脑袋蹭了蹭少年的手,圆滚滚的眼睛里,水汪汪的,无辜粉嫩,满是求表扬求夸奖。 胤小俄心情大好,伸手挠了挠它的下颌,一拍马脖子,纵身上马,长鞭脆响,鞭子还没落到身上,那马儿便乖觉的跑了起来。 远远的,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离开。 凌厉的风吹打在脸上,刮得人生疼。 但是想想,他又觉得不甘心。 那个男人,将他害的这般惨兮兮,凭什么,他要像一个丧家犬一样的逃离?开什么玩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那个时候,刚刚来到这个地方,那股子嚣张的劲,刻在灵魂里的骄傲,已经被男人一点一点的,亲自操刀,慢慢的,磨没了。 他要自由! 但是,他更喜欢强大的自由!! 少年眸子里浮现了狠厉的神色。 苍天已老。 他陡然笑了。 大部队一直到塞外围场才停下来。安营扎寨,不过大半天得功夫,草原上,便竖起了一座座结实漂亮,宽阔的帐篷。 前面的多是军帐和宗亲的地方,后面的一些才是女眷住的。 当中一座帐篷,大而朴实,外表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 却是帝王的。 那边的李德全已经带着人把胤小俄的东西搬来进去。他虽然是郡王,可是一无母妃,二无妻妾,在皇帝的暗示下,那些人,连他的意见也没问过。 少年觉得,真他妈的坑爹! 左右看着也无事,男人正换了正服去见蒙古的那些王爷,他便出来晃晃。 草原的天空,清馨透彻。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正要吐出来,一个小身影炮弹一样冲了过来,直直的扑进他的怀里。 娘的,肠子快出来了…… 咧着牙,低头就被送上了一个吻。 小孩子露出没了门牙的嘴,甜甜的笑着:“十哥好啊~” “小十八~~”胤小俄伸手使劲的捏着小家伙的脸,白白嫩嫩的都被捏红了,粉诱人。 小十八一把拍开他的手,恨恨的瞪了一眼。 少年鼻尖陡然闻到了一股浅浅的清香,很浅,飘飘渺渺的,就像是从天外飘来的。 “什么味道……” 小孩子眼睛一亮,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瓷的五彩小金鱼来,晃了晃:“这是太子哥哥送给我的哦~” 太子? 以前的太子倒是有这个可能用心思去哄弟弟,但是,现在的太子…… 胤小俄冷笑:想的恐怕就是怎么把兄弟踩下去!所以说,父子相差年纪太小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着,小十八砰砰跳跳的跑远。 这孩子,就是跳脱的心性。 少年好笑的摇了摇头。 却不曾想,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十八了。 ~~~~~~~~~~~~~~~~~~~~~~~~~~~~~~~~~~~~~~~~~~~~~~~~~~~~~~~~~~~~~~~~~~~~~~~~ 那天晚上,围塞下起了大雨,秋季的雨,总是带了些许的漫漫之气,湿湿润润的,容易寒气如体。 一夜的大雨,相顾无言。 第二天,胤俄便没见小十八的影子。 静嫔说是染了风寒,正让太医看着。 少年看着有些暗沉的天空,心里总是毛毛的,说不出的惊心。 就像……那股香味…… 那股香味! 胤小俄想起来他忘记什么了! 拔腿就跑,进小十八的帐子的时候,里面安安静静的,熏香幽幽的燃起,遮住了药味。 小小的孩子卷曲成一团,缩在床上。 身边就一个宫女,靠在床边打着盹,见他来了,一下惊醒,慌忙的站了起来。 “十八怎么样?” “回郡王,小主子刚刚吃了药,才睡下。” 胤小俄点了点头:“你先出去。” 等到那女人出去,胤小俄靠在床边,伸手晃了晃小家伙:“十八,醒醒。” 小孩子被叫了两声,怏怏无力的睁开眼,一双原本水润清澈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般,看不清楚:“十哥?” 少年叹了口气。 “还难受?” “恩。” 小鬼嘟着嘴,软绵绵的撒着娇。 帐子外滴滴拉拉的下着雨,点点的水顺着帐沿落下来。 少年坐在床边,拍着孩子的背,轻声的哄着。 小孩子本就容易困,加上生病,越发的嗜睡,不过片刻的功夫,便羞羞答答的闭上了眼。 帐子里,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听得见外面的雨声。 良久,少年压着嗓子开口。 “十八,太子送给你的东西,还在不在?” “就是那个漂亮的陶瓷小金鱼。” 小孩子嘟嘟囔囔的:“在呢……在呢……额娘帮我放在小荷包里了……我可喜欢呢……不过,要是十哥喜欢……就送给你……” 说着,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少年清俊的眉目一冷,陡然笑了笑:“十哥不要。” 他的声音,轻轻地,像是漂浮的找不到根的浮萍一般。 轻轻的哼着小调,他小心的哄着孩子入睡。 抬眼,望着外面,眉宇间遮不住的阴沉。 ~~~~~~~~~~~~~~~~~~~~~~~~~~~~~~~~~~~~~~~~~~~~~~~~~~~~~~~~~~~~~~~~~~~~~~~~ 帝王回来的很晚,一身的疲惫,俊美的五官,眼角悄悄的爬上了细小的纹路。 他也快老了,长途跋涉,一天的应付下来,早就有些撑不住。 可是,帝王却是不甘心退下来的。 他的帝王,他要用一生来守着。 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半夜,大部分的帐子都熄了灯,早早的歇着了,零零碎碎的,也是留给守夜侍卫的。 转过一角,一眼便看见了中央大帐里的灯还亮着。 橘色的焰光在寒夜中透着几分暖意。 男人忍不住微微一笑,加快了步子。 进去的时候,胤小俄还没谁。 穿着一身的中衣,披着件薄薄的袍子,正坐在灯下,聚精会神的描绘着什么。 男人悄悄放轻了步子,走过去一看,那是一件白玉瓷的小玩意,锦鲤摸样,小小的,不足一寸,摇头摆尾的,活灵活现。 少年执着笔,小心翼翼的给鱼儿点上两点朱砂眼。 “大晚上的,伤眼睛,怎么不交给吴侬去做?” 男人轻声道。 少年手中一顿,一笔下去,鱼儿的眼睛便模糊了一下子。 他陡然来了气,一把摔开笔,将鱼儿仍在桌上。 起身,转头就走。 男人摇头笑道:“不过是说说,看看,这就恼了。” 一边的李德全凑趣:“许是小主子做了送给您的,这一说,可不就是恼了?” 男人眉头一舒:“好好的,怎么会送朕东西?” 那小家伙的脾气,从年后一直跟他折腾到现在,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越发的没了上下。说是没了上下,其实还不都是他纵容的? 话是这样说,帝王拾起鱼儿,小心的放进怀里。 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喜色。 李公公想当的有眼色,又凑了句。 “听说太子殿下给十八阿哥也送了个小金鱼的玩意,许不是小主子见了起了意?” 太子? 男人最骄傲的便是这个儿子,一手教养长大,举止行事,皆有他的风范。如果说,胤俄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得孩子,那么太子,便是他最期待的。 虽说最近行事荒唐了不少,可是,少年心性,也没什么。 难得的,又对小十八关怀有加,兄友弟恭的。 男人觉得养心殿案首上压着的东西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骄傲? 胤小俄掩住嘴角的冷笑,放下帘子。 让你骄傲的还在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喂喂喂~~在不在不?摩西摩西,有人在咩? 虐康渣渣的好戏要开始喽~~有木有下注的咩?看看是be还是he?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冉冉的篝火升起,明媚的少女一身漂亮张扬的大红长裙,高高的扬起了衣角,足尖一点,转出一个绚丽的花朵儿来。 悠远的马头琴拉出长长的愁绪,一点一点,像是无声的潮水,渗进了人心。 胤俄躲的远远的,和着八阿哥和胤禟一起。 白皙的手指捻起瓷杯,宛然清丽流转,暗暗蛊惑。 胤禩微微晃了晃神,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越发的清瘦了。” “活像只白斩鸡!” 胤禟忙不迭的插了一句。 少年不恼不怒,勾着嘴角,露着两颗小虎牙笑了笑:“老九,要不,咱两比比?”说着,伸手扣上腰间的火铳。 那叫一个耀武扬威啊。 某人很无奈的缩回脖子,梗着叫道:“我才不跟你比这些奇巧的玩意,要比,就比比弓箭。” 胤小俄不想理他。 这个粪单九! 一杯酒下去,酒气上涌,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浅浅的红晕,清清冷冷的眸子泛着潋滟的光泽,恍惚间,一滴露珠落在了玫瑰上,红的娇艳,媚的张扬。 那边的男人,只觉得下腹肿胀疼痛,难以忍受的炙热从心底涌起。 他的小十,就是个妖精! 他就该把他放在最深的地宫里,谁也不能看见! □夹杂着怒火,帝王沉了脸色。 马头琴的声音刚刚落了下去,便有急促的鼓点响起。 胤俄觉得好像出现了错觉,眼见的火焰似乎在窜动,欢腾,急速的奔跑着。 那边的太子好像不胜酒力,被宫人搀扶着退下。 少年搁下手里的小刀,悄悄的跟了上去。 出来热闹的大营,四周的小帐篷像是围绕的迷宫一般,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的,一模一样的款式看的人眼晕。 绕过几处,他悄悄尾随着太子进了一处帐子。 附耳过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了暧昧的调笑声和微微的□。 胤小俄脚下一顿,轻轻用小刀在帐子外面小心翼翼的化开一条口子,眯着眼睛,只看见,里面明黄色的衣裳退去了半边,那个往日雍容华贵的太子爷,怀里抱着个清秀俊俏的小男孩。 抱着小太监? 尼玛,好重口! 胤小俄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脚步一转,轻手轻脚的离开。 他刚刚离了不到十来米,便觉得头一阵一阵的发疼,眼前一黑,四肢便泛起了酸。头重重的,便要落了下去。 他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脱了水的鱼一样,喘不过气来。 入嘴的,好像满是铁锈味儿。 什么都看不见了。 肺里的空气被一点一点的挤了出去。 百抓挠心,疼痛而不得其解。 他这是要死了? 胤小俄恍恍惚惚的笑了。 “小十,乖,用力呼吸,快,用力吸气。” 耳边好像有谁在说话,少年下意识的张开嘴,吸了吸,却只能发出微微的喘喘之声。 嗓子里,被堵得死死的了。 那人好像急了,一俯身,略带冰冷的唇印了上来,舌尖强硬的撬开少年的牙齿,将气息深深的哺了进去。 好像有意识一般,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引导着。 那口气,缓了少年的捉急。 胤小俄下意识的张开嘴,跟着呼吸起来,破碎的空气零零的进入肺腑,尽管还是难受,但也没有那般的窒息。 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他下意识的叫了声:“阿玛……” 龙袍的男人叹了口气,用力的抱紧自己的孩子,收拢着双臂,将头埋进了少年的脖颈间,喃喃:“缓过来就好,缓过来就好。”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要是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地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的冰冷,那该是一箭多么可怕得事啊。 胤小俄被抱在怀里,无声的笑了。 将少年抱回帐子,立刻叫了太医。 少年被迫裹了一身的斗篷,老老实实的呆在榻上。 宽大的塌,铺着厚厚一层老虎皮,做的巧妙,没有一丝的酸味或者难闻的感觉,厚重而柔软,长长的毛几乎裹了少年一半的身子去。 他被人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整个人也有些怏怏的,眼皮子都不愿意抬。 “十阿哥这是郁结于心,惊吓过度的反应,只要好生的调养,便没什么大碍。”老太医一把的年纪,从前几年的冬天一直活到了现在,看来皇帝对他还是很满意滴。 “惊吓过度?”男人咀嚼着,微微皱着眉,手抚上怀里少年的脸,叹息:“你是被什么给吓着了?我的小十?” 少年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眼睛一闭,睡觉去也。 康熙就觉得古怪,到底是怎么了,他这孩子,什么时候会有事情会吓到他,莫不是要活生生的吓死不成? 那可不行。 男人摸了摸下巴,唤了魏珠一声:“去,给朕查清楚。” ~~~~~~~~~~~~~~~~~~~~~~~~~~~~~~~~~~~~~~~~~~~~~~~~~~~~~~~~~~~~~~~~~~~~~~~~ 那天晚上,帝王便砸了所有的东西,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的瓷器。 少年被吵醒,披着白色的披风出来,赤着一双脚,轻轻的踩在地上。 一盏灯光,微弱的照亮着大帐,黑衣的暗卫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男人显然是怒极了,几乎在咆哮,一双俊美的脸铁青的扭曲,青筋微微暴起。 “他怎么敢!你说他怎么敢!!”男人来回走了几步,怒骂:“他是太子,一国太子,万万人之上的身份,居然玩男人!这从哪里来的下贱癖好!他还要脸不要?” 要脸不要? 少年微微的笑了。 李德全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许是太子一时的糊涂。受了人蛊惑。” 他这话男人爱听。 男人刚刚想说着什么。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冷哼,少年赤着一双白皙的脚,安安静静的站在地上,披散着发,黑色的发丝缠缠绕绕了一身,一双眸子清清冷冷的,看起来冷锐的很:“一时的糊涂?下贱的癖好?这不就是跟他老子学的?” 哗。 就像沸水里扔进了油一般。 旁边的谁都不敢说话了。 男人重重的抹了一把脸,僵硬的放软声音:“小十乖,去睡觉,这里没你的事儿。听话。” 少年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内帐。 乒乒乓乓的,里面砸东西砸得更凶了。 脚下传来细微的疼痛,抬脚一看,殷红的血迹慢慢悠悠,像是蜿蜒的小蛇一般流淌着。不是很疼,但是还是疼。 胤小俄放下脚,将脚踩在地上,使劲的踩,使劲的踩! 血和泥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的很。 他在等。 只听得外面有人一声悲泣:“万岁爷,十八阿哥没了!!” 天空一声霹雳,早就等待多时的雨落了下来。 雪白的闪电,狠狠的划破了天空。 胤小俄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一张脸,已经惨白。 ~~~~~~~~~~~~~~~~~~~~~~~~~~~~~~~~~~~~~~~~~~~~~~~~~~~~~~~~~~~~~~~~~~~~~ 十八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胤俄一直都知道。 水体不服,身体本就弱,加上外在原因。 他什么也没做,不过是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死而已。 是啊,眼睁睁的。 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那孩子,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乖乖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任凭自己的额娘哭的伤心欲绝,任凭外人怎么呼唤,也没动静。 他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愿意睁开眼睛。 胤小俄觉得,自己不会悲伤。因为,这就是给他的惩罚,他将从骨子里,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为了自由,变成怪物! 可是那股子从心底泛起的疼,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眼前一黑,一口气喘不过来,人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皇帐里。 男人抱着他,几乎是泣不成声。 他握着帝王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小十八的帐子里走,那里,已经开始准备小十八的后事了。小小的孩子,被放在金丝楠的棺淳里。 夭折,是为不详。 在这个皇室,小十八得到的,不过是将来的一笔:皇十八子,幼殇。 他忽然觉得不甘心起来。 为什么为了一个太子,就牺牲小十八? 太子都什么好的? 他多的是发子弄死他!! 牙一咬,几近恶狠狠的回头:“去,快马出去,让薛瑟把一生给带过来!” 男人一怔:“这有用?” “有用没用,总是要试一试的!” 少年眸子里,绽放出冷锐的光。 他要小十八活,太子死!! 草原上的雨下的越发的大了,帐子外的雷声轰隆作响,雨水几乎漫进了帐子里。 胤小俄就坐在棺材旁,除了静嫔,和皇帝,四周没有了一个人。 他忽然觉得脚下疼得厉害,垂着眸子,便见脚上的伤口泛着惨白,被水一泡,更加的触目惊心。 他的那些个兄弟,也都听了消息,一个一个的赶了过来。 男人谁也没让进。 这是冷淡的听着外面传来的通报:“大阿哥求见。”“八阿哥求见” 跟在塞外的兄弟,能来的都来了。 小十八一向讨喜,又是康熙的老来子,娇宠却不蛮横,在兄弟里面,自然有不少的人愿意当好好兄长。 但是,眼下谁都不愿意被打扰。 静嫔一身素白的衣裳,安安静静的用沾湿的帕子,半跪在棺材旁,小心温柔的给自己的孩子擦着脸。 她几乎是笑着的。 温柔娴静的让人心寒。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不论这个女子在帝王的后宫里如何的尔虞我诈,对于这个孩子,她却是全心全意的爱着的。 胤小俄撇开眸子,视线落在男人的腰间。 帝王不断的走来走去,腰间的小金鱼的白瓷挂饰也随之晃动着。 “把那个小金鱼的挂饰给十八阿哥找过来,他最喜欢那个了。”少年哑着嗓子,压抑着开口。 两人俱是一怔。 男人眸子里陡然有怒火闪过。 太子,来了这么多的阿哥,唯独不见了太子。 侯在外面的李德全听见声音,小步迈了进来,跟在静嫔后面,将东西取出来给小十八挂上。 精致的翠玉和着小孩子苍白的脸色,格外的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大家有木有想俺啊~~~(*^__^*) 嘻嘻……这周有榜单,白酱大概要日更了~~抱住~俺要拳打太子~脚踩康渣渣! 第67章 番外:逆水行舟 番外:逆水行舟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时候。 一声霹雳惊醒了紫荆城。 寂静的皇宫深处,层层叠叠的幔帐里,苍老的帝王猛然苏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 他睁着眼,呆呆的看着黑黝黝的天,双目无神。 已经有皱纹悄然爬上了眼角,往年锐利冷酷的眸子,蒙上了沉沉的影子。 他迷糊了好一阵,才从梦魇里清醒,张了张口,沉声道:“李德全,拿水来。” 话刚刚出口,便顿住了。 养心殿里没人回应,一边悄悄打着盹的顾喜赶紧的过来,端了盏水:“万岁爷。” 看着顾喜略带谄媚的脸,帝王才恍然想起来,李德全早就不在了。他跟着他的小十,一起走了。 冰冷的土淹没了一切,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最爱的人,被深深埋在了地下。 九重宫阙,怎比的上万丈黄泉? “万岁爷,您再睡会儿呗。”女子双手如同水蛇一般缠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靠在男人的背上,温柔的吐息着。 男人一怔,眉头皱起。 那边的顾喜已经明白。 起身披衣,脚步慢慢的,往门口走了出去。身后,几个小太监手疾眼快的用被子裹了女子,往冷宫去了。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迎面,便是大点大点的雨水,斜斜的吹拂在脸上,打的生疼。整个世界,成了一片模糊。 泼天的雨水,连绵成水雾,层层叠叠的,遮住了天空。 天空,乌色蒙蒙,暗的连一丝的光也不见。 顾喜赶紧的跟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想撑起伞。 帝王摇了摇手,就这样走进了雨里。 留下的太监总管一脸的焦急,却不敢多嘴。 若是李德全,怕是早就偷偷摸摸的找小十告状了吧? 男人扯着嘴角笑了笑。 雨水顺着眼皮子流了一脸,依稀的,好像有点咸咸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帝王,什么帝王。 那份被磨砺的狠厉的心思早就千疮百孔了,轻轻的一戳,便散的四分五裂。可就是这份心,撑了这个帝国整整近五十年了。 没有人能打到他。 无论是阴谋阳谋,还是自己最爱的人。 帝王恍然响起了,那个清冷漂亮的少年,一身大红华衣,在灯光下对他笑的模样。就是现在想起来,那份酸甜,也是源源不绝的从心底涌出来。 可是。 后来了…… 他怎么就弄丢了他的小十? 那个少年啊,跪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伸手,将他拉入了地狱。 阿玛,你若不废了太子,那么,恐怕等到您大行的时候,儿臣便要跟着您一起去了。 那般凄冷的眉目,几乎是祈求了。 他从来没见过,那孩子那般柔弱的模样。 男人闭上了眼。 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应他的? 竖子无礼! 不孝不仁? 不忠不义? 那孩子,也不恼,只是转身就走了。 走了…… 这辈子都走了…… 他可怜的小十,生生的废了一双腿,怎么就走了呢?他废了他的腿,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真是羡慕呢。 男人的目光陡然落在了不远处,那边的回廊下,有小小的宫女正凑在一起,悄声说着什么。 陡然一笑,眉目灵动,青春的气息直逼得人落泪。 他记得,那里住的,是惠妃? 年纪大了,连记性都差了。 男人**的转身,慢慢悠悠的走。 青春啊。 要是小十还在,也不过是三十几许的年纪。比起他这个老头子,正值盛年呢。 还好,他的小十不在了。 要不,他恐怕会把这皇宫里的女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吧? 那他岂不成了商纣一般的暴君了? 暴君就暴君吧。 男人乐呵呵的笑了。 只要小十高兴就好。 是啊,只要他高兴就好,那个时候,怎么不晓得呢?他喜欢的人,哪怕是砸了龙椅,他也要兜着不是? 他怎么就忘了呢。 逆水行舟,由你推着我走。 他亲手,打翻了小十的船,看着那孩子在水里苦苦挣扎,最后沉入了冰冷的水中。 看,谁让你不要我的! 他洋洋得意着。 可得意的情绪刚刚涌起,瞬间如同烟雾消失。 他的爱和恨,都由一个人来主宰。 没了他,他什么也不剩。 帝王在雨里慢慢的走着。年纪渐大,即使年轻的时候,能挽开强弓,现在也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走两步,骨子里便觉得冷的慌。 他却浑然不在意。 两鬓斑白的发被雨水冲得杂乱不堪,单薄的绸子,拧一拧,能拧出一把水来。 后边远远的跟着几个太监,举着伞,也不敢撑在自己的头上,可怜兮兮的捧着伞,望着帝王。 万岁爷高兴了,要淋雨,不能拦着。万岁爷淋了雨,受了寒,可那是要掉脑袋的! 拦着也是死,不拦着也是死。 你说,特摸底有这么苦逼的太监咩? 这年头,拿份工资都不容易啊。 男人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他是快乐的,他在天空下扑腾着,像个孩子。 是啊,他该高兴的,他是自由的,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了。 权利,地位,荣耀,尊严,血脉……甚至是……爱情…… 他彻底的自由了。 他不在害怕什么,他甚至无坚不摧。 可是,这就是自由?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不喜欢自由! 他不要自由!! 他害怕自由!!! 男人狠狠的抠了一把鼻涕。 那边的太监总管张着嘴,从嗓子里挤出几声破碎的语调,陡然大叫起来:“万岁爷……万岁爷疯了!!” 康熙不知道哪一年,九五之尊的帝王就那样的疯了。 男人坐在雨里,苍苍垂暮,俊美的面容早已风霜面目。他睁着眼睛,看着天空,无声的咧着嘴笑了。 他看见,他的小小少年,一身大红的绯橘衣,对他明媚而骄傲的笑着。 像只小豹子。 他对自己说:阿玛,地下好冷,你来陪我好不好? 好! 怎么不好? 男人笑了,温柔慈爱。 阿玛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只要是你想要的,阿玛都会给你……哪怕是这条命…… 泼天的大雨中,男人痴痴的笑着,等待。 ~~~~~~~~~~~~~~~~~~~~~~~~~~~~~~~~~~~~~~~~~~~~~~~~~~~~~~~~~~~~~~~~~~~~~ 等待~永久的等待~~ 落叶枯了又黄,你还没回来~ 咳咳,好吧,文艺了。 胤小俄回来的时候,一身的雨水,好在穿了内外一把抓得塑料衣,倒是不用担心受凉的问题。 一身大红衣的少年退下外衫,露出一身玄色的劲装来。 那边的男人冷峻的面瘫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来:“这便回来了?” 胤小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回来还怎地?” 眉头一皱:“怎么,你希望我跟那老头子过日子去?”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吓疯了好伐? 胤禛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希望你回去?” 胤俄眉开眼笑:“这来差不多,晚上我要吃红烧排骨。” 他蹦蹦跳跳的走来,没走两步,停了下来,回头:“哦,对了,还有八宝鸡我也要。给我使劲的放辣椒!” 胤禛好脾气的应了。 胤小俄继续蹦蹦跳跳。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男人用眼神询问着,温柔而沉默,深沉内敛。 外面还下着雨,叮叮咚咚的,如同泉水作响,清脆悦耳, 一阵风吹过来,拂动了少年的发丝,重新长起来的刘海遮住了双眸,依稀只看得见水光浮动。罕见的,白皙的耳垂上染了几许的粉色。 他难得的吞吞吐吐着,从嗓子里挤出话来:“其实……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真的。” 俺愿意跟你搭伙过日子。 他其实想这样说的。 但是,别看往日里一副流氓样,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越发的犹豫和纠结。 再来一句傲娇的宣言:我跟你在一起,那便是永远的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 浮浮沉沉这么些年,一直一直,都很感谢,你在我身边。 所以,我也愿意,一直一直的陪着你。 直到岁月静好…… 沉沉浮浮这么些年,还有什么是不愿意舍弃的。 他所剩的,也没什么了。 胤禛笑了,淡淡的道:“我知道。” 知道泥煤! 胤小俄顿时觉得火气涌了上来,直接掀桌! 走人!! 看着少年离去,胤禛轻轻摇了摇头,慢慢的坐回了榻上。 手里正捧着一本手抄的佛经,那张狂的字迹,分明就是那个最不爱这些个玩意的笨蛋写的。每一个字,都带了不可磨灭的锋芒。这种字,是最不适合抄佛经的。 但是,偏偏,也就这本,他爱如珍宝。 轻轻抬起头,只见窗台上雨水成了珠帘,一串一串的。 窗外不远处,一株凤凰花开的正盛,火红的颜色铺满了整个天空。就连天空的阴霾也遮不住花朵的瑰丽和灿烂。 很漂亮的颜色。 他微微一笑。 放下佛经,男人施施然的起身,卷了卷衣袖,转身进了小厨房。 洗手作羹汤的什么的,阿玛你能咩? 作者有话要说:来,跟我念,这不素结局!不素结局!不许打我!!嗷嗷嗷嗷!!! 第六十七章 尸体冰封了三天,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薛瑟带着一生赶了过来。 那个仙风道骨的人,只是沉默的看着少年,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道士看了看躺在棺中的孩子,回头道:“我需要上好的朱砂,狼嚎笔,还有一盆血,兽血可以,但是人血为佳。” 帝王点了点头,他自然会选择最好的。 后面魏珠已经下去准备了。 “还有,十阿哥要留下来。” 男人皱眉:“为何要小十留下来?” 道士笑了笑:“此乃天机,请放心,我不会害了他的。” 男人也不犹豫,站了出去,只是守在外面,耳朵竖起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胤小俄微微一怔。 “他对你倒是不错。”白衣广袖的道士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笑意未入眼底,上挑的凤眸里,冰冷彻骨,说不出的冽冽。 少年看了一眼:“开始吧。” 道士也不罗嗦,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长长的笔来,说是笔,倒不如说是一根长长的碧色的竹枝。枝头带了点点的翠,轻轻一点,便弯下腰,沾了那一盆子鲜血。 血的味道浓烈刺鼻,带着温热和殷红,看起来刚刚出来宿体不过分分钟的事。 这是……人血?! 胤小俄轻轻皱了皱眉,抬起袖子,遮住了鼻尖,好难闻的味道。 修士面无表情,手中轻点,沾了鲜血的翠色渐渐的浓烈起来,微微一抖,便在棺身点了几点,一朵一朵的血花大大咧咧的绽放。 不过几个呼吸,躺在棺中得小十八身上便布满了鲜血。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像是飞蛇,又似腾龙。四不像? 开什么国际玩笑!尼玛,这不是羊驼?! 少年默默的扭头,捂脸。 “十爷,请把血染在十八阿哥的眉心。” 十爷? 胤小俄瞬间惊悚了有木有! 牙关微微打颤:“我说,你能说人话不?” 这混蛋从来没叫过他主子啊啊啊啊! 十爷什么的去死去死啊! 他觉得,心里好像有一群草泥马之神奔腾而过,直接冲向马拉西亚一去不复返。 白皙修长的手指用牙齿狠狠的咬破,他几乎是用挤得,才从伤口处挤出一滴粘稠的血来。 他的血,殷红中泛着浅浅的金色。 这不是人的血。 这不是正常人的血。 胤小俄将手指点在十八的眉心处,只见一滴血珠慢慢的滚落,滚着滚着,就滚进十八的眉心里不见了。像是水□旱的大地吸收了一样。 尼玛,全尸呢? 已经泛着青色的孩子的脸,如同枯萎的花朵遇上了雨露,还是甘露的那一种,在瞬间焕发出淡淡的生机来。 那孩子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心口,也不见起伏。 仅仅是滋润了身体,却没有唤醒灵魂。 胤小俄闭上了眼,他几乎是虔诚的在祈祷。 他想要,小十八醒过来。 他希望,他的弟弟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这辈子,就像当初额娘对他的期望一般。 他这双手,沾染过血腥,却不曾染过自家亲兄弟的血脉。 他认为,若是在没有绝对以命的冲突下,他的弟弟,应该是被爱着的。 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便是一种罪。 那么,我的至亲啊,请你活过来,用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着这个世界,花开花落,总有你要找的。你还小,所以,请好好的活着。 胤小俄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被渐渐的抽空。 浅浅的痕迹顺着眉心进入了小十八的身体。 耳边,他听见假道士的叹息:“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泥煤! 小十八身前的草泥马图腾飞快的流转起来,孩子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胤小俄的脸色却更加苍白。 喉间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刺目的殷红里夹杂了点点的黑色。 一生一顿,一个转身,右手抵上少年的背后,真元顺着掌心传进他的体内。 过了良久,胤俄才缓过神来。 他仰着脖子,从嗓子里扯出破碎的声音:“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薛瑟走?” 大帐里的顶子,又厚,又热,看的人心里发慌。 一生的声音却好像带了雪山的冰雪一般:“等此事了了,我便带他走。” “是嘛……”他微微一笑,眸子里水光流转:“快了啊……” 很快,便能自由了…… ~~~~~~~~~~~~~~~~~~~~~~~~~~~~~~~~~~~~~~~~~~~~~~~~~~~~~~~~~~~~~~~~~~~~~~~~~~~~~~~~~~ 从帐子里走出来,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草原的阳光宽阔悠远,从这边到那边,满满的全是金色的光芒。 像是……神的恩赐一般…… 白衣的少年好像听见了什么,他转过来来,漂亮的眉目精致飞扬,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罩了一层的雾气一般,蒙蒙的,看的不真切。 “阿玛?”微微侧耳,少年喃喃。 男人的心还没放回嗓子眼,便看见少年猛的倒了下来。一个箭步,伸手接过,只觉得触手冰冷,好像没有了温度和呼吸。 他懵了,半天,才回过神:“太医!太医!!给朕传太医!!” 他的小十,要是死了总么办? 胤小俄才没容易这么死呢,他要是死了,俺就挖个坑埋了自己。咳咳,说错了。 胤小俄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黑黑的,有点点的碎光从冰凉的绸布里透出。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的仔细一些,从左眼里猛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如同细细的针,狠狠的扎进了脑子里! 张着嘴,惨烈的低吼着。 少年抱着头,在床上翻滚着。 好疼!好疼啊!! 好在床够大,在外面的男人刚刚听完太医的话,便被里面的动静惊扰,他猛的起身,正好接住了滚在床边的少年。 修长结实的手臂微微用力,便将少年抱了起来。 “阿玛,好疼好疼!”少年胡乱的摸索着,手指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衣襟,仰着头,低低的叫着。 有透明的液体,不受控制的顺着被遮住的眼角流了下来。 仔细的看,居然夹杂了浅浅的红。 “阿玛,为什么我看不见了!阿玛,你告诉我啊!!” 男人心头一酸,将少年的手抓在掌心里,轻轻拍着少年的背:“没事没事,只是旧疾犯了,太医说你劳累过度,加上草原上气候不同,你又淋了大雨,受了寒,所以才会这样。等过两天,便好了。” 这话,说的,便是从嗓子里挤出来来。 男人努力控制着自己,一点一点将疼痛揉碎在心里,他僵硬的微笑着,却不敢让这孩子看出任何的异样。他的小十…… “阿玛,真的?”少年扬着头,一点一点的抓紧男人, 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的依靠,只有男人,他什么也没有。 那些曾经的不愉快,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帝王一诺,可当千金。” 男人笑着。 胤小俄猛的推开他,冷下脸来:“你骗我!” 他分明是看不见了! 康熙伸出手抓住少年的手臂,低声道:“阿玛没骗你,真的,阿玛说你会看见,便一定会看见的。”他的小十若是看不见,他便挖了旁人的眼睛安上便是。 胤小俄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帝王让人去找一生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救了十八的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连同火枪营的骑兵都统薛瑟一同失去了踪迹。 偌大的草原,满室的宗亲,竟然没有一人说见过。 那道士本就来的古怪,男人也没法子把他从地里挖出来,只能作罢。 满天下,他就不信找不出一个能救他小十的人来!! ~~~~~~~~~~~~~~~~~~~~~~~~~~~~~~~~~~~~~~~~~~~~~~~~~~~~~~~~~~~~~~~~~~~~~~~~~~~~~~~~~~ 太阳的余辉残留在天际,扫着浅浅的尾巴。 男人笑着收下科尔沁送来的格格,一转身,便是掩不住的疲色。 用力揉了揉额头,帝王张开双臂,任着宫人换下繁复的龙袍,穿上轻便的绸衣。 “小十还好吧?” 李德全笑着凑了一句:“今儿十八阿哥去看了小主子,这会子还没走呢,奴才们说小主子的心情好着呢。” “心情好就好,心情好就好。”男人喃喃了几句,眸光一凝:“病情还是没有起色?” 李公公萎了。 帝王怒了,沉声道:“把前几日看诊的拉出去处理掉,换新的。给朕在各地张贴皇榜,下达通牒。” “喳。”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 康熙陡然有眉开眼笑:“走,朕要去看看小十。” 说着,也不等宫娥带好玉佩,大步走了出去。 李德全呆呆的看着,他怎么觉得,万岁爷这两天好像有些不对劲? 猛的打了个冷颤。 李公公跟了上去。 有些事啊,不是他能说出来的。 前脚刚进大帐,只听得里面传来小十八清脆的笑声:“十哥十哥,这个是太子哥哥送给我的小鱼儿,送给你,额娘说,这样好的快。” 小鱼儿? 男人停下脚步。 侧耳。 他伸手拉开一个小口子,小心翼翼的看着。 一身里衣的少年坐在床上,黑色的发散了一身,往日明媚飞扬的脸色苍白的宛若透明,在浅浅的余晖下,好像琉璃般脆弱。精致的不堪一击。 抬起头,微微侧头,安静的听着孩子说话,眉梢嘴角,便含了浅浅的笑意。黑色的绸子遮住了眼睛,罩住白色的药膏,恰到好处的绑着。 黑的极黑,白的极白。 黑白分明,就像黑夜里的雪,仔细的看来,竟然有种静谧的美丽。 他的小十,从来没有这般安静过。 男人一时有些怔怔。 也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酸涩的很,苦剌剌的,找不出一丝的甜。 眼睛一热,温热的液体便滴落在了手背上。 帝王像个孩子一般,悄悄的躲在帐子外面,咬着嘴角偷偷的哭。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你不曾说过什么,但是,我的小十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用满心的欢喜来爱你,可是,为什么伤害了你的,也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打我!!小十是不会这样傻滴!所以!不许打我!!蹲下,好吧,要打也不能打脸~看~天上有小十在飞~俺遁~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太阳从草原的尽头跃起,金红的光洒遍了大地。 依稀,空气里还带着雨水的味道,青翠的草尖,娇嫩的露珠摇摇欲坠。 胤俄难得的心情好,被人扶着到了外面,就地放了一把软榻,撑了大大的伞,遮住有些刺眼的太阳。和衣躺在榻上,闭上眼,和没闭上眼没什么区别。 但是,吹拂在脸上的风,温柔婉转,清脆的很,好像能让人心情好起来一样。 没有愁绪,没有沉甸甸的心思,腰间的小金鱼随着风儿一动一动的,白色的玉瓷,剔透的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他好像觉得自己在飞翔。 那是一扇黑黝黝的大门,他在门边停下,从身体里,血液沸腾着,和着大门的气息,叫嚣,鼓动。 只要伸出手,便能推开。 他却犹豫了,在大门的那边,承载了希望,也背负了绝望。 耳边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号,尖锐的狂叫着。 时空的大门啊………… 只要打开………… 他便能……回去! 胤俄,不,袁越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身,刚刚使劲,便有一阵喧闹纷纷杂杂。 在然后,没有了然后。 胤小俄惊醒,睁着空茫茫的眼,直直的望着天空,嘴角扯出一个似笑还哭的弧度。 手掌心还残留着那样的温度,冰冷,坚硬,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 只一下,便全毁了。 少年愤怒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微微皱着眉,上挑的眸子冰冷空洞,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 “谁吵的?” 吴侬小声的道。 “太子殿□边的一个小太监。奴婢这就让人把他拖下去。” 小太监? 胤小俄一怔,那边有人在尖叫:“我是太子爷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他把他总么了呀? 叫叫叫,叫得这般凄凄艾艾的,爷就是想攻也攻不了! 爷今天攻了你,不过半柱香的时辰,你就得被人活剐了!!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般熟悉? 少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低声喃喃:“我说呢,太子会饥渴到什么时候都带着一个男宠……原来是这样……” “主子?” 少年扬着下颌,点了点那个方向,各种冷艳高贵:“去,把那奴才给爷拖下去。” “是。” “仗毙了。” “……是……” 吴侬默默的抹了一把脸,不就是宰个人咩!谁怕谁啊! 吴侬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女官,动作各种熟练有木有,十大酷刑各种彪悍有木有,不过眨眼的功夫,尖叫的人便被拖了出去。 哎呦哎呦,杀猪去了。 草原上的风从远方过来,带着清新的泥土的味道,依稀间,夹杂了浅浅的血腥味。 少年将被吹乱的鞭子胡乱的塞在衣领下,心情很好的转身,抬脚,大步向前走。 “咚。” “吴侬,快过来拉你家主子一把……” 瞎子伤不起啊! ~~~~~~~~~~~~~~~~~~~~~~~~~~~~~~~~~~~~~~~~~~~~~~~~~~~~~~~~~~~~~~~~~~~~~~~~~~~~~~~~~~ 康熙过来的时候,胤小俄刚刚正准备用午膳。 碧玉粳米粥小小的一碗熬得稀烂,烤的流油的大雁用小刀片成极薄的小片,手指长度,用荷叶花的瓷盘细细密密的码了一整盘——说是整盘,其实,也就是巴掌大的盘子。 还有一碗蒸的香香嫩嫩的银鱼蛋羹, 尼玛!草原上吃银鱼蛋羹是一种奢侈啊! 零零碎碎的,好消化的吃食推了一小桌。 胤小俄捧着碧玉梗米粥对着那碟子雁肉流口水。 是得,就素流口水。 男人小心翼翼的剔去鱼肉里极小的软刺,将鱼肉放心少年碗里,叹息:“乖乖吃饭,在盯着它也不是你的。” 不是他的…… 少年默默的低下头,胡乱的扒拉着碗里的鱼肉和粥。 听说过咸鱼的故事没?把鱼高高的吊着,看一眼,吃一口饭,看一眼,吃一口饭……胤小俄觉得,自己就是那可怜的孩子。 虽然看不见,可是那外焦里嫩的香味,浓厚极了,闻一闻。口水就出来了。 他想吃肉很多年!! 男人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压制住想要抱住少年的**,垂下头,专注仔细的挑着刺。 “你今儿把太子的随从仗毙了?” 男人努力的找着话题,但是显然他不是很会看人眼色,一张嘴,便让胤小俄黑了脸。 好吧,他就知道自己一张嘴准坏事。 男人很无奈的耸肩,做好了被炮轰的准备。 胤小俄冷笑:“不就是个奴才,谁那么爱嚼舌根,还上达天听了?” 那边做隐形人的李公公悄悄的摸了摸鼻子,心虚啊。 男人同样心虚。 “和着我一个瞎子,好欺负是吧?” “朕这不是关心你嘛。” 康熙现在学会容忍胤小俄的坏脾气,其实,从很久以前,他便在慢慢的学着包容,但是,显然是不成功的。若是成功了,他们之间,便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帝王的地位和尊严,比之爱情,重要的太多。 少年眼角一挑,筷子扔在了桌上:“关心就是监视?不吃了!这顿饭吃的憋屈!!” 那双飞扬的眸子里,因为怒火便的生动起来。 这是这么些天,胤小俄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情绪。 男人心里微喜,口中仍然劝解:“你若是不吃,饿坏了自己怎么办?等到大晚上的,饿了叫小厨房加餐倒是可以,但是,你向来是吃饱了便睡的,大半夜的,若是肚子疼了怎么办?” 胤小俄不出声了。 他安安静静的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当锯嘴葫芦。 你愿意在一边找罪受关我什么事,爷不愿意吃饭关你什么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太子进来的时候,便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 一身便服的皇帝小心翼翼的捧着碗,将勺子凑在少年的嘴边,低声的赔着罪,小心奉承。 无奈的是,他的十弟垂着眸子,两眼无神,显然无视了自家的阿玛。 一干子的宫女太监全是墙角的壁画,两耳不闻窗外事。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撩起袍子,朗声道:“儿臣跪请皇阿玛安。” 胤小俄起身,在太子跪下的瞬间转身避开。 太子好歹现在占了一个储君的身份,算是半个皇帝,他若是受了他的礼,指不定太子哥哥在心里怎么的扎他的小人呢。 帝王手一顿,若无其事的放下碗:“起来吧。今儿怎么想到来给朕请安了?” 太子自从,不,应该说从开了年起,除了必要的请安外,鲜少往康熙这里跑。今日午膳过来请安,几乎男人以为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的。 “儿臣是来给十弟赔罪的。” “哦?”男人挑了尾音,像是来了兴趣:“赔罪,有何罪需要太子亲自过来?” 这是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胤小俄抿了抿嘴角,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其实太子再乖僻再暴虐,对于他,却是不曾亏欠过半分。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下着漫天的大雪,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地上的冰积了半尺来厚,他被男人罚跪在雪地里。 好吧,在小时候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暴烈的性子,关于罚跪这种不道德不人道的行为,皇帝,他阿玛还真没少做! 太子就从养心殿的回廊过来,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披着厚厚的狐裘,风华绝代,雍容华贵,那双眸子里,安静而深邃。 跟在太子后面半步的,是胤偍。 那个时候的胤偍,还没有现在的彪悍霸道,更多的是一种嘻嘻哈哈哈却沉稳的感觉。 他总是喜欢跟着太子。 每一步,都踩在太子的脚印边。 胤偍以一种不耐烦的表情听着太子说着什么,嘴里嘟囔着,挎着一边的肩膀,活脱脱的就是个痞子。那时候的胤偍脾气不是很好,康熙常常说,胤偍就是胤小俄的放大版,只不过比胤小俄的狗脾气过了几分分寸。 至少不会踹他阿玛的命根子! 但是,只要是太子说话,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尽管再不耐烦,他都会乖乖的听完。 只要是太子说的话…… 不过,是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变了。 胤小俄也不知道。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太子停在了他的身边,微笑着看着他:“小十,又惹皇阿玛生气了?” 他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努力扬起脑袋,不屑与这般孩童一般见识!! “是皇阿玛自己爱生气!” 欠调教!欠收拾!! 太子摇了摇头:“可是吃亏的总是你呀。” 每一次跟皇帝正面冲突,小小的孩子都会可怜兮兮的跪在养心殿的回廊上,接受所有兄弟的围观。伤得不光是身体,更有他弱小的心灵啊。 要不是在袁远手下千锤百炼了过来,他还不得羞愤死啊? 小小的孩子嘟着嘴不说话了。 清俊的少年摇了摇头,叹息着走开。 不过前脚进了养心殿,他后脚就被叫了起来。 傻子都知道谁做的吧? 他还有半个时辰没跪,男人轻易不会开这个口的。 那个时候,在男人心里,最重要的,是太子,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大清国的储君,他愿意交托天下的孩子。 可是,在帝王的眼里,孩子始终是孩子。 哪怕雄鹰已经可以高飞,被不得不被紧紧的捆缚在山崖上,用一种渴望的目光看着天空,遥遥无期。 胤小俄垂下眸子,眼前黑漆漆的,正方便他想些什么。 太子,是一定要死的。 若是没了太子的龙气,他拿什么去开启大门? 他若不死,他便要死! 所以,对不起了。 太子殿下。 哪怕那个时候,曾经是他用仰视的目光所注视过的人也一样。 “儿臣手下那不知事的小太监冲撞了十弟,儿臣想,还是过来给十弟陪个礼。” 赔礼? 便是太子揍了自家的兄弟,在礼法上,除了有人念叨几句,也没什么。当然,要是如同胤小俄和康熙这般的,却又另作打算。 太子是君,而他们是臣。 但这并不代表君的奴才能欺负君的兄弟。 这样上一代的王会怎么想? 劳资还没死,你就对兄弟不慈?放任自己手底下的人去作贱自己的兄弟? 好吧,回归到本质,其实就是那小太监的声音大了些,让胤小俄腻歪了,才会一棍子拖出去打死。 不得不说,小十这一做法,很对康渣渣的心思。 蛊惑太子的奴才,都是该死的东西! 但是太子要过来,不仅要赔罪,还要做足了姿态,这姿态,是给皇帝看的。只有皇帝高兴了,不追究了,他太子才能高兴,不然,一个差池,他下面的兄弟能活生生的撕了他! 一个奴才!哪里没有? 男人不动声色:“一个奴才罢了,你们兄弟,何需如此。” 太子微微动容:“奴才不足以为恼,但唯恐十弟受惊。” 男人叹息了一声,颇为感动的样子。 胤小俄看不见,但听得见,他木然着一张脸,手指悄悄的在衣袖下收紧,慢慢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你们不是爱父慈子孝? 有的是机会。 怕只怕,到时候,父不慈子不孝!!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逆于谋 太子告罪,和皇帝演了一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戏码。 胤小俄暗笑,养心殿案首上,那一叠压的厚厚实实的弹劾太子的折子,难道就完全不存在? 他要加把火呀。 春风那个吹不尽,那个野草生又生! 塞外来了两个月,临近秋末的时候,男人开始准备回程。 帐子里一盏灯也没点,黑漆漆的一片,伸手看的见五指,帐子外的月光明亮霜寒,轻轻浅浅的照射在门口,一缕缕的寒气逸了进来。 不远处依稀有笙歌和舞曲传来,铃铛环佩作响,仿若有香风扑鼻,美人轻笑。 抽动鼻子,他闻了闻,感觉里面有股子孜然和鹿肉的味道。 爷馋烤肉好多年! 晚些只喝了些清淡的粥,吃了点子饺子春卷,小小的几口……完全不管饱! 当喂小鸟啊! 混蛋!! 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胤小俄索性两眼一抹黑,有灯没灯都一样,闭眼,睡觉。睡醒了,就能吃早上的那餐了。 尼玛,什么叫忧思过度,什么叫伤身! 吃点清淡的就好了?好泥煤啊!! 瘪着嘴,少年咂咂嘴,昏昏沉沉的入睡。 耳边是悠扬的马头琴的声音,稀稀疏疏的,拉的好长好远,那个远方,似乎没有尽头。 帐子里,只有几个宫女守着,头一点一点的,倚着帐子打着瞌睡。 吴侬和李德全,一个换班下去休息,一个跟着皇帝出去撑场子。 好安静啊。 少年满足的叹息。 真好,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真好。 迷糊着,便不知道人事。 ~~~~~~~~~~~~~~~~~~~~~~~~~~~~~~~~~~~~~~~~~~~~~~~~~~~~~~~~~~~~~~~~~~~~~~~~~~~~~~~~~~ 胤小俄只觉得身上一冷,一股子尖锐的气息从上面传来,他猛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上方,沉声道:“谁!” 这里是康熙的大帐,是谁,出现在这里。 康熙? 不对,那个男人现在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厌恶,憎恨,难堪,愤怒……还有惊讶。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大帐里,不惊动侍卫的还有谁? 胤小俄试探的张嘴:“太子殿下?” 他的一声打破了沉寂。 站在床前的人眯着眼睛,冷笑:“你倒是感觉敏锐啊。” 这个时候的太子,哪里还有白日里的风华绝代气质雍容,青白的脸色,阴沉的好像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身上,全是不详的气息。 胤小俄觉得,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已经明白了。 这哪里是太子?分明是不甘的灵魂! “这么晚,太子殿下过来不太合适。” “合适?”男人冷笑着,一把拽开他的单衣:“再不合适孤也不会爬上自己亲生阿玛的床!!” 白色的单衣散开,里面露出精致纤细的锁骨来,蜜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瑰丽的光,锁骨向下,能清楚的看见青紫色的痕迹。 那些痕迹,在喜欢男宠的胤礽面前并不陌生。 甚至,他的好几个内侍身上都带着这玩意。 明白,不代表着他能容忍着东西出现在自己弟弟身上!而且是他老子亲自弄的!! 胤小俄抿着嘴角笑了:“这可不是我爱爬的,阿玛太热情,小弟抵挡不住啊。” 尼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天天跟劳资溺死在床上,就是受了伤,看不见了,也影响不了那男人的性趣!偶尔的纯粹的抱抱,都喜欢厮磨厮磨,在他身上弄下这么个玩意。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了油,而且还是正宗的国产的汽油! 纯天然无污染。 胤礽由康熙一手带大,他的言行举止,每一处都有着皇帝的影子,可以说,他是皇帝最初给予江山的希望。同样的,在康熙身上,胤礽得到了一个帝王最大最宽容的父爱。 君不见,太子夜夜笙歌,君不见,太子一手好鞭子使得出神入化。 玩女人算什么?太子爷爱男人! 抽奴才算什么?太子爷喜欢抽权臣!! 玩男人算什么?太子爷喜欢不男不女的东西!抽权臣算什么,没见老九几个小时候身上常常带着伤?就是他四哥,在太子爷脾气一上来的时候,还不是挨过几鞭子? 啧啧,所以说啊,美人的内在,往往都是挥着小皮鞭的女王! 也只有胤偍受得了,那个抖m。 胤礽暴怒,眉头一挑,手上一个用力,便将胤小俄仍在了床上,他从腰间扯下鞭子,破空便是凌厉的一击。 少年眼睛看不见,耳朵尚且灵敏,微微侧了侧头,那鞭子便狠狠的落在了肩上。 一鞭子扯破了单衣,将蜜色的肌肤抽出一条微微青紫的痕迹来。 不狰狞,却疼得厉害。 那道鞭痕的下面,只怕肉都烂了。 胤小俄也不恼,只可恨他的鞭子早早的便被男人收了去,不能抽回去啊! 太子抽了一鞭子,冷声道:“你若自己自甘下贱倒也罢了,偏偏连累上了皇阿玛。说起来,你仗毙了我那太监,说起来,你不过和他一样罢了。” 胤小俄连眉都懒得动。 自甘下贱,那康熙又是什么?贱人? 神经病! 好吧,他承认,父控什么的都有一点神经来着。 太子手腕一抖,扔了鞭子,一双手紧紧的掐上了胤小俄的脖子,凑近:“孤就该掐死你!永绝后患!” 可怜胤小俄一个瞎子,哪里看的见,只感觉脖子上那双手越掐越紧,整个人都不能呼吸。 尼玛,真要杀了劳资啊! 整个大帐没一点的动静,那些人早早地就被太子爷弄到外面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就是他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的。 除非,男人陡然回来了。 看时辰,是不大可能了。 他决定还是自救靠谱。 右手急迫的抓住手边的东西,狠狠的扔了过去。 太子爷身手很好,一个闪躲,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那东西在地上摔碎了。 胤礽居高临下的冷笑:“你就这点本事?”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印着上次的印子,再一次收缩了手。 胤小俄眼前一阵发晕。 好吧,他觉得已经够了,在掐下去他非死了不可,那东西已经碎了,碎了?碎了好吧! 少年很满意。 悄悄地伸手,将右手压在枕头下面,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火枪给摸了出来,黑漆漆的枪身,在月光下看着毫不起眼,借着身体的遮挡慢慢的挪了出来。 尼玛,你敢不敢下手慢一些! 爷吃不消啊!! 抬手,一声枪声响彻了整个营地,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如同沸水一般沸腾起来。 喧闹,喧嚣。 胤小俄收回枪,摸着肩膀上的伤口,轻轻一碰,便是火辣辣的痛,一手的温热腥甜,估计血流了不少。动了动脖子,感觉还是缓不过气来的窒息感,不由咧了咧嘴,眼前一黑,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玛,你人呢!劳资要你救美啊粪单!! ~~~~~~~~~~~~~~~~~~~~~~~~~~~~~~~~~~~~~~~~~~~~~~~~~~~~~~~~~~~~~~~~~~~~~~~~~~~~~~~~~~ 胤小俄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脖子疼得也厉害,膀子更疼! 他扯着嗓子:“阿……阿玛……” 话刚一出口便破碎的不成调,断断续续的,像公鸭一般难听。 嗓子里,疼得像被烙铁烧过。 男人赶紧端了杯温水,将少年扶起来,那边有侍女手疾眼快的将靠枕放在少年的背后。小心翼翼的一手托住少年的头,一手将茶盏凑近他的嘴边,轻声道:“开,张嘴。” 胤小俄听话的张嘴,一股温水顺着嘴巴流进了嗓子里,顿时感觉被滋润了不少。 男人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太医说你伤到了嗓子,这两天都注意不要说话,免得留下后患。” 少年点了点头,灯光下,满脖子的青紫,肩膀上也是处理好了的鞭痕,白色的纱布下,隐隐可见殷红的血渍。 那股子血腥味,即使散了帘子,点了熏香也久久无法驱散。 男人只觉得自己手抖的厉害,他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 目光落到少年的肩膀上,渐渐尖锐起来,眼底晦涩莫名,有着暗色的寒气弥漫。 手指慢慢的,小心的触碰上肩上的白色绷带。 “阿玛。”少年慢慢的开口,嘶哑晦涩。 “恩?” “我把他打伤了。” 男人指尖一顿。 良久,他微微一笑,抱住自己最爱的孩子,低声道:“没事,有阿玛在。” 他是如此的欣喜,自己的爱人肯这样依赖自己,那股骄傲和荣耀像是从骨子里升腾起来,他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急迫的想象心爱的人炫耀自己。 那是久违的冲动。 只要他肯放下骄傲来依赖自己,他想,他是如此的爱他。 胤小俄点点头,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他想,他的噩梦很快便要结束了,他所有的噩梦,憎恨的,厌恶的,绝望的,那些让他捆缚着的东西。 很快,便要离开他了。 帝王轻轻的拍着少年的背,小声的哼着不成曲的调子,看着少年慢慢的闭上眼睛,呼吸渐渐悠长。 他小心翼翼的放开手,给少年掖好被角,站起身来。 离了床有四五米远,魏珠轻轻地走过来,小声的说了几句。 男人脸色不变,只淡淡道:“传朕口谕,太子不孝不仁,行为荒诞,着令其在帐内反省,不得擅自出帐。” “喳。” 男人转身,刚刚迈出脚,便觉得好像踩到了什么。 抬脚,只见一片白玉的瓷片安安静静的躺在脚下,上面还残留着一只金鱼的眼睛。和自己身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抬眼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少年,眸子一柔,微微笑了。 许是方才慌乱,小十才摔了这玩意吧,小十八送他的,他一向宝贵的很。 帝王蹲□,捡起碎成了几块的小金鱼,小心的合拢起来。 他的小十送了他一件好东西,他是不是该把这粘好了送给小十? 男人想着,手指一顿。 月光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瓷片里闪着一点一点幽蓝的光。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跪求毒药名~亲爱的,俺能告诉乃们,有一天俺看收藏,蹭蹭蹭的掉到了1800,俺那个瀑布汗的,你们是不是不要俺了…………结果………………是jj抽了…………跪地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终结 “万岁,这是金刚石,掺和在在陶瓷泥里,无色无味,随身佩戴。久之,便有生命之危。” 男人抿着嘴角,冷硬的眉眼出遮不住的纹路,苍老薄凉,他抱着怀里的少年,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慢慢的哄着他睡着,一边抬头,轻声道:“魏珠,拟旨,传朕旨意,太子胤礽,窥视帝踪,其心不轨,着令遣其回京,禁足旒庆宫。” 这样,便是将太子软禁了起来。 魏珠一惊,面上不显,恭敬的道:“喳。” 说完,便转身拟旨,呈给帝王盖了大印。不出三四个时辰,太子便会被送回京城去。 帝王这一手,便断了太子一半的路。 那些个成年了的阿哥,虎视眈眈,一旦太子的地位不稳,谁都敢上去咬一口。 但是,男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用垂涎的目光看着自己。不是太子弄死皇帝,就是皇帝废了太子。 这似乎已经成了恒古以来的诅咒。 男人抱着胤小俄,用头蹭着他的发际,如同一只大狗般懒洋洋的撒着娇。 只要还在皇位之上,你就是我的。 只有一手握住了皇权,他才能用另一只手去拥抱他的爱人。 天色微亮,一队人马便从塞外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领头的,便是十来个黑甲黑面的骑士。 胤小俄听着大帐外摔杯子的声音,长长的叹了口气。 上好的凤凰单纵,蒸腾的热气在眼前蒙蒙成一片白色的雾水。吐息之间,芳香如兰。 “竖子尔敢!” 男人显然是气急败坏了,一手便砸了砚台。 少年伸出手,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挑来帐子的一角,只见大帐里,温润俊雅的男子一身的贝子朝服,白皙的额头上破了一块皮,露出肉来,血流了半脸。 地上摔着一只笼子,里面的海东青奄奄一息,不过片刻,便歪过头,断了气。 那双凄厉的眸子,清澈冷锐,直直的望着帐子顶,好像能看见外面的天空一般。 那里,是它最希望的归宿。 可惜了。 少年放下帐子,慢悠悠的摇起了摇椅,嘎吱嘎吱的作响。 黑色的猫儿抬起白绒绒的爪子,伸着粉色的舌尖轻轻的舔舐,锋利的爪子尖上,浅浅的血迹被舔的干净。它添完了爪子,拱起腰身,长长的舒了个懒腰,从嗓子里冒出一口白雾来。 少年哑然失笑,伸手挠着猫咪的下颌:“都准备好了?大阿哥那边已经知道了?” 小凉猫被挠的舒服极了,眯着碧色的竖瞳安安静静的歪着脑袋。听见问话,它轻轻的喵了一声。 胤小俄垂下眸子,再睁开的时候,里面灰蒙蒙的一片,仿若什么也看不见了。 “准备回京吧…………” 塞外十一月初,秋后微凉,整个队伍开始回返。 不过半月的路程,便回了紫禁城。 胤小俄安心的坐在马车里,只有浅浅的威风拂过,层层叠叠的纱帐扬起了一个角来。少年漫不经心的一瞥,只见为首的便是郡王服,一身挺拔冷峻的男子。 他看起来,尚好。 少年嘴角挑起一抹笑来,从袖子里慢悠悠的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铃铛,用红绳穿好了,稳稳的挂在小凉猫的脖子上。 “戴好了,等我走了记得给他。” 小凉猫乖乖的举着爪子应了。 少年满意的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的那一抹笑带了些许的甜美和羞涩。 康熙四十七年年末,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时候,康熙下旨,废除太子,满朝动荡。 细细的碎雪落了一个晚上,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地上刚刚蒙上一层浅浅的白来,像是白砂糖,一脚上去,便带了甜蜜和芳香。 点点的雪花落在身上,抬眼只见整个天空都是浅浅的苍青色,温柔宁静。 许是心情好,胤小俄觉得难得的闲适起来。 踮起脚尖,一踩便是一个月牙儿形状的鞋拔子印。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前面响起,一身郡王朝服的男人冷着一张脸,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怒气来。 哦呀,这不是大哥?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男人一阵风似的跑远。 这是总么了?火烧眉毛了? 还是,要去见太子? 少年捂着嘴角偷偷的笑了,眼角弯成两弯漂亮的月牙儿。 跟上去瞧瞧? ~~~~~~~~~~~~~~~~~~~~~~~~~~~~~~~~~~~~~~~~~~~~~~~~~~~~~~~~~~~~~~~~~~~~~~~~~~~~~~~~~~ 旒庆宫一片冷清。即使是在落魄的时候,也没人敢给太子爷脸色瞧,现在,胤礽还是太子不是?一国的储君。 所以说,当储君神马的,最好不要有太出色的兄弟。 不然就是杯具啊。 胤小俄躲在转弯处,将窗户纸扒开一条缝来。 里面好像吵的很厉害啊。 摔杯子算什么,他们摔桌子!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们被打开,大阿哥甩手怒气冲冲的出来,还没走两步,便看见了转角处的少年。 “十弟?”他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胤小俄是个瞎子,他能看见什么?就是听见了又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的心思,少年扬着白皙的脖子,温柔的笑着,一双蒙蒙的眸子透出几分冷锐出来:“大哥,我们谈谈吧。” ~~~~~~~~~~~~~~~~~~~~~~~~~~~~~~~~~~~~~~~~~~~~~~~~~~~~~~~~~~~~~~~~~~~~~~~~~~~~~~~~~~ 胤小俄从胤偍府里出来,脸上带了笑,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小凉猫在他脚下喵喵的叫着,如同撒娇一般,小小的脑袋毛绒绒的蹭来曾去,从耳朵蹭到尾巴尖。 少年微笑着弯下腰,凭着感觉抱起小家伙:“一生走得倒是洒脱,留下你这么个磨人的小东西。”手指摸了摸小东西的下颌,小凉猫舒服的叫了叫。 李公公一声常服的守在马车边,见胤俄出来,赶紧快了两步,正想伸手搭一把,就被人拦住,回头,冷峻的男人面瘫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 “四阿哥。” 李公公一张白菊花的脸微微笑了笑,安静的退到一边。 胤小俄耳朵很灵的,李德全声音也不小,他眨巴眨巴眼,小声道:“四哥?” 胤禛应了一声。 这是干啥子呢? 少年抱着猫,站在台阶上,迎着暖洋洋的正午日头,金色的耀眼的光辉撒了一地,落在身上,有着浅浅的光晕。精致漂亮的面容,不似凡人。 即使是居高临下,也只会给人一种高傲俊秀,凌然的风骨的感觉。 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空空蒙蒙的,如同染了尘埃的明珠。 胤禛心下一痛:“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胤小俄垂下头,不想说话。 男人叹了口气,冷硬的面容软和了一些:“你四嫂怪想你的,走,去我王府里坐坐。” “我不去。” 男人挑了挑眉:“真不去?” 话语里有威胁的意思。 胤小俄明白他威胁的什么,他昨儿才偷偷的让小凉猫把火枪营的令符给他送了过去。他四哥的意思是,你不跟我走,我就去告诉别人你跟我好,还偷偷的私事公办。 泥煤! 最讨厌四哥了! 少年撇撇嘴,抬脚,正生气,前脚一个踩空,人便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尼玛,没事做这么高的台阶干什么? 手下意识的抱紧了小凉猫。 没有疼痛的感觉,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了他。 就像他死死抱着小凉猫一样抱住了他。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叹息,喃喃低语。 “真是个傻子呢。” 你才傻子!你全家傻子!! 胤小俄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子。 所以说,私事公办什么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做第二次了! 胤小俄吸了吸鼻子,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咯……咯咯……” 他打了几个哭嗝,端着茶盏灌了两口,接着哭。 “羞羞羞,十叔没脸皮,爱哭哭,羞羞羞!”粉嫩嫩的小娃娃伸着白嫩嫩的小指头刮着自己的小脸蛋,咯咯的笑着。 胤小俄觉得自己真的受伤了,嘴角一撇,眼泪哗啦啦的流。 “好了,弘晖,找你额娘去。” 胤禛被哭的头疼和心疼外带肝疼,挥着手冷着脸赶人。 小家伙从骨子里怕他阿玛,小嘴儿一嘟,撒着脚丫子就走了。 偌大的书房里,只听得见少年的哭声。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十弟这般爱哭。真是……哭的让人难受…… 胤禛从书案后走过来,半跪在少年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这么爱哭?受委屈了?对了,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的眼睛,居然看不见了! 命运多舛。 他的弟弟哦,这辈子,似乎都没有真正高兴的时候。 胤小俄垂着眸子,他能说,他是觉得以后看不见四哥了,心中悲凉,所以想把以后的眼泪都哭出来咩?能说咩能说咩? 四哥是个大沙猪! 胤禛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江南耍耍。” 江南? 少年眼睛刷的一亮。 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真的咩?就我们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 胤小俄俯身,吧唧一口就亲在了胤禛的脸上,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脚一蹬地,溜溜达达的摸着墙走了。男人怔怔愣愣了半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耳朵里,还能听见少年没走远便中气十足的叫唤:“李德全,快点快点,过来接小爷!你给爷动作快点!!”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四爷捂着脸,羞涩的笑了~ 四哥是个大闷骚! 胤小俄勾着嘴角,一脚上了马车,偷偷的笑着。 也许,他能在回去之前,偷偷摸摸的跟四哥去江南玩玩? 也许………… 少年浅浅的叹了口气,眸子幽冷的如同冬至一般,凉凉的,琢磨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告诉乃们一个好消息……这文…………暂时不会烂尾了…………俺们家的女王大人的鞭子沾了辣椒水…… 嘿嘿嘿,挽袖子,也就是说,白酱不烂尾!就开虐!!!哦呵呵呵 第七一十章 第七十一章 天高 胤小俄向来是个行动派,在跟胤偍谈拢之后,他便十九根蜡烛大晚上的点在了旒庆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残留着血一般的残阳,点点的殷红破落了大半的皇宫。 他悄悄的推开门,抬脚进去,迎面一阵浓郁的麝香味,不由眉头一皱。 再看,只见床上的太子爷,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白皙精致的锁骨翻出来一节,上面青青紫紫的满是吻痕。 那人的眼睛,黑亮亮,空蒙蒙的,好像失去了神智,找不到焦距。 胤小俄头一抬:“你下手够狠啊。” 这折腾的,怕是跟他老子有一拼,该说不愧是父子? 男人抹了一把脸,英气的眸子黯了黯:“他那性子,我有些没控制住。” 典型的精虫上脑后遗症! 少年撇了撇嘴,将太子托了托,尼玛,好重啊! 那边的胤偍一见,赶紧上前搭手,小心翼翼的将胤礽抱了起来,将他的头用一只手托着。一步一步的,放到了点成九曲阵的蜡烛中间。 临了,又不放心,回头再三问道:“真的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吧?” “你都问了七遍了!我确定肯定的告诉你,不会有事!!” 胤小俄怒吼,尼玛,这是他果敢决绝的大哥吗是他吗是他吗…… 旒庆宫的门被紧紧的关上,守在外面的,都是大阿哥的人,或者说是,太子的心腹。君不知,太子爷跟大阿哥这点子破事,满旒庆宫的人都知道了? 天气渐渐的暗了下来,从蜡烛里,传出轻轻浅浅的香味来。 那是返魂香的味道,对活人无害,只是会让人精神微微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便是取下他的一只胳膊来,也不会觉得疼痛,当然,胤小俄也没打算这么做。真要是对太子不利,哦昂便虎视眈眈的胤偍便能撕了他。 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针,针身细若头发丝,尖锐,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轻轻一动,好像有颤动的鸣响。 胤偍身子一动。 “放心,不会伤了他的。” 胤小俄冷冷的一眼,如同一盆子凉水,将胤偍从里到外的浇了个通透,人不动了,但是手,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忠犬什么的,最头疼了! 胤小俄心里嘟啷着,双手翻飞,快若闪电,几个呼吸间,便用针在太子身上连刺九下,一点殷红的血迹透出里衣,绽放出就朵蜿蜒艳丽的花儿来。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动了幔帐,满室的蜡烛烛光微微一动。 有浅浅的光从太子身上发出。 温暖,却不明亮。 等得就是这个! 少年眸子一亮,右手成爪,五指狠狠的抓下。 他的手,没有碰到太子的身体,在离半尺的地方,好像被无形的屏障给拦截住了。一双白皙柔软的手,就静静的停留在上方,时间滞留。 这点子,哪里留的住他? 只见一抓一探,无形的屏障瞬间破碎,一道烟状的雾气被少年抓在手里,带了出来。 恍惚中的太子发出一声细微的□。 胤小俄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满心欢喜。 这便是,他梦寐以求的。 龙脉! 手中的东西宛若活物,不停的挣扎着,叫嚣着,蜿蜒向上,好像要冲破天际一般。 胤小俄哪里会让他得逞? 脚尖一转,左手扶起太子爷,微微用力,便将人摔倒了胤偍的怀来。 那边手忙脚乱的接住,这边就剩下了胤小俄一个人。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室外渐渐幽暗,室内的蜡烛,满满当当的,烛泪流了半室。 橘色的焰火中,少年足尖轻转,消瘦的身子温柔的划出半个圆满出来,手中紧紧抓着挣扎升腾的雾气,口中喃喃。 沉睡在我等血脉里的眷族啊,请庇佑你的后人吧。 以大地的黄古幽魂起誓,请回应于我! 那些……他曾经的过去…… 只要能开启回去的路,他什么都能做! 只要能回去,他想念着自己的那两个混蛋不负责的父亲。 只要能回去,他便能毫不犹豫的踏进去。 什么,你说他皇阿玛? 有那么个人的存在咩? 少年摇头晃脑,他不是他的阿玛,他不过是皇权之上至高无上的主宰。 他唯一做的,便是臣服在他的皇权下。 哪里,像父子了? 手里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吸取他的血。 尖锐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胤小俄不能放手。 多年来的心愿全在这一博! 他要是放了手,便全完了! 深深吸气,全心全意的去冥想。 一声轰鸣,好像有古老的大门,嘎吱着打开,慢慢的,缓缓的,推开了一条缝。 黑白的藤蔓交错在大门上,尖锐张扬的羽翼,锋利的让人心寒。 不是好像,那是在胤小俄面前真真正正出现的大门,宛若虚幻。 伸手,满是鲜血,便是实体。 另一只手,握着白雾凑上去,手穿过门而过。 虚幻? 胤小俄一怔。 那门像是有了灵识一般,从门后伸出一道藤蔓,将龙脉狠狠的缠住,拉呀拉,飞快的拖回门后去了。依稀间,听见有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在门后响起。 少年一脸的黑线,从怀里掏出匕首,狠狠的,便是对着自己的手腕一刀。 血哗啦啦的流淌了半身。 果然呢。 胤小俄满意的笑着。 他能碰到了。 大理石的冰冷,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太好了呢………… 父亲………… 少年的脸上,绽放出温柔明媚的笑容来,好似雪后的初绽的迎春花一般美丽。 温暖。 这样的冰冷,却是能给他温暖。 微微抬起脚,他试着往里走。 “原来这便是你心中的所想?”男人的声音就那样在大殿里响起。 冷冷清清,低低沉沉。 慢慢的,凝结成了冰霜。 冰之哀霜。 少年脚一顿。 “阿玛?” 他为什么…………会过来………… 他没想过自己在这个皇宫里的举动会瞒过这个男人,但是,他不应该这个时候过来! 眸子一转,落在抱着太子的大阿哥身上,一冷。 对方对着他露出了冰冷的笑来。 是拉,自己被希望冲昏了头脑,怎么就陡然相信了这个男人的话? 自己的兄弟如狼似虎,一个个恨不得咬死对方。 呵,不过就是这样罢了。 少年蔷薇色的唇露出一个讥笑的弧度来。 你以为,你今天能平安的活着? 等我走后…… “给朕过来。”帝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如同往常一般的呼唤着自己的心上人。:“跟阿玛回去。” 少年眉眼弯弯:“我才不要呢。阿玛什么的,我重来都没喜欢过。” 他轻轻的笑着,目光流转。 皇帝身边,跟过来的,都是暗卫,暗卫啊…… 所以说,他的阿玛,从来都是一个笨蛋! 为什么,就一定会认为,他会乖乖的跟着他回去?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公平的,羁绊,薄弱的轻轻一扯就断。 男人眉眼一沉:“你跟朕回去,太子的事,朕就当没有发生过。” 胤小俄眨巴眨巴眼:“什么事?太子能有什么事?”他举着满手的血,悠悠然的在门边转了一个圈圈,要离开了,心情真好。 “阿玛,不,爱新觉罗玄烨,我从来,都没有……没有觉得,能跟你一起的过下来。” 他的话,句句如刀,刀刀沾了血,直接刺在了帝王的心里。 那颗由石头做的心被锤成粉末。 毫不留情的抛向了大海。 尼玛,这不是骨灰的说! 很难受,很难受。 好像有针一针一针的扎着他的心,一滴一滴的血珠从心脏里蔓延出来,慢慢的,汇成一股子血,压的他无法喘气,整个胸膛,都被堵得死死的。 他的儿子,当真是无情呢。 少年歪了歪头:“这样便觉得难受了?你还会难受?”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你看,我瞎了是骗你的。我受了伤也是骗你的。阿玛,我有什么没骗你?” “哦,对了,这只眼睛没骗你。它被你弄瞎了呢~” 被你弄瞎了呢。 男人的脸色已经沉的可以滴出墨来。 李德全急的直对胤小俄使眼色,他滴小祖宗哦! “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骗了朕?” 男人的低声,稳稳沉沉,没有一丝的颤动。 少年摊了摊手:“就是这样。好了,我走了。” 说着,转身想进去。 下一刻,脚却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他听见,身后的男人低声叹息:“我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小十。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喜欢过谁呢。” 少年头也不回。 “可是……我不想啊……” 他不想,像个娈宠一般被人压在身下,高兴了,便逗逗,不高兴了,便丢弃。 他想要,自由! 他想要冲上云霄! 在他的时代,他便是真正的王!! “阿玛,你说,你要是死了……该多好啊……” 那一句叹息,悠长喃喃。好像,有什么东西,化成了粉碎。 失去的,便是永远失去了。 “你要离开,也要问问你额娘答应不答应不是?” 额娘?! 少年半个身子都进了门里,陡然回头,目光落在男人身后冒出的暗卫身上,便是一凝,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 被人抱在怀里的,分明就是他的额娘! 不是,不是应该在塞外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僖贵妃的脸色,苍白的看不出一丝的生气,女子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双眸子清婉若水,温柔凄凉。芙蓉面,清丽不可方物,跟胤小俄眉眼间有三四分的相似。 那分明,便是他的额娘! 贵妃一身麻衣,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口却不能语。 她终究,还是拖累了他…………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滴落在尘埃里,眨眼,便消失了。 “你走了,你额娘也要跟你走!” 皇帝分明是要贵妃的命。 胤小俄张了张口,目光如电:“你不能杀她!她是你贵妃!!” 风悠悠忽忽的吹了进来,蜡烛跳动,室内一片沉寂。 胤小俄死死的瞪着男人,他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手上的血,已经割破了血脉。再过几个呼吸,他就有可能失血过多的死去。 但是,这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贵妃?别忘了,朕的温僖贵妃,好生生的躺在昭陵里!这个女人,哪里是朕的贵妃?” 杀她,不过是一个指令的事情罢了。 胤小俄觉得,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有些冷。 “过来,小十。” 男人对着他伸出手,修长宽大的手指骨节分明,强劲有力,一个紧握,便能要了他们的命。 “朕不在乎你爱不爱朕,只要你留下来。” 爱? 那是什么? 少年的手指动了动,殷红的血滴落在门上,顺着白色的花骨朵儿蜿蜒,片刻就染脏了花瓣。 他慢慢的,往外挪了挪。 一点一点,他一点一点的走下大门。一点一点的像男人靠近。 帝王冷峻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来。 他的猎物,始终是逃不了的。 只要那么一点,便能握住了…… 快点……再快一些……快点过来啊…… 过来了,便是死也离不开了吧? 胤小俄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 不! 绝不!! 绝对不要!! 被下药的女子咬着牙,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决绝不顾一切。 她的孩子,不能像和娈宠一般的活着!! 女人的灵魂在悲鸣,化成而来悲伤的巨兽在心底咆哮。 那是她这一生最大得祈求。 老天爷啊,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吧! 拿怕是用我的命去换也可以,请让这孩子自由!让他快乐!! 求求你啊!求求你!!! 少年的手指,几乎可以感触到男人掌心的温度。 炙热,宛若熔岩。 一碰上去,他便会被烧得粉身碎骨。 就此死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他猛地回头,只见那扇门好像受了什么刺激,陡然暴动起来,有无数的藤蔓活了过来,长长的,尖锐的刺在空中飞舞。 “万岁小心!”一声大喝。 披着袈裟的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步上前,拽下袈裟,便做了屏障,当下刺了过来的藤蔓。 ‘啪啦啪啦’ 蔓藤使劲的抽打。 胤小俄再回头,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吓得跳了出来。 那边有蔓藤悄悄的捆了女子,飞快的往门那边拉了过去。 “额娘。” 胤小俄飞身上前,一个猛扑,死死的拽住了女子。 他才不要,才不要让额娘去做祭品!!!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有榜单哦~阿白会努力日更或者隔日更的说~~还有还有,童子么,俺是下章让小十回去呢回去呢还是不回去呢~~嗷嗷嗷嗷!!俺想让渣渣跟着去现代~~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傻瓜! 傻瓜,说的是谁? 少年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住的下坠,失重感让整个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他一手拉着女子,微微的笑着。呢,额娘,死都不会放手的哦。 那个时候,就答应了小十一,和他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来。 好好的,对您。 “额娘,别怕……” 风声凌厉,刮的人脸颊生疼,连说话,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艰难。 那般微弱的话语,女子终是听见了。 孤苦了半生的她,仰着脸,苍白的面容上微微绽放出璀璨的笑来。 “额娘不怕……” 她这一声,有这么个儿子,已经够了。 一捧黄土,也不曾遗憾。 母子之间,拥有的,是相连的,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羁绊。 时空的大门,不会伤害愿意给他祭献的人,但是,真正能心甘情愿给它祭献的,又有几个? “小十!!” 帝王的咆哮在头顶响起,少年微微的抬头,一眼,便望了过去。 帝王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惊怒,又惊又怒,恐怕还是怒气的多一些吧?! 他居然会怕? 他在怕些什么? 我亲爱的阿玛,傻瓜,说的是你,还是我? 你看,你在害怕?害怕失去?还是在害怕最后,这冰冷的皇城里只剩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你不会寂寞呀,你拥有着后宫三千,你有孝顺的儿子,你还有万里的疆土,你还差什么?不,你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 真是……可怜啊…… 胤小俄满足的笑着,眉眼弯弯,清丽万千,波光流转,说不出的得意和嘲笑:再见了,我要回家了! 你呀,就守着你的皇位过日子去吧! 耀眼的光照在少年身上,暖洋洋的,朝气,嚣张,骄傲。 这是他从骨子里来的东西。 无法磨灭,就像是浴火的凤凰。 在火焰中……重生! 男人不甘心,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抱着女子跳进了那扇门里。 他不甘心啊! 这是他的爱人,凭什么给了别人? 他就该一根链子锁了他,不给旁人见着! 我的小十啊,你好狠的心,这是不要阿玛了? 怎么能抛下阿玛一个人走呢? 你怎么敢!! 强烈的愤怒在心里翻滚,带着绝望,有黑暗的野兽在心里咆哮。 他想要,想要那个孩子! 康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激烈的挣扎着,慢慢的,慢慢的,那些承载了他所有的喜怒的东西,汇成了一道耀眼的光,飞快的射进了门里。 而他,只来的及看最后一眼。 那扇大门,在吞噬了胤小俄和温僖贵妃后,瞬间飞灰湮灭!! 帝王踉跄的后退几步,借着李德全的手稳住身子,再抬头时,仿若苍老了数十岁般,两边的鬓角,遮不住的点点斑白。 “万岁……”李德全只觉得扶住的手抖的厉害。不由担忧的开口。 男人抬头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便将太监总管的话全数吓得吞了回去。 这哪里还是万岁爷?! 人来了数十岁般,那双眸子,阴霾的可怕……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 康熙放开手,站直了身体,一步一顿,稳稳当当的,走出了旒庆宫。 满天星辰,皓月当空。 银白色的月光撒了一地,站在台阶上望去,整个紫禁城沉寂安静,宛若死去一般。 老者捂着脸,痴痴的笑着。 我的孩子啊,你说的没错,从今天开始,我将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死城里活着,直到我死去! 透明的液体顺着指缝滑落,在月光,亮晶晶的,一滴,两滴,落入尘埃,转眼,便不见了。 李德全跟出来,只来得及听见一句:“今晚的人,无关的就不要留了。” 他一惊,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等抬头时,男人已经慢慢的走远了。 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男人伸手按上自己的心口,微微一笑,沉寂的眼底深处,有一簇细小的火焰在燃烧。 那是他最后的坚持。 小十啊,我弄丢了你。 但是,我会坚持的跟着你。 绝对!! ~~~~~~~~~~~~~~~~~~~~~~~~~~~~~~~~~~~~~~~~~~~~~~~~~~~~~~~~~~~~~~~~~~~~~~~~~~~~~~~~~~ 二十一世纪: b市郊外上空,月朗星疏,凉风有云。天空浓的如同黑色的天鹅绒般。 一辆改装过的悍马安静的停在草地上,依傍着身边层层叠叠数不尽的树海,这巨大的咆哮的野兽,竟然有了一种沉静的美丽。 蝉的鸣叫在树上此起彼伏的响动着,生生清脆,悦耳动听。 和着蝉鸣,一阵晚风起,吹得树叶晃动,苍翠的颜色,在月光下仿若会发光一般,发出沙沙的响动声。 一身野战作训服的男人挽着袖子,露出小半截蜜色结实的胳膊,一手夹着烟,低垂着头,红色的烟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过了好久,才吸上一口。 男人打开车门,靠着车身上,抬头望了望天空,侧身问车里的人:“亲爱的,还没好啊?” 脸刚刚凑近去,便被一只苍白修长宛若琉璃般的手一巴掌给打了出来。 关小悦斜睨着眸子,冷漠清丽,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不出的薄凉。 他懒得跟脑子进水的人说话!! 这一眼,便将袁远的火气勾了上来。 下腹一紧,眸子里闪现着绿油油的光。他赶紧的拔了几口烟,压了压心里的火气。 尼玛,媳妇要哄,昨天晚上做多了,让媳妇生气了,连着半个月都没肉吃!! 正愁着呢,冷不丁关小悦伸出头来,道:“来了!” 袁远心神一凝。 风云忽变。 天空中,乌色的云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云海里,翻腾,挣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嘶吼,咆哮,生生的要将空间撕裂开来。 月光被云遮住了光芒,满天的星辰都失去了颜色。 一道白色的光,直从天际降下,狠狠的劈向地面! 关小悦脸色一变,右手捏了个发决,双袖如蝴蝶翻飞,手掌寸尺之间,一道金色的网形成。 “去!” 那到网被抛向天空,不断的变大,在白光落下的瞬间,稳稳的兜住,带着白光里的东西,慢慢悠悠,稳稳当当的落回了地面。 白光散去,里面露出三个人影来。 不,应该说是两个人影。 还有一道奇怪的东西。 胤小俄以为自己死定了,强行代替自己的额娘做了祭品,尼玛,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 不对,那个晓得那个混蛋会闯进来的! 他下意识的抓住手边的东西,晕乎乎的抬起头,只见旁边的女子安然无恙,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 重新躺在地上。 哎呦喂,爷头疼!爷头晕得慌。 这里是哪里哦哪里哦! “唔!” 少年闷哼了一声,直觉好像有人一脚踩上了他的肚子。 很疼啊混蛋!踩人没人教过你不要用军靴踩咩?就算他老子儿子众多,万一踩坏了不也是老康家的损失? “哦,你老子儿子众多?我怎么不知道呢?莫不是他瞒着我在外面偷偷有了?” 清冷的声音在上面响起,跟在后面的是男人醇厚低沉的讨好。 “亲爱的,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人家一生只爱你一个!!” 切,没骨头的家伙!怕老婆。 等等。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胤小俄刷的一下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正是打情骂俏的两狗夫夫。 关小悦照样傲娇的一塌糊涂,女王的君临天下,一张清丽薄凉的面容连皱纹都没有。 袁远耍流氓耍得一本正经死皮赖脸的蹭着,胳膊上的肌肉居然没有半点松弛的痕迹。 好像……一切都是他离开之前的模样…… 怎么可能…… 他暗暗的笑了笑: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 尼玛!不是叫你别踩肚子嘛! 少年怒目而视,那边跟他有六七分相似的某人慢吞吞的收回脚。 “醒了就赶紧的回去,别装死!” 胤小俄一跃而起,只觉得自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左右看看,站在高高的山上,一眼望去,能看见市区的灯光。 热泪盈眶啊,这辈子他居然还能回来! “这是我额娘!”他扶起贵妃,袁远搭了把手,将女子放在后车座上,用安全带系上。 回头,伸手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 “你小子行啊,在那边有了个漂亮的娘。你说你还回来干啥子哦。” 胤小俄不理睬他,一屁股坐上悍马的驾驶座,神采飞扬:“走走走,今儿爷来开车,这么多年不见这宝贝,想死我了。” 他手痒了。 谁不晓得,袁家大少,最爱开快车,快枪和最美的……女人…… 女人……咳咳,那素不可能滴! 关小悦弯下腰,温柔的抱了抱胤小俄:“欢迎回来。” 胤小俄抽了抽鼻子:“我回来了。” 他这么些年所受过的苦,感觉值了! 能再见到这对狗夫夫,感觉真好。 “不过。在走之前。”关小悦放开胤小俄,伸手指了指金色的网子里的东西:“你是不是该把那玩意处理一下?” 玩意? 胤小俄抬头望去,只觉得晴天霹雳! 九霄玄雷直接劈在了头上。 尼玛,谁能告诉他,那小小的两只犄角,水汪汪的眼睛,蛇一样的尾巴。 关键是长着一张他家阿玛正太脸的家伙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哼~渣渣可不是这么好摆脱的说~~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天刚黑,b市里便亮起了星星点点的霓虹灯。 袁越从门口进去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正是十□岁青春正好的年纪,比起穿越过去之前,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当然,虚报的照样二十多。眉眼风流,眼角微微上挑,眸光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婉转清丽。嘴角轻轻抿着,一股子锋锐薄凉的味道寡寡淡淡,蔷薇色的唇漂亮的不像真人。 身材修长,肤色白皙细腻,走动之间,气势从容华贵。 围观的暗自咽了咽口水。 极品啊! “袁大爷,这边这边。”挥着两只爪子的男人咧着嘴,笑的一脸的阳光。 哦,是白少的人啊。 垂涎的人默默的收回目光,余光不住的轻瞥,暗自可惜。 袁越挑了挑眉,过去便是一脚:“你二缺啊,傻笑。” 真像个憨傻儿进城啊! 白锋掩不住欢喜:“你回来了回来了,你们家老子说你去撒哈拉挖石油去了,俺们想死你了。” 袁越抽了抽嘴角。 是啊,挖石油,还是清朝的。尼玛,够远的。 话说回来,他老子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是吧? 白锋带着袁越进了二楼的包厢,里面零零总总有七八个人在等着。 四五个富家官二代,还有相陪的小姐和少爷。 袁越一进去,室内的温度明显的高了几度。 “我想死了你!” 飞扑上来便是一个熊抱,出身空军王牌的梁炜使劲的拍着少年的后背。 那手劲不是盖得。 袁越回抱,同样拍的噗噗作响:“爷也想你啊。” 比手劲你空军能比的过野战? 梁炜瞬间败北,捂着心口一边内伤去了。 袁越翘着腿,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旁边有识趣的少爷凑了上来,用嘴点了一只烟,递了过去。 很水嫩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模样漂亮清秀,就是太过清秀,反而让人没什么印象。也就是说,玩玩可以,但是真正会记在心上的,没有几个。 袁越瞥了他一眼,只将对方看的白了脸,才慢悠悠的接过烟,抽了一口。 苍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满屋子的人看的也不真切。 口腔里是淡淡的烟味,一口下去,仿若神仙般快活。 好像……不真实一般。 他真的回来了。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大半年,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半生。 生不如死的半生。 好像做梦一般。 若不是左眼里看的不真切,他估计会以为那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 袁远已经联系好了专家,等过两天便找到合适的眼球,这只眼睛就有机会看的见。 深深的拔了口烟,一声叹息随着烟雾吐出。 他觉得,自己与这声色犬马的生活已经变得格格不入了。 刻在他骨子里的骄傲,便是看昨日的好友,也是居高临下一般,俯视众生。 “袁少您有心事?”旁边陪着的少年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袁越回头,盯着那张娇媚的面容,反笑道:“你怎么知道?” 这小孩的眼力不错啊。 跟阿五有的一拼。 那帮子二货,四哥登了皇位,定是不会亏了他们的。 从龙之功啊…… 他是否想了! 少年娇笑:“您这里都快皱成一座山了呢。” 青葱般的手指,顺着他的大腿上向,若有似无的划过胸膛,慢慢的,轻轻点上了清丽无双的眉宇,带了些许挑逗的味道。 说实话,他很有勇气,一般的mb看到这张酷似关小悦的漂亮清丽的脸,都下不去手。 虽然他的气质很攻,但是耐不住太漂亮了啊! 嫖客长成这样,还让他们mb活不活啊! 袁越就是袁远攻的流氓气势加上关小悦受的绝代容貌。 这就是一极品! 简称美人受,啊,不,是美人攻才对。 虽然被人压了,但是对方是帝王攻不是? 遇上帝王攻,一切的攻都是渣受!! 渣泥煤! 你才渣受你全家都渣受!! 袁越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手抓住那乱爬的手指,轻轻抚摩:“你说,我有什么心事?” 少年另一只手掩着嘴娇笑:“您的心事,又怎么是我能猜得到的?” 说话间,他人几乎靠在了袁越的身上,隔得极近,袁大少鼻子里满是对方身上传过来的高级香水的味道。好难闻! 尼玛,用惯了上等熏香的人真心伤不起啊! 男人用香水很娘的知道不知道不!就算是mb算爷求你了你能温柔你能贤惠你能端庄一点咩不晓得什么叫清高的美人有肉吃咩所以你是炮灰不是男配啊男配!!! 我说,你能离我远一点行不? 爷喜欢的是清秀的小家碧玉。 内心吐槽还没吐完,袁越脸色陡然一变。 有尖锐的啸声在心底响起:离小十远一点!他是我的!! 声波好像有了无形的攻击,袁越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眼睛里冒出点点的金星。无意的一瞥,只见靠在他身上的mb鼻子眼睛里慢慢流出了殷红的血迹,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玻璃,茶杯,水晶灯,在瞬间化成粉末,爆了一地。 不光是包厢里,下面能听见酒吧里尖叫慌乱的声音。 下面的东西同样被震碎,激射的玻璃碎片伤了不少人。 这还是那东西没长大的结果!若是等他成长起来,便是声波,就能将人的五脏震的粉碎!! 袁越脸色一变,抓起外套便往酒吧外冲。 包厢里早就一片混乱,哪里还注意的到袁越大少去哪了? 从酒吧里出来,四周一片寂静。 不光是酒吧,附近的有灯光的地方都被震碎了玻璃和灯管,尖叫声四处可以听见。 隐约有警车鸣笛声响起。 袁越走了两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个东西,无论在哪里,他都能感觉到。 同样的,他在哪里,也逃不出那个东西的眼睛。 隔着酒吧十来米的地方,转过去便是一条阴暗的小巷。 找到了! 袁越停下脚步,果然,在垃圾桶旁边看见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 两只小小的犄角上沾满了尘埃,一张小脸冷冷的,眸子大大的,里面闪着尖锐冷峻的光。 小小的身子卷缩成一团,紧紧的靠着墙壁。 嘴里不断的喃喃:“小十是我的是我的!” 跟他抢小十的都去死!! 轻轻的脚步声在垃圾桶上方响起,那小鬼猛的抬起头,凶猛狠毒的瞪了过来。 “小十?” 他张着嘴,喃喃了一声,目光柔和下来。 隐隐的带了些许的委屈,晶莹的泪花翻滚。 袁越只觉得心烦意乱,叼了根烟,正要掏火机来点火。还没动手,眼前便是一亮,烟被无形的焰火点燃。 那小鬼眼巴巴的看着他,像是表功一样,身后好像还有尾巴在摇啊摇。 袁越头疼得紧。 他蹲□,平视对方:“你一直跟着我?” “恩。” “乖,回去吧。回到三百年前去。” “可是……有小十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小鬼呆呆的说着,眼泪簌簌落在地上,小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狼狈极了。 只有袁越,不,只有胤小俄呆的地方才是它的家。 它是因为他才诞生的。 他便是它生存的唯一意义。 要是他不要它了…… 胤小俄抽了口烟,吐出烟雾来,白色的烟雾在月光下一圈一圈的循环,最后消散在夜空深处。 红色的烟蒂被扔在地上,明明灭灭的发着余光。 抿了抿嘴角,胤小俄看着这个孩子,叹了口气:“我在的地方不是你的家。你的存在只会让我觉得痛苦。所以,回到那个时代,对你对我,都好。” 或许他的话残忍了一些,但是,这就是事实。 他讨厌这个孩子。 跟关小悦说的一样,龙脉是帝王的化身,没了龙脉,那个皇帝也做不了多久了。 但偏偏,这个孩子,就是那个男人不甘心留下来的东西。 留着它,袁越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做胤小俄的时候。 绝望,孤独,无助。 尊严被人踩在脚下,骄傲被人一分一分的从骨头上剥离。 他不想再尝试那种感觉。 他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往回走。 这里被破坏的彻底,他要去善后才行。 “我不要回去!你不能不要我!!” 夜空下传来孩子绝望的哀嚎哭喊。像是一只没人要的小狗一般绝望。 绝望? 爷说不要你就是不要你。 少年慢吞吞的走远。 初夏的天气喜怒无常。等袁越回到别墅的时候天空已经暗沉了下来。 好吧,其实天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来, 但是总觉得天空外有什么东西层层笼罩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打开门,里面传来饭菜的香味还有电视的喧闹声。 抬头,只见关小悦坐在沙发上赤着一双脚,苍白精致的脚踝踩着蜜色的毯子,说不出的魅惑。 他瞄了一眼电视,里面放的是tb刚出来的刑侦剧,满屏幕都是血淋淋的。 啧啧,什么品味。 十年如一日的吐槽。 “小十回来了?”温柔的笑声从厨房里传来。 吹着漂亮的波浪大卷的栗发女子笑弯了眉眼,端着饭菜从里面出来。 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得摇曳生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似的。 “母亲。”袁越凑过去帮忙。 贵妃很能适应现代的生活,或许是只剩下胤小俄这一个牵挂,只要儿子好,她便好。 七菜一汤,热气腾腾模糊了面容。 关小悦放下电视,慢悠悠的洗了手,坐在饭桌前。 “袁远去西南了,估计要过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袁越想起老子说过的话,脸色不好的提醒。 什么要每天提醒一次我家亲爱的要记得想我啊,什么要记得提醒亲爱的按时吃饭啊~ 切,有这种老子他嫌弃! “恩。” 关小悦喝了一口汤,给温僖夹了一筷子的菜,这才抬头,似笑非笑:“有时间跟你老子胡混,不如想想怎么解决外面的麻烦。” 麻烦? 门外一声霹雳,大雨夹杂着雷霆之势落了下来。 袁越脸色一变。 该死! 猛的起身,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只见院子里,小小的人儿站在雨里,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他居然又跟过来了?! “小十,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俺不想让小十孤独终老啊~最多还有两万字就完结了~~最后还有渣渣的番外~嗷嗷嗷~~~筒子们就点了阿白的专栏啊!! 第七十四章 外面下着雨,胤小俄脸色一变,甩手就把门给关上。 脸色难看的回了房子里,正正迎上贵妃和关小悦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没事,就是雨下的大了点,出门不太方便。” 关小悦盛了一碗汤,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你就嘴硬!” 吃过晚饭,各自散去。 袁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擦着头发出来,只见外面昏昏暗暗,连天都要下沉了一般。 心中一动,他走到露天的阳台上。 索性是赤着脚,踩在软木的地板上倒是不觉的寒冷。 伸手撩开帘子,目光游弋,最终落在庭院里那个固执的孩子身上。 全身都被淋湿了,看起来狼狈极了,完全没有酒吧外的狠厉。 那眉眼,跟他家的阿玛真是像极了,要不是知道他的出身,只怕会以为是他阿玛的那个私生子呢。 切! 手指紧紧的抓着帘子,犹犹豫豫,终究是松开。 袁越的恨来自于胤小俄,这孩子,诞生于康熙。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孩子,就是他恨的那个人。 伸出手指,对着孩子比划了两下,他陡然惊觉,这孩子看起来好小,一点都没有关小悦说起来的那般可怕。 或许攻击力和破坏力差不多,但是,他也才刚刚诞生没多久。 从本质上来说,真的是个孩子。 他是不是……能对这孩子宽容一些?! 天上的雨下的连人影都快模糊了,很难想象,在秋季会有这般大得雨。 地上的一层青草被打弯了腰身,柔软的清脆仿若盈盈不堪一握。 踩着一洼一洼的水走到孩子的面前。 白色的软拖被染成了脏兮兮的泥土的颜色,一撮一撮的纠结着,湿达达的垂着脑袋。 吧嗒。 他在孩子眼皮子底下停住。 那孩子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小小……小十!” 他结结巴巴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感冒了一般带了一丝沙哑。 袁越不露痕迹皱眉,撩起睡衣的袍子,蹲□去。 “你怎么还不走?” 孩子一怔,眼睛里浮现出难过的光泽。 “我……我不想走……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从被分离出来的时候,便明白了自己的使命,那便是陪着胤小俄,守着胤小俄,直到它的生命尽头。他对于这个使命,却从未抱有拒绝的想法。 因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小十呢。 从小十诞生的时候开始。 便一直喜欢上了。 除了小十,他没有生存的意义。 饶是袁越铁石心肠,也不由微微动容。 “别叫我小十了。” “小十?为什么?” 他能说叫他小十很奇怪咩?明明都已经回来了,还有一个人在耳边不断的提醒你你曾经是谁。 “叫我袁越。” 那孩子原本以为他要抛弃自己,连名字的权利都被剥夺,却忽见峰回路转,不由喜上眉梢,清清脆脆的叫了一声:“阿越!” 阿泥煤啊! 叹了口气,他想了关小悦说过的话。 龙脉是整个国家的气运所在,它的生死都跟整个大地绑在一起,只要它没做太过分,如灭国,天道便会网开一面。 也就是说,他从古代带回来了一个移动的核武器啊有木有!摔!坑爹啊!! 他带回来的,要是乱来的话,所以的报应都会报应在他身上!摔!再次坑爹啊!! 留在这里,只能这样了。 袁越往回走,正觉得奇怪,回头:“你还不跟上来?” 跟上来! 娃娃的眼睛刷的就亮了,连滚带爬的跟了上来,伸着小手小心翼翼的牵住袁越的手。 好温暖啊。 人类的手都是这样温暖? 袁越奇怪的低头,只见小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小小的脸上却露出了傻兮兮的笑来,满足而快乐。 呆子!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俯□,抱起孩子。 好轻,小小的身子好像没有几两肉一样。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身体,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在瞬间就震碎了方圆五里的一切物质。 若是成长起来,怎么得了? 推开门,大厅里的灯居然又亮了。 白衣的美人端了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苍白的唇被热气氤氲出浅色的红来。就像是白色的玉上一抹醉人的胭脂红。 美人听见声响,微微抬起头,挑眉一笑:“哟,我们家的少年终于做父亲了?” 袁越一僵,不想理他。 “哼,放心不下就放心不下,装什么汉子。” 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少年泪奔。 袁远,你们家关小悦欺负人!! ~~~~~~~~~~~~~~~~~~~~~~~~~~~~~~~~~~~~~~~~~~~~~~~~~~~~~~~~~~~~~~~~~~~~~~~~~~~~~~~~~~ 雨声轻轻的敲打在阳台的阑珊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下来,慢慢的,慢慢的,成了春风化雨一般的温柔。 很奇怪的雨。 袁越半靠在床头,曲起膝盖,放着一个白色的笔记本,不断的敲打着什么。 温暖的橘色的光在墙上散发出柔和的气息。 袁越的房间大致是以米色为基调,配以浅蓝的装饰和家具,看起来有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好吧,这不是他喜欢的,这是关小悦强加的! 浴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水声。 隔着磨砂,能隐约看见小孩子的背影。 小小的,却并不瘦骨嶙峋。 他记得,康熙的身体,是修长结实的,那是一种掠夺的野兽般的气息。 优雅内敛,强悍而霸道。 尼玛,皇帝不都是应该大腹便便的咩! 就他家阿玛变异了! 阿玛泥煤啊! 袁小越觉得很心烦。 干脆一把合上笔记本,起身给自己泡了杯牛奶。 没错,就是牛奶! 喝牛奶能长高! 温热的水注入玻璃杯里,泛起白色的泡沫,不停的翻滚着。 热气蔓延而上,模糊了人的视线。 袁小越有些走神。 杯子里的水快满了也没在意。 陡然一声惊呼,他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一抖。 皮肤上便传来了火辣的疼痛。 低头一看,上面被水烫出了浅浅的红色来。 切! 果然康熙就是个灾星! 甩了甩手,袁小越正要找些东西来擦,只觉得一阵清风扑面,眼前一花。 他的手,已经被小孩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 粉色的舌,一点一点,慢慢的舔舐着伤痕,每一处都不放过,直到整只手沾满了湿达达的口水。 好像被动物舔了一样。 不反感,有些奇怪。 袁越皱了皱眉,抽回手。 只觉得掌心里麻麻痒痒的,上面的痕迹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好像不曾存在过。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鬼。 对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大大的,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仔细的瞅瞅,好像身后有大尾巴在摇啊摇。 黑线一脸! “去睡觉!” “哦。”小鬼有些失望,耸着小耳朵,乖乖的爬上床上,盖好被子:“阿越,睡觉觉。” 袁小越觉得,他想去洗爪子! 从洗手间里出来,拖拉着拖鞋上床,膝盖刚刚柜上床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马上望了过来。 雷达都没这么准好伐!!! “怎么还没睡?” 小鬼弯了弯眉眼:“没有小越我睡不着。” 其实,强大如它,内心里,却隐隐害怕着男人将它抛弃。 袁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柔软的床让他长长的满足的叹了口气:“不会的。不会抛弃你的。” 手臂被人紧紧的抱住,低头,正正对上小鬼亮晶晶的目光。 一闪一闪的,好像花儿盛开一样。 “谢谢你。阿越。”他笑弯了眉眼:“阿越,我还没有名字,你能帮我取一个不?” 名字? 袁小越一怔,闭上眼睛。 小鬼以为他睡着了,有些失望的垂下头。 果然呢,阿越还是不喜欢自己。 要是没有他,阿越也许能开心吧? 但是…… 明亮的眼睛里跳跃和幽暗的火焰。 若是要他把阿越给别人,还不如拉着阿越死都不放! 跟他抢阿越的都去死好了!! “名字?” “袁玡。” 轻微的声音小的可以被风一吹就散,但是听在孩子的耳朵里,无异于如同天籁。 他忍不住咧着嘴傻傻的笑了。 果然……最喜欢阿越了… 第七十五章 康熙六十一年,天降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整紫禁城都被掩盖成了一片雪白。 瑞雪兆丰年。 刚刚好的大雪还没造成雪灾的程度。 巍巍颤颤的老太监拿着大扫帚,慢慢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坤宁宫前的雪。一身的太监服,上面洗洗补补,在针脚处泛着浅浅的白。 甚至有些地方都起了线球。 白雪飞飞扬扬,温吞吞的缩到了角落里,露出青石板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快些快些儿,密嫔娘娘要生了,都给我快些,万岁爷知道了一定儿会高兴的!” 为首的大太监领着一群人匆匆的过去。 这样一闹腾,刚刚扫干净的路上又过了一片沾了雪的脚印。 老太监伸着头看了一会儿,陡然叹了口气。 “师傅,您怎么了?” 小太监尚年幼,眉目青涩稚嫩的很。 “我是在想啊,要是小主子还在该多好啊……” 那张老菊花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枯燥死寂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情。 他犹记得,小主子走得那年,也是下了这般大得雪。那个漂亮的人儿,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如今的紫禁城,又有谁还记得小主子? 他叹了叹气,低下头,慢慢的挥起了扫帚。 等过了今年,趁来年开春的时候,他便求个恩典出宫去吧。宫外虽然没了根,但好歹也比在宫内强不是?他侍候了皇帝一辈子,临到终了,却不想落到了这般的下场。 一双黑色缎面的靴子停在眼皮子低下。 扫帚一停。 老太监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个头:“四阿哥。” 那边的小太监跟着跪下,口中结结巴巴:“见过雍亲王。” 雍亲王……一眨眼,便这么些年了。 男人的眉眼已经长成,冷峻的近乎冷酷的五官如同积雪一般长年寒冰,刀裁似的眉,深沉锐利的眸子,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如渊,行走之间隐隐带了几分帝王的影子。 但是他跟皇帝终究是不同的。 比起帝王来,胤禛更多了几分真心。 至少,对于胤俄,他是十成十的真心爱着的。 “李公公。”男人低垂着眸子,轻声道。 “不敢当不敢当。” 李德全苦笑。 “本王禀了阿玛,李公公去雍亲王府养老吧。” 胤禛其实是个恩仇必抱的人,对于胤小俄身边的人,他每每都宽容一些。 李德全摇了摇头,身子微缩:“不了,多谢王爷好意,但是奴才这辈子,只怕是离不开的。” 他知道帝王太多的辛秘,能离开这个皇宫,恐怕只有他的尸体吧?想着明年出宫,也是不可能的。 胤禛显然也是知道的,抿了抿嘴角不再说话。 李德全得罪了密嫔,那个妩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但,若真要说,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胤禛微微叹了口气,显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转身走了。 白皑皑的雪慢慢的拢成一片,男人的身影眨眼便不见了。 ~~~~~~~~~~~~~~~~~~~~~~~~~~~~~~~~~~~~~~~~~~~~~~~~~~~~~~~~~~~~~~~~~~~~~~~~~~~~~~~~~ 这是胤小俄走之后的第十五个年头。 整个紫禁城里都变了模样。 物是人非,能记住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又能有几个? 修长的手指拢在袖子下,细细抚摸着。 那是一枚极其小巧的白玉,上雕着兽头,精致玲珑,巧夺天工。 又有谁能想到,这个,便是火枪营的令符? 他微微笑了笑,将东西稳妥的贴身放好,温润的玉,带着暖暖的温度。 这是属于他的。 从上书房里出来,正好撞上了十四。 那个骄傲的孩子已经成长的成为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了。 可笑啊,老八老九没能成为他的阻碍,自家的亲兄弟却当了绊脚石。 他们无论哪一辈子,都是如此。 兄弟如同路人! 正巧的是十四去得也是养心殿,同路。两人隔着五六米距离,安安静静的走着。你不看我,我也不理睬你。 至疏至亲是为兄弟。 前脚后脚进了养心殿,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身上带着的寒气一个哆嗦,被扑灭了不少。 层层叠叠的纱帐后,老者的呼吸悠远深沉。 粉色宫装的女子从里面出来,眉眼精致,温婉沉静,盈盈一福:“见过雍亲王,郡王。” 十四抬头望着琉璃瓦,左右就是不看女子。 胤禛冷冷的点点头:“菀贵人无需多礼。” 瞧瞧这客气话说的。 “皇阿玛睡着了?” “万岁爷刚刚睡着。” 胤禛想了想:“既然这样,本王等会在过来。” 话音刚落,帐子里传出老者的话来:“可是老四和十四过来了?” 帐子被撩了起来,露出里面皇帝的脸来。 若是胤小俄在这里,只怕会嫌弃这样一张苍老的脸的说。 皇帝已经老了,他的脸上爬起了皱纹,他的眸子浑浊不堪,他的双肩再也撑不起这片天空。可是,他还是皇帝,至高无上的皇权者。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便能主宰一切。 “皇阿玛。” “皇阿玛。” 胤禛和胤祯请安。 男人抬头看了那边的女子一看:“下去吧。” “是。” 踩着花盆底,走得轻盈无声,女子缓慢的退了出去。 养心殿里,除了魏珠,便只剩下新升上来的顾喜。 龙涎香在炉子里静静的燃烧着,一缕极淡的白色雾气蒸腾而上,盘旋在室内,那是极为浓郁的香。 皇帝沉重的咳了一声,从嗓子里挤出缓慢的声音来:“昨儿,我梦见小十了。” 近些来年,皇帝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陈年旧疾,就是御医也无法完全的治好。这人一到岁数,便是知天命的年纪。但是他是皇帝,他怎么舍得知天命?放不下手中的权利,只会生生的累垮了自己。身体不好,连带这这些年心思也越发的深沉让人无法捉摸,喜怒无常起来。 也只有在提起那个小小的少年的时候,他苍老宛如刀锋的眉宇间才会浮现浅浅的温柔。 不过,这份温柔是做给瞎子看的,胤小俄早就不稀罕了! 两人同时一震,不知道该接口什么好。 也许男人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他压在心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看见他,牵着别人的手,一直走啊走,朕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朕。” 皇帝想起自己的梦境,语气里带了几分的委屈。 他伸出自己的手,怎么也触碰不到那个孩子。 “我就想啊,是不是小十还恨着我?” 他明明,不过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 在男人的话语里,那个小小的少年,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是珍藏了好久的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喜在门口提醒了一句:“万岁爷,该用膳了。” 皇帝疲倦的挥了挥手:“也许朕该去陪他了。都下去吧。” 胤禛眉头一皱,起身行礼。 胤祯看了他一眼,转身跟了上来。 尼玛,跟老年回忆症的皇阿玛呆在一起,真心伤不起啊! 不过,他望着灰色的天空,微微叹息:还真的都些想念十哥啊。 小美人,你还欠爷一个吻呢! “胤禛你若是喜欢李德全,便带了他去你府上养着吧。” 胤禛一惊,猛的回头,只见层层叠叠的幔帐落下,白色的遮住了一室的寂静,帝王的面容隐藏在九重宫阙的最深处,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楚。 “谢皇阿玛。”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康熙帝驾崩,庙号:圣祖。 ~~~~~~~~~~~~~~~~~~~~~~~~~~~~~~~~~~~~~~~~~~~~~~~~~~~~~~~~~~~~~~~~~~~~~~~~~~~~~~~~~~ 袁越早上起来,拖拉着一双软布拖鞋,磨磨蹭蹭的从楼梯上下来,脚步一顿。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个跟着他额娘鞍前马后垫着小脚端着菜盘子跑过来跑过去,显得非常乖的家伙是谁? 尼玛! 坑爹啊!! 嘴角抽搐着,少年清丽的脸上已经麻木成一片空白。 “小十,快下来吃早饭。”妩媚的贵妃端着刚刚榨出来的橙汁,一双软软的室内鞋,能看的见白皙精致的脚踝。 盈盈不堪一握。 他该庆幸他额娘没裹脚咩? 听到这样的声音,那只小龙刷的一下抬头,眼睛凉凉的,两只小犄角悄悄的冒出头来,小脸蛋红扑扑的,偷偷看着袁越。 身后一条小尾巴甩啊甩~ 求表扬~求喂养~ 人家有很乖的哦! 乖泥煤! 嘴里叼着有点糊了的吐司,袁越嘴里含糊不清:“关小悦呢?” 碰。 贵妃伸着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嗔怪:“没大没小,要叫爹。” 爹………… 他能说他要是叫爹那他娘不是…… 好吧,至少袁远会吃醋的不是? 袁越乖乖的点头:“恩恩。” 他会叫才怪! “小悦他说他去什么九处了,让你起来了就去找他。” “恩。” 一口喝完牛奶,叼着面包拽起那只卖萌的龙的小尾巴就出了门。 “妈,别给我留饭,我晚上不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贵妃挽着酒色的卷发,懒洋洋的挥着手。 儿子啊,你妈我晚上打算约会去啊。 ~~~~~~~~~~~~~~~~~~~~我是美美的后妈的分割线~~~~~~~~~~~~~~~~~~~~~~~~~~~~~~~~~~~~~~~~~ 一路狂奔,躲开故宫里一群人的目光,那些个什么讲解员什么游客的。 马勒戈壁的,大半个紫禁城里都是人! 故宫啊,你叫人攻! 没有人,能比胤小俄更熟悉整个皇宫了。 他直接绕过了东西所,往天坛去了。 ……记得,把天坛里镇压的东西给带回来…… 尼玛,镇压的神马的。 手里拽着个孩子,像是放风筝一样的甩的飞起,那只小龙的尾巴都能高兴的翘起来了。 脚下的青砖踩得蹬蹬作响。 疾行了有十来分钟,入眼便是一处五米来宽的祭坛。 白石砖,上面粗糙的很,伸手上去,摸得满手的沙石沫子,咯人的紧。有些白砖上面,还有刀剑划过的痕迹,久经千年,那个时候的血迹,好像随着刀痕被遗留了下来。 可仔细的看看,什么都没有。 他要找什么? 在袁越迟疑的空当,一直当着风筝的小龙人慢慢的挪到祭坛的中间,蹲下,白嫩嫩的手指在地上化了个圈圈:“这里,越越。” 他怎么忘了,皇城里的龙脉,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袁越眼睛一亮。 感情这就是个移动的人形寻宝器! 一爪子下去,地砖破了一个洞。 狂风肆虐,天昏地暗…… 抱歉,我要讲的,完全不是这样。 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好的砖破了一个大洞,深不见底那个深不见底……深不见底…… “那边的那个,破坏故宫文物,罚钱罚钱!!” 糟! 袁越看着那边飞奔过来的大肉山,拽起袁玡就跑。 尼玛!关小悦你坑你儿子呢! 宝藏呢。武功秘籍呢?妖魔鬼怪咩? 亲,你到底有啥子啊! 小孩子开心的在放风筝,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状,小嘴一列,露出两颗小米牙,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一声满足的叹息从嗓子里逸出。 朕的小十啊,终于找到你了。 袁越恍若未觉,拉着孩子的手,快速的奔跑着。 尼玛,那是城管咩是城管咩! 紫禁城什么时候有城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