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笄礼已成,感谢各位的盛情参与!”
随着司传凌的声音响起,这场及笄礼结束了。
就在众宾客准备入席时,一道声音响起,“砺王殿下到!”
只见凤云泽穿了件暗绛红花软缎长袍,腰间系着暗水绿涡纹皮带,如墨般乌黑的长发被一顶白玉冠束着。
他的容貌本就出色,这样精心打扮一番后,更显丰神俊朗,气质不凡,一举一动中皆是浑然天成的尊贵威严。
即便他此时没有像以往那般冷着一张脸,也收敛了气势,可还是无形之中让在场的人感到一种压迫感。
不知情的宾客对他的到来感到紧张和担忧,然后惴惴不安的向他行礼。
“不必多礼!”
凤云泽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后,目光便看向穿着如意云纹红色大袖衫襦裙,头戴钗冠,端庄华贵,明艳不可方物的司长瑾。
纵使方才在房顶上都看到了,可看着这样耀眼的司长瑾,他还是忍不住看呆了眼。
而且,他们今日都穿红色,很是相配,让他有种他俩今日就成婚了的错觉。
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司长瑾脸上的热度再次攀上,心跳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为了不让旁人发现异样,她连忙低下头,躲避凤云泽的目光。
见状,凤云泽忍不住咳了几声,便说了自己的来意,“本王今日是来下聘的!”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侍卫便拿着单子念。
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绸缎一千匹、玉器二十件……
每念出一样东西,便有下人将其抬进来,依次摆在院中。
凤云泽的侍卫足足念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哑了,才把东西全部念完。
“除了这些聘礼外,还有一对大雁,是王爷亲自猎来的。”
看着都快把院子都塞满了的聘礼和笼子里那一对活蹦乱跳的大雁,众宾客都是惊得合不拢嘴。
“大手笔啊!”
“没想到砺王殿下这般看重寿康郡主,竟然连大雁都是亲自去猎的……”
郑淑华用手肘撞了司长瑾一下,低声道:“我原本还担心你嫁过去后日子会不好过,现在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砺王一向冷冰冰的,即便是太后也很少给好脸色,没想到他对你还挺不一样的。”
听着郑淑华的打趣,司长瑾的脸更热了,“你别胡说了,能有什么不一样!”
郑淑华嘟囔道:“就是不一样嘛,你看他看你的眼神可温柔了,他可从来没这么看过别人!”
“以前,他那眼神冷得就像刀子一样,无论看谁都像是要捅对方一刀,可吓人了……”
听到这里,司长瑾忍不住掐了她一把,咬牙切齿地说:“你别说了,他听得到。”
凤云泽是习武之人,耳力好得很,她虽然说得很小声,但凤云泽都听得到。
当人家的面说人坏话,司长瑾都替她尴尬,脚指头都扣紧了。
听着司长瑾的话,郑淑华身子顿时一僵。
她僵硬的抬头看了一眼凤云泽,见他正盯着自己,她顿时就傻了。
还真的听得见啊!
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一下!
她的嘴怎么就那么的痒呢,有什么话不能私下说吗,非得在人眼皮子底下说。
好在凤云泽并未与她计较,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凤云泽听了几句旁人的恭喜,又和司传凌聊了几句,便随着众人一起入席。
见状,司长瑾便扶着腿软的郑淑华回了锦绣苑。
郑淑华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会打我!”
司长瑾连忙劝慰,“你就是说几句而已,他不至于对你动手,这京城中骂他的不少,也没见他对他们动手啊。”
“况且,你是他外甥女,他怎么会对你动手呢,你这担心属实有些多余。”
郑淑华反驳道:“哪里不至于了,我就亲眼看到他收拾编排他的人,那人最后在床上躺了半年,嗓子都快哑了。”
闻言,司长瑾忍不住为凤云泽辩解,“那应该是对方说了特别难听的话,不然砺王也不会动手。”
从这段时间她和凤云泽的相处来看,她觉得凤云泽不像是会随便对人动手的性子。
缓过神来的郑淑华,觉得司长瑾的态度有些奇怪,“你怎么为他说话啊?怎么感觉你像是很了解他的样子?”
看着她怀疑的目光,司长瑾有些慌,“我就事论事而已,我们也不能人云亦云,别人说砺王是什么样子,就以为他是什么样子,得学会自己判断。”
听到这里,郑淑华思索了一会儿,便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突然,郑淑华想起一件事,便直勾勾的盯着司长瑾,直把司长瑾看得心里发毛。
“你突然盯着我做什么?”
郑淑华哀叹了一声,道:“我突然想起,砺王是我舅舅,你和他成婚后,你就成了我舅母,辈分和我娘一样。”
说起这个,郑淑华就有些崩溃,昔日姐妹竟成了自己长辈!
看着她这样,司长瑾的脸色也有些僵硬。
她才意识到这一点,一想到自己以后要跟着凤云乾一起叫荣昌长公主皇姐,叫永文帝皇兄……
她就觉得很奇怪,感觉哪里都不太对劲。
过了一会儿,她便安慰道:“好了,只是称呼上的变化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这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那倒不会!”
在她的安慰下,郑淑华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时,荣昌长公主的侍女过来,“姑娘,长公主找您有事!”
“马上来!”郑淑华回了一句,便看向司长瑾,“我娘找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再来!”
“好!”
司长瑾应了一声,便想卸掉头上的钗冠。
可才刚坐在镜子前,她就在铜镜中看到了凤云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