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行驶了半个月,风餐露宿的,所有人都休息不好,个个都渐露疲态。
“吃了饼,赶紧合眼休息一会儿,看你们这灰头土脸的样儿,太让长兄心疼了。”
阿墨一边唠叨着,一边给乐璟他们递过去水袋,看着她们喝了水,又拿回水袋放好。
“大伙儿警觉点儿,这一带山匪猖獗,仔细公子的安全。”
徐达手握佩剑,在部曲中间穿梭着,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乐璟四下张望了一下,她们所在的这片林子,是在一处山脚下,越往上,林子越密,是藏身攻击的好位置,她们就这样停在山脚下,很容易被攻击。
“乐珺,这段时间,你们可有好好训练?”
乐珺挺了挺胸膛,自信的仰着头,“阿兄放心,我们已经不是初入府的状态了。”
乐璟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
封地在边境,如今路上又不太平,乐璟这心中有些不安,她怕一旦有事儿,她无暇顾及三个弟弟。
“乐璟,公子叫你!”
尉殊走到乐璟身边,待乐璟起身向沈皑雪的方向走去,尉殊则坐到了乐璟刚才的位置。
乐璟走到沈皑雪的马车前,清了下嗓子,站在外边询问。
“公子,您叫我?”
沈皑雪推开车门,对着乐璟招了招手,“上来!”
乐璟听话的上了马车。
沈皑雪示意乐璟到他的身边,乐璟也不客气,索性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这一带不安全,你在我身边待着。”
乐璟在心里琢磨着,为何他们明知道这里的山匪盛行,还在这里停留这么长时间?
————
直到林中飞鸟受到惊吓四散而飞,随行的部曲抽刀严阵以待,沈皑雪还能面色不改,悠闲地吃着东西,乐璟这才看明白,他这是要顺路灭个山匪啊!
“列阵!”徐达一声令下,部曲迅速站成作战队形。
家丁们也都抽出藏在马车下的长刀严阵以待。
乐璟的眼睛急忙忙地搜寻阿墨和三个弟弟的身影,直到看到他们跟在尉殊的身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您还是上马车吧!”
乐璟护在沈皑雪的身前,眼睛紧紧盯着周围的情况。
“先看看情况?”
沈皑雪站起身,也抽出了佩剑,他要与部曲一同作战。
“敌人在暗,我在明!他们的位置更适合放箭攻击,奴才怕到时伤了公子,公子还是先找个掩体避一避!”
乐璟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沈皑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话音刚落,面前就迎来箭雨。
“快躲避!”
徐达大喝一声,部曲们利索地堆砌了一个盾牌墙,家丁们则都找树干隐藏。
沈皑雪带着乐璟躲进了马车,他的马车是经过加固的,一般的羽箭是伤不到里面的人。
“呃——”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袭来,沈氏部曲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战友死在自己的脚边,而无能为力。
乐璟单膝跪着,手握江屹送给她的匕首,她出过无数次任务,见识过更猛烈地枪林弹雨。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她还是第一次经历战争,但她融进骨子里的经验,让她更理智,更镇定。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慌张?”
沈皑雪手握长剑,稳坐在马车内,听着羽箭钉在车厢上的声音,很是好奇乐璟的镇定。
“如果说,奴才见过别人杀人放火,公子信不信?”
乐璟没有回头,语气却冷得可怕。
“我信!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好!”
箭雨的声音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喊杀的声音。
“杀呀——”
山匪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两方在山脚下交战。
兵刃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格外刺耳。
当乐璟与沈皑雪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双方热战正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沈氏的家丁与部曲,他们的身上插着羽箭,一看就是刚才箭雨时,被羽箭射中致死。
山匪的人数众多,沈氏部曲伤亡不少,形势对沈氏非常的不利。
沈皑雪与乐璟也加入了战斗。
乐璟已经十三岁,人虽瘦弱,却也早已不是当年庄子中那个营养不良,力量弱小的她了。
她手握匕首,眼神凌厉,瞄准敌人的腿部与腰部攻击,沈皑雪则来给敌人致命一击。
两人在敌人的中间穿梭着,没有任何的交流,却配合得十分默契。
很快,战局就被沈氏扭转了乾坤,沈氏部曲越杀越英勇。
一阵号角声,山上又冲下来许多的山匪,伴随他们下来的,还有箭雨。
这些山匪真是够狠的,山下还有他们自己的人呢!
他们根本就不顾及自己人,一阵箭雨下来,他们自己也有不少中了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公子,小心!”
一支箭直直向正在与山匪搏斗的沈皑雪飞去,乐璟一个飞扑,扑到沈皑雪的身上,两人一起滚到一边的沟里。
“你没事儿吧?”
沈皑雪不顾自己的安危,第一个想到的,是乐璟有没有受伤。
“奴才没事儿!”乐璟直起身子,沈皑雪腿上的一片猩红让她大惊失色,“公子,你中箭了!”
山上的厮杀声还在持续,乐璟探头向上看了一眼,发现一队凶悍的山匪向他们的方向搜索而来。
“公子,这帮山匪好像是有备而来的!”
乐璟担忧地看了一眼沈皑雪受伤的腿,又警惕地望着山匪的动态。
“我也发现了!”
沈皑雪动了一下腿,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他却一声疼都没有喊过。
“公子金贵,可是非常值钱的呀!”乐璟为了分散沈皑雪的注意力,故意与他调侃了一句,“一定很疼吧?公子别担心,奴才一定将你平安带离这里,你忍着点儿!”
“嗯!”
沈皑雪忍着疼,一把拔出射中他小腿的羽箭扔到一边,然后将剑插在地上,撑着剑站立起身。
此时的乐璟有些佩服沈皑雪了,像他这种一直养尊处优的公子,受了伤应该会疼痛难忍,生活都不能自理才对。
可沈皑雪愣是一声都没有哼哼,甚至不顾流血的伤腿,保护乐璟离开。
“等一下!”
乐璟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个布条,简单地包裹了一下沈皑雪的伤腿。
沈皑雪对乐璟投以感激的微笑,拉着她的手向前跑去,躲避土匪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