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枝就这么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外走,才转过那个隔开内外温泉池的屏风,就被入目的红色占据了双眼。
这外院不知何时已经被重新布置了一番,而她刚刚在里面居然丝毫不知。
只见整个院子挂上了一排排贴着喜字的灯笼,篱笆上都披上了嫣红色的纱帐,纱帐沿着地上的红毯蜿蜒向远处那座小屋。
小屋也早没了之前的简朴模样,早就已经焕然一新,也真是难为这些下人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置这些,还不能发出动静让她听见。
成戴等一众侍卫内侍都退到了小院外面,暮夏暮冬则一左一右站在红毯边,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手上挎着一个装满花瓣的竹篮,高兴地看着自家小姐和太子殿下。
两人对视一眼,继而踏上红毯,肩并肩交握着手往小屋走去,暮夏暮冬随在左右抛洒着花瓣,直到送两人进了屋,才齐齐恭贺了一声:“祝小姐和太子殿下新婚大吉~”
一句话成功让宋竹枝闹了个没脸,嗔怪瞪了她们一眼,两丫鬟立马嬉笑着关上了房门,徒留两人在屋里相顾无言。
李勋耳朵又不自觉红了,他轻咳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牵着她往床边走去。
两人坐在床边,屋里红烛摇曳,宋竹枝左等右等,却始终没等来男人下一步动作。
无奈,她只能咬牙再次主动出手,转身面对着李勋道:“殿下,妾身伺候您就寝吧~”
说罢,就要伸手去为男人宽衣解带。
哪想手一下又被握住,宋竹枝疑惑抬眸看去,一下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子里,只见他抿了抿唇,缓声道:
“枝枝,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见他这严肃模样,宋竹枝歪头,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正经话要说吗?不应该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然而男人根本不知她比自己还急色,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膛,缓缓道:“枝枝,东宫太子妃之位我现在给不了你,以后也......给不了你,郭家姐姐对我照顾良多,她本可以有自由的人生,却因为父皇一纸诏书不得已入了宫,所以,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动太子妃之位。”
“我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她用全家助我,我也要报之以李,但是枝枝......”
男人的目光更加炙热坚定,看着她语气坚决:“虽然我只能给你良娣之位,但你是我李勋认定的妻子,我也并不热衷于三妻四妾,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保证都只会有你一人。”
宋竹枝哪里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深情告白,她最初抱着别样的目的嫁进东宫,就是刚刚,她也还在一心想着怎么能怀上身孕,可是现在这位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却跟她一字一句地承诺,未来只会有她一人。
这叫她怎能不心动,不感动?
“殿下,妾身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偏爱。”
不仅给她天下数一数二的承诺,还给了她一个本没有的婚礼。
李勋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他问题,而是回身端起小几上两只酒杯,含笑道:“喝下这杯酒,我们就安歇了吧。”
这下倒轮到宋竹枝害羞了,两人喝下酒后,也不知何时,屋里的烛火竟然都熄灭了,等宋竹枝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依旧是如同上次般熟悉的场景,男人似乎很喜欢唇齿相依的亲昵,宋竹枝眼前一片漆黑,这样反而更加剧了她各处的感受。
她心里打着鼓,刚开始还能想若是李勋最后还是不行,她要不要用上那包春药,但渐渐地就没空想这些了。
屋外的灯火透着窗纸照射进来,映着胭红色的沙幔,夜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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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宋竹枝醒来时,屋里又是空无一人,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帐顶,不明白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李勋不能人道的话只是个谣传而已?
还是说他昨日那番表现其实是自己偷偷用了什么秘药?
不对不对,李旭看着不像是这种人。
所以她之前为什么会认为李勋不行呢?
明明,明明就是很行啊!
身体像被车轮碾过一样,宋竹枝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清晰地听见了脖子咔咔的声音,想起身,才发现手软得都支撑不住。
天呀,这都干了什么!
她心里咆哮,干脆放弃了挣扎,不知是羞的还是气恼的,狠狠锤了旁边枕头几下,咬牙小声骂道:“真是**!”
“呵呵呵~~~”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闷笑声,李勋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外面,将刚刚她那句抱怨听在了耳中。
帘帐掀起,男人满含笑意的眸子出现,紧接着就坐在了床沿,笑着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调笑道:“怎么了,谁家小娘子才醒就口出狂言?”
宋竹枝咬牙看着床边故意戏弄自己的男人,想到自己浑身酸痛连起床都爬不起来,而他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气哼哼地扭头不再看他,赌气道:“我,我口出狂言行了吧~”
“呵呵呵~”这回笑声更大了,李勋笑着笑着没忍住低下身来,趴在宋竹枝旁边笑得停不下来。
“枝枝,你太有趣了~”李勋伏在她耳边,说话时热气喷在她颈侧,痒得她不得不回过头来瞪他。
然而这副模样落在李勋眼里,分明就是女人在同他撒娇抱怨,加上她幽怨的神情,昨晚的记忆一下涌入他脑海里。
只见他眼中笑意渐渐消失,最后突然一伸手掀起被子盖住了她的脸。
宋竹枝:......
真是奇怪的男人,所以她刚刚骂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