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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自己义父发怒,当即也不敢说话了,重新翻上马背拎起大刀,朝山上而去。

    “回来!你是猪么,战马怎么能在山林之间行走?伤了它怎么办?”

    贺雄闻言,又默默地下了马。

    连统看不下去了:“贺将军,小贺公子一路上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早已疲惫不堪,况且牛耳山又不险峻,只是催马缓行又无妨。”

    贺平斜了一眼连统:“本都督管教儿子,干连将军何事?”

    连统不吭声了。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跟贺平来这一趟。

    又固执又不听劝。

    方方面面都要出风头,仿佛不这样做,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这次平叛的主将一样。

    单独的带兵经历连统不是没有,但却没有像贺平这样讨人厌过。

    扔下贺平,连统指挥手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贺平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过去他都是作为部将或者偏将出战,怎么做有人指挥他,如今刚和连统阴阳怪气完,他也不好意思拉下面子去问。

    只能让手下人有样学样,看连统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

    言行举止间,全然忘了出征时,梁师满交代他的一切多听连统建议的话。

    很快,入夜了。

    扎好了营地的火头军出来打水做饭。

    连统没事做,就带着亲卫绕营盘巡逻。

    一直是一个时辰后,才到了开饭时间。

    “将军,饭熟了,咱们回去用膳吧。”

    连统淡淡的嗯了一声:“先巡逻完这一圈再说。”

    正说着,他就遇到巡山归来的贺雄。

    后者早已经饥肠辘辘,腰都直不起来了。甚至手里的大刀,都是拖在地上拽着走的。

    在看到连统后,贺雄连忙打招呼:“连将军。”

    连统点了点头:“饭熟了,进去吃吧。”

    贺雄嗯了一声,正要向前走却又犹豫了。

    他停下来,迟疑的问连统:“那个连将军啊,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连统愕然回头。

    贺雄就满脸委屈道:“不然义父今天怎么会那么骂我。”

    别看贺雄长的凶神恶煞的,但实际年龄也不过是二十岁,再加上生性耿直,自然而然就因为贺平下午骂他而心里委屈。

    连统忍不住叹了口气,拍了拍贺雄的肩膀道:“没事的贺雄,你义父不是针对你。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作为主将带兵平叛,只是心里紧张了一些罢了。”

    听到连统的宽慰,贺雄这才心里舒畅了一点。

    他对着连统说了声谢,这才进了营地吃饭。

    继续向前走,连统选了一片林子作为大军方便的地方。

    毕竟行军打仗拼的是后勤,看一个带兵将军水平高不高,就看他的营地如何安排了。

    吃住都好,能找个不易被埋伏突袭,有水源的地方就行。

    唯独这方便之事,很考验将领的能力。

    两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全在营地方便,那味道,晚上就别想休息了。

    更别说夏天多蚊虫,一不留神,就会引发疟疾。

    因此,连统才特意绕营看了一圈,将地方选择了离营二百步避风的林子里。

    他交代亲卫回去后告知各曲部众。

    一名亲卫迟疑:“那贺统领那边…”

    连统沉吟了一声:“我去说吧,走,回去吃饭吧。”

    “哎哎。”

    不出预料,回去后的连统找到贺平一说,果然吃了个闭门羹。

    气的连统也顾不上脸面了,掉头就走。

    当晚,连统甚至都没有心情吃饭和照例的巡视。

    …

    当姚腾率领五百兵马翻山越岭来到边军后方时,王玄敢早已经解决掉了周围的关卡哨探。

    “情况如何?”

    姚腾问道。

    “殿下,泻药起作用了,从亥时开始,营地里就不断有人整队整队的往林子里跑。这些人警觉性早就被拉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姚腾不解的看王玄敢。

    王玄敢就嘿嘿一笑。

    “有个边军蹲在老四藏身的地方,喷到他手上都没发现身边有人。”

    李安平埋怨的瞪了一眼王玄敢:“能别说了么,恶心死我了。”

    闻听此言,姚腾大喜。

    他吩咐让随行的义军原地进食休息,调整好状态,等丑时一到,便发动攻击。

    “玄敢,把兄弟们都散出去,严密注视附近情况。”

    “是,殿下。”

    很快,食物的咀嚼声不断响起。

    大家争分夺秒吃了饭后,又抱着连弩躺下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精神。

    这也是姚腾现在没条件让大家都跑一个热水脚,不然对恢复体力更加有利。

    不过嘛,眼下义军穷的叮当响,所有资源全都制造武器了。

    等日后有机会了,倒不是不能给大家搞一个便携式泡脚桶。

    就这样胡乱想着,姚腾很快进入梦乡。

    丑时已到。

    姚腾准时醒来。

    他睁开眼的时候,五百义兵早就精神烁烁的做好出击准备了。

    这把姚腾诧异的不行。

    这次的对手可是能跟柔然死磕的边军,不是地方守卫兵,更不是乌合之众的山贼。

    可大家的斗志还是保持的如此旺盛,这就不得不让姚腾侧目了。

    他抿了抿嘴唇,问魏览道:“都准备好没?”

    魏览整理好腰间挂着的十多个箭匣,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很好,大家听我命令,准备出击。切记,靠近营地之后,所有人点起火把,鼓噪声势。玄敢,你去带人摸到他们存放粮草的地方。能烧就烧,不能烧就撤。”

    “是,殿下。”

    “另外,大家都要注意手中的箭矢存量。必须要在身上留下五个箭匣,以便方便撤退时候进行掩护知道么?”

    “知道了殿下。”

    “很好。”

    姚腾说着,自己也取出来了连弩,检查了一番箭匣内的箭矢之后,直接将脖子下面的布制覆面扯上来盖住了脸,向前就冲。

    魏览一挥手,五百义军纷纷跟上。

    有王玄敢和夜不收开路,早就拉的虚脱的义军哨探根本不是对手。

    别说抵抗了,很多时候连示警都发不出来就稀里糊涂的死在了王玄敢剑下。

    当众人抵达营地之外五十步范围内时,姚腾一声口哨,曾是猎户出身箭法好的义军第一时间向前脱离大队,朝着哨塔上的边军射出弩箭。

    腾腾弓弦震动与簌簌箭矢破空声连续响起,哨塔上的士兵应声倒地。

    姚腾大喊一声跳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