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渊报一开始的立意,就不是引导舆论,即便江语棠有时候,也会利用这个便利去给自己造一些势,却大多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南月大王子和韵秋先生这件事情,往大了说,确实涉及到大渊的威严,可往小了说,也不过只是两个人之间对于棋艺的探讨,着实不该上纲上线,闹得满城风雨。
所以不论如何,新渊报都不该牵扯其中。
然而,江语棠也不是那种能够咽得下这口气的人,且不说她对南月这个国家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就单单说南月大王子对于女子这番轻视,以及他趁人之危的德行,就足以让人不满于他的所作所为。
所以江语棠觉得,自己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这件事情,你照常传,只是不必替韵秋先生下战贴,我自然会去联系她。”
宋济丰听了这话之后,也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掺和其中,但他也有些好奇,江语棠究竟会做到什么份上。
可江语棠并没有告知于他自己想做什么,而是先回去歇了歇,第二日就找去了水月棋社。
该说不说,这位韵秋先生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名声,也确实
是因为她有这个本事,水月棋社从外表看起来不说是富丽堂皇,也颇有几分雅韵,里头三三两两闲坐对弈,又或者是用茶闲聊的人,看起来都是家中富裕之辈,
不过想想也是,家中若是没有足够的钱财,又或者是足够的文化底蕴,也不会去学下棋这种、世人所看起来的闲事,。江语棠虽然不认得这些人,但想着这些人,或许还真有几个是世家的千金。
不过江语棠今日过来,却并没有要交谈的意思,而是进去之后,就闲逛起来,竟然也没人过来招呼一声。
“会解棋局吗?”江语棠问身边的兰英。
兰英颇有才情,下棋自然也是会的,所以此时也就点了点头。
江语棠于是指着那边的棋局,而后对她说道:“能解多少解多少,倒也不必收着手,解完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兰英听得此言,也就答应了下来,而后就上前去,按照那个棋局走向,从简单到复杂,就这么解了起来。
本身就是棋社,一面墙上摆的几乎都是残局,供来往的人思考如何能解,以兰英的本事,几乎是能够解出来大半,起先并不觉得棘手,
到后面才略微需要动下脑子。
江语棠也就这么等着,找了个桌子,摆上自己之前买来的茶果点心,和晚浓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棋社里头的人也都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不太在意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等兰英解到大半的时候,才有不少人靠了过来,想要看她如何破局。
这些人也都是知道观棋不语的,所以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打扰的意思,兰英自然也是一个都没有搭理,等到有一局,实在是解答不出来的时候,她才走到了江语棠的身边。
江语棠已经吃完了一盘点心,本来还觉得有些犯困,看到兰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才拿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跟她过去。
上辈子她是学过下棋的,那时候,孤儿院里有一个老师就会一些,算是给她做了个启蒙,而后知晓她在这上面十分有天赋,也曾让自己的朋友偶尔过来教导她。
后来江语棠自己勤工俭学,手上有了点钱,也就去系统的学了学,之后还拜了一位十分厉害的老师,所以借着上辈子的经验,她在这棋局之中走过,不说是得心应手,至少也是有不少解局的
思路。
水月棋社以棋会友,到这儿来的都是志同道合之辈,这边的动静自然很快就吸引了人来。
周围的人群起了一轮纠纷,大多都是从棋局本身,却也有人起了相交的意思,又或者是存着几分探究的心思。
江语棠的目的并不在他们,所以此时也就没有在意,只顾着解着最后一局。
等到差不多有了思路之后,一直观望着的韵秋先生也过来了。
“阁下棋艺高超,不知是师从何人?”秦韵秋见到她便是一拱手,忍不住问道。
江语棠看见她时,也有些惊讶,只因此人做的是男子打扮,和江语棠所知晓的情况完全不符。
“年少时跟一位师傅随便学了学,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师从何人,不过我今日过来,确实是找韵秋先生有事。”
秦韵秋有些疑惑,“你说你是来找我的,可有什么事情?”
那语气里头虽说不至于有不耐之色,却也存着几分谨慎。
江语棠其实能够理解,作为一个皇室职员,秦韵秋肯定不会想有人借着自己的身份,想要让她做什么事情,所以下意识的警惕行为,也是她自保的一种方法。
然而江语棠却靠近她,与她耳语说道:“我今日过来,是想要和韵秋先生商讨,有关于南月大王子的事情。”
提到这位南月大王子,秦韵秋的眉心紧皱,“你和她也有过节?”
“不算是有过节吧,只是我看她不顺眼,想要杀一杀她的威风,奈何我是个女子,她并不与我交流,所以我想着,总要找一个法子,让她不得不与我一战。”
江语棠虽然算是半遮半掩,却也表达的是自己的真心,至少在针对南月大王子这件事情上,他们也算是占着同盟。
所以此时江语棠这么一说,秦韵秋的心思便活跃了起来。
“我有些疑惑,你为何看她不顺眼?”秦韵秋问道。
江语棠也不作隐瞒,“南月的做派太过小气,对于女子更是十分的不尊重,我想杀一杀他们的锐气,一来也是觉得这种人活该吃点教训、才能安分一些,二来却也是因为南月的大王子,对外到处都说我大渊的棋术是学的他们。我就是想要让她看看,究竟谁是爹,谁才是儿子。”
江语棠说这话时,眼中皆是正色,似乎这有些傲慢的话语,才是她最真实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