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纭看着安好的牌匾,朗朗笑道。
“孔奶奶,帮我重新打理一下林香阁,立马所有的设施摆件都要恢复到娘亲在世时的样子,多余的东西扔出去,少了的东西找陈姨娘。”
孔兰花得意应下,“放心吧小小姐,等您回来,奴保证林香阁如十年前一般!”
她一边说还一边轻蔑看着陈姨娘,心底发狠。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陈婧香终归还是落到她们小小姐的手上!
且看日后,她如何将小姐之前所受屈辱都讨回来!
陈婧香回避目光,难堪搓手。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但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南辉现在指望不上,她怎么也要先把眼下这关过了才行。
南纭看着陈婧香局促模样,示意吴爷爷暗中盯紧。
吴安了然颔首,神情通达。
简单收拾了下,南纭就随长孙忠一并前往长孙府。
长孙霖的任命已经正式下来了,御史之职举足轻重,堪称渊帝最信任之人。
而且,十年前长孙霖便跟着渊帝去了黄山,于复杂的京城中没有根基没有熟人更没什么朋友。
行使监察百官之责,叫奸佞小人全无空子可钻。
南纭带着贺礼进门,长孙霖还有些
埋怨。
“来舅舅家拿这些做什么?莫不是和舅舅生分了?”
南纭连连摇头,神态可掬又老实。
“怎么会和舅舅生分嘛,只是纭儿想尽一份孝心啦,舅舅长年协助圣上处事,思虑过甚,很伤身体的。”
“这里是纭儿自己调的药,舅舅按时喝,可以舒缓压力,晚间睡得也能好些。”
一旁的长孙忠浅笑着帮她说话,“我可以作证,纭儿表妹是忧心爹的身体而已。”
长孙霖闻言,神情松弛。
“纭儿有心了,快进来吧。”
苏姿早就迫不及待了,瞧见她的身影,连忙命人将璎珞酥拿来。
“纭儿你快尝尝,姨母按照记忆里方子做的,也不知道还是不是纭儿喜欢的味道?”
南纭见姨母局促又期待的样子,乖巧拿起一块送入口中。
和记忆中别无二般,清甜香脆,叫人停不下嘴。
“和以前一样好吃!”
“好吃就行。”苏姿放松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我还担心做不出小黎的味道,叫纭儿失望了呢。”
南纭吃璎珞酥的动作微微一顿。
其实今日她来,也是想问一问当年娘亲的死。
记忆里娘亲身体一直很好,每日都会晨起练拳,就算感染风寒,几日便
也就生龙活虎一般。
但最后,为什么会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上一世,她不敢去探求真相,瑟缩在自以为安稳的小壳子里,哪怕直觉娘亲的死有问题,也不去深思。
这一世,她不会再蒙蔽自己的心!
娘亲的死,她一定要调查清楚。
若是意外,那她无话可说。
可如果是人为,那她就叫幕后黑手以血献祭!
“娘亲偏心,我以前为何从来都没吃过这璎珞酥这么好吃的东西?娘亲只给表妹做,要是叫老二知道了,他可有的闹了。”
长孙忠对着璎珞酥赞不绝口,同时吃味说道。
“黄山那里没有这些东西,璎珞酥要新鲜的璎珞做出来才好吃,娘亲也有十年没吃过了。”
苏姿解释着,不由怀念起十年前的时光。
当年去黄山的时候她怎么也适应不了,不仅气候干燥,还漫山遍野的黄沙,她日日夜夜都想要回来。
如今真的回来了,却是物是人非。
小黎没了,纭儿也受了那么多苦。
长孙霖见苏姿红了眼眶,便知道爱妻心有所感,将人轻轻揽在怀里。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苏姿感受到夫君坚实臂膀,情绪渐渐安稳。
“没错,会越来越好的!”
“什么越来越好,我闻到一阵好香的味道,这是什么?”长孙义莽莽撞撞的赶回来,一身的臭汗也不自知,上来就往苏姿身边凑。
苏姿霎时间没了情怀,一巴掌将人推开。
“你小子滚远点!熏死个人了!”
长孙义厚脸皮的嘿嘿笑,一转头看到了南纭,顿时露出敌意。
“你怎么在这儿?”
南纭有些意外,大表哥对她已经不再戒备,这个大她一个月的二表哥,对她的敌意竟然更大了,这怎么回事儿?
“二表哥,我来看看姨母舅舅。”
“哼!这两天你可好大的风头,要不是我爹,你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长孙义一脸傲娇不屑,他总觉得这个表妹笑里藏刀,不是什么好人。
大哥都被她给蛊惑了,他一定要坚守阵地!
“二表哥此话怎讲?”南纭好奇追问。
“你能进我长孙府门楣,正当是圣上念你有孝心吗?那是我爹不惜搭上御史之位苦苦求来的……!”
长孙义哼哧哼哧的说得正起劲儿,却被人狠狠的拍在后脑勺。
“你这混小子胡说什么呢!”苏姿掐腰凶着,眼底示意他不许再说。
但长孙义就是个直率的家伙,根本看不懂自家娘亲的眼色。
“娘!我都听到了,您和爹在书房商量要补偿南纭,但是您也不能被骗了啊,没准儿这就是南府用的计谋呢!”
长孙霖无奈扶额,自己这点小秘密都让傻小子都透出去了。
他自认一世精明,怎么就有这么个傻儿子哦。
“滚滚滚滚,老娘不想听你说话,给老娘滚去洗澡!”
苏姿气急,连打带踹将长孙义打跑。
而南纭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她成为长孙家千金一事,并非钟渊想要要挟她,而是舅舅不惜搭上多年拼搏换来的。
一时间,南纭心中复杂难以言喻。
“舅舅,姨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南纭眼眶红红,感动之余亦抱着一份清醒。
这样的好,更像是一种弥补。
可为什么呢,舅舅和姨母并没有对不起她啊?
长孙霖和苏姿相视叹气,随后将周围的人都清走,只余下他们三人。
苏姿垂眸搓手,紧张提气却又开不了口,最后求助得看向长孙霖。
“还是你来说吧。”
长孙霖将苏姿抱在怀里,随后目光沉重的看向南纭。
“舅舅和姨母,对不起纭儿和纭儿的娘亲。”
南纭没有说话,只是情不自禁的抿唇,静静等着舅舅细说缘由。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