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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多事情,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了。

    她到底是沈雅媅还是沈丫蛋,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又或许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玄枵瞥了一眼暗自发笑,却不说话的沈雅媅,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雅媅收起了笑容,目光眺望远方:“当然是去皇都了。”

    玄枵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从前和你说过,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去皇都。”

    “我记得,”沈雅媅却又道:“但是,有些事情我是不得不去做的。”

    玄枵知道却不动她,便道:“我离开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沈雅媅带着些许落寞的点了点头,她身边陪伴的人,一个一个全都走。

    沈雅媅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又笑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玄枵想了想,说:“明天吧。”

    沈雅媅颔首笑道:“我今天晚上准备一桌好酒好菜,给你送行。”

    临近傍晚时,沈雅媅和玄枵坐在后院的凉亭里。

    玄枵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说道:“有心了,其实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吃菜吃菜!”沈雅媅给玄枵夹了一块肉。

    其实倒也没有大费周折,大菜都是从外面的酒楼买的,小菜是阿无和沈绾绾做的。

    沈雅媅充其量就是在旁边洗了一下菜,毕竟她一个烧火都能把厨房点着的人。

    就算再怎么大费周折,也做不出这样好吃的饭菜的。

    不过,沈雅媅亲自给玄枵倒了一杯酒:“尝尝这个,这酒是我亲自酿的。”

    玄枵端起酒杯,还未入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就连他这种不嗜酒的人,也要赞叹一句:“好酒!”

    “你尝尝看。”沈雅媅弯着眼睛笑了笑,酿酒她其实并不在行。

    但是把酒水蒸馏提纯,对于她来说倒是不难。

    玄枵本想一饮而尽,但喝第一口的时候,就感觉嗓子被酒刺激得被火烧一般。

    玄枵喝了一半,把酒杯放下,握着拳头在嘴边轻咳一声:“好烈的酒。”

    沈雅媅笑眯眯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只抿了一口,浅尝辄止:“我给这酒取了个名字,叫醉仙酿。”

    “酒量一般的人,最多喝到第三杯也就该倒了。”沈雅媅笑道:“国师大人可不要贪多。”

    玄枵挑眉看着手中的酒杯:“三杯?”

    沈雅媅笑着颔首:“是啊,你要试试吗?”

    玄枵又对着酒杯喝了一口:“可以一试,但是你这个东道主,也要尽尽待客之礼吧?”

    沈雅媅心想,这意思是让自己陪酒吗?

    沈雅媅考虑一下,说:“当然,客人喝酒,主家哪有不作陪的道理。”

    玄枵再次端着酒杯,把杯的酒一饮而尽:“该你了。”

    沈雅媅也不虚,一口就喝了一大半,但她确实酒量不好,被呛得直咳嗽。

    玄枵想伸手去拍沈雅媅的背,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收了回来,只给她递了一块手帕:“擦擦吧。”

    沈雅媅拿着手帕擦了一下嘴角,笑道:“你要不说你是国师,我都要以为你是专门卖手帕的了,感觉你身上随时最低都能掏出手帕。”

    沈雅媅又想起来:“诶!你好像还有好几块手帕都在我那里呢,一直忘了还给你。”

    玄枵拒绝:“不用还了。”

    沈雅媅笑笑不说话,知道这个人的间歇性洁癖又发作了。

    所以其实,沈雅媅本来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还给他。

    逗逗他罢了。

    玄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手帕就算,但这酒还不错,就送我个十瓶八瓶的吧。”

    沈雅媅失笑道:“还十瓶八瓶,就三瓶了,你要是想要就都拿去吧。”

    沈雅媅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既然要尽宾主之谊,那就得陪客人喝尽兴才好:“来!喝!”

    玄枵和她碰了碰杯,也不能拦着她,知道她现在需要适当的发泄一下。

    喝酒虽然没有用,但确实能够短暂地逃离一下现实。

    酒过三巡之后,桌子上的菜肴也少了不少。

    沈雅媅抱着酒壶,双颊通红,目光迷离:“我说,你是不是作弊了?还是说你喝酒不上脸?这你都不醉?”

    酒量一般的人,喝三杯必倒。

    但是玄枵现在已经是第六杯了,居然一点要醉的迹象都没有。

    玄枵从沈雅媅的手里把酒壶拿过来,道:“我的酒量还行。”

    沈雅媅鼓了鼓腮帮子,一团浆糊似的脑子,还在想着,看来是火候不到家,等回头再去搞一个加强版的醉仙酿。

    不然都放不倒这些酒量好的人。

    “睡吧。”

    沈雅媅原本就已经撑不住了,听到这两个字便觉得十分亲切,两眼一闭,就从石桌上滑了下去。

    玄枵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能让她磕在石墩子上:“小心。”

    沈雅媅闭着眼睛,把手环在了玄枵的脖子上:“空调……舒服……”

    说着,沈雅媅还在玄枵的颈窝里蹭了一下,把滚烫的脸贴在了他的颈窝。

    立刻就感觉舒服不少,便再也不想挪窝了。

    玄枵碍于君子之礼,男女有别,想把沈雅媅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但这人好像变成了狗皮膏药一样,任由他怎么拉扯,就是死死抱住不松手。

    玄枵也不能真的把她揍一顿,折腾来折腾去,反而把自己折腾出了一头汗。

    最后,玄枵放弃了,抱着这块狗皮膏药回了房。

    玄枵抱着一个酒鬼,也走得很稳当,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大喝过一场的人。

    直到他一脚踢到床边的脚踏上,两人双双滚到床上。

    沈雅媅屁事没有。

    玄枵的头还被床脚磕了一下。

    玄枵揉了揉额头,看来这酒的后劲确实有点大,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想来,他应该是醉了。

    不然也不会连路都看不清。

    玄枵缓了一下,便撑起手肘,要起来。

    沈雅媅却一个翻身,又抱住了这块冰冰凉凉的降温神器,嘴里还嘟囔着:“别走……”

    玄枵自从当上国师以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束手无策的情况。

    就在玄枵想着要如何摆脱这块狗皮膏药时,沈雅媅的眼睫动了动。

    下一秒,玄枵便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温热的嘴唇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