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帝睁开眼看到夜煌的脸,吓的血色褪尽。
“你……你……”
嘴唇哆嗦,脸部肌肉抽搐,他的模样就是青天白日活见鬼的典型。
夜煌冷锐的扫了他一眼,再幽冷看向远处,“太子夜煌假死是你授意而为,目的是为了勾出意图谋朝篡位之人。”
“晚点我会护送你回皇宫,这样的说辞既能隐藏你杀子杀妻的过错,又能将历史搬回正轨,你可愿意?”
夜煌看他的眼神冷的就像是冰块,散发着冷冽寒意。
大顺帝双股战战,许久才点头应下。
他明明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可喉咙上就像是上了一把锁,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夜煌的尸体他亲自确认过的,惨白没气,确实死了。
可眼前的人和夜煌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什么厉害的易容术,是白引歌为了让他澄清夜煌行为而想出来的新计谋?
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夜煌本尊。
但比起那个慈善孝顺的爱子,眼前的人就像是被抽走了七情六欲,冷的令人心肝发颤。
“澄清后你再连发两道圣旨,第一道退位让贤,让太子夜煌即位登基,第二道赐死皇后和她的私生子。”
谁也想不到皇后的私生子是严崧最后的盾牌。
要想让历史回到正轨,会威胁煊
儿的人都得一一铲除。
如果自己留下来处理这边的事,十八年于他们的世界而言不过是十八个小时,可他并不想留下。
倒是可以让白引歌垂帘听政,如她所愿。
大顺帝再连连点头,只要能不损他威名,他暂时退居幕后不是不可以。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夜煌既然上赶着要做,他会让他知道这位置坐着有多么的如坐针毡!
“很好,我现在就给你松绑。”
隔空虚指一下,捆在大顺帝身上的数十根绳索一起断裂。
大顺帝惊恐的睁大眼睛,这是什么功夫,他以前怎么没见过?
“如果你胆敢再做任何手脚,你的下场会比这些绳子还惨,记好了。”
说着,夜煌做了个示范,再虚空一指,那些掉在地上的绳子瞬间自燃化为灰烬。
如果说之前大顺帝还是心有余悸,这会儿他彻底怕了。
就夜煌这功夫,想要杀他易如反掌,就算他把自己的乾清宫围得像铜墙铁壁他想入侵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好,好!”
艰涩的挤出两个字眼,大顺帝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狂乱的往心脏涌,险些就要负荷不起。
夜煌达到目的,开了门让他先出去。
隔壁的门大开着,屋子里的三人脸色都不怎
么样。
夜煌支会他们一声,“事情已经处理妥当,等他回宫清缴乱臣贼子之后,我再来这里接你们。”
“殿下,楚焰还在刑部大牢,求您先救救他!”
白引歌颔首印下,欢儿着急的提出要求。
夜煌冷然回应道,“好,楚焰将是小世子未来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
他这一番话让欢儿安心下来。
目送两人离开后,白引歌进了一趟实验室,将外面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太上皇和施纤纤。
“太好了,我就说太子骁勇善战,不可能轻易出事。”
“对对,你们一家人能团聚,还能掌权,这是大丰和九弛之福,以后我们可以安心了。”
太上皇和施纤纤并不知道此夜煌已经非彼夜煌,还在为未来美好的蓝图欢喜。
白引歌淡笑着没说话。
她能明显感觉到夜煌的不同,两人怕是回不去了。
主神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存在,就算回去了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他是夜煌也不仅是夜煌。
随缘吧,只要他还活着。
无奈之下白引歌尽量放松心情,不想让父母担心。
客栈的门关了起来,期间几人用过两次饭,直到黄昏宫里才传来消息,叛乱已除,罪魁祸首的皇后和刚登基为帝的九皇子被大顺帝赐死。
自感
无德才会引起这场内乱,大顺帝很自责,下诏书禅位于太子夜煌。
污名被洗干净,夜煌名正言顺择吉日吉时登基。
钦天监受命测算日子,三日后正是良辰吉时,便就此一锤定音。
众人哗然,没想到大顺帝思虑如此之深,竟用了一招引蛇出洞彻底解决了蛰伏的安全隐患。
民间对他的评价再上一层楼,大顺帝在搬离出乾清宫时仰头往天呢喃,“也不枉朕经营此生——”
没有人愿意从哪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下来。
他不乐意,但比起让乱臣贼子篡位,不如自己的血脉继承大统更好。
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按捺下,至少现阶段他得收敛。
……
三日后,夜煌登基,白引歌作为新晋皇后穿凤袍与他一同焚香祭祖。
煊儿当日被册封为太子。
宫里关于小世子死而复生的流言不断,后来流传一种说法,称死去的孩子是假世子,众宫里人这才如梦初醒,原来太子计深远早已狸猫换太子。
不然皇后阴毒,折损的就是真太子。
普天同庆,夜煌大赦天下。
繁复的祭典后,夜煌下旨追封亲母贵妃为皇太后,一切都在朝着欣欣向荣的未来发展。
直到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夜煌和白引歌两人。
白引歌摘了沉重的头冠
起身,“谢谢你的帮助,如今只等你退位煊儿登基,一切就能重回正轨。严崧的抓捕事宜进行的怎么样了,我能再见他一面吗,我有些事想问他。”
明明昔日是最恩爱最亲密无间的两人,如今刻意保持距离,生分的比陌生人还陌生。
白引歌的心底有伤,也有痛,但她没表现出来。
“半柱香前那边传消息人已经抓住,想见面不是不行,但得脱离现如今的身体一会儿。”
夜煌说着去把门关上,指了指新铺就的龙床,“一起躺下吧,我带你去。”
白引歌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依言离他远远的躺在了最里面。
她急需弄清自己失忆是怎么回事。
“手给我。”
本来在竭力避免肌肤之亲,夜煌却忽然向她伸出手,“你这样我没法带你一起。”
白引歌脸色微红,咳,连孩子都生了,现在这般羞涩什么鬼。
“好。”
按捺下心底的那一抹异样,她僵硬的把自己的手递给他。
温热干燥的大手裹住她的小手,熟悉感扑面而来。
是他,她不会认错。
“出发。”
耳畔忽然传来夜煌有些飘渺的低吟,白引歌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眼前全是白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能睁眼时,她已经安然无恙的立在了严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