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默认了我的决定，带我回到周家别墅。
大多数的保镖都在找乐子，所以，周子航把他的人调来了一波。
我情绪不高，洗好澡睡觉，楚天过来安慰我。
“不是为老二辩解，不管怎么说，他都对你造成了伤害。
而且，你恨他，报复他，对我利大于弊。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痛苦，希望你理智一些，看清现实。
比你不幸的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你能从泥潭爬出来不容易。
没人在乎你出身多么可怜，一路受过多少伤。
成王败寇，只要你现在站在了高位，他们只能仰视你。
你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取得了这么大的利益，其中必定会有血泪。
没必要为了从前的苦难继续折磨自己，享受现在吧。”
我的心里很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周子航便让人送来了宵夜。
都是A城的传统菜式，海鲜、肉类、蔬菜、水果、甜点，一样不少。
随后，周子航亲自拎来了一提啤酒，以及两瓶麦卡伦威士忌。
“周少用心了。”
“难得天哥和嫂子过来，我不得多陪着喝几杯？酒是真的，放心喝。”
楚天亲自给周子航倒了酒。
“为了帮秦家拿到矿山，周家付出的代价不小吧？
兄弟亲自上阵了？”
楚天一说我才发现，周子航的左臂上多了一道很深的疤。
前几个月我在A城见他时，是没有的。
周子航满不在乎地笑笑。
“一点小伤而已，天哥不用记挂。
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是刀尖上讨生活，不妨事的。”
“敬兄弟一杯，我先干了。”
我陪了他们一杯啤酒，然后大口吃菜，还是A城的饭菜可口。
楚天和周子航叙着旧，又一起规划矿山后续的经营。
我听得有些乏了，刚好这时楚天去了洗手间。
我只好陪周子航喝酒。
没想到，周子航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嫂子放心，聂老爷子嘱托过我了，以后兄弟任你差遣。
矿山这边，到时候我会安插一些聂家的人。
你和天哥恩爱最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嫂子也不必惊慌。”
“你和楚天三十年的交情，为什么选择帮我？
天哥未必是秦家的对手，咱们只是留个后招而已，不矛盾。”
“那我先谢谢你了，周少。”
楚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我正在和周子航讨论今晚那些女人。
“有几个是怀了孩子想上位，被金主老婆打得孩子都流掉了。
姿色倒是不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确实可惜了。”
“她们来了你这里，几年后，赚不到什么钱了。
你怎么处理她们呢？”
楚天打断我，给我盛了一碗酒酿小圆子。
“这个你就别问了，免得你听了又做噩梦。”
吃喝差不多了，周子航留宿在别墅一楼，我和楚天睡楼上。
楚天洗好澡对我说:
“周子航怕彪子的同伙来报复，误闯了周家的别墅。
保镖今晚不在，所以他故意来这里保护我们。”
“你这个兄弟，真的挺仗义的。”
“如果玩够了，明天我们就启程回A城吧。
周子航最近很忙，别再给他添麻烦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玩。”
“好。”
我们回到A城的时候，刚好在下雨。
我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近的繁华建筑，似乎懂了楚天的话。
他那样矜贵的一个人，为了劝我放下，整日唠叨得像个老头子。
或许，在他看来，行尸走肉一般的我，真的很可怜吧？
“陪我去江边走走好么？”
“当然可以。”
楚天让司机开到江边最繁华的路段，拉着我下了车。
我脱了鞋袜，光着脚一直朝前跑。
跑到桥上，没有一丝犹豫，翻上围栏，朝江里跳了进去。
我听到楚天在大声喊我的名字。
我随着江浪起伏，一瞬间，似乎真正解脱了。
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楚天发了疯地向我游过来。
随后便是两世混乱的记忆碎片。
“聂乔伊，不要死，儿子还在等着你呢。”
我吐出一大口水，努力睁开眼睛。楚天好像流泪了。
我被抬上车，楚天紧紧抱着我。
“大少爷，你哭的时候也这么帅。”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玩我呢？”
“不是，真的不想活了，没什么意思。”
“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我要你好好活着。”
回到家，楚天让医生帮我仔细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大碍，他才松了口气。
“或许我错了，我让你看到更阴暗的世界，本意不是要逼死你。”
“你没错，是我的执念太深。
所谓向死而生，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执着于过去了。”
“我相信因果，上天给了你几次机会让你活，不要违背天意。”
我沉默了许久，然后拿出手机，给Linda的女儿打了电话。
小女孩刚吃过晚饭，保姆阿姨让她接电话的时候，她兴奋极了。
给我讲了好多学校的趣事，并告诉我，她长高了。
我得知她喜欢画画，便答应为她请家庭教师，每天放学教她画。
挂了电话后，楚天安排助理去落实。
“我们好好培养，这孩子以后不会走她妈妈的老路的，你放心。”
“你说得对，我的命运已经是这样了，没必要再纠结过去。
不如多做些举手之劳的善事，为自己积点德。”
“那个小女孩确实可爱，你喜欢她也很正常。
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结婚之后，你再给我生个女儿。”
“儿子还这么小，又要生女儿，你比我还不知足。”
“说不定明天就有了。”
A城的夜没有边境那么妖冶，却透着清冷和高贵，美不胜收。
第二天一早，我和楚天说，让他陪我去御澜庭。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石，你帮我向他施压吧。”
“看到我们一起去找他，以他的脾气，可能会爆。
要么你先给他打个电话，我们再过去？”
楚石接电话的时候，还在被窝里，说是昨天应酬的比较晚。
听着他懒散的声音，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提离婚的事。
最后，还是楚天抢过了我的手机，直截了当地说。
“我等下陪伊伊去御澜庭，你把离婚协议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