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室内,白色幻影纱微动,东南亚带着浓重潮气的凉风丝丝缕缕,侵入床上躺着的男人寂寥心田。
宋猜醒后,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不想动,也不愿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那么多年,那么多次重伤,也都是这么一个人扛过来的,从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他的内心,却被莫名的孤寂感四面八方包围。
十来岁的年纪就上了战场,一个人拼到现在,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一切……
咚咚咚——
三声不大的敲门声打断男人惆怅。
“进~”他哑声说了一个字。
“长官。”门口传来女人温凉的声音,“管家说你一直没吃东西,我熬了点粥,要不要喝一些?”
见到是她的那一瞬,男人的眼前亮了几分,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放着吧。”宋猜闭眼,淡淡说了一句。
梁露将粥碗放到了床头柜上,小心问道,“长官,你感觉还好吗?”
“死不了。”
梁露闻言,一愣,知道他可能是心情不好,也没有多问,随口说了句,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随手又去拿起他换下来放在卫生间的衣服,顺手收拾了被踩脏的地板,这才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宋猜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胸口憋着的那股气,更重了,连呼吸都上不来。
她退了自己送给她的裙子,消失不见,自己伤口崩开都顾不上管,找了她大半夜,她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
男人越想越烦躁,伸手去床头柜拿烟,却一个不小心将烟盒碰到了地上。
刚想要起身去捡,但走到门口的女人比他更快,
“你躺着,我来捡。”
梁露放下东西,蹲身去捡。
烟盒正好掉到了
宋猜看着她露出的半截腰身,又细又白,曲线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弧度,细到似乎自己一把就能掐断,喉结又开始发紧。
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他的?
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她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
“长官,找到了。”梁露还跪坐在地上,将烟盒放到了床头柜上,抬眼对上男人那双深沉的黑眸,连忙别了过去,起身。
“长官,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说完,想要弯腰去拿放在地上的衣服,被男人拽住手腕,一个用力,跌倒在了他身上。
梁露生怕自己压到他的伤口,想要起身,却被男人单手死死摁着她的腰,动弹不得。
宋猜呼吸沉重,双眼微颤,看着她,“为什么退掉我送你的东西?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心意?为什么要跑?”
两人此时贴的极近,梁露能很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坚硬胸膛上传来的温度,以及,他身上浓浓的情欲。
“我——”
她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倒在了床上,“我不在乎,露露。”
即使她这么糟蹋自己的心意,即使她不喜欢自己,但是宋猜知道,自己已经沦陷,这一生,只要得不到她,怎么算都是遗憾。
梁露没想到上次之后,他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
是不是男人想睡一个女人,只要睡不到,就会一直想?
“谁他妈在乎,你只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那个魔音般恐怖的声音再次自耳边响起,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哆嗦。
对啊,自己只要还在异国他乡,就从来是任人宰割的玩物而已。
乖一点,听话,才能有命活。
心下一种无力和绝望再次涌了上来。
她面无表情的闭上眼,随后将头转过去半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宋猜又看见了她这副半死不活豁出去了的样子。
那股怒火蹭蹭往出来冒,
“露露,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梁露没有说话。
一个男人箭在弦上的时候,什么承诺都能给的出去。
“说话。”宋猜额角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两个字。
“长官,如果你需要纾解,请尽快……”她说。
宋猜由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他最终还是熄了所有的心思,躺回了床上,剧烈呼吸几秒后,闭眼道,“出去。”
梁露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翌日。
宋猜从起床开始,就看见那个纤细身影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是一刻都不曾停下来。
无聊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忙碌的女人时不时从眼前恍过,不是在擦桌子,拖地板,就是在打理植物,连观赏植物的叶子都一片一片拿抹布擦的油亮,就是不肯朝着自己这边看一眼。
忍了两个小时,新闻里说的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把管家给老子叫进来。”
两分钟不到,管家疾步走了进来,“长官。”
宋猜一张点崩的极紧,鹰隼般的眸子自管家脸上上下打量,阴恻恻地开口,
“你是英拜的人,老子使唤不动你?”
管家脸色立刻变了,小心回话,“长官您这是哪里的话,您是英拜公子亲自请来的贵客,又是缅军方的高官,身份贵重,我怎么敢怠慢您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朝着梁露忙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思显而易见。
管家也朝他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心头明了,连忙解释,
“长官,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跟她说了的,您交代过了,她什么都不用干,可是今天早上,她跑来找我,问我别墅需不需要佣人。
我说需要,她求我把这个活给她干,然后按照正常佣人的工资给她发工钱,不仅我这里,她还在后厨跟主厨谈了帮工的活。
她说既然您交代了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她就是自由的,想在这里打工,只要我们同意就可以。
我被她缠的没办法了,才答应让她试试,您如果不愿意,我这就让她别干了。”
梁露虽然听不懂泰语,但是管家时不时边说话边往自己这边看,猜都猜出了几分,她放下手里的抹布,虽然厚重的头发被扎了起来,但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朝着宋猜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