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除夕,烟花交替绽放,灯光绚烂璀璨,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一片海清河晏,太平盛世。
无人知晓,千里之隔的另一片大地,暗流涌动,权力斗争无休无止,头顶乌云不散。
南家祠堂除夕大开中门,宗族子弟在德高望重的老叔公带领下,叩拜天地神明,感念祖宗的艰苦奋斗。
南家大小姐地位尊贵,和她的儿子一起,跟在叔公后面在第一排跪着。
缅甸的无冕之王,即使在自己的地盘地位再高,在老丈人家,也只能和女婿们一起跪在后面。
敬拜完祖宗,放上足足三大桌子,足以摆满半个祠堂的祭祀品后,老叔公才发话,让小辈们放烟花。
巴闯带着宗族里几个比他小的小孩,一起在祠堂院子前面打闹,学着吴桀当老大的样子指挥他们。
巴律被族老们叫到了桌上,陪着一帮老头子喝酒聊天,冷肃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时不时看向和别人在聊天的妻子,尽管这里是华国,尽管伏猜他们都在祠堂外面守着,但是人多的时候,他已经习惯妻子不离视线。
终于熬到了晚上十二点,放了敬神的鞭炮,烧了黄纸,终于可以回家睡觉。
巴闯还在疯玩,走的时候巴律在祠堂后面的树上将人提溜了下来,放到了车上。
小伙子在阿妈怀里没等车子走多远就睡着了。
回到家里,巴律将儿子安顿好,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妻子也早就累的睡着,唯有他久久难眠。
窗外时不时就有烟花炸响夜空,五颜六色,稍纵即逝。
这里越繁华,内心越焦急。
有生之年,自己能否见到伊洛瓦底江畔也能海清河晏,人民安康,小孩子不再十几岁就出走社会挣命活,人们不会再受战争的煎熬?
小小年纪没技术,越早出社会越穷,越穷越无知愚昧,越无知愚昧,越没有出路……
这仿佛成了一个死结,代代循环……
床头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能给他打电话的除了猛哥,再没别人。
男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妻子,转身出了卧室。
“猛哥,怎么了?”
到了客厅楼下,他才开声询问。
“阿律,半面佛没有死……”
吴猛的话宛如晴天惊雷,一下将男人震的头皮发麻。
“不可能,我亲自开着战斗机扔的炸弹,整个河谷的地都翻了一遍,怎么可能没死?他难道有八条命不成?”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阿谨给我打了电话,J国境内大量出现了名为X三号的货,他已经确认了,和半面佛之前手里那个叫K雪一号的,是同一种东西,这种货的提纯方式特别,目前已知的,只有半面佛手里有货。
而且,这些货流通的市场,都是半面佛以前的地盘,甚至最底下分销的马仔,都是他以前的手下。
最近东南亚好几个国家的毒警骨干极其家人发生了意外,手法也是当初半面佛的手法,东盟内部各高层已经通了气,要重启联合行动,但是……”
吴猛的话一顿,“但是,他们现在一口咬定是我们谎报战果,甚至借题发挥,说我方高层同毒枭沆瀣一气,演了一场戏来博取东盟各国的好感,甚至煽动在野党一些人,向军事法庭对当时参与的军官提起诉讼。”
“妈的——”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浑身萦绕戾气,暗夜之中,那双漆黑的眸子宛如发怒猛兽,
“老子他妈提着脑袋在前面打仗,这帮蠢货在后面勾结外人捅军方的七寸,缅北战败的事全都推到宋猜占蓬身上,现在又想利用半面佛的事把我搞下马,最后围剿吴家,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东盟这边有我和阿谨周旋,英拜现在也能说上话,缅北自从占蓬被调查,军方有意放水,各武装打的已经快控制不住了,他们很快就会草草结束,把占蓬再请过去。
到时候主动权就到了我们手里,只要军权在,政府大楼没人能真的拿我们怎么样,你沉住气,先把婚礼办了,记住,最多还有五天,五天之后,你必须赶回来。”
“知道了,猛哥,你放心,我先让人去查一下半面佛,我不相信他还活着……”
……
泰国清迈府,秀丽热情的“北国玫瑰”。
掩藏于亚热带丛林之中的私密避暑庄园,外面层层雇佣兵围的铁桶一般,大门口各种顶级豪车随意停放。
已经夜半,但深夜派对的疯狂依旧不减。
一楼大厅,通顶吊着的华丽水晶灯冷芒璀璨如星河,将整个大厅照的宛如白昼。
十几个公子哥左拥右抱,衣冠楚楚,怀里的女人酥胸半露,娇嗔迷离,可怜的布料已经无法遮羞。
面前码着各种顶级洋酒的茶几上,脱衣舞娘高跟鞋同酒杯并列,美腿向上延伸,曼妙身姿宛如灵活蛇妖,烈焰红唇咬着酒杯,嫣红的酒水一半入口,一半随着白皙诱人脖颈流入随着动作晃动的起伏柔软,现场糜艳至极。
随着旋转楼梯而上的三楼,厚重防弹门隔绝了楼下的纸醉金迷,坐在沙发上,精裸上身的男人,仰面闭眼,脖颈以下,纵横连贯各种伤疤,一直延伸到人鱼线以下。
跪在他面前低着头在认真“工作”的女孩媚眼如丝,时不时偷看一眼坐着的男人,见他没什么反应,更加卖力起来。
“鹏哥,我们去里面可以吗?”女孩抬眼期盼看着男人。
男人这才睁眼,低头,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如果仔细看,他的手臂上,也是纵横蜿蜒如同毒蛇一般爬满伤疤。
“不是跟你说了别出声?你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她,都学这么久了,华语也没长进……”
他收了手,推开女孩,随手拿起旁边的睡袍,松松垮垮套在了身上,朝着浴室走。
“鹏哥——”
女孩鼓足勇气起身追了上去,自后面抱上男人劲腰,
“鹏哥,带我去你的卧室吧,我保证,一定让你今晚过的很舒服,好不好……”
她的华语说的有点蹩脚,带着浓重的泰国腔,但是声音很好听,痴缠婉转,可惜男人并不好这口,掰开她的手,淡淡道,
“回去吧,阿弥,小费我会转到你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