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棠会同意,是因为她手里已经有药在做了,不管有没有宋元时,她都要找路子将手里的药卖掉。
正好宋元时来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就跟着宋元时发财。
宋府家大业大都不怕,她一个穷乡僻壤名不经传的小姑娘,怕个什么劲儿。
真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
“不对!”宋元时打量着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痛快?”
刘海棠咳嗽了一声,道:“你先说,你的药多久能弄来?”
“谈妥了,五天之内。”
他说完,盯着她。
“你可靠吗?”刘海棠戏谑地问道。
“我脸上写着字呢,很可靠。”宋元时道。
刘海棠失笑,她其实随口问的,并不是真的担心他不可靠:“其实,我手中也有药,并且已经开工在做了,出了第一批货。”
她说着,随手在柜子上拿了一个瓷瓶给他看:“外伤止血药,你看看。”
宋元时扫她一眼,接过瓶子倒了点药出来闻了闻,又睨着她,冷笑道:“我就说你为什么这么痛苦。”
“原来我这次是无意给你送枕头呢。”
刘海棠摸了摸鼻子,讪讪然道:“你是天使啊,天使都是这么及时的。”
“呵!”
宋元时哼了一声,把玩着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扬眉看她,“这药坊,在你原来的老家?”
刘海棠点头。
“可以啊,那地方有山有水,是个宝地。你准备等我的药来了,一起弄过去?”宋元时问道。
刘海棠颔首。
“成。”宋元时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一船把药直接送过去。”
“成。”
“明天的事明天说,我现在饿了,你亲自给我弄点吃的吧。”宋元时道,“不用多,三菜一汤就行。”
刘海棠嫌弃地白他一眼,起身去后厨,过了一会儿端了一碗大肉面出来。
一块很大的红烧肉,加上青菜和一些辅料,汤香面筋道,闻着就有食欲。
“就一碗面?”宋元时咕哝着,抓着筷子不情不愿地坐下来。
刘海棠喝茶,撇他一眼,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剔。”
“啸捕头来了,你也给他下面条?”宋元时问道。
“不。他要是现在出现,我会给他做满汉全席。”刘海棠道。
宋元时不满意:“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啊,也太重色轻友了。再说,我的色比他出色多了吧。”
“吃你的吧,话真多。”
“
晋王那边是吧。改天我带你去找他。”宋元时吃相很优雅,纵然饿的很,又想念刘海棠的手艺,可也没有狼吞虎咽。
刘海棠看着他,好一会儿问道:“能找到?”
“只要还活着,就能找到。”
找吗?刘海棠其实不太确定。啸捕头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当时不告而别,一定是有他的打算和计划的。
或许,他是揣着有去无回的心情去的。
她去找他,会不会给他增添困扰和麻烦,打乱他的计划?
“算了,不找他。我们专心做买卖就好了。”刘海棠道。
宋元时动作停下来,看着她,眸光中是估量,好一会儿他问道:“你、很喜欢他?”
他说这话,心跟犯病似的抽了一下。
这感觉,他很不喜欢,所以当下就沉了脸,低头接着吃面条。
“我们是好友吗?”刘海棠道,“我们只是比萍水相逢略多点的情分。”
“你问这么隐秘私人的问题,僭越了!”
莫名的,宋元时居然松了一口气。
“不说就不说,有毛病。”宋元时不想问了。
烦的很,和他又没有关系。他又不是媒人,关他什么事。
吃完面条,他自顾自的上楼找个雅间,又开着门冲着刘海
棠吼:“找个干净的毯子给我,我要睡会儿。”
“吃饱就睡你是猪吗?”刘海棠道,“没有干净的毯子。”
“把你用的那个给我。”
刘海棠的座椅后面搭着一条,是她平时冷的时候搭在身上的。
“我不想给你用。”
“我不嫌弃你。”他亲自下来,抓着毯子就走。
刘海棠想打他。
宋元时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得到,她此刻是什么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上楼去睡觉,养生堂里其他人才重新走动起来。
“东家,您要和少东家一起卖那批药?”廖六问道。
刘海棠颔首,低声道:“他有路子,我有技术,很好的合作。”
“也是,有他在就不用担心有人抢货了。”
晚上,宋元时死皮赖脸跟刘海棠回家:“你又不是一个人住,大院子里住了这么多人,匀一间房给我就行。”
“房子粗陋,和您的气质实在不相符。”
宋元时摆着手:“我不嫌弃你。一会儿你帮我换一套全新的被褥就行。”
她想把他脑子换了。
“我来吧。”崔秀见宋元时这样,就知道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了,“幸好有干净的备用。”
宋元时扫了崔
秀一眼,颔首道:“辛苦你了。”
他一笑,崔秀脸忍不住红了一下。就奇怪世上怎么会有生的这么好看的男人。
回到家里,崔秀给宋元时收拾房间,他自己坐在炉子边上,随手翻着一本破书,刘海棠关着门不出来,他待了一会儿起身去敲门:“长夜漫漫,我请你去喝酒。”
“你现在及笄了吧,能喝酒了。”
刘海棠在里面道:“不喝!”
“你这样对待客人太失礼了,我对你很失望。”
“走,我请你和竹叶青,秋露白?那可是御贡的酒。”
他一个人靠着门说话,刘海棠被他烦死,打开门怒道:“你上次来的时候那么傲气,这一次怎么就这么没架子了?”
“上次和你不熟,”宋元时道,“这次我平易近人一些。”
他扯着刘海棠出来,见她穿的少,又折回去给她抓了一件斗篷,裹着她。
斗篷的帽子镶着白色的兔毛,戴上后,她整张脸都似乎变成毛茸茸的,心目圆瞪,非但不凶,反而透着俏皮可爱。
“不错,”宋元时满意至极,拍了拍她的头,空拉着她的袖子,“小狗,走了!”
刘海棠怒道:“你才是狗。”
“汪汪!”
“有病。”刘海棠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