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棠道:“可能是因为马玉。他几乎每天都坐在延生阁的窗户里打量着这边,这个人很阴险。”
她顿了顿,将刘菊英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前没和你说,是怕恶心你。现在想想洪郢来提亲,和刘菊英很有可能有关系。”
“刘菊英还没死?”王珏惊讶不已,“你四叔一直以为她死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下作,居然做马玉的妾!”
王珏坐不住:“我给你四叔送信去,让他过来,我们商量一下这件事。”
“四叔将她撵走了,她想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了。”刘海棠道,“她不过一个妾,我们理她,她反而觉得自己重要了。”
“至于洪郢提亲,我们不理他便是,如果他硬要纠缠,我们再想办法。”
王珏点头,“你不用怕,洪家虽是名门,可我们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洪郢二伯的上峰就是你大伯,他就是胡闹也会掂量掂量。”
“至于马玉,一个阉人而已。”王珏道。
刘海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珏,有着名门之后的骄傲和自信。
她是不是也该自信点?毕竟她也不差啊,有王府还有崔府的帮衬呢。
“不过你还是要谨慎点轻易不要一个人出去,防止小人手段。”
王珏道:“哪天你要是回去,我送你。”
刘海棠应是。
王珏怒气冲冲地走了。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洪郢被拒绝后并没有纠缠,这让王珏很意外,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请了朋友打听,过了几日朋友回来,道:“他和马玉暗中在做买卖,往湖广那边卖粮食。”
“给晋王的兵马送粮食?”王珏吃惊不已,“马玉可是宫里出来的,他这样做就不怕杀头?”
“他怎么会怕,发乱世财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肯定会趁机捞一笔。”
难道洪郢没有纠缠,是因为在忙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朝廷派来的钦差就要到了,估计就这半个月左右,洪家要负责招待两天,他应该也在准备这件事。”
王珏不知道此事,但如果是因为这两件事,洪郢而没有空纠缠,倒得说的过去。
果然,半个月后,朝廷派来的钦差韩山到了,住进了府衙。
洪郢颠颠的跟着打点。
第二天中午,韩山带着一众下属就去了延生阁。
韩山今年四十五,在朝中是新贵,很得圣宠。马玉见着他行礼笑着道:“知道韩大人要来,马某亲自下厨,韩大人今日一定要赏脸,多吃几杯酒。”
马玉虽已出宫,可让他亲自下厨做饭,已经是给足了面子,韩山高兴地道:“马爷一走半年,如今能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高兴。就算您不说,今日你我也要一醉方休。”
“是,是,一醉方休!”马玉笑着,让人上菜,洪郢作陪在楼上坐下来。
酒过三巡,韩山道:“你们这里离河南近,圣上特意让我来稳民心,也顺道来查看可有里通外敌之人。”
“这兵打进来,和有人通敌卖出去,可是截然不同的,到时候圣上一怒之下,定然会派军来攻打。这一打仗,大家可就都没有好日子过了。”韩山道:“你们不知道,江西和河南一带,现在可是民不聊生啊。”
“我们也听说了。说是好多百姓已经开始易子而食。可真是作孽啊。”马玉道。
韩山道:“谁说不是呢,晋王为了一己之私起兵造反,这是要置百姓与水深火热,是逆天而行,为天下人所不容。”
“唉,希望早日平叛。”洪郢敬两人酒,“望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
韩山点头,“是,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才是最重要的事。”
三个人聊的兴起,洪郢忽然道:“大人可要在城中查叛党?”
“要查。”韩山道:
“不但这里,这一路过来都要查,免得出事,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洪郢点头,“大人要查,明日我陪同。”
“那就有劳洪公子了。”韩山笑道。
刘海棠补了个觉,起来洗漱,崔秀端着水进来给她,“要不你今天别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我休息的挺好的。我要是不去,你们就忙不过来了。”
“说起来,我怎么从一个药师变成了一个厨子了呢?”刘海棠说着,回忆自己一路来的历程,不由失笑。
崔秀噗嗤一笑,道:“当然是形势所逼啊。只有饭馆才是来钱最快的。”
“不想了,反正路都走到这里来了,等我有钱了,底气足了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刘海棠道。
两人去养生堂时候,已近中午了,小孩子在大厅里玩闹,大家见到纷纷打招呼,刘海棠端着切成小块的月饼,端出来给孩子们吃,“想吃的话,就抓着竹签吃完了,把竹签放回来再去玩,否则,就不要吃。”
“是!”小孩子听话地点头,排队过来,抓着竹签,将月饼吃完再回去玩儿。
小孩的父母就站在一边笑,道:“刘东家您年纪不大,却很会教孩子,比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想的都周到。”
“就是因为没有做过父母,所以才会害怕,战战兢兢什么都要想一遍,有时候也大惊小怪了。”刘海棠笑着道。
大家拥着她说话。
“东家。”崔秀看向外面,刘海棠顺着视线看去,就见衙门里捕快大步过来,她含笑迎了出去,道:“差爷是吃饭还是有事?”
捕快摆手,“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中午打烊之后,你们所有人去一趟衙门。”
“所有人吗?”刘海棠有些奇怪地道:“是因为什么事?”
捕快回道:“还是月饼将人吃生病的事情,你们都要过去画押,等查明了以后,会来告诉你们进展。”
这很奇怪,如果要录写口供,她一个人去就好了,何必大家一起去?而且已经过去好些天了。
刘海棠打量了一眼捕快,笑着应道:“是,我们中午打烊后就会去。”
捕快点头,没有多逗留,就径直走了。
“还没听说过让大家一起去的,您一个人去就能把事情说清楚了!”廖六道:“我看我去就好了。”
刘海棠摇头,拉着廖六低声说了几句,廖六一怔,惊骇地道:“不、不会吧?”
“非常时期,小心为上。”刘海棠道。
廖六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