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殇没说话,视线一一扫过鲁尧他们几个。
他有犹疑是正常的,因为他肩负的,远远不止自己的生命,还有鲁尧等人七个人的性命。
做不到像花不羡这般洒脱。
花不羡也不逼他,甚至提议,“要不,我一个人先进去看看,如果没有问题,你们再进来。”
“不可能!”祁元殇板着脸不答应。
手掌用力的紧紧握着花不羡,“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花不羡心下感动,挠了挠他手心,“那要不,我们俩先进去,其他人随后?
一旦我们俩发生了意外,他们就按照原计划,直接扑生门,亦或者怎么来的怎么原路返回,这地方你别说,还真是有点邪门的,说来都怪我……”
“别什么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
祁元殇阻止了花不羡的自责,带着她,站到了死门的位置,将刚才花不羡的话跟大家说了一遍,鲁尧激动上前一步,“不行,其他人留下,我和王爷王妃一块儿走!”
“鲁将军,你别丢下我们!”
几个士兵对鲁尧非常依赖。
祁元
殇只得下最后命令,“鲁尧留下,少废话,这是本王的军令,违抗军令,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如此一来,鲁尧只得闭嘴。
花不羡下定决心之后,深呼吸一口气,才示意祁元殇可以撞门了。
沉重的石门打开后,祁元殇先在一旁支着,等她进入之后才撤掉力度跟了进去。
门后的甬道里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但好在也没什么预感的危险。
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两人同时看到前方有微弱的金光冒出。
“那是什么?”祁元殇问。
花不羡也不知道,原地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不管是什么,咱们现在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便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看看。”
事实证明,那不是刀山,也不是火海,而是一坐小金山。
但是金山和他们之间,还有一条岩浆河,至少十米宽,两人即便轻功过人也无法飞跃过去。
那岩溶红彤彤的冒着泡,看着就可怕。
花不羡扔了块脚边的石块下去,立马被融化得渣滓都不剩。
她无奈,
“看来,咱们无心插柳柳成荫,走进了休门,对面便是泼天的富贵。”
祁元殇,“本王对泼天的富贵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怎么才能通过这岩浆河。出去之后,与羡儿在一起,生儿育女,大漠孤烟,便是皇位与我都不换。”
花不羡弯了弯嘴角,“真的?”
“你不信?”
男人一把揽过她的腰,唇封印在她娇润诱人的唇瓣上,辗转片刻才松懈,“不如我们赌一把,一起轻功从这里过去,如果成功了,你就为本王生儿育女不许耍赖,如果不成功,一将功成万骨枯,与羡儿一起长埋此处,本王甘愿!”
花不羡瞪他一眼,“想得美,我才不要与你长眠。”
在祁元殇讶异的神色中,花不羡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鲁班狼毫笔,“我刚刚才意识到,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了!”
下一瞬,她挣脱祁元殇温热的怀抱,慢慢靠近岩浆河。
娇美的面颊被热烈的岩浆熏得红润如霞,煞是好看。
紧接着,花不羡手中的“钥匙”插入了河岸石壁的孔洞内。
没过一会儿,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竟缓缓从岩浆河中升起一座不知道由什么材质打造的大桥。
居然能在温度如此高的岩浆中保存,世所罕见。
机关之精巧,也令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随着桥的升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回荡四面八方,“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不知哪位小友到来?钱财虽好,却是生前花不完,生后带不走,徒留无尽寂寞。这下好了,终于来了小友知己,人生苦断,便在此金碧辉煌处与我作伴如何?”
“十年,只需十年,这些就都是你的。”
花不羡和祁元殇隔岸望去,金山变得更高更大,金灿灿、数不清的财富,足以晃花人眼。
祁元殇恍恍惚惚登上了那座桥。
倒不是他对金山有多大欲望,而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牵引了。
花不羡脑子始终清明,及时的一把拽住他,“别看!别看那金山,假的,迷惑人心的!”
然而她能将祁元殇拽回来,却拽不回迫不及待朝金山飞奔的人。
发现他俩没出事之后,鲁尧带着剩下六个士兵追了过来
。
其中三个,被金山迷惑,呼啦啦冲上大桥,不一会儿便跟随大桥一起沉入了岩浆之中!
看得人无限唏嘘。
难过了一阵,花不羡带着大家重新找了路出去,却在另外一个石殿内发现了真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应该便是墓室主人的陪葬品,而前面那些,不过是防止盗墓贼故弄玄虚的,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了上面。
再见天日时,盛京已大乱,天下易主,物是人非。
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没有任何犹豫的将端王杀了,齐王软禁,还广发告示,捉拿幽王。
这下,祁元殇是真非走不可了。
京郊大营在他手上,不是没有实力和太子抗衡,但祁元殇还是选择了休书一封给太子,放弃了战争,用可以一战只力,换了京城该出的人出来。
从此一个盛京,一个边疆,画地而治。
比起打仗,祁元殇更想过这样自由、旷然的日子。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和羡儿在一起,恩爱两不离。
可生命不止,风波不息,哪里是他说与世无争就天下太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