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虎符的那一刻,宁王的脸颊抑制不住的抽动了两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拿到了京城的兵符。
如此一来,京城的禁军与御林军,就全部归他调度了。
哪怕是三万禁军统领,获封定国公的裴颐,都必须听从他的指挥!
宁王开怀大笑道:“请陛下尽管放心,京城的安危,尽在本王的掌握当中。”
说着,宁王都不和乔青橙告退,直接转身离开。
这一刻,朝中清醒的大臣们都发现了一个事实。
宁王,似乎已经彻底把陛下给架空了,甚至连生杀夺于的大权都交到了宁王的手里。
吏部当中,一位侍郎起身怒斥道:“乱臣贼子,你竟敢谋取禁军大权!”
“哦?”
赢广目光陡然一寒,回眸的刹那,眼中的寒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
“祟侍郎,此等污蔑当朝摄政王的事,还是少说得好,以免遭人非议。”
面对赢广如此明显的威胁,祟侍郎怒极反笑,大声说道:“摄政王?那好,本官倒是要问问你,为何你一而再的将各地将领更换,然后将原本的朝臣排挤出朝堂,大肆任用东郡等王族子弟?”
这一番话道出了三王最近的举动,更是让三王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祟侍郎。
祟侍郎原本籍籍无名,可如今面对三位摄政
王的目光,他却显得毫无惧意。
眼见三王的目光越发危险,陶千站了出来,他一脚踹翻祟侍郎,随即怒斥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这金殿之上大放厥词?来人呐,将他押送西厂,大刑伺候!”
陶千本就领礼部尚书衔,他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两位侍从随即上前,拉起祟侍郎就要往殿外走。
而这时,赢广却突然叫住了二人。
“等一下!”
陶千回过头,眼中划过一丝忧虑,随即俯身恭敬道:“不知宁王有何吩咐?”
“此等小事,何须劳烦西厂?”
宁王笑眯眯的看着陶千,随即摆了摆手,数位甲士走出,将祟侍郎一把拽了过去。
“当庭杖杀!”
不等众臣反对,一把铜锤当头砸下,将祟侍郎砸得大口吐血。
陶千脸色微变,一抹疼惜之色隐现。
祟侍郎本是栋梁之材,将来极有可能接任吏部尚书之位,结果竟然被当庭杖杀?
看来,这三个老家伙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陶千面不改色退到一旁,没再说话。
他已经努力过了,只可惜,没能救下来啊!
赢广似笑非笑的目光划过在场所有官员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了陶千的身上。
“陶大人,你很闲嘛,既然如此,御马坊还有几匹千里马刚刚驯养好,劳烦陶大人替本王牵过来。”
让堂堂二品
大员为他牵马,这种事估计也只有三王才能做出来。
陶千低眉顺眼的去牵马,可沉重的步伐却是一步一顿。
就在这时,本门之外传来了战鼓的轰鸣声和匈奴人的喝吼。
显然,匈奴大军已然兵临城下!
很快,战报就传进了金殿之上。
可此时的朝臣却是无计可施,哪怕是兵部的众多官员也乱了方寸。
因为就在前一刻,河西王赢虞手持虎符,将御林军和禁军都调往了西门,说什么要里应外合,这样才能一招制敌。
这一番话差点把兵部尚书给活活气死。
什么一招制敌,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北门有敌人你不挡着,你偏要去西门,哪有这种战法!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东门也有一大批甲士秘密进京,还有数万将士围向北门。
他们的旗号有三种:宁、贤、河西!
只是,前往北门的将士,行进速度犹如龟爬。
四十里地,他们足足走了四个时辰。
等他们赶到北门的那一刻,北门早已破城,大批匈奴骑军蜂拥而入,直逼皇宫!
若有河西勋贵在此,他们必定能够认出,这些领兵的将领,全都是喻意曾经严惩重罚的那些将领。
一众年轻将领打着三王的旗号进入北门,可刚进北门,这些旗帜却忽然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字王旗!
淮南侯世子公孙澈沉
声说道:“言希、肖翔、李天赐,你们三人各领两千人马,围困三座王府,其余人虽本将一道,杀向皇宫,护驾!”
“遵命!”
伴随着大军分批行动,远在喻王府的喻意也骑上了战马,率领玄甲重骑向着皇宫行去。
此时,皇宫之外已经围满了匈奴骑兵。
他们装备精良,身上披着崭新的薄钢甲胄,手中的圆月弯刀更是寒光闪闪。
皇城之上,三王对视一眼,都觉得胜利在望。
如今朝臣绝大部分都换成了他们的人,只要匈奴大军进宫,剿灭皇宫之中的残存势力,整个西秦便会彻底易主。
至于说乔青橙?
阶下囚罢了,想怎么摆弄都行。
城楼上,宁王赢广不禁感慨道:“这皇位来得太容易了些,本王真是觉得不过瘾呐。”
可恰恰是这一句话,反倒是提醒了河西王赢虞。
赢虞看向城下列队整齐的匈奴大军,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一趟太容易了些,为何他们好像毫发无损的就杀进了京城?”
面对赢虞的疑问,赢广毫不在意的说道:“京城的御林军和禁军都被我们调去了西门,哪里还有什么势力抵抗?这也正常!”
“不,不对!”
赢虞猛然打断了赢广的话。
他看向城下的匈奴大军,目光沉沉。
“
即便禁军不在,御林军也不在,可西厂的厂卫呢?两千厂卫无一人杀敌?还有那些朝臣的家将呢?无人举兵反抗?你们看,城楼下这些匈奴大军,完全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连盔甲都没有半点血迹,这怎么可能?”
“偌大的京城,难道无一人反抗吗?”
赢虞的话瞬间让赢广和赢川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啊,为什么没有人反抗?
当初喻意起兵的时候,哪怕朝臣都向着喻意,可也有极个别的老顽固选择了与赢骜共存亡,誓死反抗。
可如今呢?
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太不对了。
除非……
三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
“难道,这一切都是喻意预谋好的,就等着我们三个跳进来?”赢川愕然说道。
赢广却皱起了眉头,道:“可匈奴人为何会如此帮助喻意?他们一战,不过是两败俱伤,再怎么说,喻意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让匈奴大军不顾生死的深入西秦腹地。”
这时,赢虞死死盯着那些匈奴士卒身上的铠甲,心里顿时掀起了滔天骇浪。
匈奴人素来缺少铁器,那这些精致的盔甲是哪里来的?
难不成……
赢虞陡然失声惊呼:“遭了,我们都被喻意骗了,北境之战根本不是惨胜,而是喻意大胜,甚至是将漠北王庭一网打尽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