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变局并未扩散出去,但已经有许多勋贵知道了此事。
与此同时,漠北王庭之外,喻意跨上战马,踏上了归途。
草原诸首领纷纷跟随相送,就连不少妇孺老人都出来恭送喻意。
这短短几日里,喻意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些驰骋草原的族群。
喻意甚至还帮匈奴完善了一部分律法,还有不少骑军的训练方式和战法。
一时间,匈奴无不敬佩喻意。
喻意离开之时,查尔巴承诺仲夏之时,奉送牛羊两万头,战马两万匹。
带着满满的收获,喻意踏上了归途。
因为回去是不赶时间的,不像来时的千里奔袭。
故而一直走了一个月,喻意才率领破军营来到了凛冬城下。
只是,刚到凛冬城附近,喻意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为何自己回城,不见镇北王出城迎接?
哪怕鳌霜不来,那辽远呢?
自己的玄甲重骑呢?
不仅如此,连城门都是紧闭的。
喻意脸色稍沉,道:“城里可能出事了,先不要靠近城门。”
果然,没过多久,城头上忽然多出来许多甲士,而且个个弯弓搭箭,有随时动手的嫌疑。
裴颐哪里愿意受这口气?
他一马当先,来到阵前,大声呵斥道:“放肆,你们没
看见是摄政王班师吗?”
城楼上并没有人说话。
喻意握紧拳头,双眸无比深邃。
她静静的看着城楼,忽的说道:“叫鳌霜出来见本王。”
“砰——”
喻意话音刚落,城门逐渐打开。
鳌霜出城了,可随行的还有大批甲士,甚至还有大量骑兵,将破军营团团包围。
“摄政王,别来无恙啊!”
鳌霜神色莫名,斜睨着喻意。
见喻意不说话,鳌霜也不恼,他孤身来到喻意面前,道:“摄政王,接旨吧。”
喻意闻言眉头轻拧,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
鳌霜拿出明晃晃黄澄澄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查摄政王喻意,孤军冒进,目无王法,屡次拒接圣旨,以至北境所部伤亡巨大,勒令摄政王即刻班师回朝,若有延误,罪加一等,钦此!”
喻意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刚打算接圣旨,却发现鳌霜正对自己挤眉弄眼。
这小子,脸抽抽了?
喻意愣了一瞬,随即了然。
想来是自己这次风头太盛,朝中有许多人坐不住了啊!
喻意接过圣旨,道:“臣接旨。”
说完,喻意又道:“镇北王,可否容许本王交代一下事情?毕竟此一战意义深远,乃是重大军情,
不得有失。”
“不可!”
这话倒不是鳌霜说的,而是鳌霜身旁的一位文官开的口。
此人身穿蓝袍官服,鼻孔朝天看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摄政王,您的兵权回京后就会被收回去,你就别想着犯上作乱了,像你这种谋逆贼子,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为奇!”
喻意闻言不由得捏了捏额头。
她拍了拍身边的战马,一只手搭在了斩马刀上。
“哎,陛下啊,你想查微臣就直说,何必派一条狗来?您派一条狗到这,咬到了微臣怎么办?”
“诶,你怎么说话的呢?”
钦差话没说完,一把斩马刀当头劈下,将此人的头颅瞬间砍落。
喻意脸色森寒,环顾身边的那些大将,冷冷道:“无论陛下下的是什么旨意,本王只要一天没有返京,那么一天就是你们的统帅!”
“出言不逊?不妨摸摸你们有几颗脑袋!”
此言一出,那些将领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喻意是他们的主帅,可喻意出事之后,喻意的亲卫被镇压,玄甲重骑被秘密调回京城,麾下提拔的将领更是早就被调回了京城。
短短一个多月,喻意的羽翼就被剪除了不少。
当然,喻意主要的部将还是在破军营当中。
河西
勋贵的子弟,绝大多数都被抽调到其中担任将领。
从百夫长到副将,都有。
而且都是和喻意历尽生死的部将。
守军让开道路,放喻意入城。
喻意也不客气,直接将鳌霜逐出城主府,自己则带着一众破军营的将领入主了城主府。
鳌霜出门的时候是破口大骂的,那副只敢在背后骂的模样被有心人记在了书信当中,火速送往京城。
而无人知道的是,当夜,两支万人步卒悄悄从凛冬城西门出发,星夜赶往漠北。
夜里,城主府中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
“王爷,您如此蛮横,岂能统领我等?”
“自今日起,我退出破军营!”
“我也退出!”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在喻意的怒骂声中,破军营的绝大多数将领愤愤不平的从城主府中出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而且不少人身上都带着新伤,似乎是喻意下的手。
一时间,喻意暴戾无道的行为传遍北境十三城。
半夜,喻意出现在了城主府的阁楼顶上。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身影出现了。
喻意闷了一大口酒,道:“喝点?这可是漠北带回来的马奶酒,味道不错。”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鳌霜倒上一大
碗,一口饮尽。
“舒服!自从伤愈之后,我就再也没这么畅快的喝过酒了。”
喻意笑而不语。
她看向星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鳌霜倏地问道:“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此举风险极大,即便我愿意配合,可是其他人……”
“无妨,这些都是小事。”喻意无所谓的说了句,又喝了一大碗酒。
鳌霜顿时哑然失笑:“你啊你,一夜之间将数十位部将贬为步卒,这算是小事儿?”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大功臣,是这次返京重点嘉奖的将领。
可喻意一句话,就直接断送了他们的未来。
真是不知道喻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鳌霜撇撇嘴,道:“我是一介武夫,不清楚你的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你交代的匈奴这件事,我会办好的。”
“恩,这次要是没死,回来请你喝酒啊!”
喻意看向鳌霜,月华洒在喻意的侧脸上,为她俏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恬静。
鳌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当下也有点羡慕乔殊和洛江陵那两个老杂毛了。
他奶奶的,多好的女人啊!
也真是舍得!
没多久,天色渐亮,喻意也该带着麾下的将士回京了。
遥望南方,隐隐有乌云密布,其中闪电交织,隆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