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橙在姚春罡的教导下进步神速,惹得姚春罡啧啧称奇。
他活了六十多年,头一次见有如此天赋的好孩子。
用他的话说,只要乔青橙能顺利成长起来,将来带领西秦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喻意自然乐见其成,但目前她要做的,就是为小橙子扫清一切障碍。
而这第一道关卡,就是帮助乔青橙成为西秦的女王,铲除赢骜的所有势力。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临近年关,西秦各处张灯结彩,唯有京城目前还是一片肃杀景象。
大小官员都没有那个热闹劲,全都在等待着这场斗争的最终结果。
如果喻意获胜,那他们也许会迎来转机,可倘若是赢骜稳固地位,难免会秋后算账。
所以绝大多数官员都选择支持喻意,而非赢骜。
现在也已经不上早朝了,留守京城的各级官员都在各自的衙门里做事,无人懈怠。
这也导致整个西秦当前虽然处于易主的关键时期,整个西秦却没有丝毫内乱的迹象。
千岁府中,喻意怀抱暖炉,热烘烘的暖气从手中传来。
她吐出一口白雾,视线逐渐飘忽。
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希望这一切能在年前解决吧。
这时,沈慕急匆匆跑了进来。
“千岁,威远侯重兵压境,辽远已经领兵前往西直门与之对峙。”
终于来了么?
喻意淡淡的问道:“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沈慕应道:“初步估计,骑兵两万有余,步卒不下八.九万。”
“这倒是跟预估的差不多,”喻意点点头,道:“备马,去会一会这位军功卓着的威远侯。”
刚上马出门,裴颐就拦住了喻意的去路。
“我陪你一起去吧。”
看着裴颐真诚的目光,喻意微微一愣,点头道:“好。”
路上,二人骑马并排而行。
裴颐轻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快过年了。”
喻意也不仅有些感慨。
一转眼,她来西秦也有几个月了。
“只是今年这个年,注定不太平静。”喻意抚摸着手中的绣春刀,轻声道。
裴颐紧握缰绳的手一松,目光复杂的看向喻意:“真到了那一步吗?”
喻意没有说话。
赢骜狼子野心,不禁篡取皇位,而且还想让整个西秦成为他的绝对奴仆,这根本不是一位明君的做法。
他图谋太大,太过自私,别说百姓造他的反,就连官员都怨声载道。
如此与臣民离心离德的君主,要他何用?
裴颐看着不远处的西直门,
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我父亲忠君报国,不一定愿意听你的,万一……”
“我自会留他一条生路,到时候威远侯府依旧是威远侯府,不动。”喻意说道。
裴颐闻言苦笑起来:“你就不怕输了么?”
这时,喻意侧头看向裴颐,道:“你知道我最欣赏乔殊的哪一点么?”
“哪里?”
喻意笑道:“他从不问我有几成把握,只会帮我出谋划策。裴世子,欲成大事,不能惜身!”
如果说前半句话是喻意对裴颐的提点,那么后半句话就算是对裴颐的告诫。
欲成大事者,就应该有一往无前的魄力。
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
看着喻意远去的背影,裴颐仿佛明白了什么。
自己差在了这里吗?
裴颐下马,快速朝西直门城楼走去。
城楼之上旌旗招展,滚油、圆木、弓弩、投石器等守城器械一应俱全。
禁军在被玄甲重骑接管之后,个个战意昂扬,杀气腾腾。
其实喻意也没有用什么特殊的办法,不外乎用钱砸。
杀敌一人赏银十两,守城十天赏银十两,阵亡抚恤银三十两。
如此多的回报,而且还没有官员层层剥削,这让禁军士卒近乎疯狂,人人都想建功立业。
再不济,挣一大笔银子回家娶妻生子也行啊。
三十两银子,已经够平民百姓置办些田地了,只要辛勤劳作,不说大富大贵,但不愁吃穿还是做得到的。
眼瞅着城外狼烟四起,喻意看着那面裴字旗迎着风雪飘扬,眼眸中多了几分凝重。
兵法有云:需以十倍之力攻城!
现在面前的裴家军,刚好十倍左右。
京城的粮草辎重虽然挺多,但守城士卒太少,而且西山大营的兵马全都在城北。
一万留守北门,一万游曳在北门之外,防止京城与东南两地的交通要道被掐断。
如今西直门仅仅只有一万守军。
威远侯倘若非要强行攻城,不出五日,西直门必破。
哪怕威远侯只是围而不攻,那也很难说可以守住多久。
毕竟宁国公的数万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还有防御北境羌人的镇北侯,他的十万镇北军一旦兵临城下,京城岌岌可危。
如此一算,年前,京城外围起码会集结二十万勤王大军,而且精锐颇多。
而自己这边顶了天也就目前手里的不到四万军队,还有西川的一万精骑,淮王调来的五万虎贲军。
二比一!
这三十万军队几乎是西秦目前的全部之力了,淮王还有将
近十万大军没错,但是不能动,要谨防南楚入侵。
如果能劝威远侯投诚就好了。
喻意沉吟片刻,道:“下方何人是威远侯,可否一见?”
城下的骑军方阵中走出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朗声道:“你就是那妖妇喻意?”
呵,还真特么不客气!
喻意双眸微冷,道:“威远侯不远数百里奔袭至此,为的不仅仅是骂我一句吧?”
威远侯裴放哈哈大笑,手中的长刀遥指喻意。
“本侯今日前来,一是为了骂你,二是为了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裴放话锋一转,怒斥道:
“喻意!陛下待你不薄,在乔殊死后,他甚至愿意让你一介女流为官,手握大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竟然想谋权篡位?当真是个不知廉耻不知恩图报的妖妇!”
裴放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喻意却没有反驳。
等他说完,喻意这才冷笑道:
“威远侯,本千岁敬你一声侯爷,但不是让你放肆!”
“赢骜当着我的面亲手害死我夫君,这叫待我不薄?”
“他迫害本千岁不成,屡次三番想胁迫我入宫为妃,这叫待我不薄?”
“这个昏君,不惜葬送数千西秦儿郎,也要削弱我的权力,这叫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