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意的话一出,就叫喻清和和裴夫人齐齐变了脸色。
本来他们就不想和喻意有牵扯,更是对乔殊的到来忐忑不已。
此时听到喻意这番茶里茶气的发言,额头上竟是覆上了一层薄汗。
乔殊的恐怖并不在于他自身的性格,而是因为西厂掌握了太多的辛秘。
满朝文武,谁没点龌龊私密的事情,越是身居高位,不堪入目的东西就越多。
而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西厂有没有掌握。
真给乔殊惹得急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怕是当天便直接由人送至皇帝的桌案上去了。
到时候别说是乌纱帽,便是项上人头都不一定能留住!
“初夏,跪下!”喻清和几乎是一瞬间,便做好了决定,“给你姐姐和姐夫道歉!”
喻初夏垂下头,一言不发,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然而,在下一秒,她却被人推了一把,直直的扑在了喻意和乔殊的脚下。
十分狼狈。
喻意看的清楚,推喻初夏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母亲,裴夫人。
瞧着喻初夏一脸愤恨,喻意斜睨着她,
靠在乔殊身上,故作不解道:
“妹妹虽是有错,却也无须行此大礼,总归是一家人。”
说着,她便没有再管喻初夏的表情如何,而是将视线放在了喻清和的身上。
“父亲,我从小未见过母亲,不知我可否去给母亲请安?”
在门口已经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想必乔殊和她安然无恙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她也没有心思和喻家人在这儿玩儿过家家的游戏了。
毕竟她身上还有艰巨任务。
“可以可以,只是你母亲性子冷,你多担待一些。”
喻清和答应的十分爽快,他现在恨不得喻意赶紧离开他的视线。
“如此,女儿便先告退了。”
说完,喻意便自顾自的进了喻府,根本没有一点点把自己当外人。
在府内丫鬟的带领下,喻意倒了顾长宁平日里祈福的佛堂中。
看着眼前以金塑身,法相庄严的巨大佛像,喻意突然想起一句话——
我佛不度穷逼,只度VIP。
说起来,她这个便宜妈也是个妙人儿。
在原主丢失以后,并不急着找孩子,而是选择醉心佛法,
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更是不愿再同喻清和亲热。
皇帝总不能叫喻家绝后,这才同意喻清和纳妾。
不然,喻清和作为驸马是绝不能纳妾或是有外室的。
“你是谁,这佛堂可不能随便进,你快出去,本宫权当没瞧见过你。”
喻意一只脚刚迈进佛堂,就被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呵止住了。
这女子约莫三十岁上下,长相俏丽,气度不凡,眼角一颗红痣将六分的相貌,硬生生提到了八分。
虽是被女子眼角那枚红痣吸引,但喻意还是精准的提取到了关键词。
能自称为本宫的,不是公主便是后妃,而在喻府能自称本宫的人,十有八 九就是她那便宜妈。
“您是长公主,顾长宁?”
喻意态度恭敬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你是喻意?”
那女子看着眼前娇俏玲珑的少女,眸子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佛堂内又有一女子走出来。
她瞧上去和喻意面前的女子有几分相像,但穿着更加素净,看起来十分端庄。
“长乐,你怎么又来了,我和你说了,我
的事儿你不要再插手。”
顾长宁全然无视了喻意,只将视线放在了顾长乐的身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妹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但喻意当时既然是她托人送走的,她就没有认回喻意的打算。
再次成为母女,被拴在一起,这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姐姐,你看看这是谁?”
顾长乐完全不在意顾长宁那冰冷的语气,她将喻意推到顾长宁面前,笑的愉悦。
“见过母亲。”喻意一边行礼,一边悄悄观察着顾长宁的神情。
在两个人刚才的交谈中,喻意已经断定了两个人的身份。
那衣着素雅的就是她的便宜妈,长公主顾长宁。
而那眼角生着红痣的则是端平公主,顾长乐。
半晌,顾长宁都没有说话,喻意只觉得更加奇怪了。
当初原主丢了的时候,她不急着寻找。
此时的她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反而更加冷漠。
喻意甚至觉得,顾长宁根本就不在乎原主的死活,甚至深深的厌恶、憎恨着她。
可要说不在意,顾长宁又在原主丢失后,将锦衣华
服,功名权势全都抛弃。
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封闭在佛堂,为她抄经祈福,摆出一副悲痛欲绝,十分在意的模样。
这些都和她无关,她也不是很在乎。
但现在顾长宁明显十分抵触她,她的任务还能完成吗?
喻意不禁有些头疼。
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沼泽里一样,进退两难。
场面一时间又尴尬了起来。
见状,顾长乐站了出来,亲昵的挽住喻意的胳膊,笑道:
“大外甥女,你别介意,你娘就是这个冷淡的性子,她这是高兴得不知怎么表达了,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可惜,顾长宁似乎并没有给顾长乐面子的意思。
“你那只眼睛瞧见我高兴了?”
顾长宁说着,淡漠的看了一眼喻意,头也不回的往佛堂走去。
随后“啪——”的一声,将门摔上。
“大外甥女,她这是岁数大了,她……”
“姨母,您放心,我不怪母亲的。
毕竟我丢失那么多年,突然被找回,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我就是当年丢的孩子。
母亲感情上不能接受,不相信,我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