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橙又细细的看了一遍钞票。
越看越觉得心底发凉,寒意刺骨,像是有人将她推进了冰窟窿里。
千岁府人多手杂,为了府内更好管理,减少偷盗的事情,主子们的银票都是做过特殊标记的。
属于她银票的标记,就是淡淡的栀子味儿,和左下方一个三角形的缺口。
当时在屋内的丫鬟有不少人。
其中有许多都是最低等的洒扫丫鬟,是绝不可能拿到赏的。
怪不得,喻意只是看了几眼银票,又闻了闻,就给苏嬷嬷定了罪。
丫鬟的口供和这些物证逐渐的在她的心里连成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这些无一不告诉着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又想起喻
意当时那种失望的眼神,乔青橙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疼。
她现在很理解喻意的处理方法。
因为苏嬷嬷不是刚开始照顾她,她对姜过敏,苏嬷嬷是一定知道的。
说到底,苏嬷嬷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小姐当回事儿。
甚至……
也不在意她的死活。
奴大欺主,任由苏嬷嬷发展下去,绝对会成为一颗毒瘤。
想明白以后,自认为很懂事儿的乔青橙擦干眼泪,换上了一身得体的素色衣裳。
想了想,又翻出一块方巾将脸遮住,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喻意道歉去了。
她很喜欢现在的家。
她不想再当没有娘亲的孩子了。
而此时,喻意已换
了石青色的常服,将繁复的头面摘了下来,换上一根木钗,松松垮垮的挽着。
她今儿可是特意打扮过,准备出去持靓行凶的,结果光落个行凶的下场。
卸过妆后,喻意才发现乔殊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屋子里头看书。
一身月白长衫,倒是斯文雅致。
瞧见喻意,他立刻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喻意,我有事情想同你谈谈。”
“瞧你这幅郑重其事的样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喻意在乔殊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对面,缓慢地说道:
“过些日子的宫宴,我会安排人行刺陛下,然后再舍命相救。”
喻意点了点头,没有打断乔殊的话。
“陛下重
感情,我为保护他死在那场宴会,便是忠臣,在陛下将我遗忘之前,你和青橙会更加安全。”
说罢,他静静等待着喻意的反应。
“我不同意。”
喻意紧紧的攥住了乔殊的手,“也许还有救呢,你就这么信我能照顾好她?”
先前她喜欢的就是这寡 妇的身份,可不代表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殊去送死。
而且,在这几天的接触下,她觉得乔殊很好,乔青橙也很好。
两个人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种无关血脉的亲情,却更加让她为之动容。
她敢保证,如果乔青橙有一天知道乔殊是为了保护她,而自导自演了一场舍生取义的大戏……
乔青橙极有可能会
走向极端。
到时候,不光她的任务会失败,这个国家数以万计的百姓也会陷于水深火 热中。
“喻意,这是最好的方法。”
乔殊微微叹了口气,“青橙不会知道这件事儿,但是她是性格内敛的孩子,所以你未来也许会很累。”
“我不怕累,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青橙,你要做的应该是尽可能的多陪青橙一段时间。”
“好,我听你的,可就算是陪,又能陪多久呢?”
“就算是只能多陪三五天,也是好的,闺女都和爹爹亲近的。”
母女两人的院子相隔并不远,没一会儿乔青橙就到了喻意的院子外头。
刚想敲门,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