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宇高高的举起了斧头,对准蹲在那儿收拾行李的原主后脑勺。
仿佛下一刻就要挥着斧头砍上去,不论站在角落的任务者如何大声的尖叫,原主都是听不见的。
就在陈家宇挥起斧头的那一刻,突然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原主猛的回头,正好看见来不及收手的陈家宇举着斧头对准自己的后脑勺。
他手里还持着凶器,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根本就没有半点要悔改的意思。
原主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扶着旁边的柜子勉强的站起身。
陈家宇根本就没有要去接听电话的意思,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站在那儿。
“你要做什么?你想拿刀砍了我?”原主说的磕磕绊绊,口齿有些不清。
面对她的紧张和胆怯,陈家宇则是更加的得意。他手指着地上的被撕的细碎的协议书,“刚才你不是挺有底气的吗?怎么这会功夫就怂了?”
“既然你也不打算把这孩子生下来,那你就陪着他一起去死吧。”
陈家宇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全然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原主后怕的退了两步,第一时间想去找手机报警,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沙发上正在响的那个就是自己正在找的手机。
“别挣扎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你!”
原主尖叫,捂住耳朵大声的喊道“陈家宇你杀了我,你也要偿命的。你不怕吗?”
“我当然不怕,你还不知道吧?我早就身患绝症了!医生说我没几年活头。原本指望着你怀孕能给我们老陈家留个后。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咱们一家三口在地底下团聚。”
陈家宇说完便仰天大笑,眼睛里透出的那股寒意让人莫名的感到后怕。
原主瞳孔放大,浑身发抖却仍然不忘用手指着陈家宇质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们家拟出那样婚前协议的原因?”
“协议书里才会只办宴席不领证,相当于这婚姻不受法律保护!日后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和孩子分不到你半分财产?”
原主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在初中的法制课上老师有明确的教过相关的知识。
这质问倒是让陈家宇对她另眼相看,啧啧称奇的拍手称赞,“看不出来还是个文化人,懂得再多有什么用?死到临头了,就别嘴硬了。”
经原主这么一点拨,站在角落里旁观的任务者茅塞顿开。
难怪这两份一样
的协议书内容都如此的奇葩,倘若一早就知道这鸡贼男陈家宇身患重症,极有可能会命丧黄泉,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怪不得他们父母会在协议书里写下倘若有一天陈家宇离世,财产要归于父母,妻子和子女不具备继承权这样的话。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老陈家是在咒自己儿子早死,原来陈家宇早就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书了。
这样一想老陈家更不是东西,明知道自己儿子命不久矣,却想着祸害人家小姑娘。
还想空手套白狼,平白无故的让人家小姑娘给他们老陈家留后。
进门前还要签这种相当于卖身契的婚前协议书,剥夺了女方的一切权益和利益。
就连只简单扫过盲的原主都能一眼看穿他们老陈家背后的阴谋,这鸡贼精明的算盘显而易见。
任务者提着一颗心,和先前魂穿原主读取记忆的经历不同。
这一生的原主记忆片段支离破碎,许优优也是费尽波折才断断续续的读取。
陈家宇手里的斧头仍然高举着,他面露寒色,“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呢。还是咱们一家三口去地狱团聚呢?”
原主就那样呆傻的坐在原地,半晌说不出来话。
“我都不选,我要回家!”
原本以为原主会暂时识时务服软,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硬气的都不选。
“好,这是你自己选的。”陈家宇慢慢的把斧头放下,一步步的靠近大腹便便的原主。
他伸出手,不顾原主的抗拒和恐惧,轻柔的抚摸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里还喃喃道。“孩子,爸爸妈妈很快就和你团聚了。”
原主闻言,浑身一战栗,她一直都以为陈家宇憨厚,虽然人不大爱讲话,但性子不坏。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咬人的狗不叫。
眼下,她只能忍着惊恐瞪着眼睛看着陈家宇用手摸自己的肚子。
“和孩子告别完了,这下该送你们母子上西天了。”陈家宇把手抽回,默默的捡起地上的斧头。
原主双手捂着嘴巴,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蜷缩在墙角旁观着一切的任务者也不忍心再看,难道原主死亡的结局就是陈家宇用斧头砍死的吗?
她不愿意相信陈家宇这样老实的人敢杀人。
可事实摆在那,陈家宇高高的举起斧头,就在往下劈的那一刻,门突然被人用钥匙打开。
屋子里还充斥着原
主的尖叫声,门口站着被吓掉魂的陈家宇爹娘。
他娘被吓得捂住胸口,险些晕厥过去。陈大北眼疾手快的快步向前劈手夺下斧头。
“你疯了?她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们老陈家意味着什么吗?”
陈大北上来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但好在悲剧还是被制止。
缩在墙角的任务者也重重地松了口气,幸好原主不是被鸡贼男用斧头砍死的。
不然自己一定会让鸡贼男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一个谜团就这样悄然在许优优心里生根发芽,倘若原主不是被鸡贼男陈家宇用斧头在出租屋里砍死。
那她又是如何丧命的呢?肚子里的孩子呢?为何系统显示母子双双离世。
就在任务者愣神这片刻工夫,原主顾不得收拾自己的行李,趁旁人的注意力还没在她身上,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陈大北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嗓子让自己婆娘在门口拦下许优优。
可陈家宇他娘已经被推门而入见的那场景吓得腿软,精神恍惚根本就没注意到许优优跑出去了。
他们一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许优优跑到了街头上,大街小巷流窜着车辆。
原主就像疯了一样的在前面跑,生怕被后面如狼似虎的陈家人追上。
就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红灯还没有消失,许优优就冲上了街头。
过路的一辆大卡车从她身上碾压而过。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接着大卡车就碾压在闯红灯的孕妇身上。
血溅当场,一尸两命。
无法接受现实的陈家宇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拼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旁人见了以为他是情绪激动接受不了妻儿离世,连忙上前劝阻。
可没有人知道,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出租房里,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竟然举起锋利的斧头想要劈死未过门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现场一片混乱,大卡车开出去二十几米远才被迫刹车停下。鲜红的血迹就这样蔓延了二十米远。
过路的行人热心肠的帮忙报警,很快救护车也赶来了。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于事无补。
孕妇被大卡车拖出二十几米远,血溅当场,人都快被压成肉泥了,救护车来也没有什么用。
大卡车司机被警方拖下车的时候精神恍惚,他所以一个劲儿的重复着,“我
没有违规,是她自己跑出来的。”
的确如他所说,是原主在红灯的时候自己跑出去的。
周围立刻被扯起警戒线,现场一片混乱,周围还有许多拿着手机拍照的人。
陈大北见状生怕事情败露,想拖着妻儿离开现场,但却有好事者向警察透露他们就是死者的亲属。
警方找他们做笔录,年轻男人陈家宇精神恍惚,问答颠倒,中年女人情绪起伏过大,一会笑一会哭。
一行三人中只有那个中年男人还算正常,警方问什么他答什么。
兴许是被吓到了,有时得问好几遍,他才回答。
任务者就站在旁边,旁人看不见,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警方:“你们和死者的关系?”
陈大北:“这是我儿媳,虽然还没过门,但我们两家已经在商量亲事。她肚子里还怀着我们家的大孙子!”
警察听到这回答也有些愣,但据现场的情况来看,的确是一尸两命。
警察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观察现场情况后,就给出了更加犀利的问题。
警察:“你们是一起出行的?可据现场目击者和司机的笔录,他们都指明是死者自己不顾红灯跑出来的。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吗?才会让死者如此惊恐的赶路。”
这个问题让三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警察当然也没有忽略这一点。
可陈大北是个狡猾的人,他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故意做出悲伤的模样,捶胸捣足的哭喊道。
“不是,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这今天我们老两口从村子里来县城看望这小两口,到饭点了,我们商量着出来吃!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故意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让人看起来极其痛心,警察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却也没从陈大北脸上发现什么破绽。
警察:“你们能联系上死者的家属吗?通知他们到警局一趟,你们也需要配合我们警方做笔录。”
陈家宇被眼前这阵仗吓到了,他亲眼看到许优优冲过红灯,然后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大客车撞飞碾压。
这精神打击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还没缓过神就被警察盘问。
陈大北生怕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露馅,赶忙向警察解释。
“配合警方做笔录是我们应该做的,这种悲剧发生在谁身上都不能接受!她虽然还没过门,但在我们心里早就是一家人了!看我儿子,还沉
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呢!”
警方听到这话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站在一旁目光呆滞的陈家宇,发现不论怎么问话,他都不回答。
事到如今,只能封锁现场,然后将他们带到警察局细细盘问。
现场一片混乱,很快涌来大批的记者,有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开着闪光灯在拍,还有过路看热闹的人也举起手机在拍。
除了原主的尸体已经被警方用白布罩起来,其他的血迹和现场痕迹根本就没有清理。
现场的惨状根本让人无法目击,原主和腹中的胎儿当场殒命。
任务者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陈大北将黑的说成白的。
警方想要将这件事情定向为一个意外事件,陈家人当然是双手赞成,这样就和他们脱离了干系。
可任务者却心都凉透了,她无法想象原主的离世竟然是一场交通事故造成的。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原主根本就不是因为违反了交通规则而丧命,而是惊恐的想要躲开这豺狼虎豹一家人才会没注意红灯被过路的车撞死。
可不论她怎样说,都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任务者感到深深的无力,她不敢想象去世前的原主该有多么的痛苦和惊恐。
原主的父母兄嫂得到噩耗后赶往警局,确认死者身份后他们抱头痛哭。
和陈家人相比,他们更加的悲愤,无助,从嚎啕大哭到嗓子沙哑发不出声。
警方安慰他们的同时宣告将这件案子定性为意外交通事故,并且大半的责任都在死者许优优身上。
“我们调取监控后发现是您女儿在红灯期间闯到路上,才被过路的大卡车撞飞碾压。我们初步想要将这起案件定为意外交通事故,不知二老有何意见?”
许家父母哭的像个泪人,根本听不进去警察的安慰和判断。
“我的女儿!她才那么小,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闯红灯?”
面对许家父母的哭喊和质问,陈家宇直冒冷汗,不停的抬起胳膊去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一举动被原主大嫂察觉,她敏锐的将陈家宇这小动作告诉了公婆。
说时迟那时快,许老汉和葛丽质问警察,“我女儿为什么会闯红灯?她怎么会在满是车的大路上跑的那么快?会不会有人在她身后追?”
最后一个问题让陈家宇脑子里的弦断了,他呆立在原地,压根不敢抬起头来对视许优优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