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立刻变了脸,收敛起脸上假惺惺的笑,带着敌意的看相开门的人。
从门口走出来的不是旁人,就是许优优,陈家人脸色一下子就又变了。
金秋燕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连忙走上去嘘寒问暖。
那关心的神情和口吻不禁让众人一愣,这还是刚才和她们一起同仇敌忾的人吗?
可惜人家许优优并不吃她笑面虎这一套,冷着脸看向她,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冷哼声。
“有话就直接说吧,不用和我兜圈子。”
许优优极其冷漠地将手不动声色地从金秋燕手里抽出来,像是要划清界限,还故意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举动让金秋燕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碍于这么多人都围观,她不得不保持大度和体面。
“这话说的,咱们以后早晚都是一家人,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你现在这么辛苦的怀着孩子,咱们家都很担心你。”
金秋燕完全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他们一家人前脚还在为了争执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亲生的而大吵大闹,此刻到了她嘴里却变成了一家人都很关心许优优。
实在听不下去的陈家宇,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他以前还从来不知道爹娘有做演员的天赋,现在看来真是揣着心眼子演戏,演技很高超。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本来上门讨债的几个妇女,此刻却有些软弱的站在原地不敢往前。
有的人想借机离开,还有的人为看热闹而忘记了自己前来的初衷。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也觉得你妈这个样子很假惺惺?”许优优微微一笑,面带讥讽的看向陈家宇。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离她最近的金秋燕听到这话瞬间被气得脸色发白,眼冒金星。
她往后撤了两个台阶,伸出手指着许优优质问道,“你怎么说话呢?俺们一家人上赶着来关心你,你就是这样冷嘲热讽的?”
“你爹娘呢?他们不在家吗?生下来也不管教你吗?”金秋燕再也没有刚才那脸上堆着讨好笑意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则是她的愤怒和口不择言。
围观看热闹的那群妇女窃窃私语,刚才金秋雅在她们面前的好印象全部一扫而空。
原来这女人是个狠角色,只不过她故意装出一副好相处的样子来和她们凑近乎。
尤其是刚才带头告状的那个妇女,她像脚底抹油一样转
身就跑。
先后两次见识到了许家这小女儿的厉害,嘴不饶人,脾气也差。
别人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
刚才自己还以为这个金秋雅是什么好人,这才添油加醋的把那天集市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
没想到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要是当面和许优优对峙的话,那这小丫头指定要记仇。
自己可得罪不起这小姑娘,带头上门的妇女想到这儿,跑步离开的速度更快了些。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妇女像脚底抹油一样跑到巷子拐角处离开。
剩下的妇女就像是一盘散沙,个个垂头丧气,瞬间打了退堂鼓。
原本也没指望许家能够赔偿她们的损失,毕竟这件事情是她们理亏在先,传出去对她们自己的名声没好处。
今天聚在一起上门不过就是想恶心膈应一下这一家人,没想到来的不巧,遇上人家未来的公婆。
不仅如此,还见证了他们双方关系究竟有多恶劣和针锋相对。
这小姑娘也是个狠人,根本不怕遭到未来婆婆进门后的报复一样,完全不顾及两人日后还要相处。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婆婆假惺惺的,还根本就不给金秋燕半点面子。
今天的这场面要是传出去,估计村子里有大半的人都不敢再惹这小姑娘。
这不是没情商,也不是不会与人相处,这根本就是毫无畏惧,得罪这种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许优优注意到剩下的那群妇女,直接略过陈家人走到她们面前。
她仔细打量后发现这些人就是前些日子在集市里遇见的那些长舌妇。
难怪刚才自己在院子里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还隐约听见有人骂她不检点。
看刚才那妇女跑步离开的架势,带头挑事嚼舌根子的应该就是她。
许优优冲着那些人微微一笑问道,“各位婶婶大娘们,不知今天各位登门有何贵干啊?我猜应该不是来我家喝茶的吧?毕竟各位的眼睛长在脑门上,怎么能看得起我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呢?”
“难不成也像他们一样,登门来给我说亲啊?”
每一句话都是她微微笑着说出来的,可这些话到了别人耳朵里却变了个味儿。
那些妇女失去了领头的人,个个都没了底气低着头不敢吭声。
“噢,我想起来了!”
许优优故意拉长腔调,像是感到惊讶一般的问道,“难道今天是来问我要摊
子的损失费?”
这话算是说到点上了,原本切诺打算放弃的那些妇女们听到损失费又纷纷抬起头。
这一趟不能白来,虽然是不能指着这丫头臭骂一顿,但要真的能带来补偿回去也未尝不可。
有几个胆子大的妇女瞬间像是被人撑腰一样,头抬得老高,“对,你把俺们的摊子全砸了,东西摔得稀碎。俺们今天上门就是来找你父母要个说法!”
“和你这小丫头说不清,你不讲理,俺们不和你谈,俺们要见你爹娘!要见能给俺们赔钱的!”
几个妇女壮着胆子七嘴八舌的放开喉咙大声的喊,这音量生怕旁人听不见。
任务者被这些背地里喜欢嚼人舌根,却不知悔改厚颜无耻的妇女们吵得头疼。
一想到这个家庭因为原主的所作所为已经恶名远扬,而这种不好名声给他们家人也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
许优优就决定自己要做些什么改变这个局面。
面对这些聒噪恬不知耻的妇女们,她没有第一时间去让这些人闭嘴。
反而是不紧不慢的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陈家人,“这不巧了吗?他们就能替我付钱。”
“那天在集市上你们也说了,驻马店的陈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了什么来?”许优优故意装出很头疼的样子,回忆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忘记了吗?你们还说陈家宇是个混子,他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赖!”
几个妇女冷汗涔涔,尤其是刚才几个嚷嚷最大声的听到这话脸都被吓白了。
她们心虚,结结巴巴的否认。“没有,这些话俺们可没说过!你你你可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这些话都是你们说的呀,怎么还需要我帮你们回忆!说就说了,那不然我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从家里去集上把你们所有人的摊子都给掀了呢?”
“你们骂我不检点,还骂他们陈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优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站在一旁的陈大北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陈大北这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有人敢骂他们一家人。
他这暴脾气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浑,下手没个轻重,年轻的时候把好几个男人都打进了医院,肋骨都打断了。
这两年稍微收敛些了,线上也在抓打击黑恶势力,他就没有以前那么张狂了。
再往前十年,陈大北可是当地响当当的一个混黑道的人物。
如今虽然没有黑势力的保护伞,但骨子里的野蛮和混蛋一时改不了的。
他咬着后槽牙,将手半握成拳头,手骨关节被捏得嘎吱嘎吱作响。
眼看着他头冒青筋,面目狰狞,刚才最能叫嚣的那几个妇女被吓得腿都软了。
“俺们没说,那话都是旁人说的!”
“刚才不还说是我污蔑你们的吗?怎么这又想起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你们背地里可一个都没少骂,骂我未婚先孕不检点。但也骂了陈家宇不是东西没有责任和担当,还骂了他爹陈大北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赖混子啊!”
“怎么?刚才在外面的这功夫,你们难道只给别人学了骂我不检点的这话吗?”
“要赔偿是吗?那些摊子也不是为我一个人掀的呀,你们在人背后嚼舌根,难不成还不兴许别人生气了?”
这几句话她的语气都微微上扬,故意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但其实就她这几句话就已经让眼前这些妇女们后背都被冷汗溻湿了。
那凶神恶煞的陈大北死死的盯着她们,几个妇女连忙掰着手否认。
更有自私的开始把这些话推到另一个人身上。
还没开始从外面一一歼灭呢,她们就先搞起了内讧。
“你们为咱们全村的人散播消息也是辛苦了,让他们一家人都在咱们村出了名!这可是各位婶婶大娘们的功劳呀!”
许优优说话极欠,故意把矛盾引到不好惹的陈家人身上。
从原主的记忆里就可以得知陈家人好做表面功夫,非常注重面子工程。
尤其是像陈大北这样一个要强又自负的男人,极度拥有大男子主义,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背后里说他们坏话。
“来,谁说的这些话站出来。骂我是老赖,骂我儿子是个混蛋?还骂我什么吗?我浑?”
陈大北险些没控制住脾气,他双眼都快像是能喷出火焰。
剩下的人生怕这件事情牵连到她们,纷纷当场编瞎话。
“这话是听有人说,但不记得是谁了…”
“或许当时是大家聊开心了,嘴上没把门的,然后有人就说了这么一嘴?”
“俺们那天主要是说这小丫头不检点,未婚先孕,没有说你们家!陈大哥,您您这样瞅俺们看做啥。”
许优优无奈的耸肩,又回到了门口的台阶上站着,她一脸无所谓的对着陈家人说道。
“那天我实在气不过,就把他们摊子
都扬了,这群人还想动手打我。所以我告诉他们,我肚子里还怀着你们陈家的孩子,要是真敢对我动手,你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话说到这份上,她们那天才没对我动手。我也没必要骗人,这群人经常在别人背后嚼舌根。”
“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爱信不信吧。”
许优优说完后就裹紧了衣服想要回家,却被陈大北叫住。
“虽然你现在还没过我们陈家的门,你肚子里怀的确实是我们家的骨肉。从今往后,要是再有哪个长舌妇在你背后说三道四,看我不把那人的嘴撕烂!”
陈大北放下这充满威胁的狠话后,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群背地里说过他的人,心里全部都在发虚,这些人恨不得刚才脚底抹油离开的是她们自己。
这群妇女也没再犹豫,连要求赔偿损失都敢没再张口索要,惊慌失措的灰溜溜离开。
整条巷子里又剩下他们四个人,金秋燕有些犹豫,毕竟刚才才在许优优那吃过一次瘪。
“我们是大老远的来了,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不请我们回家坐一坐吗?”
金秋燕的属性是笑面虎,别名又叫墙头草,都被当成羞辱成那样了,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死皮赖脸的说道。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原本以为一家人能够被客客气气的请进去商谈婚事。
虽然极有可能会发生口角,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可怜到连许家门都没有进去。
“我们准备找人合一下你和陈家宇的八字,你俩的亲事该提上日程。再过些日子孩子月份大,会既劳累又传出去不好看不好听。”
金秋燕脸上堆满了笑,根本忘了刚才那一茬。
“你们有准备的婚前协议书吧?为了孩子我可以结婚,但是我需要完整的协议书!”
“这协议书可以作为未来分配财产的依据,我相信你们都准备了。”
“妮,这话说的……我们怎么会准备那东西?你嫁进来就会是一家人!”
“什么时候把婚前协议书送到我面前,我在考虑进你们陈家的事情,给你们提醒,在孩子五个月之前做决定!等孩子到了五个月,剩下的事情我可就不能再做保证了!”
许优优说完最后这一句话就直接进门,毫不拖泥带水的将门带上,把姓陈的一家人都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