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贼精明的陈家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招已经不适用了,他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以前那个脾气暴躁但极好哄骗的许优优了。
如今面对的可是冷酷无情的任务王者,就他们那一家人的心眼子还不够她开胃。
陈家人前脚刚走,原主家里就彻底乱了,沉不住气的大哥将宰猪的刀往地上一扔。
“他们家简直是太欺负人了,这哪是上门来谈亲事!明明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在一旁的嫂子疯狂的给丈夫递眼色,示意他少说几句。
许老大只能愤愤不平的低下头,他们小心翼翼惯了,小妹的脾气家里人都清楚,一味的说教说不定会起到适当其反的作用。
再看原主的父母,他们老两口站在门口,寒冬腊月里脸和手都被动的皴红破裂。
即使这样,老两口看向许优优的眼睛里还是有难以掩饰的心疼。
一家人大气不敢出,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的许优优不高兴。
更怕他们的阻拦和说教会逼的她误入歧途。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但好在任务者许优优开口打破僵局。“这家人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有些太好了,什么都不付出,就想让我白白给生个孩子。”
听到这话的原主家人都愣了,这话是从许优优嘴里说出来的?
几个人互相对视,看得出来大家都挺震惊的,许老汉壮着胆子跟着骂。
“他们家人本来就是鸡贼,这邻里八乡就没有一个说他们老陈家好的。”
原主母亲葛丽也跟着道,“妮啊,就算他带了彩礼上门,哪怕你们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们也还是不想让你去这样的人家遭罪呀!”
任务者明白原主的父母家人是真心替她考虑的,但为了完成任务,还需要不可避免的和陈家人继续接触。
按照原主上一生的记忆,当时为了能够和陈家宇在一起,她不顾家人反对和他们断绝了来往。
原主一直和陈家宇在镇上的出租房同居,直到肚子五个月大的时候,鸡贼男陈家宇才拿出了那份精心准备的婚前协议书。
鸡贼精明的陈家人就是仗着原主怀孕的月份大了,孩子流不掉了才敢这样没有底线的欺负人。
可惜读取回忆的片段只到了原主不满这份婚前协议,鸡贼男陈家宇动手打人。
至于原主真正的死亡原因究竟和陈家宇动手打人有没有关系,任务者还不得而知。
全家人屏住呼吸,他们都期待着许优优在看清陈家人鸡贼精明的真实面目后及时止损。
可他们还是失望了,任务者许优优只是对这个话题闭口不谈,她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提起了一颗心,在心里揣测她是因为不舍得这个孩子才没有和陈家断干净。
可这孩子留着以后就会是个祸患,家里虽然穷,但多养个人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就在陈家人那么精明鸡贼,怎么可能让他们的血脉留在别人家里。
生个小女娃还好,这一胎若是个小子,陈家人肯定会想方设法也会把孩子抢走。
到时候只怕许优优和孩子有感情了,更加不容易放手,会被陈家人报复。
况且,小姑娘家还没说婆家就有了孩子,这名声传出去绝对不好听,以后还怎么嫁人?
许家人个个愁眉苦脸,但也明白这不是急于一时就能解决的事情,还得顺其自然,顾及许优优到感受。
第二天一大早,许优优还是照常早起去厨房帮嫂子烧菜煮饭。
这可把一家人都给吓着了,以前的优优算不上个勤快人,家里酱油瓶子倒了可能都不带扶的。
除了去赶早集卖猪肉的大哥不在家,原主父母都在,见到这一幕很是惊奇。
大嫂连忙小声地和葛丽说明了昨天小妹也早起帮忙煮饭,姑嫂二人还难得的谈谈心拉拉家常的事情。
这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让人感到稀奇,她们婆媳二人小声的议论着,但许优优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
一会忙着往锅炉底下添柴火,一会儿清洗大铁锅准备熬些米粥。
见原主母亲和嫂嫂咬耳朵,知道两个人并没有恶意,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转变罢了。
她笑呵呵的冲着低头小声议论的婆媳二人道,“我总不能在这个家里白吃白喝吧?搭把手的事情累不到我!”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人感到有些惊恐。
葛丽也顾不上给上学的小孙子蒸鸡蛋羹了,连忙上后院找自家在喂猪的老头子。
两个人嘀嘀咕咕,老两口越说情绪越激动,最终还是许老汉神色古怪地走到灶台前面。
他搓着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优优啊,你给爹说实话,是不是姓陈的那个混小子欺负你了?”
边说着他还上下打量,神情透露着紧张自责,说话都是小声,生怕吓到许优优一样。
他们反应如此激烈也是正常的,毕竟原主实在有些叛逆且难管教,和家人的关系也不是多么的亲厚。
且不提她现在愿意住在许家,许优优
的改变简直是翻天覆地。
不仅仅愿意洗掉厚厚的妆容,就连那长长的手指甲都自觉的剪的干净利索。
还不再穿那些奇装异服,身上都是中规中矩的朴素衣服。
最最让人难以置信的事,许优优和他们一样反感陈家,和家人的态度融洽不少,而且变得勤劳,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状态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他们有些受宠若惊是正常的。
许优优笑着摇摇头,一边动作麻利的往灶炉底下添着柴火,一只手还不忘拉风箱。
“爹,他要是敢动手打我,我立刻就去医院把这孩子做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现在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对我动手,您放心吧。我只是天天躺在床上有些累,想着给家里减轻些负担。”
“家里这么多活也不能都放在我娘和大嫂身上,这点小活我还是能做的!”
许优优毫不娇气,情商还很高的在爹娘面前夸了一通大嫂能干勤劳。
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心里暖烘烘的,大嫂看向她的眼神又柔和了不少。
任务者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当然知道讨好大嫂后日子能过得更舒服些。
毕竟现在这个家也不全是原主爹娘,人家大嫂嫁过来也是这家的一份子。
说不好听的,大嫂才是这家的女主人,小姑子没结婚就揣着个娃在娘家啥活也不做。
时间长了再善良的人都会多想,也总有不乐意的一天。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嘴甜些,再勤快些,先俩人关系处好。
听到她嘴甜的说了这么一大番话,大嫂有些飘飘然,嘴上客气的说爹娘都很辛苦,自己做些家务事不算什么。
但身体却很诚实,快步走到鸡圈里麻利的抓了一只母鸡。
“小妹,你现在可得好好养着,中午嫂嫂给你炖鸡汤喝!”
许优优也没客气,立马嘴甜的跟了句,“嫂嫂万岁!嫂子你怎么这么好,我哥娶了你真是他的好福气!”
许优优就像是夸夸团上线一样,几句话就让人家喜笑颜开,立刻让大嫂心甘情愿的杀了只鸡。
大嫂脸上浮现起红晕,害羞的不再说话,毫不含糊的拿着菜刀就把鸡给宰了。
看吧,嘴甜总是没坏处的。
自己做任务者好几万光年,经历了成千上万的原主人生,在冷漠无情的同时也掌握了一些人间适应法则。
比如说遇到那种善良老实的人,就嘴甜些,行动实际勤快些。
这招很会收买人心,偶尔再放放大招买点东西。
任
务者许优优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四处树敌没有好处,但结交朋友总是有用的。
葛丽愣在了原地,她后脚跟着自家老头子从猪圈那边到了厨房。
听到了女儿和老头子的对话,还没反应过来这小丫头就嘴甜的,哄着她嫂子开心。
大儿媳妇话少勤快,性子也直,几句话就被哄得找不到东西南北,眼睁睁的看着她动作麻利的将鸡圈里的老母鸡给宰了。
葛丽不免有些心疼,原本会下蛋的鸡就少,这样一来又损失的一员“大将”。
可儿媳妇宰鸡是给自己女儿补身子的,她心疼的同时又感慨小妮子也学的古怪精明了。
竟然把她嫂子哄的团团转,专门给她杀了只鸡补身子。
在简陋的小院里时不时的传出笑声,这样的一幕明明普通,但却在原主的上一生遭遇里从未发生过。
原主是个敏感且叛逆的人,父母兄嫂越说什么,她就越对着干。
哪怕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好事,但还经常做出一些让人头疼费解的事情。
尤其是在嫁人生子这件事上,不论旁人怎么告诉她陈家宇这人不可靠,他们家人精明鸡贼。
原主全部都是秉持着不听不理不管的原则,家里越是反对这门亲事,她越是叛逆的想要尽快结婚过门。
哪怕后来两个人并没有举行所谓的婚礼,原主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和鸡贼男陈家宇租住在镇上的出租房里。
就这样,她和家里慢慢断了来往,就有了后面和陈家宇因为签婚前协议而闹矛盾的事情。
鸡贼男终于暴露了他的真面目,不仅精明算计,而且在情绪激动时竟然还有暴力倾向。
丝毫不管不顾原主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魂穿原主的身体,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悲剧,她决心要做一个听话懂事孝顺的好女儿。
毕竟这么好的家人,虽然不少见,但遇见拥有实属是幸运。
许优优还没回家几天,村子里的谣言就乱窜。
原主的老家地方有些偏远,就连环境经济稍微发达的镇上也不过是个城中村。
更别提住在山里的那些农户,大家地里都种点瓜果蔬菜,基本上自产自销。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辛苦耕种出来的农作物到镇上也只能被卖一个极其便宜的价格。
上山下山路途遥远且波折,大家为了避免折腾,都在各个村子里定期举办集市。
各家各户把吃不完的瓜果蔬菜拿出来,可以卖钱,也可以等价和别人交换
。
许家庄的村民们更倾向于后一种,可举办集市也不仅仅是为了流通各家的商品和货物。
每逢集市相当于是一场公开的大型八卦讨论会,人们在买菜的过程中就会唠些家常。
而这次的集市,村民们八卦的对象都指向一个人——老许家那个妖精一样的女儿。
葛丽和大儿媳妇上街,她们挎着个篮子,里面装了些从山上挖的野蘑菇和地里种的水萝卜。
原本这婆媳二人是像平常一样赶集来换些旁的蔬菜,但却发现众人看上她们的眼神有些异样。
起先,许老大媳妇一开始还没忍住,还想上前找背地里使眼色说坏话的人家说道说道。
但却被一旁的婆婆拉住。
“娘,俺听见他们说的是小妹!他们说小妹坏话!”
“小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之前是年龄小不太懂事,他们又不了解小妹,凭啥在背后议论人呢?怎么在人家背地里嚼舌根呢?”
在旁人眼里许老大媳妇儿情绪很是激动,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这是这个当嫂子的在替丈夫小妹打抱不平。
姑嫂关系一直都很微妙,处理不好,毫不逊色于婆媳关系。
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出过不少姑嫂闹矛盾的丑闻。
所以人们宁愿自负的以为是许家老大媳妇受委屈了,被那个叛逆的许优优给欺负了。
满大街集市上只有葛丽清楚,大儿媳妇之所以比自己这个当娘的情绪还激动,完全是因为家里那个小妮子实在是太精明古怪了。
这几天整天围着她嫂子拍马屁说好话,姑嫂二人偶尔还用那些化妆品臭美。
两个人的关系好的像是要好的朋友,根本不像是自古以来就难处理的姑嫂。
“娘!小妹就这样被人败坏名声,俺可忍不了了!”
葛丽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一路走来自己当然听见了不少人在她们背后指指点点。
可那又有什么用?
自己难道还能冲上去跟人家闹翻脸吗?
且不说大家都是同一个乡镇村子里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还长着呢。
把脸撕破、关系弄僵了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再退一步,人家虽然话说的难听,可哪一句说的不对?
自家的女儿就是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也的确是找了个吊儿郎当的混蛋男人。
就算和人家把脸撕破了,自己又有什么话能反驳对方?
因为句句属实,所以无从辩解啊。
葛丽脸颊被烫的火辣辣的,既羞愧愤怒,婆媳二人又气鼓鼓的扛着两个篮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