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说的确实是事实。
三兄弟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是一直欺负萧胜,不过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虽然这个以前也只有几天,可萧胜确实变了,现在哪里轮得到他们欺负萧胜,萧胜不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就好了!
尤其是金元礼,他被萧胜收拾得最狠。
泔水、雨水、泥沙可劲儿地灌,刚才还被萧胜掐掉一块肉,如今见萧胜还敢恶人先告状,委屈得差点落泪。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究竟是谁打谁啊!
三儿我容易嘛!
只是金天易问话他又不敢不回,只得上前一步,小声道:
“爹,萧胜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那些都是以前,这段时间我们待他可不错,是不是啊萧胜?”
面对金元礼祈求的目光,萧胜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想求自己,早干嘛去了?
金元礼见萧胜不搭理自己,顿时急了,冲着他又是比划挥手,又是唇语求情:
“萧爷,三儿真的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萧胜被金元礼的滑稽行为差点逗笑了。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看在金天易的面子上就饶他一次。
“爷爷,三叔说的是,最近他对我确实好了许多,您就别再追究了。”
“哦,他如此欺负你,你还替他说话?”
“毕竟是一家人,小子成了赘婿却也无处可去,家里长辈有些脾气也是能理解的。”
萧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似乎他真的这么想一样。
金寇兰和曹嫣然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你还好意思提一家人,你看看你把他们三个吓成啥样了!
金天易也被萧胜的话说得明显一愣。
一家人?
这小子居然把自己当做家里人了。
自己这三个儿子也太不是东西,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欺负他!
不过萧胜既然对家里有归属感还是好的。
黄家的产业即将落在这小子名下,自己不妨对他多些耐心。
左右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自己略施手段这家伙就会感激涕零吧。
想到此,金天易上前一步,拍了拍萧胜的肩膀,安慰道:
“孩子,你受苦了,都是爷爷的错,只是爷爷这年太忙了,疏忽了对你的教育,以及对那三个逆子的管束,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不会怪罪爷爷吧?”
“额,爷爷这是说什么话,小子从来没有怪我您!”
“此言当真?”
“当真!”
萧胜盯着金天易的眼睛,目光清澈,很是坦荡。
他确实没有怪过金天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报仇从早到晚。
穿越以后也更是少有隔夜仇,基本上都是当天报了,最迟不过半夜。
他能对金天易有什么怨气?
如果非要说什么不满,那就是金天易回来的有些早了,再给他半年时间或许真能把三兄弟收拾服帖!
他竟然真的没有怨气!
金天易看着萧胜清澈淡然的目光,心里大受震撼。
他宦海沉浮几十载,什么人没见过,想要在他面前说谎,难度不小!
“哈哈哈,好!你果然是爷爷的好孩子!”
金天易大笑着揽住萧胜肩膀,开怀道:“既然你心思坦荡,我这当爷爷的自然也不能小气,这些年,出于保护你的目的,爷爷才让你成了赘婿,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埋没人才了。”
“爷爷!”
“唉,别说了,好孩子!爷爷心里最是疼你,要不然怎么会把兰儿许配给你呢?”
“爷爷,您别说了,我最听不得这话!”
萧胜确实听不得这种话。
啊呸!
好特么臭啊,谁家的叫驴在放屁?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脸红不?
你要是真在意寇兰的感受,当初就不会把她许配给我了。
七岁啊,她那时候才七岁啊!
金天易你自己说说你办的是人事儿吗?
萧胜心里腻歪,面上却一副是涕泪横流,感动不已的模样。
没办法,黑龙咬的太痛了。
自己只是让它在腰间轻轻咬几口,这家伙却咬破了皮,疼的他恨不得将这个逆子摔死!
萧胜一哭,金天易心里更满意了。
他轻轻帮萧胜擦拭了一把泪水,对众人说:
“你们听好了,以后不许把萧胜当做赘婿了!并且,我还在知府那里为他求来了一块织造牌子,他即将担负起重建萧氏的任务!”
织造牌子!
重建萧氏!
在场之人无不大受震撼。
受冲击最强的就是金氏三兄弟。
金元和再也顾不得受伤的妻儿,立刻凑过来,哀求道:
“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萧胜行吗?他只是个赘婿......他还年轻啊,要不让孩儿帮他!”
金元让也顾不得少了一嘴牙,舔着脸上前。
“贤胥,你看岳父如何,这么大买卖,你也忙不过来吧,带我一个。”
看着眼前嗷嗷待哺的两只狗子,萧胜心里满是不屑。
金天易这个老畜生这是把自己当傻叉了?
真以为自己不知道织造牌子的由来?
老子偏不让你如意!
“爷爷,大伯和岳父说得对,我年岁还小,担不起如此大任,还是交给他们吧。”
推辞了?
金天易不由面露惊异。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萧胜会推辞。
这家伙只想在家里当一个赘婿?
他不信!
“萧胜,这是爷爷好不容易帮你争取来的机会,只要你点头,爷爷马上帮你重建萧氏,你确定要放弃?”
“我确定!”
萧胜不带犹豫地回道。
他转过身,深情地望向金寇兰,语气诚恳地说:
“我行过木桥,我看过流云,喝过烈酒,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但当我离开金府之后却发现都不如守着一个最好年纪的你!”
“娘子,每当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为了你,我宁愿做一个守着柴房的赘婿。”
又来了!
金寇兰的俏脸瞬间变红。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变了,尤其是会说情话,把嫂子也迷得神魂颠倒。
可他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些话来,让她如何承受。
金寇兰再怎么早慧,也只是一个憧憬爱情的十三四岁的少女。
她眼带笑意,眸子里的温柔像是蜜水一样流淌出来,将萧胜的身影牢牢包裹。
金寇兰眼冒金星,萧胜却还是清醒的。
握住金寇兰的手,冲着金天易坚定地说:
“爷爷,孩儿此生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赘婿,守候在娘子身边,无怨无悔,还请您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