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赘婿到开国皇帝》 第1章 这个赘婿太气盛! “老爷,喜讯,喜讯!老相爷一行已经过了江陵,不日就会抵达平江。” “喜讯?燕乾大战将启,父亲此次回乡,怕是来征兵的!” 管家闻言一惊。 “老爷,武阳公子也回来了,岂不是也要上战场?” “他没这个胆子!” “这个畜生怕是对嫣然起了疑心,这才不顾后果的回来,李全,这件事你去处理,金府的名声不能受损!” …… 乾国江南,平江金府后院。 萧胜枯坐在水井旁。 看着水面里英俊帅气的面庞,心情却很是郁闷——那张帅脸上还有一道巴掌印。 妈的! 怎么就穿越到这个废物赘婿身上来了? 关键是,这货似乎对自己貌美如花的娘子不感兴趣,反而对大嫂曹嫣然有着非分之想。 这下好了。 金武阳还没回来,他先挨了管家一巴掌。 就在萧胜郁闷不已的时候,下人们却在一起嚼舌根。 “喂,你们说这个窝囊废,坐在井边都快一个时辰了,到底跳不跳啊?” “他有那个胆儿?我看是被管家一巴掌抽傻了!” “呵呵!你们就别乱猜了,是武阳公子要回来了……哎呀,瞧我这张嘴,当我没说。” “李敖,说话说一半,砒霜拌米饭!我们嘴巴有多紧,你又不是没试过。” 下人们的心被挠得痒痒的。 一群人围着李敖,如同顶着饭盆等待投喂的狗子,望眼欲穿、嗷嗷待哺。 萧胜听得那个气啊! 他出身高贵,父亲乃是乾国云州节度使萧禹。 只是七年前,萧禹身亡,年幼的萧胜便被宰相金天易带回平江,被迫成了上门女婿。 岁月不饶人,首先不饶女人。 机会不等人,首先不等男人。 蹉跎了少年光阴,萧胜也从一位贵公子沦落为任人欺辱的赘婿! 下人们的言语如刀,萧胜再也听不下去了,霍然起身。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平江待不下去了,还是回云州吧。 父亲在云州还有不少旧部,总会有人愿意照拂一下自己。 即便没有,也比待在金府受气强! 只是他刚起身,管家李全就走了进来。 “见过管家!” 李全一来,下人们连忙行礼。 和萧胜不同,李全在金府的地位很高。 除了管家这个身份,他还是主母李氏的哥哥,金武阳的舅舅! 即便还是下人。 李全身上却多了几分狗仗人势的傲气。 “哼,起来吧!” 李全应了一声,将巴掌在萧胜面前晃了晃,冷笑道:“姑爷,你怎么还是不知礼数,见到李某,真就一声招呼都不打?” 礼数? 我知你妈的礼数! 想起早上挨的那一巴掌,萧胜心里就窝火。 还打招呼? 把老子逼急了,直接招呼你下三路! 心里狂骂,萧胜嘴上却还得客气,“管家,你还真是彼阳的晚意,初升的东曦!只是你那一巴掌太重,我脑袋不舒服,就不见礼了。” 听萧胜这么说,李全明显一愣。 彼阳的晚意,初升的东曦! 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 自己那一巴掌,还把这废物扇出文采来了? “姑爷,没想到我一巴掌还帮你开窍了。” 李全皮笑肉不笑地瞅着萧胜。 “那我还得感谢你喽?”萧胜反问。 “你确实得感谢我!” 李全轻蔑道:“我教姑爷做事,都是为了姑爷好,懂?” 萧胜眉毛一仰,“我要是不懂呢?” “呸,就知道你这窝囊废肯定不懂!” 李全啐了一口唾沫,冷冷道:“萧胜,你与少夫人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是时候给府上一个交代了。” “识相的话,喝了这坛酒,跪到少夫人门前认错。” 认错? 怎么可能! 原主就是因为此事,忧虑得想要自尽。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跳井,就被金武阳回来的消息吓死了。 还真是窝囊他妈给窝囊开门——窝囊到家了! “酒我是不会喝的。” 萧胜双手一摊,“我与大嫂本就是清清白白,都是下人乱嚼舌根罢了。” 李全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威胁道:“你觉得我会信?” 萧胜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萧胜这副态度,惊得下人们眼珠子都快掉地上饿了。 天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赘婿吗? 管家受得了这份气? 果然,李全那张老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冷冷道:“萧胜,管家我送你一句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萧胜袖子一甩,回顶道:“我与曹嫣然本来就没什么,都是你们这群奴才搬弄是非,好狗不挡路,滚开!” 说着,萧胜便要离开。 “想走?站住!” 李全一把拦住萧胜。 “怎么,我走还不成了?” “不成!” 李全盯着萧胜,阴恻恻道:“小子,既然你不要体面,那我就帮你体面!” 李全目光在下人们身上一扫,喝道:“你们天天跟着萧胜,都说说,他有什么龌龊心思!” 下人们吓得一个哆嗦,立刻开始胡诌。 “总管,婢子听姑爷在水井旁呼喊,嫣然,我要你,我就要你。” “姑爷还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不止,姑爷说要找机会毒死大公子!” 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跟真的似的。 萧胜听得脸色涨红,恨不得抽死这群贱婢。 他待这些人不薄。 平日里,不要说责骂,就连使唤都少。 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在最关键的时刻捅他一刀! 这群贱婢,该死! 李全见萧胜脸色涨红,心里更加鄙夷。 这个窝囊废终究还是懦弱啊,这么快就屈服了。 他还没发挥呢。 “怎么,没话说了?” 李全得意一笑,扬了扬手中酒坛,“那就喝了这坛酒,去少夫人门前跪着!” 跪着? 我跪你妈啊! 萧胜彻底怒了。 李全这个狗东西,这是想在金武阳回来前就要了自己的命! 萧胜越想越气,盛怒之下一把夺过酒坛,对着李全裤裆狠狠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过后,李全瞬间倒地。 他双手捂裆,身子半跪,嘴里传来微弱的骂声。 “萧胜,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 “还敢叫嚣?小爷再送你一程!” 萧胜目光一寒,一脚将李全踹进水井。。 “哗!” 水波猛地炸开,全场寂然。 下人们瞬间石化,一个个呆若木鸡。 往日懦弱不堪的赘婿,竟然想杀了管家! 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只是水井里翻吐的气泡却在提醒了他们,这不是梦! “啊......杀人了,管家大人吐泡泡了。” “下水救人!” “快去通知老爷。” 看着惊慌失措,如同无头苍蝇般跑开的下人,萧胜只是冷笑。 “哼,一群贱婢,回头再收拾你们!” 说罢,萧胜龙行虎步地向着后宅走去...... 第2章 大嫂,你也不想…… 后宅,金寇兰的闺房之内。 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对着妆镜安静而坐。 她的外衣已经褪下,一匹青色锦缎只能将身上的曼妙之处遮挡。 女子脖颈、香肩处,依然有大片雪白不甘心地露出,在晚霞的映衬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萧胜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能敲下房门。 他和金寇兰不熟啊! 二人虽是夫妻,却从未同房。 如今自己惹了祸事,就舔着脸来求她,她会帮忙吗? 萧胜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李全背后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可他又没得选。 对方摆明了想要他的命,越怂就越容易死。 “罢了!” “既然来了总要试过才行,实在不行就连夜跑路,小爷就不信了,这帮人能追着自己去云州。” 想到这里,萧胜拎起酒坛想要壮胆。 只是才喝了几口,他就后悔了。 尼玛! 这特么是假酒吧! 身子越喝越热也就罢了,怎么连眼睛也花了。 怪不得李全一直逼自己喝酒,那个老逼登,原来是在酒里下药了! 萧胜用力地摇着脑袋。 没有等到意识清醒,身子就一个踉跄撞到了房门上。 “兰儿,你回来了?” 女子嗔怪的声音传来:“怎么出去了那么久,快进来,看看嫂子这身蜀锦。” 柔媚酥脆酥脆的声音,萧胜听得骨头都软了。 最让他激动的是,里面的人让他进去! 女人! 是你邀请我的! 萧胜依言推开房门,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妆镜前,明艳动人的美人安静而坐。 她竟然没穿外衣! 雪白的肌肤在锦缎的衬托下,散发着如玉的光泽,好一幅仕女更衣图! 萧胜一下看呆了。 女子则是满脸惊愕,她惊慌地捂住胸口喝道: “萧胜,怎么是你?还不快出去!” “出去?我为什么出去!” 萧胜怒火彻底被点燃,指着女子咆哮道:“金寇兰,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老子来这里天经地义!” “萧胜,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兰儿,我是你大嫂曹嫣然。” 大嫂? 呵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金寇兰,我是喝多了,可你也别把我当傻子,更不要拿大嫂来糊弄我,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曹嫣然被萧胜的话雷得外焦里嫩。 她没想到萧胜居然真的喜欢自己。 闻着浓郁的酒气,曹嫣然只把萧胜的告白当成了醉话。 “萧胜,你醒醒,你也不想寇兰伤心吧。” “是吗?大嫂,你也不想我们的事被大哥知道吧。” “萧胜,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去送到边塞经历凄风苦雨!” “我好好怕啊!” 萧胜嗤笑道:“七月的风,八月的雨,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金寇兰,你要真是大嫂,为你去死又何妨!” 萧胜一开口就是暴击。 封建时代的女子,哪里听过如此露骨的情话。 一时间,曹嫣然竟然怔住了。 她呆呆地望着萧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胜猛地按到床上。 “萧胜,你快起来,兰儿要回来了。” “大嫂,你忍一下,我很快的。”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嫂子,我回来了。” 只是瞥见床上半裸的男女之时,少女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的嫂子居然在她的房间里偷人! 偷的还是一个赘婿! 这个赘婿偏偏是她的夫君! 金寇兰心里又委屈又愤怒,漂亮的眸子瞬间噙满泪水。 “嫂子,你怎能饥不择食!萧胜不过是一个赘婿,值得你这样吗?呜呜呜,我恨你!” 金寇兰哭着向外跑去。 听到少女的哭声,萧胜彻底懵了。 卧槽! 真的搞错了? 是大嫂啊! 看着身下半裸的美人,萧胜艰难开口: “大嫂,我......” 萧胜话没说完,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他的胸口像是挨了一记工程锤,几乎要碎掉了。 身子还在空中。 萧胜魂儿却早已落地——曹嫣然,怕不是一头人形凶兽吧! 一掌差点把他打碎了! “嘭!” 萧胜砸落地面,刚好挡住金寇兰的去路。 曹嫣然也在同一时间,闪身揽住金寇兰,焦急道: “兰儿,你听嫂子的说,我和萧胜真没什么。这呆子喝多了,错把我当成了你!” 只是看了眼自己光溜的打扮,曹嫣然的底气愈发不足,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金寇兰没有作声。 也没有从曹嫣然怀里挣脱。 她的掌心悄然出现一只蛊虫,轻轻地贴到曹嫣然的后心。 “嫂子,你是说我看错了?” “兰儿,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曹嫣然恨恨地踢了萧胜一脚,“这家伙说了一堆风啊,雨啊的情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被他扑倒在了床上......” 金寇兰感受着蛊虫传递来的心跳、情绪,眼中满是错愕。 嫂子没有说谎! 可是她身上为什么只剩下贴身小衣了? “嫂子,兰儿自是信你的。” 金寇兰勉强一笑,“兰儿只是气不过,我这夫君平日里很是木讷,可从未对我说过什么情话呢。” 这就信了? 曹嫣然怔怔地看着金寇兰。 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信任自己。 一时间既是感动,又是愧疚,眼眶也开始泛红。 “寇兰,我......” 曹嫣然还想再说,却被金寇兰轻声止住。 “嫂子,夫君还在地上躺着呢。” 金寇兰蹲下身子,放出蛊虫,柔声道:“夫君,奴家也想听情话。” 萧胜哪敢吱声。 金寇兰这小娘们,刚才一口一口赘婿,指不定有多恨他。 “夫君,你说话啊。” 金寇兰抚摸着萧胜胸口,催促道:“奴家还等着呢,你不要说谎,不然良心会痛的。” 萧胜不想说,可是胸口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开口。 “咳咳,娘子,我和大嫂......” “说情话!” “我喜欢你。” 话落,萧胜的心脏痛得如同针刺! “夫君,奴家想听你说情话!” “七,七月的风......” 萧胜忍着疼痛,艰难说道:“八月的雨,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金寇兰,为你去死又何妨!” 每一句都是真的。 只是少了那句“你要真是大嫂”。 金寇兰听着,眼眶开始泛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没想到,自己的赘婿夫君竟然愿意为她去死! 头一次,金寇兰看向萧胜的眼神有了温柔。 “夫君,现在是十一月啊。” 啊? 萧胜懵了。 娘子,你到底想听什么? 看着娇美如花的金寇兰,萧胜也想岁月静好。 只是针对他的杀局才刚开始,想要活命只能将事情闹大。 “娘子,十一月就把我埋了吧,不然大哥也会杀了我!” “什么!他要杀你?” 金寇兰闻言一惊。 曹嫣然气得浑身发抖。 她没想到,金武阳为了一个赘婿,连前程都不顾了! 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萧胜,你不要胡说,军人私自返乡可是大罪!” “大嫂,不敢骗你,大哥不仅返程了,还让李全逼我喝下加了春药的酒水,不然我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萧胜说着,已经爬到曹嫣然脚下,双手抱住了她光溜溜的大腿。 曹嫣然的眼睛瞪得老大。 心里又羞又恼。 他怎么敢! 兰儿可就在旁边! 这家伙还不老实。 手掌乱摸不说,还小声道:“你真是大嫂!” 第3章 娘子才是真大腿 金府正堂,金元和看着二弟金元让几次欲言又止。 眼下,金元和很是头疼。 父亲回归的关键时刻,老二家的废物赘婿,竟然与他的儿媳传出了流言! 只是这件事该怎么和老二说呢? 他不会以为自己想用这件事要挟他吧? 就在金元和发愁之际,一位美艳妇人哭着闯了进来,“老爷,你可得为我哥哥做主啊!呜呜......” “咳咳!” 金元和轻嗽两声,冲李氏使个眼色,“夫人,我和二弟正在商量事情,你先出去,有事晚点再说!” 晚点再说? 她哥哥都快死了! 李氏哭得更大声了:“老爷,萧胜那个小畜生伤了我哥的要害,还把他推下了水井!” 什么! 金元和脸色大变。 李全可是他派去收拾萧胜的,就这么被“反杀”了? 下一刻,金元和便冷静了下来。 他这夫人最喜欢胡搅蛮缠,平日里危言耸听的话可没少说。 金元和笑着说:“夫人!你可不要乱说,萧胜是什么性子,我还是清楚的,他没这个胆子!” 金元让也苦笑道:“大嫂,大哥正是发愁的时候,你就别跟他开玩笑了!我那女婿生性老实,怎么会做出伤人的事情?” 李氏一听这话,心里悲愤得不行。 二叔不信她的话也就罢了,自己丈夫也不信? 再瞥了一眼傻站着的家丁,她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李敖,你是死人吗,你爹都那样了,还愣着干嘛!” 李敖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到金元和脚下,“老爷,夫人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少夫人那里也出事了!” 嫣然? 金元和眉头一皱,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敖悲凄道:“老爷,萧胜伤了我爹之后,拎着酒坛就冲向了二小姐的房间。” 金元和眉头皱得更深了。 萧胜去寇兰房间,跟嫣然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看着李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李敖,不要有一丝隐瞒,说!” “老爷,萧胜是进了二小姐闺房,只是他身下压着的,是少夫人!” 啪! 李敖的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金元让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心里很是腻歪——敢情大哥这么晚叫自己来,是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曹嫣然怕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萧胜! 一个流言而已,真以为吃定我了? 金元让瞥了眼金元让,对着李敖开始猛扇。 “你这刁奴,满嘴谎话,我打死你!” “二爷,饶命啊,萧胜真的趴在了少夫人身上。” “还敢嘴硬?嫣然可是入品武者,就凭萧胜那废物,能趴在她身上?” “二爷,小的愿以性命担保没有说谎!” 此言一出。 金元让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萧胜真的和曹嫣然搞到一起去了? 这个把柄大哥真能吃他一辈子! 只是当他回头看向金元和时,大哥非但没有欣喜,反而痛苦地捂着胸口,嘴里不停念叨:“完了!金府的名声全完了!” “呕!” 说着,他竟然还吐出一口鲜血! 金元让彻底懵了。 卧槽! 大哥,你来真的啊! 弟弟以后不觊觎家主之位了行不行? 你别演了,我怕! “大哥,你没事吧。” “我死不了!老二,咱们现在就去后宅,看看你的好女婿与我的好儿媳!” 后宅,金寇兰闺房内。 萧胜安静地躺在床上,心里终于舒了口气。 自己算是赌对了! 总算抓住了曹嫣然这颗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 “哐,哐,哐!” 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萧胜连忙闭上了眼。 “嫣然,你在兰丫头房里吗,为父能进去吗?” 虽是询问,金元和却是等不及回应便推门而入。 只是瞥见屋内的场景后,金元和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画面啊! 萧胜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一副受伤不轻的模样。 曹嫣然安静而立,衣衫整齐,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 金寇兰则是满脸疑惑地望着门口,眼神迷惘。 画风不仅不香艳,反而很是严肃。 金元和很想说:“额,我走错了,你们继续。” 只是二女明显不想给他机会。 “父亲,二叔。” “爹爹,大伯。” “你们怎么来了?” 金元和老脸一红,差点又吐出一口老血。 金元让则是脸色阴沉如水,恨不得将李敖活剥! 这个狗奴可是把他吓坏了。 真要被大哥抓住把柄,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李敖,这跟你说的好像不一样啊?” “二爷,小的确实是亲耳听说......” “听说?我让你听说!” “啪,啪,啪!” 金元让左右开弓,抽得李敖满脸开花。 他似乎仍不解气。 抄起一只巨大的花瓶,对着李敖脑袋就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 花瓶在李敖头皮上炸开,鲜血将他的整个脸都染红。 金元让却毫不在意,按住碎瓷片缓缓用力。 “李敖,别怪二爷心狠,是你说的愿以小命作保!” “二爷,我不敢骗您啊!” 李敖被吓坏了,冲着门外大喊起来,“灵翠,你还不进来,将你与我说的再说一遍!” 听到灵翠这个名字,萧胜顿时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他忽然想起,金寇兰回来时就带着灵翠。 她什么都看见了! 还消失了一段时间! 当初污蔑他的清白,就有这个贱婢。 曹嫣然更是脸色一白,指节捏得发白。 倒是金寇兰很是淡定。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灵翠的到来,就那么笑眯眯地对方。 “小姐,我......” 灵翠怯生生地望着金寇兰,眼神惶恐。 “翠儿,见到什么就说什么。” 金寇兰笑着摆了摆手。 灵翠见金寇兰似乎并不在意,这才咬牙说道:“老爷,二爷,奴婢亲眼看到......” 只是她刚一开口,喉咙就开始发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可把李敖急坏了。 “灵翠,你在搞什么,快说啊!” “奴婢看到姑爷趴在,咳咳......” 灵翠的喉咙更痛了,似乎有小虫在咬。 李敖快要疯了。 他觉得灵翠想要害他! “灵翠,你不要忘了,夫人是怎么嘱咐你的!” “翠儿,不要怕他!小姐就在你身边,见到什么就说什么。” 金寇兰突然起身,轻轻拍打灵翠后背。 只是她越拍灵翠咳嗽的越是厉害,嘴角也开始渗血。 不仅如此,李敖狰狞的面容在她的瞳孔里不断放大,愈发恐怖! 灵翠快要疯了。 她的身子突然瘫软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啊,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李敖,你放过我,不要逼我了。” 这惊人的转折,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李敖整个人都麻了。 他心里苦啊——姑姑,你就是这么嘱咐灵翠的? 萧胜也猛地睁眼,看着娇俏可人的金寇兰,心里大受震撼——午夜梦回惊坐起,娘子才是真大腿! 金元和更是满眼震惊,自己是这样安排的? 第4章 死愿为鬼雄 作为整出闹剧的幕后黑手,金元和比谁都清楚,李敖没有说谎。 这对父子不过是他对付萧胜的棋子。 只是李全那个废物,非但没有弄死萧胜,反而被萧胜给废了! 废物,父子俩都是废物! 想到自己对知府南宫得胜的承诺,金元和就有些坐立难安。 “知府大人您放心,金某会尽快让萧胜消失,定让无根公子如愿娶到寇兰!” 如今萧胜没死,金寇兰就不能改嫁。 他需要有人进来破局! 想到此,金元和不着痕迹地对着李敖裤裆踢了一下! “啊......” 凄厉的惨叫吓了众人一跳。 门外也迅速传来了动静。 家丁通报道:“老爷,夫人在门外候着!” 夫人? 金元和明知故问,“她来干什么?” “夫人说屋里有人惨叫,想进来看看。” “哦,进来吧。” 金元和刚答应,李氏便冲了进来。 当她看到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李敖时,瞬间泪如泉涌。 “小敖,姑姑来晚了!” “姑姑?” 李敖下猛地抬头,看到李氏仿佛看到了救星,“姑姑,救命啊,二爷想要杀我,你一定要救我,灵翠可是你的人啊!” 李氏含泪点头,“小敖不怕,姑姑这就带你走。” 就这么走了? 想的美! 金元让向前一挡,沉声道:“嫂子,李敖造谣生事,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交代? 你都已经把李敖伤成这样了,还想怎样? 真要她侄儿抵命不成! 李氏的眼睛瞬间红了。 她突然觉得在场之人都该死。 只是满脸阴沉的金元和她不敢惹,双手带血的金元让她也不敢惹,唯独躺在床上的萧胜是一个软柿子。 “萧胜,你给我起来!” 李氏愤怒地冲向床榻,“你伤了我哥,害得李敖如此凄惨,还想当没事人!” “大伯母,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萧胜腾的从榻上跳起,冷冷道:“我伤了李全?你有证据?” 证据? 李氏冷笑连连,她不仅有证据,还有证人。 她一招手,便有几名下人走了进来。 “你们几个,将萧胜伤人的经过细细说来。” “夫人,小的亲眼见到......” “慢着!” 萧胜扫了一眼几人,冷冷道:“你们这群贱婢,想好了再说,我怎么记得是管家自己撞到酒坛上的!” “千万别污我清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老子报仇,从早到晚!” 换作以前,萧胜这番威胁屁都不是。 只是现在毕竟不同。 婢女灵翠口吐白沫,眼神呆傻。 家丁李敖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地上还躺着两个前车之鉴呢! 萧胜这条疯狗赘婿,他们现在不敢惹了。 “夫人,小的看得真切,确实是管家自己撞上去的。” “奴婢也看见了,管家痛晕后,自己掉进了水井。” “姑爷人还怪好的,还拉了管家一把。” 萧胜顿时乐了。 这几个贱婢,之前也是这般污蔑他的。 没想到风水转得这么快,这才几个时辰,他们居然帮自己说话了。 “哈哈哈,大伯母,你听到了吗?是李管家自己不小心,与我无关。” 李氏怒急,“萧胜,你这小畜生,早就该把你赶出金府了!” “够了!” 金元和暴喝一声。 这种话是能够当众说出来的吗? 他已经后悔将李氏放进来了。 够了? 萧胜却不这么想。 他正愁如何将事情闹大。 “够了?金元和,你觉得够了,我还觉得不够呢!” 萧胜一声暴喝,听得众人皆是一愣。 就连金元和也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向萧胜。 “你在和我说话?” 金元让也训斥道:“萧胜,怎么和你大伯说话呢!” “怎么和他说话?” 萧胜指着金元让的鼻子吼道:“我就这么和他说话!金元让,我不是没叫过你一声岳父,呼他一声大伯,可你们呢,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嘴巴子!” “这些年,我得和下人一样,称呼你们老爷!” 嘶! 这赘婿好勇啊!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发起火来连自己岳父一起骂! 他们却不想想,萧胜这些年受了不少鸟气,没看到他已经泪流满面了吗? 萧胜也很无奈。 一时入戏太深,不小心把自己感动哭了! 萧胜才想擦拭泪水,突然发现袖子被人拉住。 低下头只见金寇兰满眼担忧地望着自己。 “夫君,你不要说了,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不让人欺负我了? 你特么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老子就不发飙了。 现在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出大戏要是演不好,他就真的死。 想到此,萧胜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高声道: “金元和,金元让,我知道你们想让我死,我也知道你们偷偷让金武阳回来了!” “我不怕死!只是我死后,平江城,乃至整个江南,都会有我的话本流出,定让你金府定会名扬天下。” 金元和、金元让闻言大惊。 想到金府欺负云州节度使遗孤的丑事,被说书人传播开来,二人就不寒而栗。 事情真到了那样,金天易真的会扒了他们的皮! “萧胜,你不要想不开,大伯向你保证,此事就此作罢,以后绝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哎呀,我的好女婿,在岳父心里,一直是把你当亲儿子看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呸! 好臭啊,这是谁家的叫驴在放屁? 你俩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大树。 这事儿要是糊弄过去,你俩会放过我? “好,你们的话,我姑且真信了!只是造谣之人,我必杀之!” 杀人? 就凭你这个窝囊废? 二人听萧胜这么说,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觉得萧胜有这个胆子。 真有这个脾气,至于混成这衰样? 金寇兰、曹嫣然也疑惑地看着萧胜。 在她们印象中,萧胜莫说是杀人,杀只鸡都费劲儿。 “我知道你们不信,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废物......” “不过以后,再也不是了,你们看好了!” “李全用掺了春药的酒水害我,今日我就用他儿子的命,来祭奠那个已经死去的、软弱的我!” 萧胜泪洒当场,目露决绝。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萧胜按着李敖的脑袋硬生生地塞进了酒坛! 他似乎想要溺死李敖! 卧槽! 好生猛啊! 众人看着疯魔了的萧胜,吓得齐齐后退一步。 唯独李氏不同。 眼见李敖遇到危险,她拔下发簪疯了似的冲向萧胜。 面对生死危机,萧胜硬是咬牙没有闪躲。 留恋地看了一眼金寇兰与曹嫣然,他的声音感慨悲壮: “娘子,大嫂!我这一生短暂而又庸碌,生,算不得人杰,死,却愿为鬼雄!” 第5章 曹嫣然发飙 生,算不得人杰,死,却愿为鬼雄! 萧胜这番话,在众人脑海中不断激荡。 即便瞧不上萧胜的人,此刻也不由暗自咋舌,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赘婿吗? 可惜此等人物来不及崭露头角就要死了。 眼见发簪即将刺入萧胜的脑袋,李氏的嘴角不禁露出狞笑: “小畜生,让你猖狂,给我死吧!” 只是她的速度快,曹嫣然的动作更快。 她的身形一闪,纤纤玉指一抬,竟然将蕴含李氏全力一击的发簪夹住了! 换做以前,曹嫣然自然不会管萧胜的死活。 只是现在毕竟不同。 先不说二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凭萧胜今日展现出来的豪情,也值得她出手。 李氏自然不知道曹嫣然如何想。 即便知道也不在乎。 她只知道侄儿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再耽误下去就真死了。 “嫣然,你要拦我?” “娘,不是嫣然拦你,只要你放下金簪,我就帮你救下李敖。” 放下金簪? 那也太便宜萧胜这个小畜生了! 想到自己大哥凄惨的模样,再看看生死未卜的侄儿,李氏的心就痛得不行。 今日不杀了萧胜,她对得起自己大哥吗? “曹嫣然,你可别叫我娘!” 李氏怨恨地盯着曹嫣然,语气满是嘲讽,“你不要忘了,你是武阳妻子!现在这般帮着外人,莫非真像传言的那样,与萧胜有染?” “够了!” 金元和暴喝一声。 冲过去就给了李氏一巴掌。 他已经后悔把这个泼妇放进来了。 曹嫣然岂是那般好惹的? 她可是八品武者啊,真发起飙来,金府上下加起来够人家杀吗? “金元和,你居然打我!” 李氏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庞,悲愤道:“你瞪大眼睛看看,你的好儿媳,还在护着自己的情郎!” “可怜我的傻儿子,成亲当天没来得及圆房,就被征召入伍,谁知道他的妻子是不是元阴已失?” 李氏话落,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 就连萧胜也松开酒坛,任由李敖在地上挣扎。 金元和更是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个蠢妇真是疯了! 曹嫣然不是平民小户,她是开国大将曹彬的孙女! 姐姐曹娥,乃是当朝贵妃,二哥曹荣,更是云州守备将军。 你算什么东西! 还想验她的贞洁,你配吗? 金元和真的怒了。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只是眼下安抚曹嫣然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道:“嫣然,你莫要听这个贱妇胡说,为父会帮你证明清白的。” 清白? 不过是一个笑话! 她曹嫣然清者自清,何须别人证明! 看着道貌岸然的金元和,她突然觉得金府好生无趣。 李全、李敖、灵翠,一个个粉墨登场。 谣言、烈酒、春药,全都是安排好的。 她这个儿媳妇,也成了金元和陷害萧胜的棋子。 想到出嫁前老祖母的嘱咐,曹嫣然更是心有戚戚。 “嫣然,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咱们女人有的选吗?世间男人,又有几人如你祖父那般顶天立地......” “在祖母看来,金府就没一个好人,你若受了委屈就回来,家里不差你一口饭!” 罢了。 这金府不待便是。 心灰意冷之下,曹嫣然随手掏出一枚宫廷玉牌。 “金家主,这是姐姐给我的信物。” “将它交给平江官府,三五日后,宫里便会派人验明我的贞洁!此件事了,我就会离开。” 看到玉牌,众人皆是一惊。 曹嫣然是得有多愤怒,才会让身为贵妃的姐姐出手。 金元和的眼里瞬间充满绝望。 他是想害死萧胜,可没想把曹嫣然逼走了啊。 一旦父亲回来,他这个家主也就到头了。 “嫣然,我......呕!” 情急之下金元和又吐出一口鲜血。 哼! 又来这套。 金元让腻歪地看了金元和一眼,心里很是不屑。 他之前受到的惊吓,这次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大哥,你没事吧!” 金元让扶着金元和,悲声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大哥,嫣然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她不会这么走的!” 金元让看向曹嫣然,劝慰道:“嫣然,二叔是信你的,大哥也是信你的!如今管家生死不知,嫂子也糊涂了,家里的银钱还需要人掌管,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走啊!” 老二,你这个老六! 金元和惊怒无比! 他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老二从来就没有放弃争夺家主之位!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好,很好!老二,你很好,真的很好。” 金元和擦着嘴角的鲜血,不甘道:“嫣然掌家,我这里没问题,只是她自己愿意吗?” “那就不劳大哥费心了。” 金元让笑道:“兰儿,萧胜,还不快去劝劝你们嫂子,这个家可不能少了她。” 自然是不能少了她! 萧胜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如此喜欢金元让。 眼看大腿要走,萧胜顾不得脸面,一把扑到曹嫣然的脚下开始哀求。 “大嫂,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和寇兰怎么办?” “呦,这不是我们的鬼雄吗,不想死了?” “你留下,我给你当狗熊。” “没志气!” 看着完全不要脸皮,曹嫣然有些无奈。 “此事再说,你先松开我的腿。” 松开? 那可不行! 可不能让这条金大腿跑掉。 “娘子,你赶快过来,劝劝大嫂。” “来了,来了。” 金寇兰应声过来。 抱着曹嫣然的手臂开始撒娇:“嫂子,你不要走好不好?曹氏有什么好玩的,萧胜这根木头也开窍了,咱们以后更有意思了。” 曹嫣然没有做声,目光在道貌岸然的金氏兄弟,一脸怨毒的李氏,一一扫过。 她的意思很明显。 这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啊! 金府还有待下去的必要吗? 金寇兰见曹嫣然有些心灰意冷,再次劝道:“嫂子,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会真打算回娘家吧?” “我爹虽然存了别的心思,但现在确实是掌钱的好机会,这群自以为聪明的傻蛋可好骗了,以后咱们掌钱谁敢不服!” 金寇兰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玉牌塞回曹嫣然手里。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心脏再次揪了起来。 外面的家丁哭着跑来报信: “老爷,夫人,不好了!” “管家死了!” 第6章 让我去后山种菜? 什么? 管家死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愣,李氏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个赘婿下手这么狠吗?李全竟然死了! 再看看差点被溺死的李敖,众人心中更是一凛——萧胜真转性了。 只是事情却有些难办了。 李全毕竟是李氏的哥哥,金武阳的舅舅。 以金元和的秉性,他会大义灭亲放萧胜一马? 金寇兰抱着曹嫣然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她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劝说大嫂留下。 杀舅之仇再加上“夺妻”之恨,大哥金武阳回来不发疯才怪。 只是看到抱住大嫂大腿不肯松手的萧胜,金寇兰不由心头一痛。 她这夫君胆小懦弱,成亲以来,福是一天没享,苦是一天没落! 大伯又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不如趁这个机会送他离开金府,从此隐姓埋名做个市井小民。 想到此,金寇兰一咬牙,俯身凑到萧胜耳边,涩声道:“夫君,一会儿我送你一些银钱,你偷偷离开吧!” 离开金府? 你为我不想? 要不是李全欺人太甚,我已经收拾好行囊上路了。 凭我两世见识,利用信息差,随便干点什么都能发财,再不济也能卖些前世的诗词挣钱。 只是现在灰溜溜地离开,之前受的罪岂不是白费了? 萧胜很不甘心! 看了眼娇俏可人的金寇兰和英姿飒爽的曹嫣然,他就更不想走了。 妈的! 大丈夫生不若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老子贱命一条,谁要是想害我,那就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萧胜大手一挥,决然道: “娘子,不必了!” “冤有头债有主,李全这个狗东西是我伤的,死了也活该,我只恨没有亲手了结此獠,此事与你们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啊,大嫂,你踢我干嘛?” 萧胜话没说完,后背就挨了一脚。 他身子后翻,面部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贴着地面滑行,哪还有半分慷慨激昂的气势。 萧胜灰头土脸地抬起头,郁闷道: “大嫂,我不是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吗?” “你当个屁啊,滚一边去!老老实实当你的赘婿,没本事别逞能!” 训斥完萧胜,曹嫣然转身看向金元和,淡淡道: “父亲,我不想走了,家里这些破事就此揭过,如何?” 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 金元和见曹嫣然肯留下来,差点喜极而泣。 李全父子算个屁,死了他都不心疼。 他们是李氏的亲人,又不是他亲人。 即便是他的亲人,可那又如何? 老二坑自己的时候手软了吗? 至于金武阳,那是他儿子不是他老子! 他要是真发飙,金武阳还敢倒反天罡不成。 只要保住家主之位,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萧胜,他有的是机会收拾! 想到此,金元和伪善地笑了起来。 “呵呵,嫣然你放心留下,家里的财权也交给你了,为父保证没人再敢嚼舌头,萧胜那里也会没事。” 金元和说着扶起萧胜,假惺惺道:“好孩子,大伯错怪你了,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金元让也帮衬着说:“萧胜,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你也不能吃白食了,嫣然掌管银钱后,你也要出去找点事儿做。” 吃白食? 我吃你妈的白食! 萧胜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自从当了赘婿,他哪一天活得不像牛马? 没有享不完的福,只有吃不完的苦。 这些人吃的青菜,哪一颗不是他辛辛苦苦用粪水浇灌出来的。 有时候牛粪不够,萧胜还得用自己的那份补上。 他容易吗? 现在倒好,这两个畜生不仅不感恩,道个歉还搞得像是他们在原谅自己! 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想到此,萧胜冲着曹嫣然大喊道: “大嫂,你别听他们放屁,金府上下都是一群魑魅魍魉,配不上你这样的英武女子,你别管我,能走就走。” 还在搞事! 金元和不可置信地望着萧胜,眼中满是怒火。 他都已经大度地原谅萧胜了,还想要他怎样? 果然,赘婿就是不懂事! 金元和脸色一沉,冷冷道:“萧胜,你还想如何?” “我想如何?” 萧胜双手一摊,淡淡道:“那不得看你们的表现!我还是那句话,我赘婿一个贱命一条,谁要是想害我,就要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鱼死网破,你倒是敢想!” “我不光敢想,还敢做!” 萧胜眉毛一扬,再次拎起染血的酒坛,目光在金元和、金元让胯下不断扫视。 一副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模样。 金元和兄弟吓得眼皮一跳,双手也下意识地捂住裤裆,惊慌道: “萧胜,你不要冲动,我们是你长辈!” “嫣然,兰儿快拉住他,有话好好说!” 现在知道好好说了? 早干嘛去了!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萧胜挥了挥酒坛,吓得二人后退了好几步。 金寇兰被萧胜唬人的行为逗笑了。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快步走到萧胜跟前小声道:“夫君,可以了,再搞下去父亲和大伯真要恼羞成怒了。” 萧胜装作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娘子,我原谅他们了。” 曹嫣然也被萧胜这句话逗笑了。 你还有脸原谅人家,你自己看看把家里被祸害成什么样了! 不过萧胜今日所为,还真解气。 她早就看金元和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爽了。 现在萧胜帮她出气了,她自然想要护萧胜周全。 曹嫣然拍了拍手,吸引来众人目光,缓缓开口: “父亲和二叔既然请求我掌管家财,我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从今日起,我暂代主母、管家职责,你们可有异议?” 曹嫣然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见无人发话,这才继续道: “兰儿,你去给知府大人和几大家族族长送信,就说祖父快回来了,请他们到家中赴宴。” “萧胜,你继续回后山种菜吧,祖父回来正好做两道清水白菜。” 第7章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做赘婿呢 又让我去后山种菜? 萧胜一听这话,头都大了。 作为赘婿,打扫庭院、砍柴、种菜这些牛马活计萧胜自然没少干。 问题是,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化肥。 想要把菜种好,只能不断地挑水、浇粪。 一想到自己又要挑着粪桶在粪坑旁奔走劳作,萧胜的心情就不美丽了。 “大嫂,我真不是种菜的料,你看能不能换个人?” “换谁?我和寇兰替你去行不行!” “大嫂,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去干别的。” “少废话,现在就滚去后山,种不好菜别回来!” 曹嫣然见萧胜不肯离开有些恼了。 她都已经这样了帮他了,这家伙怎么还不领情,乖乖离开不好吗? 李氏只是晕了,又不是死了。 现在不找个地方躲躲,一旦等到金武阳回来,就真的九死一生了。 这娘俩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 再加上金元和、金元让心里也有气,此时不走等着被算计吗? “兰儿,赶紧把这个碍眼的家伙带走,省得我看着心烦!” “知道了,嫂子。” 金寇兰一边拉着萧胜向外走,一边安慰道:“好了,夫君,你就别惹大嫂生气了,大嫂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我又不傻,我只是觉得这么走了有些对不起她。” “夫君,想那么多没用,你现在乖乖听话才是对我和大嫂最大的帮助。” 萧胜默然。 离开时他瞥见金元和兄弟阴沉的面容,就知道这件事没完。 曹嫣然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只是他现在没任何本事,留在这里就是累赘,只得叹息一声随金寇兰出门。 夜色如墨。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渐渐将青石板路淹没。 萧胜看着漫天的雨水,心里不禁有些怅然。 这天地之大,他就像一块浮萍,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根基呢? “夫君,我就不送你去后山了,大嫂这里还需要有人帮衬,你听话,我们不去接你千万别回来,大哥要回来了。” “娘子,我知道了。” 萧胜声音沙哑地回道。 任由金寇兰为自己披上蓑衣,再看看屋内如同利剑出鞘的曹嫣然,心里愈发苦涩。 什么时候。 他一个大男人需要躲在女人背后,让她们为自己遮风挡雨! 金寇兰见萧胜发呆,只以为他在担忧,连忙安慰道:“夫君,你不要担心,我和大嫂会保护你的。” 我们会保护你的! 听着娇美佳人的承诺,萧胜心中百味杂陈。 “娘子。” “怎么了?” “我想抱抱你。” “什么?”在金寇兰疑惑之际,萧胜就已经张开臂膀将她揽入怀中。 “夫君,你放开我,屋里还有人!” 金寇兰没想到萧胜突然来这出,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她没想到萧胜如此大胆。 二人成亲以来可从未如此亲昵。 窝在萧胜怀里,感受着强烈的雄性气息,金寇兰只觉得目眩神迷,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她媚眼如丝,双臂下意识地环住萧胜的脖子,以一个极其亲密地与萧胜抱在了一起。 “夫君.....” 金寇兰轻轻呼唤一声,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明亮的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 金寇兰难得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自己的赘婿夫君真的变了。 他的身材愈发挺拔,棱角分明的脸庞也多了几分帅气! 性格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似乎真的不错呢。 天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不是看不上他嘛。 金寇兰俏脸微红,安静地窝在萧胜怀里不肯出来。 萧胜自然不知道怀中女子如何想。 他也是一时冲动,没想到金寇兰竟然没有躲。 将脑袋从少女的青丝里抽出,嗅了嗅鼻尖香气,萧胜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金寇兰。 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一个赘婿,何德何能娶到如此完美的女子。 以后自己定要活出一个人样子,让世人不敢再随意轻视他! “娘子,以后该是我为你们遮风挡雨了。” 说完这句似承诺又像是宣言的话,萧胜头也不回地走入大雨滂沱的夜幕。 留下在雨夜中怔怔失神的金寇兰。 大雨滂沱而下,穿过了蓑衣,浸透了萧胜的衣衫。 冰凉的雨水灌下,萧胜本就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贼老天,我不服!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想看我吃苦受罪吗?我偏不让你如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哈哈哈!你非要逼我,那我就活出一个人样子给你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不过兵强马壮者尔,我来到这世界上走一遭,宁为刀俎,不为鱼肉!” 在遮天的雨幕中,萧胜尽情地咆哮。 这该死的世道,已经逼得他家破人亡了,还想把他逼成吃人的恶鬼不成? 他只想苟且偷生做个赘婿,可即便这样,有人都不想让他活! 漫天的大雨似乎将萧胜的灵魂抽离。 他的脑袋里不断浮现在云州的片段。 他坐在父亲的马背上,陪父亲检阅云州铁骑。 演武场上,万千战马齐声嘶鸣,沉闷的马蹄敲击在地面上,激起漫天尘埃。 战士们挥舞着手中长枪用力在地上一戳,声势震天! 萧胜目光深远,望着北方的久久不语。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一直委曲求全做赘婿呢。 如今,有些人赘婿都不想让他做了,那就别怪他成为人上人,将他们踩在脚下! “父亲死了,他的旧部还在,云州那边土地还在,终有一天我还是要回去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不过兵强马壮者尔,我生来就是贵胄,不是赘婿!” 萧胜深吸一口气,抖了抖蓑衣。 漫天大雨中,迈开脚步,踩着尺深的雨水向着后山而去,颇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 在后山,有一座破烂的茅草屋——那便是萧胜曾经的居所。 第8章 午夜惊魂 雨一直下。 萧胜来到茅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当他点燃油灯,看清屋内的场景时,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这里已经成了一座柴房。 好在下人们还知道分寸,没有将他父母的牌位收走。 萧胜拿起麻布,将“先考萧禹,先妣卢氏”两块牌位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爹,娘,孩儿不孝,只能委屈你们在这里受委屈,你们放心,孩儿将来一定会找个风水宝地将你们大葬......” 萧胜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想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只是屋顶不断滴答而下的雨水,让人很是心烦。 萧胜也不由得回想起李全的死。 听家丁的汇报,李全是冻死的。 据说是因为风雨太大没盖好被子,着凉死了! 还有比这更荒谬的理由吗? 李氏的哥哥,金武阳的舅舅,在重伤濒死的情况下,居然没人照看! 这不是开玩笑嘛! 再想到金武阳就要回来了,萧胜心里就忍不住发虚。 那个莽夫的脑子里全是肌肉,没有一点浆糊,压根就不给人讲道理的机会! 更何况二人有杀舅之仇,“夺妻”之恨,哪个男人能忍? 阴冷的夜风从破烂的窗户不断涌进。 房顶滴答的雨水让萧胜心情更烦躁了,他忍不住踢了一把柴垛骂道: “李全,你这个王八蛋,怎么说死就死了?死了也就罢了,还得让老子背黑锅!” “你天天骂小爷废物,我看你才是废物,天冷了,就不知道盖被子?” 萧胜骂骂咧咧地拿起黢黑的被子裹上。 天气实在有些冷,他都忍不住打寒战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萧胜刚裹好被子,一大把腐烂发臭的茅草,在风雨的摧残下,直接从房顶落下糊了他一脸! “贼老天,你想气死我不成,我偏不让你如意!” 萧胜郁闷得抹掉茅草,换了一个位置准备入睡。 就在他眯上眼睛不久。 “哐,哐,哐!” 三声剧烈的砸门声再次响起。 萧胜一个激灵,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眼中已经满是怒火。 这觉还睡不成了! “滚,都给小爷滚!” 萧胜冲着门口咆哮道:“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马上给我滚!” 被萧胜辱骂,来人却并未恼火。 反而笑容诡异地喊话:“姑爷,是你自己非要来后山种菜的,时候不早了,也该起来了,趁着雨水好,咱们还要给菜地烧粪呢。” 时候不早? 你特么眼瞎吧! 脑子稍微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在凌晨两点干活。 还浇粪? 我浇尼玛的粪! 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 你要不先给自己脑袋浇上一瓢,好补补脑子! 萧胜不想搭理外面的傻蛋。 “要去你自己去,我肯定不会去,滚远点,别耽误小爷睡觉。” “姑爷,你要是出来,我可是要进去了。” “呵呵,你爱进就进,我反正不去,你要是不满意就扛着我去。” 萧胜嗤笑一声,转个身就准备睡觉。 只是当他瞥到来人的面容时,饶是萧胜两世为人,也忍不住肝颤。 那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容啊! 嘴角带血,鼻梁弯折,脸庞青黑,配上那双猩红的眼珠,怎么看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李敖?”,萧胜颤声问道。 “姑爷,您还记得我啊,赶紧出来,咱们还要给菜地烧粪呢。” 出去? 他可不敢! 李敖这副厉鬼模样,怕是为他爹来索命的。 萧胜肯定不会出去。 “要去你去,我还要睡觉。” “姑爷,你下去睡吧,我爹还在地下等你呢!” 等我? 我胆子小! 你别吓唬我! 小爷先特么送你们父子去地下团圆! 眼见事情无法善了,萧胜心下一狠,抄起柴刀就冲了出去。 他刚打开房门,刀势便被迫一收,李敖身后还跟着两个帮手!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姑爷不是明知故问嘛!” 李敖嗤笑一声,手掌一挥,“我们今儿是来和你算总账的,来福、铁柱,送姑爷上路!” “我看谁敢!仆人噬主,株连全家,现在滚,我就当没见过你们。” “不要听他废话,动手!” “我先杀了你们!” 萧胜闻言大惊。 挥起柴刀向前胡乱劈砍,却发现三人根本没有冲向自己。 不是来杀自己的? 就在萧胜疑惑之时,李敖已经冲进了柴房,来到了萧禹夫妇牌位前! “萧胜,你不是狂么?” 李敖抄起牌位,疯狂大笑:“你杀了我爹,我就让你爹娘吃屎,这两块烂木头,我拿去泡粪了,哈哈哈!” “你要是有种,就跟过来!” “李敖,我杀了你!” 萧胜只觉得怒气上涌,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 只是他才冲出十几米,就被冰凉的雨水浇醒。 李敖拿走的是萧禹夫妇的牌位不假。 但这有他的命重要吗? 他只是一个穿越者,为了名义上的父母送死值得吗? 李敖明显不敢在屋里动手。 一旦留下血迹他们全都得死! 只是原主的残存情绪彻底爆发,催动着萧胜不断向前。 似乎不杀了李敖,他的脑袋就会爆开。 “妈的!老子再拼一次,占据你身体的情分就此了结,老子以后只为自己而活。” 萧胜低吼一声,拎着柴刀再次向前冲去。 当他追到菜地旁的一处大坑时,看着停下脚步的三人,心里不由一沉。 这三人似乎早就打算将自己引诱到这里坑杀! “李敖,快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是啊,咱们早去早回,被人发现可就惨了。” “不,我要这个家伙受尽折磨而死!” 李敖握着灵牌狞笑道:“萧胜,我说了为你爹娘吃屎就一定会做到,哈哈哈,你不要着急,一会儿我也会把你喂饱。” 李敖说着,竟然真的将萧胜父母的灵牌塞进粪桶。 看着两块牌位在粪水里进进出出,萧胜怒火从脚底板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李敖!” “你找死!” 狂暴的情绪不断冲击萧胜的理智,他的脑袋几乎要爆开了。 嗡! 萧胜只觉得脑袋里有一道惊雷炸开,脑海里似乎有一股热流爆开,他的意识突然变得极其敏锐。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李敖的不再叫嚣,风不再狂暴,就连雨水都在极其缓慢地降落,似乎只要他想,就能用手中的刀将雨滴劈成两半! 即便是闭着眼,萧胜也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无耻小人,过来受死!” 萧胜暴喝一声,却发现三人并没有理会自己。 他们动作很是滑稽——李敖的嘴巴干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福、铁柱一脸凶狠向前,速度却慢得像蜗牛。 萧胜一下子愣住了。 “一群小丑,想逗我笑?” “找死!” 第9章 风雨夜,杀人夜 “找死!” 萧胜暴喝一声提着柴刀飞速向前。 夜色如墨,漫天的雨水泼洒而下,在地面上激起无数水泡,将萧胜的身形掩没。 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两名家丁身前。 看着依然如同蜗牛一样缓慢蠕动的两人,萧胜心下大怒,再次暴喝道: “呔!狗东西,真以为小爷不敢劈你们?” 萧胜吐气开声,手中柴刀高高举起,抡成一道满月向着一名家丁脑袋狠狠劈去! “咔嚓!”一声脆响。 刀光如电,瞬间钻入家丁的脑袋。 没有任何阻碍,一尺半的柴刀轻易地划开家丁的脑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一颗大好头颅一分为二! 柴刀去势不减,狠狠劈进家丁的胸腹,强大的刀势才完全止住。 “啪!” 家丁半截身子分离,在萧胜惊骇的目光中砸进雨水。 嗡! 萧胜只觉得脑袋又嗡嗡作响,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卧槽! 这家伙为什么不躲! 他是想宰了对方,可对方真就不躲,以为他不敢? 萧胜艰难地抹了一把脸庞。 一阵温热滑腻感传来,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家丁的脑浆和血肉! 即便有狂风和雨水将血腥带走。 萧胜还是觉得恶心欲呕,深吸了几口凉气,这才没有吐出来。 杀人了! 我杀人了! 即便做好了准备,当发现自己真的杀人之后,萧胜还是怕了。 他双手忍不住颤抖,甚至想扔掉手中的柴刀逃跑! 只是他没得选。 今日不杀了这些人,死的就是他,旁边挖好的大坑就是他的埋骨之所! 在人吃人的世界,不吃人就是原罪! 他想要活命,心就得冷硬起来。 “你们想将我溺死在粪坑里?” 萧胜的声音沙哑,隐约还带着几分颤音,可见心情很不平静。 只是剩下二人早就被他的残暴吓破了胆。 不仅没有趁机反抗,反而呆立原地,满脸绝望。 李敖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瘫坐在雨水里不想动弹。 来福则是眼露希望,跪地求饶。 “姑爷,饶命啊,都是李敖逼我们动手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如何?” “放了你?” 萧胜嗤笑一声,“来福,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看你还是和铁柱一起下去好,黄泉路上也是个伴儿。” “姑爷,我和铁柱根本就不想来,是李敖拿家人逼我们就范,小的现在就帮你宰了他!” “来福,你这个叛徒,现在求他有用吗?我杀了你!” 李敖见来福反水,很是愤怒,骂了一声就冲了过去。 狗咬狗,打起来了? 萧胜看着瞬间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风雨中,两道身影在一尺深的雨水中浮上浮下。 拳拳到肉的攻击,二人脸庞很快见血,却都在咬牙坚持,眼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们想跑,可又不敢。 萧胜刚才展现出来的鬼魅速度,让他们彻底心惊。 只能借着互殴,慢慢与萧胜拉开距离。 一丈,两丈......直到跑出去有七八丈远,二人才隐晦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来福紧握拳头狠狠击向李敖,李敖单腿蓄力,腰背一弯,狠狠踹向来福的腰腹。 二人似乎都想要对方的命! 只是拳脚相接的瞬间,二人却默契地向后弹开,飞快逃跑! 只要分开,总有一个人能活吧。 来福相信,萧胜一定不会放过李敖,只要能跑下山,他这条小命就保住了! 就在二人以为逃脱升天之际,骇然发现萧胜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他们身前。 他的双掌一抬,快若闪电地在二人身上一拍! “嘭!” 掌肉相交,发出一声闷响,就连周围空气都为之一颤。 李敖、来福的身形倒飞向后而去,狠狠砸进化粪池! 怎么这么快? 还这么强! 这个卑鄙的赘婿,难道这些年一直在隐藏实力? 即便胸骨几乎碎裂,嘴角溢血,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二人在粪水中不断挣扎,他们爬了出来! 萧胜缓步到化粪池旁没有言语。 看着脑袋贴地,想要磕头求饶却没有一丝力气二人,神色冰冷。 用力踩住李敖的脑袋,萧胜意外地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谄媚。 谄媚? 萧胜失神了。 尼玛! 这人有病吧。 大半夜把他骗出来就是为了找虐? 只是想到李敖拿着萧禹夫妇的牌位在粪水中搅动的画面,萧胜那丝怜悯消散无形。 无论如何,李敖今日必死。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萧胜突然发觉脑袋里的热流渐渐消散,体内用不完的力气也在减弱。 他似乎不再是几分钟前无所不能的战神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手腕处传来阵阵剧烈的痛楚,爆发后的虚弱加倍到来了。 他好像受伤了! 好在李敖、来福伤得更重。 尤其是李敖,经历了白天一番折磨,晚上再在化粪池里一泡,他这条小命算是交代了。 可是还有来福啊。 这家伙块头不小,心思难料,留下怕是个祸患。 如今自己体力不支,只能先吓唬一下这家伙,骗他离开。 想到此,萧胜扫了眼壮硕的家丁,冷冷道: “来福,是李敖逼你来杀我的?” “姑爷,真是李敖逼我们的,小的不敢骗您,您再......再窝囊,也是主子,我们平日里欺负您一下也就罢了,谁敢真的对您下手啊。” “是吗?你家里几口人?” 来福被问得一愣。 萧胜问他家里人有几口人,莫非想灭他满门? 来福悲从心来,开口哀求道:“姑爷,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您饶了小的家人,您要是不解气,小的这就溺死自己。” 说着,来福竟然真把自己脑袋塞进了粪坑! 萧胜惊了。 尼玛! 这才是狠人啊! 这可是化粪池,即便被暴雨稀释了也是大粪。 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义无反顾地赴死。 能够为了一家老小舍命,此人倒是条汉子。 眼下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不如尝试收服此人。 想到此,萧胜强行提起一口气,冷哼道: “好了,没让你死,给我把脑袋拔出来!” “谢姑爷饶命,小的替老母妻儿感谢姑爷大恩大德,从此愿为姑爷走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来福顿时如蒙大赦,忍着伤痛伏在地上给萧胜磕头。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死了,家里的妻儿老母也就完了。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得比唱得好听,真把他当三岁小孩哄? 来福还没来得及放松,只听得萧胜语气森寒地问道: “来福,你觉得我会信?” 第10章 投名状和魅影 你觉得我会信? 萧胜此言一出,来福心下大惊,磕头如捣蒜,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萧胜看。 “姑爷,小的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那你交投名状吧。” 投什么? 名什么状? 来福一脸懵逼,他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啊。 但又怕萧胜生气,只得小声问道: “姑爷,您说的那个状是什么东西,小的上哪里去找,您告诉我,我一定帮您找来。” 呼! 我不生气。 这就是一个傻子。 萧胜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抬手指了指李敖。 他的意思很是明显,李敖该处理了! 来福顿时悟了。 不就是杀李敖嘛,您早说啊。 整的文绉绉的我都不知道是啥,还以为你想让我去偷什么宝贝呢。 来福心里腹诽,面上却很是恭敬。 萧胜表现出来的狠辣、隐忍已经让他彻底臣服。 这个赘婿也太能忍了! 自己等人这些年没少欺负他,可他愣是一声不吭。 谁成想遇到危局人家直接上杀招。 他们这群蠢货竟然还想杀他,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再看看不成人形的铁柱,来福对于李敖恨意再也压制不住。 这个蠢货,和他爹一样,想害死所有人不成! 不用萧胜催促。 来福张开臂膀,狠狠勒住李敖的脖颈。 “呜呜.....来福,你不得好死,等武阳表弟回来,一定会杀了你。” “还有萧胜你这个小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敢叫嚣? 来福心下一惊,他真怕李敖再激怒萧胜。 这位煞星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万一迁怒自己就麻烦了。 “姑爷,这小子又说胡话了,我现在就解决他,您别生气。” 来福目光一寒,臂弯收紧,身子猛地下压,按着李敖的脑袋就扎进了雨水中。 “咳咳.....” 李敖的脑袋在一尺深的雨水中不断挣扎,每次咳嗽就会有大量雨水灌进肚子,直到肚子里再没有一丝空余。 李敖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 直到半刻钟后再无声息。 确认李敖已经死透之后,来福这才颤抖着双手将他松开。 来福脸色煞白。 他也没杀过人啊! 这一次要不是为了妻儿老小,他真想一死了之。 现在为了萧胜说的什么狗屁投名状,他算是把一家老小都搭进去了。 以后要是敢不听话,萧胜不用动手,只要张张嘴就能让他全家人头落地。 希望这家伙有点良心,不要像李敖一样动不动就威胁家人。 唉,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即便心里凄苦无比,来福脸上还得挤出笑容,“姑爷,您要的投名状小的弄到了,您看?” “知道了。” “姑爷,你说什么?” 萧胜的声音却微不可闻。 他现在的状况很是不妙,潜能爆发之后身体完全虚弱。 只能强打起精神,用最大的力气,勉强清楚地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来福还是没有听清。 还想再问,天空却突然出现一道闪电。 电光将萧胜脸庞照亮,来福吓了一个哆嗦,赶忙后退。 天啊! 这还是人的模样吗? 电光下,萧胜脸色惨白无血色,嘴唇青黑发紫,干裂溢血,要不是几颗尖牙还算白净,真成了志怪小说中的旱魃了! 这才是人间恶鬼该有的模样吧! 来福扑通一声跌坐在泥水里。 伴随着接踵而至的滚滚雷声,他的裤子已经湿了。 心里已经怕得要死,来福还是强笑着说:“姑爷,小的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来福防备地看着萧胜,身子以一个滑稽可笑的姿势蹲下,屁股趴在雨水里,倒缩着向后退去。 尼玛! 这个傻叉想笑死自己嘛! 赶紧走就行了。 要不是实在没有力气,萧胜真想趴在地上哈哈大笑。 “姑爷,我真走了啊。” “滚吧。” “是姑爷。” 来福一边倒退,还懂事地将李敖、铁柱二人的尸体搬到水坑掩埋。 只是无论他做什么,目光始终盯着萧胜,似乎生怕他给自己来一口。 见萧胜真的没有任何反应,来福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朝萧胜磕了一个头,屁滚尿流地向着山下狂奔。 这个滑稽愚蠢的混蛋,终于走了! 萧胜目送着来福的身影远去,紧绷的心弦一松,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嘭!”的一声。 萧胜迎面栽向地面。 雨水顺着口鼻不断涌进他的肚子,萧胜脑袋愈发昏沉。 “不能死,可不能死啊。” “最难的时候都挺过去了,这时候被淹死就亏大了,起来,还有活命的机会!” “再向前爬几步,爬到土坑上缓一缓,能活!” 萧胜的脑袋在雨水里起起落落,手脚并用地向前艰难爬行,终于在力气耗尽前,趴在了土堆上。 眼见萧胜趴在土堆昏沉睡去。 山林中突然跃出三道魅影。 走在中间的是一名看不清年岁的白衣女子。 女子白纱遮面,风姿绰约,举手投足之间,仪态天成,宛如世间仙子。 在她身后,是两位样貌甜美、身着鹅黄色衣衫,撑着油纸伞的少女。 不过少女的伞不是为白衣女子撑的。 白衣女子也并不需要! 她手掐法诀,周身似有一股无形气流,即便在漫天风雨之下,也没有一丝水滴落到身上。 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 她整个人似乎是在水上飘着,精美的绣鞋踩在泥水上竟然没有沾染一丝污秽。 如果来福还没走,怕是会被眼前一幕吓晕。 如果说萧胜只是像旱魃,那么白衣女子就真的和鬼魅没什么区别了。 “小姐,您的灵术越发精进了,已经可以小范围影响天象了,放眼整个乾国也是数一数二吧。” “整个乾国?以小姐的现在的实力,放眼天下,就是西夏、燕国的国师来了也得自愧不如。” “好了,小月,香儿你们就别吹了,这种状态我也坚持不了太久,咱们还是看看水里那家伙,可别让他死了。” 云昭训笑着摇了摇头。 她已经习惯明月、抱香的吹捧。 身体劲气一收,与天地沟通断开,她的双脚瞬间落地。 雨水瞬间浸湿她的绣鞋,她却并未在意,撑开油纸伞,向着萧胜所在的位置而去。 蛰伏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让她勉强看得上的眼的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第11章 他生来就是贵胄! “小姐,你慢点啊,雨水把你衣服都打湿了。” “小姐也真是的,一个赘婿而已,值得她这么上心吗?” “为了他小姐还真是舍得,先是引动雷雨天象助他启灵,又要送上启灵丹,还真是让人嫉妒呢。” 明月和抱香抱怨几句,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她们也想知道,小姐看中的男人的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 二女天资聪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成了入品武者。 这些年勤学苦练,一日不敢松懈,武功不敢说登堂入室,也算是初窥的门径。 十八岁的七品武者,放眼天下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再加上云昭训有意培养,二人的才学、谋略一样没有落下。 即便是女儿身,她们也觉得自己不逊于男子。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默默无闻的赘婿,夺走了云昭训对她们的偏爱,二人心里很不平衡! 小姐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赘婿身上! 她们很想看萧胜的笑话。 只是这种话自然不能对小姐说。 云昭训似乎看透了二人的心思。 指着在大雨中昏睡的萧胜,笑问道: “月儿,香儿,你们可知道我为何青睐此人?” “还不是因为他会说大话,吹牛皮。” “就是,小姐你又不是没看到,曹嫣然和金寇兰都快被这家伙吹迷糊了。” 说大话,吹牛皮? 云昭训眉毛一扬,“你们真这么想?” 自然是真的。 明月上前一步,嘟着嘴说: “小姐,生算不得人杰,死却愿为鬼雄,这句话确实有几分气魄,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听来的。” 抱香也帮腔道: “月儿姐姐说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不过兵强马壮者尔,我不信这种话是一个赘婿能说的。” “唉,终究是女儿身。” 云昭训忍不住叹了口气。 月儿和香儿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容貌、能力样样不缺,眼界、武艺也远高于寻常男子。 就是这心胸与魄力属实是差了一些。 即便是这些话是萧胜听来的。 可天下男子,又有几人敢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不过兵强马壮者尔?” 你问问金天易,他敢吗? “月儿,香儿,你们可是怪我偏袒此人?” “小姐,我们不敢。” 不敢? 那就还是有了。 云昭训看着二女委屈的表情,批评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和她们相比,萧胜才是外人。 “月儿,香儿,你们自己说,同样的启灵仪式我为你们做了几次,启灵丹你们就吃了八颗,说到偏心,我偏得最多还是你们。” “小姐,您不要说了,是我们不争气,没能觉醒为术士。” “唉,我没有怪你们,时也命也,命里没有的东西,就莫要强求了。” 说罢,云昭训留下黯然神伤的二女,俯身握住萧胜的脉门。 这不探不要紧,一探吓一跳。 云昭训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筋骨淬炼完成,这可是武者入品的标志。 更让她惊喜的是,萧胜脑海中神魂已成,距离术士觉醒只有一步之遥。 他竟然是罕见的双修武者! 云昭训蹲下身子,小心地托起萧胜脑袋。 为了萧胜呼吸得更顺畅,她竟然蹲坐在泥水里,将他的脑袋搂到了怀里! “小姐!” 明月、抱香惊呼一声。 她们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她们可是知道云昭训是有洁癖的! 如今她不仅抱住了萧胜,还任由肮脏的泥水污染了衣裙,这还是她们认识的小姐吗? “月儿,香儿,萧胜已经通过启灵了,只要服下启灵丹就是真正的术士了,你们要尝试接纳他。” “知道了,小姐”,二女勉强应下。 “我没和你们开玩笑,他身上有大气运,将来必成大器!你二人运气不错,出现在他最弱小的时期。” “小姐!” 听云昭训这么说,二女顿时不乐意了。 她们两位天之骄女,需要巴结萧胜这个赘婿? 听小姐的话,隐约有将她们许给萧胜的意思! 这是什么道理! 见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没见过天鹅主动去找癞蛤蟆的。 “小姐,这小子就一个赘婿罢了,我们才不稀罕。” “就是就是,白给我们都不要。” “月儿、香儿!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 云昭训一发火,二女再也不敢出声。 只是心里更加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云昭训看得直摇头,叹道: “罢了,随你们去吧,只是有些机会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希望你们别后悔。” “小姐,你放心,我们姐妹就是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看上这个赘婿。” “就是,男人有什么好的,您不是也没让金元礼进过门吗?再说了,谁能保证这家伙一定会成为大人物?” 成为大人物? 他本身就是大人物! 世人皆以为萧胜只是云州节度使萧禹的遗孤,却不知他另外一层身份。 金天易自以为做的隐秘,瞒过了天下人却瞒不了她云昭训。 云州只是萧胜的起点不是终点! 云昭训左手一掐法诀,一股无形气浪将雨幕遮住。 右手拍向萧胜胸口,一股无形气劲在萧胜体内不断游走,几个周天过后,萧胜胸口突然出现无数墨色。 墨色不断汇聚,很快形成了一幅图腾。 那是一头栩栩如生的苍狼! “小姐,他居然是......” “哼,现在后悔了?” 云昭训冷哼一声,教训道:“说了他生来就是贵胄,不是什么赘婿,配你们绰绰有余,一个个还不情不愿的。”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包括这颗启灵丹,一定不能让金天易那条老狗发现,否则咱们就危险了。” “是,小姐。” 二女躬身应是,从云昭训手中接过丹药,塞入萧胜嘴巴。 云昭训满意点头,见萧胜无碍,起身便要离去。 “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 “总得让他知道恩人是谁吧,不然岂不是白费功夫。” “无妨,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他要是还反应不过来就真是蠢材了。” 云昭训轻笑一声,周身劲气运转,抖掉身上的雨水。 随即,她的身形一跃,整个人如同一片枯叶落到了水面上。 双脚接连几个踏波,身形很快消失在山林之间。 明月、抱香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合力将萧胜抬到一处地势更高的位置,这才跟了上去。 风雨中,也不知道云昭训又说了什么,引得二女再次惊呼: “小姐,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那帮人要是来了,萧胜怕是真危险了。” “现在知道关心他了?要是这点危机都应付不了,他干脆死了算了,我那颗启灵丹就当是喂狗了!” 第12章 觉醒:灵术士! 大雨下个不停,萧胜的身子却开始发热。 随着启灵丹药效扩散,他的呼吸越发粗重,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 皮肤表面竟然蒸腾出了热气! 萧胜觉得好累,他似乎做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梦。 在梦里,他拼命地奔跑,不知疲惫地将一个又一个绿色光点抓到手里。 他每抓住一个绿色光点,便有一股能量从四肢百骸汇聚到脑海,最终在识海形成一颗能量球。 能量球缓缓运转,只是它每转一圈,就会从萧胜的身体抽取一部分能量。 那颗能量球似乎能燃烧他的血肉! 又一阵刺痛、灼烧感传来,萧胜猛地睁开眼。 脑海中的能量圆球也突然消散,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是错觉吗?” 萧胜悠悠醒来,疑惑地看着周围。 只是身体的酸痛、虚弱,让他明白那个诡异无比的梦是真的。 带着好奇,萧胜再次观想起脑海中的图案。 随着能量球再次凝聚,那股难言的刺痛、灼烧感再次出现。 萧胜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能量球的运转,消耗的是他的气血! 就在萧胜坚持不住快要放弃的时候,视野中突然出现两道绿色光芒。 绿光在能量球的牵引下,从土坑位置快速升起,化作一股烟雾悄然飘向萧胜,似乎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鬼啊!” 萧胜惊呼一声,惊恐地向后退去。 只是他想跑,绿色光团却不肯放过他,无论他如何动作,绿光就是凝聚在他的掌心不肯离去。 萧胜真的吓坏了。 不是他胆子太小,实在绿色光团出现的位置太诡异了。 那里埋着李敖、铁柱二人! “别来找我啊,速去投胎啊!” 萧胜惊骇地拍着地面,手掌在雨水,泥土里不断搅动,却发现无济于事,光团似乎赖上他了。 “罢了,你们不想走就待着吧,老子是真累了。” 萧胜认命般地瘫坐在地上,手掌无意间摸到了一颗白菜。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绿色光团猛地跃出,化成一个个光点,迅速注入白菜,不过片刻就与白菜融为一体。 萧胜大喜。 终于找到了摆脱“鬼魂”纠缠的办法。 连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掌,贴到另外一颗白菜上,看着绿色能量注入。 “两位,你们转移完了吗?不要乱动,我帮你们叶落归根。” 萧胜说着,将两颗白菜连根拔起,小心地移栽到埋着李敖、铁柱二人的土坑上。 做完这些,他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看着土坑低声呢喃道: “两位既然已经转生白菜,那就慢慢生长,我会定期给两位浇水、施肥的。” 没有回应。 难道是自己不够诚心? 萧胜见白菜没有反应,心里更加疑惑。 “你们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 还是没有疑惑。 萧胜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应该是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不是真的遇到鬼了。 好羞耻啊! 自己刚才居然想着祭奠这两颗白菜。 这两人活着都得给自己跪下,死了就会变厉害吗? 萧胜目光一闪,想要将这两颗让自己丢人的白菜铲除。 “罢了,还是留着吧。” “李敖既然那么狗腿忠心,我就要看看金武阳吃了李敖滋润的白菜后会不会痛哭流涕!” “哼,小爷心善,正好让你们兄弟融为一体!” 萧胜冷笑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柴房而去。 萧胜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离开不久,两颗白菜再次散发出氤氲的光晕,根系快速扩张,不到一刻钟便刺入了李敖二人的身体。 有了雨水和养料的滋润,两颗白菜快速成长,很快就长到了两尺高。 如果云昭训在这里一定惊讶无比。 萧胜居然成了灵术士! 要知道,绝大多数术士都是觉醒五行之力强化自身而战斗的。 像是一些铸剑大师,往往都觉醒了金、火之力。 而像云昭训这种,可以引动天象之力,借助环境增幅自身,实现短暂御空,隔绝雨水的术士则被称为灵术士。 像萧胜这种能够引动生命能量催化植物生长的能力,放眼天下都很罕见。 毕竟他可以催生白菜,又何尝不能催生灵药? 只要他精力够用,岂不是可以催生出无数灵药,培养大量强悍手下! 更何况,与身体孱弱的术士不同,萧胜好像也成为了武者。 他的体魄很是强健! 不过这些与萧胜暂时无关。 他不知道自己觉醒了强大的能力,甚至还想着一旦事不可为就逃跑! 萧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柴房时,已经饿得快要虚脱了。 从包裹里掏出几块干粮放入口中,饥饿感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强烈了。 萧胜索性将干粮全部倒了出来。 对着水壶,一口干粮一口水,不消片刻就将几天的口粮全部吃完! 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身体非但不难受,反而传递出继续进食的欲望。 那可是七八斤干粮! 遇水一泡发,重量还得翻倍。 真是活见鬼了! 这几天就没遇到几件正常事。 李全、李敖父子被他送去了西天。 金元和、金元让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只是金武阳那个莽夫也该回来了,事情不好办了。 “要不要离开金府,找了山头落草为寇,自己现在力气大了许多,只要改掉心软的毛病,应该能在这个世界立足吧。” 萧胜低声呢喃着。 心里却在暗自摇头。 最难消受美人恩! 想到巧笑倩兮、娇媚动人的金寇兰,再想到英姿飒爽、一身正气的曹嫣然,萧胜觉得要是这么走了与畜生无异! 更何况金府虽是一座牢笼,却也是一座的堡垒。 萧禹当年坐拥万千骑兵都死得莫名其妙! 萧胜不觉得自己比便宜老子还厉害。 在金府,至少不会有人敢在明面上杀他。 “也罢,我就待在金府后山躲清闲,只要那些人不来烦我,大家就相安无事,要是还有不长眼的,白菜地那边还有空间!” “就是不知道来福那个家伙靠不靠得住,自己被迫放他一马,这家伙不会反咬自己一口吧?” 第13章 香艳的惩罚(上) 金府别院。 来福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回到小屋。 仔细地清洗掉身上的血污,来福心疼地发现衣服上的血污洗不掉了,只能扔掉。 他只是一个穷困的家丁啊。 至于告发萧胜戴罪立功,来福想都不敢想。 闹呢! 他一个小小家丁却杀了管家的儿子,除了偿命还有别的办法吗?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销毁证据实在。 天还没亮,来福抱起染血的衣服悄悄出门。 他贴着墙根走得很是小心。 就在他将衣物扔进土堆,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来福,你在干什么!” “谁!” 来福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险些吓晕过去。 他心脏狂跳,恶向胆边生,第一反应竟然是杀人灭口! 只是听来人的声音,他似乎是喝醉了酒。 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来福强自镇定,随手扔下衣服,回头谄媚道: “三爷,您回来了啊!小的好久不见您,想念得睡不着觉,一早就出来干活了。” “哼,算你小子勤快,三爷我刚从御春楼回来,身上燥得很,你去打桶热水伺候我洗澡。” “好的,小的这就去。” “还有把萧胜那小子也叫来,父亲快回来了,正好让他弄点清水白菜。” 金元礼吩咐完,却发现来福并没有动。 脸色顿时一沉,喝道:“来福,三爷出去潇洒几天,还使唤不动你了?” 还想使唤我? 要不是看你真的醉了,撞破老子的秘密你早死了! 你使唤我也就罢了。 还想使唤山上那个煞星? 他是你能使唤的人吗? 只是金元礼刚从青楼回来,醉醺醺的,来福知道与他讲理完全没用。 “哎呦,三爷,哪儿能啊!您回屋歇着,小的这就去叫姑爷。” “哼,狗奴才,老子饶你一次。” “也不知道是谁饶谁!” 来福冷哼一声,低头掩埋染血的衣物。 萧胜的睡下不久。 天色微微渐亮,柴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福在门外站定,犹豫再三还是咬牙敲响了房门:“姑爷,您休息好了吗,小的有事情汇报。” 汇报? 你汇报个鬼啊。 一大早的就扰人清梦,有病是吧! 萧胜郁闷地睁开眼,带着起床气一把推开房门。 见来人是来福,他的脸色顿时一沉。 这家伙这个时候上门,这是想威胁自己? 还是觉得握住了自己的把柄,想要讨些好处。 真以为把自己当成泥捏的了! “来福,我可是没有让你上山!” 萧胜不由分说,一把揪住来福的衣领。 经历昨晚的一场变故,他现在的力气很大,单手就将来福提了起来。 “姑爷,我不想打扰你啊!” 来福悬在半空,哀声道:“小的倒霉,天没亮就碰到了宿醉而归的三爷,他让您下山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有事商量?哼,他是想要老子伺候他吧!” 萧胜冷哼一声,一把将来福扔到地上,冷冷道:“滚回去告诉他,他要是有事就上山找我,没有娘子的口信我不下山。” 来福被甩出去七八米,浑身沾满了泥水。 他对萧胜是彻底服了。 心里再次将金元礼骂了千百遍。 这个王八蛋什么都不懂。 非让他来送人头,他不伺候了! 打发走来福,萧胜打了一个哈欠,合上房门准备睡个回笼觉。 只是才过了不到一刻钟,房门又响了! “滚......” “都给我滚,老子要睡觉。” 萧胜眼睛通红,骂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少女听到萧胜的咒骂,心里很是委屈,小心地将油纸伞放下,怯生生道: “姑爷,小姐让您下山,说是有事商量。” 女的? 声音还很熟悉。 她是灵翠! 萧胜顿时就不困了。 要说在这金府,他最恨的人不是李全父子,也不是金元和兄弟。 他最恨的是灵翠!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不是金寇兰手段隐蔽,他和曹嫣然怕是真不好收场。 李全父子只是坏,灵翠则是又坏又蠢! 萧胜兴奋地打开房门,一把将灵翠拉进房间,将她逼到墙角。 “翠奴儿,你害得我好苦啊!” “姑爷,翠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帮你回忆一下!” 萧胜怒火腾的起来,一把将灵翠按到墙上,冷冷道:“喉咙还疼吗,心脏还疼吗,尿裤子了吗?” 暴击! 萧胜这三个问题将灵翠的尊严按到地上摩擦。 回想起自己不堪的表现,灵翠漂亮的眼眸中泪水止不地往下流。 灵翠怯怯地看着萧胜。 绿色的碎花裙子套在身上,将她的腰肢衬托的很是纤细,再配上那张我见犹怜,眼带泪珠的可怜模样,谁见了不得爱怜几番。 她的小屁股扭啊扭,有意无意地蹭着萧胜的身子,撩拨得萧胜心头起了一丝邪火。 “啪!” 萧胜一巴掌拍在灵翠的翘臀上,清脆的响声让少女身子不由一颤。 “我让你骚!” 骂了一声,萧胜却在不断感受拍击的触感。 穿越以来,他还没吃过肉呢。 “呜呜呜......” 回答萧胜的是一连串少女凄婉的哭声。 伴随着哭泣,灵翠还回头用小拳拳捶打萧胜的胸口,心里委屈极了。 萧胜顿时乐了。 这种手段也就能骗骗情窦初开的舔狗,在他面前就有些班门弄斧了。 “啪!” 萧胜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闹够了吗?” 萧胜似笑非笑地看着灵翠,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姑爷,我会将今日的情况和小姐说的。” “随你,没什么事就滚吧,我怕骚!” 和金寇兰告状,当真是自取其辱。 你一个青铜段的小绿茶,凭什么和一朵王者段位的黑莲花斗。 萧胜一把推开灵翠,还嫌弃地拍了拍手掌,似乎沾染了什么肮脏东西。 灵翠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神情却再没有之前的娇弱。 她的眼角闪过一丝怨毒,“小姐请姑爷下山,灵翠话已带到,这就告退。” 又是这个眼神! 萧胜心里愈发恼火。 水井旁,灵翠就是这样嘲笑自己的,金寇兰闺房中,她同样假装无辜地诬陷自己。 她一个丫鬟,哪来的优越感? 还是梦想着有一天南宫无根将她收为侍妾,咸鱼翻身。 “啪!” 萧胜一巴掌扇在灵翠的脸上。 看着鲜红的五道掌印,笑着问:“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第14章 香艳的惩罚(下)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婢子不知。” “不知?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露出优越、蔑视的表情,懂了吗?” “婢子记下了。” 翠儿捂着红肿的脸庞,低眉顺眼地答道。 她的似乎真的认命了。 萧胜哑然。 关于鉴婊,他可谓见多识广。 灵翠这点道行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萧胜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灵翠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怎么?骡子在马槽里嚼了几口草料就是马了?你想的也太美了!南宫无根没你想的那么肤浅,知府家的大门也不是那么好进。” “翠奴儿,你只是兰儿的贴身侍女,学着摆正自己的身份,做好通房丫鬟的本分。” 萧胜松开捏住灵翠下巴的手,拍了拍自己大腿,淡淡道:“上来!” 被戳到了内心最隐秘的伤疤,灵翠羞愤欲绝。 恨不得立刻跑掉。 只是萧胜的话让她不由反思,南宫无根真的靠得住吗? 对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将她收做侍妾! 为了这个虚无目标,她竟然在李氏的逼迫下诬陷萧胜! 可结果呢,萧胜不仅无事,她们这些下人却一个比一个凄惨。 “翠奴儿,我的话你没听到?” 萧胜再次地拍了拍大腿。 灵翠不再犹豫,强挤出一个笑容,如同一只小猫温顺地坐到萧胜腿上,脑袋乖巧地枕到萧胜肩头。 如果不是她脸上那五道巴掌印,还真是一幅男女幽会的暧昧画面。 嘶! 这么弹? 感受到少女臀瓣的惊人弹性,萧胜身体一下子起了敬意。 一把搂过少女纤细的腰肢,萧胜埋头少女脖颈间大嗅起来。 香,真的很香。 “少女有三好,身轻、音柔、好推倒,御妹有三巧:乖巧、灵巧、推得巧......” 萧胜低声念叨着,眼中不见一丝欲念。 这就是一条长着毒牙的小蛇,一旦时机到来,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咬自己一口! 灵翠被萧胜滚烫的男子气息弄得有些浑身发软。 她摊在萧胜怀中,娇柔道:“姑爷,你有空收了奴家吧。” “真的?” 萧胜语气很是惊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灵翠明显一愣。 忙道:“姑爷这里不合适,你不要着急,奴家早晚是你的人。” “那你就是不愿意了?竟敢骗我!” “姑爷,奴婢是来报信的,这里真不合适,啊,您轻点,疼!” 灵翠赶忙握住萧胜乱动的手,不让他再解自己的衣衫。 灵翠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下流坯子。 她这副完璧之身,可不能交待在这里。 萧胜也没有真的动灵翠的意思。 这女人小心思太多,真成了枕边人他还不放心你呢。 “哼,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走吧,娘子叫我下山,我也该出去看看了。” 萧胜说着,一把将灵翠从怀里推开。 他的力气很大,灵翠就像是被一头猛兽抛飞的小兽,身子不受控地向前翻滚。 萧胜看得心里愈发腻歪。 这女人戏还真多! 灵翠却很委屈。 她没想到萧胜如此力大,自己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萧胜那种看戏精的神情有些欲哭无泪。 混蛋,这次是没有装啦! 连番受辱,灵翠真的怕,打定主意再也不招惹萧胜了。 这人赘婿当久了,心理都开始变态! 后宅,金寇兰的闺房之内。 金寇兰看着布置好的餐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灵翠怎么还没回来。 这丫头办事越来越不利索了,要不是接下来有求于南宫无根那条舔狗,她早就把灵翠赶走了! 好在金寇兰没等太久灵翠就回来了。 “小姐,姑爷到了。” “嗯,怎么才来?” 金寇兰答应一声,便看到了推门而入、腰身挺拔的萧胜。 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才过了一晚,萧胜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 腰杆挺得笔直,眉宇间的愁绪也消失了,整个人更加自信,举手投足之间,竟然有了几分贵气。 金寇兰围着萧胜仔细打量。 “夫君,这才一晚你怎么像是换了个人?” “娘子说对了,你夫君确实换人了,后不后悔?” “你呀,就知道贫嘴,亏人家还担忧得不行,想着为你找退路,你倒是像个没事人的似的。” 金寇兰笑眯眯看着萧胜,心里却在嘀咕,他这夫君莫非真换了一个人? 想到母亲留下来的控制人的秘术,金寇兰心头不由一紧。 万一夫君被人用蛊虫、咒术影响了,她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这个榆木脑袋好不容易开窍了,可千万别倒退回去。 金寇兰越看心里越是怀疑,笑容一收,挽住萧胜的胳膊就向屋内走去。 当她看到躲在后面的灵翠时,眉头不由得一皱。 灵翠脸上竟然出现了五道印子! 明显是挨了一巴掌,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她的人? 金寇兰冷声道:“翠儿,谁打你了?” 灵翠一听这话,故意露出一副泫然欲泣表情,可怜兮兮道:“小姐,我敲姑爷门的是时候,挨了姑爷......” “咳咳,她敲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我手上!”萧胜赶紧打断。 这婢子心思歹毒,指不定什么话都敢说。 要是让她将柴房旖旎的经过说出来,金寇兰怕是会发飙。 撞到了? 金寇兰眉毛再次皱起。 真把她当傻子了,谁家的房门是巴掌形状的。 “娘子,事情是这样,翠儿敲门太急了,我猛地一开门,谁想到她的脸正好打到了我的手掌,还真是巧了!” 萧胜讪讪地摸了摸脑袋,似乎很不好意思。 说着,他还冲灵翠招了招手,“翠奴,你说是不是啊?” 巧了? 分明是你看我不爽,上来就给我一巴掌。 还敢恶人先告状,诬陷我有眼无珠,真当小姐是傻子吗? 灵翠心里暗暗冷笑。 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大眼睛里瞬间噙满泪水,看着金寇兰,怯生生地道: “小姐,确实是我不小心撞到姑爷手上的!” 这个贱婢又来了! 萧胜暗道不妙。 赶紧上前一步打断灵翠施法,“娘子,你听我解释。” 第15章 试探与惊喜 “好了夫君,你就别说了。” 金寇兰捂住萧胜的嘴,劝慰道:“翠儿都说了是不小心撞到你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吧。” 嗯? 还能这样! 金寇兰还真是我的好娘子。 果然,灵翠的之前的反水她并没有忘记。 这贱婢的苦日子怕是还在后头。 “呵呵,既然娘子开口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吧。” 萧胜说着还揉了揉肉手腕,叹道:“就是这手掌撞得还有些疼。” “什么?夫君的手受伤了!” 金寇兰惊讶地握住萧胜的手,关切道:“夫君可得把手养好,奴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做呢。” “额,娘子,小伤而已,休养几日便好。” 休养几日便好? 您再说下去就真好了! 灵翠看着萧胜龙精虎猛的样子,心里很是委屈。 只是她现在不敢反驳。 金寇兰对她的态度大变,此时再招惹萧胜这不是找死嘛。 “无根公子,你那日喝醉酒,说过要将翠儿收入房中,是真的吗?奴家现在受了委屈,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想到南宫无根的话,灵翠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只是一个通房丫鬟,如果不通过其他手段上位,这一辈岂不是毁了。 金寇兰没有在意灵翠的情绪。 见萧胜心情好了,这才拉着他准备用餐。 看着桌面看式样丰富早食,萧胜失神了。 他习惯了在柴房中混日子,也习惯了下人们粗陋的食物。 如今看着制作精良的点心,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肤白貌美,明丽动人的金寇兰,萧胜赶忙道: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就直接开口,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夫君,难道在你眼里兰儿只是任性不讲理的女子?”金寇兰委屈道。 你不是吗? 萧胜暗暗吐槽。 原主差点被你的古怪的脾气逼疯,甚至发展到暗恋大嫂曹嫣然的地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丫头不会发觉了自己的异常,心里起疑,想要试探自己吧? 谨慎! 一定要加倍谨慎,不能着了她的道! “娘子,你说什么呢?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最好的,是我配不上你。” 萧胜自嘲一笑,略带苦涩地说:“凌晨四点钟,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可这终究是梦,我只不过是那个守着柴房的赘婿。” “我行过木桥,我看过流云,喝过烈酒,却发现都不如守着一个最好年纪的你!” 来了! 金寇兰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豆蔻年华的女子最听不得这种情话。 你别管它土不土,最是有用! 金寇兰媚眼如丝,看向萧胜的目光中满是柔情。 只是她的话却让萧胜瞬间呆若木鸡。 “夫君,你之前也是这么骗大嫂的?” “额,娘子,我是把她当成了你。” “夫君,你别装了,你那天是不是对大嫂还说了些别的,不然她为什么愿意帮你?” 金寇兰看似在笑,质问的意味却很是明显。 萧胜心里叹息一声:又来了! 这丫头是有迫害妄想症吗? 她是有多么缺乏安全感才会不停地试探自己。 后心被金寇兰的手掌贴住,熟悉的压抑的感觉再次袭来,萧胜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说话,否则下场难料。 萧胜深吸一口气,回想起自己的癖好顿时心安起来。 他又不是原主。 原主喜欢御姐,可他喜欢少女啊。 想到此,萧胜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 “娘子,想那么多干嘛,桌上的早食都快凉了。” 萧胜向前一步,揽住金寇兰腰肢,故作轻松道:“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我不喜欢你能喜欢谁,我对大嫂只是感激。” 金寇兰纤腰被搂,身体不由一颤。 不着痕迹地将蛊虫收入袖中,她的心里难得产生一丝愧疚。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还在怀疑夫君和大嫂有一腿。 真是不应该! “夫君,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嘛。” 金寇兰展颜一笑,“你就不要怪我了,咱们赶紧吃饭,今天我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惊喜? 你不吓唬老子就行了。 刚才我要是没让你满意,今儿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萧胜揽着金寇兰的腰,饭吃得是没滋没味。 他越发觉得金寇兰很是邪门。 明明看起来就是豆蔻年华的明丽少女,却总能让他感到心悸,似乎只要撒谎就会有严重的后果。 和她待在一起还不如躺在柴房吃干粮呢。 至少没这么累。 “夫君,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合胃口,这些都是我早起做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换一些。” “哦,娘子,我走神了,这就吃。” “好吃么?”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那就多吃点。” “娘子,你怎么不吃?” “我喜欢看着你吃。” …… 二人各有心思,一个认真投喂一个埋头啃吃,还真有些小夫妻恩爱和谐的意思。 只是随时间流逝,金寇兰精致的小嘴越张越大——萧胜已经快把一桌子早点吃完了。 要知道桌子上,单单甜点就有七八份,算上汤饼粥食,足足有十几份! 平日里她都是每样吃一点。 萧胜倒好,一盘接着一盘的吃,这才一刻钟的时间,桌面就被他清空了! “额,娘子,我太饿了,吃的有些多了。” 萧胜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肚子。 金寇兰倒是没在意,她看着身体并无异样的萧胜若有所思。 “夫君真是好胃口呢,兰儿几天都吃不了这么多。” “呵呵,是娘子做得太好吃了。” “是吗?夫君的食量和大嫂都有一拼了,她可是入品武者哦,你也是吗?” 萧胜痛苦地闭上眼睛。 觉醒的事情他知道瞒不过金寇兰,可是咱能不能不要总提大嫂? 离了她你还不会说话了? 萧胜不想给自己挖坑,只好转移话题: “娘子,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呢?” 第16章 夫君,你不会想逃跑吧? 惊喜金寇兰早就准备好了。 见萧胜问起,她顺手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 一封信? 这算什么惊喜。 萧胜疑惑地望着金寇兰,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夫君,明天祖父和大哥就要回来了,我和大嫂再三商量,还是想让你出去躲一躲。” “大嫂已经接手了家里生意,我们打算先从印染做起,正好丝料的采买还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手,我打算让你去。” 可靠的人手? 居然是我! 萧胜没想到自己在金寇兰心中的形象这么光明。 而自己却总觉得她是在算计自己,一直提防着她,觉得她就是一朵黑莲花。 现在想想,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娘子,我行吗?” “夫君不要担心,你只需要出个人就行,后面的事情兰儿都帮你安排好了。” 金寇兰见萧胜患得患失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她指着信封笑道:“夫君,你拿着这封信,让翠儿带你去见无根公子,他会帮你安排找一个商行当伙计。” 萧胜一开始还听得挺满意。 甩手掌柜嘛,他能干。 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南宫无根是谁? 他是平江知府南宫得胜的儿子,放眼整个江南是排得上号的青年人物! 萧胜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金寇兰,你可真行! 还可这样玩! 饶是萧胜两世为人,也对于金寇兰风骚至极的操作感到无力,心里的感动瞬间化作流水。 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倒是还好。 关键是南宫无根心术不正啊,他对金寇兰一直有着非分之想。 即便金寇兰早就成亲。 这家伙依然贼心不死,每逢佳节吉日,不仅会送上礼物,还会亲自登门拜见。 即便金寇兰不搭理他,他却乐此不疲。 妥妥的舔狗一枚。 更让萧胜气恼的是,南宫无根还有帮手。 金元和兄弟似乎很乐意南宫无根到来,每次都是“贤侄”地叫个不停,就差把自己弄死让金寇兰改嫁。 弄死自己? 改嫁? 萧胜霍然一惊! 他突然明白金元和为什么针对自己了。 这个老畜生怕是与知府南宫得胜达成了什么约定,就等着自己死呢! 金元让似乎也乐见其成。 想到这里,萧胜看向金寇兰的目光也不同了。 这女人不会想让自己死掉当寡妇吧? 萧胜越想越是害怕,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趁此机会离开金府。 “夫君,你怎么愣着不说话啊,兰儿给你准备的惊喜你喜欢吗?” “喜欢,我可太喜欢了。” 萧胜握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喜欢得都想要逃跑了。 这女人疯了吧! 让他去找南宫无根,这不是去送死吗? 金寇兰见萧胜这副模样,知道他想歪了。 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夫君,以前木讷得跟块木头似的,就是不肯开窍。 现在聪明了,却狡猾得像个狐狸,见人下菜的毛病无师自通,现在指不定谋算着逃跑呢! 她确实想锻炼一下萧胜,却也没打算害他。 南宫无根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 那家伙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舔狗之王。 看着聪明,实际上比她夫君之前还要傻。 如果萧胜连他都应付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做她金寇兰的男人? “夫君,你不要多想,我真是为你好。” “娘子,我信!” “你信个鬼啊,给我过来。” “娘子,我就不过去了,我听你的这就去找南宫无根。” “站住!” 金寇兰气恼地挡住门口,让萧胜无法逃跑。 她这次是真生气。 略带婴儿肥的嘴巴微微嘟起,纤纤玉手不着痕迹地摸到萧胜腰间,随便找了一块软肉捏住。 金寇兰用力一拧,萧胜便痛苦地吸起凉气。 “娘子,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你哪里错了?” “我错在不该惹你生气。” “哼,还有呢?” “更不该让你看出来。” “啊!娘子,你轻点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腰间的肉更疼痛,让萧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 灵翠站在门口,听着萧胜的惨叫,心里很是疑惑。 听小姐的意思,是让她带萧胜去见南宫无根,似乎想让无根公子照拂一下萧胜。 只是哪有把丈夫送到情敌手中的,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过灵翠心里却很是欢喜。 既可以见到心上人,又可以说坏话让萧胜倒霉,真是美极了。 她已经在畅想萧胜在南宫无根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在无根公子的训诫下,萧胜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她——南宫公子的爱人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叫“翠奴”这种侮辱性的称呼。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翠奴!你还愣着干嘛,赶快过来,娘子都叫你好几遍了!” “啊?小姐叫我?” 灵翠被萧胜从美梦中叫醒,抬头便看到了他那张可恶的脸庞。 翠奴,又是翠奴! 等我成为南宫公子的妾室之后,一定要撕碎你这张臭嘴。 灵翠心里发狠,嘴上却是恭敬道:“姑爷,奴婢跪久了有些走神,小姐有什么吩咐。” “娘子说,让你带我去裁缝店量几套合体的衣服,出门在外不能给她丢人。” “奴婢知道了。” “这是银子,你拿着,多的就当是姑爷赏你的。” 萧胜将几块碎银扔到地上,训斥道:“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有眼色,以前看你还算机灵,怎么尿过裤子之后人还傻了?” 萧胜! 我跟你没完! “奴婢知错!”灵翠指甲扣进肉里,强烈的屈辱让她不想再停留片刻。 “好了夫君,你老提那件事干嘛,翠儿也是被大伯母逼着才那样做的,最后还不是迷途知返,什么都没说嘛。” “翠儿聪明伶俐,也算个好帮手你别亏待她。” 金寇兰看着萧胜神气活现地在她面前耍宝,毫不留情地羞辱灵翠,心里也觉得解气。 要不是此女还有些用处,她早就废了她了。 萧胜见金寇兰发话,立马摆正心态,手里握着书信高声说: “请娘子放心,我保证带着翠奴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等我回来。” 金寇兰却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调侃道: “夫君,你答应得这么痛快,不会想逃跑吧?” 第17章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你不会想逃跑吧? 萧胜的神色一僵,他确实有这个打算。 天下这么大,他想去看看,主要是待在金府总是担惊受怕。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腰间的软肉现在还疼呢。 “娘子,为何有此疑问?” “我没有疑问,我知道你想走。” “哎呀,娘子你多虑了,我就一个赘婿,离开金府能去哪儿?” “多虑?你自己什么心思你比我清楚!” 金寇兰嗤笑一声,语气也开始变冷:“萧胜,你非要走我也拦不住,我总不能日日夜夜看着你吧!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一些钱财,就算断了这份姻缘。” 金寇兰说着,泪水已经沾湿了眼眶。 她不再理会萧胜,哭着打开床箱下的暗格,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 “给你,都给你,你拿着钱走吧!” 金寇兰将箱子甩向萧胜,哭着说:“找一个偏僻的小城当一个富家翁,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萧胜下意识地接住盒子。 打开一看,不由一惊。 霍!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看样子不下万两! 银票下还有两枚式样古朴的玉佩。 一黑一白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润泽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萧胜懵了。 他不知道金寇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丫头虽说年岁不大,但是道行却不浅,远不像灵翠这般“茶味”浓郁。 但就是这淡淡的茶味儿,喝多了却能要命! 亦真亦假之下,萧胜还真猜不透金寇兰的心思。 万一要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是不是又得心脏疼! 这个妖女! 小小年纪就长得祸国殃民也就罢了,还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 妈的。 老子不和你玩猜谜游戏了! 今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萧胜心头火起,举起金寇兰丢过来的盒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房间内鸦雀无声。 金寇兰似乎被萧胜的举动吓到了。 灵翠更是早早地躲到一边。 萧胜似乎还不解气,对着盒子又是一脚,价值万两的银票漫天飞舞。 “金寇兰,你闹够了没有!” 萧胜冲着金寇兰吼道:“别再问老子是不是喜欢你这种蠢话,你照照镜子,里面的人跟天仙似的谁不喜欢?” “有什么话直说不行?非得试探来试探去,你有病吗?老子就是一个赘婿,禁不住你这样吓唬,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离!” 一口气将胸中的郁闷发泄完毕,萧胜心情从未像现在这般舒爽。 只是他是爽了,金寇兰却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萧胜,你欺负我,你这个王八蛋。” 又开始哭了? 演的还是真的? 萧胜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泣,以前还可以惹不起躲得起,现在却是不行。 自己弄哭的女人,跪着也得哄完。 只是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讪讪地摸了摸脑袋。 萧胜发愁之际,突然发现灵翠悄悄向门外走去,看样子似乎又要去报信。 萧胜怒了。 这个贱婢,还真是背刺自己上瘾了! “翠奴儿,你要上哪儿?” “姑爷,我去叫老爷。” “这点小事就没必要麻烦岳父了,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打架啊,滚一边去。” 萧胜揪住灵翠的衣领,顺着窗户就将她扔了出去。 不待灵翠痛呼,萧胜“嘭”地合上窗户。 屋里只剩下小夫妻二人,气氛更尴尬。 “谁和你是两口子”,金寇兰抽泣道。 “谁敢说不是,你是老子明媒正娶的娘子,不是两口子是什么......” 萧胜说着就尬住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是赘婿! 非要说起来,也是他嫁入金府,而不是金寇兰嫁给他。 金寇兰也想到了这点。 似乎怕萧胜伤自尊,她压下心的怨气安慰道:“爷爷当初也是没办法,才让你入赘的,不然那些贼人怕是不会放过你。” 想到萧禹夫妇的死,萧胜有些默然。 外面的腥风血雨却从未停歇,留在金府似乎也还行。 看着梨花带雨的金寇兰,萧胜干脆地上前认错,“娘子啊,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少女腮帮子又鼓了起来。 “好,我诚恳认错,行了吧。” “太假。” “我说小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样,我照做还不行吗?” “好,你去把那两个玉佩拿来!” 这么好哄? 萧胜不敢置信地望着金寇兰。 前世谁要是用“好了吗”,“行了吧”哄女人,可是会被判刑的。 没成想他流程还没走完,对方竟然翻篇了。 这古代的女子的拳法不行啊。 这样的力道他还能挨一万拳! 萧胜屁颠地捡起两块玉佩,却惊讶地发现两块玉石完好无损。 这两块玉不会是假的吧? 他现在力气可不小,别说是玉石就是铁片也能摔成花。 “娘子,这两块玉还真好东西,我这么大力气,它们不仅没碎连缺口都没有。” “哼,没见识了吧,这可是西南大山里产的明玉,是我娘留给我的宝贝,夫君,你过来我送你一块。” 一听是丈母娘留下来的宝贝,萧胜顿来了兴趣。 好奇地将脑袋凑了过去。 他这位岳母身份可不一般,乃是西南土司部族的酋长海月。 她留给自己女儿的东西能差吗? 金寇兰拿起玉佩傲娇道: “夫君,这枚白色玉佩叫白龙,有驱邪避秽的能力,黑色的玉佩名叫黑龙,有强身壮骨,凝神聚气之能。” “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这两块玉佩要是放到西南都能引起一场战争呢,夫君,你想不想要?” “想!额,我不想!” 我是那么好诱惑的? 萧胜连忙改口。 这东西太贵重了,他要不起。 “夫君,跟我还客气什么,这东西本来就是娘留给我们的,喏,这枚黑龙送你了。” 这就送我了? 可我没想要啊! 萧胜还没反应过来,金寇兰的小手已经顺着他的领口伸了进去。 冰凉滑腻的触感传来,萧胜心里一阵发毛,这玉佩怎么跟活的一样? 不对,这东西就是活的! 它会动! 萧胜大惊:“娘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18章 黑龙现世 “夫君,你怕什么,黑龙不会伤害你的。” “你骗人!这块玉明明在动,啊!快拿出去,它还会咬人。” “夫君,咬人的不是玉,是黑龙。” 黑龙不就是这块玉的名字吗? 萧胜疑惑之际,却见金寇兰将贴在他胸口的玉牌掏了出来。 她小手一抖,一只晶莹如玉的小虫就从玉佩里探出了脑袋。 这就是黑龙? 脑袋大身子长尾巴细,怎么看像是一只蝌蚪。 只是这小东西力气未免太大了吧,小小的身子,居然能拖着沉重的玉牌滑动。 “娘子,这是什么怪东西,它还咬人!” “怪东西?它有名字!黑龙也不是真的想咬你,它是想亲近你,不然你早就流血了。” 金寇兰摊开小手,黑色蛊虫便乖巧地爬了上去,亲昵地舔舐她的手心。 萧胜顿时一乐。 这小东西还真是有趣,不像是虫子,反而有些像狗。 尤其是大脑袋上还裂开一道口子,里面有一排细密的牙齿,越看越像看门狗。 “来叫一个,汪汪汪,咬我。” 搞明白这家伙是什么东西,萧胜顿时就不怕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黑龙的脑袋,指甲盖还在它的牙齿上面划了划。 黑龙自然不会狗叫,它疑惑地睁开复眼,没见过有人提这种古怪要求的。 它很想试试。 只是金寇兰迟迟没有下令,黑龙只好失望地闭上嘴巴。 见黑龙搭理自己,萧胜却来了兴致。 居然开始用手指弹黑龙脑袋!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娘子,这小东西还会躲,跳得真快啊。” 萧兄哈哈大笑,玩兴很浓。 金寇兰则是满眼古怪。 居然真的会有人把蛊虫当狗,还逗得不亦乐乎! 要不是她控制着,黑龙早就发飙了。 “夫君,黑龙可不是狗,它脾气可大呢,你得把它当做伙伴看待才行。” “呵呵,娘子多虑了,左右不过一条虫子,值得你这么谨慎?” 萧胜头也不回地逗弄蛊虫,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金寇兰无奈地摇了摇头,男人怎么都这么幼稚。 是时候给他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了! 金寇兰走到门口,取下一把沉重的铜锁,伸手一招黑龙便从萧胜的手掌飞了过来。 “夫君,你知道黑龙平日里吃什么吗?” “吃粮食?水果还是吃肉,总不会吃金属吧!”萧胜调侃道。 然而下一刻萧胜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黑龙张开嘴巴对着铜锁细长的锁杆就咬了下去。 “嘣!” 一声脆响过后,锁杆竟然被黑龙一口咬断! 嘶! 萧胜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额头上快速起了一层冷汗,想到自己刚才拿指甲逗弄黑龙的作死举动,他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这小东西没有生气。 自己的手指可没有铜锁结实! “娘子,它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啊?” “夫君,黑龙不是怪东西,它是蛊虫。” 蛊虫? 这还不是怪东西! 萧胜心里更发毛了。 前世他可没少看地摊文学,里面有不少描述苗疆女子用蛊虫控制丈夫的情节,金寇兰不会也想这么干吧? 关键是前世的蛊虫再怎么吹都是假的。 可眼前这小东西可是真的,它硬生生地咬开了铜锁! “娘子,家里养这东西会不会太危险了?”萧胜小心翼翼地问道。 “危险?再危险的东西也没有人危险,母亲生完我就离开了,这些年要不是白龙、黑龙保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它们会保护人?” “不仅仅是保护,它们还有特殊的作用,夫君,你想不想知道,你过来我教你。” 萧胜十分好奇,又觉得有些不妥。 这应该是金寇兰母族的不传之秘,他一个外人知道不好吧。 奈何蛊虫的神奇挠得他很是心痒。 萧胜搓了搓手,舔着脸说:“娘子,这是岳母留给你的宝贝,我这做女婿看看也不过分,对吧?” “死样!” 金寇兰白了萧胜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单手一摊,将黑龙塞到萧胜手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金寇兰脸色一红,还是咬牙将萧胜的手掌按向自己的左胸。 “喂!娘子,你干嘛,使不得啊,这大白天的咱可不能那啥。” “你想什么呢?”金寇兰脸色不由一黑。 “妖女!你不会想吃了我吧,我跟你说,这十六年来我可是为娘子守身如玉,你别乱来!” 呼! 金寇兰长吁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生气,千万不生气。 等到将萧胜与黑龙绑定,她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无赖。 “呦,英俊帅气的小郎君,娘娘我这次下山就会来采阳补阴的,你从还是不从?” “从,我从!娘娘想怎么吸就怎么吸!” “你还蛮懂事儿的。” 金寇兰说着,快速地在萧胜腰间掐了一把,看他龇牙咧嘴疼得不行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不少。 得了便宜还卖乖,该打! 金寇兰静下心来,轻轻将萧胜的手掌放到胸口,随即开始沟通起黑龙。 “夫君,感觉怎么样?” “嗯,不小。” “什么不小?我问你感受到了什么!” “挺软的。” 萧胜握着小西瓜,有些心猿意马,金寇兰这妮子年岁不大,资本竟然如此雄厚。 他下意识捏了捏,手感当真无敌。 金寇兰见萧胜望着自己痴痴傻笑,顿时明白了什么,这家伙在占她的便宜! “萧胜!你这个下流痞子,我不是让你摸我,我是让你感受蛊虫的情绪,不想学就给我滚!” “额,学,我学!娘子你消消气,我错了,咱们继续。” 萧胜连忙认错,贴心地帮金寇兰拍了拍气鼓鼓的胸口。 他一开始并未在意,一只咬合力惊人的小虫罢了,能有多神奇?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蛊虫不断震动,他的精神似乎也被牵引过去。 无形的波纹闪过,萧胜慢慢闭上了眼,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感知竟然放大了无数倍。 贴着金寇兰的手掌,不仅能感受到她的心跳,血液流动,就连她的情绪也被蛊虫清晰的传了过来。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 金寇兰对自己有着厌恶、漠视、惊异、喜欢、期待...... 萧胜知道这不怪金寇兰,是他穿越带来的巨大变化,才让眼前女子感情发生了极大变化。 女儿家将心意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他也明白了这只蛊虫为什么可以引起一场战争。 它能读懂人心! 第19章 阴阳同命蛊 会读心术的虫子? 不,应该是能粗略感知情绪的虫子。 这黑龙还真是厉害! “娘子,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真的不要?你可别后悔啊。” “不后悔!” 萧胜深吸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黑龙,咬牙将它还给金寇兰。 这小东西他其实很是喜欢。 咬合力大,隐蔽性强,还能探测人心。 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好帮手。 萧胜知道有了黑龙自己会发生多么大改变,可他不能要,这是金寇兰母亲留给她的宝物。 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终归是有底线的。 别人可以把他当做赘婿,但他自己不能! 真把自己媳妇的东西拿来用,那和吃软饭有什么区别? 金寇兰怔怔地看着萧胜,眸光中异彩连连。 萧胜这几天不断刷新着她的认知。 他似乎变了一个人。 一个赘婿居竟然能视钱财如粪土! 那可是一万两啊,平江城一千户下户一年的收入也就那么多,他就那么扔了! 更让金寇兰惊讶的是。 面对能引起西南部族大战的蛊虫,萧胜即便喜欢得不行,却还是咬牙送了回来。 就凭这份定力,她的夫君未来也能成大器! “夫君,你收下吧,你忘了我还有白龙吗,这对儿蛊虫是一对,名为阴阳蛊虫,它们能力不同,其实也需要交给不同的主人喂养。” “真的?”萧胜有些不信。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看看白龙。” 金寇兰说着,从白色玉佩中取出一枚蛊虫,轻轻一弹送到了萧胜手中。 萧胜把玩着白龙,除了颜色似乎与黑龙没什么差别。 萧胜挠了挠头,不好意道:“娘子,我看这两个小东西好像差不多啊。” “夫君,你看的只是表象,黑龙乃是力蛊,强在感知、战斗,白龙作为智蛊,强在抵御阴邪、诅咒。” “还有这么多门道啊,这东西很不好养吧?” 岂止是不好养,简直是极其难养。 蛊虫乃是天地灵物,最好的生存环境其实是在天地之间。 成长方式也是彼此吞噬、进化。 只是金寇兰身处江南,上哪里去找那么多蛊虫。 母亲留下的手札中倒是说了可以用人类的精血饲养,可是金寇兰又不是魔头,怎么会干那种事儿。 这些年她以自己精血喂养蛊虫,只能勉强做到不死。 真要是不在乎人的性命,这些年蛊虫早就长大了。 不至于还是绿豆大小。 只是和萧胜说这些,他不会变成一个魔头吧? 萧胜见金寇兰不语,还以为她后悔了,忙道:“娘子,这东西要是不好养的就先放在你那里,我手笨,万一撑死了就亏大了。” 撑死? 你以为养蚕呢? 蛊虫只是不易成长,但是想撑死它们也不太可能。 “夫君,这是娘留下来的手札,里面有培育蛊虫的方法,你回头自己看吧。” 金寇兰白了萧胜一眼,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递到萧胜手中。 做完这些,她很是自然地挽住萧胜胳膊,柔声说:“夫君,我现在就教你驾驭蛊虫的方法。” “好的娘子。” 萧胜好奇地看着金寇兰掀开自己上衣。 只见她单手捏住白色蛊虫,把黑龙的尾尖对自己心口。 萧胜还没来得及反应,金寇兰按住黑龙的手猛地一按! “娘子,你干什么!” 萧胜只觉得心口一痛,身子瞬间知觉。 黑色蛊虫尾端的尖刺狠狠刺入了他的心窝! 黑龙不断地颤动,它似乎在吸收萧胜的心头血,身子肉眼可见的变大,很快就从绿豆大小变成了的黄豆大小。 鼓囊囊模样煞是可爱! 萧胜疑惑地摸了摸胸口,那里居然没有伤口。 要不是心脏的剧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娘子,我......” “先别说话,试着去沟通黑龙,它吸饱了你的心头血,慢慢地会和你心意相通的。” “这么神奇?那我试试。” 萧胜依言给黑龙发布命令,却发现小东西只知道靠近和远离,远达不到金寇兰那种如臂使指的程度。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他满意了。 有了这小家伙,即便是金武阳来了他都不怕了。 明着打不过,暗中还可以下手,真把他惹急了,直接让黑龙咬破金武阳的心脏! 多了一手保命底牌,萧胜看向金寇兰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他还没感动太久,耳边就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萧胜你这个笨蛋,总算落到了本姑娘手里,以后我看你往哪里跑。” “娘子,你怎么了,没发烧吧?” 萧胜忍不住了摸了摸金寇兰的脑袋。 “发烧?你是不是以为我糊涂了,哈哈,你错了,夫君,你看看这是什么?” “羊皮纸啊。” “念字!” “阴阳同命蛊!” 阴阳同命蛊:白蛮部秘术,需要男女合养,一黑一白为阴阳,阴阳蛊虫取其一为主蛊,主蛊可感知副蛊的位置。 阴阳蛊虫晋升需要互相吸收大量精血,晋升过程需两蛊跳调和,因此合养人最好为夫妻。 副蛊不得违背主蛊意愿,需配合主蛊一切行动。 ...... 萧胜看完一大段文字介绍之后,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就知道金寇兰这丫头不可能做赔本买卖。 这下好了,阴阳蛊虫将二人彻底绑死了。 人家也没说要他如何,只是能通过蛊虫找到自己! 萧胜心里哀叹一声,这妮子本来心思就重,这下好了,自己更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娘子,何必绕这么大圈子,你要是想让我收了黑龙,我还能不识抬举不成?” “哼,我才不信呢,你满嘴口花花,我要是不留点后手,真把你放出去,你还不得翻天,说不得躲在哪个女人窝里就不肯回来了。” “娘子冤枉,我真不是那种人。” “切,你说了不算,夫君,我可先和你说好了,你要是敢找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定让她们好看。” “行,我不找不三不四的。” 金寇兰满意地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冷声道: “正经的也不行!除非像大嫂那种。” 萧胜的牙又疼了,大嫂这茬还过不去了是吧。 他觉得与其待在这里受罪,还不如去见一见南宫无根。 第20章 你要是不打死我,就别想走! 收起黑龙,萧胜心情复杂地与金寇兰告别。 才出房门,便看到在外面恭敬等候的灵翠。 这女人似乎被他收拾怕了。 见他出来,顾不得身上的淤青,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此刻的灵翠再也没有往日的高傲,看向萧胜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畏惧。 “姑爷,您出来了。” “嗯。” “奴婢带您去绸缎庄,那里有最好的裁缝,正好让他们为您做几身合体的衣裳。” “奴婢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您这身打扮去见南宫公子有些不合适,毕竟他是知府大人的公子,” 灵翠小心地解释一句,生怕萧胜以为自己在嘲讽他! 再给她一个过肩摔! 呦,私人订制。 自己如今也到了这个地步? 萧胜倒是想羽扇纶巾,鲜衣怒马,像纨绔一般招摇过市,只是现实不允许啊。 金武阳明天也该到达平江了,他时间宝贵。 “不必了,我就穿着这身衣衫去见南宫无根。” “姑爷,你这样回落了金府的面子,也会给小姐......” “丢人”二字灵翠没敢说出口。 不过萧胜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也这么想?” 萧胜挑起灵翠的下巴,笑道:“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句话吗?骡子不因为在马槽里啃了几口草料就是马了,我即便穿上绸缎也不会改变赘婿的身份。” 灵翠默然,眼前的赘婿再次让她感到陌生。 “奴婢知道姑爷是嫌麻烦,可是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还得做,您在这家里等着,奴婢拿您这件粗布衣衫,让裁缝们照着做几套。” 灵翠说着,向萧胜墩身施了一个万福,拿着外套走了。 懂事了? 萧胜看着灵翠远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现在这么做未免有些晚了。 即便他肯心软饶了此女,金寇兰却不会。 萧胜觉得金寇兰是一个内心极度复杂的女子。 她似乎一直在试探,绝对不容背叛。 从诬陷萧胜那天起,灵翠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罢了,自己这泥菩萨还有闲心担心别人过河,还是想想怎么应对金武阳吧。” 萧胜叹息一声,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要离开大宅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公鸭嗓音。 “萧胜,你这狗东西怎么才来,三爷我可是一早就让来福去喊你了!” 三爷? 金元礼! 他还真把此人给忘了。 要不是金寇兰找他,他都不会下山,自然懒得搭理对方。 如今碰上,除了暗道晦气也没有别的办法。 萧胜上前一步,淡淡道:“三叔回来了啊。” 三叔? 这小子叫自己什么? 金元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才出去几天啊,这个赘婿就敢叫自己三叔了。 金元礼神色愠怒,快速走到萧胜面前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让萧胜神情一愣。 在金府,还有人敢打自己? 萧胜不敢置信地看着金元礼,眼神寒芒闪烁。 要不要宰了此人,好让金府这些畜生知道自己的厉害! 萧胜刚想发作,突然发现来福不知什么时候挡到自己身前。 这家伙脸色苍白,满眼哀求,似乎让自己不要动手。 来福心里已经骂了金元礼上百遍。 “金元礼啊金元礼,你这个老小子作死可别带上我啊,你是没见这个煞星发飙,一刀就将铁柱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想到萧胜狠辣,来福现在还觉得肝颤。 金元礼却没觉得拍一巴掌萧胜有什么大不了。 对这个赘婿,他呼来喝去惯了,用起来跟下人没什么区别。 他没一巴掌扇到萧胜脸上,已经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萧胜,三爷我没听清楚,你刚才叫我什么?” “几日不见,你胆子肥了是吧,你给我听好了,三叔不是你能叫的,以后见我一次你就得叫一声爷,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萧胜没有做声,冷冷看着金元礼那张欠扁的脸。 金元礼见萧胜不搭理他,更来劲儿了。 他发现这赘婿原来是有脾气的。 这样最好,有脾气的人调教起来才更有成就感。 金元礼将脑袋贴到萧胜身前,用力地顶着萧胜胸口,不屑道: “你来打我啊,我知道你不爽,我就喜欢你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哈哈,你快打我啊,最好打死我!” 呼! 萧胜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攥得紧紧的。 他真想一拳都将这个混蛋爆浆! 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废物暴露自己的实力值得吗? 金武阳就要回来了。 蝼蚁不如的东西,先让他苟活一段时间。 萧胜化拳为掌,贴住金元礼的脖子,忍着恶心将对方的脑袋向外推开。 这家伙宿醉而归,嘴巴实在太臭了,自己怕是会忍不住给他一拳。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还是那般懦弱!” “三爷我等了你那么久,很是生气了,你态度好点,认可个错,再从我胯下钻过去,这事儿就过去了如何?” 认个错? 我认你妈的错! 你想这么过去,老子还没答应呢! 萧胜眼见金元礼张开双腿,将裤裆对准自己,眼中寒芒一闪。 他单脚蓄力,青石板都开始颤动。 两日没有爆蛋了,他还真有些心痒了! 就在萧胜即将爆发之际,来福又跳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没敢拦萧胜。 来福抱住金元礼的大腿,苦苦哀求: “三爷,老相爷就要回来了,您就别再节外生枝了,小的这就带姑爷上山砍白菜,您消消气。” “你这狗奴才,还敢帮这个赘婿求情,看我不踢死你!” “三爷,小的知错了,可是接待相爷要紧啊。” “我当然知道我爹重要,可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金元礼狠狠踹着来福,不停咒骂:“他一个赘婿,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儿要是不给三爷磕头认错,这事儿没完!” 你没完个屁啊! 还一口一个三爷,要不是我拉着,你早被打成三孙子了! 来福心里苦啊。 他作为下人,可不能看着萧胜与金元礼打起来,无论谁对谁错,他都得跟着倒霉。 只是他越拦,金元礼就越来劲。 他朝萧胜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小畜生,今儿你要是不打死我,就别想走!” 来福一听这话,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煞笔怎么就不听劝呢,跟一头待宰的年猪似的,按都按不住。 第21章 三叔,该吃药了 今儿你要是不打死我,就别想走! 萧胜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提这种要求。 他目光一寒,眼见金元礼挥舞着拳头向自己冲来,也不再留手。 “金元礼,我真是给你脸了,既然你找死,小爷今天就成全你!” 萧胜暴喝一声,单手握住金元礼的拳头,猛地向上一提,金元礼肥胖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腾飞而起。 不待金元礼反应,萧胜膝盖猛地向上一提,对着金元礼的肚子狠狠撞去。 “嘭!” 金元礼肥胖的身子砸到萧胜膝盖上,巨大的力道使得他身上的肥肉都颤了一下。 不过萧胜的力量太大,他这一记提膝,竟然再次将金元礼的身子弹起。 半空中,遭受重击金元礼口鼻溢血,脑袋向着青石地面砸去。 “萧胜,你不能杀我!” 金元礼惊恐欲绝。 “想死,没那么容易!” 就在金元礼脑袋即将破碎之时,萧胜猛地向前一冲,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强大的力道勒得金元礼喘不上气。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大肥猪一样被萧胜提着,心里的羞恼已经压过了理智。 金元礼扬起脖子,艰难道: “萧胜,你放我下来!” “下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小畜生,你不敢杀我,马上,放我,下来!” “你看我敢不敢!” 萧胜见这家伙还敢叫嚣,心里愈发恼怒。 金天易到底是怎么生儿子的,怎么特么一个比一个傻逼! 他已经尽力去躲避这些人,却跟撞了邪似的一个都躲不掉。 并且每次相遇,这些人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不被他收拾一顿决不罢休。 眼看金元礼已经翻白眼了,萧胜心里愈发郁闷。 总不能真把这家伙掐死吧。 好在来福再次站了出来。 “姑爷,您就饶了三爷吧,他刚回来,还不懂事儿,您就给他个机会让他清醒一下如何?” 不懂事儿? 金元和都三十好几的人,怎么会不懂事。 他只是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罢了。 “我怕他不愿清醒!” “姑爷啊,哪怕看在相爷和小姐的面子上,您也该饶他一次。” “好,我可以放他一马,不过得看他的表现。” 萧胜冷哼一声,对着脸色涨成猪肝色的金元礼冷冷道: “三叔,你知道错了吗?” “萧胜,你这个卑贱的......赘婿,我......我没有错,有种杀了我,爷爷要是不死,定要他扒了你的皮!” 好! 你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萧胜握着金元礼脖子的手再次加力。 他算是豁出去了。 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等送走金元礼,他还会送金元和、金元让上路!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萧胜如同铁钳的大手越收越紧,金元礼的眼珠开始爆突,强烈的眩晕感传来,他真的怕了。 他想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萧胜那双冷酷的眸子看得他肝胆欲裂。 “我错......” 金元礼没有说完,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晦气!” 萧胜啐了一声。 单手向前一推,金元礼肥大的身子便被他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被萧胜吓坏了还是真晕了,即便脑袋扎进水坑,依然没有反应。 萧胜扫了眼像一动不动的金元礼,嘴角泛起冷笑。 在他面前装死? 做什么美梦! 在金元礼翻白眼的时候,他就悄悄将蛊虫放出去试探了,这家伙的心还在跳,并且稳得一批! 显然是在装晕。 哼,现在知道惜命了,早干嘛去了。 “三叔,起来吧,你要是再装死我就不客气了。”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萧胜顿时失去了耐心,踩住金元礼的胖脸缓缓用力,很快他的口鼻又开始渗血。 来福真的吓坏了。 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金元礼这混蛋还非要上去找死,拦都拦不住。 可他不能看着金元礼死啊! “姑爷,您就饶了他狗命吧,再踩下去他就真死了!” 来福鼓起勇气,抱住萧胜的大腿开始恳求。 “来福,你不要被这家伙骗了。” 萧胜又踢了一脚金元礼淡淡地说:“这家伙皮糙肉厚,耐打得很,你别看他流了不少血,其实只是小伤。” 小伤? 他都吐血了啊。 要不小的给你烧一锅开水,您把剃了。 来福心里吐槽,嘴上却还是恳求道: “姑爷,差不多就行了,真打死他,您也不好交代。” “你要真想让他醒来,就去拿药。” 拿药? 那什么药? 来福疑惑地看着萧胜。 “把墙角的泔水桶拿来。” “哦,好的姑爷。” 来福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将泔水桶取了过来。 萧胜忍着恶心,接过混合着雨水的泔水桶,对着金元礼威胁道: “三叔,该起来吃药了!” 还是没有声音。 金元礼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胜心下一狠,一把掰开金元礼的嘴,拎着泔水桶就灌了下去。 金元礼没想到萧胜来真的,喝了一口就开始挣扎! “呜......我好了,我不......喝!” 萧胜却不管他,任由泔水流到手上,按着金元礼的脑袋开始猛灌。 酸臭的泔水带着发酵的味道,混合起污浊的雨水,如同过期的豆汁一般,让人回味无穷! 饶是金元礼像乌龟一样能忍,也受不了这份罪,猛地从地上爬起,扑到雨水开始呕吐。 等他吐完,却发现萧胜再次拎着泔水走了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 “萧胜,你这个畜生,我是你三叔啊!” “那可不行,您是我三爷,以后我见你一次都得叫一声爷。” 萧胜没有理会金元礼的求饶,将剩下的半桶泔水再次灌了下去。 金元礼哭了。 他趴在泥水里嚎啕大哭,伤心得像个孩子。 他才出去几天? 家里怎么就变天了! 萧胜这个赘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金元礼真的怕了,眼见萧胜又要往水桶里灌水,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萧胜,萧爷,萧祖宗!你就饶了三爷,哦不,饶了三叔,不不不,您就饶了三儿吧。” “以后天老大,您老二,三儿再也不招惹您了,您要是不解气,就岔开腿,三儿从您胯下钻过去。” 金元礼涕泪横流,说得那叫一个诚恳。 萧胜也没有真的要杀金元礼。 这家伙就是一个纨绔。 欺软怕硬惯了,这次只是帮他长个记性,不要在这个时间招惹自己。 唉,自己还是太心软了。 要是心狠一些,家里还会有人敢找自己麻烦吗? 萧胜叹息着摇了摇头,喝道: “三叔,你是不是说过我今儿不打死你,我就别想走?” 第22章 是我不下心摔的 “萧爷,三儿没说过那句话,您听错了吧!” 想到刚才说过的话,金元礼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自己闲得没事儿惹他干嘛。 他可不敢再和萧胜“许愿”了。 这个赘婿太畜生了,刚才一番折腾就差点要了他小命,再闹下去今儿怕是真得交待在这里。 “萧胜,哦不,萧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以后在金府,天老大,您老二,三儿看到您就绕路,您就是家里的这个!” 金元礼低眉顺眼说地伸出一根大拇指,似乎真的服了。 萧胜在他的胖脸上捏了捏,还有些不满意。 黑龙再次将金元礼的情绪传了过来。 这家伙情绪激动,心跳得厉害,似乎压抑着无穷怒火。 现在委曲求全,事后必然会疯狂地报复自己。 要不要放了他呢? 萧胜发愁拍了拍手掌。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拍很是用力。 “啪,啪,啪!” 几声脆响过后,金元礼的胖脸瞬间成了猪头。 眼睛肿得快看不见东西了,只能通过眼角的缝隙,怨恨地看着萧胜。 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流,金元礼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萧胜碎尸万段! 只是现在他还需要忍。 家里除了曹嫣然估计没人打得过这个赘婿。 好在明天侄儿金武阳就回来。 以他的实力,收拾一个赘婿应该很轻松吧。 小畜生,先让你嚣张一天。 心怀怨恨,金元礼嘴上却愈发温顺。 “萧爷儿,您满意了吗?您要是气儿消了,三儿就退下了,明天父亲就回来了,我还要准备接待事宜。” “三叔客气了,是我一时气盛,误伤了三叔,还望三叔不要见怪!” 一时气盛? 误伤? 不要见怪! 金元礼恨不得将萧胜那张臭嘴撕烂。 只是现在他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哎呀,贤侄说笑了,三叔岂是小肚鸡肠之辈,误会,都是误会!你应该还有事情,去忙吧,三叔就不打扰你了。” “三叔,你见外了不是?” 萧胜却不肯走,拍着金元礼的肩膀埋怨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些话没必要藏着掖着,你想见我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说? 我特么敢说吗? 我要是说让你去山上砍几颗白菜,然后做一锅清水白菜伺候我,你会不会再打我一次? 金元礼不敢再惹萧胜生气,讪讪道:“真没什么事儿,就是三叔太久没见你了,怪想念的。” “三叔!” “嗯?” “没想到咱俩想一块去了,这几日我也觉得缺了点什么,原来是你没有在家。” 金元礼说完就后悔了。 这家伙跟谁学的不要脸,怎么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揭不下来。 今日他要是不说实话还走不了了! “唉,这家里最让三叔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金元礼叹了口气,握住萧胜的手诚恳道:“明日父亲就要回府,我寻思让你做一道清水白菜讨父亲欢心,也让你在他面前露露脸了。” 哼,果然是让自己去做牛马活计。 他在后面卖乖得好处。 萧胜心里暗骂一声,对金元礼更加厌恶。 不过金天易回来注定是要见他的,躲是躲不过的。 还不如继续在他面前扮演软弱可欺的赘婿。 想到此,萧胜脸上露出一副无比感动的模样,拉着金元礼的手感激道: “三叔,还是你好,有好事你总是想着我。” “唉,你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就成了赘婿,三叔看着心疼。” “三叔,我.....” “别说了,三叔我没有子嗣,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子侄。” ...... 来福看着二人手拉着手,你一言我一语,模样比亲叔侄还亲,都看呆了。 他可是亲耳听着金元礼自称“三儿”,还一口一个“萧爷”。 萧胜则是恭敬地叫他三叔。 合着他二人,你叫我爷,我喊你叔,各论各的? 要不是金元礼还是顶着一副猪头,来福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萧胜根本就没打金元礼。 “三叔,一会儿我就上山砍几颗白菜,让你和大伯、岳父尝尝,看看明日能不能拿它招待祖父。” “那敢情好,我也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晚上可得好好搓一顿。” “好说好说。” 萧胜甩开金元礼的胖手,准备上山。 金元礼也松了一口气,只是眼神盯着萧胜的背影寒芒闪动。 “哎呀,瞧我这脑袋!” 萧胜猛的回头,拍了一下脑门,担忧道:“三叔,你脸上的伤怎么办啊,总不能说是不小心撞到了我手掌上吧?” 金元礼没想到萧胜突然回头,被吓了一跳。 赶忙收回怨毒的目光,笑着回答: “呵呵,哪儿能啊!三叔我昨夜去御春楼喝花酒,早上回来得急,再加上雨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也怪来福这下人没眼色,愣是傻站着不知道扶我一下,是不是啊,来福?” 是你个大头鬼! 来福心里哀叹一声。 合着挨打的是他,挨骂的是他,最后背黑锅的还是他! 妈的,怎么招惹上萧胜之后,自己仿佛霉运附体,好事一件没碰到,坏事一件没躲过。 看着表面和善,内心阴狠的金元礼,来福心里一阵发苦。 这王八蛋估计连他也恨上了。 他不想掺和进这两人的恩怨中去,可金元礼这王八蛋非要把他往里面带。 他又不能不答,只得勉强回道: “三爷说的是,是小的照顾不周,让三爷摔到了地上,还请三爷责罚!” “哼,你这狗腿子倒是有几分担当,罢了,三爷也不和你一般见识,帮着萧胜去砍白菜吧。” 金元礼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神色阴沉地向着自己小院走去。 第23章 诡异的大白菜 萧胜就那么看着金元礼离开没有阻拦。 说来也怪,他似乎与金氏兄弟天生犯冲。 金元和想要他的命,金元让看他不顺眼,现在金元礼也成了死仇。 “罢了,老子本来就没想跟他们尿一个壶里,还是听娘子她们的,找一个外派的活计离开金府。” 心里有了主意,萧胜也不再纠结,双手一背,施施然向后山而去。 “姑爷,你等等我,小的和您一起上山。” 来福见萧胜要走,立马跟上。 他被金元礼嫉恨上了,除了跟着萧胜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二人缓缓上山,看到那片白菜地时全都懵了。 萧胜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来福更是马上停下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山头那块菜地上,两颗硕大的白菜拔地而起,晶莹翠绿的叶子散发着荧光,让人看着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姑爷,那是白菜?” 来福声音颤抖地问。 这两颗白菜未免太大些,一晚上就长到半人高,再给它们一段时间不会成精吧! 他心里除了震惊还有些害怕。 要知道白菜生长的位置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那里还埋葬李敖、铁柱二人! 坑里的土还是他亲手填的。 来福越想越怕。 这两人不会怪自己抛下他们苟活,化成白菜精来找自己索命的吧! “我也不知道,过去看看。” 萧胜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两颗白菜。 来福很不想去,奈何萧胜发话,只能跟在萧胜后面,一步三回头,随时准备逃跑。 白菜又高又粗,萧胜双手张开勉强抱住一颗。 只是他的手掌才贴到白菜上,点点点点绿光就从白菜里跳出,漂浮在他身前。 萧胜挥了挥手,绿色光团似乎找到了目标,纷纷凝聚到他的手心。 很快,这些光点就通过他的手臂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一股清凉、舒爽的气流在萧胜体内快速流转,萧胜又找到了那天晚上的感觉,即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不过感觉持续时间不长,绿色光点消散,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萧胜也缓缓睁开了眼。 他似乎睡了一个大觉,精神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姑爷,您......您没事儿吧?” 来福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现在有些肝颤,尤其是看到萧胜中邪一般盯着手掌,还闭上眼傻笑,似乎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来福见萧胜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瞪着萧胜眼睛惊恐地说:“姑爷,我胆子小您别吓我啊。” 吓你? 我没我有这么无聊嘛。 萧胜笑着摇了摇头。 莫非是昨天晚上自己觉醒了术士天赋,稀里糊涂地获得某些特殊能力? 这种能力不仅可以使自己力气变大,还能通过观想脑催化植物生长。 只是这种能力自己还不确定如何使用。 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 自己成为术士这件事,最好不让外人知晓。 “来福,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 “姑爷,小的不敢骗您啊。” “那你过来!” 来福根本不想上前,可他又怕萧胜生气,只得畏畏缩缩地走到萧胜跟前。 萧胜则是一只手搭在来福肩膀上,另外一只手开始摸向白菜。 做完这些。 萧胜开始在脑海里观想之前出现的能量圆球。 很快一团团绿色能量被他从白菜里牵引而出,化作一个个绿色光点凝聚在他的掌心。 萧胜晃了晃手掌,看着来福淡淡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来福此时害怕极了,他觉得不是萧胜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说!” “姑爷,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来福扑通一声跪到萧胜脚下,抱着白菜开始哀嚎起来。 “李敖,铁柱,是我对不起你们,没有和你们一起赴死,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妻儿老小,你们就安心去吧,以后每年清明我都会给你们烧纸的。” “再说了,咱们合伙谋害姑爷,本身就有错,你们也别来找姑爷了,赶紧从他身上下去吧。” “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来福号哭着给两颗白菜磕起头来。 “哐,哐,哐!” 即便地面还没干透,来福依然磕出了响声,地面也被他砸出了一个凹坑。 萧胜默然看着来福的举动。 抬起的手掌又缓缓放下。 他终究不是魔头,做不出为了一个秘密就随意杀人的举动。 最重要的是,黑龙将来福的心跳、情绪清晰地传了过来,这家伙真的没有说谎! 此人心性倒是不坏。 即便心里怕得要死,磕头求饶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自己。 “好了,别给我丢人了,滚起来说话,这么大的人,给白菜磕头,是什么样子!” “姑爷,您没事?” “你想我有事?” “小的不敢,姑爷没事就好。” 来福见萧胜恢复正常,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每一次萧胜神情变得诡异,都是他伸手摸白菜之时,只要他放下手,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姑爷,都是这两颗白菜的问题,小的帮您扒了它们,不然真成精了。” 想到自己刚刚对着白菜磕头的场景,来福就羞臊得不行。 今儿要是不将这两颗怪东西连根拔起,如何能洗刷他的耻辱? 来福蹲身屈膝,粗壮的双臂用力地抱住白菜腰身,身体猛地用力就要将白菜拔起。 “哈!” 来福大喝一声,却发现白菜一动不动! “起!” 来福用了全力,脸色也涨得通红,手臂上青筋暴起,却发现白菜还是纹丝不动。 “姑爷,我......” 来福颓废地瘫坐在地,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连两颗白菜都拔不动。 你拔得动才怪呢! 萧胜心里暗暗吐槽。 刚才他用精神力扫视发现,白菜的根须已经硕大无比,最深处已经扎进地面两米有余。 别说是来福了,就是他全力爆发之下也不一定能拔得动。 第24章 请姑爷收留 “来福,你让开,我来试一下。” “姑爷,要不小的去取柴刀。” “不用,你用的力道不对,在边上安静看着。” 萧胜气沉丹田,腰马合一,双手抱住白菜开始用力。 这一次白菜终于有了变化。 白菜的根部缓缓上抬,一大片土壤拱起,只是还有大片根须在地下,看样子不是那么好拔。 卧槽! 这颗白菜的根这么结实吗? 这个大坑可是昨晚才挖的,再加下了一夜的雨,泥土都是软的,怎么还这么难拔! 萧胜吐槽着白菜。 心里却暗自后悔,刚才就应该让来福去取柴刀。 只是自己非要装杯,流着泪也要装完。 “起!” 萧胜大喝一声,全身力气凝聚到双手,巨大的力道让他的双脚插入地面半尺深。 “再起!” 萧胜再次暴喝一声,白菜终于被他连根拔起。 只是萧胜用力太猛,已经来不及收力,身体抱着白菜,带出长长的根须,跌出足足有七八米远。 “姑爷,您也太猛了吧。” 来福惊看着白菜两米长的根须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他现在对萧胜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还是人吗,简直是人形凶兽。 “咳咳,这东西确实不好拔,我也费了不小的力气。” 萧胜咳嗽两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才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来福对萧胜愈发佩服,忙道: “姑爷真厉害,您把随手把另外一颗白菜也拔出来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还拔? 萧胜脸色一黑。 来福这狗东西有些没眼色啊,真以为这是拔萝卜呢! 没看到他刚才用力过猛,现在双手、双脚还在微微颤抖吗? 他就是吹牛杯不想掉面子,这家伙竟然当真了。 萧胜也不想自己冷酷强硬形象在来福心里崩塌。 在来福崇拜的目光中,再次走到另外一颗白菜前。 只不过这次他不打算用蛮力了。 萧胜悄悄将手掌伸到白菜根部,不着痕迹地将黑龙放了出去。 这家伙连铜锁都能咬断,没道理会咬不动白菜的根须。 “黑龙,给我咬!” 萧胜心里下了命令,双手装模作样的抱住白菜,静静等待时机。 来福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佩服。 从萧胜凝重的目光中,来福感觉到这一次萧胜似乎是认真了。 “起!” 萧胜低喝一声,抱着白菜一拧,竟然将白菜的拧了一个圈。 “黑龙,快点啊,还有一点没断。” 萧胜心里不断催促,手上也在不断用力。 终于,黑龙快速钻进钻出,终于将白菜根茎彻底咬断。 “给我起!” 一声远超之前的暴喝响起,萧胜双手将白菜高高举起。 “呵呵,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没想到将白菜根茎拽断了。” 萧胜看着被黑龙咬得齐整的白菜断口,不无遗憾地说道。 来福完全被惊到了。 他不是不知道觉醒武者的强大。 大公子金武阳和少夫人曹嫣然都是入品武者。 他虽然没见过曹嫣然出手,可是金武阳练武他还是见过的。 换现在的金武阳来,别说是拔几颗白菜,就是手撕猛虎,掌劈黑熊也不在话下。 可金武阳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有萧胜现在的本事! 那时候,金武阳打坐练桩功呢。 金武阳是厉害。 可他练了几年,萧胜又练了几年? 萧胜觉醒才两天啊! 以后跟着谁混还用选吗? “姑爷,小的愿意追随在您左右,从此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想要效忠我?” 萧胜看着单膝跪下的来福目露沉思。 “是!” 来福上前一步,决然道:“小的不敢说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至少能做到忠心耿耿,绝不背叛,只求您能在小的出事后照顾一下家小。” 说的还算实在。 萧胜向前一步,抬起来福的脑袋,笑问道:“你就对我那么有信心,万一我活不了多久呢?” “即便有一天我真成了大人物,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信守承诺,这么下注风险可不小啊。” “小的愿意赌一下!” “哦?那我又凭什么要收留你。” 萧胜悄悄将黑龙放了出去,想要看看来福有没有说谎。 “姑爷,大公子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杀你,即便杀不了你,也会不断地针对你。” “小的就更惨了,杀了李敖之后,小的就没了退路,除了一心追随您,只有死路一条,小的愿成为您埋在他身边的探子。” 来福一口气将计划说了一遍,忐忑地看着萧胜。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自己知道了萧胜这么大的秘密,他能放自己离开就怪了! 还不如干脆地表忠心,一旦萧胜答应,自己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成为暗子? 此人倒是一个机灵的。 萧胜瞅着来福,突然发现此人也是个人才。 胆量不小,能在危机中抓机会,如果眼界提上去,说不定可堪一用。 能在金武阳身边留下一个眼线,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他肯收下来福的前提是,黑龙证明来他说的全是真的,没有当二五仔的打算。 “好了,起来吧,我收下你了!” 萧胜单手将来福拉起,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后不要轻易给人下跪,被人看见还以为我苛待你了。” “你也是有家小的人,总得为孩子做榜样,活出个人样子来!等灵翠将衣服带回来,你随我出府,带你去见见南宫无根,长长见识。” “姑爷!” 来福见萧胜爽快答应,一时间泪流满面。 他原本想,萧胜即便答应收下他,也会提许多苛刻要求,比如以父母妻儿发誓,留下血手印等。 没想到萧胜不仅什么都没说,还让他活出个人样子! 下人嘛,哪一个敢奢求有尊严? 萧胜见来福泪如泉涌,心里也很是触动。 没穿越前,原主活得也像是一条可怜虫。 “好了,以后是自己人了,没必要扭扭捏捏,你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的知道了。 “也没必要张口闭口就是小的,你有名字。” “小的明白。” 第25章 卧槽,真的有鬼! 来福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姑爷,我知道了。” “随你吧。” 萧胜也懒得再纠正,扛起两个白菜准备离开。 “姑爷,我帮您。” “不用,你去山下等着灵翠,她回来后立刻来叫我。” 来福领命而去,萧胜扛着两颗白菜快速向着柴房而去。 想到自己觉醒的能力,萧胜心里不由火热起来。 脑海里的观想图居然能凝聚能量圆球,而能量圆球居然可以牵引绿色生命能量。 这才一夜时间白菜就长到一人高,要是时间充足岂不是会长成白菜树! 就是这催生过程有些费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白菜坑下还埋葬李敖、铁柱二人。 这才一夜,两个百来斤的壮汉就被白菜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当真诡异至极。 更让萧胜担忧的是。 要是每次催生白菜都需要献祭活人就麻烦了。 他已经有了诡异邪门的黑龙,再搞“人工栽培”岂不是彻底走上魔道,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了! “不,自己不能变成那样!” “人吃人也不是真的要把敌人吃了,即便是种白菜也不行!魔头到最后有几个下场是好的?” 萧胜告诫完自己,继续向前走,忽然察觉肩头一轻。 白菜掉了? 萧胜疑惑回头,却发现白菜还在,只是白菜的重量似乎轻了许多。 它怎么就变轻了呢? 妈的,这两天怎么总是遇到怪事。 萧胜郁闷地停下脚步,刚想放下白菜检查,低头瞬间,他的汗毛瞬间炸起——肩膀上一颗白菜只剩下了根部! 竟然少了一半! 问题是他不知道白菜是怎么少的,白菜可是一直在他肩膀上啊。 这个世界不会真有妖怪吧? 萧胜警惕地扫视四周,心里愈发紧张。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没有效果? 以为自己在诈他? 萧胜不甘心地喊道:“阁下不要装了,我看到你了,再不出来萧某不客气了!” 依然没有回答,周围安静极了。 除了微风拍打树叶发出的细微响声,只有萧胜的呼吸声。 难道是我想错了? 萧胜放下戒心,抱起白菜准备离开。 只是他刚刚蹲下身子,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细响。 这声音距离他很近,似乎就在耳边。 萧胜神经瞬间绷紧。 李敖和铁柱的鬼魂不会真的附在白菜上了。 他真的有些怕了。 “装神弄鬼之辈,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给我滚远点。” 萧胜一个懒驴打滚,不顾地面潮湿肮脏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以防有人突然偷袭。 “黑龙,扫描四周!” 他同时吩咐黑龙,让他去寻找神秘人的踪影。 看不见,摸不着不代表没气味。 他就不信来人一点马脚不漏! 就在萧胜下完命令,一阵更加密集的沙沙声响起。 不仅如此,剩下的半颗白菜居然动了起来。 卧槽,真的有鬼! 原来真是白菜成精了! 萧胜大惊,应激之下全力一拳打向白菜。 “妖怪,给我死!” “砰”的一声。 拳头与白菜接触的瞬间,巨大的力道瞬间将白菜撕成碎片洒向半空,沙沙声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呼! 萧胜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白菜碎屑,不知道鬼魂是不是被他打死了。 然而,下一刻萧胜的脸色瞬间涨红。 白菜根部位置,赫然爬出来一只黑色蛊虫! 由于白菜太过坚韧,黑色小虫每动一下都要咬掉一口白菜。 它每咬一口,都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黑龙!” “你特么在搞什么,吓死你爹了!” 萧胜大吼一声,郁闷地低下了头。 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搞了半天原来是黑龙在偷吃白菜。 亏自己还装模作样地表演一番,现在想想还真是羞耻啊。 黑龙自然不知道萧胜想什么。 见他大喊大叫很是生气了,心里有些委屈 小气鬼,不就是一点白菜吗,给你吃一口。 黑龙叼着一块白菜叶,爬到萧胜嘴边,示意他吃下去。 “你这是贿赂我?” “吱吱。” “好了,我吃。” 萧胜苦笑一声,将白菜叶一口吞下,总不能拒绝孩子的好意。 否则会打击它的积极性的。 萧胜漫不经心地咀嚼起白菜,眼睛却渐渐明亮起来。 这白菜不一般啊! 他才吃了一口,一股细微的能量瞬间进入身体,身体的疲惫似乎都轻了许多。 不仅如此,他好像更精神了,力气也大了一些。 这颗白菜还有这种提神醒脑,增肌壮骨的功效? 萧胜似乎发现了宝藏之门,顾不得白菜沾染了泥土,捡起白菜碎片开始大嚼起来。 黑龙也不甘示弱,爬到地上与萧胜一起啃食白菜。 片刻功夫,一地白菜碎片就进入了一人一虫的肚子。 搞清楚沙沙声的由来,萧胜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竟然被蛊虫吓得疑神疑鬼。 “走吧,你这个捣蛋鬼。” 萧胜笑着摊开手掌,将黑龙收入掌心。 只是当黑龙入手的时候,他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黑龙似乎长大了! 不对,像是泡发了。 黑龙最开始的体型不过绿豆大小,即便吸食过他心头血之后,也不过是黄豆那么大。 可现在呢,它足足有蚕豆那么大! 这才几天啊,这家伙就被自己养成了肥猪,不会出问题吧? 萧胜将黑龙捏到眼前仔细打量起来,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白菜的功劳? 金寇兰母亲留下的来的手札里面清晰地记载,阴阳蛊虫的成长需要吞噬其他蛊虫,或者吸食人类精血。 这两颗超大的白菜可是吞噬了李敖、铁柱二人的肉身才变成这样的,里面应该蕴含不少能量。 罢了。 先回去说,大不了找娘子问问。 她养了这么多年虫子,应该会了解吧。 “黑龙,你有事别挺着,吃撑了就吐啊。” 萧胜弹了弹黑龙的脑袋,调侃道。 吃撑了? 你这是在埋汰虫子的吗? 这才哪到哪儿啊! 感到了虫格遭受强烈侮辱的黑龙,身体再次膨胀一圈,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巴,向着另外一颗白菜咬了过去。 第26章 突如其来的危机 “喂,停下啊!” “你这败家玩意儿,这可是你爹的全部财产,别都祸祸了啊!” 萧胜一把抓向黑龙却还是晚了。 黑龙的脑袋已经钻进了白菜,不断有叶子掉落。 怎么还不听话了! 是我太温和了还是你是叛逆期到了? 萧胜顿时怒了。 “黑龙,给我出来!” 萧胜捏住白菜,利用精神链接开始给黑龙下命令。 好在有阴阳同命蛊的约束,黑龙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乖乖从白菜里钻了出来。 似乎是怕萧胜惩罚,它竟然趴在萧胜掌心一动不动似乎在装死。 萧胜苦笑着地摇了摇头。 收起黑龙,扛着白菜快速向柴房走去。 经过黑龙一番折腾,萧胜被迫捉了一阵鬼,与空气斗智斗勇好久,等他刚回来柴房,来福已经先他一步等着了。 “姑爷,灵翠带回来几套衣衫,等着您去试穿。” “我知道了,一会儿过去。” 萧胜答应一声,小心地将白菜藏到床底下。 临走前,萧胜从口袋里掏出黑龙,认真叮嘱起来: “儿啊,你留下好好看家,这颗白菜可是咱爷俩最后的财产,一定要看好它。” 黑龙舔了舔萧胜手心,似乎在说:“你尽管出去的,这里有我看着你还不放心?” 萧胜本来还挺放心,见黑龙这么听话顿时又不放心了。 这家伙实力强悍,隐蔽性强,能听得懂简单的命令,但是指着它管束好自己嘴那就见鬼了! 罢了,还是带它一起走吧。 省得自己回来看到一堆虫子粪上火。 萧胜捏住黑龙脑袋往外走。 黑龙顿时不乐意了,用尖牙摩擦萧胜的手心抗议。 “馋了也给老子忍着,先跟我去外面办事,表现好了有奖。” 萧胜说完,突然感觉手心又开始痒了。 黑龙拍马屁般地舔舐起他的手心来。 妈的,自己这是养了一条舔狗? 萧胜无语地收起黑龙下山。 再见时,灵翠已经准备好几件做工精美的长衫。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 萧胜刚换好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霍然一变。 他原本身材就高瘦挺拔,近期又屡次辣手伤人,气息愈发强悍,举手投足之间隐约有了几分凌厉之感。 再配上一袭藏青色儒衫,萧胜目光一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传来,居然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萧胜满意地抖了抖衣袍,身上锋芒尽数收敛,问道: “翠儿,我这身还行吧,不会给娘子丢人吧?” 萧胜目光含笑,向前轻踏几步,气质儒雅随和,他一瞬间的转变,让灵翠有些失神。 还行? 岂止是还行,简直是完美。 灵翠看着眼前眉目如画,一袭青衫的俊美男子,眼睛都开始冒小星星。 “姑爷,您这身衣服太棒了,将您的气质衬托得很好。” 灵翠有些失神地望着俊美不凡的萧胜。 心里隐约有些刺痛。 要是自己乖乖听话,不做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是不是也有机会成为他的枕边人。 不! 自己就应该是他的枕边人,自己身份本来就是通房丫鬟。 只是原本美好的一切,被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给毁了。 灵翠心酸不已,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她默默走到书桌前,将折扇轻轻递到萧胜手上。 “姑爷,您的扇子。” “还有这个?你是真想把我打扮成书生啊。” “姑爷身材高大壮硕,面容刚毅,可比外面所谓的世子耐看多了。” “就你嘴甜,回头好好赏你。” 萧胜笑着接过折扇,随手甩了一个扇花。 学着前世读书时的模样,缓步于书房前的小径上,一副翩翩美少年,浊世佳公子的气息跃然纸上。 看着宛如画中走出的公子,不仅灵翠看痴了,来福也惊呆了。 他没想到萧胜还有如此平和的一面。 这个煞星最近宰了多少人啊! 昨晚他还梦到李全蛋碎的声响,梦到铁柱脑袋像西瓜一样崩飞的画面...... 这么一位煞星,换了一身行头,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老天,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本来猛虎伤人就很难防备了,你还非要给他披上一层羊皮! 萧胜自然不知道来福在想什么。 见他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萧胜停下脚步,突然发问: “来福,你不会是在想害我吧!” “姑爷,您......您开什么玩笑,我哪儿敢啊!” “不敢?那就还是想了。” 来福一时语塞,讷讷不敢言。 “好了,去马房牵马,一会儿咱们坐马车去。” 萧胜拍了拍来福肩膀,不再吓唬他。 又转头对灵翠道:“翠儿,一起去吧,听说你去过几趟南宫府邸,正好为我们带路。” 灵翠呆愣地站在原地。 换做以前,有见到南宫无根的机会,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 她似乎失去了更好的良人,心里酸涩得不行。 “姑爷,您带着小姐的书信去就行了,奴婢一介下人,就不去了吧。” “下人怎么了,我还是赘婿呢,碰到打仗征兵,我们这些人和罪囚一样,得先上战场。” “姑爷说笑了,您是金府的姑爷,谁能让您上战场,谁又敢让您上战场?” 谁敢让他上战场,谁又敢让他上战场! 萧胜霍然一惊! 他突然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真正的危险其实来自内部,金元和、金元让兄弟恐怕没安好心! 面对自己三番五次的挑衅都忍了下去,心里怕是已经考虑将自己送到战场。 毕竟这次主持平江府征兵的人正是他们的老子——金天易!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突然在萧胜心头升起。 这南宫无根,他必须要见。 金寇兰说得没错,要抓住这个机会与南宫无根交好,至少也要获得外出经商的机会。 一旦发现事情不对,他也好借着商队的由头提前跑路。 “来福,速去备马,咱们现在就出发。” 吩咐完来福,萧胜手中折扇一收,又冲着李翠说道:“一起去吧,多个自己人我也放心。” 第27章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正常人 多个自己人我也放心! 听萧胜这么说,灵翠的眼泪差点不争气地掉下来。 她居然被姑爷称为自己人,只是自己配吗? “知道了,姑爷。” 灵翠偷偷擦拭掉眼角泪水,向着前院小跑而去,不想让萧胜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萧胜默默看着灵翠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说出那句“多个自己人我也放心。” 是因为刚才用黑龙试探了一下此女,发现她虽然情绪波动的厉害,却对自己没有了恶意。 他没有精神洁癖,就连谋害他的来福都愿意收服,不代表金寇兰也没有。 那小妮子看似温柔,实则内心极其敏感,灵翠的下场注定不会太好。 一旦自己与南宫无根达成交易,灵翠倒霉的日子也就到了。 萧胜甩了甩头,抛开杂念登上了马车。 看着车窗外繁华的街景,萧胜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前世的高楼大厦换成了临街的小楼,上班的挤地铁的白领换成了贩夫走卒。 自己这位穿越者,也从前世的看客成了古风画卷里的一员。 就是这身份嘛,有些说不出口——他是个赘婿。 萧胜触景生情,对着窗外低声呢喃起来。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柳三变的这首雨霖铃说得极是。 还真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平江城即便是在哪个世界都是繁华的。 萧胜的声音不大,灵翠却听得目瞪口呆。 作为金寇兰的贴身侍女,灵翠虽然不能说是饱读诗书,但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毕竟跟着金寇兰学了许多年,即便是一块石头,也腌入味了。 灵翠在脑袋里不断搜索,却始终没有找到哪位文豪写过这首词。 再看看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萧胜,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首词不会是姑爷刚才随意作的吧? 来福没有灵翠那么多心思。 他一个干苦力的下人,除了眼色好,会拍马屁,大字都不识一筐。 “姑爷,您还会作词?” “随便念叨几句,当不得真。” “姑爷可真厉害,当真是出口成章,小的要是有您这本事,早就去考秀才了。” “你快别拍我的马屁了,还是多拍拍马儿的屁股,再偏下去,马车快到河里了。” 来福老脸一红。 勒住马缰将马儿的脑袋拨正,再也不敢分心驾车。 萧胜笑着摇了摇头。 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更难得是离开了金府那座王八坑,他终于可以不用算计来算计去,整天与一帮魑魅魍魉斗法。 不过萧胜的悠闲时光并没有享受多久,马车很快就来到一处高大院落前。 只看门口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和朱红色大门上精美的铜饰,就知道这户人家注定不凡。 果然,来福刚停稳马车,门子就客气地上前询问。 “敢问小兄弟车上坐的是哪家贵人,来府上有何事,可曾预约?” 不待来福说话,萧胜便跳下马车,同样客气道: “在下萧胜,金府赘婿,奉娘子之命来拜见无根公子,并无预约,还请老丈通报。” 金府那个赘婿? 他竟然出门了,倒真是稀奇事。 门子见萧胜自报家门,有些好奇地打量起眼前之人。 赘婿他见过不少,像萧胜这般气宇轩昂的还是头一个。 更让他的惊异的是,别的赘婿生怕外人提起自己赘婿的身份,他倒好,上来就揭自己短的。 还坦然说出奉娘子之命前来拜见。 这人要不是傻子,就是潜龙在渊,日后指不定能成大器! “哎呦,原来是金府贵人,还请您在门外稍候。“ 门子恭敬的地将萧胜领到一边,略带歉意地解释道:”非是小老儿故意为难贵人,实在是要见南宫公子的人太多,没有预约我也不好直接带人过去。” “理解,还请老丈将这封书信一起给无根公子。” 萧胜说着将金寇兰写好的信递了出去。 他不知道南宫无根到底什么脾性,还是先把敲门砖送出去为好。 万一这家伙是一个铁憨憨不见自己乐子可就大了。 “还有信物?那就好说了,小老儿就自己主张,请贵人随我入侧房饮一杯茶。” “那就叨扰老丈了。” “贵人折煞小老儿了,老朽朱生,担不起公子如此称呼。” 萧胜见朱生没有因为自己赘婿的身份刻意怠慢,心里很是诧异。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正常人啊! 原来人与人之间是能好好说话的! 只是为什么金府的下人全特么是傻叉呢? 全是李全、李敖父子这种货色,一个个像是吃错了药,恨不得把脑袋伸过来让他杀。 不,金府上下就特么没几个好人。 金元和三兄弟,更是一个比一个脑残。 自己好好和他们说话不听,非得急头白脸到了动手的地步他们才会老实。 萧胜带着灵翠、来福缓步进入南宫家族府邸,一路上很是感慨。 “唉,在家里怎么就没这么多礼貌的下人呢?” 萧胜忍不住叹息一声。 来福、灵翠听到萧胜这声叹息,郁闷得差点吐血。 您还知道礼貌啊。 在家里也没见您和谁这么客气,动不动就“狗东西,狗贼,老畜生。” 如果仅仅骂人也就罢了。 您这几天宰了多少人了。 来福、灵翠心有所感地互望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俩也是苦主啊。 一个被萧胜吓破了胆儿,差点埋了,一个被萧胜搂搂抱抱,占了便宜,还挨了一巴掌。 “唉。” 二人心里苦,默契地叹了口气。 萧胜闻声回头,看着二人表情郁闷,似乎与自己想一块去了,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 还是有人懂自己的嘛。 “好了,我知道你们跟我想的一样,不要郁闷了,都振作起来!咱们没办法改变其他的人想法,不如改变自己。” 我们和你想的一样?才怪! 还想让我们改变自己,变得和你一样伤人如同宰鸡吗? 来福的灵翠心里腹诽,面上却很是恭顺,二人停下脚步,腰身一弯,小心回道: “知道了,姑爷。” 第28章 兰儿终于肯叫我哥哥了 南宫府邸,南宫无根所在的荷香苑,朱生小心地敲响了房门。 “少爷,有人想见您。” “哦,又是谁来了?” 南宫无根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毛笔,随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朱生也是老人了,不应该忘了他的规矩。 每天下午的这段时间,他都会独处,练字、作画,赏景、饮茶用来陶冶情操。 要是有约,他会提前到前院等候,不会带客人来自己的别院。 这次又是谁来了,能让朱生不顾规矩打扰自己。 “少爷,来人姓萧,是......” “萧家的人啊,本少爷与他们不熟,朱生送客吧。” 南宫无根才听了一半就打断了朱生的汇报。 让他将后面金府赘婿几个字硬生生憋了回去。 平江城大族不少,萧氏勉强算一个。 正好他这段时间在父亲南宫得胜的授意下,开始操持江南织造生意,想来这位萧家少爷,也是来找攀交情、拿好处的。 他没有兴趣见这种人。 “少爷,不是您想的那个萧家,来人是金府的赘婿。” 赘婿都能来见自己了? 南宫家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南宫无根刚想发火,突然想起了什么。 兰儿的夫君好像就姓萧! 只是那家伙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赘婿,听灵翠说兰儿压根就不让他碰,所以他压根就连萧胜的名字都懒得记。 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人罢了。 这些年宰相大人已经将云州将官打压得抬不起头了,那个赘婿也该“寿终正寝”了吧。 想到此,南宫无根心头顿时火热起来。 距离他娶到金寇兰的日子又近了一大步。 至于金寇兰成为寡妇的名声,他并不在意。 只要金寇兰还是完璧之身,他就会把对方当做正妻,有了宰相支持,他的仕途可以少走二十年弯路! 既然如此,见一见此人倒是无妨。 南宫无根压下心头的火气,冲着门外吩咐道: “哦,是他啊,我想起来了,你带他进来吧。” “少爷,小人已经将此人带到了侧房,他还带了一封信过来,说是金小姐写给您的,您要不要看看?” 还有信! 你怎么不早说! 听到金寇兰给自己写了信,南宫无根心里的喜悦已经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将朱生手中的信抢了过来。 “朱生,你也是老人了,做事怎么还如此死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有兰儿的信儿无论什么时候立刻给我送来!” “是,少爷。” 朱生看着急不可耐的南宫无根暗自摇头。 自家少爷喜欢宰相的孙女不是什么秘密。 逢年过节自家少爷没少献殷勤,可金小姐都没有回应。 起初他也是像南宫无根那般想的——金寇兰迫于礼教,必须遵守妇道,只有萧胜死了她才会改嫁。 只是见过萧胜以后朱生再也不敢那么想了。 萧胜身上的气度是赘婿该有的吗? 别看他对自己很是平和,可他眼眸里的凌厉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再加上来福与灵翠对萧胜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这哪里是看赘婿的态度,分明是对待家主才有的谦卑。 这种敬畏朱生自己也有。 只是他敬畏的是家主南宫得胜,对南宫无根他心里没什么敬意。 “少爷教训的是,老奴知错,以后有金小姐的消息一定马上送到。” “嗯,速去将那个赘婿带过来,让我瞧瞧这家伙是个什么货色。” 支走朱生,南宫无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 才看了开头一句,他整个人就心花怒放般地大笑起来。 “无根哥哥:多日不见小妹十分想念,只是小妹近期遇到一件烦心事,不知道无根哥哥能不能帮忙......” 无根哥哥! 她居然叫我哥哥! “哈哈哈,兰儿终于肯叫我哥哥了,我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兰儿总算接受了我一番心意,不枉我这些年在她身上费的苦心。” 南宫无根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 作为一条舔狗,还有什么比得上女神的青睐? 淡定,南宫无根,你一定要学会淡定。 不然怎么跟兰儿在一起。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南宫无根再次满怀期待地看了下去。 “无根哥哥,明日祖父就要回来了,我心里既欣喜又彷徨,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我的未来,要是能全了你我,自然最好,一旦出了变故,你我此生怕是有缘无分......” 不会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兰儿,你相信我。 南宫无根将手里的信纸握得紧紧的,不如此似乎不足以表达他对金寇兰的支持。 “我已经说服了父亲和大伯,让萧胜去外面经营丝绸生意,这样无论祖父做什么决定,你我都有一个准备时间。” “只是这织造牌子异常珍贵,不知道无根哥哥舍不舍得抛下如此重要的筹码!” 舍得! 我怎么会舍不得! 不就是一块织造牌子嘛,只要我去求父亲,他能不答应吗? “兰儿,你为了我宁可不顾脸面地和自己父亲、大伯提条件,我要是不做点什么还是人吗?” 南宫无根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 心里暗自决定,这次不管萧胜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去办。 不就是一块织造牌子嘛,以父亲在平江的影响力,只要他拿了主意,别人也不敢反对。 为了自己这个独子的终身幸福,父亲应该会答应吧。 想到此,南宫无根兴奋地挥舞了下拳头。 要不是要维持贵少爷的矜持,他恨不得在屋里翻几个跟头。 来回在屋内踱步,绕了足足有七八圈,南宫无根兴奋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等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缓了一会儿,这才想起金寇兰最后的嘱咐——阅后即焚! “好险,我差点忘记兰儿的嘱咐。” “她说得对,我们的事情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南宫无根从背后的书架上取过火折子,对着油灯打了几下,油灯便燃烧起来。 南宫无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信纸,这才将其放到烛火上引燃。 很快信纸化作一片片灰烬落到了桌面上。 南宫无根地将灰烬收进砚台,他要用这些带着思念的灰烬给金寇兰回信! 第29章 逼王南宫无根 片刻功夫后,萧胜在朱生的带领下总算来到了南宫无根所在的院落。 “少爷,萧公子到了。” “哦,快请!” 南宫无根小心地将白纸上的墨迹吹干,淡淡应了一声。 “萧公子,您请进,少爷在里面等您!” 朱生帮萧胜打开房门,恭敬地退到一旁。 萧胜抬腿进屋,第一感觉就是里面的空间未免太大了吧。 以至于他一时没找到南宫无根在哪里。 “萧兄,我在这里,你我二人初次见面,无根招待不周,只煮了一壶茶水。” 南宫无根说着,从翡翠玉屏风后招了招手,示意萧胜过去。 逼王! 萧胜越过屏风,看着一袭白衫风度翩翩的南宫无根,脑海里下意识冒出这个词。 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按照古礼的姿势跪坐在榻上。 要知道古礼看似潇洒,坐起来却辛苦至极。 这种坐姿不仅要双脚盘紧,还需要腰背时刻保持笔直,没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寻常人坚持半刻钟腿脚就麻了。 见萧胜闻声而来,南宫无根也抬头看向对方。 刹那间,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迅速在他的脑海里漫延。 这个赘婿怎么生得如此好看! 眼前男子身材挺拔,剑眉星目,一袭藏青色的儒衫掩去不少锋芒,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是洒脱随意。 只是他迈步向前时还是有几分压迫传来。 这家伙学过武艺? 也没听灵翠说过啊,南宫无根按捺住心头疑惑,拉着萧胜入座。 “萧兄快坐,为兄刚煮了一壶茶,还请品鉴一番。” “无根兄客气了,萧某只是一介赘婿,可不懂什么士子风流,粗鄙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萧胜客套一声,也脱下靴子坐了下去。 只是南宫无根摆在身前的桌子也太矮了吧! 即便他双腿交叠,尽力将膝盖弯曲,高大的身材还是放不下。 罢了,自己是来提条件的,又不是来受罪的。 怎么舒服怎么来! 萧胜放松双腿,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坐了”下来。 眼看萧胜不会古礼,南宫无根心里还暗自鄙夷。 果然,赘婿就是赘婿,文人的风流潇洒在他身上见不到半点。 只是下一刻南宫无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没想到对面那个粗鄙的家伙坐不下,竟然双手握拳蹲在他面前! 这个混蛋在搞什么,他想要当着自己面拉粑粑吗? “额,萧兄,你要是坐着不舒服,干脆躺下来吧。” “那怎么行!无根兄能见萧某,已经是给了萧某莫大的脸,我要是再不懂规矩,就真是不要脸了。” 你这就要脸了? 南宫无根强忍着恶心,将煮开的茶壶开盖。 这一次,他连洗茶的功夫都省了,随手给自己和萧胜满了一杯,示意萧胜自己喝。 眼前粗鄙的家伙能品出茶的风味才怪呢。 给他喝茶大概率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萧胜脸皮有多厚。 南宫无根这种法子对付得了其他世家公子,对他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得。 一把将眼前茶杯举起,萧胜看都不看一口将茶水闷了下去。 他刚好渴了。 “噗!” 茶水刚一入口,萧胜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特么是什么怪味啊! 葱,姜,胡椒......肉汤,最后才是茶? 南宫无根这个逼王不会是在戏弄自己吧! 萧胜瞳孔不由一缩。 只是当他看到南宫无根自己也喝了下去,还露出满脸陶醉的享受表情,心里的疑惑又放下了。 逼王就是逼王。 他们除了在装逼道路上一去不返之外,忍耐力其实比一般人是要强的。 他这才想起来,古代茶文化是经过无数演变,最终才成了后世人们习惯的清茶。 早期的茶像一锅汤多过像茶。 “咳咳,无根兄莫怪,萧某实在没什么见识,喝不惯您这种好茶。” 萧胜心里鄙夷,却还是连忙道歉。 并且还认真地用衣袍帮擦拭桌面上水渍,南宫无根心里那点火气顿时消了。 哼,粗鄙至极的家伙,山猪吃不了细糠! “呵呵,萧兄要多适应,以后咱们还会有很多走动,圈子内的人都有喝茶的喜好,你想要融进来,还需要提高修养。” 南宫无根心里鄙夷,却还是笑着为萧胜满上一杯茶。 是需要适应。 不过需要适应的是我的胃。 也不知道南宫无根是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地,将又油又腻又辛辣的汤水喝下去的。 萧胜心里突然同情起眼前的逼王。 见对方再次为自己满上茶水,不好推辞,只能咬牙硬上。 南宫无根见萧胜从善如流,举起茶杯邀他共饮。 萧胜带上痛苦面具,双脚蹲在地上,拳头微微攥紧,屁股微微抬起,眼睛半眯着,一手捏住鼻子,另外一只手将茶水猛地灌下。 南宫无根手里的茶顿时就不香了! 他看得有些犯恶心了。 萧胜这是在干嘛! 喝个茶撅屁股,攥拳头,脸色还涨得通红,需要给他递纸吗? “噗!” 心头的恶心再也抑制不住,南宫无根一口将茶水吐出,大口地喘息起来。 萧胜惊讶地看着仪态尽失的南宫无根,心里顿时明悟。 他就知道,这家伙就是在和自己装。 他其实也不喜欢这种茶,一下子没忍住也和自己一样吐了嘛。 “无根兄,你要是不喜欢,这茶咱不喝了行不行!” “萧胜!” 南宫无根恼火地看着萧胜,突然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自己之后还有求于萧胜呢,这时候恶了这家伙可不明智。 万一这家伙心存怨恨,不接受织造牌子,岂不是就坏了兰儿的计划。 不行! 绝对不行! 一定要稳住萧胜,让他答应接手金府的丝绸生意。 不仅如此自己还要全力支持他,即便是去央求自己父亲,也要帮他把生意做大做强,最好这门生意铺到整个乾国。 只有如此萧胜才能离开金府,自己能更好地与兰儿相处。 想到此,南宫无根忍着厌恶,语气和善地说:“萧兄,刚才是为兄有些失态了,还请你莫要责怪。” “额,无根兄客气了,我早就看出来你也不喜欢喝茶,不如咱们去院子里转转?” 我哪里不喜欢喝茶? 我是被你恶心到了! 呼! 南宫无根强忍着让自己不发火,拉着萧胜的手笑道:“萧兄说得极是,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为兄这就带你四处逛逛。” 第30章 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那就麻烦无根兄了。” “萧兄客气了,有朋自远方来,无根也该尽地主之谊。” 南宫无根从地上站起,缓了片刻依然没有向前迈步。 萧胜心里暗笑。 逼王,我让你装。 非要那么坐着,现在好了腿麻了吧。 不过萧胜是来求人办事的,不是找麻烦的,他不会真的让南宫无根出丑。 知道对方腿麻,萧胜也停下脚步,装作被桌案上的书画吸引。 “萧兄也懂书画?” “无根兄说笑了,我一个赘婿懂什么书画,就是看你画的好看。” 哼,就知道你不懂。 南宫无根心里鄙夷,嘴上却是说道:“这幅春江美人图是我花了数月心血画出来的,光是找素材就花费了我很大精力。” “哦,是吗?原来画画这么辛苦,我还以为两三日即可呢。” 两三日? 闹呢! 你以为这是涂鸦呢! 南宫无根不知怎么看着萧胜这副土包子模样,心情反而愉悦起来。 耐心地解释道:“萧兄说笑了,单单请画中女子出面,为兄就吃了几次闭门羹,最终就花了一千两银子人家才肯露面。” “一幅就开价千两,这也太黑了吧!” 萧胜惊呼一声,又指了指画中女子问道:“无根兄,你不会被骗了吧,买一个漂亮丫鬟才多少钱!” 南宫无根一听萧胜这话,心里的优越感瞬间爆棚。 “被骗?兄弟,你知道御春楼的花魁身价多少吗,这还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换做别人即便出价万两,喜扇姑娘也不会答应的。” 一万两! 萧胜的脑袋有些宕机。 要知道这个世界普通人家的一年的收入才十几两,一万两都抵得上一千户人家一年的花销了! 就这还是看在南宫得胜面子上的友情价。 那啥的价格已经离谱到这个地步了吗? 萧胜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很是不解。 这次他还真不是装的。 他已经给南宫无根提供了巨大的情绪价值,没必要再装傻充愣了。 可南宫无根不知道啊。 他越看萧胜这个土包子越觉得顺眼。 心里暗自思索:这个赘婿是傻气了一些,说话也憨直,但真不做作,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不像那些拼命捧他臭脚的跟班,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样真的很没意思! “兄弟,醒醒了!看你这副没见识的模样,你不会没去过青楼吧?” “额,我是没去过,可那价格也太高了吧。” “高?你觉得高人家还嫌低呢!” 南宫无根拍着萧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你知道整个江南道这些年才出了几位花魁吗,两个,只有两个啊!” 南宫无根摇着两根手指很是得意。 “十年时间啊,偌大的江南道就出了两位花魁,你说哥哥我这一千两花得值不值!” 原来是天后级别的人物,那一千两也不算打水漂。 只是这画中女子为什么是蒙面的,难道是钱给的不够? 见萧胜发现了端倪,南宫无根也有些尴尬。 故作苦笑道:“不怕兄弟笑话,哥哥我毕竟不是商贾之子,出门在外多少还是要在意影响的,一千两是不揭面的价格,我拿不出......” “无根兄,我懂!” 萧胜打断南宫无根后面的话,装作很懂的样子说:“咱们是有钱,但又不傻,何必花那些额外的冤枉钱。” “你们文人圈子不是讲究什么朦胧的美感吗?” 嘶! 人才,真的是人才。 南宫无根惊讶地看着萧胜,似乎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要不是知道萧胜是一个胸无点墨的废物,他都以为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虎想要从自己这里拿好处! 一个囊中羞涩竟然被他美化得如此有艺术感。 他也不是真的没钱。 凭南宫家族的底蕴,别说是一千两,就是一万两十万两也能轻易拿出。 只不过家里的流水都要送到南宫得胜那里检查,真要是被父亲发现他在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有可能被停了下月的例钱的。 搞不好还要挨打! 这赘婿虽然话糙了一些,但是理不糙。 这小子今日让他心情不错,他还真想带他去御春楼见见世面。 想到此,南宫无根笑着说:“兄弟,我见你这副模样,还没开过荤吧?” “开荤?”萧胜满脸疑惑。 “就是那个!” “哪个啊?无根兄,我脑子笨,你有话直说行不。” 朽木不可雕也! 南宫无根心里憋闷的厉害,郁闷道:“就是和女人那个!” 南宫无根说完,也熄了带萧胜出去浪的心思。 这家伙就是一块木头,无趣得很,带他出去只会给自己丢人。 只是他不想说,萧胜却不会轻易放过他。 几番试探之下,他已经摸清楚了南宫无根的性格。 傲娇中带着几分矜持,自诩道德君子,本性还算不坏,就是有些喜欢狗眼看人低。 这种人,想要让他办事,光求他可不行,还得让他对你有愧疚感。 至于最终能拿到多少好处,就得看此人道德底线的高低了。 想到此,萧胜上前一步,趁南宫无根没有防备,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南宫无根,你不要欺人太甚!” 萧胜拽住南宫无根的衣领,在他的耳边咆哮道:“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狗是吧?你知道我是赘婿,还故意在我面前提女人,是不是故意恶心我。” 欺人太甚? 老子没那个意思啊。 南宫无根心里很是郁闷。 他就是随口一说,哪想到萧胜有如此大的反应。 “萧兄,你莫要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没有嘲讽我的意思?你放屁!” 萧胜不依不饶,对着南宫无根的脸唾沫横飞,“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赘婿,成亲以来,金寇兰根本不肯我和同房,你在我面前提女人,和在公公面前提坤坤有什么差别!” “她这次打发我来送信,你们不会有什么吧?” 你们不会有什么吧! 南宫无根被萧胜这一问吓得直哆嗦。 他心里有鬼,自然不好争辩。 可是不回答又不行,只得勉强道:“萧兄,你听我解释,我和寇兰是纯友谊,再加上两家世代交好,所以才有书信来往。” “我不听你放屁!你肯定没对我说实话,除非你把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第31章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 信,南宫无根是不能拿出来的。 不要说信已经被他烧了,即便没烧,他也不可能拿出来给萧胜看。 这一点萧胜也是明白的。 刚才进屋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轻微的烟味,想来是南宫无根按照信尾“阅后即焚”的要求,把信烧了。 信笺被烧,不仅是南宫无根松了一口气,萧胜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那封信根本就不是金寇兰写的。 她不可能恶心地叫南宫无根哥哥! 这封信是萧胜模仿金寇兰的笔迹编的。 至于金寇兰原本的那封信,萧胜已经看过之后觉得不满意,扔了! 金寇兰在信中只是请南宫无根照顾一下萧胜,让他做一个跑堂伙计。 是萧胜自己本着漫天要价、落地还价的心思,要了一个泼天高价。 他也不觉得南宫无根会为金寇兰去搞织造牌子。 这种半垄断的生意,每一块牌子牵扯的利益都是价值上百万贯银钱。 金寇兰是肉做的,又不是金子做的。 即便是金子做的也不值一百万贯。 “萧兄,你听我说,信我真的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你还敢放屁,我呸!” 被萧胜一大口唾沫星子喷到脸上,南宫无根很是无奈,要不是心虚,再加上打不过眼前的赘婿,他早就发飙了。 “萧兄,信被我烧了。” “烧了?你们这是把我当猴耍啊。” 萧胜一听信被烧了,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烧得好啊。 烧了以后就死无对证了。 拿自己娘子打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并且风险还很大。 一想到自己改编的这封信被金寇兰得知的后果,萧胜就有些肝颤儿。 怕是不用等金武阳回来动手,她就会将自己扒皮。 到时候她还会对着自己的人皮娇声道:“夫君,以后可不要乱用奴家的名义做事了。” 甩头将脑海里恐怖的画面抛开。 萧胜面上却还是露出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 他揪着南宫无根的衣领将他拽向荷塘,似乎想把他淹死。 眼看身子距离水面越来越近,南宫无根差点尿了,再也顾不得士子风度,哀求道: “萧兄,有话好好说,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想让我好好说可以,你先发誓。” “发誓,发什么誓?” “还跟我装糊涂是吧,看来得给你吃点苦头了!” 萧胜眉毛一扬,按着南宫无根的脑袋靠近水面。 温热的水流非但没有让南宫无根感到安慰,反而愈发恐惧。 他颤抖着说:“我发誓,我南宫无根与金寇兰并没有什么。” “如违此誓”,萧胜提醒道。 “如违此誓就让我南宫家就此绝后!” 嘶! 这家伙还真狠啊。 他只是想逼一逼南宫无根,没想到这家伙自己来了一个狠的。 真敢拿南宫家传宗接代赌啊。 南宫无根发完誓,突然觉得领口一松,萧胜已经放开了他的衣领。 他刚想开口,却发现萧胜,猛地拉住他的双手。 这可把他吓坏了,还以为萧胜要揍他! “萧兄,你要是不满意,我还能发更毒的誓言。” “无根兄,不用了,是我错怪你!” 萧胜握着南宫无根的手悔恨道:“我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君子之言,信而有征,你们读书人说话的肯定是可信,亏我还逼你发誓。” 君子之言,信而有征。 南宫无根怔怔地看着萧胜。 想到夫子的教诲,南宫无根心里愈发愧疚。 作为读书人,卑鄙龌龊的事情不是不能做,只是他还没到达到南宫得胜、金天易唾面自干的地步。 简单地说,他还年轻,还知道要脸。 “萧兄,我......” “无根兄,莫要说了,读书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 荷香苑外。 来福、灵翠与朱生三人面面相觑,心里焦急得不行。 主子谈事下人是没资格听的。 只是里面的动静未免太大了吧。 听声音二人似乎并未进行友好交流,反而像是打了起来,并且南宫无根在求饶! “萧兄,你听我解释,我和寇兰是纯友谊,再加上两家世代交好,所以才......” “我不听你放屁!” “萧兄,有话好好说,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你先发誓。” 三人越听越是害怕。 尤其是来福与灵翠,他们可是清楚萧胜的性子。 这个赘婿自从转性以后,出手那叫一个狠辣。 别说是他们这些下人,就是家里的主人他照打不误。 听来福说,就在她取衣衫的这段时间,萧胜就把金三爷揍成了孙子。 一桶又一桶泔水灌下,金元礼哭得像个孩子。 “来福,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姑爷要是将南宫公子伤了可就麻烦了。” “是得进去看看,老朱,要不你带我们进去。” 朱生见二人看向自己,不由得一阵头疼。 来福这些外人不知道,他作为下人很是清楚,南宫无根会客最不喜下人打扰。 以前也不是没有喝醉酒摔杯子的事情发生,但进去的下人无一例外都遭受了惩罚。 来福、灵翠却不想等了。 万一再待下去就真出事了。 惩罚什么的都是小事,万一萧胜把人杀了他们怕是也得跟着偿命。 “老朱,我们不等了,现在就进去看看。” “哎呀,使不得啊,我们都是下人,可千万不能惹贵人生气。” 生气? 活着的人才配生气! 万一你家公子断气儿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来福上前一步,一把拨开拦着自己的朱生,与灵翠一起推开了荷香苑的院门。 朱生见状,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进门,不约而同地喊道: “姑爷、少爷!您没事吧?” 只是等他们往前走了,三人瞬间愣在当场。 眼前二人哪里像是打架的模样,分明是一副兄友弟恭,看样子比亲兄弟还亲的模样。 “你们怎么来了?” 萧胜诧异地看了眼来福、灵翠。 不用猜就知道二人这是怕自己伤了南宫无根才闯进来的。 他心里很是无奈。 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只会蛮干的莽夫吗? 他们不会以为江湖只是打打杀杀吧? 第32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 “姑爷,您没事吧?” “废话,你们看我像有事的吗?” 萧胜也知道三人其实是想问自己有没有揍南宫无根。 但他也不好当着南宫无根的面说我没打他。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没看到大哥正在酝酿诗词,你们要是扰了他的雅兴罪过可就大了。” 大哥? 姑爷这么快就与南宫无根搭上关系了! 三人心里顿时无比惊讶。 别人不清楚,朱生可是知道南宫无根有多么高傲,寻常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睛。 平日里一大帮年轻公子哥对他溜须拍马,恨不得把他捧上天,自家少爷眼珠子都快长到天灵盖上了。 灵翠也是惊讶无比。 她承认萧胜这些日子变化很大,但也不应该到了和南宫无根称兄道弟的地步啊。 就在几人疑惑之际,却听到在荷塘边踱步的南宫无根笑着回道: “贤弟,你莫要怪罪下人了。”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为兄我今日恰好有些灵感,做了一首咏荷你且听一下。” 南宫无根摇着折扇,在荷塘边来回踱步,将早就准备好的宿稿念了出来。 “荷塘月色花朵多,花开朵朵红艳艳。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千朵万朵无数朵,没入荷叶都不见。” 南宫无根满意地吟诵完自己的数字荷花诗词,目光期待地看着萧胜。 萧胜也不负期望的露出震惊的表情。 十全老人,是你吗? 你的数字诗词又出现了,你也穿越了? 萧胜以前还不信乾隆一生作出几万首诗,现在他信了。 要是以南宫无根这首诗为标准,萧胜自信也能作出几万首。 反正数字是无限的! “大哥,这真是你在这片刻功夫想出来的?”萧胜惊讶地问道。 “怎么?贤弟这是怀疑为兄作弊,早有定稿?” “小弟不敢,只是大哥这才学未免太惊人了,想来这江南第一才子应该是大哥才是。” “贤弟莫要说笑了,为兄只是小有才学,距离第一才子还是有些差距的,勉强算是四大才子之一!” “之一?” “嗯。” 南宫无根矜持地点了点头,等待萧胜继续夸奖。 萧胜也想继续吹彩虹屁,可饶是他穿越才不久,也知道江南四大才子里面没有南宫无根之名。 就他肚子这点墨水。 别说是四大才子,就是四十大,四百大才子,也轮不上他。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居然敢舔着脸自称四大才子,并且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傲然神情。 “贤弟,你觉得我这首诗做得如何?” “极好!” “没了?” “小弟只是赘婿,才疏学浅。” “嗯,那你还得练练。” 南宫无根拍了拍萧胜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贤弟,你虽是赘婿,但为兄看你气质不凡,日后必有所成,只是这文化底子实在差了些,还得练!” 还得练? 我练你个鬼啊。 老子幼儿园背的诗词都比你刚才念的强。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同样是数数,你看看是不是碾压你那首咏荷。 萧胜心里腹诽,却不会真的念出来让南宫无根下不来台。 不过他也不是吃亏的主。 人家非要往他碗里夹苍蝇,他怎么也得恶心回去。 “大哥,小弟倒是听说过江南才子排名,不知为何从未听过大哥之名?” “唉,快别说了,还不是我爹不让我挂名,非说我的诗文狗屁不通,他看得直摇头。” 说到痛处,南宫无根脸上现出一丝颓然。 接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吩咐道: “朱生,速去取笔墨纸砚来,我要将刚才的诗写下来送与父亲品鉴。” 朱生听到南宫无根呼唤,心里不由哀叹一声。 本以为躲在来福、灵翠后面,今日没他什么事儿了。 没想到自家公子今日又是诗兴大发,做出一首狗屁诗。 这下好了,他又要去老爷那里挨骂了! 少爷啊,您就不能长长心? 您和四大才子喝了几次酒,听了他们几句吹捧,真把自己当才子了? 他们图的是你的钱,要不是付不起逛青楼的钱,他们会搭理你? 朱生哀叹一声还是取来笔墨纸砚。 萧胜眼见南宫无根取过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心里暗自称奇。 有一说一,这家伙诗词水平烂得不行,书画造诣却是不低。 不说屏风后那幅春江美人图,就这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呼! 南宫无根长吁了口气,接连写了写了两幅字,他也有些累了。 “朱生,速去将这幅字交于我爹。” 接着他又拿起另外一幅字递给萧胜。 “贤弟,寇兰表妹也挺喜欢诗词的,这首诗算是我送给你们夫妻的礼物。” “大哥,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呵呵,这才哪到哪儿啊,你要是喜欢我多送你几幅。” “真的?” “真的!一会儿你去书房挑几幅。” 那可太好了。 这些日子一直下雨,萧胜的所在的柴房引柴已经不多了,南宫无根如此慷慨,还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毕竟金府再豪奢,也没富裕到拿宣纸当柴火烧的地步。 但是有字的废纸就不一样了。 “那就谢过大哥了,翠儿,还不快过来,将大哥这首名诗包起来。” “是,姑爷!” 灵翠应了一声,快步向前,手脚麻利地将南宫无根那首咏荷包好。 不知怎么,再次相见南宫无根在她心中的形象不再像以前一样高不可攀。 想到那天对方借着酒劲儿轻佻地挑起自己下巴,灵翠现在竟然觉得有些恶心。 “灵翠,你要多多帮我美言,将来我娶了你家小姐,说不定会收你做侍妾。” 如今二人再次相见,灵翠的心却再无波澜。 “咏荷:荷塘月色花朵多,花开朵朵红艳艳......千朵万朵无数朵,没入荷叶都不见。” “雨霖铃: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灵翠手捧南宫无根的“墨宝”,心里下意识地和萧胜那首雨霖铃比较起来。 只是越是比较她的心就越痛,似乎错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第33章 这家伙不会来真的吧? 南宫无根不会在意一位婢女的想法。 他甚至忘了自己那日酒后对灵翠说过什么话。 见她收拾好诗文,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一时间,空旷的院落只剩下他与萧胜二人。 这是准备谈正事了? 萧胜懒散的表情一收,走到南宫无根身前等待他说话。 他不着急,谈判中先开口的人往往会吃亏。 果然,沿着荷花池走了半圈,南宫无根终于忍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指着水池里的荷花感慨道: “贤弟,都十一月了,你知道为何我家的荷花还是开得鲜艳?” “有活水?” 萧胜不知道南宫无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 “不光是活水,还得有温度、养料。” 萧胜顺着南宫无根所指的方向远眺。 只见一道蜿蜒的水流顺着远处的假山,一直流淌到眼前的荷塘。 水流越过小桥,与荷塘底部一口细微的热泉汇聚,蒸腾出轻微的热气。 南宫无根沿着小路走到荷塘边,踩下一朵荷花,似乎若有所感。 “贤弟,人生在世就如同池塘里荷花,只不过有些人生在外面,天气一冷花朵就败了。 而我们这些人就是有热泉滋润的荷花,一年四季都可以肆意盛开。” 萧胜跟在南宫无根身后默默听着。 他表情也越发古怪。 卧槽! 这家伙精神分裂不成?怎么这么一会儿还成了哲人。 再过一会儿还不得感悟三千大道,飞升仙界。 不过他这些感悟却是比他的诗要强太多了。 南宫无根说了一堆见萧胜不搭理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高看萧胜了。 这些高深的感悟,他一个赘婿听得懂吗? “贤弟,你听懂为兄那些话的意思。” “自然是懂的。” “那你可曾有什么疑惑?” “回大哥,小弟没有疑问。” 混蛋,天都被你聊死了! 南宫无根深吸一口气,心里郁闷得想要吐血。 他准备了一大堆劝诫的话语,就等着萧胜接话,却没想到这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换做其他人来,无论是世家公子还是读书种子都得给他几分薄面,至少有个回应。 萧胜看着险些憋出内伤的南宫无根心里暗笑。 逼王! 我让你装,老子偏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还想套路我,我不接茬儿看你怎么办。 呼! 南宫无根长吁了一口气,靠近萧胜叹道: “贤弟,这么多年来,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 “哦,怎么说?” “你不怕我,不敬我,不畏我,也不求我,甚至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来我这儿,这种感觉让我既新奇又无奈。” 错了! 大错特错,我确实有求于你,只是我得让你求我! 我身份低,即便肯低头你会答应我吗? 反过来就不一样了,我就一赘婿,你只要求我,没有不能答应的! “呵呵,大哥说笑了,因为我是你见过的人里面除了下人以外身份最低的,咱俩本来不该有交集的。” “有道理,只是我与贤弟颇有眼缘,也想提点你一二,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来了! 终于到正题了。 萧胜欲扬先抑了这么久,总算让这家伙憋不住了。 现在该他出马将南宫无根的情绪价值拉满! 萧胜上前一步,拉住南宫无根的手激动道: “大哥,我父母双亡,年岁不大便进了金府成了赘婿,这么多年只有你肯叫我一声弟弟,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哥啊!” “你有话尽管说,弟弟能做到的一定做,暂时做不到的也会尽力改正。” 他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南宫无根看着神情不似作伪的萧胜,心里百味杂陈。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看不上萧胜的。 不仅如此,他还在惦记人家妻子。 可萧胜呢? 不仅亲自帮金寇兰送信,还对他的诗文大加赞扬,尤其刚才所作的那首咏荷,可以说是他这些年创作的顶点。 可自己呢? 先是烧了书信蒙骗过关,现在又装作高人指点萧胜,目的不就是为了把他骗走,好图谋人家娘子嘛。 南宫无根啊,这些年的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只是金寇兰他不能放弃。 一旦攀上宰相金天易这棵大树,他在仕途上能少走二十年弯路。 即便他想退却,父亲会答应吗? 年轻的南宫无根,在强烈的道德约束下,羞耻感已经爆棚。 他决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补偿萧胜。 南宫无根搂住萧胜的肩膀哽咽道:“贤弟!你既然如此说,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你我一见如故,不似兄弟胜似兄弟,我有一场造化送你,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萧胜见南宫无根这副表情,心里顿时一惊。 卧槽! 这家伙不会来真的吧? 喂! 那封信是我瞎写的,你特么千万别当真啊! 萧胜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妙之感,小心问道:“大哥,你先说是什么造化,小弟听听,万一超出能力范围,小弟怕是只能推辞了。” “江南织造的牌子,你敢不敢要!” 江南织造的牌子! 萧胜只觉得脑袋嗡嗡。 他只是许了一个愿,没想到真实现了。 最可怕的是这个愿望是他胡编的! 在乾国,除了盐铁专营之外,像是酒水、布帛这类利润丰厚的商品也需要获得朝廷的许可才能经营。 比如丝绸生意,一开始是需要经过江南织造局的批准才能进行。 别看织造牌子不起眼,还要承担高额的赋税。 可这东西稀有啊,整个江南道每十年只会发放三块。 别说是他这个赘婿了,就是江南的一些大族也得联合起来争取。 萧胜心里苦。 娘子让他出门找一个月薪一千的工作,他想要一万,然后随口报了一亿。 心想对方要是不答应,五千也行,三千也不是不能考虑。 谁曾想对方竟然答应了! 对方是答应,可萧胜的额头却开始冒汗。 不行,一定要让南宫无根收回这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要是真拿回去一枚织造牌子,娘子怕是得吓坏了。 别说是金寇兰,就是金元让见了都会吓得叫他一声岳父! 第34章 不拼搏的人不是我兄弟 “江南织造的牌子,你敢不敢要!” 见萧胜不答,南宫无根再次问道。 “我不敢要啊!” 只是看着南宫无根期待的眼神,萧胜这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不能拒绝南宫无根的好意,至少不能太生硬地拒绝。 上位者的尊严还是要照顾的,毕竟他是来求人的。 “咳咳,那个......大哥,你看我小弟是那块料吗?” 萧胜不着痕迹地松开南宫无根的手,叹道:“大哥,你是知道的,一块织造牌子牵扯到整个江南道未来十年丝绸生意,这种买卖是我一个赘婿能插手的!” “怕什么怕!再说了,谁让你亲手经营了,你背后不是有金府嘛!” “那你直接给金府不就行了,小弟我还是去后山当赘婿吧。” 还想去当赘婿? 那可不行! 这次要是不将你调走,我和兰儿怎么双宿双栖。 南宫无根见萧胜产生了退意,心里顿时急了! “贤弟,你还年轻,真就不想做出一番事业,一辈子混吃等死做个赘婿?” “大哥,你太抬举我了,我是年轻,可也是只是一个年轻的赘婿,到了老了就是老的赘婿。” 南宫无根气得直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地说: “唉,你怎么就这么没志气呢!” “萧胜,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就抓住这个机会,不拼搏的不是我兄弟!” 不拼搏的不是我兄弟! 萧胜看着情绪激动的南宫无根,神脑袋有些晕了。 东子,是你吗? 你也和乾隆爷一起来了! 你俩一个作诗,一个拼搏,真是笑死兄弟了。 不是兄弟我不努力不拼搏,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得有那个本事啊。 想到此,萧胜叹了口气,推诿道: “大哥,我是想努力,可我舍不得我娘子。” “有什么舍不得!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大丈夫何患无妻? 你特么说得轻巧,还不是惦记老子娘子! 南宫无根一声暴喝,萧胜非但没有醒悟,拒绝的心思反而更坚定了。 这话别人喊这话也就罢了,南宫无根喊就有些无耻了。 萧胜腻歪得看了南宫无根一眼,果断拒绝: “大哥,你莫要劝了,娘子这次让我来是谋求一个掌柜职位,你要是能给我替她谢过你,你要是不能给小弟这就告辞!” 萧胜说着一把拨开南宫无根的手掌,就要转身而去。 南宫无根顿时急了。 这次放走萧胜,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慢着!” 南宫无根冷喝一声,眼神危险的望着萧胜,冷冷道:“兄弟,你是我南宫无根认可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你堕落下去,你要是不接受为兄的好意,为兄只能送你上路。” 送我上路! 萧胜眯起眼睛看向南宫无根。 发现这家伙眼睛通红,似乎陷入了魔怔,心里不由暗自后悔。 妈的! 自己这次算是玩过头,怎么把这家伙刺激成这副样子。 今日自己要是不答应,还不好走出这个院子了! 萧胜止住脚步,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眼睛总算出了几滴泪水。 他看着南宫无根悲声道:“大哥!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看得起我,可我行吗?” “怎么不行,只要有我在谁敢说你不行?” “那你要是不在呢?” 南宫无根被问住了。 他也只是客气,谁成想萧胜真问啊。 呼! 南宫无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耐心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有个名义!” “名义?” “是的,我就要一个名义!” 萧胜重新走到南宫无根身前,坚定道:“只要大哥肯和我结拜,我们就是真的兄弟了,不管大哥在不在,我能骄傲地说我是你的兄弟!” “大哥放心,只要我们成了兄弟,但凡你有任何吩咐小弟绝不拒绝。” “包括让你去外地跑商?” “别说是去外地跑商,你就是让我去燕国跑商都没问题!” “好,贤弟既然有如此魄力,做哥哥的再不成全就忒小家子气了!” 去燕国跑商?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三番五次被拒绝,南宫无根心里也升起了火气。 他都拉下脸皮求这个赘婿了,这个浑蛋竟然还不识好歹,还敢嚷嚷着和他结拜。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真以为我不能把你送到燕国,还真是可笑! 心里冷笑几声,南宫无根已经下定决心,结拜完之后联系平江商盟,就把萧胜送到边州。 萧胜眼见南宫无根答应得痛快,心里暗道不妙。 这家伙怕是没安好心,自己这是又中了什么圈套。 不过债多不压身,他已经把金府三兄弟得罪的死死了,也不差这一个。 想到此,萧胜上前一步,握住南宫无根的手激动道: “大哥,你真的愿意和我结拜,只是这日子是不是还要挑选一下?” “不用!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咱们现在就结拜!” “可是没有仪式啊,咱们也没有准备祭品。” “这个好说,我家别的没有,就钱多。” 南宫无根不想再拖延,这两日金天易就回来,一定要在他回来点将事情定下。 “朱生,何在?” “少爷,老奴就在院外候着呢。” “速去采买香烛、雄黄、烈酒、五牲血,造祭坛,今日我要与萧兄义结金兰!” “少爷,您没说笑吧,您的意思是要与那个赘......萧公子结拜?”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嘛!” 南宫无根不悦地说道。 朱生已经麻了。 他今日所受的震撼比前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知道萧胜不凡,将来肯定会有所成就。 只是这成就来得太快了吧。 一个时辰前,这个赘婿还需要自己领路才能见到自家少爷。 半个时辰前,他就能骂自家少爷“你还敢放屁”。 现在,这个赘婿竟然要和少爷结拜了! 这要是被江南的世家公子,风流才子们知道,还不得嫉妒死。 要知道,江南四大才子可是排着队都想和少爷结拜,他答应了吗? 没有! 这个赘婿倒是神奇,他和少爷才刚认识啊! 第35章 大哥,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 “老朱,别愣着了,赶紧出门吧,咱们现在抓紧去采买,天黑之前还能回来。” 来福见朱生看着院门发呆不由出声提醒。 “你们不惊讶?” “惊讶?如果你跟在姑爷身边几天,就会习惯了,他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来福拍着朱生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岂止是不按常理出牌,姑爷这几天太妖了,他似乎什么都能做到。 灵翠心里暗暗补充。 这几日金府都乱成了一锅粥了,还不是因为自家萧胜。 下人们死的死伤的伤,主子们也不好受。 李全被打死了,李敖和铁柱据说是因为害怕萧胜报复,已经连夜跑路。 主母李氏忧虑成疾,已经病倒在床上了。 今儿早上,老三金元礼刚回家,非要招惹萧胜,听说被他灌了好几桶泔水! 现在的金府,除了金寇兰和曹嫣然,哪一个见到萧胜不是能躲就躲。 她和来福算是倒霉的,躲都躲不了。 本以为离开金府之后萧胜会有所收敛,谁知道这家伙变本加厉,眼看就要与南宫无根结拜了! 只是萧胜越是如此,灵翠的心就越痛。 原来她瞧不上的赘婿,武能让金府上下瑟瑟发抖,文能做的出华美至极的雨霖铃。 现在更是能与她需要仰望的南宫无根平起平坐。 灵翠心里苦。 明明她才是最近萧胜的那个人,她是他的通房丫鬟啊!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傍晚时分,朱生等一众下人总算将结拜的仪式的祭品准备好了。 荷香苑内,也临时搭起了一座木制高台。 萧胜被灵翠服伺候着沐浴更衣,本以为梳洗干净也就完事了,没想到这还只是开始。 一大堆熏香,饰品经过灵翠筛选,一件件穿到他的身上。 “翠儿,该好了吗,搞得姑爷我像成亲似的。” “扑哧!快了姑爷,婢子在帮您梳好头发就行了。” 说是快了,这一折腾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 萧胜焦急地走到高台旁,这才发现南宫无根也刚出来。 此刻的逼王长发盘起,脚步悠然地向着高台而去。 最让萧胜无语的是,这家伙一身白衣也就罢了,脑袋上还戴了一顶白玉冠。 在周边灯火的照耀下,熏香的烟雾包裹下,南宫无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飘然出尘之气。 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逼王就是逼王! 连结拜都不忘记装逼。 萧胜心里暗自吐槽。 “贤弟,走吧!” “好,大哥,请!” 在南宫无根的邀请下,二人联袂登上了高台。 高台上早已经燃起了香烛。 祭台上按照惯例放着牛、羊、豕、犬、鸡,五牲之血。 摆在萧胜与南宫无根面前的还有一张小桌,小桌上放着雄黄与烈酒。 萧胜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结拜仪式竟然搞得如此隆重。 这么大的动静南宫得胜就没看到? 知府大人,你儿子马上就要与一个赘婿结拜了,你还来阻止! 萧胜心里疯狂咆哮。 “贤弟,可是有什么心事?” “唉,不瞒大哥,小弟我长这么大还没和人结拜过呢。” “说得哥哥我好像结拜过似的,妈的,着了你小子的道,便宜你了,以后别天天打着我的旗号招摇过市。” “大哥,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一世人,两兄弟,既然要结拜就得诚心诚意,你要是觉得吃亏,那咱们还是不结拜了吧。” 不结拜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台子都搭好了,你跟我说不唱戏了! 他南宫无根可丢不起那个人。 再说了,他现在已经没那么看不起萧胜了。 一个赘婿,不管用了什么手段能和他结拜都是本事。 有句话朱生没有说错,只要他愿意,四大才子排着队也想和他结拜。 一世人,两兄弟。 结拜就得诚心诚意,说的比唱的好听。 罢了,今日就与这小子结拜了。 等结拜完,自己就去父亲那里请求织造牌子。 到时候把萧胜往云州、甚至燕国一放,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撑不撑得起门面。 光敢拼搏还不够,得有业绩才是他的兄弟! “萧胜,你未免太小觑天下英雄了,我南宫无根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你也别墨迹了,咱们这就结拜!” 说罢,南宫无根率先对着祭坛跪了下去。 萧胜有样学样,跟着跪了下去。 只是这结拜流程他还真不懂,毕竟后世不流行这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南宫无根表演。 “皇天在上,今日我南宫无根愿与萧胜结为异姓兄弟......” 南宫无根背了几句誓词却发现还在一旁发愣,心里有些好笑。 这土包子是真没见识啊。 他拉了萧胜一把,呵斥道:“贤弟,还傻愣着干嘛,跟我念啊。” “额,好的大哥!” 萧胜有样学样,高声喊了道:“皇天在上,我萧胜愿与南宫无根结为异姓兄弟!” 南宫无根这才满意,继续背誓词。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纳投名状,结兄弟谊。” “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萧胜跟着喊完最后一句,心里也有些怪怪的。 他竟然真的和南宫无根结拜了! 他心里对结拜看法来源于前世酒桌。 两人多喝了几杯,称兄道弟纳头便拜,最后一起唱歌嗨皮,酒醒之后依然是路人。 没想到古人对于结拜这么重视。 并且还发下了重誓! 虽然暂时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妥,但萧胜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同。 再加上他已经经历穿越,蛊虫,天赋觉醒,总觉得这次结拜有些草率了。 万一他以后要是违背誓言,就会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饱受心魔摧残,武功再无存进。 甚至遭受反噬,爆体而亡。 萧胜不由得暗自后悔。 亏了啊。 他没想真的要把南宫无根当做兄长看待啊,估计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里,萧胜决定试探一下。 他掏出黑龙,故作亲热地将手搭在南宫无根的肩膀,笑问道: “大哥,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 第36章 结拜与血酒 谁特么和你是亲兄弟了?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咱俩是一路人吗? 你顶多算是熟一点的路人,额,比路人熟一点,勉强算是小跟班。 好像也对,好像萧胜真的成了他的兄弟。 南宫无根心里叹息一声。 在这个时代,礼义廉耻对人的约束还是很强的。 义结金兰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以后除非萧胜真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否则他这当哥哥的就不能对萧胜不管不问。 哪怕他杀了人,放了火,他也得出面解决。 不然就会背上无情无义的骂名。 “喂,听说了吗,南宫无根的结拜兄弟又被人欺负了,可这家伙还是没有出面。” “真就不管了啊,没想到,知府家的公子竟然是一个无情无义之辈。” “这不废话,真要有情有义,他早就出手了,谁不知道这平江城他南宫家说了算。” 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南宫无根不由得一阵牙酸。 他认命般地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 “呵呵,贤弟说的是,以后你我就是亲兄弟了。” 嗯? 没有说谎? 萧胜将藏着黑龙的手掌贴到南宫无根后心,心里顿时懵了。 不应该啊。 这家伙真把自己当兄弟了? 二人这才认识多久啊。 难道说这家伙觊觎自己娘子是真,和自己结拜也是真? 闹呢! 老子可不是绿帽龟! 妈的,外面太危险了,我还是回后山当赘婿吧。 想到此,萧胜决定快速完成结拜仪式,然后马上回家。 “大哥,这天也拜了,地也跪了,咱这结拜仪式也该结束了吧?” “结束?这才哪到哪儿。” “啊,还要多久啊,小弟有些饿了,想要回家吃饭。” “今儿就别回去了,晚上哥哥我带你去御春楼潇洒一回。” 南宫无根大手一挥,拿起桌上的酒坛,分别给两人满了一碗。 倒完酒,南宫无根又取过五牲血,往来两人的酒碗里各放了一些。 萧胜看着隐隐发黑的血液有些懵逼。 这混了酒水的脏血不会让他们喝吧! “贤弟,来,割破手指放你我的血进入酒碗。” 什么? 还要放自己的血。 萧胜更加无语了,只是见南宫无根这个贵公子都割破了指甲,他就更没办法矫情了。 萧胜拿起小刀,刀尖在指肚上一挑,几滴血珠便挤到了碗里。 南宫无根拿起萧胜的酒碗,二人的酒碗对着一混,二人的鲜血便融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贤弟,喝了这杯血酒,从此你我二人就真是一世人,两兄弟了! “来干!” 南宫无根呼和一声,拿起酒碗,单手高高一举,颇有几分江湖侠客的豪迈。 高台上,烛光伴着熏香,将白衣如雪的南宫无根衬托得越发飘逸。 并且他也不是故作潇洒。 一声“来干!”之后,他竟然真的将一大碗腥臭难闻的血酒一口饮尽,引得无数下人们的叫好声。 萧胜心里苦啊。 这尼玛可是没杀过菌的牲口血啊,谁知道里面有什么菌。 最让他害怕其实是南宫无根的血。 这家伙风流成性,一看就不是委屈自己兄弟的家伙,想来没少逛青楼,睡姑娘。 万一这家伙沾染上什么花柳病,自己可就惨了。 只是他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下面的人可都瞅着的。 萧胜心一横,仰起脖子就要将血酒一口闷了。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小虫突然从他的袖中钻出,一把跳进了酒碗。 黑龙在酒碗里飞速游动,嘴巴张得老大,似乎在吞噬着什么。 很快他的身型就从蚕豆大小变成了鸡蛋大小。 鼓囊的身体如同撑大的气球,萧胜一看碗只剩下半碗酒水,不见了血色。 萧胜一口将剩下的酒水饮尽,却发现嘴里根本就没有酒味,自己喝的就是清水。 卧槽! 这不仅是一条喝血的蛊虫,还嗜酒。 只是这小东西不会被撑坏吧,万一死了自己怎么和金寇兰交代啊。 萧胜无比担忧,心里不停祈祷。 “我的傻儿子,你可千万别撑死啊,你要是死了,你爹我可就没挂了,以后遇见人心里就没底了。” 许是听到了萧胜的心声。 黑龙心里很是不满,它有那么废物吗? 你知道我这些年虫生有多艰苦吗,娘亲那里每月只会喂食一点精血,仅仅能保证它们饿不死罢了。 今儿闻到五牲血的味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只是刚才吞得太快,顺带喝了不少垃圾,黑龙钻到萧胜裤兜就开始吐水。 萧胜只觉得大腿一阵发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裤子湿了。 最让他羞耻的是,裤子上的水迹快速蔓延,很快就到了裤裆。 在烛火朦胧的灯光下,远远看去就像是萧胜尿了裤子! “哈哈哈,贤弟真是海量,没想到你饮了一碗烈酒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 “大哥谬赞了,小弟我哪有什么量,只是胡乱喝罢了,哪有什么量。” “谦虚了不是,来,你我兄弟再饮一杯。” “大哥,小弟不胜酒量,还是别喝了......” “废什么话,今儿哥哥高兴,来干!” 萧胜无奈,他不想喝酒,只得再次呼唤黑龙,让他帮自己把酒精带走。 很快高台传来频繁的劝酒声。 不到一刻钟,一大坛子酒便被萧胜二人,还有一虫喝得七七八八。 南宫无根看着神色淡然,丝毫不见脸红的萧胜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他这个便宜义弟这么牛逼吗? 这可是上好的烧酒,别说他了,就是他爹这种酒场老手来了也得摇头晃脑。 “贤弟,你跟哥哥说,你特么的是不是作弊了,你不仅脸不红,怎么身上还没酒味?” “大哥说笑了,酒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喝的,弟弟我还能耍诈不成。” “我不信,再来!” 南宫无根好胜心起,拍了一把萧胜大腿拉着他就要再来。 只是他的手摸到萧胜裤子上时突然觉得感觉不对。 湿的? 哈哈,是湿的! 萧胜居然尿了。 怪不得他身上酒劲儿下去的那么快。 “哈哈哈,贤弟,咱们不喝了,哥哥承认喝不过你,你这消化的速度也太快了,哈哈哈。” 萧胜听着南宫无根肆无忌惮的大笑,知道他想歪了。 只是他又没办法解释。 妈的,回去得好好教训一下黑龙,吐到自己脚下不行吗,非要吐到裤兜! 第37章 你就是云啸商会的二掌柜 夜色渐深。 南宫无根没有像说好那样,带萧胜去御春楼潇洒。 他似乎已经醉了,身子靠着栏杆,低着头呼呼大睡。 “大哥,醒醒,咱们该下去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太困了。” “下去再睡,台上凉。” 萧胜说着一把拉起南宫无根,如同扛麻袋一般往肩膀上一送,背着他就下了高台。 趴在萧胜肩膀上的南宫无根还不老实,嘴里不停地说着醉话。 “萧胜,我跟你说,我真的没醉,你就是有些累了,你信不信?” “我信还不行了?” “这么勉强,你还是不信喽,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你自己走个屁啊。 就你这迷幻步,还不得把大牙摔掉。 萧胜懒得搭理南宫无根,只想将他交给朱生,自己就准备撤了。 只是回去后该怎么说呢? 自己这次算不算完成了娘子交给的任务? 要说没完成,自己不仅拿到一块价值连城的织造牌子,还与南宫无根成了结拜兄弟。 可要说是完成了,也不对。 南宫无根还没给他安排活计。 “唉,娘子啊,你可莫要怪我拿织造牌子故意吓你,是南宫无根非要给我的。” 萧胜低声叹了口气,将肩膀的南宫无根轻轻放下。 只是他刚一放手,耳边就传来南宫无根嘲讽的声音: “我说贤弟,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围着女人转干嘛,我在你肩膀上都你在喊娘子,你有点出息行不?” 你还有资格教训我? 你这条舔狗每年吃了多少闭门羹。 老子现在至少能拉拉娘子的手,搂搂她的腰,说不定哪天还能亲亲。 你呢? 有老子防守保证你以后连屁都闻不到。 南宫无根见萧胜不语,更起劲儿了。 “知道你还是个雏儿,你别走,等哥哥我洗个澡,醒醒酒,今晚就带你去御春楼开荤。” “大哥,咱还是别去了,这么晚了小弟也该回去了,不然没办法对娘子交待。” “交待什么!” 南宫无根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一个娘们儿而已,她还能翻天不成!写一封信只为了求一个跑堂伙计的活儿,把我兄弟当什么了!” “贤弟,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城北的云啸商会,以后你就是那里的二掌柜了。” 南宫无根大袖一挥,从口袋里摸出一面令牌,直接塞到萧胜手里。 萧胜一看令牌上鎏金的“南宫”二字,眼神一呆。 这家伙这是在干嘛。 怎么把家族令牌令牌给我了。 “大哥,你这是?” “说了让你接手一块织造牌子,哥哥我肯定会帮到底,拿着这块令牌,从明天起,你就是云啸商会的二掌柜了!” “大哥,这可不行,小弟才疏学浅,经验不足,担不起如此重担!” “担得起,怎么就担不起了,这不是还有我呢,有哥在没人敢把你的话当耳旁风。” 萧胜拿着令牌突然觉得很是烫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出去浪突然结识了一位超级富二代,人家不仅和你结拜为异姓兄弟,还拿出一张空白支票让自己写数字。 光写数字还不行,你还得去公司报到,因为公司也给你了! “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会儿还有更好的,朱生,备马,我要带我的兄弟出府。” “少爷,咱们现在出发吗?” “现在就走!” 南宫无根说完,向前迈了一步便扑倒在台阶上。 不过数息,众人便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鼾声。 南宫无根竟然睡着了! “萧公子,您看这御春楼还去吗?” 朱生看着萧胜恭敬问道。 如今这位赘婿,不,这位爷现在是南宫无根的结拜兄弟,也算他半个主子,由不得他不恭敬。 还去个屁啊。 没看到南宫无根都睡了。 到时候去了御春楼,人家请出来一堆姑娘,你就是把小爷卖了也付不起P资。 “不去了,我大哥今天累了,老朱你还是赶快带去房里休息吧。” “好嘞,萧爷说的是,老奴这就带少爷回屋。” 萧胜看着南宫无根被朱生和几位仆役小心抬起的南宫无根,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两个要势不两立的人怎么一下子成了结拜兄弟。 “让你手贱,让你特么胡乱写信,这下好了吧,收不了场了吧。” 萧胜对着自己右手胡乱拍击,心里郁闷的厉害。 来福、灵翠在一旁看得很是疑惑。 姑爷这是在发生什么疯? 南宫无根明明不是已经答应让他去商会做事了吗,似乎还给了他一块令牌,让他去商会做掌柜。 天降喜事他不高兴也就罢了,怎么还发起了脾气。 “姑爷,天很晚了,咱们该回去了。” “是啊,小姐估计还在家里等着您,奴婢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报喜了。” 报喜,报哪门子喜。 萧胜听到灵翠这么一说,赶紧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嘱咐道:“翠儿,你可不要乱说,哪有什么喜事,报什么喜。” “姑爷,您不是成了云啸商会的二掌柜吗,这可是咱们平江城最大的商会,这还不算什么喜事吗?” “哪有什么二掌柜,你们记住清了,姑爷是要去当跑堂伙计,千万别说错了。” 萧胜盯着来福、灵翠二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跑堂伙计,不是二掌柜吗? 姑爷您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 只是萧胜脸色深沉,眼神冰冷,他二人被看得发毛,虽然不知道萧胜为何要隐瞒实情,还是点头应下。 “姑爷,奴婢知道该怎么和小姐说了。” “这才乖嘛,来福,你去赶车,翠儿过来,姑爷要好好奖励你。” 奖励? 灵翠还没反应过来,腰肢便传来一阵大力,她的身子不由飞向萧胜的怀抱。 “啵!” 萧胜在少女的俏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放开脸色羞红的灵翠。 没办法。 他现在穷得叮当响,除了男色,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男人在外面,很多时候都得牺牲一下自己,委屈一下兄弟。 夜色中,灵翠怔怔地看着萧胜,泪水再次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越发配不上萧胜了。 第38章 你还要对萧胜更好一些 萧胜离开不久。 原本呼呼大睡的南宫无根突然醒了。 他屏退下人,起身用清水洗了把脸。 然后便坐到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着。 不过片刻功夫,房门被人推开,一位身材高大,面相威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爹,您来了”,南宫无根连忙起身。 “坐,爹只是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见你头脑还算清醒,心里就踏实了。” “孩儿今日所作所为,属实有些孟浪了,还请父亲不要责怪。” 孟浪?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比起自己年轻时的作为,儿子已经算是很乖巧了。 他二十岁的年纪不是在街上纵马,勾栏里听曲,就是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家里喝酒。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明明聪慧过人的儿子,为什么会和一个赘婿结拜? 即便这个赘婿是金天易的孙女婿。 “我儿,为父有一事不明,你应该是知道萧胜的真实身份的,为何还愿意和他结拜,我不信你是一时冲动。” “唉,说来惭愧,孩儿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结拜。” 南宫无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如果非要说此人有什么可取之处,就是他很特别,张嘴闭嘴以赘婿自称,却没一点赘婿的自觉,对孩儿看似尊敬,实则心里指不定怎么鄙视孩儿。” “那你还和他结拜?” “爹,除了有趣之外,此人今日是带着信来的。” 信? 谁的信这么重要,居然能让儿子这么重视。 南宫得胜顿时来了兴趣。 南宫无根也不卖关子。 他凑到父亲耳边,小声道:“爹,寇兰来信了,宰相大人要回来了,想让我帮萧胜安排一份差事,把他调走,还有就是金府想要一块织造牌子。” 原来是在打织造牌子的主意啊。 这就说得通了。 金天易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不要脸了。 想要织造牌子你直接说不成,我还能不给你啊。 绕来绕去非要让孙女开口。 目的虽然还是达到了,但他儿子成了什么? 舔狗一条! 想到这里,南宫得胜愈发觉得愧对儿子。 “委屈我儿了,为父原本想让金元和兄弟暗中除掉萧胜,你再迎娶金寇兰,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爹爹无需多虑,寇兰早就对我心有所属,她在信里已经做好了安排,孩儿照做即可。” “唉,我儿莫要忘了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别到头来人财两失。” “爹,寇兰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 如果你知道她娘是什么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想到那个嫁入金府的南疆女子,南宫得胜的神情突然有些恍惚。 这一晃眼,海月离开金府已经有十多年了,她现在已经成了白蛮部的大酋长了吧。 如今她的女儿都已经长大成人,就是不知道得到了她几分本事。 希望自己儿子最后能舔得美人归,而不是一无所有。 “爹,您想什么呢?” “咳咳,没什么,想到一位故人,对了,把信给拿来爹想看一下。” 听到南宫得胜想要看信,南宫无根面露难色。 “爹,信已经被孩儿烧了。” “烧了?你烧它作甚!不过烧了也好,死无对证,将来出了问题,咱们也可以翻脸不认。” 只是之后的事情还得细细思量。 儿子既然与萧胜结拜了,这个关系还得好好利用一下。 想到此,南宫得胜沉声道: “我儿,你说金寇兰信心让你帮萧胜安排一份差事,你想把他安排到何处去了?” 南宫无根见父亲态度严肃,连忙起身回道:“爹,孩儿把萧胜安排到了云啸商会去做二掌柜了,是不是地位太高了?” “可孩儿想,萧胜毕竟是我的结拜义兄,再让他去做小厮就有些不合适了。” 南宫无根说完心里惴惴,他生怕父亲责怪自己。 “好,好,好!” “哈哈哈,我儿如此年纪有如此心胸气魄,比你爹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南宫得胜拿起茶水饮了一小口,心情似乎很是愉快。 “爹爹不怕你败家,南宫家世代传承,最不缺银子,爹怕的是你缺了做人做事的气魄,本来还想嘱咐你对萧胜好一点,现在看来不用了。” “孩儿晓得,毕竟世人的嘴巴很是恶毒,我既然选择与萧胜结拜,就要维系这份因果,不让人诟病。” 南宫得胜看着一脸正气的儿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同样的意气风发,同样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博出一份前程。 可现实就是没有自己老爹的那百万贯银钱铺路,他屁都不是。 年轻好啊。 年轻的时候还可以要脸。 到了他这个岁数,脸就可以丢掉了。 看看人家宰相大人。 想要织造牌子随便让孙女写一封信,他就得乖乖送上,人家到时候还可以翻脸不认人。 回头还可以说:我又没要,是他们自己上赶着送的! “我儿,你做的对,你还要对萧胜更好一些。” 嗯? 南宫无根疑惑地看向自己父亲,眼里满是不解。 父亲这是怎么了。 他想对金寇兰好些,父亲告诫说不要投入太多,以免人财两空。 他自觉对萧胜已经不错了,父亲却说不够。 “孩儿愚钝,还请爹爹赐教。” “非是我儿愚钝,实在是这世道变化太快,让你爹我都有些看不懂了,十几年前爹还是一位七品小吏。” “萧禹却已经登上了云州节度使的高位,爹奉命押送粮食到云州,头一次见到旌旗飘扬的云州骑兵,属实被震撼到了。” “上万铁骑在草原上奔走,马蹄激起的烟尘如同一朵乌云,将敢于阻挡他们的任何敌人吞噬。” 南宫得胜想到上万铁骑的毁天灭地的声势,至今心有余悸。 即便是七八年前,萧禹出事前,他见到萧禹也得恭敬喊一声大人。 那时候南宫无根要是能和萧胜的结拜,他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南宫无根见自己老子说得邪乎,有些不信地说: “爹,您说得太夸张了吧。” “夸张?你是没见过萧禹活着时候的声威!” 第39章 一封假书信引起的后果 萧禹要是能活到现在那可就了不得了。 萧胜别说是在金府当赘婿了,他就是把曹家那位小娘子睡了,把金元礼的那位美艳妻子睡了,金天易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南宫无根看着沉浸在震撼中的老爹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不过再怎么说,人家是老子,他是儿子。 子不言父过,南宫无根还是很懂事地说道: “爹,既然如此孩儿就对萧胜更好一些,干脆把大掌柜的职位让给他,您看如何?” “让给他,凭什么啊,那可是我南宫家的基业,怎么能送给外人!” 不能给? 那您说了半天目的是啥啊? 就为了说您当年多么胆小,快被萧禹吓尿了? 一边让我对萧胜好点,一边这又不能那又不能,闹呢! 南宫无根无语地望着自己父亲,心情很是郁闷。 南宫得胜被自己儿子幽怨的小眼神一望,心里顿时明白自己儿子怕是想歪了。 他一巴掌拍在南宫无根脑门上,笑骂道: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以为爹怕了?” “孩儿没有!” “没有个屁!” “您说有就有吧。” “唉,爹确实是怕了,不过怕的不是萧胜,而是金天易。” “金天易?爹你不会在和孩儿开玩笑吧,宰相大人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平江人,您有必要怕他吗?” “我倒是想和你开玩笑,可金天易会和我开玩笑吗?” 南宫得胜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两份密报扔到自己儿子面前。 南宫无根看到密报样式瞳孔不由得一缩。 这是军报! 打开军报,只是粗略的扫了一遍,南宫无根的心就开始发颤。 乾国真的和燕国开战了! 第一份战报:一个月前就开打了,乾国云州三军人马全部出动,直逼燕国北院大王耶律德光的中军大营,双方在草原上展开激烈厮杀,互有胜负。 第二份战报:半个月前,云州总兵卢崇辉率率两万左路军精锐进入贺灵谷地,遭遇敌军埋伏,战果不明。 “爹,这......” 因为震惊,南宫无根的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依照大乾军报的尿性,只要不是报喜,就是他娘的大忧! 战事还未停歇,宰相大人就到了江南。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留在京师处理军务吗? 再或者也应该前往云州安抚军心,可他偏偏选择了回乡! 金天易这个时候回来,说明云州三军至少有一支已经溃败了,大概率还是他这些年全力支持的左路军。 “以后对萧胜的态度要好一些,他做了七八年赘婿,心里一定委屈的不行,即便金老狗想要靠他笼络萧禹的旧部,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咱们爷俩努力把他争取过来,过几天爹会召集平江府的官员开会,商议未来十年织造牌子的归属。” “你让萧胜做好准备,让他以云州萧氏的名义接手一块。” 云州萧氏! 这块威名赫赫的牌匾又要重现世间了吗?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影响了历史发展的轨迹,南宫无根突然激动起来。 这一刻,他再也不觉得和萧胜结拜亏了。 “孩儿晓得,明日我会亲自走一趟金府,将事情告知萧胜。” “嗯,顺便把金寇兰之前送来的邀请函退回去,就说我要代表平江城的百官,为宰相大人在御春楼接风洗尘。” “孩儿记下了。” 父子俩脑补了一晚上,也都有些累了。 南宫得胜拍了拍儿子肩膀便离开房间。 父子二人并不知道。 金天易压根就没那么多的想法。 他单纯是来征兵的。 萧禹死后的这些年,他已经收拢了云州大半势力,哪里还需要云州萧氏这块金字招牌。 问题是南宫得胜不信啊。 南宫无根也觉得萧胜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 那可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织造牌子! 如果非要说什么,只能说萧胜这个赘婿Big胆! ...... 萧胜回到金府的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没有去打扰金寇兰。 想到自己撒的弥天大谎萧胜已经不是心虚了,而是一旦事情败露他就会被所有人合伙碾碎。 “娘子啊,明儿我该怎么和你说呢,我要是坦白了,你不会打死我吧?” 萧胜惴惴不安地走到后山柴房。 突然发现屋子里有些不对,灯似乎还亮着。 卧槽。 娘子不会在屋里等我吧?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干脆就不回去了,直接去云啸商会当跑堂伙计,额,去当二掌柜,反正只要自己不说娘子也不会知道。 萧胜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进屋看看。 别的不说,床底下还藏着一颗宝贝白菜呢。 “娘子,你在里面吗?娘子!” 没人啊,自己还是太小心了。 萧胜见无人应答,干脆地推门而入。 只是他刚一进屋,马上就退了出来。 随后他又走了进去,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里犯起了嘀咕。 没错啊,这是自己破柴房啊。 只是如今柴草全部被人搬走了,地面被人铺上崭新的木板,床上那摊黢黑的被子早已不见,换上了一床柔软舒适的丝被。 就连萧禹夫妇的牌位,也被单独放置到了一个小隔间。 隔间的墙壁上也掏出一个壁龛,放上了香烛等各种祭祀物品。 究竟是谁这么贴心呢? 金寇兰? 不应该,她没这个功夫,金天易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应该很忙才是。 难道是她? 萧胜心里有了猜测。 “唉,你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剪不断、理还乱是吧,孽缘啊。” 萧胜叹息一声,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的白菜。 “黑龙,快起来,万一白菜被人偷走了,咱爷俩就亏大了,这可是咱们的全部家当啊。” 黑龙一听白菜可能被偷,马上从萧胜袖口里钻出,化作一道流光直铺床底。 “吱吱吱......” 很快床底下便传来黑龙略带愉悦的吱吱声。 萧胜掀开床箱,果然那颗巨大的白菜还在。 萧胜摸了摸白菜,重新合上床箱,心里总算踏实了。 经历了一天的折腾,他现在也有些累了,熄灭油灯,躺到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第40章 夜半佳人来相会 屋子里的灯熄灭不久。 远处的山林中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来人身材纤细,一头长发高高盘起,黑巾蒙面让人看不清长相。 不过看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应该是位女子。 女子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便从山林跳跃到房屋前。 犹豫片刻,她还是敲响了萧胜房门。 “萧胜,你睡了吗?” “呼......呼!” 屋内传来震耳欲聋的鼾声,萧胜实在是累极了,躺到床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便睡着了。 “萧胜,我有事找你商量,你要是不出声我就进去了。” 女子似乎有些焦急,眼见萧胜不理会自己竟然要推门而入。 好在萧胜睡了,黑龙却没睡。 它听到门外的动静,张快嘴巴,对着萧胜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口。 尖锐的刺痛瞬间将萧胜唤醒。 他气恼地看向黑龙,却发现黑龙叼着自己的手指“吱吱”叫个不停。 “逆子!你就不能让你爹好好睡会儿,你爹这几天哪儿睡过什么好觉,再这样下去,老子就该猝死了。” 萧胜抱怨着,一把甩开黑龙,继续趴到床上睡觉。 就在这时,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胜,我真的进来了啊!” 女人? 声音还很熟悉。 卧槽,不会真的是她吧。 萧胜一下子就精神了,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直奔门口。 这副模样,比南宫无根面对金寇兰的时候强不了多少。 “大嫂,是你吗?” “是我,你先开门,我们这样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们这样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萧胜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心里很是古怪。 当初在金寇兰房间,曹嫣然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如今对方再次说这句话,却是在半夜敲他的门。 “嘎吱”一声,萧胜房门打开一道缝,曹嫣然便灵巧地钻了进来。 看着眼前一袭黑衣,蒙着面巾做江湖侠女打扮的曹嫣然,萧胜心里突然升起了恶趣味。 只见他双手被扣,单膝跪下,语气卑微地哀求道: “女侠饶命,小的只是一介赘婿,身无分文,您要劫财,那是一分没有,您要是劫色,小的勉为其难伺候您一宿,定让您满意。” “哼,你这小身板,本大王还看不上,再练几年再说吧,别废话,将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曹嫣然也被萧胜逗笑了。 紧张的情绪缓解不少,装模作样地配合起萧胜的表演。 她单手一挥,捏住萧胜的肩膀,语气森寒道: “小白脸,别告诉我你没钱,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不识相,信不信老娘把你卖去青楼。” “女侠饶命,小的这身板可去不得青楼。” “为何别人去得,你却去不得,就因为你脸白?” “是小的力气太大,脾气还不好,万一发怒,不小心伤了恩客就不好了。” 萧胜说着,一只手搭在了曹嫣然手背上,微微用力竟然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曹嫣然看着萧胜的手掌,眼睛越睁越大,美眸之中满是惊讶。 她成为入品武者多年,嫁入金府后除了练武也没别的事情。 现在隐约摸到了七品武者的门槛。 萧胜竟然能搬动她手掌,还真是奇怪了,虽然她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 “再来!” 曹嫣然来了兴致,呼喊一声,握住萧胜的拳头示意他用力。 “大嫂,我力气很大的,你承受得住吗?” “别废话,用力。” “那我开始了。” 萧胜气沉丹田,再次观想起脑海里的观想图,随着他精神凝聚,脑袋里的能量圆球开始汇聚,点点绿色光芒开始散入四肢百骸,他的力气再次暴增。 “动!” 萧胜低吼一声,用了一成力气想要从曹嫣然手里挣脱。 却发现对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真用力啊。” “赶紧吧,跟挠痒痒的似的,家里的驴子都比你劲儿大。” “不可能!” 萧胜不服气地顶了一句,“我承认它们比我活儿大,可是力气真没我大。” 曹嫣然一听这话,俏脸一红。 萧胜这个混蛋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呢。 羞恼之下,单手开始握紧,痛得萧胜龇牙咧嘴。 “大嫂,我错了,你放开我行不行,我承认我什么都不如驴子。” “流氓!” 曹嫣然啐了一口,猛地松开萧胜,看着他反应不及,摔了个狗啃屎。 “咯咯,这次给你一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大嫂,冤枉啊,流氓的是你不是我,你看谁家妇人半夜强闯良家妇男的屋子,呜呜,万一我娘子看到,我还活不活啊。” “你还敢胡说,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曹嫣然顾不得男女之防,眼看越说越是没谱,上前一步将他拉起,纤纤玉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呜呜呜,救命啊。” “唉,萧胜,你别闹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成了武者?” 萧胜见曹嫣然认真,也不再赖皮。 拉着她坐到床前,黑灯瞎火地讲述起前夜的经过。 “那天晚上我回到屋子,半夜忽听得有人敲门,回头一看,破窗那里突然出现李敖那张鬼怪一般青黑的脸,我不想出去,但是他们一直逼我。” “后来李敖拿着我父母的牌位浸泡粪水,我只觉得脑袋突然就炸开了,然后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很快就将李敖、铁柱两人宰了......” 萧胜说得很是平淡。 曹嫣然却听出里面的万分凶险。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赘婿,面对三位身强力壮的刁奴伏杀,竟然能反杀两人,过程一定不简单。 “我说呢,这两日怎么不见李敖,还以为他跑了,没事,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曹嫣然拍了拍萧胜的肩膀。 这几年她看着萧胜从少年长成青年,心里对他有着姐姐看弟弟的关心。 “要是过去就好了。” 萧胜叹了口气,无奈道:“大嫂,你别看我现在力气很大,可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每一次我动用气血之后,身体似乎都会陷入虚弱,需要吃很多东西才会补充回来。” “这么神奇?” “这才哪到哪儿啊,还有更神奇的呢。” 萧胜说着,掀开被子就要拉曹嫣然进去。 第41章 黑龙告状 “萧胜,你想干嘛?” 曹嫣然见萧胜拉着自己进被窝心里顿时一惊。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二人要是钻了被窝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 “干嘛?我能干嘛啊,十个我也不够你打的,大嫂你放心好了,咱们不会在被窝里对剧本的。” 对剧本? 曹嫣然一头黑线,没有听懂萧胜的梗。 但是也没有没有再反抗。 如萧胜所说,十个他也不够自己打的。 一旦他敢心存歹念,自己就让他好看! 曹嫣然不再反抗,任由萧胜拉着爬到榻上,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床箱,心里也升起强烈的好奇。 莫非这床箱下珍藏着什么宝贝? 床箱被掀开,借着月光萧胜又看到了那颗硕大翠绿的白菜,要不是曹嫣然还在身边,他真想抱着白菜啃几口。 “萧胜,你打开床箱,就是为了给我看这棵......树?” “树?大嫂你再好好看看。” 天色太黑,二人又没有掌灯,曹嫣然一时还真没看清里面那颗粗大的东西是什么。 听萧胜这么一说,索性俯下身子,伸手摸了上去。 这不摸不要紧,曹嫣然一上手脸色不由得一变。 她声音惊疑地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这是白菜吧。” 萧胜没有回答,将手搭在白菜上取了一把菜心,塞到曹嫣然手心,示意她尝尝。 “你让我吃这个怪东西?” “大嫂,这可是不是怪东西,这是大宝贝,你吃不吃?” “我不吃,要吃你吃。” “你别后悔!” 萧胜说着,一把抓过曹嫣然的手掌,对着她手心里的白菜碎啃了起来。 黑龙一见自己老子偷吃东西,顿时不干了。 在裤兜里不断抗议,随时都可能飞出来。 “乖儿子,你先忍忍,有外人在身边,你不方便出来,一会儿爹给你掰几片吃。” “吱吱吱......” 黑龙抗议几声,不满地在裤兜里来回跳跃。 见萧胜还在吃白菜,心里愈发不满,张开小嘴,对着萧胜大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这个逆子!” 萧胜吃痛之下,嘴巴猛地吸了一口气。 他不吸气还好,一吸气顿时把曹嫣然吓到了,还以为他吃白菜中了毒。 “萧胜,你没事吧,要不别吃了。” “大嫂,我没事儿,是白菜太好了,我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真的?” “那还能有假。” 萧胜说着,将曹嫣然掌心最后一口白菜吃完,还留恋地在她光洁的手掌上舔了舔。 曹嫣然被他这么一舔,整个手掌都有些麻了。 “喂,你恶心不,怎么像狗一样。” “大嫂,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我可不是舔狗,我大哥才是。” “去去去,你哪来的大哥,少跟我贫嘴了。” 我真有啊。 萧胜心里无奈,却也不好跟她说自己与南宫无根结拜之事。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嬉闹,曹嫣然见萧胜吃了白菜确实没事,也好奇地抓了一把菜心送到嘴里。 曹嫣然不吃不要紧,她这一吃可把黑龙惹毛了。 它对着萧胜的大腿连续咬了七八口,似乎在疯狂抗议。 萧胜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不断警告黑龙。 “逆子,你给我忍着,信不信老子生气了一点白菜也不给你吃!” “你还凶我!” 黑龙委屈极了。 虽然跟着金寇兰的时候吃不饱,喝不好,只能吞食她的精血勉强活着。 但麻麻待它和白龙一样好,从来不会厚此薄彼。 自从跟了萧胜,它虽然两天功夫就胖了一圈,也吃了好多没吃过的东西,但他这个爹却总想着吃独食。 这次就更过分了。 居然带外面的女人回来,他俩吃,却不让它这个儿子吃! 还威胁它不听话以后就不给吃的了。 不行,它要找麻麻告状! 作为伴生蛊虫,黑龙与白龙之间天然就有联系。 金府后山与宅院距离虽远,却还没有超过它们互相感知的范围。 后宅,金寇兰闺房。 她左等右等不见萧胜回来,心里很是着急。 这都出去了一天了怎么还不来跟自己说一下情况。 虽然翠儿说他喝多了累倒了,可是她已经等了他这么久,就不能顺路看看嘛。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亏自己还想着他,念着他,他却呼呼睡觉去了。 金寇兰抱怨几句,她也不是真的怪罪萧胜,他应该是不想打扰自己才独自去的后山。 金寇兰熄了灯,刚准备躺到床上睡觉,白龙却突然从玉牌中跳了出来。 不仅如此,白龙还咬着她手指疯狂跳动,似乎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白龙,怎么了,是不是黑龙在呼叫你。” 白龙不会说话,却能听懂金寇兰意思。 它飞起身子越过窗户向着后山飞奔而去。 金寇兰咬牙跟上。 她心里暗暗焦急。 她生怕是大哥金武阳悄悄回到家里暗杀萧胜,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就凭大哥那满是肌肉的脑子,能想到这样做? 不管如何,黑龙既然发出了报警,说明萧胜那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另一边,萧胜见黑龙突然安静下来。 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效了,心里暗自得意。 小虫子就是小虫子,一威胁就怕了。 哈哈,自己还真是聪明。 萧胜放下心来,见曹嫣然吃下白菜,焦急地问道: “大嫂,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不同?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除了味道好吃一点,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曹嫣然说得很认真,似乎怕萧胜不信,她又抓了一把白菜,认真地咀嚼起来,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 萧胜顿时蔫了。 他原以为曹嫣然作为将门嫡女,武艺高强不说,也应该见多识广。 自己每次爆发完虚弱的毛病她应该能发现一些端倪。 谁成想对方竟然连他都不如。 他特意没开灯,不就是为了曹嫣然更好的看那些绿莹莹的能量点嘛。 不行,今儿非要问出点什么。 不然每次和人打架我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万一碰到续航强点的敌人,岂不是完蛋了。 想到此,萧胜顾不得隐藏脑海中观想图的秘密,开始了他的表演。 第42章 有内鬼,停止交易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太乙神光,现!” 萧胜口中振振有词。 还手舞足蹈地在屋内跳起了大仙,随着脑海里的能量圆球转动,白菜上又有大批绿色光点聚集到他掌心。 萧胜睁开眼,将手掌递到曹嫣然眼前晃了晃,问道: “大嫂,你看到了吗,我手上可全是太乙神光,先天生命之气!” “我看你满脑袋傻气!” “大嫂,我真的没和你闹。” “我也没和你闹!” 曹嫣然看萧胜一会儿跳大神,一会儿又吵嚷着什么太乙神光,先天生命之气,只以为他脑子坏掉了。 不想再搭理他。 萧胜也很无奈。 他真的没有说谎,在他全力观想之下,床底下那颗大白菜身上大半的生命能量都凝聚到了他掌心。 在萧胜眼中,此刻他的双手就像沾满了绿色荧光粉一样,在黑夜里十分显眼。 别说他自己了,就是黑龙看着密密麻麻的能量光点都想扑过去。 不过它已经让白龙喊了麻麻,并且她们也快到了。 萧胜不知道裤兜里的逆子背着他干了什么好事。 他现在只想向曹嫣然证明,他没疯! “大嫂,你看清楚了,我要开始表演了。” 萧胜说罢,大手一挥,一手拍向自己天灵盖,一手拍向自己左胸。 接连两声闷响之后,萧胜只觉得一股冰冷至极的凉气透体而入,这股寒流顺着他的四肢百骸不断扩散,他的筋骨也开始发出一阵密集的响声。 曹嫣然亲眼目睹了萧胜身体的变化。 手掌搭在的脉门想要将劲气打入萧胜体内查看他的情况。 却发现萧胜体内那股能量霸道至极,她刚一搭手,手掌便被弹开。 她不死心,接连试了四五次,却发现结果都没有变化。 听着萧胜体内传来一阵阵爆豆般的响声,曹嫣然眼里满是惊讶。 她单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出声打扰到萧胜。 “虎豹雷音,竟然是虎豹雷音,他竟然这么快就踏入九品巅峰了!” 所谓虎豹雷音,是说武者经过多年打熬筋骨,将骨骼的筋膜淬炼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发出动物鸣啸般的声响。 这个过程,天赋好的武者进入九品后一到两年即可完成。 即便是她,在曹家各种草药的支持下,也花了大半年时间才进入九品巅峰。 像是一些小家族武者或者是江湖刀客,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将筋骨淬炼到这个地步的。 萧胜,成为武者才几天啊。 从他杀了李敖那晚算起,满打满算也才两天。 两天时间走完别人一年甚至一辈子的路,你让别人怎么活。 曹嫣然怔怔地看着萧胜,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就是祖父在世,见到这种人怕是也得拍脑门。 这特么还是人吗? 萧胜好不容易吸收完绿色能量,渐渐从奇异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看着一脸呆滞的曹嫣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大嫂,让你见笑了,早就跟你说了我没说谎,我真的能看到那些......” 萧胜话没说完,脑海里突然感应到什么。 口袋里的黑龙也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萧胜,怎么了,你继续说啊,我已经隐约猜到你身体变化的原因了。” “大嫂,先别说我了,我娘子来了!” 什么? 寇兰来了! 曹嫣然心里大惊,这次比可比萧胜展现出来的天赋还要震惊。 上次被金寇兰捉奸在床也就罢了,这次要是再被她发现,她就真没脸见人了。 “萧胜,你别开玩笑了,这个时候寇兰怎么会来?” “我哪里知道啊,再说了,我敢拿这个事情开玩笑嘛!” “那可怎么办啊,不行,我现在赶紧出去,寇兰追不上我。” 说着,曹嫣然蒙上面巾就要跳窗离开。 只是她的脚刚踩上窗台,腰肢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你干嘛?”曹嫣然怒道。 “我不干嘛啊!大嫂,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不会说谎啊,就说有人想害你!” “没用,在我娘子面前说谎是没用,大嫂,你听我的,我保证咱们这次没事。” 阴阳同命蛊,除了主蛊能感受到副蛊的位置。 只要距离够近,副蛊同样能感受到主蛊。 即便不通过黑龙,萧胜透过窗户也能看到几十米开外的金寇兰。 她身上那身白衣在月光下太明显了。 “你想怎样?” 曹嫣然语气颤抖地问道。 “还能怎样,继续骗呗。” “你是不是说撒谎对寇兰没用吗?” “骗,不一定要说谎,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只说一部分,好了,没时间解释了,大嫂你听我的不要动。” 眼看金寇兰越走越近,萧胜横抱起曹嫣然,将她塞进那床巨大的棉被里。 将曹嫣然藏好,萧胜自己则是快速脱起了衣服。 很快他是全身上下,一丝不挂。 只瞥见从裤兜跑出来的黑龙时,萧胜突然想到了什么。 怪不得金寇兰会半夜三更跑过来,敢情是黑龙这里出了问题。 “好你个黑龙,为了一口白菜,你居然把你爹给卖了,你还想吃白菜,你吃屎去吧!” “孽畜,老子今天定要宰了你,省得你通风报信!” 萧胜的怒喝一声,对着黑龙的脑袋狠狠踩了下去。 “砰!” 地面被萧踩了出一道脚印,黑龙的身子完全没入。 然而还不待萧胜反应,下一刻黑龙的身子便从地面钻出,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屋外的金寇兰。 萧胜眼见黑龙飞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自己一脚把它踩死。 要不是之前见它一口将铜锁咬碎,他还真不敢踩。 这家伙神奇很,他可舍不得弄死。 稍微解了一下心头恶气,萧胜赶忙钻进了被窝。 棉被里,曹嫣然感受到萧胜进入,连忙腾出来一个位置。 “怎么回事,你跺脚干嘛?” “唉,有内鬼,停止交易。” “你在说什么,谁和你交易了?喂,你怎么光着身子!” “不是不让你说话嘛。” “可你光着身子啊!” “你闭嘴,听我的。” 第43章 给你看看我的龙 屋外,金寇兰抬手接住飞奔出来的黑龙。 才一入手,金寇兰便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黑龙吗? 个头未免太大了吧。 再拿出白龙一比较,差别就更明显了。 白龙还是绿豆大小,黑龙却已经有核桃那么大了。 不仅如此,黑龙如墨的身子散发出晶莹的光泽,一看就不凡。 以后别叫黑龙,干脆叫肥龙得了。 “黑龙,你这两天吃了什么,怎么长这么大了?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我还是进屋问问吧。” 金寇兰带着两只蛊虫走到了房门外,听着屋里传来的阵阵鼾声,敲门的手停了下来。 “夫君睡得正香,要不明天再来吧。” 明天再来? 那可不行! 黑龙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麻麻你知道爹爹在里面干啥吗,他和别的女人吃白菜,还不让吃! 他还说要宰了我,要不是我身板硬,说不定已经被他一脚踩死了。 黑龙见金寇兰要走顿时不乐意了。 它鼓动着肥胖的身子,来回在门前打转。 一对儿复眼睁开,见金寇兰不肯敲门,它居然顶着脑袋一下下撞了起来。 “当,当,当......” 金寇兰见房门已经被敲响,只得出声道: “夫君,你睡了吗?” 睡了睡了,你赶紧走吧。 萧胜很想这么回答,然而他却不能开口。 只能寄希望于金寇兰敲累了自己离开。 只是她似乎非要进来不可。 当当的敲门声响个不停。 萧胜猫在被窝里已经是满头大汗,一方面这床被子实在太厚,憋得他出不来气。 另一方面旁边还蜷缩着一位身材妖娆的大美女。 即便对方还穿着夜行衣,玲珑的曲线和柔软的触感也让萧胜有些心猿意马。 最重要的是他没穿衣服啊! 身边有如此佳人,他又不是太监,身体难免起了敬意。 “南无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 萧胜念了一段心经,却发现屁用不管,自己这具身体太年轻了,各方面都太好,加上灵魂又是一具老色批,没救了。 被子另一边,曹嫣然已经是俏脸通红。 额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闷热已经浮起了一层细密汗珠。 感受到萧胜辛苦地蜷缩着身子,呼吸粗重,她的心也有些慌了。 她是虽然经历过人事,可是又不是傻子,该懂的早就懂了。 生怕自己与萧胜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曹嫣然警告道: “萧胜,你可不能乱来,寇兰就在外面,即便她走了也不行。” “哎呦,姑奶奶啊,你在想什么呢,你看娘子是要走的样子嘛!” 萧胜听着门外坚定持久的当当声,已经明白不是金寇兰在敲门。 黑龙那个孽畜,不把你老子弄死不罢休是吧! “夫君,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黑龙一直很激动,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金寇兰默念几个数,见还是无人应答果断推门而入。 才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了屋子的不一样。 屋子似乎经过了一番修缮。 里面的柴草早就被搬走了,地面上还铺上了一层木板,自己的夫君正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听着床上传来阵阵鼾声,金寇兰突然有些羞愧。 自己这些日子光想着帮夫君活命了,居然忘了他住在这么一处破旧的地方。 要不是大嫂心细,夫君指不定还要受多少罪呢。 想到此,金寇兰不由得想去摸摸萧胜的脸。 只是她一靠近,萧胜似乎反应过来,警惕道: “什么人!” “夫君,是我!” “你是谁,鬼鬼祟祟地来我房间作甚。” “夫君,我是兰儿啊。” 金寇兰无奈只好走到桌前,点燃一盏油灯,将屋内照亮。 昏黄的灯光将少女柔媚的面容衬托得愈发柔和,玲珑的身段在烛火的摇曳下熠熠生姿,这要是在平时该多好。 萧胜心里想。 问题是自己被窝里还有一个大美女啊! 这特么不是要命嘛! 眼见金寇兰转身再次向着床头走来,萧胜大惊。 他腾的一下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直奔金寇兰而去。 嘴里还惊喜地喊道:“娘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夫君,真的是我。” 金寇兰见萧胜朝自己扑来,心里娇羞却没有推开他的身子。 只是二人刚抱在一起,金寇兰就察觉出了异样。 自己夫君似乎没穿衣服。 一点没穿的那种! 她双手搭在萧胜后背,感受着强烈的男子气息,有些目眩神迷。 “夫君,你怎么不穿衣服?” “额,娘子,我习惯裸睡。” “这样啊,可是我有些不习惯呢,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那肯定是不行啊! 我一穿上衣服,你岂不是就能集中起注意力的。 万一被你发现大嫂还在房间可就麻烦了。 “娘子,我实在是太累了,光着解乏。” “哦,那你光着吧。” 萧胜这个理由无懈可击,金寇兰也没有办法强逼萧胜穿衣服。 毕竟是自己半夜来找他,并且人家已经睡了,再让他穿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金寇兰抱着萧胜,目光在屋内的物件上一一扫过。 尤其是瞥到那床巨大的被子时,她嘴角浮起微笑。 “夫君,嫂子也真是的,给你搬来的被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似乎能盖几个人。” 嘶! 这丫头该不会想上去堂躺躺吧。 萧胜见金寇兰对被子来了兴趣,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躲在被子里的曹嫣然一听这话,身子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被子。 “咦?夫君,我怎么感觉刚才被子动了一下。” “有吗,不会是你的错觉吧。” “应该不是,我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眼见金寇兰就要掀开被子,萧胜真的急了。 他一把揽住金寇兰的腰肢,贴着她的耳边语气暧昧地说: “娘子,你给我看了黑龙、白龙,我也给你看看我的龙。” “你的龙?夫君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的龙不也是我给的吗?” “你把手给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萧胜握住金寇兰的手,心里忐忑得不行。 他不知道金寇兰会不会发飙,不过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又愿意牺牲自己呢。 唉,做男人真不容易。 很多时候都得牺牲一下自己,委屈一下兄弟。 萧胜一咬牙,握住金寇兰的小手,伸向了被子。 第44章 二女同床,真的好嫐 一股滚烫的热感传来,金寇兰好奇地捏了一下。 她不捏还好,一捏萧胜便痛得说不出话来。 姑奶奶啊,这是为夫的要害啊,你轻点啊。 金寇兰见萧胜痛苦地吸气,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这一看她便惊叫出声。 “啊,萧胜你这个下流胚子,竟然给我看这个丑陋的东西,我跟你没完。” 金寇兰说着,小拳拳不断捶打在萧胜胸口,发泄着心中的羞恼。 “哎呦,娘子,你别打了啊,是你非要闯进来的,还怪我喽?” “那你也不应该给我看那个,还让我摸。” “是你自己开灯的。” “那我现在就熄了,你赶紧钻被窝去,我不想看你光溜溜的样子。” 金寇兰说着走到主灯前将烛火吹灭。 萧胜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黑灯瞎火好啊,可以浑水摸鱼。 趁金寇兰没转身,萧胜一把掀开被子,麻溜地钻进被子。 只是他才钻进被子,大腿就被曹嫣然狠狠掐了一下。 “喂,你疯了,掐我干嘛?” “里面快闷死了,你赶紧想办法让寇兰出去。” “我也得有办法啊。” 二人嘀咕两句,萧胜果断地盖紧了被子——金寇兰又走了过来。 “娘子,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啊。” “夫君,我今晚在这里睡行不行?” 什么? 你要在这里睡! 那肯定不行啊。 萧胜心里苦啊,要是平时,他巴不得金寇兰能和自己睡,可今天真不行。 然而他又不能拒绝的太明显,金寇兰太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会让她起疑心。 “娘子,我看你还是回去睡吧。” “萧胜,你嫌弃我,还是对我心存怨恨。” “娘子何出此言?”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在一起。” “我这不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嘛,娘子,你总说你还小,让我再等等,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夫君......” 金寇兰怔怔地望着萧胜,眼睛里雾气升腾。 以前那些话不过是她敷衍萧胜的,没想到萧胜竟然当真了。 “夫君,我已经十三了,你再等我两年,不,一年,到时候我的身子也就长成了。” “额,娘子,这个不急,你还小,我等你三五年都成。” “那不行,十八岁都成老姑娘了。” 金寇兰坐在椅子上看着萧胜笑着说。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善道:“夫君,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惦记着大嫂!” 萧胜心里苦啊。 他真的没想和曹嫣然怎么样。 只是说不惦记,为什么被窝里藏着的就是她。 “娘子,你胡说些什么,怎么又扯到大嫂那去了。” “是你说的,等我三五年,可五年后我都十八了,正好和大嫂一般大,还说你不惦记她。” 天啊! 老子冤枉啊。 我说的十八是成年的岁数,可不是曹嫣然的年纪。 金寇兰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你是不是觉得我蛮不讲理?” “没有。” “你是不是喜欢大嫂。” “她没你好看,我不喜欢。” 萧胜说完,大腿上又被掐了一下。 不用想又是曹嫣然做的好事。 尼玛! 你俩没完了是吧。 等老子发达了,让你们一块侍寝。 萧胜心里做着美梦,嘴上却还是得不断安抚金寇兰,被窝里的手也不能停,握住曹嫣然的手让她不要再乱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满头大汗的萧胜这才将二女安抚好。 就在萧胜放松之际,金寇兰再次凑了过来。 “夫君,你挪挪,我想上去。” “挪什么啊,你上哪儿去啊?” “我想和你一起躺会儿。” 金寇兰说着挤着床沿便爬了上去,娇小的身子往萧胜怀里一窝,似乎就要睡下。 萧胜吓得一动不动。 即便身边躺着两位绝色美人,他心里却没有任何旖旎的念头。 床太小了,躺一个人还算宽敞,两个人就有些勉强了。 一下子躺三个人,萧胜只能侧躺了。 如果非要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就是一个字——嫐! 难,太难了。 萧胜搂着金寇兰,就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炸成碎片。 金寇兰却没有炸弹的觉悟。 她搂住萧胜的腰身,脸庞贴着萧胜的胸膛,似乎真的要睡在这里。 不一会儿,少女轻微的鼾声响起,她竟然睡着了。 萧胜左手揽着金寇兰,右手搂住曹嫣然,心里不仅没有享受齐人之福的快乐,反而急得额头冒汗。 “大嫂,咱们该怎么办啊?” “我哪里知道!” 曹嫣然同样焦急得不行。 她探出脑袋,小心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指了指窗户,意思是想要跳窗而出。 萧胜果断摇头。 万一动静太大,金寇兰醒过来就麻烦了。 “那你说怎么办?” “你别说话,钻被子里待着!” 萧胜一把将曹嫣然裹到被子里,自己起身,从嫐状态中解脱出来,小心地披上外衣。 金寇兰还没醒,萧胜轻轻揽住少女的脖子,将她纤细轻柔的身子抱了起来。 “夫君,你这是要干嘛。” “娘子,我这里实在太破了,窗户也没糊好,夜凉,我怕你受了风寒,想抱你回去。” “夫君,不用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这么简单? 娘子这就肯回去了。 萧胜没想到金寇兰竟然如此善解人意,赶忙将她放下。 “夫君,你辛苦一天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兰儿这就回去。” “娘子,我送你。” 萧胜愣愣地看着金寇兰出门,曼妙的身子在月色下向着山下而去,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就这么走了? 不应该啊,娘子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萧胜心里疑惑,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赶忙爬到床上钻到被窝里一动不动。 “喂,你起来啊,寇兰都走了,你还想赖着干嘛。” “嘘!你小声点,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危险?我怎么没感觉到。” “闭嘴!你再说话咱们之前的辛苦都得白费。” 萧胜不想再多费口舌,一把揽住曹嫣然的身子,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二人就那么躺着,除了彼此的心跳声再无其他动静。 第45章 帮我写一封信 “喂,你赶快放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大嫂,你相信我,再等会儿。” “你是说兰儿还没走?” “我也说不好,再等等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曹嫣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细响。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不是去而复返的金寇兰还能是谁。 “娘子,你怎么回来了?”萧胜迷迷糊糊地问道。 “夫君,我走到半路才发现发簪丢了,就来你这看看,你睡吧,我走了。” 金寇兰也有些尴尬。 她总觉得萧胜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找了蹩脚的理由过来看看,却发现并没有问题。 “要不就别走了,留在这儿睡吧,正好咱俩把事儿办了。” “夫君!你想什么呢,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金寇兰掩好房门,逃似的离开了。 屋内二人见金寇兰终于走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二人终于推开被子大口地呼吸空气。 尤其是曹嫣然,今晚的变化已经超过了她想象,感受着身边男子火热的气息,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慌。 “萧胜,你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嗯? 萧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曹嫣然也要走? 逗他玩呢! 大半夜来敲门的是你,猫被窝掐我也是你,现在吵吵着要走的也是你,那你过来是干嘛的? 就为了给我暖被窝? 萧胜看着曹嫣然蒙上头套,踩着后窗的凳子就要离开,心里不由得有些郁闷。 不知怎么,他突然不想让曹嫣然走了。 看着踩在凳子上的美丽倩影,萧胜猛地从床上爬起,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曹嫣然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萧胜,你干嘛,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你说咱们该怎么样?” 萧胜看着怀中高挑的女子,郁闷道:“我说你和寇兰商量好了是吧,故意整蛊我是不是,一个个娇滴滴的大美女,非得往我被窝里钻,却偏偏不让我吃,想把我憋死是吧。” “没有,你真的想多了。” 萧胜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问题是这具身体太年轻了,精力太旺盛了,要不是他毅力惊人,说不定早就发生什么意外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萧胜将曹嫣然放下,取过茶壶里的水,给二人满上,淡淡道:“想必大嫂深夜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现在寇兰走了,可以说了吧。” 曹嫣然被萧胜说得脸色发红。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深夜来访确实是有事要求萧胜。 是的,是她有事要求萧胜! 曹嫣然喝了一杯清水,情绪逐渐镇定下来。 她看着萧胜的眼睛幽幽道:“萧胜,我要走了!” “噗!” 萧胜一口水还没喝完就吐了出来。 今晚这车轱辘话要说个没完是吧。 他咳嗽着问:“大嫂,大晚上的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要离开金府了,这次来是想和你道别的。” “就只是道别?” “本来还想求你办一件事情,仔细一想你处境更是艰难还是算了吧。” 曹嫣然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她的脸色再次浮现出江湖侠女的坚毅。 萧胜心里暗赞,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曹嫣然。 大气,率直,有什么说什么。 你信我也不好,不信也罢。 我做了我该做的就行了。 “大嫂,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萧胜一把握住曹嫣然的手,语气诚恳地说:“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姐看待,这个家里,也只有你才把我当人看。” 姐姐吗? 曹嫣然看着身材刚刚长开的萧胜,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 她为人刚正,加上自幼习武,最是看不惯金府这些蝇营狗苟之辈。 每次见有人欺负萧胜,她总是会帮忙。 久而久之,萧胜也愈发依赖这位大姐姐,甚至心里产生了不该有的爱慕情绪。 “只是姐姐?” “只是姐姐!” 萧胜坚定地回道。 心里却在偷笑,多少恋情是从互相称呼哥哥妹妹,姐姐弟弟开始的。 “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想告诉你我要离开的消息,还有就是想请你帮我写一封信。” 请我帮忙写一封信,写给谁? 萧胜很是疑惑。 他父母双亡,离开云州来到江南后更是孤苦无依,没有熟悉到可以写信的人啊。 也不是真的没有。 昨晚他就认了一位大哥。 只是曹嫣然说的肯定不是南宫无根。 “大嫂,我的情况你也知道,除了你和娘子,我谁也不认识,能给谁写信啊。” “张天啸。” 曹嫣然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张天啸,这人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仿佛自己经常听到一般。 张天啸,张叔叔! 萧胜忽然想起来了! 这位不就是自己便宜老子麾下那个猛将叔叔嘛。 张天啸,云州右路军主将,武功高绝,有万夫不当之,为人重狭义。 萧禹活着的时候很是看重此人。 萧禹死后,云州人马树倒猴孙散。 绝大部分都选择投靠如日中天的宰相金天易。 而张天啸却选择带着一帮老卒重整右路军,扛起了云州本部的大旗。 这些年下来,右路军虽然不如左路军过得舒服,但背靠着云啸商会做边境走私生意,日子还算过得去。 “大嫂,你说的这位张天啸我想起来了,此人曾是我父亲的亲信,在我小的时候他还经常抱我,让我喊他叔叔。” “如今距离我父亲去世已经过去了七八年,物是人非之下,此人未必还会认我,给他写信恐怕会石沉大海。” 萧胜望着曹嫣然平静说。 “唉,我也是有病乱投医,云州出现巨变,我二哥危在旦夕,不做点什么我于心不安。” “大嫂放宽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忧心忡忡,但既然你想试试,我这里自然是全力配合。” 萧胜说着,从隔间里取过笔墨,铺开纸上,借着月光做好了写信的准备。 曹嫣然看着萧胜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心里很是感动。 这些年她对萧胜颇为照顾。 前几天为了他,还冲动地和金元和正面交锋一次,如今看来还是值得的。 自己并没有看走眼,萧胜是念这些情义的。 第46章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萧胜敞亮,曹嫣然自然也不会矫情。 她伸手从腰间摸出牛皮纸包裹的信封,轻轻放到萧胜面前。 萧胜好奇地打牛皮夹层,看到信封上两个大字时不由得瞳孔一缩。 军报! 并且是最新日期的军报。 算算时间,这封战报从发出到送到曹嫣然手里竟然不过七天! 萧胜小心摊开信纸,借着月光看清楚上面几行大字,不由心下骇然。 云州总兵卢崇辉率两万左路军精锐进入贺灵谷地,遭遇敌军埋伏,两万将士死伤殆尽,卢崇辉为了活命选择叛国投敌。” “军司马杨业为解救卢崇辉,率三千铁骑冲入敌营,身中数箭力竭被擒,绝食三日,以身殉国!” 左路军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军队首脑死的死降的降。 金天易这些年的经营也似乎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到没,这就是你当初看中的卢崇辉。 他当初能背弃萧禹,现在也能背弃你,也能背弃乾国! 萧胜拿着战报,只觉得重过千斤! 云州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故土,是他父亲母亲的埋骨之乡,他如何能不牵挂。 一将无能,害死千军,卢崇辉该死! 金天易,任人唯亲同样该死! 怪不得在如此危机的时期,这条老狗还要亲自回乡征兵,原来是左路军打没了! 左路军岂止是人都打没了,是精气神儿都打没了,还补充个屁的兵员。 一群没经过训练的农夫,即便再次上了战场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绵羊。 萧胜强忍着愤怒,握紧手中的军报缓缓道: “大嫂,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萧胜,自从你父亲去世后,云州尽是出一些魑魅魍魉,我想请你给张天啸将军写一封信,让他主动接下总兵一职!” 请他接下云州总兵的职位? 大嫂,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萧胜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谁都知道前一任总兵叛国投敌了。 这个时候不等着朝廷派遣武官来主持大局,还想着主动揽权,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嘛! 即便朝廷不怀疑,真到了战场谁敢说自己不会死。 张天啸是重情义,可他也不是傻子。 让他带着手下兄弟送死,他能愿意才怪。 曹嫣然见萧胜脸色不悦,心知他想错了。 她握住萧胜的手,柔声道: “我知道让张将军主动请缨有些为难,只是云州上下除了他谁又能担此大任?萧胜,那些人都是你父亲曾经的部下,你就忍心看着他们被庸才指挥着去送死吗?” “左路军这次大败,金天易十年心血化为乌有,他一定会找替罪羊的,你信不信,下一个总兵就是我哥哥曹荣。” 曹荣? 萧胜更加疑惑了。 曹荣是不错,三十岁不到就坐上了云州守备将军的职位。 可一城守备跟一路总兵那根本就是两回事。 曹荣多少人马,撑死两千。 云州总兵平时掌五千人马,战时可临时辖制两万人马。 曹荣算个屁啊,他能掌管两万人吗? 想到此,萧胜自嘲一笑: “大嫂,你就莫要戏弄我了,我虽然是赘婿,但也算将门出身,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蛋。” “萧胜,我真的没骗你,老祖母来信,说朝廷已经有人上书请求将二哥提拔为总兵,说什么重振祖父当年雄风。” 他振个屁啊! 曹彬当年也不过和燕人打个平手。 可曹彬手下是什么人,全是追随太祖南征北战的精锐。 曹荣又是什么配置,一群残兵败将,如同败军之犬,信心全无。 换他上分分钟就得被燕人打死。 “大嫂,你还是让你哥赶紧退回来吧,这事儿他做不来,上去纯属找死。” “唉,我又何尝不知,可我曹家有得选吗?当年凭借爹爹战死的功勋,姐姐得以幸进入宫,我曹家是大乾的守门人,容不得退缩的。” 曹嫣然眼角开始泛红。 姐姐入宫多年,已经身为贵妃,却因为与皇后的斗争无暇他顾。 二叔他们,更是盼着二哥战死,好将自己的儿子送上高位。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又怎么会来求萧胜呢。 眼见曹嫣然开始流泪,萧胜顿时头大。 他最是见不得女人哭泣,更何况这位还是他的大恩人。 “好了,大嫂,你就别哭了,我写还不成吗,你说吧,我照着来。” “嗯,我给你研墨。” 萧胜说完,曹嫣然真的就不哭了。 萧胜一下子就愣住了。 看着恢复仪态,眉目含笑的曹嫣然,他心里哀叹一声。 “张无忌他娘说的对,女人都是会骗人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谁曾想浓眉大眼的曹嫣然会突然套路自己。 防不胜防啊! “萧胜,你照着我念的写。” 曹嫣然乖巧地坐到萧胜身边开始叙述:“天啸叔父,侄儿已经在江南立足,听闻云州巨变,悲愤不已,恳请叔父带领云州部将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侄儿已得将门曹氏支持,曹氏愿派曹荣为副将听候叔父调遣,云啸商会也将获得大批军资.....侄萧胜敬上。” 萧胜硬着头皮写完,心里腻歪得不行。 他都多少年没跟张天啸见面了。 如今舔着脸一口一个叔父,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赘婿,张天啸凭什么相信自己能影响曹氏。 万一他头脑一热,带着手下将士去前线杀敌,曹氏不认账了怎么办。 这种事情,历史上发生的还少吗? 曹嫣然也觉得红口白牙缺乏说服力,她从怀里再次掏出一个小盒,打开放到桌前。 盒子里只有两块牌子。 一枚样式古朴的家族令牌,显然是曹家的家族信物。 另外一枚萧胜见过,正是曹嫣然当初拿出来的宫廷玉牌,也是贵妃曹娥留给曹嫣然的信物。 曹嫣然这是把所有底牌都拿出来了。 只是这些还不够。 萧胜微微摇头,将盒子重新送回曹嫣然手中。 第47章 为什么要故意戏弄我 这些物件是很珍贵,却不能代表曹家家主的意思。 营救曹荣,是曹家自己的事,与张天啸何干? 曹家真正的话事人都没开口,就想让张天啸出去顶缸。 你们红口白牙地说得好听,到时候赖账他找谁去? 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人家带着上万将士去拼命。 就凭萧胜这个中间人? 即便他老子曾是云州节度使,可那只是过去。 现在萧禹死了,萧胜成了赘婿。 谁知道当年的恩情在张天啸眼里还值几个钱。 重情义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这东西能当钱花,还是能当饭吃? 萧胜还和南宫无根结拜了,互相坑害的时候谁会手软? 想到这些,萧胜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大嫂,咱们实话实说,换你坐在张天啸的位置,仅凭这些东西你愿意拿兄弟们的命去拼吗?说句不好听的,这两块牌子在张天啸眼里算个屁啊!” 曹嫣然默然,双手因为握紧,指尖都有些泛白。 “大嫂,咱们分量不够啊!” 萧胜敲着桌面,无奈道:“贵妃娘娘毕竟只是贵妃,而不是皇后!即便再加上你、我还有老太君,还是不够分量。” “当然,该试的还得试,万一成了呢。” 萧胜叹了口气,将写好的信封好,递到曹嫣然手中。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至于张天啸会不会信,愿不愿意照做,不是他能管的。 曹嫣然默默将信收好,苦涩道: “萧胜,谢谢你还愿意帮我,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父亲战死后,还留下二百家将。” “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愿意带两百家将亲赴云州作战,二哥要是出了意外,我们长房就真没人了。” 曹嫣然说得很是认真。 她眼神坚定,似乎无论如何都准备放手一搏。 萧胜不好再劝,默默从床箱下取出那颗硕大的白菜。 他取过柴刀,单手用力一劈,硕大的白菜就从中间一分为二。 萧胜取过一半白菜递给曹嫣然,认真地说: “大嫂,这可是好宝贝,我正是吃了它才力量暴涨的,原本有两颗,吃得只剩下一颗了,咱们一人一半。” “萧胜,我......” “我是真没别的了,剩下的全是破烂,要不然人给你也行。” 萧胜调笑着将脑袋靠向曹嫣然。 “我不要,你是臭的,还是留给寇兰吧。” 曹嫣然装作恶心地推开萧胜,笑骂道:“这个时候还知道贫嘴,讨打。” 曹嫣然心里感动极了。 萧胜不仅愿意为她写信,还把自身的秘密说给她听,就连仅剩的白菜也分她一半,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一般的朋友。 她深深看了一眼萧胜,抱起白菜,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少年郎,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并且可以帮助自己了。 只是她却要走了。 临到门口,曹嫣然不忘回头嘱咐: “萧胜,明日金天易和金武阳就回来,我也该离开了,你好自为之。” “大嫂,我会的!” “那我走了。” “保重。” 萧胜说完,似乎怕曹嫣然担心,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明日我会躲到云啸商会当二掌柜,没事不会回来的。” 萧胜说完,二人齐齐愣了一下。 似乎都察觉到哪里不对。 云啸商会,二掌柜! 云啸商会,这可是张天啸以及一帮手下的生命线。 每年靠着云啸商会从南方输送过来的海量物资,张天啸大肆做起了走私生意。 利用乾国的粮食、丝绸、盐巴,从燕国、西夏换取了大量马匹、牛羊、草药。 在张天啸看来。 兵部、宰相、贵妃,皇后,甚至是皇帝的命令都不好使。 这些人根本不会在意他和兄弟们的死活。 因为金天易作梗,朝廷下发到云州的粮秣,一小半都被左路军拿走了,剩下的三成则是到了曹荣这些将门子弟手中。 分到他手里连一成都没有。 可云啸商会不一样。 双方是互相依存的。 每一次交易,双方都会提前半年约定好的。 南宫得胜会联合江南几大家族,从全国各地汇集物资,再将这些物资以军需品的名义转运到云州,最后转卖给张天啸。 张天啸和手下们则是负责将物资安全的送出国境,再把兑换来的物资卖给南宫得胜。 没了朝廷张天啸自忖还可以带着兄弟们活下去。 可没了云啸商会,他和手下兄弟都得喝西北风去! 朝廷也不是不知道张天啸这些人的勾当。 可是没人敢说出来,真把这群丘八逼急了,天都能捅出一个窟窿! “云啸商会,真的是云啸商会吗?” 曹嫣然停下脚步,回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萧胜,“萧胜,你没有骗我是不是?你真的是掌柜不是扫地小厮是不是?” 我就那么像小厮? 萧胜郁闷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曹嫣然很是着急,不敢再逗弄她,从腰间掏出南宫无根给的令牌,随手递到她的手里。 曹嫣然怔怔地看着鎏金的“南宫”二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呜呜呜......” 女子呜呜的啜泣声传来,萧胜瞬间愣在当场。 他疑惑地望向曹嫣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大嫂,你又怎么了。” “萧胜,你这个王八蛋,故意逗我是不是,你早就拿到了这块牌子了是不是?为什么不早说?” “大嫂,我这忘了嘛。” “忘了?我看你是故意戏弄我,我不管,今日就要拿你出气。” 曹嫣然说着扑向萧胜,小拳拳用力地捶打他的胸口。 萧胜趁机抱住曹嫣然,嘴上却不断喊着疼,连连求饶。 “大嫂,我真的没想骗你啊。” “你骗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之前不是说过,骗人,不一定要说谎,还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只说一部分。” 得,自己当初打出去的回旋镖飞自己身上了。 萧胜痛苦地闭上了眼,默默站在原地,任由曹嫣然在自己的胸口上发泄。 第48章 你还想要我以身相许不成? 萧胜知道曹嫣然应该是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否则一向坚强的她不至于在自己怀里哭成泪人。 娘家方面,曹家现任族长似乎乐见曹荣上战场。 即便死了又不是他的儿子,还能为曹家增添荣耀。 婆家方面,急着把曹荣推向战场的人正是宰相金天易! 他辛苦经营多年的左路军大败,主将投降,参军惨死,在朝中的地位都隐隐不稳。 这个时候不让曹荣这些将门子弟去战场上送死更待何时? 一个人战败显得窝囊,如果一群人都战败那就情有可原了。 大家都是废物,凭什么只怪左路军? 如果曹荣这些人也败了,就说明他金天易没错,是云州军队废物! 不过现在形势变了。 萧胜阴差阳错之下获得了云啸商会二掌柜的身份。 再加上节度使遗孤、金府赘婿、南宫无根的结拜兄弟多重身份,足够让张天啸迷糊了。 那个曾经在他怀里喊叔叔的小屁孩,居然有这么强的势力了? 也足够他在金天易和曹荣之间做出选择。 不管是出于情谊,还是出于利益,他都该接任云州总兵一职。 曹荣怕死,那是他没本事。 他张天啸可不怕打仗,他怕的是手下兄弟白白牺牲。 只要物资管够,打仗不就是发财的手段吗? “大嫂,你放心吧,明日我就以二掌柜的身份给张天啸写信。” 萧胜轻轻帮曹嫣然拍打后背,安慰道。 曹嫣然也意识到自己居然趴在萧胜怀里,连忙从萧胜怀里挣脱,脸红道: “今日事情不许和别人说。” 这不是废话吗,我敢和别人说嘛。 萧胜笑着摇了摇头,笑道: “大嫂放心,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秘密相会的,你放心的回去,明天一早我就去云啸商会,拿到商会的印章写信。” “切,不要脸,谁和你秘密相会了。” “哦,是这样的吗?我怎么记得有人大半夜主动钻我被窝。” “萧胜,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我没胡说啊,被窝里还是香的......啊,大嫂,我错了,你别掐我啊。” 二人打打闹闹,曹嫣然焦虑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美目盯着萧胜,她最终还是没有问萧胜是怎么成为云啸商会二掌柜的。 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萧胜想说自然会告诉自己。 “好了,萧胜,我该走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我、二哥和大姐都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旦有所求,我们绝不推辞。” 萧胜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喜。 曹荣不厉害那也得看和谁比。 和张天啸这些帝国猛虎相比,他确实挑不起大梁。 但是除了这些猛人,曹荣在乾国青年将领中绝对是最拔尖的一批。 至于贵妃曹娥,那更是一位猛人。 听说她和郭皇后的斗争正处在关键时刻,一旦皇帝决心废后,她必定是新的皇后。 想让这两位欠人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哦,我知道了,有大嫂作保,这两位应该不会赖账吧。” 萧胜小声嘀咕道。 “萧胜,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到和你一样无耻,我二哥和大姐还是要脸的!” “哎呀,大嫂,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生气干嘛。” “说也不行!” “好,我不说了,他们要是赖账就拿大嫂你顶账。” 见萧胜色眯眯地望向自己,曹嫣然十分无语。 这才几天? 那个需要躲在她身后寻求庇护的赘婿就成了这副无赖模样。 对她的态度也从毕恭毕敬变成了满嘴口花花。 要不是亲眼看着萧胜这几年是如何过来的,她都怀疑萧胜是装的。 “我不想和你说话,天太晚了,我要走了。” “我送送大嫂。” “不用,我自己走,和你待久了不安全。” 曹嫣然防狼似的躲开萧胜伸过来的爪子,默默退到门前,推开房门就要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抱起萧胜送给她的半颗白菜。 萧胜更郁闷了。 他送出半颗白菜,那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帮忙,不送点东西不合适。 现在事情有了着落,曹嫣然怎么还把白菜抱走啊。 “大嫂,你看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要不你把白菜还我?” “萧胜,你要不要脸,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不要脸,我要白菜。” “就不给你!” 曹嫣然冷哼一声,抱着白菜就要出门。 “喂,你怎么跟土匪似的,还讲不讲道理,总得把报酬付了再走。” 报酬? 他还想要报酬。 今日自己躲在他的被子里,受了多少委屈。 被他又搂又抱,占了多少便宜,他居然还想和自己要报酬。 占便宜没够是吗? 曹嫣然停下脚步,眼神危险地看向萧胜,语气不善道: “萧胜,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是已经答应欠你一个人情了,你还想要怎样,真要我以身相许,你做梦!” 啥? 曹嫣然你在想什么! 老子没说让你以身相许啊。 我没说要自行车啊,你怎么还抢答上了。 萧胜知道曹嫣然想错了,忙道: “大嫂,你误会了,我没让你现在以身相许,我说的是别的报酬。” “以后也不行!” 得了,没完了是吧。 这女人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不应该啊,自己就是一个破烂儿赘婿,曹嫣然这种女神能看上自己。 萧胜舔着脸凑到曹嫣然跟前,神色古怪地问道:“大嫂,你不会真想跟我吧?” “我没有!” 曹嫣然被萧胜亲密的举动弄得有些脸色发红,急忙否认。 “那就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大嫂,你想歪了,我说的报酬是我的身体的问题,你能和我说说我力气暴涨的原因了吗?” 萧胜拍着胸脯,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曹嫣然,问出了二人在房间里讨论的问题。 不知怎么,曹嫣然看着萧胜松了口气的模样突然有些生气。 他这是嫌弃自己不成? 自己哪里比不上寇兰了。 虽说自己也没想着跟他,但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那么伤人。 还想让自己告诉他天赋觉醒的原因,等着吧! “你身体的情况啊,我现在忘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忘了?大嫂,你没开玩笑吧。” “我和你很熟吗,用得着和你开玩笑?” 萧胜郁闷地摇了摇头,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第49章 舔狗来访 翌日清晨。 萧胜打了一个哈欠,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回想起昨夜的种种依然觉得不太真实。 曹嫣然与金寇兰这两个绝色女子,竟然先后来到他的房间。 并且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来了一出“嫐”的好戏。 “黑龙,你这个狗东西跑哪里去了?把你爹的鞋子拿过来,老子一会儿还要出门。” 萧胜吩咐一声,一道黑影从角落里闪出,眨眼就将他的鞋子叼了回来。 看着乖巧懂事的黑龙,萧胜心里又气又笑。 这个逆子昨晚差点害得他身败名裂,也着实让他体验了一把左拥右抱的艳福。 看在这家伙现在老实了的份上,昨晚的事就翻篇了。 “还愣着干嘛,给老子穿上啊。” 萧胜蹬了蹬腿,黑龙便再次叼起比他大无数倍的鞋子,送到萧胜脚边。 “这样才乖,以后想吃好东西,就要好好表现,找我娘子是没用的,懂了吗?” 黑龙点点小脑袋,张开嘴巴在萧胜的手上舔了舔。 意思很明显,我都这么乖了,你总该奖励一下吧。 萧胜在黑龙的脑袋上弹了一把,弯腰从床箱下撕下两片白菜叶。 一人一虫就吃了起来。 “唉,昨晚大嫂说得含含糊糊,说我觉醒了什么术士天赋,还很有可能人为操纵的原因,问她是谁,她只是说我会见到的,真是愁人啊。” “黑龙,你帮爹找找,家里还有哪个神秘人咱不认识,这大白菜眼看见底了,要是不能催生新的白菜,咱爷俩就断粮了。” 萧胜只是自己嘀咕,没想黑龙回答。 谁成想黑龙一听说断粮,顿时不乐意了。 它才过几天好日子,就要回去过挨饿的日子,它可不干。 “吱吱......” 黑龙咬住萧胜的衣角拉着他向某个方向而去。 萧胜一愣,还真有啊? 只是看黑龙指引的方向,还要往山里走,萧胜暂时熄了探索的想法。 “好孩子,咱们下次再去,今儿爹还得去云啸商会办事,回来再说。” “吱吱。” 黑龙应了一声,乖巧地钻进萧胜裤兜。 萧胜带着黑龙下了山,突然发现今日金府下人们格外忙碌,一个个抱着礼物在府门和前院间不断穿梭。 金天易要回来了,平江城里的世家大族都送来了贺礼和拜帖,期望宰相大人有空能见一见他们。 萧胜看到这一幕,果断熄了从正门出去的打算。 他今日出去,暂时就不打算回来了,还是不要被人撞见的好。 萧胜带着黑龙,从前院绕到后院,终于来到金寇兰的所在的院落旁。 翻过这最后一道院墙,他便可以朝小路出去了。 只是当他跳上院墙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金寇兰的小院内挤满了人。 不仅金寇兰和灵翠主仆在,金元和、金元让兄弟也在,就连曹嫣然也来了。 最让萧胜意外的是他昨晚刚刚结拜的大哥南宫无根来了。 他翻上院墙之时,刚好看到南宫无根给金氏兄弟见礼。 “无根拜见两位叔父,见过嫣然表嫂,见过兰儿表妹。” “无根贤侄,无需多礼,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 “无根,大哥说得有理,你这孩子来就来吧,每次总带那么多礼物干嘛,见外了不是。” 金元和、金元让兄弟越看南宫无根越是满意。 这才是他们的女婿应该有的模样。 萧胜那个混蛋玩意跟他比起来算个什么东西啊。 狗屁本事没有,还敢威胁长辈,要不是父亲快要回来了,他们早就让萧胜好看了! 金寇兰早就习惯了南宫无根献殷勤。 对于这家伙的礼物照单全收,好脸色自然也不会多给半分。 她都是已婚的少妇了,这混蛋还总纠缠自己干嘛。 尤其是父亲还有大伯两人,恶心不恶心?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南宫无根,干脆自己嫁给他得了。 哦,忘了你们是男的。 我看大伯母也是风韵犹存,干脆把她嫁过去行了。 金寇兰心里暗搓搓地想,微不可察地朝着南宫无根点了一下头算是见礼。 南宫无根见金寇兰搭理自己,顿时欣喜若狂。 兰儿总算肯搭理我了。 哈哈哈,他终于在外人面前和我点头了。 无根哥哥! 想到金寇兰信里火热的称呼,再看看金寇兰刻意的冷淡,南宫无根感动得快要落泪了。 “兰儿妹妹,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等我把萧胜打发走,咱俩就可以双宿双栖了。” 金寇兰自然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南宫无根就脑补了那么多。 她是真的不想看见此人。 “嫂子,我有些不舒服,咱们回屋吧。” “哦,好。” 曹嫣然也有些看不上南宫无根这个舔狗。 明明是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偏偏到了金府就是一副娘们儿唧唧的模样。 恨不得与她们姐妹相称。 真恶心人。 “兰儿,现在阳光正好,你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或许就舒服了。” “爹!” “无根费了这么多心血来见你,你就这么走了,显得我金府很没礼数。” “他不是来见我了,他是来送拜帖的。” “那也不行!” 眼看金寇兰就要与金元让吵起来,南宫无根顿时站不住了。 当着他面训斥他的心爱之人,把他当什么了? 南宫无根向前一步,挡在金寇兰身前,高声道: “叔父,兰儿妹妹说得对,我确实是为别的事儿而来的,父亲今晚包下了御春楼,代表平江上下为宰相大人接风洗尘,小侄是来请各位赴宴的。” 嘶! 居然包下了御春楼。 好大的手笔! 御春楼作为江南第一青楼。 里面姑娘不仅姿色绝佳,数量还多,再加上两位花魁坐镇,每日的流水很是惊人。 不是谁都能包场的。 只是南宫得胜不差钱,以金天易谨慎低调的性子,怕是不会喜欢这么大的排场。 金元和和弟弟金元让对视一眼,犹豫道: “贤侄,此事再议,毕竟我们做不了父亲的主,万一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就麻烦了。” “两位叔父无需担心,我父亲已经派人请示过宰相大人了,他答应了。” “哈哈哈,那太好好,我已经好多年没去御春楼耍耍了。” “大哥,咱们兄弟年轻时可是御春楼的大恩客,送走了不知道多少姑娘。” 金元和、金元让兄弟刚回忆起当年雄风就尬住了。 他们的女儿、儿媳就在旁边。 第50章 萧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金寇兰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走到拉住曹嫣然的手冷冷道:“嫂子,咱们走,我不想污了自己耳朵。” 金元和兄弟讪讪地摸了摸脑袋,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金寇兰转身之际,忽然发现矮墙上站着一个人。 是萧胜! 她心里那叫一个慌啊。 这个时代,女子在家里见丈夫以外的人是都是不好的。 在一些规矩森严的家族,这是一种不守妇德的行为,传出去会让人耻笑的。 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南宫无根对她有意思,萧胜会怎么想? 萧胜能如何想? 他啥都没想。 至于妇德什么的他更是不在乎。 没看到前世很多男同胞们都自修男德了! 萧胜现在很是郁闷,金氏兄弟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他已经绕过前院,就是不想在大门前与二人相遇,谁成想刚翻过一道围墙,又碰到这两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两个畜生还不知廉耻地把南宫无根往金寇兰院里带,好特么煞笔啊! 萧胜又不好将头缩回去,搞得他心虚了似的! “砰!” 萧胜一把跃下围墙。 落地之后,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无视了所有人,准备攀着另一面围墙再翻出去。 萧胜这一举动,搞得金寇兰很是难受。 她握住曹嫣然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嫂子,他不会生气了吧?” 生气? 应该不会。 以曹嫣然对萧胜的了解,这家伙的肚量虽然没那么大,却也没有太小。 他要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真就白瞎了寇兰对他的付出了。 “兰儿,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萧胜应该是有事情,这才不搭理咱们的。” “大嫂,萧胜真的生气了,按照他最近的脾气,不是应该和南宫无根拼命吗?” 曹嫣然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她从萧胜背着的包裹就知道他想去干嘛。 那里面藏着曹家的家族令牌,还有一枚姐姐曹娥留给她宫廷玉牌,都是她昨晚交给萧胜的。 萧胜还真靠谱,一大早就想着去云啸商会办事。 再看看捏着自己手紧张不已的金寇兰,曹嫣然心里暗笑。 不是你昨晚把我堵在被窝的时候了? 现在你也体会到被人捉奸的感觉了吧。 曹嫣然揽住金寇兰的腰,柔声道:“兰儿,萧胜没你想的那么鲁莽,他要是敢胡说什么,我帮你揍他。” “嫂子,还是你好。” “嗯,咱们先回屋,等萧胜回来再说。” 南宫无根眼见金寇兰眼睛微红,靠着曹嫣然的肩膀准备回屋,心疼极了。 兰儿又为自己受委屈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她也不会被萧胜撞见,也就不会落泪。 南宫无根,你算不算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却屁都不敢放? 陷入自我感动的南宫无根爆发出强大的动力,眼见萧胜就要翻墙而走,他突然高声喊道: “贤弟,你干嘛去,哥哥来看你了!” 贤弟? 金元和、金元让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懵逼。 他们没看错的话,南宫无根喊话的方向正是萧胜所在的位置。 金寇兰和曹嫣然也是一脸惊愕地回头。 二女看看南宫无根,又看看突然停下动作的萧胜,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两人什么时候亲密得可以称兄道弟了? 看南宫无根的样子,喊得很是自然,丝毫没有不情愿的感觉。 “贤弟,你去哥哥那里,我可是好茶好酒招待,怎么到了你家,你把我当空气?” 南宫无根见萧胜不搭理自己,再次问道。 不把你当空气把你当舔狗啊? 大哥,暖男不是那么好当的。 其中精髓在于暖一片而不是暖一个。 你目标选错了啊。 网子也撒的太小了,打窝都打到我家里,真把我当空气? 萧胜心里骂了南宫无根千百遍,却还得停下脚步,故作惊喜道: “大哥,真的是你啊,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哈哈,贤弟,为兄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这就偷偷来了。” “是吗,那咱们也见过了,小弟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说罢,萧胜就准备跳下矮墙。 他现在心里慌得厉害。 趁着众人还不知道他和南宫无根结拜了,还是赶紧溜吧。 再耽误下去说不定就露馅了。 到时候不光是结拜之事不好解释,他篡改金寇兰信笺的事说不定也会被抖出来。 最可怕的是一旦织造牌子的事情被南宫无根抖出来,乐子就大了。 然而萧胜想走,有人却偏不让他走。 金元和兄弟上前一步,训斥道: “萧胜,你还不赶快下来,无根贤侄能来是给足了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 “是啊,贤胥,下来吧,跟人家好好聊聊,人家称你一声贤弟,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他兄弟了?” 二人一唱一和,似乎对于在外人面前贬损自己女婿很是得意。 这两日,可把他们憋坏了。 萧胜这个混蛋太气人了,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他兄弟了?” 萧胜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 他和南宫无根可是拜过把子、喝过血酒的亲兄弟,老天都认,你们有什么资格不认。 “哦,原来是大伯和岳父啊,我还以为狗叫呢?” 萧胜挠了挠耳朵,不好意思地跳下矮墙,歉意道:“两位长辈,小婿耳朵不好,你们可别上心里去。” “萧胜,你怎么和我们说话呢!” “岳父,大伯,你们这么问就没意思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 金元和、金元让二人强行压住怒火。 萧胜确实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这都第三天了! 眼看父亲就要回来了,先让这个小畜生嚣张片刻! “哼,在无根公子面前,你要注意点,他可没有我们这些人做长辈的宽容,知府大人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 “那又如何,知府大人也是我爹!” 萧胜指着金氏兄弟,满眼讥讽,“说不定他也想骂你们两个了,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商量着一起去御春楼P妓,羞不羞?” “你俩加油,争取给我和兰儿再造出几对儿弟弟妹妹。” 第51章 他是我拜过苍天、喝过血酒的兄弟! “你!” 金元和、金元让指着萧胜,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居然被这个赘婿当着外人的面如此折辱,岂有此理! 无论是出于长辈的尊严,还是在外人失了面子,二人都决定狠狠收拾萧胜一顿! 不过在对萧胜下手之前。 他们还要搞清楚那句“知府大人也是我爹”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不会真的成了南宫得胜的义子吧? 金寇兰差点被萧胜犀利的讽刺逗笑。 她虽然也看不惯道貌岸然的大伯和父亲,但也不能看着萧胜吃亏。 眼见二人就要对萧胜动手,金寇兰上前一步挡在萧胜身前。 “夫君,你快去和父亲、大伯道个歉,就说你也是一时口快。” 曹嫣然也开口帮萧胜说话,“父亲,二叔,萧胜还小,说话有些童言无忌,你们别往心里去。” 一时口快? 童言无忌? 金元和、金元让兄弟一听这话,本来就压不住的怒火顿时就窜到天灵盖了。 合着他们说去潇洒、P妓就是真心话。 萧胜骂他们无耻就是童言无忌,做不得数。 还让他们不要往心里去,他们恨不得把这两个词纹到脑门上! “兰儿,嫣然,你们不要再护着这个畜生,让开,今日定要他尝尝苦头。” “爹,女儿不让,你要是责罚夫君,就连女儿一起惩罚吧。” “你这个.......气死我了!” 金元让愤怒地扬起手掌,看着一脸认真的金寇兰,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萧胜看着挡在身前的金寇兰,也有些郁闷。 他又何尝不想给二人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就在局面陷入僵局之时,天字第一号舔狗南宫无根出场了。 他看不了金寇兰受委屈! “两位叔父,还请注意你们说的言辞!你们竟然敢当着我的面骂我的结拜兄弟为畜生,那我算什么,我爹算什么?” “我警告你们,萧胜是我拜过苍天、喝过血酒的兄弟,这点我父亲也是认的!你们嘴巴放干净一些!” 南宫无根说完,袖子一甩,关切地走到金寇兰身前。 他确实不太把金氏兄弟放在眼里。 两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连个举人都没考上,此生仕途无望。 安心的待在金府当个富家翁不成吗? 竟然敢惹得他的女神哭泣,当真是罪不可恕。 要不是看在宰相的面子上,这两人连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嘶! 萧胜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谁的部将,怎么比自己还猛。 他骂金元和兄弟,这两人还敢还嘴,南宫无根骂他们,二人却只能无能狂怒。 “大哥,你莫要护着小弟,让小弟和他们拼了。” “不行,贤弟,你忘了咱们结拜时说过的话吗?” “大哥,我没有!” “念给我听!” 萧胜上前一步,高声道: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纳投名状,结兄弟谊。” 南宫无根张开臂膀揽住萧胜肩膀,故作豪迈道:“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一世人。” “两兄弟!” “大哥!” “贤弟!” 金元让看着抱在一起无比激动的二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这个赘婿竟然真的和知府公子成了兄弟! 金元和更是憋闷得想要吐血。 南宫得胜你真是太棒了! 当初可是你暗示我除掉萧胜,为你儿子迎娶寇兰铺路。 现在你居然让自己儿子与萧胜结拜了! 你特么的玩我是吧! 老子为了帮你完成目标,不惜诬陷儿媳曹嫣然,差一点将她逼走了。 你许诺的条件要是达不到,老子就和你鱼死网破! 金元和心下一狠,盯着南宫无根一字一顿道: “无根贤侄,你们年轻人在家里好好玩,我这就去见令尊,老二,咱们走!” 南宫无根敷衍地拱了拱手,目光深情地看向金寇兰。 自己刚才义薄云天,浩然正气的伟光正形象,她看在眼里了吧。 金寇兰确实看到了。 不过她的眼里只有萧胜,对于如同小狗一样期待主人表扬的南宫无根则是完全无视了。 她的夫君,竟然这么厉害。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竟然和南宫无根结拜了。 还能把对方忽悠得找不着北,不愧是她的夫君。 萧胜被金寇兰崇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再看了眼像狗子一样顶着食盆,嗷嗷待哺、望眼欲穿的南宫无根,心里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贴到金寇兰耳边,小声道:“娘子,你快夸夸他,我还得用他呢。” “哦,好吧。” 金寇兰勉强地应了一声,冲着南宫无根淡淡道: “无根公子,你好厉害。” 兰儿,你...... 南宫无根听到金寇兰的夸赞,瞬间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这么多年了,兰儿终于发现了他的闪光点。 她终于肯承认自己厉害了。 南宫无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流下泪水。 他抬起头,刚好与萧胜鼓励的目光相遇。 一时间,一种名叫羞愧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南宫无根啊南宫无根,你还是人吗,兄弟妻不可欺,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是读到狗身上了吗?” “你特么真不是个东西,上对不起高天之上的夫子,下对不起对你青睐有加的女子,你以后要是不对自己的结拜兄弟好一些,你就不是人!” 卧槽,这家伙怎么哭了! 自己没怪他啊。 还给他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他不会是良心发现想要放弃吧! 这可不行,南宫无根你还得坚持啊。 你放弃了,就没人给我和娘子送好处了。 想到此,萧胜一把揽住南宫无根的肩膀,大声鼓励道: “大哥,还记得你结拜那天曾对我说的话吗?” “兄弟,你说的是哪句?” “你问我,要是还想还认你这个大哥,就抓住这个机会,不拼搏的不是你兄弟!” “兄弟,大哥对不起你,我不想拼搏了,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不,你配!你很努力,如果大哥实在过意不去,就多给兄弟银钱吧。” 萧胜露出狐狸尾巴。 银钱?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南宫无根似乎遭受极大的羞辱,他高尚的品格,是金钱能衡量的吗? 这次回去,他要亲自带着萧胜去云啸商会。 这次不仅要将萧胜二掌柜的身份坐实,还要将他的银钱使用额度调到最高! 第52章 对面那两人有问题! 唉,我实在太优秀了,逼得兄弟只能远走经商。 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兰儿已经对我表露心迹,我不能辜负了她,就只能亏欠兄弟了。 南宫无根越想越是愧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萧胜一看这情景,还以为是南宫无根舍不得钱。 不就是要点银钱吗? 至于哭成这样。 得了,我不要了行吧。 萧胜瞅着南宫无根认真道:“大哥,你别哭了,兄弟跟你开玩笑呢,还能真要你钱不成。” 萧胜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南宫无根哭得更厉害了。 “大哥,你别哭了行不行,要不这样,兄弟以后挣到的钱也分你一部分,只是小弟作为赘婿,实在没啥挣钱的路子。” 他还要给我钱! 南宫无根的感觉自己的尊严就快被萧胜践踏成了碎片。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呜呜呜,萧胜,你闭嘴,老子就要给你钱!” 南宫无根嚎啕大哭,“我不仅要给你钱,还要把你在商会的额度提升一点,你这辈子除了当富家翁别想干别的。” 商会的额度提升一点! 萧胜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他知道南宫无根说的一点不是一点,而是一个小数点。 以云啸商会的规模,一个小数点差的银子海了去了。 “大哥,小弟梦想没那么远大,有一点小钱够花就行。” “你有!你必须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你是我南宫无根的兄弟,哥哥我有权,你就得有钱!咱们现在就去商会取钱。” 萧胜一听这话,顿时乐了。 逼王不愧是逼王。 即便在这种状态,还不忘拔高自己的身段。 合着你是大丈夫,老子就只能当小丈夫了。 既然如此,他这位小丈夫就不客气了,今儿要是不从云啸商会啃下一块肉来,他就对不起自己的兄弟! 不过南宫无根这个样子可不适合出门。 外人看到还以为他把南宫无根打劫了。 “大哥,此事不急,你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不如进屋坐坐。” 进屋坐坐? 还有这好事! 南宫无根来了金府多少次了,金寇兰可是一次都没让他进过。 “这合适吗?”南宫无根期待地问。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这个赘婿还是能当家的!” 我这赘婿还是能当家的! 萧胜此话一出,金寇兰和曹嫣然差点笑喷。 你这个赘婿岂止是能当家,还敢骂自己老丈人呢。 不光骂得难听,着急的时候还想动手。 要是把年龄一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丈人,他是你的赘婿呢。 南宫无根见萧胜答应,心里一喜,只是他还是习惯性看了就看了一眼,忐忑地说: “兰儿表妹,我可以吗?” “大哥,见外了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走,跟我进屋。” 怎么不可以! 这可是大肥猪,额,大财主。 可不能让他跑了。 萧胜隐蔽地给金寇兰使了一个眼色,摆了一个数钱的手势,大手一挥,拉着南宫无根就要进屋。 金寇兰马上会意,小跑着去为二人斟茶。 萧胜将南宫无根拉到主位,自己则是恭敬地坐到对面。 只是他刚一坐下,却发现曹嫣然也很自然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金寇兰为几人倒好茶水,也坐到了萧胜另一边。 气氛就突然尴尬起来。 曹嫣然也发现自己距离萧胜太近了,两人手臂都快贴到一起了。 可是她又不能马上起身,那样岂不是说明她心里有鬼。 金寇兰默默看了大嫂,心里腻歪极了。 曹嫣然,你是她媳妇儿还是我是他媳妇? 你坐那么近干嘛! 这是我男人! 金寇兰故意往萧胜身旁挤了挤,学着曹嫣然的样子坐了下来。 萧胜心里那叫一个无语。 两米见方的大桌子,你们非得挤着我干嘛啊。 得了,昨晚自己体会了一次“嫐”的感觉,现在又来了。 萧胜艰难地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将身上的包裹收好。 那里面可是装着曹嫣然给他两块牌子。 只是萧胜不动还好,她一动金寇兰马上发觉了不对。 自己丈夫出门带包裹干嘛,他不会想离家出走吧。 想到此,金寇兰嫣然一笑,柔声问道: “夫君,你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啊?” 装的是我和他的秘密! 曹嫣然眼见金寇兰看向包裹,心里霍然一惊差点惊叫出声。 好在萧胜心理素质过硬,从桌底下握住了她的手。 “娘子,你说这个啊,是我装的干粮,我打算去大哥的商会待两天。” “这样啊,我可以看看吗?” “那当然没问题,就是粗陋的食物有些上不得台面。” 萧胜说着,左手揽住金寇兰腰肢,笑道:“真要说美食,还是娘子做的糕点,要是配上茶水,那味道绝了!” 萧胜嫌弃地将包裹推到一旁。 金寇兰被自己丈夫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亲昵,脸色微红,再也顾不得检查“干粮”。 “既然夫君喜欢,我早上刚好做了一些,夫君稍等,我这就去取。” 金寇兰刚一起身,萧胜便长长舒了口气。 他握着曹嫣然的那只手里面已经被汗水浸湿。 二人对视一眼,猛地松开紧握着的手,装作没事人似的喝起茶水。 只是二人看似隐蔽的操作,却被南宫无根发现了端倪。 他心里百分百肯定,对面那两人有问题! 好小子! 萧胜你真是好小子! 原来你也惦记大哥的女人! 金武阳那个莽夫不在,你竟然把他的墙角挖了。 哈哈哈,咱俩还真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口味都那么相同。 不过你这段位也太高了。 赘婿当成这样,放眼整个平江,不,放眼整个乾国也是相当炸裂。 你特么不是我义弟,你是我哥! 不过这是好事,你挖你的,我挖我的,咱俩还能互相掩护。 想到此,南宫无根端起茶杯,朝着萧胜和曹嫣然遥遥一举,客气道: “无根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敬茶? 这家伙想干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曹嫣然与萧胜对视一眼,还是陪了一杯。 对! 就是这个眼神,太有夫唱妇随的感觉了。 南宫无根心里大喜。 作为萧胜的好哥哥,他决定要再帮兄弟一把。 “嫣然表嫂,我与武阳本就是好兄弟,如今又与萧胜结拜为异姓兄弟,可谓亲上加亲,无根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讲。” 第53章 哥哥能帮你就这么多了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讲了! 萧胜听到南宫无根这么说,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刚想开口阻止,金寇兰就带着点心回来了。 “哦,不知道无根表哥有什么不情之请还需要大嫂帮忙?” 金寇兰笑着问道。 她一问南宫无根这条无情舔狗顿时像打了鸡血。 兰儿又叫我表哥了! 她又叫我表哥了,哈哈哈。 我一定要帮萧胜把大嫂搞到手,到时候兰儿知道后一定会对萧胜彻底失望吧。 对,就这么做! “兰儿表妹,嫣然表嫂,是这样的,你信里说让我帮萧胜谋一份差事,我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云啸商会的二掌柜......” “下面的跑堂伙计!” 萧胜赶忙打断。 这个傻逼玩意儿! 为了在自己娘子面前邀功,什么话都敢说。 要是被金寇兰知道是他去做掌柜,怕是马上就起疑心。 她的信里可没提什么掌柜,只是让南宫无根为萧胜找一份差事。 “说到这里,还得感谢大哥,为了让我能学到东西,还特意把我送去了云啸商会,这可是平江数一数二的大商会。” “大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额,贤弟客气了。” 南宫无根见萧胜将二掌柜说成二掌柜的小厮,心里又感动了。 看到没,这就是他的兄弟! 为了将自己的形象衬托得更高大,他不惜将自己变成了小厮。 只是萧胜也未免太小觑自己了! 你能当绿叶,我就不能衬红花了? 我要是把萧胜即将得到织造牌子一事说出来,你们还不得惊掉下巴。 尤其是曹嫣然,我早就看出来你和萧胜有一腿了。 我要让你心里的喜欢再也抑制不住。 南宫无根饮完茶,放下茶杯,轻笑道: “你们还不知道,我已经帮萧胜取得了一块织造牌子......” “下面的巨大配额!” 萧胜现在恨不得掐死南宫无根。 逼王! 你消停会儿能死吗? 咱回家装行不行,到时候弟弟把你捧天上去。 萧胜心里紧张极了。 再说下去就真露馅了。 他露出一副无比感动的模样,拉着曹嫣然和金寇兰,一起给南宫无根敬茶。 “娘子,大嫂,你们还不知道,我义兄已经帮咱们安排好了销路了,等大嫂接管金府的织造工坊,咱们可以直接给商会供货!” 二女一听还有这好事,连忙拿起茶杯再次敬了南宫无根一杯。 她们心里很是佩服,萧胜这个赘婿越来越不一般了。 出一趟竟然就把知府公子给“俘虏”了。 这哪里是兄弟间的帮衬,南宫无根简直是在扶贫。 不,他的行为堪比送钱。 “兰儿、嫣然敬无根公子一杯。” “哎呀,不用如此,此事对我来说小事一桩,只需要张张嘴。” 小事一桩? 你特么还真会吹。 就是你爹南宫得胜强行定下一块织造牌子,恐怕也要承受不小的压力,你小子倒好,到你这成了张张嘴的事了。 萧胜看着喝了几杯茶水就有些醉意的南宫无根,心里暗笑。 他越草包越好,正好方便自己做事。 “夫君,你让大哥把话说完行吗,奴家还想知道他的不情之请是什么。” “是啊,你让他说完,我也想听听无根公子想要我做什么。” 萧胜见二女开口,知道不好阻拦。 只希望南宫无根这个逼王能有所收敛,不要什么话都往外冒。 南宫无根一听金寇兰也想知道,哪里还忍得住。 他赶忙将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听萧胜说,金府的很多产业要交给嫣然表嫂掌管,正好云啸商会还缺了一个档口,我寻思能不能请嫣然表嫂入驻。” 南宫无根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可不是单纯将一个档口交给曹嫣然那么简单,他的目的是让萧胜和曹嫣然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金寇兰听完南宫无根的话脑袋有些糊涂了。 这算什么不情之请? 如果还有这样的不情之请,那就多拉点吧,她们能承受得住。 倒是曹嫣然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萧胜对南宫无根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吗? 她心里已经确认萧胜真的成了云啸商会的二掌柜,可南宫无根送她档口是什么意思? 真把自己当善财童子了! 可她又不好拒绝。 张天啸那边还没沟通,二哥曹荣的危局还没解除,她确实需要进入云啸商会了解一下情况。 不过她还要询问一下金寇兰的意见。 曹嫣然起身,拉着金寇兰说起了悄悄话。 “兰儿,你觉得南宫无根的提议如何?” “大嫂,我觉得极好,咱们想经营丝绸生意,染料的采买,成品丝绸的售卖都可以交由商会处理,如果我们再有了一座档口,不出几年就能攒下一大笔钱财。” “可是我觉得此人总是有些不怀好意,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喜。” “淫邪?” “那倒没有,他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傻叉模样,似乎他知道了什么。” “噗嗤!” 金寇兰被大嫂的话逗笑了,她凑到曹嫣然耳边小声道:“大嫂,这家伙就是个脑补怪,很容易陷入自我感动,你不用理他。” “嗯,我觉得此人脑袋也有些问题。” 二女商量完,眼中的嘲讽瞬间消失,再次恢复明媚如花的俏丽模样。 曹嫣然站直身子,冲着南宫无根无根微微一礼。 “嫣然,多谢公子好意,那个档口我接下了。” “哈哈哈,嫣然表嫂太客气了,我和萧胜是兄弟,你和他是一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谁和她是一家人了? 老子有家室了好不好,就在旁边站着呢! 南宫无根你特么脑子有病吗? 非要当着我娘子的面给我下眼药是吧! 萧胜感觉到腰间软肉传来一阵酸爽的疼痛,再次在心里将南宫无根骂了一遍。 好小子,居然和我玩起了心眼。 哼,既然你肯下这么大的饵料,弟弟要是再不上钩那就太不识趣了。 想到此,萧胜缓缓起身,惊喜道: “大哥,没有必要这样啊,真的没必要!你随便给小弟一个门面就行了,城北最大的那间档口你还是留着吧!” 第54章 事情败露 “城北最大的那间档口你还是留着吧!” 萧胜此言一出,南宫无根的脸色瞬间一变。 就连曹嫣然和金寇兰也神色古怪地望着他。 城北最大的档口名叫紫玉轩,是南宫家族的重要产业。 紫玉轩主营玉器、古董、金银首饰这些高档货物,近些年开始涉及粮食、布匹这些大宗商品。 说是档口,紫玉轩已经是一家规模中等的商会了。 谁家档口能独占了一条街? 萧胜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他就是在抢劫! 南宫无根能答应才怪,二女心里不断腹诽。 南宫无根果然面露难色,犹豫道: “贤弟,此事我不好做主啊,毕竟这是我南宫家族的祖产,我私自送人有些说不过去。” “这样啊,小弟有些唐突了,还以为大哥无所不能呢。” 萧胜露出失望的表情,有些遗憾地说道。 他又瞧不起我了? 岂有此理! “也不是不可以!” 南宫无根被萧胜一激,觉得自己在金寇兰面前失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得拿你未来的份子钱抵!” “可以!” 萧胜马上答应。 他当然知道南宫无根所说的份子钱是什么——织造牌子未来的收益。 相比织造牌子带来的巨额利润,一个紫玉轩真算不得什么。 萧胜并不在意南宫无根的谋算。 反正他啥都没有,空手套白狼的买卖不干白不干。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干了! “大哥,那咱们这就去城北办手续吧,顺便弟弟也要去一趟云啸商会,正好你帮我引荐一下。”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只是这紫玉轩过户到谁名下?” “当然是我大嫂啊,你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吗?” “哎呀,瞧我这脑袋,嫣然表嫂,咱们一起走一趟吧。” 这就给了? 金寇兰、曹嫣然面面相觑,皆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叫拿萧胜的份子钱抵了? 他一个跑堂伙计,能有多少份子钱。 即便是店铺掌柜一年的份子钱才多少,不吃不喝干上十辈子也买不下紫玉轩。 萧胜不会对南宫无根下了降头吧。 南宫无根降智的厉害,别等到知府大人发现儿子被骗了发飙。 金寇兰越想越是担心,走到萧胜跟前小声问道: “夫君,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他是自愿的!” “你没骗我,黑龙呢?” “你自己看!” 萧胜拉住金寇兰的手,不着痕迹地将黑龙送了过去。 感受到手中蛊虫的蠕动,金寇兰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胜真的没有对萧胜下降头。 她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南宫无根,也觉得这家伙不像是傻子啊。 为什么办起事来比之前还疯狂。 金寇兰还是决定问一问。 “无根公子,要不我们不去了,紫玉轩价值实在太大了,我怕萧胜还不起。” “哎呀,怎么会还不起,以萧胜的例子钱,很快就能还上的!” 不去了? 那怎么成! 你们把我南宫无根当成什么人了。 再说了,织造牌子我都答应给他了,运气好一年就能挣出来一座紫玉轩,你还担心他还不起? 兰儿啊,你真想要无根哥哥的命不成? 我也想白给你,可是爹爹那里是万万说不通的! 萧胜眼看二人越说越多,心里顿时急了。 再说下去万一把织造牌子扯出来,他就露馅了! “好了,娘子,你就别问了,大兄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颗钉,说话怎么会不算数。” “大嫂,你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紫玉轩。” “哦,好。” 曹嫣然答应一声,一把抓起萧胜留在桌子上的包裹,如同小媳妇儿一样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次,不仅南宫无根发现了问题。 就是金寇兰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什么时候大嫂对萧胜这么言听计从了。 两天前他不是还抱着嫂子大腿苦苦哀求嘛。 刚才她就觉得包裹不对劲儿,仔细一想,原来上面有大嫂身上的香味! 大嫂送萧胜东西了? 金寇兰目光一沉,也跟了上去。 南宫无根见金寇兰似乎有些不满,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萧胜,你小子也有今天,让你挖别人墙角,这次该哥哥出手了,只要兰儿对你不满,哥哥我的机会就更大了。” 南宫无根快步凑到金寇兰身前,对起了暗号。 “兰儿表妹。” “嗯?”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请求! 这家伙想干嘛? 金寇兰本就心情不好,自然懒得搭理眼前的舔狗。 南宫无根见金寇兰不搭理自己,自顾自地说: “兰儿表妹,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无根哥哥?” “你说什么?” 金寇兰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已经隐隐猜到南宫无根为什么这么不正常了。 再叫你一声无根哥哥? 你也配!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叫过你哥哥。 这个愚蠢的家伙,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萧胜骗了! 自己的混蛋夫君到底许诺了他什么? 南宫无根又是安排活计,又是送店铺。 她甚至怀疑,萧胜只要不要南宫无根的小命,别的都能要到! 南宫无根见金寇兰神色不悦,一下子就心虚了。 讪讪道:“不叫就不叫,你当我没说。” 呼! 金寇兰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南宫无根淡淡道: “无根哥哥!” 无根哥哥! 她叫自己无根哥哥! 南宫无根不敢置信地望着金寇兰,眼睛瞬间被喜悦的泪水覆盖。 “兰儿,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哈哈哈,你终于认可我了,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信上说的去做,织造牌子、商会掌柜我都给萧胜安排好了。” “不过他逼着我与他结拜,杀他是不可能了,但只要时机成熟,我会将他送到边境的。” 南宫无根又哭又笑,欢快地向外面跑去 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萧胜安排好身份。 第55章 萧胜,你这个卖妻求荣的畜生 萧胜和曹嫣然走在前边,忽然感觉到一阵劲风传来。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一袭白衣的南宫无根又哭又笑地冲了出来。 他似乎很是着急,不愿意在金府耽搁片刻,路过萧胜二人时还催促道:“快走啊!” 萧寒与曹嫣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这家伙又怎么了,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然而还不待二人反应,小院里就传来一声女子尖锐至极的咆哮: “萧胜,你这个卖妻求荣的畜生,我杀了你!” 原本端庄娴静的金寇兰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她挥舞着发簪,似乎要将萧胜刺成筛子。 “萧胜,怎么了?” “大嫂,你别问了,事情败露了,快跑!” “什么败露了啊,喂,你等等我啊。” 曹嫣然一脸懵逼地看着金寇兰追杀萧胜而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金寇兰便追上了萧胜,骑在萧胜身上痛殴。 不过挨打的是萧胜,哭的却是金寇兰。 “呜呜呜,萧胜,你这个卖妻求荣的畜生,我打死你。” “娘子,你听我解释,我也是没办法才那样做的。” “你没办法,你说,你用的名义答应了南宫无根什么!” 萧胜哪里敢说,只能含糊其辞,企图蒙混过关。 “你用我的名义叫他无根哥哥,你还真是不要脸,我听着都恶心,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就不!你不是就是想去边境吗,然后带着一大笔银钱跑路吗,你现在就给我滚,呜呜呜,你这个骗子。” 曹嫣然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敢情萧胜这家伙根本就没和南宫无根搭上线,一切都是冒用寇兰的名义在骗人。 她忽然想起萧胜那句名言。 “骗人,不一定要说谎,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只说一部分。” 这家伙还真是坏透了。 最关键的是胆子真大啊。 她原以为萧胜开索要紫玉轩已经算是胆大包天了,谁曾想人家竟然敢开口索要织造牌子。 那可是涉及上百万贯银钱的生意! 最牛逼的地方在于他还成了! 但也不能单纯地怪萧胜胆大包天。 他要是不胆大,早就在金元和设计的杀局里死掉了。 想到萧胜所受的苦,再想想萧胜还要帮她写信,曹嫣然忍不住为萧胜求起情来。 “兰儿,萧胜一定有什么苦衷,不然不会出此下策的。” “苦衷,他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我说吗,非要对南宫无根说那些恶心的话!” “兰儿,你也要理解萧胜,他毕竟只是赘婿,想和南宫无根混到一起,不借用外力行吗?” “嫂子,你为什么总帮他说话,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金寇兰话音一落。 曹嫣然的呼吸顿时一窒。 想到自己与萧胜的一些亲密接触,她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喜不喜欢萧胜。 以前那种看待可怜弟弟般的情绪,也逐渐向男女之情的方向发展。 “兰儿,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萧胜。” “那为什么萧胜的包裹上有你身上的香味?” 曹嫣然被问住了。 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萧胜脸皮厚啊,即便被金寇兰骑着,他还是狡辩道: “娘子,你忘了我那间柴房是大嫂帮我重新收拾的,包裹上有她的味道太正常了吧。” “你还敢狡辩,那你说,你喜欢大嫂吗?” 自己喜欢曹嫣然吗? 萧胜也被问住了。 说不喜欢,那是骗人。 曹嫣然英姿飒爽,武功高强,为人正直又侠义心肠。 加上肤白貌美大长腿,御姐范十足,谁能不喜欢呢? 但要说有多喜欢,也没有。 他只是欣赏曹嫣然简单不做作的性格,加之原主受了对方不少照顾,心存感激罢了。 “被我问住了是吧?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老实,家花不如野花香是吗?” 金寇兰单手摸向萧胜后胸口,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萧胜看她的动作,不用想就知道她手心里还藏着白龙。 唉! 真特么麻烦啊。 这次出门一定要从南宫无根那里把紫玉轩要来。 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自己每次和曹嫣然在一起,都有种偷情被老婆捉奸的尴尬。 一定要有一个相对隐秘的地点,这样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萧胜深吸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心情,轻轻搂住了曹嫣然的腰。 看着她骑在自己身上满脸泪痕,心疼道: “娘子,你的手疼吗?” “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谁让咱们是两口子呢。” “没见过你这种就知道拿老婆打窝的人,还惦记着大嫂的美色,还要不要脸?” 那是你见识少! 前世网上拿老婆打窝的人可不少,偶尔还能钓到大鱼呢。 至于惦记大嫂,咳咳,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那啥。 不过他可不敢拿这些话刺激金寇兰,他还想活着。 “娘子,你听我说,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 萧胜将金寇兰的手贴到自己左胸心脏位置,语气诚恳地说:“我篡改你的信,只是想多获得一些好处,我只是一个卑贱的赘婿,再从跑堂伙计做起,这辈子都没有出路。” “人最宝贵的是爱情,爱情每个人只有一次,我希望我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而这个过程中一直有你陪伴。” 萧胜在心里默默给保尔同志道了歉,然后神情落寞地低下头。 他的眼神光彩不再,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金寇兰看得很是心疼。 她再怎么早慧,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萧胜一套又一套组合拳,早就承受不住了。 “夫君,对不起,我又错怪你了。” “娘子,我不怪你。” ...... 第56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曹嫣然看着重新和好的两人,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真的悟了! 骗人,不一定要说谎,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只说一部分,最重要的是要学会顾左右而言他! 萧胜,你以后再也骗不到我了。 曹嫣然自信满满地想。 就在这时。 “隆,隆,隆.....”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响,是礼炮的声音。 金天易的队伍终于到了吗?城里都响起了欢迎的礼炮。 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齐望向天空,心情骤然沉重起来。 金武阳也跟着回来了! ...... 平江城外,宰相金天易的营帐之内。 金天易将看看过的信笺在火上一烤,火苗便快速舔舐起纸张,一片片飞灰在他的注视下落到地面。 “长生啊,你怎么看南宫得胜这封信?” “老奴愚钝,看不太懂。”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或是不想懂!” “老奴真不懂。” “罢了,不问你了,赶快上路吧,天黑之前咱们还能入城。” 金天易叹了口气,不再为难老仆,起身走出营帐。 一帮宵小之徒,把他当什么人了? 想要以一块江南织造的牌子为代价,换取张天啸升任云州总兵,曹荣为副将。 似乎生怕他不答应,连借口都给他安排好了。 按照南宫得胜的提议,这块织造牌子金府不能收,而是让萧胜以云州萧氏的名义接手。 “你们啊,总是把老夫想得太龌龊了,我的格局没那么小,我就是再愚蠢,也不至于让曹荣顶上总兵的位置。” 曹荣守国门,别说陛下睡不着觉。 金天易自己也睡不着。 他们这些权臣,都是大乾这艘破船的硕鼠,偷摸着盗一些粮食也就罢了。 没人想把船嗑一个洞,带着所有人玩完! 燕人是那么好打发的? 真放进来,一大股骑兵就可以直奔京城! “老爷,该上马了。” “哦。” 名叫长生的老仆熟练地牵起马缰,领着金天易前行。 大雨初停,半湿半干的泥泞路面最是不好走。 金天易却不觉得辛苦。 他这一生宦海沉浮,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道路坎坷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再加上一直修炼秘法,年过六十的金天易,看起来不过五十,如今还能骑马赶路。 “长生啊,家里的事你怎么看?” 宰相大人又无聊了。 “您是说少夫人和那个赘婿的事?依老奴看,这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流言,当不得真。” “流言?无风不起浪,这事儿未必不是真的。” 老仆豁然一惊,小心道: “老爷,您是说少夫人真的和那个赘婿有牵扯。” “或许吧,只是曹家的手艺太糙了,有些太过刻意了,竟然与南宫家搭上了线,他们竟然想要推萧胜上位!” 金天易小声的念叨着,目光不由得看向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个月前。 负责皇帝起居的舍人突然告诉他一个惊天的消息。 郭皇后把皇帝打了! 据说是因为皇帝宠幸别的妃子,引起了郭氏的妒忌,帝后二人起了争执,盛怒之下郭氏竟然扇了皇帝一巴掌! 事后不管郭氏如何解释,她只是想推搡皇帝一下,没想扇皇帝的脖子,皇帝都坚决要废后。 此事秘而不宣,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引爆。 老仆见自家老爷又陷入了自言自语,连忙插嘴: “老爷,这南宫氏和曹氏一个在江南,一个在京城,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联合到一起呢?” “还不是因为咱们那位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 老仆似乎很会捧哏。 “半个月前,左路军大败贺灵谷地,总兵卢崇辉投降燕人,军司马杨业战死,老夫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世人都以为我会把曹荣推上去送死,这样云州上下全是废物,老夫也就无责了。” “长生,是不是连你也这样想?” 老仆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只能牵着马继续前行。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老夫不懂吗?一群宵小之徒,还想着用织造牌子来贿赂老夫,笑话!” “老夫倒要看看,这帮蠢货能玩出什么花来,驾!” 金天易心情很不爽利,扬起马鞭狠狠抽了一下。 响亮的鞭花引来队伍最前面青年的注意,他拨转马头快速向金天易跑来。 “爷爷,您心情不好?” “想到一些郁闷之事罢了,武阳,你速去南宫府邸,将这封信送到南宫得胜手中。” “孙儿领命!” 壮硕青年没有多说什么,收起信封奔马而去。 金天易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可谓一直行走在权力之巅,非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儿子们都不争气。 老大看似隐忍,实则小肚鸡肠,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让他失去原则。 老二貌似精明,实则志大才疏,目光总是盯着金府这一亩三分地不放。 至于老三,不提也罢。 当初要不是自己贪图那一哆嗦的爽快,也不至于生出这么一个玩意。 早知道就应该把他甩在墙上了! 老仆听到金天易的叹息,忙安慰道: “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是不成器,可孙少爷却是一块璞玉,年纪轻轻就步入八品武夫行列,在您的支持下,将星有望。” “唉,武阳这孩子太单纯了,不然我岂会让他走军旅之路。” “老爷,孙少爷吉人天相,日后定会高歌猛进的。” “我不是担心武阳仕途,我是气不过家里的三个废物,一个个志大才疏,却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 想到家里的破事,金天易恨不得立刻回家抽死几个逆子! 老大家的女人为了陷害萧胜,居然把自己哥哥玩死了。 老二家的更不用说,生完孩子以后直接回去西南大山当酋长了。 老三家的女人倒是还在,可特么自家儿子见了她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这辈子恐怕都没希望洞房了。 如今家里又多了一个曹嫣然,他那一根筋的孙儿能降服得住? 金天易叹息一声,继续催马向前。 第57章 今晚,就让她接客吧! 城外的队伍缓缓前行,城里的人也没闲着。 南宫得胜在收到金武阳送来的信之后满意地笑了。 就在昨天金天易没有拒绝自己的宴请后,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一定不差。 金天易这家伙一定与曹氏完成了某些特殊交易。 果然,今天他就收到对方送来的信。 金天易在信里说的很明白,他只要一块织造牌子。 至于张天啸还是曹荣升任新总兵,他不管。 “不管,不就是默认吗?还暗示自己把云州萧氏这块牌子立起来,让萧胜接手织造牌子,哼,老家伙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当婊子立牌坊的事情干得愈发熟练了。 好在自己儿子争气,早就发现了端倪,提前与萧胜结拜成了兄弟。 听下人汇报,他现在正带着萧胜几人去交接紫玉轩档口。 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即便心里心疼,南宫得胜也不由得为自己儿子骄傲。 他二十岁的年纪不是在街上纵马,勾栏里听曲,就是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家里喝酒。 哪有儿子这般魄力。 偌大的紫玉轩,说给就给了! 只是南宫得胜不知道,他儿子哪里是有大智慧、大魄力,单纯就是舔狗上身。 不送点东西出去心里就不舒服! “伯父,信您也看了,小侄这就回去复命。” 金武阳的声音打断了南宫得胜的遐想。 南宫无根收拾心神,向前一步拍了拍金武阳的肩膀,笑道: “武阳贤侄就莫要回去了,算算时间宰相大人最多一两个时辰就入城了,咱们移步御春楼在那里等候他们。” “伯父,这合适吗?爷爷会不会怪我办事没有始终。” “哎呀,贤侄啊,你操这份心干嘛,你父亲、你二叔、三叔应该都到了御春楼了,放心,宰相大人要是怪罪下了,我帮你担保。” “伯父,我......” “别犹豫了,今儿伯父我可是下了血本,两位花魁齐齐出场,去晚了挤不进门可别怪我,哈哈哈。” 一听说有花魁,金武阳眼睛顿时一亮。 当兵有三年,母猪赛貂蝉! 他本就是气血强横的青年武者,被南宫得胜这么一鼓动,早就把回去复命一事抛到九霄云外。 南宫得胜搂着金武阳的肩膀往外走,面上含笑,心里却极度鄙夷。 就这? 一点女色就让他走不动道了。 这要是换成财富,权势这些更迷人的东西,他还能守住本心吗? 金天易培养多年的孙子竟然是这种货色! 亏他还担心等自己老了,自己儿子镇不住场。 现在看来,他多虑了,金府的第三代和二代一样,都是草包! ...... 吴江河畔。 今日的御春楼显得格外冷清。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也变得冷冷清清,平江的风流世子、江湖豪客似乎都不见了。 零星的几个人影也是获得南宫得胜邀请的大家族之主。 这些人也知道今日要见的人是谁。 平日出门要带着的几十号走狗全部不见,一个个衣衫整齐,安静地站在门口候着。 阁楼上,三位绝美的女子正在高处俯瞰着一切。 其中两位身着鹅黄素裙的少女,凑到中间白衣女子耳边,小声说道: “小姐,这帮人还真是无聊,金天易到来还早着呢,他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马屁精!” “就是就是,小姐你可是不知道,这些家主平日在楼里是什么德性,一个个恨不得醉死在妓子们的怀里。” “好了,月儿,香儿,这些人又不是不给钱,青楼不就是干这份买卖的嘛。” 白衣女子挥了挥手,指着楼下一位打扮艳丽的宫装妇人吩咐道:“把花娘叫来,我有事要嘱咐她。” “是,小姐。” 二女恭声应是,走到阁楼旁的一根柱子前,轻轻摇了摇长绳。 很快,楼下便有一名小厮打扮的下人凑到宫装丽人耳边说了几句,她便急匆匆地从后门上了阁楼。 “花娘,见过侯官大人,见过明月小姑姑,见过抱香小姑姑。” 老鸨子一上楼,见到白衣女子的瞬间,就连忙跪了下来行礼。 连带着对她身边的两位侍女也恭敬有加。 不恭敬不行啊。 不说那位神秘莫测的侯官大人,就是她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她也惹不起。 她这些年经营御春楼,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 平日里也不乏一些初到平江的江湖侠客闹事。 这些人要么不想给钱,要么嚷嚷着要她陪睡,最过分是想要破了花魁的身子! 天啊,她这十几年也就培养出两位花魁! 好在这些不长眼的混蛋,没过几天就会出漂浮在吴江河之上。 久而久之,从富商到侠客,再没人敢在御春楼闹事。 花娘至今都想不明白,明月和抱香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如何将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刀客的脑袋,一掌就拍进胸膛! 她们才多大啊,就有了七品的实力! 花娘在地上跪的很是辛苦。 可是没有白衣女子的召唤她不敢起来。 “花娘,起来吧,你守了这座青楼这么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奴婢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你这些年为楼里赚了不少银子,也获得不少情报,只是在姑娘们的调教上却没以前上心了。” “奴婢,惶恐!还请大人示下。” “关喜扇,该敲打一下了,真以为楼里没了她就转不动了!” 花娘一听到关喜扇这个名字,身体微微一颤。 对于这位她从七八岁就开始培养的花魁,她心里还是倾注了很多心血与感情的。 只是随着喜扇年逐渐长大,她愈发不满自己对她约束。 让她见的客人不见,让她练琴不练。 最近更是与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祝华山勾搭上了,一心吵嚷着要为自己赎身。 此事她已经尽力隐瞒了,没想到还是传到了白衣女子耳中。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警告她一番,还请大人息怒。” “警告?花娘,我是不是太久没来楼里,以至于你快忘记我的脾气了。” “奴婢不敢!” 花娘身如筛糠,声音颤抖着说:“还请大人明示,奴婢不敢再手软。” “哼,既然那么喜欢男人,今晚就让她接客吧!” 第58章 就是把御春楼搭进去我也愿意 今晚,让她接客吧! 白衣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等于是彻底放弃了关喜扇。 在这个时代,青楼女子卖艺和卖身是两码事。 即便都是要卖的。 可卖给谁,卖多少也是不同的。 听白衣女子的意思,并不是只是让关喜扇今晚接客,而是从今晚开始不停接客! 花娘心疼不已,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低下脑袋,本想就此离去。 只是想到自己辛苦培养的花魁,马上就要被人睡了,花娘心里就痛得厉害。 早知道就提前搞一个文会诗会的。 没有噱头,花魁也卖上价啊! 想到大把的银钱,花娘即便心里怕要死,还是咬牙道: “奴婢知道了,只是喜扇还是处子之身,奴婢还没有物色好客人,价钱未必会太高,楼里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钱可不少。” “这些不用你管,她要陪的人已经来了。” 来了? 花娘疑惑地向着楼下望去。 吴江河畔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儒生,在他身边跟着一位肌肉隆起,气势强悍的壮硕青年。 南宫得胜花娘自然是认识的。 作为平江知府,这种人物即便是关喜扇倒贴上去,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想必需要喜扇要陪的那位客人,应该就是知府身边那位劲装青年。 这是谁家的公子,能与知府大人同乘一辆马车。 南宫无根他也是认识的,这位明显不是。 花娘疑惑间。 青楼里又走出三位中年人迎向马车。 其中身材高瘦,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径直走到南宫得胜身前,二人互相见礼之后,他的目光便看向了壮硕青年。 壮硕青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爹,孩儿不孝,三年了才回家一次!” “我儿快起,爹爹不怪你。” 饶是金元和心如铁石,见到自己的儿子也不禁老泪横流。 得知金武阳私自回来之时,他恨不得抽死这个逆子。 如今多年未见,看着高大威武的儿子,金元和心里那点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自己儿子回来了,萧胜那个小畜生应该不敢随意威胁自己了吧。 金武阳回头看了父亲身后,另外两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满是欣喜。 “二叔,三叔,你们也来了啊。” “哈哈,好小子长这么高了,看你气血如此充盈,想必已经是八品武者了吧。” “回二叔的话,侄儿今年侥幸进入八品。” “什么?我侄儿都八品了,那三叔就不客气了,你赶快帮我收拾那个该死的赘婿。” 妈的! 家里那个赘婿太嚣张了,动不动就要拼命,他是真的怕了。 “老三!” 金元和马上喝止住金元礼。 他愚蠢的弟弟啊,忘了知府大人也在场吗? 家丑不可外扬,收拾萧胜的话是现在该说的? “额,大哥,是我失言了。” 金元礼尴尬一笑,马上止住话题。 看了眼脸色阴沉的金元和,再看看似笑非笑的南宫得胜,他再也不想和这些人多待一秒。 金元礼拉着金武阳,嘴里得意地说:“武阳,你参军三年,早就憋得不行了吧,今儿三叔就带你长长见识,包你满意。” “老三!”金元和真的有些怒了。 他的脸在知府大人面前都快丢尽了。 “哎呀,大哥,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家里那位估计也不肯让武阳睡了,还不如让他潇洒一回呢。” 金元礼没皮没脸地回了一句,拉着金武阳就进了御春楼。 “让南宫兄见笑了,家里尽是出些无赖子。” “金兄放宽心,咱们也是从年轻时代过来的,放浪形骸的时候还少吗?” “唉,我是真怕老三把武阳带坏了。” “金兄多虑了,武阳贤侄气血充盈,未来可期,相比我家那个纨绔可是强太多,前些日子请花魁画画,就花了不少银子,气死我了。” 金元和一听这话心里就平衡了。 原来不仅是他的儿子自制力差,知府家的也不行啊。 殊不知南宫得胜早就将金武阳打上了废物的标签。 少年第一关,戒之在色。 此关通不过,任他再如何惊才绝艳,日后也会泯然众人。 更何况金武阳走的还是武者之路。 没听过色是刮骨钢刀这句话吗? 自己儿子是找过花魁作画,可那只是作画。 更何况只花了一千两。 区区一千两,在他眼里算个屁啊。 花娘站在阁楼栏杆前,将底下的情景看得真切。 她心里不由哀叹一声。 喜扇的才子佳人梦算是破碎了。 那名劲装青年虽然长得健壮,模样也不差,只是这气度属实一般。 在她看来,还比不上江湖出彩的侠客。 他真的是宰相府邸走出来的公子? “大人,奴婢没猜错的话,您是想让喜扇今晚陪这位公子?” “不是想,是必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外面烟花绽放的一刻钟内,我都要看见金武阳与关喜扇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对面。” 白衣女子伸手指了指御春楼的某处包间。 那里背靠吴江河,视野极其开阔,是观景的最佳位置。 并且南宫得胜包下了整个御春楼,河畔两岸的人早就清空了。 除非有人坐着船来到吴江河中心,否则即便是金武阳和关喜扇真的在楼台上进行真人表演,也不会有人看到。 “奴婢知晓了,请大人放心。” “嗯。” 白衣女子嗯了一声,花娘不再停留,恭敬地退了下去。 花娘一走,屋内肃杀的气氛瞬间消失。 白衣女子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了那张年约倾国倾城的脸庞。 不是云昭训还能是谁! “小姐,您绕来绕去为那小子做那么多值得吗?” “一个花魁啊,说牺牲就牺牲了,代价未免太大了吧,楼里十多年才培养出两位花魁啊。” “再说了,他都不知道您做了什么,即便回到云州,他能帮咱们吗?” 明月、抱香两位少女靠在云昭训身前,又开始抱怨。 “好了,月儿,香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次行动关系重大,做得好,曹嫣然便会对金府彻底失望,进而彻底倒向萧胜。” “她可是曹荣的亲妹妹,咱们隐忍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将手伸进乾国军中了,别说是一位花魁,就是把御春楼搭进去我也愿意!” 第59章 不用了,你看好大嫂就行 “小姐,您放心,不会有意外的!” 明月、抱香紧紧握住云昭训的手,神情很是坚定。 小姐这些天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她们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出现。 云昭训见二女紧张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月儿,香儿,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做到我们该做的就好了,至于事情能不能成,还得看天意。” “对了,萧胜那里怎么样了,晚上这出好戏他也是主角。” “小姐放心,我们留在云啸商会的探子来报,萧胜与南宫无根已经备好了地契,只待官府用印就行了,如今几人正坐着游船赏景。” “那就行动吧,务必让萧胜准时到来。” 吴江河北部。 某艘游船之上,南宫无根兴奋地拿着地契递给萧胜。 “贤弟,看到没,这就是哥哥的本事,一天之内,所有手续全部办完,衙门之人谁敢不给我面子。” “呵呵,大哥今日之威风,让弟弟实在汗颜,那些小吏在弟弟面前总喜欢耀武扬威,没想到在哥哥面前全成了无胆鼠辈。” “哈哈哈,那是他们怕我爹,以后这紫玉轩,就是你,哦不,就是你和嫣然表嫂的了。” 南宫无根有意无意地又开始给萧胜上眼药。 他话音刚落,果然同坐在船上的金寇兰神色不悦地转过了头。 曹嫣然也下意识地握紧了衣角。 南宫无根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哼,你小子挖别人墙角,就不要怪哥哥我挖你的。 都是同道中人,谁比谁高尚? 萧胜听得那叫一个气啊。 这个王八蛋不给自己引战会死啊!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阵阵疼痛,他恨不得一脚把南宫无根踹下船。 “那个大哥,天色不早了,你今晚还要去参加宴会,要不咱们这就分开?” 分开? 那怎么行。 哥哥我话还没说到位呢,可不能让你离开。 我可是为你和曹嫣然在紫玉轩单独布置了雅间,这种好事怎么能不让兰儿知道。 她听到一定会发火吧。 伤心之下说不定会再叫我一声无根哥哥。 哈哈哈,想想就兴奋啊。 “大哥,你笑什么,弟弟讲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额,贤弟,你刚才说什么,哥哥我走神了。” “他说,我们该回家了!” 金寇兰不想再搭理南宫无根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傻蛋。 气鼓鼓地跺了一脚游船,吵嚷着要回金府。 本来祖父要回家,她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谁想到南宫得胜包下青楼为祖父接风洗尘,这下好了,她和大嫂这些女眷也不用去了。 更让他无语的是。 堂哥金武阳刚回平江,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看望大嫂。 反而跟三叔一起扎进了御春楼,听说楼里的花魁都出来了。 这才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她们耳中。 看着沉默寡言的曹嫣然,金寇兰一刻都不想在船上待了。 她怕顺着吴江河再划下去,等到了御春楼附近,真看到大哥搂着妓子们的不堪画面! “大嫂,咱们不看了,下船回家吧。” “兰儿表妹,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再待一会儿,我跟你说,紫玉轩你没事可得去看看,里面有一间单独布置的雅间,床榻寝具都是齐的......” “南宫无根,你烦不烦,你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嫂子,我们走!” 金寇兰心情差到了极点,拉着曹嫣然就要下船。 只是她了几下却发现曹嫣然没有动弹的意思。 她看着河面眼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兰儿,我不想回去,金府也不是我的家。” “嫂子!” 金寇兰焦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握住曹嫣然的手,安慰的话没能说出口。 曹嫣然已经足够克制了。 换做是萧胜去了御春楼潇洒,还传得满城皆知,她早就提刀上门了。 然后先杀了那些不知廉耻的妓子,然后再把萧胜阉了。 她早就说过不能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兰儿,你和萧胜先回去吧,家里没了人也不合适,我在船上放放风。” “嫂子,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金武阳算账!” “兰儿真的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金寇兰看着态度坚决的大嫂,心里憋屈得厉害。 见她不想走,只能留在船上陪着。 就在这时,河岸上突然传来一阵少女焦急的呼喊: “小姐,不好了,主母出事了,她好像中邪了!” 这是灵翠的声音? 家里出事了! 金寇兰心里一惊,回过神儿才发现是李氏那个泼妇出事了。 那没事儿。 “翠儿,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是这样的,管家去世后,夫人就病倒了,大爷、二爷他们出门不久,夫人就一直呼喊着哥哥,您快回去看看吧!” 看看? 我倒是想回去看看,可大嫂谁看着? 李氏的命还没有大嫂一根毫毛重要! 家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出了事竟然还要来找她。 也不是没有中用的。 她身边就有一个,只是李氏看到他怕是会当场气死。 萧胜可是她的杀兄仇人! 万一李氏出言不逊,他怕是得送她们兄妹去地下团圆! 金寇兰算是看清了。 自己夫君这些日子确实转了性子,在她面前似乎还是那副憨憨模样,面对外人真的不同。 家里的下人看到他都像看到阎王一样,一个个恨不得躲多远。 李敖、铁柱失踪之后,黑龙为什么胖了那么多? 他们怕是成了喂养黑龙的饲料! 她可不敢把萧胜带回去。 只是曹嫣然她实在放不下。 就在金寇兰犹豫之时,曹嫣然轻轻松开她的手,安慰道: “兰儿,你回去看看吧,本来这事儿应该是我这做儿媳的去,只是李氏应该不想看到我,你就当替嫂子走一趟。” “那好吧,我自己回去,夫君,你留下来陪大嫂。” “你自己去?要不我陪你吧,李氏那个泼妇发起疯来,一般人还真制不住,家里的下人胆子又小,估计不敢上手。” 你跟我回去? 这不是开玩笑嘛。 你就是太敢上手了,我才不能让你回去! 呼! 金寇兰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夫君,不用了,你看好大嫂就行。” 第60章 怕啥,他还得谢谢咱呢 游船靠岸,金寇兰跳上码头,身影很快消失在河畔。 “唉......” 萧胜与南宫无根望着金寇兰离去的背影齐齐叹了一口气。 等回过神来,南宫无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不由尴尬一笑,忙道: “贤弟,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赴宴了,要不你留在船上陪嫣然表嫂?” “呵呵,不急,晚宴开席还早呢,大哥就多待一会吧,你要是着急,咱坐船去,弟弟还能陪你一会儿。” 萧胜上前一步,抓住南宫无根的手不让他下船。 随即,萧胜冲船夫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摇桨。 现在想走了? 早干嘛去了! 娘子在的时候,你逼逼叨叨个没完,现在娘子下去了,你就蔫得跟打霜的茄子一样,不行,给我精神起来。 你不是喜欢说嘛,我让你说个够。 萧胜拉着南宫无根问这问那,尤其是对于紫玉轩的布置,问得那叫一个详细。 “大哥,你说的紫玉轩雅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弟弟听得很是心痒。” “呵呵,一间装饰还算奢华的房间罢了,弟弟有空自己去看看便可。” 只是装饰豪华? 你刚才可是说是为了我和曹嫣然专门布置的。 萧胜可不是吃亏不还手的人,南宫无根可以给他添堵,不报复回去,他怕是睡不着觉。 “大哥,你这就过谦了吧,江南豪富无数,你南宫家又是豪富中的豪富,你亲手布置的雅间放眼能普通到哪里去?” “里面就是小摆件多了一些,贤弟喜欢就好。” “大哥还真是大方,古玩、玉器、金石、玛瑙,你竟然全给弟弟留下来,这些大哥花了不少心血吧。” 花了不少心血? 老子的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我七八年的积累,一股脑的全放在那里了。 一想到自己早上着急交接地契的举动,南宫无根就郁闷地想要吐血。 里面的宝贝还没搬呢! 心情差到了极点,南宫无根的笑容愈发勉强,叹道: “贤弟可曾对诗词文化有研究?” “没有。” “金石玉器呢?” “也没有。” 都没有,这可太好了。 南宫无根顿时升起了希望,既然萧胜不喜欢那些东西,他是不是能要回来。 最好是萧胜主动送还给他。 毕竟,他无根公子要脸。 想到此,南宫无根希冀道:“贤弟莫非是不喜欢这些玩意?” 不喜欢也不给你! 萧胜笑着张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大哥说的是,弟弟确实不喜欢那些破烂儿,依我看还不如全送给大哥。” “真的吗?贤弟,你可是太让哥哥感动了。” “大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特么怎么瞧不起你了? 南宫无根压下心头疑惑,赔笑道:“贤弟说笑了,你我兄弟都结拜了,再说我瞧不起你就没意思了。” “哼,你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我就不是了?” 你是个屁! 老子敢说自己是大丈夫,那是因为我爹是知府,我自己也是士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你区区一个赘婿,算什么大丈夫,即便沾了老子的光,也只能勉强说是小丈夫。 不过这个时候南宫无根可不能反驳萧胜。 万一这家伙脑袋一抽,不肯送还自己东西就麻烦了。 “呵呵,贤弟说得极是,既然如此,那些破烂儿你打算送还给哥哥我了?” “那是必然!” “好,都是亲兄弟,哥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大哥这是说什么,都是做弟弟的应该的。” “那我什么时候去取?” “随时!” 南宫无根一听这话,心里的喜悦再也压制不住。 突然觉得萧胜萧胜也不是那么碍眼,这家伙真的很懂事。 然而南宫无根还没高兴多久,萧胜就犹豫道: “大哥,你来取东西的时候记得早晚悄悄来,我娘子说她也挺喜欢那些古玩字画的,你取走了我怕她伤心。” 什么? 兰儿也喜欢那些东西。 你怎么不早说! 好你个萧胜,长得浓眉大眼的,心思竟然如此深沉。 我不就是在心里编排了你和曹嫣然几句,你就记恨上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旦我取走了那些宝贝,你马上就会和兰儿告状。 哼,要不是我聪明,险些中了你的奸计。 “贤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兰儿喜欢,留下便是,不仅如此,只要她看上的我亲自给她送来。” “大哥,你又瞧不起我了不是,弟弟真没骗你,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悄悄给你送过去,行了吧。” 你能有这么好心! 南宫无根以己推人,觉得萧胜绝对包藏祸心。 看着笑容灿烂的萧胜,南宫无根只觉得眼前之人阴险无比,他果断地后退一步,命令船夫靠岸。 “贤弟,此事休要再提,哥哥我还要去赴宴,告辞。” 说罢,南宫无根也不给萧胜拒绝的机会,扑通一声就跳向了码头。 之所以是扑通,是因为南宫无根太着急上岸。 距离太远,他一不小心就蹦到了水里。 不过此人倒也干脆,不理会齐膝深的河水,朝着萧胜拱了拱手,竟然无比潇洒地走了。 逼王! 不愧是逼王。 这波操作我给你满分。 萧胜看着南宫无根的湿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称奇。 “萧胜,你这般戏弄南宫无根,小心他会嫉恨你。” 曹嫣然在船上看了一场好戏,心情都好了很多。 出于对萧胜的关心,她还是开口提醒。 “大嫂,你多虑了,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哪句?” “暖男舔狗不如!” 暖男,舔狗? 这些都是什么啊。 见曹嫣然面露疑惑,萧胜解释道:“他不仅不会怪罪我,说不定还得感谢我。” 感谢你?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南宫无根是傻子! 然而,下一刻曹嫣然的眼睛便瞪得老大。 只见才走出去不远的南宫无根突然回头,朝着萧胜喊道:“贤弟,谢了啊!” “他竟然真的谢你了!” “这算什么,给你看看更厉害的。” 在曹嫣然不解的目光下,萧胜凑到她的嘴边,做聆听状。 “喂,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好的,大嫂,我知道了,这就和大哥说。” 萧胜摆出一副听懂的模样,冲着不远处的南宫无根喊道: “大哥,大嫂说兰儿喜欢你家里的那面翡翠玉屏风!” “好,我明天就让人给兰儿送过去。” 第61章 十倍药量的莽牛散! “我没说要玉屏风啊!” 曹嫣然抓狂地向着南宫无根呼喊。 却发现那家伙根本就不理会自己,朝着萧胜再一拱手,就那么走了。 曹嫣然望着南宫无根的背影,怔怔失神。 她又悟了! 骗人奥义高级版! 骗,不一定要说谎,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只说一部分,要学会顾左右而言他,最重要的是要让人心甘情愿地被骗! “萧胜,你这个坏胚子,你拿兰儿的名义骗人也就罢了,怎么把我也搭进去了。” “你我都钻一个被窝里了,还分什么你我。” “萧胜,你讨打是不是。” 曹嫣然说着便扑向萧胜,小拳拳捶打在萧胜的胸口。 萧胜没反抗,任由曹嫣然捶打自己的胸膛。 待她发泄得差不多之后,萧胜才握住她的手,笑问道: “心情还难过吗?” 心情还难过吗? 曹嫣然没想到萧胜会这么问。 原来他戏弄南宫无根,故意凑到自己耳边接话,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看着萧胜惫懒地靠在游船上,任由自己捶打的模样,曹嫣然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感动。 “难过,我真的很难过,呜呜呜,我再也不想待在金府了!” 曹嫣然说着,竟然一把扑到萧胜怀中痛哭起来。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 祖父去世的时,祖母告诉她要学会坚强,祖父的英魂在看着她。 父亲战死时,姐姐和哥哥告诉她要坚强,在家照顾好母亲。 等她出嫁时,明知道许配的不是良人,却依然坚强地承受了下来。 她活着,似乎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只是为了身上曹家的标签,为了那个虚无的家族荣耀。 如今,她再也不想坚强,只想好好地哭一会。 感受着怀中美人的颤抖,萧胜也不禁有些感慨。 这世上,谁活得都不容易。 轻轻抚摸怀中美人的秀发,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如此刚强的女子,软弱只是一时,哭一会儿就好了。 罢了,该掉头了。 再往前走,就到了御春楼的附近,真要是在那里碰到金武阳,萧胜不确定曹嫣然会不会动手。 曹嫣然真发飙的话,他拦不住。 “船家,不要向前了,往回走吧!” “好嘞公子,老朽这就往回划。” 乌篷船外,船夫应了一声,高高举起船桨,猛地向水面一击,船速果然降了下来。 他其实没必要这么做的。 只需要将船桨向淤泥里一插,也能让游船停下来。 何必费力不讨好,还弄出那么大动静,船头的水花都激起了几尺高。 只是,就在船夫拍打水面之后。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急促的呼喊,一艘艘携带着烟火的小货船突然出现在萧胜的游船后面,将他们回去的路彻底堵死。 “让一让,快让一让,烟花船到了,所有游船到前方码头靠岸。” “公子,回不去了,咱们还是向前划吧,您看行吗?” “只能如此了,辛苦老丈了。” “哎呀,公子客气了,老朽就是一卖苦力的,您瞧好吧。” 船夫应和一声,手上动作不慢,快速地摇动船桨,在水面上划出一个个水花。 可不知为何,老头明明动作很快,可船行进的速度却更慢了。 “轰,轰,轰!”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一束束烟花似流星划过长空,在夜空的尽头绽放出绚烂的火花。 吴江河畔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想要铭记这一刻的美好。 曹嫣然止住了哭泣,趴在萧胜怀里愣愣地看着天空。 烟花,她也好久没看到了。 上一次看到烟花,还是她成亲之时,没想到这次再见,竟然是因为她丈夫回归逛青楼。 虽然金武阳是沾了金天易的光,但这也足够讽刺了。 萧胜将手贴到曹嫣然后心,悄悄让黑龙感受到她的心跳。 这不探不要紧,一探吓一跳。 曹嫣然分明处在爆发的边缘! “大嫂,要不咱们不看了,回去吧。” “回去干嘛?萧胜,我跟你说,这么美好的烟花可不多见,平常人家可没有这种手笔,咱们可得看个够,船家,继续向前,找一个最佳的观景位置。” “好嘞,两位客人瞧好了,咱们这就去御春楼的北面,那里宽敞无遮挡。” 萧胜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不随了曹嫣然的意怕是不行。 ...... 御春楼,阁楼。 明月看着缓缓驶出的游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萧胜和曹嫣然总算是来了。 “香儿,烟花已经响了,花娘那里也应该行动了。” “姐姐,你放心好了,即便是花娘心软,妹妹我可是不会心软。” “哦?” 明月来了兴趣,将脑袋凑近抱香,想要听听她是怎么安排的。 “姐姐,我特意在金武阳的酒里下了寻常人十倍的春药,即便他是个银样蜡枪头,今儿也得卖力的磨一刻钟!” 十倍药量! 你是魔鬼吗? 明月一听抱香这么说顿时急了。 莽牛散这种猛药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似可以使人强壮如牛,可它吞噬的是人的气血。 这种虎狼之药,寻常人使用一次,就得休息至少半月。 体质差点的甚至可能一蹶不振,从此望女兴叹,给小兄弟放了终身长假。 金武阳是八品武者,可他也不是牲口。 即便是牲口,也得有个限度吧。 十倍药量下去,还不得干秃噜皮了! “香儿,你怎能如此瞎胡闹,姐姐是让你把金武阳迷倒,不是让你杀了他!快去,换酒水,再耽误下去我怕来不及了。” “姐姐,怕是来不及了,关喜扇已经带着酒水进屋了,我们不好再进去了。” “你啊你,下次千万不要擅作主张了,出了事小姐怪罪下来,你我承担不起。” “哎呀,姐姐,金武阳没有那么不中用的,他再怎么也是八品武者,最多气血亏空掉一个境界,不会死的。” “好了,别狡辩了,快给韩老发信号,让他赶快把船划到后面,金武阳怕是忍不了多久了。” 明月气恼地弹了弹抱香的脑壳。 事已至此,除了一条路走到黑,还能怎么办呢? 第62章 谁让他们上是一家人呢 吴江河畔,烟花的表演还在进行。 御春楼内,宾主落座,宴会正式开始。 除了金天易、南宫得胜以及林家、黄家的几位大族的家主,其余人皆被屏退。 其中就有早就饥渴难耐的金武阳。 自从进了御春楼,他那颗火热的心就躁动不行。 尤其是在看到花魁关喜扇之后,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让他有些无法自拔。 那是一副什么样的眸子。 幽怨里带着娇羞,娇羞中又带着几丝期待。 她似乎早就与自己相识,并且对自己倾慕已久。 “武阳公子,奴家在天字号房间等你。” 关喜扇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便悄然转身,含羞带怯。 她一步三回首,顾盼生姿的模样,惹得一帮江南士子十分羡慕,嫉妒的眼神都快把金武阳淹没了。 “金兄,你怎么一来就能得到关花魁的青睐,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即便肯花钱人家也不搭理。” “小弟倒是听闻无根兄曾花费一千两请关小姐作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唉,林兄,快别说了,我那一千两银子真是打水漂了。” 南宫无根叹息一声,苦笑道:“哥哥我就进去半个时辰,画还没画完,就被人赶了出来,你说找谁说理去。” “倒是祝兄此前一直与关小姐相好,如今竟然没有被邀请,真是怪了!” 南宫无根此言一出,祝华山的脸色难看的可怕。 身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他早就与关喜扇暗生情愫。 二人约定,等今年秋试之后,祝华山考上进士就替她赎身。 如今喜扇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开始接客了,让他备受打击。 “这有什么怪的,老祝那一身肥膘,哪里比得上金兄的腱子肉。” “金兄配关小姐,那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换祝华山上,那就是一摊猪肉卷香花,哈哈哈!” “黄轩,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你是黄家人,本公子就不敢惹。” “祝华山,别人叫一声四大才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才子了,笑话!在江南这片地界,老子怕过谁。” “哎呀,都是兄弟,不要吵了,家里的大人们今儿可都来了!” 见二人有开打的趋势,南宫得胜赶忙上前一步,拦住了祝华山。 “祝兄,听我一句劝,黄轩你不好惹,金武阳你也惹不起,忘了关小姐,安心准备科考,你一路上的花销,我包了。” “无根兄,我......” “你我兄弟,无需多言,你先离开吧。” 他一边安抚祝华山,一边不忘给金武阳拉仇恨。 “诸位,退下吧,还是恭喜金兄今晚成为幸运儿,抱得美人归!” “哈哈哈,诸位兄台,无根兄,美人相邀金某不好推辞,这就上楼看看,再会!” 金武阳哈哈大笑着推开众人,神情得意无比。 一想到关喜扇那曼妙的腰身,玲珑的曲线,还有那幽怨惹人怜惜的眼神,他体内的燥热就再也憋不住了。 三叔说得对,他当兵都三年了! 得意忘形之下,金武阳路过祝华山时还刻意推了他一把。 他自觉没用多大力气,殊不知八品武夫的体魄,岂是寻常读书人的能抗衡的。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祝华山庞大的身子就飞出五六米远,将一张八仙桌砸得稀烂! “祝兄,你没事吧!” 南宫无根连忙跑过去,想要扶起祝华山。 却被嘴角溢血的祝华山轻轻推开。 “我自己还能起!” 祝华山艰难起身,冲着南宫无根抱拳一礼:“无根兄,今日之情祝某记下了,我听你的,这就去京城赶考。” 说罢,祝华山又冲着楼内众人淡淡道:“诸位,山不转水转,我们来日方长!” 南宫无根眼见祝华山与金武阳结下梁子心里大喜。 这仇结得好啊! 祝华山本就是读书种子,不出意外本届科考的前三名应该十拿九稳。 最不济也能中个进士。 这等人才,就是国之栋梁,真要让他发育起来,有你金府难受的。 眼见祝华山狼狈离开,南宫无根又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 他站在人群中央,夸张地喊道: “金兄,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莫非是到了传说中的八品境界?” “恭喜金兄,步入八品武者行列,此后天下之大,没有我兄不可去的地方。” “可惜我辈书生,百无一用,还不如投笔从戎算了。” 在南宫无根的引领下,一帮士子们献上如潮的马屁。 拍得金武阳祖坟都快冒青烟了。 至于北在哪里,抱歉,他现在找不着! “无根兄,诸位兄台,夸张了,金某才入八品,不值一提,呵呵,真的不值一提,佳人还在等我,来日再续。” 金武阳被人吹捧的很爽,奈何胯下大刀,额,小雕早已经饥渴难耐。 与众人告罪一声,便急不可耐地冲向了天字号房。 南宫无根看着金武阳焦急离去的背影,暗骂一声草包! 哼! 金天易老贼! 当年你执意不肯将兰儿许配给我,小爷定要让你后悔! 我不仅要给你的孙子树敌,还要帮萧胜那畜生挖墙脚。 你不是花费了巨大心思才把曹嫣然娶来吗,小爷就让你人财两失。 只是一想到萧胜,南宫无根就有些牙疼。 自从与这小子结拜以后,自己的也变得越来越阴损。 不仅下套挖坑的手段信手拈来,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就是这财运越来越差,两天时间家底就败得差不多了。 萧胜这个畜生真是狠啊! 老子把他当兄弟,他把自己当凯子。 一刀又一刀,怎么砍都砍不完。 还没完没了地找自己提现! 我的翡翠玉屏风啊,明天还要亲手送过去! 妈的! 过年的年猪也禁不住这么宰啊。 狗东西,是兄弟你就真来砍我啊! 要不是真的喜欢兰儿,谁又喜欢当舔狗呢。 南宫无根气恼地甩了甩头,化悲愤为动力。 他打定主意,萧胜怎样祸害他,他就加倍在金武阳身上找回来。 谁让他们名义上是一家人呢! 第63章 我们玩一个游戏 御春楼,天字号房。 关喜扇透过窗户看到了一身尘土,狼狈而出的祝华山。 她推开窗户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祝公子,你对喜扇的温情与宠爱,喜扇此生无法报答了,那些人以我爹娘性命相逼,喜扇不得不从。” “你放心,我的身子脏了之后,也无颜再活在这世间,就让我化作吴江河里的一条水鬼,从此浪迹人间吧。” 关喜扇望着蹒跚而去的祝华山,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心里已经有了死志! “哐,哐,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关喜扇收拾好心情,强笑着起身开门。 “武阳公子?” “是我,是我!喜扇姑娘还不快开门。” “公子,那么急干嘛。” “不急?我当兵三年了!” 金武阳盯着衣衫半解的关喜扇,心里的欲火再也控制不住。 他猛地上前,一把将美人抱在怀中。 “公子,且慢,奴家还有助兴的节目。” “哦,那还不赶快拿来,哥哥我可是等不及了。” 金武阳坏笑一声,缓缓松开爪子,眼神期待地看着关喜扇。 “公子稍等,奴家去拿酒来,就是不知道这烈酒公子饮不饮得。” “饮得,怎么就饮不得!今日你就是拿毒药来,本公子也照样喝下去!” 这可是你说的! 奴家今日定要公子喝饱了! 关喜扇转过身去,眼中的温柔瞬间化为彻骨的冰寒。 “花娘,你以家人相逼,喜扇不得不从,只是喜扇死后,你也别想好过,金府的大公子,他要是出了意外,你就拿命赔吧!” 关喜扇匆忙走到屏风后,小心地将一包药粉打开。 看着微黄的酒水,她的心里也有些动摇。 莽牛散这种猛药,服用过量可是会死人的! “喜扇姑娘,好了没有,哥哥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 “快好了,公子莫急。” 催! 催什么催! 一会儿就要你的命。 关喜扇本来就不美丽的心情瞬时更差了,她一狠心,将原本只需要放一点的药粉,全都倒进了酒坛。 如果抱香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到吾道不孤。 她也是这么干的。 算上关喜扇下的药量,金武阳今日要承受二十倍的药力! 别说是金武阳还是人,他就是牲口今儿也得脱一层皮。 “还没好?” “好了,公子,奴家这就来了。” 关喜扇娇哼一声,抱着酒坛就跑了出去。 眼见金武阳急色,她也不再耽误,含了一大口酒水,嘴对嘴地喂给金武阳。 还能这样! 金武阳被这香艳的活儿弄懵了。 他木头似的任由关喜扇摆布,二人很快就坦诚相见,只差深入交流。 “公子,过瘾吗?” “不过瘾,再来!” “那你张大嘴。” “好,快来!” 金武阳刚一张嘴,酒坛送到了嘴边,他也不犹豫,豪迈地接过酒坛,开始牛饮起来。 “咕咚,咕咚!” 不过片刻功夫,金武阳就将一坛子加料的酒水喝干了。 他的身体在莽牛散的作用下,滚烫得如同开水烫过的大虾。 “喜扇,我热!” “公子稍等,一会儿咱们去外面楼台上玩。”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 “别急嘛,奴家还没点灯呢,不照亮点,外人还不知道咱们在干什么。” 金武阳一听这话,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情欲吞噬。 毕竟,二十倍的莽牛散,没人试过。 金武阳还没七窍流血,已经说明他体魄远超常人。 “嘭!” 天字号房正对着的河面上,突然炸开一道烟花。 约定的信号终于来了! 关喜扇眼中闪过一丝解脱,点燃楼台上的灯火,拉着赤身裸体的金武阳来到阳台。 吴江河上,游船中。 萧胜听到船头传来一阵巨响,吓了一跳。 急忙拉着曹嫣然查看情况。 刚一起身,萧胜就发现原来是船夫在船头点燃了一枚烟花。 “我说老丈,你故意吓唬人是吗?” “哎呦,公子莫怪,是船帮要求,今日但凡行船,都要燃放一枚烟花,为宰相大人贺,老朽可惹不起他们啊。” 船夫老韩谎话是张嘴就来。 要不是明月、抱香那两个小丫头实在难缠。 他堂堂七品高手,御春楼银牌杀手,何至于沦落到给人撑船的地步! 萧胜也没有和老韩纠缠的心思。 他目光已经被天字号房外的精彩场景吸引。 几盏明灯之下,一男一女脱得赤果果的,二人如同蟒蛇一般,身子纠缠在一起。 卧槽! 这尼玛是活春宫! 萧胜今日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老丈,快呢,靠近点啊,有点看不清啊。” “公子,哪里看不清。” “那女人左胸上是不是有颗痣?” “公子好眼力,老朽也想看看。” 老不羞! 你那老伙计还能用吗? 年久失修之下千万别爆缸了,到时候洒了一地机油我可救不了你。 萧胜心里吐槽,眼睛却还是一丝不苟地盯着对岸。 随着老韩划得越来越近,他终于能够看清二人的神情了。 女子萧胜不认识。 男子他却觉得很是眼熟。 眼熟? 倒是与金元和那个家伙有几分相似,就是此人要年轻许多。 年轻,长得还像金元和。 卧槽,不会是他吧! 萧胜心里万马奔腾,他也是几年没见金武阳了,一下还真没认出来。 不行,千万不能让大嫂看到。 万一她发疯自己可拦不住! “大嫂,我们来,我们玩一个游戏。” “玩什么?” “藏猫猫。” 萧胜说着双手赶紧捂住曹嫣然的眼睛,生怕她看到楼上那对男女的苟且之事。 “萧胜,你干嘛,蒙我的眼干嘛?” “我这是新的玩法,大嫂你先黑一会儿。” 萧胜说着,赶紧给船夫甩头,示意他赶紧离开这片区域。 老韩哪里能让萧胜如意。 他可是带着任务来了,今日不让曹嫣然发飙,家里那两个小姑奶奶能把他这把老骨头拆散了。 “好嘞,公子,老朽听你的,这就靠岸!” 靠你X! 萧胜保证,他这真不是骂人,就是单纯地对船夫曲解他的意思而震惊。 “我说,划远点!” “哦,原来公子问楼上的人是谁啊,瞧我这耳朵!” 老韩一插船桨,游船骤然停下,满脸猥琐地回道: “公子可算问对人了,楼上那一对儿,身份真不一般,女的是御春楼的花魁关喜扇,男的是金府大公子金武阳!” 第64章 我要打死那个畜生 萧胜一脸震惊地望着船夫。 这个蠢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过萧胜已经没工夫去在意船夫说什么了,他捂着曹嫣然双眼的手掌被拨开了。 “萧胜,我们回去吧。” 曹嫣然淡然地看着楼上颠鸾倒凤的男女,语气平静地说。 “大嫂,你没事儿吧?” 萧胜被曹嫣然淡定的态度吓到了,生怕她精神出了问题。 “你以为我会在意?人,没有了期望,便不会失望,萧胜,谢谢你!” 曹嫣然主动拉住萧胜的手,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萧胜一下子懵了。 他这是成了备胎? 合着他勾搭了好久良家妇女,原来是人家乐意搭理他。 这可不行! 老子可是渣男,要是被良家妇女祸害了,岂不是很丢人。 萧胜看着御春楼里走来走去的小姐姐,不由心生向往。 也许来一段纯粹不夹杂任何感情的交流才是最痛快的。 前世,即便是萧胜最落魄的那段时间,他仍然保持着一颗赤子心。 每次在大街上,遇到那些衣衫褴褛的小姐,他都会邀请人家去他那里暂住一晚。 二人带上小雨伞,进行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之后,再相忘于江湖。 曹嫣然不知道萧胜想什么。 见他看着御春楼失神,语气不善道: “看够了吗?跟我回家!” “额,看够了!” 萧胜不情不愿地回道,目光从楼台上收回,心里不由哀叹一声。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金寇兰对他管得就够严了,再加上一个曹嫣然,他还能活吗? 他还有乐善好施的机会吗? 船夫老韩也懵了。 他看着淡然自若的曹嫣然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曹家的人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也太能忍了吧! 不行,还得加把劲儿,今儿不把事情闹大,明月和抱香那俩丫头一定会认为自己磨洋工。 想到此,老韩丹田运气,声音汇成一条丝线直奔关喜扇耳朵。 “喜扇,该上路了。” 关喜扇听到老者的传音,身子一颤,即便早就心存死志。 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退缩。 “喜扇,花娘是什么人,不用老夫多说,想想你的爹娘!” 我知道了! 关喜扇哀叹一声,猛地推开金武阳,趴到栏杆位置,娇声道: “武阳公子,奴家受不了了,你饶了我吧!” “受不了了?你给我忍着,今日不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你别想走。” “武阳公子,你再这样奴家就死给你看!” “哈哈哈,死给我看?你还有力气吗,过来,本公子让你爽死!” 二十倍莽牛散作用下,金武阳如同一头不知疲惫的公牛,繁衍的欲望超过了一切。 即便双眼赤红,全身燥热,他还是抓向了关喜扇。 “金武阳,是你逼死我的!” 关喜扇大吼一声,眼神决绝地望着水面上的老韩,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就在她跃下的一瞬间,老韩的手中那根当做船桨的竹竿,好巧不巧地向上一抬,竹子锋利的豁口瞬间穿透关喜扇的单薄的胸膛。 一代花魁就此陨命! “啊,死人了,花魁被金武阳逼死了。” 老韩一声大吼,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河岸旁原本空寂的街道,一下子涌进来好多人,他们口中呼喊着老韩说过的话。 “死人了,花魁被金武阳逼死了!” 萧胜心里一沉。 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在老韩传音的那一刻他就发觉了异常。 黑龙贴着他的耳朵,将拦截到声音传了过来。 “喜扇,该上路了。” 这是有人在做局。 并且是给曹嫣然做的局! 只是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曹嫣然心灰意冷之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本着谁受益最大谁最有嫌疑的原则,萧胜得出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答案。 幕后黑手竟然是他自己! 这不是闹呢嘛。 他有那个实力吗? 这可是花魁,不是大白菜,说砍就砍! 再说了,他追曹嫣然,用得着使用三滥手段吗? 曹嫣然都钻他被窝了! 现在二人还手拉着手呢。 他要是胆子大一些,啵一口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脱身要紧。 他身体蓄力,肌肉绷紧,冲着曹嫣然喊道: “大嫂,快走!咱们怕是遭了贼人算计。” “嗯,我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咱们快上岸。” “想走,给我站住!” 二人刚跳上岸,一道身影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是赤身裸体的金武阳还能是谁! 不过金武阳的状态明显不对,他眼睛血红,神色疯狂,整个人似乎被欲念控制,双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曹嫣然的脸蛋。 “嘿嘿嘿,小娘子,快过来,把哥哥伺候舒服了,保管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啪!” 回答金武阳的是一声轻响,曹嫣然柳眉倒竖,一巴掌拍飞金武阳伸过来的爪子。 “呦呵,还挺有脾气,不过我喜欢,你挣扎得越厉害,我越是喜欢呢。” “你这个变态!” “变态?哈哈哈,你说得对,当兵三年,别说是你这样的貌美如花的女子了,就是砍柴的老妇,采茶的少女,以及女山匪,本公子都没有放过,你又有什么例外!” “人渣!” 曹嫣然怒气上涌。 胸口因为愤怒不停地起伏。 她原以为金武阳只是好色了一些,没想到因为心里的恶念,做了好多丧尽天良的事。 今日不亲手了结此獠,她心头难安! “你这个畜生,拿命来!” “大嫂,先别打了,对面来人了!” 曹嫣然掌心刚刚蓄力,手臂就传来一阵巨力,拖着她的身子向后跑去。 “萧胜,你干嘛,这个畜生该死。” “大嫂,他是该死,可你看看河畔来了多少人!” 曹嫣然默然回头,才发现金武阳身边乌泱泱地聚拢起十几号人。 这些人虽然身着大乾制式军服,但气势凶悍,面目狰狞,眼神凶厉,像悍匪多过军队! 第65章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糟了! 对方是有备而来! 曹嫣然见到来人的凶悍的气势,心下不由一沉。 “萧胜,你快跑,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别废话了!” 萧胜拉着曹嫣然果断地向后方狂奔。 换作以前他早就跑了。 只是这次绝对不行! 这些人明显不是善茬,再加上金武阳似乎神志不清,即便曹嫣然自报身份,他也一定会不手下留情。 如此局面留下曹嫣然一人应对,她怕是独木难支。 只是萧胜的速度快,金武阳那些人速度更快。 一帮军中悍卒撕碎衣袍,如同野兽一般向前狂奔。 他们训练有素,熟悉作战,很快就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将萧胜二人牢牢锁住。 更让人心惊的是。 这些人跑动间,肌肉筋膜与骨骼摩擦都会发出一声炒豆粒般的爆响。 虎豹雷音! 这几人竟然全都是九品武者,并且是筋骨打熬完成的九品武者! 萧胜心下骇然。 什么时候,乾国的军中的武者数量这么多了? 原本因为觉醒后获得强大力量的骄傲瞬间被浇灭! 他这次怕是活不下去了。 “大嫂,你先走,我留下断后,不然一个都跑不了!” “不,是你说的要走一起走!” “那是我怕你断后有危险。” “我也怕你有危险!” 萧胜默然。 他刚才留下,是觉得自己留下,曹嫣然活命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先发现对方全是入品武者后,自己只是曹嫣然的拖油瓶。 不管了,一会儿要是跑不了,自己就和这帮畜生拼了! 萧胜心下一狠,将黑龙抓到手心,心里的胆气壮了许多。 “儿子,今晚上随你爹大开杀戒,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杀一群血赚,要是全杀了,老子给你种一畦白菜!” “嗡,嗡,嗡!” 萧胜只觉得手心一阵颤动。 黑龙听到一畦白菜之后明显兴奋得不能自已,隐隐有脱离手心杀人的冲动。 “不要着急,一会儿要是打不过,你就保护你小妈先走,不要管我!” 小妈? 黑龙睁开复眼,疑惑地瞅了瞅曹嫣然,似乎在确定萧胜说的小妈是不是她。 这不是曹姨吗? 怎么成了小妈。 虫子很是疑惑。 “哈哈哈,小娘子,你不要跑了,乖乖顺了我的心意,我爽完说不定给你一个痛快!” “你做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老,咱们一起动手,先决了那个小娘皮,再把他旁边的那个小白脸杀了。” 金武阳欲火焚身之下,理智所剩不多,他暴喝一声,速度又提升了一截。 被他点名的莫姓老者,也在同一时间加速,和金武阳一左一右追向曹嫣然。 他们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拉近了与萧胜二人的距离。 萧胜心下大骇。 通过黑龙的感知,他判断对方距离他们已经不到十米。 这个距离抛飞短兵是能攻击到他们的! 更要命的是。 月色之下,二人奔跑的身形竟然隐隐闪现乌光。 这是气血外放的表现! 八品武者! 并且是两位在军中磨砺许久,气血大成的八品武夫! 萧胜对生存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只是临死之前,一定要将曹嫣然送出去。 他能感觉到,曹嫣然身上也开始闪现乌光,并且气势比金武阳二人还要强大。 都是自己拖累了她! 想到此,萧胜眼见前方道路变窄,地面潮湿,即将进入河湾之处,心里终于做了决定。 “大嫂,还有七八步就到了河湾处,一会儿我跑快一些,你踩着我的双手借力,飞过去!” 萧胜大喝一声,也不待曹嫣然答应。 脑海中观想图猛地运转,四肢百骸内的生命能量化作一个个绿色光点,在他的体内开始燃烧。 没有白菜补充,萧胜消耗的每一份气血之力,都是他的根本。 不过他都要死了,还管什么根本。 “小宇宙,燃烧吧。” 萧胜疯狂地燃烧气血,身体的力气暴涨,他的速度竟然超过曹嫣然与后面的追兵。 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萧胜几步就踩到河湾的沙地上。 突然,他身形一停,双脚向下弯曲,双手交叉,环抱在一起,做托举状。 “跳,不要浪费我的心血!” 萧胜暴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突起,神色狰狞地冲着曹嫣然吼道。 “萧胜!” 曹嫣然悲呼一声,眼泪瞬间洒落。 她没有浪费萧胜用生命为他创造的机会。 一咬牙踩到萧胜双手之上,双脚猛地一蹬,在萧胜巨力的加持,身形一个闪动,瞬间越过宽阔的河面,径直到了对岸。 “哈哈哈,你们这群畜生,懦夫,爷爷再无后顾之忧,你们要是有胆,就追过来吧。” 萧胜见曹嫣然已经到了对面,大笑一声一头扎进吴江河。 金武阳和莫姓老者没空搭理萧胜,同样用尽了气力向前跳跃。 只是他们无处借力,终是距离岸边差了一些掉进了河里。 二人快速地爬向对岸,一抖身上的水迹,继续向曹嫣然追去。 剩下十余人眼见追不上自家头领,纷纷停下脚步,扑到河里追击萧胜。 “小子,刚才你骂得有多猖狂,一会儿你求饶的声音就有多凄惨,爷爷保证!” “黑狼,跟他废话作甚,一会抓到他你先爽,剩下的交给兄弟们。” “妈的,大公子跟着宰相的行驾一路上舒舒服服,咱们兄弟还得躲着官府,翻山越岭,老子现在看这小白脸都流口水了。” 几位山匪小头目商量一声,似乎就定了萧胜的命运。 类似的事情他们做得多了。 曹嫣然看了眼陷入众人包围的萧胜,一时泪如泉涌。 往事如风,与萧胜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 “萧胜,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大嫂曹嫣然。” “呵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真是大嫂,为你去死又何妨!” “呦,这不是我们的鬼雄吗,不想死了?” “大嫂,你留下,我给你当狗熊。” ...... 当一个人可以为了你舍弃自己生命时,他所做的一切合理、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接受。 曹嫣然突然不想跑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她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那就没必要再让自己心痛一辈子。 萧胜既然愿意为她赴死命,她又何惧死亡! 第66章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 夜晚的吴江河冰凉刺骨,萧胜心却是一片火热。 他看到了那道停在月光下的倩丽身影。 她终是没有抛弃自己独自离开。 “儿子,你还行不行?” 嗯? 黑龙疑惑地晃了晃脑袋。 老爹,你开什么玩笑,还没开饭你就问我行不行,逗呢? 黑龙一把从萧胜手中挣脱,化作一道流光扎进河水。 也不知道它的身子是什么做的。 在湍急的河水中,来去自如,似乎不受任何阻力。 黑龙霍然潜入水中消失不见,冲向距离萧胜最近一名山匪。 这些人竟然想要杀害他的老爹,撕了它的长期饭票,当真是罪不可恕! “哈哈哈,兄弟们,我捉住这个小白脸了,一会儿可得让我先享受。” “黑狼,你墨叽个屁啊,抓活的,万一这小子淹死了就不好玩了。” “哼,我心里有数,小子,吃爷爷一掌。” 萧胜眼见野狼袭来,心里大惊,用尽全力伸出胳膊阻挡。 只是二人双臂相交之时,萧胜只觉得打在了一块橡胶上。 对方的手臂竟然没有任何力道! 他全力一拳,竟然折断了黑狼的手臂,狠狠击打在对方的脑袋上。 “嘭!” 如同西瓜碎裂的闷响声响起。 黑狼的尸体猛然倒在水面,月色之下,大片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上快速扩散,染红了一片水域。 仅仅一拳,自己就打死了一位虎豹雷音境界的九品武者! 这不是在做梦吧。 我太强了还是对手太弱了? 山匪们也被萧胜这一击惊得说不出话。 要知道野狼可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即便是金武阳和莫姓老者想要杀他,也得费一番功夫。 可对面那人,竟然随手一击,就将野狼的脑袋打碎了! 混蛋! 这个家伙居然在隐藏实力,想要扮猪吃虎。 萧胜疑惑地看着黑狼的尸体,突然发现对方的喉咙处钻出一条黑色小虫。 正是消失不见的黑龙! “好儿子,爹回去把剩下半颗白菜全给你!” 黑龙一听这话,更兴奋了。 在萧胜手中不断跳动,期待着再次出击。 萧胜却没有立刻攻击。 这些人有了防备之后,黑龙再偷袭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他扬了扬染血的拳头,学着电视里反派的角色,狞笑道: “哈哈哈,你们这群畜生,懦夫,爷爷早就说过了,你们是一群鼠辈,如今爷爷没了后顾之忧,还不过来送死!” 萧胜大喝一声,拳头猛地拍击向水面,激起三尺高的浪花。 趁敌人注意力被浪花吸引,萧胜猛地甩出黑龙。 “儿子,动手!” 巨力加持下,黑龙身子舒展化作一道流光,穿过一层水雾,如同一只利箭,狠狠地扎进一名山匪的眼窝。 “啊!小心,此人实力莫测,阴险狡诈,他可以用气血之力包裹暗器!” 暗器? 我可是活的! 浓烈血腥的刺激下,黑龙凶性大发,身子快速旋转起来,直接从山匪的眼窝钻了出去。 黑龙再次建功,山匪们顿时吓得赶紧聚集到一起,不敢再随意进攻。 萧胜心里暗道侥幸。 黑龙确实能算作暗器,可是他只有一枚啊。 要是这帮山匪一起冲过来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眼见局势安稳,萧胜下意识看了一眼岸边。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在莫老和金武阳的夹击下,曹嫣然节节败退,频频陷入危险。 尤其是金武阳,此人似乎吃了什么猛药,全身乌光大盛,每一拳都是全力以赴,不知疲倦。 即便曹嫣然境界更高一些,面对完全搏命的打法也是有些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呕!” 再一次硬接金武阳一拳之后,曹嫣然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她心里也是惊骇不已。 这还是她认识的金武阳吗,怎么舍得拼命了。 气血跟不要钱似的外放,这么下去,即便能打赢,事后也会掉一个大境界! 莫姓老者也被金武阳的打法吓到了。 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打法啊。 “大公子,您休息一下,注意一下气血消耗,接下来的战斗交给属下吧。” “交给你,那怎么成!我身体可热得很,正好拿这娘们儿泄泻火。” “大公子,你再打下去就要伤到根基了,气血爆发不是这么用的。” “滚,老子自己的身体比你清楚,我状态好得很,前所未有的好!” 金武阳喝骂一声,再次冲向曹嫣然。 你好个屁啊! 明显是猛药用多了,气血沸腾导致的神智混乱。 莫老看着神态诡异的金武阳,心里慌得不行。 这可是金天易的宝贝孙子。 真要是折在他手里,庆云寨上下两千口都得偿命! 妈的! 别让老子知道是谁给他的猛药,否则老夫定要扒了他的皮! 眼见金武阳又开始燃烧气血,莫老不敢再保留。 “大公子,既然你拼命了,某家就陪你一次,咱们速战速决。” 莫老说着,也开始燃烧气血,想要将曹嫣然一击毙命。 金武阳却懒得理会莫老。 二十倍莽牛散之下,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身体里的力气就跟不要钱一样,怎么都使不完。 “小娘们儿,你服不服,要是不服再尝尝本公子的厉害!” 金武阳大喝一声,竟然抛下莫老独自冲向曹嫣然。 这个傻逼! 莫老心里狂骂,他恨不得一掌将金武阳先毙了。 等等他能死吗! 他不是金武阳,五十多岁的年纪,大量燃烧气血可是会折寿的! 莫老心里郁闷,却还是强压住吐血的冲动,闪身跟在金武阳身后。 他可以等,只要金武阳打出一个破绽,他自信可以拿下对面的女子。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攻击下,曹嫣然节节败退,口鼻已经渗出了鲜血。 她却没有办法,只能硬撑。 金武阳身后还跟着一位阴险老者,此人年老体衰,燃烧气血的时间必定不等持久。 只要坚持下去,她就是最后的赢家。 “哈哈哈,小娘子,快支撑不住了吧,瞧本公子的绝学,猛龙翻山!” 全力爆发之下,金武阳越打越是精神。 他双腿一沉,腰腹猛地用力,在贴到曹嫣然的瞬间,竟然将她整个人抛飞起来。 老者见状,面露狂喜。 他憋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然而就在老者飞身腾空之际,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暴喝: “呔!老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出!” 第67章 金天易来了也得叫我一声老哥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 萧胜这一声暴,吓得老者一个哆嗦,不得不强行转身止住攻势。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光听名字就知道威力有多惊人! 并且萧胜话音刚落,竟然真的有一道乌黑发红的神光向他冲来。 老者吓坏了。 气血离体? 这小子是七品武者! 不对! 七品武者气血离体的距离也不该这么远啊。 二人相距足足有百米之远。 这小子莫非是一位驻颜有术的老怪物,他其实是六品高手,甚至是五品的宗师! 老者越想越怕。 原本燃烧气血准备对付曹嫣然的全力一击,也被他瞄向了黑龙。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老者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活到这个岁数靠的唯有谨慎。 “这小子有古怪,表面实力不过九品,却能强杀同阶,当真是诡异至极,老夫还需要全力以赴!” 面对生死危机,老者不敢再有所保留。 他的手掌泛起一阵浓郁的黑芒,掌中的气劲运转到了极限。 “来吧,尝一尝老夫平生最强一击!” 尝你妹啊! 黑龙心里苦啊。 被萧胜当暗器扔了出去,它要是会说话,一定会连老者和亲爹一起骂了! 它就是一条小虫啊。 所谓的气血离体不过是一种假象,因为它的鳞片本来就是黑的,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与气血之力很像而已。 至于黑中透红,那是它刚从山匪的脑袋里钻出来,身上还染着血。 “五绝伤心掌!” 老者艰难地吼出招式的名字,手掌狠狠地拍向黑龙。 他心里忐忑至极。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经历过如此危险的战斗了。 这五绝伤心掌,就如同名字那样,伤人先伤己! 老者轻易不敢使用,他已经年近六十,用不了几次了。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老者心下大骇。 气血离体百米,还能凝聚成针,他完了! “大公子,快撤,对方是宗师级的高手,我们打不过。” “吾命休矣!” 老者悲鸣一声,呕出一口鲜血,等待着自己手掌被对方的混沌神光穿过。 然而下一秒,老者惊骇地发现那道混沌神光,竟然被自己一掌击飞了! 那团黑光确实是坚硬,自己全力一击下,倒飞着出去,连连撞碎七八块石头。 可是这特么不对劲啊! 它应该将自己的身体打个对穿才是! 自己没死,吐血也是因为被五绝伤心掌反噬。 什么狗屁的天帝破剑式,这小子就是个骗子! 他的实力,真的只是九品! “小子,我甘李良!” “我还干你娘咧,你这老小子是不是听错了,爷爷说的是天弟破贱式——混蛋神光。” 萧胜眼见老者强行逆转攻势,施展秘法与黑龙硬碰一记,心里差点笑开了花。 眼见老者因为气血逆流,口鼻溢血迎面栽倒,萧胜猛地从河中窜起,冲到曹嫣然身前。 金武阳也被萧胜诡异的攻击震撼到了。 这是什么样的高手,随便一击竟然能将莫老打得吐血。 随着莽牛散药效衰退,他的意识也逐渐清晰。 麻烦的是的身体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他怕了! “莫老,你没事吧?” “大公子,我......没事,不要被那小子......骗了!” “好,莫老放心,我不会被此人伤了的,我没想与他硬拼。” 我说的是骗了,不是伤了! 老者还想再说,只是嘴巴溢血让他吐字很是不清楚。 “莫老不要再说了,安心养伤便是,庆云卫,还不过来保护莫老!” 金武阳一声招呼,剩余八名庆云寨山匪也急匆匆地上了岸,警惕地围拢在二人身边。 老者心里那个气啊。 我养你妹的伤啊,对方也是强弩之末了。 冲上去一波啊! 一群猪队友,明明顺风开局,却搞得快要投降了。 “呜呜......” 老者还想再说,却被金武阳捂住了嘴巴。 金武阳不知道老者心里所想。 他只知道自己气血衰败的厉害,身体糟糕了几点。 如不过是强撑,他怕是也和老者一样躺地上了。 曹嫣然也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对方占优,怎么就突然躺下一人,还戒备地看着自己二人。 曹嫣然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疑惑地看向萧胜。 萧胜却是不管,神情一冷,冲着众人喝道:“一群鼠辈,真把老夫当泥捏的了?” 此人竟然自称老夫! 难道真是无聊下山的老魔? 刚才莫老可是说了,对方是宗师级别的高手! 想到此,金武阳心里有了退意,她上前一步恭声道: “两位,是金某孟浪了,刚才只是和两位开个玩笑,就此别过如何?” “开玩笑?巧了,老夫也是无聊,这才和你们玩玩游戏,没想到你们真把我当软柿子了!” “阁下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早干嘛去了?每人留下一根手指,饶你们不死。” 留下一根手指? 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对方十来人冲上来咱们就完了! 曹嫣然下意识地拉了萧胜一脚,劝他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娘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这不是帮你们出气呢,你要是不满意,为夫就留下他们一条手臂!” 娘子? 谁是你娘子! 曹嫣然眼中满是震惊,她的正牌丈夫就在对面。 还留下一条手臂,你疯了吗? 对方能答应才怪! 萧胜没有给曹嫣然解释。 他揽住她的腰,手掌在她染血的脸蛋上轻轻抚摸,用手指沾着鲜血放到嘴里舔了舔,脸上露出一副迷醉的表情。 “娘子,你我下山数月,还是头一次品尝如此美妙的血液,咱们把他们都留下来吧,喝血!咱们的驻颜功可是需要血液维持,这些人刚刚够了。” “夫君,你答应过我,这次下山尽量不要造杀孽,你要是做不到,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哈哈哈,娘子,要回去,你回去,星宫那片地界,可没有中原好玩。” 萧胜搂着曹嫣然哈哈大笑。 仿佛真是什么下山游玩的老魔。 金武阳却是被唬住了。 多年未见,加上夜色掩盖,金武阳心思焦虑之下根本就想不到,眼前二人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欲杀之而后快的赘婿! “敢问前辈大名,又来自何方?” “想套近乎?有意思!小辈,就是金天易来了,见到老夫,也得恭敬地叫我一声老哥!” 嘶! 这家伙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曹嫣然赶紧吸了一大口空气,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 萧胜也真敢吹啊。 还金天易来了都得叫你一声老哥,你得叫人家爷爷! 第68章 昆仑山,星宫二圣! 金天易来了,都得叫我一声老哥! 萧胜越是表现得有恃无恐,金武阳心里越是忌惮。 他拱了拱手,恭敬问道: “前辈竟然还认得我爷爷?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好回去说与爷爷听。” “昆仑山,星宫二圣!” 昆仑山,星宫二圣? 金武阳一下子懵了。 昆仑山倒是好说,传说好多隐士高人都喜欢隐居在不知名的深山之中。 可这星宫又是什么势力? 他没听说过啊。 萧胜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见金武阳面露疑惑,不由得面露讥笑。 “小子,没听说过?以为老夫在诓骗你?” “晚辈不敢。” “不敢,那还是怀疑了,金天易那老小子当真就没和你说过当年的事情?” “还请前辈告知。” “也罢,今儿和娘子玩得还算开心,就和你们这些小崽子多聊几句。” 萧胜再次摆出一副老前辈的姿态。 看着一群可以将他碾碎的九品武者,萧胜眼里不见一丝慌张,脸上尽是傲然。 曹嫣然被萧胜搂着,再次被他叫娘子,心里羞恼得不行。 只是眼下只能配合。 但她又怕萧胜玩崩了,只得贴到他的耳边小声道: “萧胜,差不多行了,我气血消耗得七七八八,对方人多,真打起来占不到什么便宜。” “知道了,娘子,啵一个。” “办正事儿呢。” “我这也是正事,快点。” “你!” 曹嫣然见萧胜这个时候还没皮没脸,心里无比气恼,可是她又没办法,只能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 金武阳和一帮山匪见状,心里愈发惊惧。 这个老魔当真是喜怒无常,这时候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他们今日怕是不好脱身了。 “哈哈哈,香,真香!娘子,你刚才说的话,我可就真说给这小子听了,到时候金天易怪罪下来,可别怪我。” 我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萧胜这个混蛋,又趁机占自己便宜。 曹嫣然气恼地掐住萧胜腰间的软肉,嘴上却是娇笑道: “哎呀,夫君,你就别逗小辈们玩了,奴家也想看看金天易孙子知道他当年所作所为后的反应,这一定很有趣,咯咯咯。” 嘶! 萧胜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曹嫣然下手比金寇兰黑太多了吧。 他的腰间的肉都拧出花了! 不过这一声夫君,听得他好喜欢。 哈哈哈,痛并快乐着。 金武阳被眼前的疯批夫妇搞得愈发心虚,加之体内气血之力消耗殆尽,他再次萌生退意。 “两位前辈,您二位先聊,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想走,晚了!” 萧胜厉喝一声,阴恻恻道:“当老夫说话是放屁吗,不听完故事谁都不许走!” “那前辈您说吧。” 你让说我就说? 那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萧胜低下头,突然不再搭理金武阳。 他这没头没脑的行动,不仅搞得金武阳惴惴不安,就是曹嫣然的心脏也砰砰跳个不停。 咱别玩了行不?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真把这帮人逼急了,咱俩打不过啊。 心急之下,曹嫣然拉着萧胜就要离开。 萧胜却不干了。 这个时候走,可不行! 对方这十来号人,除了已经死的两个,包括金武阳在内,全是傻蛋。 唯独那个重伤不能言语的莫姓老者,决不能留! 此人虽然胆小,但江湖经验深厚,自己的表演怕是哄弄不了此人。 想到此,萧胜甩开曹嫣然的手,猛地上前一步,一掌按住金武阳的脑袋。 金武阳大惊,他没想到萧胜竟然真的会出手。 心里根本就没有做好反抗的准备。 “前辈,您这是何意。” “呵呵,小子,不要怕,老夫有几件趣事说与你听。” 趣事? 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金武阳不想听,奈何脑袋被萧胜按住,他不得不听。 “最近二十年,老夫见过金天易三次,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在六七年前,具体哪年我记不清了,当年在云州,我们一起夺了好多宝贝。” “这些事情晚辈也知晓,祖父当年确实从北方带来不少财宝。” “不,你不知晓,你只是在应付我。” 萧胜在金武阳脑袋上敲了一下,算是警告,这才继续道: “你家里是不是有一个特别大的密室,里面是不是藏着许多金银佛首,数量大概有三四百之多,最大的那颗佛首,得有一人高吧。” “前辈怎么知道!” 金武阳真的惊了。 佛首一事金天易做的极其隐秘。 他的父亲和两位叔伯应该都不知晓。 至于他知道,是因为小时候和金寇兰一起玩耍,误入密道看到了佛首。 萧胜怎么知道? 因为那些佛首曾经是他家的! 只是这话,萧胜自然不能和金武阳说。 “我怎么知道?因为佛身不好搬运,金天易把他们都卖给我了!” 金武阳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麻了。 这位前辈竟然真的是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竟然真的和爷爷平起平坐,甚至压爷爷一头。 爷爷都运不走的佛身,竟然被他给解决了。 “好,很好,你震惊的神情让我非常满意,我可以告诉你第二件事了。” 萧胜再次在金武阳脑袋上拍了拍,笑道:“这第二件事就是,你是老几?” 你是老几? 萧胜此言一出,问得金武阳摸不着头脑,曹嫣然也是听得一愣。 你讲就讲,怎么还骂人了。 金武阳被萧胜摸着头,心里虚的不行。 他觉得萧胜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可是他除了忍受还能有什么办法。 眼前人就是个变态,万一惹得他不高兴了,说不定会杀了自己! 因此,即便心里屈辱得不行,金武阳还是咬牙道: “前辈,晚辈就是个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辈就是个屁! 萧胜听得狂笑不已,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发现金武阳实在太可爱了。 还真是和金府那几个畜生一脉相承,完全不要脸皮。 他拍了拍金武阳脑袋,再次问道: “我说你是老几?” “前辈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晚辈!” “不不不,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我问的就是你是老几?” 金武阳被萧胜的话羞臊的不行,脸色涨红道: “家父金元和,是祖父的大儿子,晚辈是长子。” 第69章 你爹其实不是你爹 “金元和,哈哈哈,你竟然是他的儿子,哇哈哈哈......” “前辈为何发笑,莫非我父亲做过什么可笑的事情?” “我不是笑他,我是笑你!” 笑我? 金武阳满是肌肉的脑袋再次反应不过来了。 这不是他二人第一次见面嘛,自己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至于被他撞见自己与关喜扇的丑事,那算什么笑话,士子风流罢了。 说出去自己不仅不会丢人,还会因为拿下花魁而得意。 唯一麻烦的是,自己之前欲望似乎有些强了,不小心将关喜扇逼死了。 但那又如何,凭爷爷的威望他不信有人敢多说什么。 想到此,金武阳挺直腰板,抬起头望向萧胜,难得硬气一次。 “既然前辈觉得晚辈可笑,那也是晚辈荣幸,还请前辈尽情的笑吧。” “哈哈哈,好小子,果然是金老狗的孙子,这不要脸劲儿,真赶上他了。” “前辈折辱晚辈就行了,还请不要带上爷爷。” “不要带上他,不知道一会儿你还会不会这么说!你们几个,滚远一些,老子有话要与这小子说。” 山匪们吓得屁都不敢放,连忙后退出去七八步远。 再远他们就不敢了,万一让萧胜误会他们想逃跑,一道混沌神光过去,小命就没了! 金武阳见萧胜屏退手下,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萧胜接下来的话一定是让他无法接受的! “前辈,天色太晚了,要不您还是别说了吧,您要真想说,不妨去府里叙旧,正好爷爷也回来了,您和他说。” “不不不,和金天易说有什么意思,还得和你说,娘子,你快过来,好戏马上开始。” 曹嫣然不知道萧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她心里也很是好奇,闻言快速走到萧胜身边,看他憋了什么好屁。 “这第二件事儿,时间跨度有些长了,说起来其实是两件事,大概十三四年,金天易第二次平定西南土司叛乱,带回来一个女人。” 从土司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不是金寇兰的母亲海月嘛。 但是海月和金元和父子有什么关系。 曹嫣然和金武阳不由疑惑地望向萧胜。 “这个女人,生下一个孩子又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晚辈不知。” 你不知就更好了,这样就更方便我胡编乱造了。 萧胜背着手,故作高深道: “海月突然离开,其实跟另外一个女人有关,二十年前金天易第一次去西南平乱,当时白蛮部的酋长假意投降,将自己的养女,也就是海月的义妹,送给金天易做人质。” “金天易呢,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将这名少女带回了中原,交给了一户姓李夫妇培养,” “可惜少女刚到李家,这对夫妇就暴毙而亡,由哥哥将她养大。” 金武阳越听越是迷糊。 萧胜说了这么多和他有什么关系。 倒是曹嫣然睁大了眼,惊疑道:“夫君,你的意思是金天易杀的这对夫妇?” 哈哈,这捧哏的好,得加鸡腿。 萧胜摇了摇手,笑道:“娘子,你不要着急嘛,听我继续说。” “海月到了金府,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 “金元和的妻子就是白蛮部酋长养女,也就是她的义妹,并且此女和金元和还生下一个儿子!” 到了这里,即便是金武阳脑袋再笨,也知道萧胜说的那个女人是自己母亲李氏。 母亲和二婶竟然是姐妹关系! 她竟然也是从西南大山里出来的! 天啊,这怎么可能! 可为什么母亲这些年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 “前辈,你莫要开玩笑了,我母亲是舅舅从小养大的,怎么会跟土司扯上关系。” “你清楚还是我清楚,海月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夫君!” 曹嫣然赶忙提醒。 萧胜越说越是离谱,连自己岳母都编排上了。 还特么海月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还真敢说。 要是让寇兰知道我看你怎么办! “娘子,你别拦我了。” “夫君,你还是别说了,海月不是你能说的。”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那你说吧,我不管你!” 曹嫣然见萧胜越劝越来劲,气恼地甩开萧胜的胳膊,赌气道:“你说啊,最好把海月看到的秘密也说出来。” “你以为我不敢,说就说!海月见到自己妹妹之后没敢相认,而是吓得跑了。” “为何?” “因为她知道金元和根本就不能生孩子!金元和随金天易征战之时,腹部曾经中过一箭,十几年前就已经不能人道,孩子的亲爹是其实是金天易!” 金元和十几年前就已经不能人道! 孩子的亲爹是金天易! 这两条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直接轰在金武阳脑袋,将他整个人雷得外焦里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娘亲是不可能背叛我爹爹的,你胡说,你快说,你是在骗我!” “骗你?你也配!” 萧胜看着泪流满面的金武阳眼中满是嘲讽。 这家伙当兵三年,竟然与山匪勾搭在了一起,想来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少做。 如今该是报应的时候了。 “小子,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老夫,你娘小的时候光屁股的模样,老夫又不是没见过!” 嘶! 又来了! 这家伙又要开始骗人了。 和萧胜相处的时间长了,曹嫣然已经发觉这家伙准备骗人的时候,总会让自己的气势更强。 果然,下一刻萧胜嘴里便蹦出一句让她惊掉下巴的话。 “你娘的胸口,和右屁股上各有一道青色胎记!” “你爹的左腹,肚脐偏三寸位置,有一道贯穿箭伤。” 他怎么知道的! 金武阳只觉得脑袋嗡嗡。 因为萧胜说的是真的! 金元和腹部受伤不算什么秘密。 家里的下人,尤其是烧过热水的都知道。 萧胜也该干过同样的活计,知道金元和的伤处不算奇怪。 可李氏身上的胎记他是如何知道的? 作为儿媳,曹嫣然在嫁入金府的时候曾经和李氏一起沐浴,知道李氏胸口和股沟确实有两道胎记。 只是这些是萧胜能看的嘛! 这个混蛋,该不会趁着给自己等人换洗澡水的时候偷偷看吧。 下流胚子,我掐死你! 腰间再次传来剧痛,萧胜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妈的! 怎么把曹嫣然给忘了。 只是该进行的表演一刻也不能停,萧胜忍着剧痛,淡淡道: “小子,你爹其实不是你爹,他是你哥!” 第70章 抱歉,我娘子说没玩够 你爹其实不是你爹,他是你哥! 萧胜这番诛心之言,如同一柄弯刀狠狠地戳到了金武阳的胸口。 痛,真的好痛。 金武阳只觉得心都快碎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竟然与自己的爷爷有一腿。 不! 这绝不可能,一定这家伙在骗自己。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你的声音那么年轻,一定不是那种驻颜有术的老怪物,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就凭你?” 萧胜见金武阳朝自己袭来,心下一惊。 全力运转气血,双拳向上一提,想要挡住金武阳的拳头。 只是双方刚一接触,萧胜就发现了金武阳的不对劲儿。 对方的拳头根本没有劲儿! 这家伙在搞什么?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着金武阳将曹嫣然打得节节败退,曹嫣然的嘴角还溢出了血。 怎么到了他这里拳劲就变软绵绵的。 不应该啊。 即便是他气血过度爆发,现在也应该还剩下两三成力道。 这小子不会是装的吧? 萧胜顿时警惕起来,绕着金武阳转了一个圈,却发现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他的身形极快地闪到金武阳的后背,右手猛地下探,狠狠地掐住了金武阳的脖子。 金武阳还是没有反应。 还装? 找死! 随即,萧胜心下一狠,气沉丹田用力一提,竟然如同拎小鸡一般,将金武阳整个人提了起来。 萧胜彻底懵了。 他疑惑地望向曹嫣然,眼神很是复杂。 大嫂,你是不是在玩我? 就这么一个玩意儿,你跟他打得有来有回,还吐了血,闹呢! 曹嫣然被萧胜看得脸色一红。 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金武阳之前全力爆发不下百拳,属实让他难以招架,谁成想到了萧胜手中就像是土鸡瓦狗。 不光是曹嫣然惊了。 金武阳的一群山匪小弟更是懵了。 天啊! 他们真的遇到老怪物了。 此人不仅一击就打的莫老吐血,就连比莫老还要厉害大公子也不是他一合之敌。 一招! 就一招! 此人就砍瓜切菜般的将大公子提在手里。 他们真的怕了,纷纷跪到地上,表示臣服。 在他们旁边,躺着调理气血的老者更是气得不行。 一帮又蠢又胆小的混蛋,没看到大公子是因为气血消耗殆尽才这样的吗? 冲啊,你们一起上啊! 只需要一击,就能将这个装腔作势的小子打回原形。 只是老者之前气血逆行的伤势太重,一说话就是口鼻流血,声音很是含糊。 山匪们眼见老者也开始“求饶”,投降的念头更强了。 “莫老,您也想跪着啊,我帮您。” “帮尼......玛!” “莫老,您都这样了,求饶的话就别说了,前辈不会怪罪的,我扶着您和我们一样跪好。” 山匪们一起努力,终于让老者也和他们跪成了一排。 “一群该死的蠢货!” 莫老气血攻心,刚刚调养的身体再次呕出一口鲜血,迎面栽了下去。 山匪们见老者栽倒先是一惊,随后便是大喜。 他们已经明白了莫老的意思。 投降的不彻底,就是彻底不投降! “兄弟,学习莫老,咱们五体投地,给前辈磕一个!” 萧胜看着一群山匪突然朝自己行五体投地大礼,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单手提着金武阳,作出一派高手模样,桀桀怪笑道: “小子,在本座看来,你就是一个笑话,也只能是一个笑话,本座高兴,你能活,本座不高兴,你就得死,懂吗?” “我不懂,你杀了我吧,呜呜呜,你快杀了我!” “想死,哪有那么简单,我还没玩够呢!” “你这个魔鬼,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放开我,你赶快放开我!” 我是魔鬼? 和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比起来,老子怕是天字号大好人。 庆云寨是什么地方,乃是乾国西北有名的魔窟。 这里处于乾国、燕国、西夏三不管的地带。 每年都有大批流寇骚扰周边的牧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金武阳作为驻军,不仅不擒杀这些悍匪,反而与他们同流合污,当真是该死! 如今,看着金武阳涕泪横流的模样,萧胜没有一丝怜悯。 “哈哈哈,你哭了,你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笑死我了,要不要我把你母亲请来,让她奶你入睡?” “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不,你不能死!你还要亲自去问问你的爷爷与母亲,看看本座有没有说谎,那样我的快乐就会再多一倍!” 萧胜语气冰冷,眼看金武阳眼珠突起,似乎要晕死过去,手上的力气却开始放松。 现在还不是诛杀金武阳的好时机。 自己那块织造牌子还没到手,这个时候金天易死了唯一的孙子,怕是真的会发疯。 以他的性格,只要他怀疑的人,都要给他的孙儿陪葬! 想到此,萧胜单手一扔,将晕厥过去的金武阳抛到山匪中央。 霎时间,跪成一排的山匪被砸了个七零八落。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九品武者,脑子或许不好使,但这体魄真没得说。 几个被砸到的人,连忙起身向萧胜道歉。 “前辈,是小人有眼无珠,挡了道,小的这就滚开。” 山匪们说着,竟然真的向旁边滚了几米。 嘶! 这么懂事吗? 这也太好用了吧。 怪不得金武阳会忍住去当山匪头子,这帮人简直比家里的下人们还好用。 不行,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培训一下来福他们。 当家丁的,基本的素养竟然比不上一群悍匪。 真是说不过去! “还算有些眼色,跪着吧。” “大人,您看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们倒是不急,可就怕宰相大人急,他老人家应该想孙子了吧。” “哼,说的他妈的挺委婉,还不是想跑,本座今日勉强尽兴了,就是不知道娘子玩够没。” 够了! 完全够了! 曹嫣然快步走到萧胜跟前,生怕他再作妖。 大仙,您可别再做法了,消停会儿吧! “夫君,奴家也觉得很尽兴呢。” “是吗,那你亲我一口。” “萧胜,你没完了是吧,还不快放他们走,万一有人反应过来,咱们就麻烦了。” 是吗? 那就不让他们反应过来好了。 萧胜搂着曹嫣然的纤腰,转过身子,对着一帮满含期待的山匪笑道: “抱歉,我娘子说没玩够!” 第71章 最毒妇人心 什么? 她还没玩够! 这是完全不想给自己这些人活路了。 山匪们一听这话顿时神情激动,他们恨不得冲过去与曹嫣然拼命。 只是他们畏惧萧胜的手段,不敢上前。 饶是如此,还是有大胆山匪朝着金寇兰悲愤道: “不知夫人还想怎么玩,今日我们兄弟就是把小命搭进去也要让夫人满意!” 我没想怎么玩啊! 曹嫣被一帮山匪幽怨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她恨不得马上将萧胜胖揍一顿。 这个混蛋怎么总喜欢往别人身上甩锅。 织造牌子是帮金寇兰要的,紫玉轩是帮她要的,翡翠玉屏风是南宫无根上赶着给的! 如今面对一群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悍匪,萧胜再次把锅甩了过来,让她怎么接? 曹嫣然无奈,只得凑近萧胜,劝说道: “萧胜,快让他们走吧,再搞下去真玩脱了,有你哭的时候!” “怎么,大嫂怕了?” “算我怕了行吧。” 什么叫算你怕了,我是那么喜欢勉强人的人吗? 萧胜面容一肃,正色道:“大嫂既然不怕,那我就大开杀戒了。” 你杀个屁啊。 曹嫣然真的有些怕了,她握住萧胜的手,哀求道: “萧胜,算我求你了,放那些人回去,咱们也好回去。” “那你亲我一下!” “你!” 曹嫣然气恼地转过头去,完全不想搭理眼前的混蛋。 “唉,君子不强人所难,大嫂既然不愿,那就算了,我正好与这群畜生拼了。” “等等,我亲行了吧!” 曹嫣然强忍着羞恼,在一帮山匪不解的眼神中“啵”了萧胜一口。 “哈哈哈,好,娘子既然有如此兴致,为夫就陪你好好耍耍。” 萧胜大笑一声,瞅着一众山匪厉声道:“小崽子们,都给爷爷听好了,每人留下一根手指就可以滚了!” 每人留下一根手指就可以滚了! 山匪们一听这话,眼睛都开始红了。 他们看向曹嫣然的眼中满是怨毒。 在他们眼中萧胜原本都想要放过他们了,是这个贱人非要说没玩够。 还贴到萧胜耳边说了什么,最后竟然想要用一个不要脸的吻来换取他们的手指! 什么叫恶毒,他们今日就见到了。 最毒妇人心! 曹嫣然被山匪们怨恨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 她真的有种打死萧胜的冲动。 激动之下,一把扣住萧胜的手,低声威胁道: “萧胜,你要是再胡闹,我可就不管你了,你不走我自己走!” “大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帮人被咱们收拾得越狠,就越服帖,你还是听我的吧。” 山匪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萧胜心里很是清楚。 顺风超神,逆风超鬼,这帮人就不能打逆风仗。 最关键的是这帮人不能给他们一点脸,你要是把他们当人,他们非但不会感激,反而觉得你软弱可欺。 一旦萧胜轻易将这帮人放走。 他们心里立刻就会起疑,说不定立刻就会反扑回来。 曹嫣然虽然武力高强,但是对人心的把握还是差了些火候。 这也是她们这些人的通病——要脸。 萧胜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可以不要脸,还很能装。 “哼,一群给来你不要脸的东西,我夫人和你们玩游戏是给你们脸,一个个都什么眼神?找死不成!” “前辈,小的们不敢,只是尊夫人的要求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缺了一根手指,我们还怎么打劫。” “嗯,说得有些道理,你们毕竟是打劫为生,真断了你们生路确实不好。” 山匪们见萧胜态度变软,心下大喜。 纷纷将脑袋贴到地上,真诚地赞美起来。 “多谢前辈体谅,我等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给您磕头谢罪。” “咚,咚,咚......” 九品武者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这些人用力磕起头来都像是大锤砸地。 咚咚的响声不停,地面很快出现八个凹坑。 很快,这些人的脑门就被石子磕破,鲜血顺着额头流得满脸都是。 山匪们却还是不敢停下,因为萧胜没有让他们停。 眼前的场景,曹嫣然看得心里瘆得慌。 这群人很像是在拜鬼。 不应该是拜见自己大王。 月光下,一群衣衫破烂、满头是血的小山匪,对着年纪轻轻的萧胜不断叩拜,并且萧胜还受的心安理得。 画面诡异,却又异常和谐。 似乎萧胜本就是这群人的头儿。 “萧胜,差不多得了,我看得有些瘆得慌,让他们停吧。” 这就瘆得慌了? 哈哈哈,这才哪到哪儿啊。 一会儿还有更刺激的。 萧胜见曹嫣然再次开口,暗道时机已经成熟,他冲着一众山匪高声喝道: “停吧!一群废物,磕头都磕头不好,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谁成想你们竟然吓到了我娘子,现在,每个人留下一条手臂才能走!” 又换条件了? 还是一条手臂! 曹嫣然痛苦地闭上了眼,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开口。 萧胜这家伙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缩。 还贯会甩锅,看来必须要打一场了! 果然,山匪们听到萧胜的话,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 对于不给她们活路的曹嫣然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兄弟们,老子不忍了,我要和那个贱人拼了,要不是她反复挑拨离间,前辈说不定已经放我们走了!” “说得对,我们不是前辈一合之敌,但是死之前也要溅她一身血。” “冲啊,杀了那个贱人!” 我挑拨离间? 合着你们和萧胜才是一伙儿的? 因为生气,曹嫣然本就壮硕的胸脯变得更加雄伟。 她强行运转气血,想要与最后的八品山匪搏命。 就在这时,一声高亢嘹亮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开。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 萧胜将气血凝聚到嗓子,一声暴喝不仅震慑住了山匪,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嗓子发甜,脑袋嗡嗡。 要不是表演还没完成,他都想躺下了。 “凝!” 萧胜再次低喝。 在他的掌心,一团闪烁着黑芒的混沌神光骤然浮现,在他的指尖不断跳动。 并且,黑芒每一次跳动,都会发出“吱吱”怪声。 “前辈!” 山匪吓得肝胆俱裂,一个惊骇地望向萧胜。 气血化神,这是五品武夫才有的手段! 前辈竟然是武道宗师! 第72章 前辈竟然是武道宗师! 他们竟然惹到了一位宗师级的高手! 山匪们瞬间斗志全无,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萧胜看着被吓破胆的山匪,神情尽是傲然。 只不过他的右手却开始颤抖起来。 不是混沌神光太厉害,而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混沌神光,那团黑光是黑龙全力爆发伪装的。 只是黑龙还太小,支撑不了如此强大的消耗。 再拖下去,它怕是要蔫了。 黑龙心里苦啊。 自己的便宜老子真是不为人父,它才多大就遭受如此剥削。 再不出手,它都快累瘫了。 回去定要狠狠吃掉那半颗白菜。 不,连小妈那半颗也要想办法吃掉。 感受到黑龙逐渐虚弱,萧胜知道不能再装杯了!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出!” 萧胜低喝一声,随手将黑龙抛向一块巨石。 “轰”的一声巨响,黑龙的锋利的身躯将巨石撞得四分五裂。 滚滚烟尘散尽,萧胜也到了极限,咬牙强撑才没有跌倒。 “咳咳咳,还是老了啊。” 萧胜咳嗽几声,不着痕迹地将嘴里的血液擦掉,声音沙哑着说:“换做十年前,不,五年前,老夫发出这一道混沌神光,也不用这般咳嗽。” “这群小崽子,还算诚心,就按照老夫之前所说,每人留下一根手指,夫人,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 我不看了! 曹嫣然见萧胜还想让自己开口,心里很是腻歪。 你爱干嘛干嘛,老娘不说了。 萧胜见曹嫣然不搭理自己,暗道坏了。 自己这是狼来了喊多了,人家不肯配合了。 “夫人,你看如何?”萧胜再次问道。 曹嫣然依然不搭理他。 萧胜顿时急了。 然而萧胜着急,山匪们比他还急,人群走出一名年龄最小的山匪,冲着萧胜恭敬道: “前辈,我等愿意遵循您的意志,这就自断一指,以弥补我等对您的冒犯,至于尊夫人,您还是让她免开尊口吧。” “少寨主说的是,我等愿意自断一指谢罪,还请前辈饶恕。” “您可千万别问夫人了,她存心想害死我们啊。” 山匪们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一个个生怕曹嫣然开口,似乎只要她说话就没什么好事。 呼! 曹嫣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发怒。 这群愚蠢无知的废物,不知道自己一直为他们求情吗? 一个个的真是该死。 要是自己现在气血充盈,非得宰了这群恩将仇报的混账! 山匪们见曹嫣然眼神凶狠,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 曹嫣然就是想要他们的命。 “前辈,我们这就断指,您千万别让尊夫人开口啊。” 年轻的山匪话落,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弯刀,对着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狠狠斩下。 “啊!” “前辈,晚辈完成了约定,该其他人了。” 说着,年轻山匪将手中弯刀扔给旁边的人,看着他砍下手指。 “咔,咔,咔!” “啊,啊,啊!” 连续不停地剁手指声与压抑着的痛呼声,在河湾处不断响起。 萧胜见山匪们如此果决,不由面露异色。 他指了指最年轻的那名山匪,淡淡道: “小辈,你倒是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回前辈的话,晚辈名叫许远山,家父许汉云乃是庆云寨大当家。” “呦呵,还是个少寨主,只是你们怎么和金武阳搅合到一起了?” “唉,前辈不知,金天易不方便做的事情就得我们做,好多杀人放火的大案,其实是官军打着庆云寨的名义做的。” 原来是黑手套。 萧胜了然地点点头。 像是金天易这些人,都会蓄养一些死士。 一旦遇到政治上解决不了的人,也可以从肉体消灭敌人。 “好了,既然你们完成了约定,本座也不食言,你们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 山匪们如蒙大赦,一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一丝痛呼。 “那晚辈等人这就告辞,这是庆云寨的令牌,还望前辈不要嫌弃,有了它,您到了西北地界,也能有些人手使唤。” “好,你小子很好,如果不是老夫年迈,还真想收你做关门弟子,罢了,你走吧。” 萧胜随手接过庆云寨的令牌。 心里很是感叹。 这许远山倒是有几分魄力,此等情形还不忘交好自己, 此子要是不死,十年后又是一条响彻江湖的草莽英雄。 曹嫣然见许远山等人终于走了,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她好奇的凑到萧胜跟前,看着那块纯金的令牌好奇道: “这许远山还真大方,这块令牌看着可是不轻,得有一两斤吧。” 才一开口,曹嫣然就后悔了。 她再次从萧胜眼中看到了戏谑。 “喂,畜生,你可别再坑人了,不许拿我顶缸!” “娘子,你说什么?” “金武阳和那名老者的手指还没斩掉,你心里有气是吧,好,为夫这就让他们停下。” 萧胜却是不管,对着许远山几人的背影喊道: “小子,我娘子说,还需要将金武阳和那名老者的手指斩下,不然她气难消!” 许远山听得那叫一个气啊。 这娘们儿怎么这么毒啊。 他们都剁了一根手指,还想要他们怎样? 真要是剁了金武阳手指,金天易能放过他们吗? 只是萧胜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听。 “前辈,莫老的手指我们可以留下,但是金武阳的手指还是不要了吧,宰相大人我们得罪不起。”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我夫君好惹了?” 曹嫣然上前一步,抢在萧胜之前娇喝道:“哼,我夫君心软饶你们一命,你们竟敢不识好歹,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让那名老者砍下金武阳的手指!” 嘶! 好毒的计谋! 不仅山匪们惊了,萧胜也懵了。 这才多久啊,曹嫣然就黑化了。 看来这次战斗,她心里憋足了火气。 她能不火吗? 她本来好心好意帮这帮混蛋脱身,这些混蛋非但不感激,还把她当成了心思恶毒的妇人。 真是岂有此理! 既然你们想看看妇人心有多么狠,今日老娘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曹嫣然上前一步,冷冷道: “怎么,你们不愿意,那就不要怪本夫人无情了,夫君,动手吧!” 第73章 狠人许远山 “夫君,动手吧!” 曹嫣然一声娇喝,不仅吓了萧胜一跳,许远山等人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就凭他们这些人的功夫,哪里禁得住混沌神光一击! “前辈,且慢,我们愿意按照夫人说的做!” 许远山上前一步,手中弯刀一扬,对着莫老的小拇指就砍了过去。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原本和金武阳一样昏迷不醒的莫老竟然向外侧开半个身位,将将躲过许远山的刀。 “莫老,你醒了?” 废话,老夫早就醒了。 只是一直装晕罢了。 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阴沉地看着许远山,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狠,居然真的敢对他下手。 他可是庆云寨大当家许汉云高价请来的供奉! “远山,不要听那个贱人胡说咱......咱们能赢。” “莫老,你糊涂了,还是听我的吧。” 许远山一脚踩住老者的肩膀,让他无法再挣扎。 咱们能赢个屁! 你特么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想让我们去送死。 这家伙该不是被金天易收买了吧,想要用他们的死来换取金武阳的活。 许远山越想越觉得如此,看向老者的眼神愈发危险。 “混蛋,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爹请来的供奉。” “原来还能说话,看来你是真的想害死我们,老贼,你寿数已尽!” 许远山目光一寒,一脚踩住老者的嘴巴,让他再也不能说话。 随后,许远山的腰身一弯,恭敬地向着萧胜一礼。 “前辈,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讲了!” 曹嫣然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许远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毒妇,不往死里害他不甘心是吧。 许远山决定不再理会曹嫣然,单膝跪地,对着萧胜谦卑道: “前辈饶命之恩情晚辈铭记于心,只是金天易此人手段诡异莫测,晚辈心中有些顾忌,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吧。” 萧胜顿时来了兴趣。 “家父曾言,金天易掌握着一门占卜、望气之术,晚辈要是敢对金武阳下手,怕是瞒不过他的演算!” “你想让我帮你?” “不需要前辈亲自动手,您只需要帮我遮掩天机!” 帮你遮掩天机? 我倒是想,可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萧胜心里震惊金天易的手段,面上却还得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态。 他摆了摆手,笑道: “呵呵,金天易这点道行在老夫面前只是班门弄斧,你们这些争斗,在老夫看来,不过是二三子戏于军前,徒增笑料罢了!” “前辈,我......” 许远山刚想感动,却听到萧胜冰冷的话语传来。 “小子,如果不是为了取乐,老夫何必让你动手,我耐心有限,你看着办!” “这......” 许远山额头见汗,讷讷不敢言。 然而萧胜话语如刀,让他不敢再耽误。 萧胜强行将弯刀塞到老者手中,抓着他的手,狠狠向金武阳的手掌斩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金武阳右手小指、无名指齐齐落地。 他痛得从昏厥中惊醒,睁开眼便看到了手握弯刀劈砍自己的老者。 还好有许远山护着自己。 要不是他拼命地想要躲过莫成风手里的刀,自己怕是已经死了! “少主,莫成风这个混蛋叛变了,他想杀了咱们!您快走。” 许许远山眼见目的达到,心下一狠,握着弯刀对准自己和金武阳的胸腹就捅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许远山嘴唇发白。 金武阳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穿过腰肋的弯刀。 莫成风竟然连自家少寨主都敢杀! “少主,您快走啊!” 许远山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金武阳,对着他的后脑狠狠来了一拳。 可怜的金武阳,刚刚痛醒,又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许远山艰难地从腰间抽出弯刀。 “前辈,晚辈想请您削掉莫成风一臂,此人无恶不作,败坏我庆云寨名声,他先是伤了金武阳,又想谋害您和夫人,罪不容诛。” 许远山语气诚恳,神情真挚。 似乎金武阳就是地上的老者所伤。 老者手中的刀也不是他强塞过去的! 嘶! 萧胜看着一脸恭敬的许远山,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冷气。 这家伙也太狠了吧。 对别人狠也就罢了,对自己更狠! 他收回之前的话,此子要是不死,十年后江湖怕是容不下他这条猛龙。 萧胜目光闪烁,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留下此人。 曹嫣然现在应该恢复五六成了,八品杀九品,应该能做到吧。 “娘子,你玩够了吗?现在可满意了!” 满意,我可太满意了! 曹嫣然知道萧胜又想要自己背锅了,沉着脸走到他身前冷冷道: “怎么,你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娘子,和你说正事,你觉得此人能留吗?” “能!” 曹嫣然言简意赅。 “哦,是吗?此人阴险卑鄙,精于算计,日后定成气候,我怕有后患。” “后患?不用怕。” “为何?” “因为你也是这种人!” 曹嫣然贴到萧胜耳边,淡淡道:“我的好夫君,他这点道行,和您比起来,可差太远了,等他成气候,您怕是都当皇帝了!” 萧胜身体一僵。 知道经此一役,自己在曹嫣然心中好形象怕是一点都没了。 唉,做男人真不容易。 很多时候不仅要牺牲一下自己道德品质,还要委屈一下小兄弟。 只是没有大头吃苦,哪有小头享福。 眼前美人在怀,再甩锅就没意思了。 想到此,萧胜大手一挥,嘴里喝道:“刀来!” 弯刀竟然真的被他一声召到了手里。 萧胜摸了摸趴在刀柄上的黑龙,暗道“好儿子,回去就给你加餐!” 萧胜掌中劲气一凝,再次喝道:“去!” 弯刀便化作一道流光斩进了莫成风的左臂。 刹那间,刀光将老者的衣袍撕碎,鲜血混着碎肉染红了整片地面。 他本就气血衰败至极,如今再失去一臂,怕是活不成了。 做完这一切的萧胜,默默地背过手去,没有言语。 颇有些人生寂寞如雪的逼味! 许远山也被萧胜一手隔空御刀术惊到了。 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听莫成风的和这个老混蛋的话。 他们刚才要是冲上前和萧胜拼命,明年的今日家人就得给他们烧香了。 想到此,许远山的态度愈发恭敬。 第74章 当皇帝?也不是不行! 萧胜也暗自庆幸。 还好没有亲手斩下金武阳的手指,否则金天易那关怕是不好过了。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藏得够深啊。 这么多年,包括金寇兰在内的金家直系子弟,竟然都不清楚他掌握着占卜、望气之术。 心里暗道侥幸,萧胜挥了挥手示意许远山可以走了。 “那晚辈就不打扰了。” 许远山起身向着萧胜深施一礼,带着手下拖起昏迷不醒的金武阳缓缓后退。 一时间空旷的河湾只剩下萧胜与曹嫣然。 演了一出大戏的萧胜已经有些筋疲力竭,只是许远山等人还没走远,他还不能马上躺下。 “大嫂,扶我一下,快站不住了。” “你啊你,非要玩这么多花活儿,要是早让这些人离开,自己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曹嫣然嘴上埋怨,心里却是对萧胜很是佩服。 这番操作下来,即便金天易手段莫测,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只是金武阳此人怕是彻底废了。 右手掉了两根手指,即便能接上,经脉气血也遭到极大破坏。 此生武道之路怕是到头了。 对于他这种立志要当将军的人,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好些了吗?要不要我背着你。” “不要,额,要!” 萧胜说完马上改口。 曹嫣然居然想主动背着自己,有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萧胜乖乖地弯下腰,轻轻趴到曹嫣然的背上。 脑袋枕在曹嫣然的肩膀上,鼻子埋进曹嫣然的青丝之中,嗅着发丝里淡淡的香气,萧胜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在金府做赘婿的那段时光。 所有人都欺负他,只有曹嫣然不一样。 她帮他训斥那些刁奴,帮他推掉繁重的活计,帮他要回应的工钱...... “大嫂,你知道吗,上辈子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这么肉麻,我听着起鸡皮疙瘩,再说了,哪有上辈子,即便有你还能保留前世的记忆?” “我真的记得。” “那你说说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我上辈子是赘婿,做了十六年牛马,好在前几天他死了,我活了。” 萧胜说的平静,曹嫣然却听得很是心酸。 她以为萧胜又回忆起了伤心的过往,连忙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你不是说上辈子做梦都想陪着我吗,那就好好活着,最好当个皇帝。” “老祖母到现在还时不时地提起祖父,似乎这世间除了祖父就没了别的男人,将来你也当皇帝,帮我把姐姐从宫里抢出来......” 萧胜趴在曹嫣然的背上,听着她说大逆不道的话,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当皇帝? 也不是不行! 他老子可是云州节度使,即便死了也有大批人手留下。 如今再搭上脚踏曹家、南宫家两架马车,未来的道路宽敞许多,只要能回到云州,未来真的有无数可能。 只是造反也是一门学问。 学安禄山直接造反,好像不行。 云州没有那么多人马,再说安禄山的结果也不太好。 学石敬塘卖地求荣,好像也不行。 那家伙确实成了皇帝,可他得叫辽皇一声爹! 这样的皇帝当了还不如不当。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 自己现在还是一个赘婿,并且还虚弱的趴在女人背上,还是先想想如何养伤吧。 这次强行装杯,萧胜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强行燃烧了许多气血之力,身体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 思考间,萧胜眼皮越来越重,就要趴在曹嫣然身上睡去。 这可把黑龙急坏了。 萧胜可是答应过它要种白菜,可是白菜的养料就这么丢下了? 黑龙看着漂浮在河湾上的两具尸体,还有因为失血,逐渐失去生机莫姓老者,急的都想要说话了。 它趴到萧胜耳边吱吱乱叫。 萧胜本就困倦,被黑龙这么一闹,很是不耐烦地睁开了眼。 “干什么啊,你爹都快累死了,一边玩去。” 一边玩去? 你答应过我的一畦白菜呢! 用我的时候一口一个亲儿子,使唤完就让我一边玩去! 刚才还拿我撞石头,没有我你能骗过那些人吗? 黑龙顿时急了。 身子因为愤怒再次膨胀了一圈,张开嘴巴,对着萧胜耳朵狠狠咬了一口。 萧胜吃痛,一下子精神起来。 看着黑龙继续在自己耳边吱吱乱叫,顿时想起来什么。 卧槽! 忘了答应这兔崽子的话了。 怪不得这家伙这么急。 揉了揉红肿的耳垂,萧胜有些尴尬地说: “大嫂,停一下。” 停一下? 曹嫣然疑惑地停下脚步,问道:“你还有别的安排?” “不是我,是这家伙。” 萧胜将黑龙放到曹嫣然手心,无奈道:“是这家伙要吃我种的白菜,还需要带一些养料回去。” 养料? 曹嫣然更疑惑了。 “额,就是尸体,我曾经把李敖埋进了菜地,他孕育出的白菜就很好。” “你是说,再用人种几颗白菜?”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答应黑龙了吗,它现在不干了。” 曹嫣然抚摸着肉嘟嘟的黑龙,心里也是惊叹不已。 她早就知道萧胜口中的混沌神光是胡诌的,那团黑光必定是其他东西。 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生物。 “这是什么?” “蛊虫,我娘子送我的,她那里还有一只。” “哦。” 曹嫣然一听是金寇兰送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无论萧胜再怎么与她近亲,她终究不是他的妻子。 金寇兰才是! “小家伙也算是救了咱们的命,你既然许诺了,那就兑现吧,不然下次它生气了不管你了就麻烦了。” 曹嫣然说着,轻轻将萧胜放下,转身向后走去。 萧胜看着曹嫣然孤单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疼。 早知道就不该提娘子了。 想到这里,萧胜喊道: “大嫂,你不是说让我当皇帝吗?我想了想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得帮我,等我当皇帝了,让你当皇后,娘子做贵妃,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兰儿愿不愿意叫我姐姐。” “怎么会不愿意,那时候我都是皇帝了,走一步,大地都得颤抖,娘子肯定听我的。” “咯咯咯,你还真能吹......” 第75章 黑龙:还是小妈好 曹嫣然笑着向前走去,心情好了很多。 她也不觉得萧胜真的能成为皇帝。 只是他能这么说,说明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这就够了。 三年前,为了完成曹家与金天易的约定,她毅然嫁给了金武阳。 可收获的是什么? 是金元和算计,是李氏的污蔑和金武阳的怀疑。 前些天,她又收到了老祖母的来信。 在信中,曹家老太君为了保全曹荣,竟然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劝说萧胜给张天啸写信。 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她能不懂吗? 为了二哥,她真的半夜跑去了萧胜的房间。 如今,所有人的愿望她都满足了,也应该为自己活了。 无论是背上不守妇道的污点,还是辱没曹氏门楣的骂名,她都决定跟着萧胜好好活下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男人在生死危机的时候,不仅没有抛弃她,甚至还能舍弃性命来保护她! 萧胜不知道曹嫣然在想什么。 还以为她会继续调侃自己几句,谁曾想她就默默站在那里,脸带笑意,眼神温柔地望着自己。 萧胜一时间都看呆了。 这不就是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吗? 月色下,曹嫣然长发如瀑拂过肩膀,她的笑容淡雅脱俗,宛如微风中的梨花,悠然而生,不染尘埃。 整个人如同黑夜里的精灵,美丽而神秘。 如果家里没有那么多傻子就好了,自己也能安安静静地守着美人,一心当好赘婿。 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那些傻子,自己又如何捕获曹嫣然的芳心。 “大嫂,你说金府的人,是不是全是傻子?” “额,是有点傻,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拼命地把最好的你送到我的身边。” “哎呀,你好肉麻啊,我听不下去了。” 曹嫣然白了萧胜一眼,脸色微红地向前而去。 这个坏家伙,从见到自己那天起似乎就没安好心,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甜得腻人。 就在曹嫣然拖拽着莫姓老者向后走的时候,黑龙突然从萧胜的口袋飞了出来。 它身形如电,眨眼间就到了河湾上空,在两名山匪的尸体上来回盘旋,嘴里吱吱叫个不停。 它的意思很明显。 爹,水里还有两个呢,别浪费了。 都带回去,这样就有三颗白菜可以吃了。 萧胜都气笑了。 这个逆子,还使唤上他了。 “黑龙,你爹实在太累了,不弄了行不行?” “吱吱。” 黑龙表示抗议。 “罢了,我勉强能扛一具,剩下的真没办法了。” “吱吱吱吱......” 黑龙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眼见萧胜真的只捞起一人,它立刻冲到萧胜耳边不停的叫唤。 这么好的肥料,老爹你怎么能浪费。 萧胜一下子就恼了。 他都快累死了,还要被虫子逼着干活。 妈的! 金府那群畜生都没它狠! 即便是做牛马活计,好歹会让他喘口气。 这个逆子倒好,想累死他不成,真是欠收拾! 心里有气,萧胜眼睛一眯,喝道: “两具尸体还不够吃嘛,你要是不满意就给老子滚!” 最后一个“滚”字在河湾回荡好久,向着远方不断扩散。 萧胜吼完就后悔了。 他倒不是觉得愧对黑龙,而是刚才没控制情绪,喊的声音太大了。 抬头一看,果然已经走出去七八百米的许远山等人正回头望着自己。 “少寨主,您听到了吗?刚才那个魔头似乎是在骂他身边的毒妇。” 山匪小头目问道。 “废话,我特么又不是聋子!” 许远山说着,又在此人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蠢货,魔头是你能叫的吗?要叫前辈,此人手段神鬼莫测,真要追上来,咱们都别想跑。” “前辈还是有人性的,不像那个毒妇,居然吃人,两具都不够。” “少寨主,那个魔......前辈就不吃人吗?” “不吃,前辈肯定不吃!” 许远山一脚将问话之人踹倒在地,喝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编排前辈,都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又磕头? 山匪满心不愿,这都隔了七八百米,那人是谛听吗,听得这么远。 再说了,他们都已经自断手指认错了,用得着这么谨慎嘛。 “别废话,跟我一起跪下!” “知道了,少寨主。” 山匪们尽管不情愿,还是跟着许远山一起跪下,也不管萧胜看不看得见,向着他所在的位置磕起头来。 萧胜没想到还有这个节目。 心里暗自发笑,自己这逼装得过于成功了,许远山都被吓出心理阴影了。 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喜怒无常的绝世老怪了。 萧胜也乐得和许远山玩玩,配合着微微点头,然后双手向上一抬,示意他们起来。 许远山见萧胜原谅了自己,如蒙大赦。 赶忙拉着一帮手下向着后方狂奔。 他是真的怕了,萧胜两口子竟然吃人! “这个老魔竟然如此凶残,回去以后,不管金天易如何问,我只说金武阳是被莫成风伤的,其余一律不知,真要惹怒这个老怪,下场难料!” 看着许远山狼狈逃跑,萧胜笑着摇了摇头。 随手将另外一人的尸体捞起,利用布条将二人捆绑到一起。 等他做完这些,曹嫣然刚好将莫成风带了回来。 “萧胜,你喊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 “唉,我这不是被这个逆子气到了嘛。” “逆子?这可是救了咱们性命的好孩子,你对它好点不行吗?多少人做梦都想拥有一只蛊虫,你倒好,用的时候当石头,不用的时候当破烂。” “大嫂,这东西贱得很,你会惯坏它的!” “我不管,反正它救了我的命,你要是嫌尸体脏,我来搬。” 曹嫣然说着将三人的身体穿到一起,拖拽着向前走去。 “唉,慈母多败儿啊!” 萧胜叹息一声,曹嫣然不知道黑龙的德性他能不知吗? 这小东西典型的唯利是图,有奶便是娘。 要不是贪图自己的白菜,它会这么卖力? 黑龙见萧胜发怒,吓得连忙钻进曹嫣然的口袋。 虫子心里苦啊。 便宜老爹翻脸比翻书还快,它用命作战,想多要一颗白菜怎么了? 还是小妈好,不仅帮它说话,还帮它搬运肥料。 第76章 宗师之境 夜色中,萧胜与曹嫣然拖着三块“肥料”缓缓前行。 纷扰混乱的吴江河湾,终于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芦苇丛中突然现出三道身影。 不是一路追随萧胜而来的云昭训三人还能是谁。 云昭训还是一袭白衣,轻纱遮面,目光在萧胜离去的方向遥遥一望,莲步轻移眨眼间就来到了刚才战斗的地方。 在她身边,依然跟着明月、抱香两位少女。 身材高挑的明月女扮男装,长发高高盘起,配上一套青衫,眉宇间英气逼人,颇有几分江湖剑客的肃杀之意。 倒是往日活泼可爱的抱香着装很是古怪。 头裹黑巾,鹅黄色的长裙早已退下,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她的目光在许远山、金武阳等人离开的方向不断扫视,很是担忧。 “小姐,许远山等人还没走远,我现在去追,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省的他们去找金天易告状,也能让萧胜避开危险。” “香儿,不用了。” “小姐,都是我不好,擅自给金武阳加大了药量,呜呜呜......我破坏了您的计划,您惩罚我吧。” 抱香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为了让金武阳就范,偷偷将十倍药量的莽牛散放进酒坛,少女就暗自后悔。 十倍莽牛散啊,金武阳喝了以后岂是不能自己,而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见到曹嫣然之后还想着做那事。 都怪自己! 要不是自己擅作主张,金武阳在见到曹嫣然的时候就应该认出来了吧。 夫妻二人估计会马上决裂,也不会出现之后危险搏杀的戏码。 虽然她们一直跟在后面保护,萧胜二人不会出现危险,可小姐的计划还能进行下去吗? 想到金武阳那两个断指,抱香心里愈发愧疚。 金武阳被废,金天易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呜呜哭泣的少女,云昭训不由摇了摇头。 她摘下面纱,将抱香搂入怀中,安慰道: “香儿,你干得很好,真的很好。” “小姐,您不要安慰我了,是我把事情办砸了。” “不是安慰你,我是真的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看清了萧胜的本心。”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云昭训确实看中了萧胜,并且有意培养。 然而天下将才无数,真正能让人安心的却没几个。 强如萧禹,身居节度使高位,不也是被乾国皇帝猜忌算计而死吗? 再比如金天易大力栽培的云州总兵卢崇辉,还不是叛国投敌,归附燕人了! 云昭训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在她看来,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萧胜能够在生死危局之下,舍弃自己,为曹嫣然谋求一条生路,才是最让她欣赏的。 有原则的人,她才敢用。 明月见抱香还是有些不信,也出口安慰道: “香儿,小姐说的没错,这次意外不仅让我们看到了萧胜的本心,还看到了他的气魄,这个家伙胆子确实不小。” 胆子确实不小? 这家伙岂止是胆子不小,应该说是胆大包天了。 一个人,面对十几位强敌围攻,不仅临危不乱,还能反杀几人。 甚至在敌人想要退缩的时候不依不饶,非要他们斩下一根手指。 他才十六岁啊,就如此等手段,想想就让人恐怖。 抱香见二人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再次恢复了活泼。 从云昭训怀里出来,指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和手指问道: “小姐,你说这家伙是真有本事,确实能使出那招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还是糊弄人的把戏?” 云昭训被问住了。 她确信萧胜就是在装腔作势,真实实力远不如金武阳和莫姓老者。 以他们的实力,如果不是被萧胜唬住了,直接碾压过去就行,还需要什么算计。 可萧胜显露出来的的手段确实诡异。 那团凝聚着气血的黑光,离体百米竟然还能开山碎石。 这种强大的控制能力,别说是六品的小宗师,就是五品宗师,四品的大宗师来了,能做到吗? 难道是寇兰那丫头把阴阳蛊虫给了萧胜? 云昭训一下子就想通了。 “月儿,香儿,你们莫要被那小子骗了,他连八品都不是,还谈什么气血离体?” “可小姐萧胜把石头打碎了。” “那不是他的本事,那是天地奇虫本身的威能。” 天地奇虫? 明月和抱香面露惊异,能被小姐称为天地奇物的东西可不少。 二女好奇地望向自家小姐。 云昭训没有多说什么。 双手掐诀,体内劲气疯狂运转,身上衣袍无风自动,竟然将她的身子托了起来。 身体悬在半空,云昭训似乎并没有虚浮之感,单脚向前一踏,身子竟然再次向上拔高一尺。 “起!” 伴随着她一声低喝,河岸上无数碎石被强大的劲气卷起,升腾到云昭训身前。 “动!” 云昭训虚空一指,几颗核桃大小的鹅卵石很快就被一层气血包裹,飞快地旋转起来。 “去!” 云昭训向前一推,七八枚石块便极速射向岸边。 “嗖,嗖,嗖!” 一道道破空声响起,那些被气血包裹的鹅卵石化作流光,飞快地射入山石。 “爆!” 在鹅卵石刺破山石的瞬间,云昭训再次低喝一声,将灌注其中的气血之力引爆。 霎时间,山石碎片崩飞,河湾上似乎下起了密集的石头雨,扑簌簌地落到河面,在水面激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做完这些,云昭训轻摆衣衫,劲力一收,身子缓缓落地。 似乎这些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明月和抱香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 虽然知道云昭训的武功已经进入化境,但是每次见她出手,二人都不由地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宗师。 “月儿,香儿,这种手段看似惊人,实则只能骗骗低阶武者,高手对战,没人会给你这么长的时间蓄力。” “你们看看就行了,等以后步入宗师,自然就懂了。” 二女被云昭训说得心驰神往。 心思活泼的抱香忙问道: “小姐,我们能踏入宗师之境吗?” “当然可以,你们还年轻,宗师不一定是终点,大宗师也能想想。” “可是萧胜已经能打出一道离体百米的劲气,我们却还不行。” “傻丫头,都说了他那是作弊,你觉得萧胜是你的对手吗?” 抱香笑着吐了吐舌头,娇憨道: “他肯定打不过我,一百个都不行,就是这家伙太能唬人了,战斗时一定不能跟他说话。” “就是这世间真的有昆仑山和星宫吗?” 第77章 这家伙真是太放肆了 世间真的有昆仑山和星宫吗? 云昭训被问住了。 有的话,她确实没听说过。 没有的话,萧胜那小子吹得实在太厉害,又不像是假的。 她没法回答。 云昭训扫了眼被自己全力爆发弄得千疮百孔的河湾,淡淡道:“那你得去问金天易,或者干脆去问萧胜。” “小姐,你又逗我。” 抱香娇嗔一声,再次扑到云昭训怀里撒娇。 她们还不适合与萧胜见面,至于金天易,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吴江河畔,烟火的表演已经结束。 御春楼内,宾主落座,宴会正式开始。 金天易坐到主位,看了看以知府南宫得胜为首平江官员,再看看以黄涛、林源为首的世家家主,这才满意点头。 看来,他不在的这些年,平江的势力并未发生太大的变故。 既然都是熟人,事情就好办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天易抬手压下众人的喧哗,沉声道: “诸位,本相此次回平江,除了主持征兵一事,还有几件要事需要各位配合。” “朝廷这些年作战频繁,军费靡费颇多,陛下知晓江南富足,今年江南赋税再加三成!” 什么? 一下子加三成! 陛下这是疯了吗? 江南和蜀中,这两个乾国最富庶的地区每年就要比别处多纳税。 如今一下子又要加三成,还让不让人活。 南宫得胜的脸色也不由一变。 北方的战局到底糜烂成什么样了,才让陛下与金天易如此横征暴敛! 这都已经十一月了,今年的赋税早就上缴国库了。 再加三成,让他们从哪里抠去? 从哪里抠? 当然是眼前这些肥的流油的世家嘴里抠! 金天易看着一群脑满肠肥的世家家主,淡淡道: “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怎么没有! 老子们都想造反了! 世家家主们再也沉不住气,纷纷开口: “宰相大人,您也是从江南走出去的,可要为大家多考虑一下,三成赋税对江南来讲负担太重了,我们能承受得起,可百姓呢?” “此话在理,今年的窟窿我们可以堵上,可明年呢?万一陛下贪得无厌,明年再涨三成,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江南为大乾出钱,出粮,如今还要征兵,陛下未免太不公了!” ...... 世家家主们似乎很是愤怒。 话越说越是难听,就差问候皇帝的八辈祖宗了。 金天易、南宫得胜这两位朝廷大员却没有阻止。 都是同乡,年轻时还是同窗,彼此之间都有姻亲关系,除了职位不同,大家其实都在一个利益集团里面。 骂两句皇帝怎么了? 金天易真要是摆宰相威风,他们还真不一定伺候! 再说了,以他们对金天易的了解。 这个貔貅最是爱财,平日里只进不出的主,怎么会舍得往外送钱? 金天易如何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估计又在心里编排自己! 老子和你们这群蛀虫能一样? “老夫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告诉你们结果,这已经是老夫尽力争取的结果了,你们要是不满,尽可以抗旨。” 金天易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下面的人顿时老实了。 “宰相大人,真就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老夫通融你们了,谁来通融老夫?谁来通融陛下?云州大败,大将军卢崇辉投敌,军司马杨业战死,整个云州都有倾覆危险,你们让我如何通融!” 什么? 云州战败了! 主将副将一死一降!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们竟然不知道。 沉默,长久的沉默。 刚才还叫嚷的热闹的一众家主全都闭上了嘴。 他们不傻,这个时候谁敢跳出来挑刺就是找死。 朝廷在真正缺钱的时候可是不会跟他们讲道理的! 每逢战事,江南、蜀中死掉的大盐商,茶商和丝绸商还少吗? 这些人的家产哪里去了? 还不是被充作军资了! 今年年底,他们手中的织造牌子就要到期了。 朝廷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养了十年的大肥猪宰杀一头,谁也说不准。 如果心狠的话,多宰上几头,云州的亏空差不多能够补上了! 想到这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世家家主,看向金天易的眼神中隐隐有了一丝惊惧。 南宫得胜也被金天易的话惊到了,握着酒杯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半个月前他就收到了战报,对于战争失败心里已经做好了预期。 只是真正的结果出来,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左路军不是战败了,是特娘的打没了! 卢崇辉这王八蛋是怎么领军的,他手中的可是两万强兵,不是两万头猪! 就是两万头猪,燕人也得杀个十天半月吧。 他倒好,这才几天时间,不仅把手下打没了,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废物,全特么是废物。 南宫得胜心里窝火,看向金天易的目光也略带不善。 这个老家伙,非要硬推卢崇辉那个蠢货上位,现在好了,一将无能,害死千军。 大乾的军队,早晚毁在了她们这群权臣手中! 南宫得胜心下郁闷,连礼仪都不顾了,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闷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南宫无根越喝越是难受,干脆举起酒坛狂饮起来。 众人也被南宫无根的狂放姿态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个眼神诧异地望了过去。 金天易则是面色一沉,眼睛寒芒闪动,他如何看不出南宫得胜对自己不满。 一位宦海沉浮多年的封疆大吏,连基本的情绪都管理不好,谁信? 这是觉得自己要失势了吗? 换做以前,一州知府如何敢对他如此不敬! 这家伙真是太放肆了! 以为和曹氏搭上了关系,自己就动不了他了? 还想推萧胜上位,重立云州萧氏的门楣,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群蠢货,不会真的以为萧胜只是萧禹的遗孤吧? “哼,一群鸡鸣狗盗之辈,等你们将萧胜推上高位,老夫定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金天易心里发狠,面上却不见波澜,他看着南宫得胜淡淡道: “得胜,未来十年的织造牌子你打算如何安排?” 第78章 明争暗斗! 我打算如何安排? 你不早就定好了吗,现在还来问我? 南宫得胜心里很是腻歪,他在信里说的不够明白吗? 愿意以一块织造牌子为代价,换取张天啸升任云州总兵,曹荣为副将。 并且这块织造牌子,按照金天易的暗示,不会交给金府,而是交给萧胜,重新把云州萧氏这块牌子立起来。 咱俩都通过信了,定下了基调,你还跟我装糊涂。 织造牌子的利润你拿大头,曹氏的人情你照单全收,然后得罪人的事情我来做是吧? 总共三块织造牌子,把谁踢走合适呢? 老不要脸的东西,你要是这么玩老子不奉陪了! 南宫得胜恼怒不已,见金天易这个老家伙又开始甩锅,也懒得废话,干脆道: “回禀宰相大人,织造牌子一事牵扯重大,本官暂时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 哼,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这个贪财的狗东西,和黄家瓜分一块织造牌子不够,还想着再夺取一块。 为了达到目的,不仅与将门曹氏暗中勾连,还让自己的儿子与萧胜那个赘婿结拜,真是不要脸! 好! 你既然没想好,那老夫帮你想! 金天易脸色一沉,冷声道: “云州战事不利,社稷恐有倾覆危险,抽调银钱一事刻不容缓,既然你们没有做出决定,老夫就帮你们一把,黄家织造牌子拿出来吧!” 闻听此言,黄家家主的脸色瞬间一白。 未来十年的织造牌子,里面涉及的利益极大。 每年上百万贯的流水,对于任何一个世家大族都是难以割舍的肥肉。 如今让他们让出来,他如何愿意。 “宰相大人,还请您三思!” “三思?你在教老夫做事!” “黄某不敢!” “不敢,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不敢!黄涛,你胆子不小啊,国仇家恨在前,燕人兵马在后,你还敢贪得无厌,居然敢质疑本相的决定,脑子钻到钱眼里去了!” 金天易一声厉喝,吓得黄涛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宰相大人,黄涛不敢质疑您的决定,只是我黄家几代近千口人,还指着织造牌子吃饭呢。” “你需要吃饭,将士们就不需要吃饭了?” 金天易袖子一甩,手中折扇狠狠拍在黄涛脑门上,“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你自己都说了,黄家吃了织造牌子几代红利,现在也该换人了!” “三十万贯银钱,还有五万石粮食,你黄家要一分不少的运到河北地,完不成你黄家的男丁就全部入伍!” 金天易说着,折扇一收,从黄涛额头上带起一片血花。 这个狗东西,自己正愁没有立威的对象,他就送上门来。 这次不管黄家有没有完成任务,他都不会放过黄家! 离开江南太久,这些人估计忘了他金老虎的威名! 金天易目光一沉,冷冷道: “林家,崔家,每家二十万贯银钱,三万石粮食,同期运送到河北,有异议吗?” “林家愿意。” “崔家愿意。” “好,这才是大乾基石该有的觉悟,林家、崔家明年科考的名单报上来,本相自有安排!” “我等定不会让宰相大人失望!” 林家家主、崔家家主闻言顿时狂喜。 他们这些豪族,朝廷在对他们的态度一直拉拢和打压。 即允许豪族子弟参加科考,但是基本不会有人考中进士,自然也不会有人进入仕途。 如今金天易开了口,至少保证明年林家、崔家会有一名后辈考中进士! 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金家为什么能在出了金元和、金元让、金元礼三个废物之后,依然是江南世家之一,还不是有金天易这棵参天巨树庇护。 些许钱粮,比起家族传承来,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二人对黄涛生起的那点兔死狐悲之意,瞬间消散全无。 是这个蠢货自己不识相,怪不得宰相大人! 看着恭顺的如同小猫一样的世家家主,金天易微微颔首,面露满意。 这帮贱骨头,每隔一段时间不敲打一次,就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豪族是什么? 是朝廷中流砥柱,是国家的统治的基石,但也是朝廷极度饥饿时的口粮! 只要心狠,多宰杀几头,云州的亏空不就堵上了嘛! 南宫得胜眼看金天易一顿雷霆手段,瞬间就镇住了场面,心里暗自叹息。 不愧是金老虎。 略施手段就废了自己的盟友黄涛,还顺便拉拢了林家、崔家,当真是好算计!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 既然金天易做初一,那就休怪他做十五。 南宫得胜目光一沉,盯着瘫软在地的黄涛淡淡道: “黄涛,既然宰相大人已经做了决定,你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下去准备吧,记住,三十万贯银钱,五万担粮食,一分都不许少!” “黄涛记下了!” “光记下也不行,还得好好做,最好超额去做!” 南宫得胜起身,一把拉起黄涛,在众人身上一扫,意味深长地说:“黄家的织造牌子拿出来吧,送到金府交给宰相的孙女婿萧胜,此人你应该听说过吧。” “最好,把你黄家的织染作坊也让出来,让它们姓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金天易。 萧胜的大名还是很响亮的。 毕竟云州节度使的遗孤成了赘婿,当年在平江城也掀起了一阵波澜。 只是萧胜沉寂多年,他们都快把此人给忘了。 没想到金天易这个时候把此人推出来,想要把云州萧氏这块牌子再立起来。 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当初他们可惜金寇兰那朵花插在了牛粪上,现在看来,金天易早就看出来了,萧胜这泡牛粪最有营养! 南宫得胜看着脸色阴沉如水的金天易,心里暗自得意。 老家伙,你不是拆我的台,拿我的人下手吗? 我现在就将矛盾彻底激化,黄家毕竟是大族,他们的临死反扑,我看你如何应对。 真把老子当泥捏的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 第79章 昆仑山,星宫二圣? 有恃无恐! 他这是有恃无恐! 金天易没想到他前脚收拾了黄涛,南宫得胜就把萧胜推出来捡便宜。 真以为搭上曹氏这棵大树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只是战败了,又不是战死了! 南宫家、曹氏、还有张天啸,你们这些人以为联合起来就能与老夫抗衡吗? 太天真了! 老夫就笑着看你们搭台,你们就捧萧胜吧,现在把他捧得有多高,将来摔得就有多惨! 金天易与南宫得胜对视一眼。 二人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火花。 来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就在金天易与南宫得胜眼神交锋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您忙完了吗,老奴有要事禀报!” 长生? 金天易听出了来人声音,不由面露诧异。 作为追随自己将近半辈子的老仆,长生应该懂自己的规矩才是。 自己商量重要的事情时,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 长生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诸位,可能是朝廷的急报,老夫看看便回,诸位随意。” 金天易找了一个借口,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便推门离开了。 才出门口,金天易便听到长生急促的呼喊: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武阳公子的手被人砍了!” 什么! 他孙儿的手被人给砍了! 金天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武阳不是和他一起在御春楼宴饮,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窝在某位姑娘的温柔乡里吗,怎么会被人砍了手掌? 再说了,南宫得胜这个混蛋不是已经包场了吗? 怎么还会有人闹事! “长生,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是这样的,武阳公子本来和喜扇花魁风流快活,奈何公子体力强悍,喜扇姑娘受不住,跳下阳台自尽了。” 体力强悍,姑娘承受不住,想要自尽? 金天易不由面露疑惑。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逛青楼把人给那啥死的! 这个人还是他孙子! 真给他长脸啊,想来明天平江城最大的笑话非他的孙儿莫属。 金天易压下愤怒,喝道:“继续!” “喜扇姑娘死后,武阳公子不依不饶,追着跳下了阳台,还想继续发泄欲火,然后他就看到另外一位姑娘,想要一亲芳泽。” “这个混账,憋疯了嘛!” “然后,武阳公子就和那名女子打了起来了,公子的手下也闻讯赶了过来,女子的同伴见势不妙,拉着女子就跑,谁想武阳公子竟追了上去。” “他自己去的?” “不是,是带着一帮手下,足足有十来个呢,只是公子回来时,已经是昏迷不醒,右手手指少了两根!” 金天易听到这里,只觉得眼睛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老天待他何其不公! 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蠢,老大小肚鸡肠,老二志大才疏,老三贪财好色。 一个个不学无术,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命,却偏偏以为自己很能! 终于生了个还算争气的孙子,没想到竟然被人给毁了。 武者,被人断了两根手指,气血循环断绝,此生武道之路,怕是毁了大半! “我孙儿在哪里,我要亲口问问,看看是谁想要断了我金家根基!” “老爷,您跟老奴走,武阳公子就在侧房。” 长生眼看金天易双眼通红,不敢耽搁,领着他就去了金武阳所在的小院。 刚一进院子,金天易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他眉头一皱,扫向了一众伪装成护卫的庆云寨山匪。 这些人武力不俗,品阶最低的也是九品武者,都是庆云寨大当家许汉云精挑细算,拿出来给金武阳做部曲的。 其中也包括他的小儿子许远山。 这么一帮高手,追击区区两名敌人,竟然还能被反杀,闹呢? 难道是碰到了宗师级别的高手不成? 金天易倒是没有怀疑是这些人暗害自己孙子。 一来没有理由,庆云寨是他暗中培植的势力,这些年为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双方早就绑定到了一起来,许汉云要是想叛变早就叛变了。 二来是这些人同样凄惨无比,一个个灰头土脸不说,每个人都断了一根手指,就连少寨主许远山都是如此。 最让他意外的是,地面上还有一条老者的手臂。 为了他孙子一人,搭上十余位高手值得吗? 金天易压下心头烦闷,冲着许远山问道: “远山,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你们才离开老夫多久,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莫非是危急关头,忘了报老夫名号?” 忘了报你名号? 许远山差点被金天易这句话憋出内伤。 要不是报了你的名号,老子们至于倒霉成这样? 许远山虽然没有听清楚萧胜与金武阳说了什么,却亲眼见到金武阳在听到萧胜的话后,神情激动,似乎有发疯的征兆! 萧胜肯定是金天易认识的,并且还可能有仇。 想到此,许远山也不犹豫,郁闷道: “宰相大人,我们就是因为提了您的名号,反而遭受折磨的,并且此人您应该认识。” “哦,说来听听,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孙子!” 金天易面色一沉,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是谁对金武阳下的手,他都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昆仑山,星宫二圣!” 许远山咬牙吐出这几个字,补充道:“是星宫那位前辈打伤令孙,准确的是他夫人伤的大公子,那位前辈将大公子提起来说了些话。” 昆仑山,星宫二圣? 每个字他都知道,可连起来就麻烦了。 他没听说过! 天下间宗师级的高手屈指可数,朝廷也有特殊的部门负责拉拢分化这些顶尖高手。 与他熟识也有几个,像是龙虎山的大天师洪昊阳,净念禅宗的大觉法师,唯独没有所谓的星宫二圣。 金天易面色不由一沉,他觉得许远山是在骗自己。 此人莫不是以为他久居庙堂,随口胡诌出一个名号就能骗过自己吧。 他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第80章 是人是狗都想捋一捋自己的虎须 “远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夫?” “回禀大人,远山不敢。” “那就有什么说什么,说出来老夫恕你无罪,要是胆敢隐瞒,即便你爹为我效力多年,老夫也不饶你!” “大人此言当真!” “说!” 金天易一声厉喝,许远山便吓得跪倒在地。 他眼神惶恐,心里却暗自得意。 即便金天易老奸巨猾,今日还不是被自己骗了过去。 “大人,打伤大公子确实是星宫的两位前辈,但真正砍掉大公子手指的其实是莫成风!” “此獠隐藏极深,我和大公子一直未能发现此人歹意,要不是关键时刻,小的拼死为大公子挡刀,大公子怕是撑不到现在!” 许远山似乎豁出去,扒开上衣,露出肋下那道长长的刀痕。 金天易是什么人。 宦海沉浮几十载,真话假话一听便知。 再说了,人可以说谎,伤口却很难作假。 许远山这一道伤口极其危险,如果偏了寸许就会伤到动脉,到时候就真的死了! 虽然此人眼神偶尔闪烁,但应该不是在说谎,想必是怕自己迁怒于整个庆云寨吧。 想到此,金天易怒意稍减。 盯着许远山冷冷道: “老夫要是没记错的话,莫成风可是庆云寨的元老,他突然对武阳动手,这是为何?” 为何? 因为是我握着莫成风的手干的! 不这么做,我们都得死! 那个老魔实在是太凶残了,喜怒无常还喜欢吃人。 还好小爷机灵,要是犹豫半分,怕是也和死去的那几人一样,被他们夫妇给吃了! 此时面对金天易,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涩声道:“小的也不知!” “罢了,此事应该与庆云寨无关,估计是有人想算计老夫,逼迫老夫退让。” 莫成风此人,金天易是见过的。 此人十几年前就在庆云寨崭露头角,是最早追随许汉云的一批人。 这些年来,他和许汉云一起,为自己做了不少事情。 只是莫成风虽然老了,气血衰败的厉害,在八品武者之中也是垫底的存在,但他江湖阅历深厚,行事谨慎,又深得许汉云看重,怎么会突然叛变? 金天易压下心中疑惑,再次看向许远山,淡淡道: “老夫刚才听你说,你口中的那位高人还与武阳单独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许远山能不知道吗? 萧胜说的声音不小,也并未刻意避开,他就是不想听,也听了个大概。 尤其是那句“你爹其实不是你爹,他是你哥!”更是吓得许远山后悔长了耳朵。 真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他相信,不用被人动手,金天易先会送他上路! “怎么,不方便说?” “额,没有!小的只是怕说得不全,误导大人。” “这个不用你操心,听到什么说什么。” 行吧,既然你非得听,那小爷只好说点不至于送命的。 许远山一咬牙,勉力起身,凑到金天易耳边,小声道: “那位前辈说,您家里有好多金佛首,数量足足有三四百之多,最大的那个有一人高!” 他怎么知道! 饶是金天易老谋深算,表情管理一直到位,此刻不由得闻声色变。 金天易好财,尤其喜爱黄金。 初次见到云州那些佛首,他就恨不得据为己有。 后来萧禹死后,趁机将佛首与佛身分离,偷偷运回了江南老家,此事做的非常隐秘,不应该有人知道才对。 没想到竟然还是走漏了风声! “此人还说了些什么?” “大人,那人还提了西南的一些旧事,只是他声音太小,我离得太远,实在没听清楚。” “真的?” “真的!” 金天易见实在问不出什么,这才点了点头。 他大袖一挥,屏退众人,这才有空去看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金武阳。 不是他不看重自己的孙儿,实在是担心那两位星宫的神秘是冲自己来的。 毕竟孙子没了可以再生,小命没了可就万事皆休。 金天易一眼就看到了金武阳染血的右手。 即便是被纱布包着,金武阳的右手依然渗出了不少鲜血。 金天易解开纱布,看到了被匆匆接上去的手指,不由暗自摇头。 糙! 手艺太糙了! 这么接骨,金武阳的两根断指用不了两天就得烂掉,说不定整个的手臂都得跟着腐烂。 金天易撕下纱布,用烈酒重新将金武阳的创口清理干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看着里面所剩不多的药粉,金天易一咬牙,还是全都洒在了金武阳的伤口上。 这可是救命的神药,不说生死人肉白骨,也能促进伤口快速恢复。 还是当年海月嫁过来时的陪嫁,他这做公公的昧着良心藏了一瓶。 这些年金天易也遇到一些危险,也用了不少,如今就剩下这么点了,他如何不心疼。 罢了。 毕竟是自己的孙子,用了也就用了吧。 金天易叹息一声,伸手握住金武阳的脉搏。 不握不要紧,一握吓一跳。 金天易掌中劲气在金武阳体内一扫,脸色顿时大变。 自己孙儿体内的气血怎么亏空的如此厉害! 二十岁的八品武者,本应该气血充盈,精力旺盛,如今竟然衰败成这样。 不要说是和八品武者相比,就是和刚入九品的武者相比也远远不如。 “孙儿啊,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猛药,气血才会亏空成这样,当兵三年,真的能把你憋成这样?那个花魁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竟然被你那啥死了!” 金天易气恼地收起手掌,随手帮金武阳盖上被子,便脸色阴沉地走了出去。 原本念在故乡的份上,他没打算对平江这些故人动手。 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自己才到平江,接风宴还没吃完,仅仅是打算对黄家下手,这些人就坐不住,马上就对他的孙儿下手了! 留下两根断指,却不杀人,这是在警告自己吗? 好胆! 这次要是不把平江杀得血流成河,就对不起自己金老虎的威名。 否则,是人是狗都想来捋一捋自己的虎须! 第81章 金老虎发威 御春楼内。 南宫得胜一帮人左等右等,还不见金天易回来呢,都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老家伙不会连夜去抄黄家了吧? “诸位,宰相大人出去了那么久,迟迟未归,恐怕真的遇到事情了,你们在这里候着,本府出去看看。” “大人,我等也是心里不安,就让我们陪您一起去吧。” “既然如此,那就同去。” 南宫得胜大手一挥,率先走出了宴会厅。 其余人也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金天易说走就走,连个口信都没有传回来,他们也想看看金天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成了宰相就可以丝毫不给别人面子了? 真不把他们这些同乡当人了? 只是金天易再次回来时,众人脸上的不满瞬间藏了起来。 他们被吓到了! 只见金天易眼珠圆瞪,眉毛倒竖,嘴角泛着冷笑,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像是被猛虎盯上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被他吃掉。 众人被看得头皮发麻,全部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出事了! 一定出大事了! 南宫得胜暗自心惊。 以金天易的城府,如果不是出了让他不可接受的事情,绝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这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南宫得胜深吸一口,小心问道: “宰相大人,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金天易没有马上回答,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平淡道:“得胜,老夫累了,想要回府休息。” “大人既然累了,不妨在这御春楼歇息一晚,我们也为大人准备了歌舞,您看?” “老夫不敢看!” 金天易一把拨开南宫得胜扶过来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知府大人,老夫真的不敢再看了,老夫只是批评了一下黄家,就有刺客上门警告,就在刚刚,我孙儿的两根手指已经被人砍了下来!” “老夫怕再看下去,项上人头都得被人砍去!” 什么! 金武阳被人砍了两根手指! 南宫得胜顿时大惊。 他的目光在身后众人身上扫了又扫,最后停留在黄涛身上。 黄涛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到南宫得胜面前开始哭诉。 “大人,真的不是我啊,我黄家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宰相大人下手啊,您和几位家主也在场,黄某可并未出去报信。” 黄涛说得涕泪横流,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只是并没有人理会他。 即便是平日与他还算交好的林氏、崔氏家主,也没有帮他说话。 他们也觉得黄涛没胆量也没有时间对金武阳动手。 只是有些事情,无关对错,只关乎结果。 金武阳遇刺,金天易满腔怒火,总得有一个发泄口,即便大家都知道黄涛是无辜的,可他这个替罪羊也坐定了! “大人,黄涛对您心存怨恨,很可能与刺客勾结,本府建议现在就将他关进大牢,严加审问,您看如何?” “得胜,这合适吗?” 金天易目光盯着南宫得胜,眼神锋利无比,似乎要把他看透。 南宫得胜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目光清澈坦荡。 “合适,只要大人愿意给我等彻查的机会,一个黄涛算不得什么!” 南宫得胜再次向前一步,单膝跪地,高声道:“卑职恳请大人给我等追查刺客的机会!” 其余人也跟着单膝跪下,附和道:“请大人给我等追查刺客的机会!” 不跪不行啊。 强如南宫得胜也从金天易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杀意。 这件事要是说不明白,平江注定血流成河。 以金天易心狠的程度,说不定会真的请出天子剑,让平江驻军进城! “好,既然得胜如此要求,老夫就给你这个薄面,明天老夫就要看到结果!” “请大人放心,明天我等会将一切罪证送到大人府上。” “得胜,我累了。” “卑职恭送大人。” “我等恭送宰相大人!” 整齐的恭送声响起,金天易却没能马上离开御春楼。 他的三个儿子还在楼里潇洒,其中一位还喝多了吵嚷着不肯走。 即便是长生这位老仆过去劝了,也被醉醺醺的金元礼骂了回来。 金天易看了看低眉顺眼站在自己身边老大、老二一眼,心里不由哀叹一声。 自己到底生了一群什么玩意儿啊。 他二人,明明能拉自己弟弟一把,却偏要看着他出丑,等着自己收拾他。 “长生,取戒尺来,元礼既然不肯出来,那就让我这个当爹的去叫吧!” “老爷!” “别废话,去取!” 眼见父亲含怒上楼而去,金元和与金元让兄弟俩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大哥,还是你厉害,老三一直不把咱哥俩放在眼里,这下父亲出手,有他好受的。” “二弟此言差矣,我也是为了他好,老三犯错,你的心里就不难受?” “难受,哈哈,弟弟我当然难受,哈哈哈。” 兄弟二人交头接耳,哪有半分难受的意思。 嘴巴笑得都快合不上了。 南宫得胜看得直摇头。 金天易这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造了多少罪孽,老天居然连续给他三个这样的活宝。 还有他那个孙子,好色到了极点,一点定力都没有。 才刚回来,就把自己的两根手指玩没了! 还是自己的儿子好,为了大局不仅能牺牲自己,委屈地与萧胜那个赘婿结拜。 关键时候还不手软,紫玉轩那么大的产业说送就送,当真是大手笔,大心胸。 最让他满意的是,自己儿子不好色! 自己挣下再多的财产,也不担心儿子败光。 心里得意,南宫得胜也不着急去调查所谓的真相了,他扫了眼众人,带头上楼去看热闹。 一众家主也有样学样,跟着上楼。 金元和、金元让两兄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跟着上了楼,似乎也想亲眼看看自己弟弟是怎么样挨打的。 第82章 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御春楼地字号包间内,金元礼正在与几位妓子玩躲猫猫的小游戏。 此刻的金元礼头戴面具,眼睛自觉地闭上,在屋里嗅着姑娘们身上的香气,玩起了闻香捉美人的游戏。 “樱桃儿,绿萝,你们在哪里了?给爷吱个声,不然抓到你们大刑伺候!” “爷儿,奴儿在这里。” 名叫樱桃的妓子呼喊一声,身形快速换了一个位置。 不过她也不会真的扫了金元礼的兴致,在路过他身边时,刻意放慢了速度。 金元礼感觉到身边香风吹过,张开臂膀猛地一扑,便将美人揽入怀中,心里无比得意。 “哈哈哈,小娘子还想跑,给我回来吧!” “三爷,您耍赖,非得让奴家出声,我不服,您放开奴家吧,让我再跑一次。” “再跑一次就再跑一次,怕你不成,来,啵一个也就放你离开。” 樱桃笑着揽住金元礼的脖子,忍着恶心在他的肥脸上亲了一口。 金元礼更得意了,大笑着将樱桃松开。 一旁的绿萝见金元礼今天来了之后,一直带着一副奇怪的面具,不由好奇的问道: “三爷,您总是带着面具干嘛,是不是为了方便偷看,不行,您得摘下来。” 摘下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 可是老子这副模样能见人吗? 萧胜那个小畜生下手太狠了,几巴掌下去,自己的脸部已经青黑一片,要是不戴着面具,估计能吓死人! 这次宴会是为父亲举办的接风宴,虽然没他们兄弟什么事儿,但万万不能给父亲丢人。 谁要是敢在外面出丑,回到家里就烦麻了。 想到萧胜,金元礼的脸皮就忍不住抽搐。 这家伙不仅揍了自己,还灌了一大桶泔水,他要不是打不过萧胜,早就将萧胜扒皮抽筋了。 这两个小娘皮真是没有眼色,不该问的问题瞎问。 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樱桃儿,绿萝,你们两个小浪蹄子是皮痒痒了吗?爷爷的事情是你们能问的吗,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哎呀,三爷饶命,奴家也是好奇,您不让我问我们不问了还不行吗?” “不行,爷生气了!” 金元礼低喝一声,再次闭上眼在屋里找寻二女的踪影。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响了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刚好撞到了金元礼的额头。 金元礼顿时大怒,咆哮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三爷陪你们玩游戏,你们居然敢耍赖,竟然想着逃跑,老子数到三,乖乖回来亲我一口,就原谅你们了!” “一,二,三!” 金元礼说着,继续闭着眼睛向前。 他嘴巴已经嘟成一个鸡屁股的形状,似乎等着樱桃、绿萝亲他。 二女哪敢亲他。 她们见到房门被人推开刚想惊呼,就被来人抬手制止。 作为混迹青楼多年的妓子,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们一眼便知。 尤其是金天易手拿戒尺,一脸阴沉的模样,更是让她们确信此人与金元礼关系不一般,莫非他就是那位宰相大人? 金元礼喊完数字,见嘴巴还没有被堵上,心里顿时怒了。 今晚他要狠狠收拾一下这两个小娘皮。 “小浪蹄子,给你们脸了是吧,居然敢逗弄三爷,一会儿爷要来点猛药,定要让你们三天下不了床!” 金元礼说着,大手一捞,就要将来推开房门的人抱到怀里。 只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动。 不是女人! 金元礼顿时大惊,刚一睁眼,便看到了让他如何都想不到的那人! “爹!” 金元礼话音刚落,金天易的戒尺就抽在了嘴上。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过后,金元礼嘟成鸡屁股的嘴巴,瞬间肿得比鸡屁股还大。 金天易却是不肯放过他。 手中的戒尺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不停地抽打在金元礼脑袋上。 十几下之后,戒尺已经裂开,金元礼脸上的面具已经破损不堪,脑袋上渗出大片鲜血。 金元礼再也忍住不了,抱头痛哭起来。 “爹,你打死我吧,从小你就看不上我,我也自知不如两位哥哥,躲得你们远远的,可现在逛个青楼你们都要打我!” “你这逆子!” “我是逆子,可我也不想做逆子啊,我读书不行,做生意不通,不想败家除了混吃等死还能做什么,我有错吗?” 金元礼声泪俱下,任由脸上的血水流淌到地面。 金天易看着心丧若死的小儿子,又看看躲在众人身后暗自偷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再想到失去两根手指的孙子,只觉得家门不幸。 老天啊! 你待我何其不公! 我金天易的子嗣,不若人中龙凤,也该有虎豹之姿,谁成想竟然生了一群吠犬。 这群吠犬如果能看家守业也就罢了,可他们只会窝里斗。 斗来斗去,斗得妻离子散,斗得家破人亡,斗得一事无成! “你这个孽畜,我打死你!” 心灰意冷之下,金天易再次高举戒尺,狠狠地朝金元礼的脖子刺下。 是直刺而不是抽打! 他似乎想要用金元礼的性命来警告另外两个儿子。 如果你们再不知分寸的闹下去,老子真的会送你们上路。 “老爷,老少也罪不至死啊!” “爹,你要杀了老三吗?” “宰相大人,还请息怒啊!” 老仆,两个儿子,还有江南士绅们的劝阻,没能拦下心意已决的金天易。 他双眼一闭,手中的戒尺直刺金元礼的眼窝。 “刺啦!”一声,原本就裂开的戒尺没能刺入金元礼的眼睛。 他脸上的面具救了他一命。 感受到镶嵌进面具里的木刺,金元礼真的怕了。 父亲和萧胜是不一样。 无论如何,萧胜终究是不敢杀他的,而父亲却是恨不得他死!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吧,孩儿再也不敢忤逆您了,您带我回家吧,我再也不想出来了。” “大哥,二哥,你们快帮我求求情,爹想杀我啊,他真的要杀我啊,弟弟以后不敢对你们不敬了,还不行嘛!” 金元礼伏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 卑微恳切的语气,听得众人无不动容。 尤其是本来想看热闹的一帮世家家主,此时更是心中一凛! 金天易此人万万不能招惹! 不仅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虎毒尚不食子,这老家伙却连亲儿子都想杀。 第83章 老二,你过来 一地鸡毛散尽,屋里慢慢恢复了安静。 金天易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微微抱拳,淡淡道: “是老夫教子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宰相大人这是哪里话,是您太严格了,换做是我们的后辈,这些都不是事儿。” “是吗?” “我等岂敢欺瞒大人,说句老不羞的话,谁家里还不是养着一群漂亮姑娘呢。” 金天易似乎被一众家主插科打诨的话逗笑了。 脸色愠色稍缓,看着众人再次开口: “也是老夫心急了,可不急不行啊,这不,家里又出事儿了!” 又出事儿了? 众人心里一惊,害怕担责却又不敢询问。 最后还是南宫得胜上前一步,关切道:“大人,这次又是什么事?” 此言一出,南宫得胜心里也是颇为无奈。 他很确定,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众世家家主,没一个敢对金天易动手的。 人家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这个时候找他麻烦,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这次还好,没死人,也没缺胳膊少腿,就是我的大儿媳,得了癔症疯了!” 什么? 竟然有人敢上金府闹事,还让金府的当家主母发了疯。 南宫得胜心里的震惊再也无法掩饰。 一次两次是意外,接二连三那就不是意外而是预谋了。 面对金天易审视的目光,南宫得胜心里苦啊。 他没想招惹金天易啊,可平江最有实力,最值得怀疑的除了他还有谁? 南宫得胜上前一步,凑到金天易耳边,恭声道: “大人,不是卑职。”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 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糊弄鬼呢? 南宫得胜心里将金天易骂了千百遍,却还得咬牙道: “大人,真的不是卑职!请您放心,明天,黄家的一切都会送到大人府中,朝廷想要的钱粮,我们也会加倍奉上!” “哈哈,好!” 金天易哈哈一笑,拍了拍南宫得胜的肩膀,满意道:“得胜,你办事我放心,不过这钱粮加倍就不必了,朝廷要多少咱给多少。” “你要是实在想多收一些,我也不拦着,到时候老夫帮你分配如何?” 我想多收一些? 金天易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不过此刻他不想触怒金天易,只得故作惊喜地回道:“大人,您的提议也太好了吧!” 南宫得胜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实则心里腻歪极了。 老不要脸的东西,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满是算计。 你帮我分配,最后不全得落到你的口袋! 还特么你不拦着,搞得像是老子逼你收似的! 老奸巨猾的东西,真是又坏又狠。 金天易连敲带打,将平江的官员和士绅们收拾服帖,又捞到一大笔钱,心里得意,朝着众人略微抱拳,便要告辞。 对于满脸是血的三儿子,以及家里那位得了癔症的儿媳,他其实并没有太在意。 金府除了金武阳,其余人那些废物死了就死了。 只是他不在意,金元和却不能不在意。 “我的大儿媳,得了癔症疯了!” 初听此言,他还在拉着老二调笑。 只是他越听越是不对,他爹的大儿媳,那不是他媳妇吗? “我媳妇儿啊,那是我媳妇啊,爹,李氏是我媳妇啊!” “哼,你还知道媳妇,不是你刚才潇洒的时候了?她都发病两个时辰了!” “什么,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人叫我?” 金元和说着自己声音也小了下去,他和姑娘们潇洒的时候,特意叮嘱下人不要来打扰。 金天易见大儿子面露愧色,眼神更是嘲讽。 他瞅着一脸焦急的金元和冷冷道:“老大,你年岁也不小了,还这么喜欢玩,要不要爹给你再纳几个妾?” “爹,不用了,是孩儿一时孟浪了,以后会收敛的。” “不,你可千万别收敛!你得可劲儿地玩,争取再给我生几位好孙儿出来,不然武阳死了,我怕是后继无人了!” 金元和起初只是以为父亲在说气话,可他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儿。 父亲这话明显意有所指,莫非武阳也出事了! 金元和大惊,还想再问却被金天易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混账东西,你潇洒的这段时间,你夫人发了癔症,你儿子被人砍去了两根手指,现在还昏迷不醒,你满意了吗?” “爹,武阳可是八品武者,他被人伤了我信,可要说被人断了两根手指我不信!” 金元和捂着脸庞,不敢置信地说:“他可是您的孙子,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爹,孩儿知错了,您是在骗我对不对?” “啪!” 金天易懒得解释,再次给了金元和一巴掌。 “你自己去看!” “我不信,我还是不信,长生,我儿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见老仆长生拉着金元和向着小院跑去,金天易也准备回府了。 就在他过头的瞬间,不经意地瞥见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老二、老三。 “二哥,弟弟我心里苦啊,刚才要不是你拦着,爹怕是真的会打死我。” “三弟,爹其实只是想教训你,不会真打死你的。” “是吗?可他下手真狠啊。还有真的是大哥特意把父亲带过来的?” 挨了一顿暴揍之后,金元礼似乎突然长了脑子,他盯着金元让满眼疑惑。 “老三,你觉得二哥是在骗你?要不是大哥非得过来,父亲已经到了家。” “哪儿能啊,家里就二哥待我最好,我怀疑谁也不敢怀疑二哥。” “那就好,老大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这次算是遭了报应,全家都倒霉了。 “哈哈哈,二哥说的是,咱们兄弟俩这次也算是翻身了。” 兄弟二人凑在一起,嘿嘿奸笑,眼里满是得意。 翻身? 翻什么身! 金天易本就心里有气,见到两个不孝子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用猜就知道这个混账在想什么。 他刚下去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老三刚才差点被他打死,不好再动手,只好拿老二泄气了。 “老二,你过来。” “爹,你在叫我?” 金元让听到父亲叫自己,连忙收起奸笑,连忙起身凑到金天易身前。 “爹,您有事?” “靠近点。” “哦,好。” 金元让疑惑地的将脑袋凑到金天易身前,还不待他反应,脸上就挨了一记凶狠无比的耳光! “啪!” 一声响亮至极的声音过后,金元让的身子旋转着倒飞出去。 他想要张嘴求饶,却惊骇地发现一口白牙带着血沫掉在了地上! 第84章 你手上有魂儿吗,真把自己当大仙了? 看着少了一口牙痛苦得不能出声的二儿子,金天易脸上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现在好了,三个儿子都伤了,家里应该能清静一段时间了。 “走吧,回家。” 金天易叹了一声,大手一挥施施然地向御春楼外走去。 在他身后,是一脸失魂落魄的金元让和满头是血的金元礼。 走到门口,老仆长生和金元和也抬着昏迷不醒的金武阳出来了。 一群人脸色灰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跟在金天易身后。 金天易却不觉得丢人,面子上的些许损失算什么? 明天黄家的一切就是他的了! 再说了,丢人的是他的几个儿子,可不是他。 在场之人,谁敢露出一丝轻视? 金天易走到门口,回头一望,朝着目送自己离开的众人抱拳一礼。 “诸位请回吧,老夫回家了。” “吾等恭送宰相大人!” 这些人声音很齐也很响亮,态度比来的时候还要谦卑,腰弯得很低,有些家主就差跪到地上了。 他就说没人敢轻视自己。 “走喽,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也是整整齐齐,就是有的人是站着来的,走的时候却得躺着。” 金天易自嘲地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金府大宅。 看门的老张眼见金天易的一行人回来,大吼一声招呼下人们出来。 “都别睡了,赶快起来,老相爷回来了!” “来福,你带着人去把家里所有灯笼点上,灵翠,你去通知二小姐,让她快来迎接。” 明亮的灯火和下人吵闹的呼喊声,也引起了萧胜的注意。 此刻的他和曹嫣然一起,刚刚把三块肥料拖到后山菜地。 看着纷纷攘攘的大宅,二人都没有言语。 “大嫂,应该是金天易回来了,咱们要不要过去迎接?” 迎接? 她怎么迎接? 告诉金天易,金武阳的手指是她和萧胜砍的? 这个家真的是没法待了! 李氏那个恶毒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在金天易回来的晚上犯病,给她下眼药呢? “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 “大嫂,金天易毕竟是长辈,于情于理我们都得过去拜见。” “长辈?现在知道人家是长辈了!你不是说金天易来了都得叫你一声老哥?” “大嫂,我不是为了骗人嘛,哪敢真这么想。” 萧胜苦笑一声,握住曹嫣然的手,安慰道:“大嫂放心,这件事我们做得滴水不漏,金天易看不出什么的,下山后,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看我的。” 萧胜说着,拉着曹嫣然冰凉的手就准备下山。 才走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一拍脑门: “瞧我这脑子,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嗯? 曹嫣然疑惑地望向萧胜,他们刚才不是已经把山匪们埋进了地里,还种上了白菜,还要干什么? “萧胜,你不是想浇水吧?” “不是浇水,是需要施法,大嫂你看好了。” 萧胜说着,再次观想起脑海的能量圆球。 能量球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凝聚,那股难言的刺痛、灼烧感再次出现。 随着能量圆球的转动,他的气血再次飞速消耗! 好在萧胜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只要将绿色能量牵引出来,他就会得到大量反哺。 萧胜咬着牙,双手猛地贴到载着白菜的土堆上。 “给我出来!” 萧胜一声低吼,额头青筋都突了出来。 曹嫣然看得暗自心惊,之前的战斗萧胜已经消化了很多气血,再这么拼下去,会伤到根基的! “萧胜,实在不行你先停下来吧,我怕你撑不住。” “撑不住也得撑,大嫂,你不要说话,我没事!” 萧胜说完,再次咬牙催动能量圆球运转。 他心里也在打鼓,为什么这一次的牵引生命能量这么难啊? 他有种预感,再过一两分钟,生命能量要是不出来,他怕是被吸成人干了! “出来啊!” 萧胜用尽力气吼了一声,就要他快要瘫软放弃时,一股粗壮的绿色光团猛地从地下冲出! “哈哈哈,强,太强了!” 萧胜看着三颗人头大小的能量光团哈哈大笑。 难怪这么难牵引,原来是这三人体内竟然蕴藏着这么惊人的能量。 这已经不能说是光团了,而是光束。 尤其是埋藏着莫姓老者的土坑,不断有绿色光华汇入圆球,很快就在萧胜手心形成了一颗的巨大圆球。 三颗圆球在萧胜观想图的牵引下,不断有丝丝能量钻入萧胜体内,修复他之前受的伤。 不仅如此,萧胜精神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他看着小了一圈的能量圆球,大笑道: “哈哈哈,不愧是入品武者,比李敖和铁柱两个废物强多了,尤其是莫成风,他一人就抵得上一百个李敖!” 萧胜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眼见身体再也不能吸收绿色能量,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三颗圆球放到白菜上。 他手刚接触白菜,绿色光团就快速消散,化成一个个光点,迅速注入白菜。 做完这一切,萧胜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与曹嫣然一同下山。 他刚要拉住曹嫣然的手臂,却被对方猛地躲开。 “大嫂,你这是干嘛?” 干嘛? 你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大晚上的,对着埋人的土坑先是苦大仇深的作法,然后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又鬼哭狼嚎,最后又状若疯魔的哈哈大笑。 知道你是在作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跳大仙呢! 你手上有魂儿吗,盯着看了那么久,还认真地把他们放到白菜上,真把自己当大仙了? “大嫂,怎么了,走啊。” “你没事儿?” “没事!” “那你刚才在看什么?” “绿光啊,好大的一团,不对是三团,其中一团几乎人头大小,这要是种出白菜来,怕是得有一人那么高。” 萧胜说得眉飞色舞,畅想着吃白菜变强的美事。 却发现曹嫣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不由有些疑惑。 “大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昨天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件事了吗,你不会没相信吧?” “相信,我怎么会不信!” 曹嫣然恨恨地点了点头,她终于确信了自己的怀疑,萧胜这些日子的变化,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并且她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那个鬼女人一定给萧胜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第85章 以后那个鬼女人远点 “以后那个鬼女人远点!” 曹嫣然冷冷地撇下一句话,转身向山下走去。 萧胜见曹嫣然突然生气了,一下懵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丢下自己就走了。 “大嫂,你等等我啊,我哪里惹到你了。” 萧胜连忙起身,一路小跑就追了上去。 “以后离那个鬼女人远一点,听到没有!” “哪个啊?” 萧胜一头雾水,拉住曹嫣然的手想要问个明白。 “云柔!” 曹嫣然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名字,眼神愈发凝重。 要说在金府,最让她看不懂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今天金天易,另外一个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婶。 此人虽然早就嫁入金府,却和一般的媳妇完全不同。 不仅不搭理自己的丈夫,就连金天易这位公公也并不在意。 据说此女常年躲在山里修道,终日不闻外界之事。 这些年金天易回过不少次老家,也不见她露面。 让人惊讶的是。 如此无礼的行为,不要说金府这种豪门大户,就是普通人家也受不了,可金天易不仅没说什么,还让人不要打扰云柔。 这些年曹嫣然也仅仅见到过云柔一面。 还是她嫁入金府当天,云柔出于好奇才露面的。 按理说萧胜这位常年混迹在下人中的赘婿,应该根本就没见过她。 可除了她,曹嫣然觉得没有人有那种手段,可以使一个人在几天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云柔? 萧胜一脸懵逼地望着曹嫣然。 他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即便是在脑海搜肠刮肚,他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曹嫣然不会随便编出来一个人糊弄自己吧。 “大嫂,你说的云柔是谁啊,我听都没听说过啊。” “三婶!” 曹嫣然斜睨萧胜一眼,说出一个让萧胜完全想不到的人。 三婶! 要不是曹嫣然提起,他都快忘了金府有这么一号人。 “大嫂,你是不是在逗我,三婶不是叫云昭训吗?” “那是她后来改的,你见过有几个正常人叫昭训、昭仪、才人、婕妤的?” 萧胜被问的一愣。 相比云柔,云昭训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怪了。 不,这已经仅仅是怪了,而是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取名 昭训本为后宫名号,前朝时特指太子妾的封号。 就像武则天,别人可以叫她武昭仪,但她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叫,人家有名字,叫媚娘。 就像是金天易,别人问他姓名,他总不能说老子叫金宰相吧! 萧胜快被曹嫣然弄迷糊了,挠了挠头,无奈地说: “大嫂,你就别和我说这些了,不管是云昭训、云柔还是那位三婶,我都没见过,你让我怎么远离啊!” “你没见过?” “不仅没见过,听都没说过!” “真的?” “比金子还真,我是说谎,就让老天下雨打雷劈我!” 萧胜说罢,心里猛地一惊,他突然想起来什么。 雷雨交加的那晚,他收拾完李敖、来福之后,累得虚脱后倒在了雨水里。 他在雨水里艰难挣扎,总算爬到了土坑上。 只是当他醒来后,身子却距离土坑足足有十几米! 并且醒来后不仅身体的伤势恢复了,还变得精神奕奕,觉醒了催生白菜的能力。 自己并没有见鬼,而是有人在帮自己! 并且那个很有可能是那位神秘的三婶! 再想到李全莫名其妙的死亡,李氏突然发了癔症,他与曹嫣然恰好撞破金武阳的好事......萧胜从头到脚升起一股寒意。 都是她安排的吗? 这人也太可怕了! 可是自己一个赘婿有什么值得她看重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想要什么自己去取不就行了? 曹嫣然见萧胜脸色狂变,握住自己的手也开始颤抖,顿时面露关心。 “萧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大嫂,我还好,只是三婶这人以后不要再提了,跟谁都不要提,咱们惹不起!” “你是说,她盯上你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要问了,一想到这几天的事情我就头皮发麻。” 萧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双手揽住曹嫣然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 “大嫂,明天一早我就去云啸商会,立刻给张天啸写信,你拿着信,带上寇兰,马上离开金府,家里有妖孽!” “这么急?你还要我带上寇兰,要不咱们仨一起走吧。” “不行,我既然是人家选中的目标,就不能走,你听我的,带着寇兰一起离开。” “好!” 曹嫣然坚定地点了点头,咬牙答应下来。 她不是胡搅蛮缠的女人,事情轻重还是拎得清的。 离开金府,她才能帮助自己二哥脱离危险,才能聚集更多力量保护萧胜。 心里莫名有了一块大石头,二人的兴致明显低落很多。 即便是刚刚种下三颗白菜的萧胜,一想到有人在不停地窥视自己,也没了那股兴奋劲儿。 “要不要毁了这三颗白菜,对方该不会是觊觎自己的能力吧,如果自己不再显露自己的特殊,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萧胜沉思间,眼神不断闪烁。 他的脚在三颗白菜前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一脚将它们踩碎! 妈的! 不管了,先毁掉再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护不住这些白菜。 萧胜心下一狠,抬脚就要踢向白菜。 这可把黑龙给吓坏了。 它好不容易求来的粮食,竟然要被便宜老子亲手毁了? 萧胜,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简直不为人父! 黑龙猛地从萧胜口袋钻出,一把吊住萧胜裤脚不让他的脚落下。 “逆子,你想要你爹的命不成,你爹被人惦记上了!” “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没了白菜,我还怎么长大!” “让开,有坏人要害你爹!” “坏人个屁,那就是三个姑娘,你全都收了给我做小妈不行?” 黑龙不肯退让,天知道它和白龙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他爹就要败家,不行! 一人一虫就那么僵持着,最后还是萧胜败下阵来。 没办法,谁让黑龙复眼多,萧胜瞪眼根本瞪不过人家。 他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黑龙传递出强烈的下山念头。 那里似乎就有他要找的人! 第86章 金寇兰的女儿! “你是说我担心的那人就在山下?” “吱吱吱......” “你吱个屁啊,说话啊,喂,逆子你敢咬我!” 黑龙气恼地咬了萧胜一口,飞快地向山下飞去。 那三个女人能骗了得了它愚蠢的父亲,却骗不了聪明的黑龙大人。 在山上,河湾处它都闻到了三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刚才在进入金府的时候,他又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味道虽然很淡,但如何瞒得过嗅觉灵敏的黑龙大人。 萧胜见黑龙快速下山,也拉着曹嫣然跟了上去。 他倒是要看看,幕后之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她到底想要干嘛。 虽是夜晚,金府大宅却依然灯火通明。 金寇兰听到灵翠的汇报,心里却很是发愁。 李氏竟然真的疯了。 疯了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把自己当成娘了! 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被几十岁的大伯母张口闭口喊娘,心里都快崩溃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件件到我家! 金寇兰心里哀叹一声,安慰李氏几句便要离开。 “囡囡乖,你在屋里等着,娘有事出去一趟。” 金寇兰确实没办法了。 总不能带着李氏出去吧,李氏叫她娘,大伯叫她什么,堂哥又该叫他什么? 金寇兰头痛地拍了拍额头,转身就要离开。 “娘,你去哪里,你不要囡囡了吗?” 李氏娇憨的声音响起,金寇兰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强忍着不适,回头强笑道:“乖囡囡,你先回床上睡觉,娘去看见你的夫君和儿子。” “娘胡说,囡囡才十岁,哪有什么夫君,更不会有儿子。” “哎呀,娘糊涂了,居然记错了囡囡的年纪,囡囡乖,你在屋里等着娘,娘去给你拿好吃的。” “好的娘!” 李氏乖巧地应了一声,天真地托着下巴看着金寇兰出门而去。 只是金寇兰还没松口气,便惊骇地发现李氏竟然追了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哭喊: “娘,你不要走,囡囡怕黑!” “那你和娘一起去吧。” 金寇兰痛苦地闭上了眼,既然她处理不了这个麻烦,干脆让金元和自己处理吧。 反正祖父也回来了,就更没她什么事了。 金寇兰走出去没多远,口袋里的白龙突然震动起来。 另一边,黑龙也趴到萧胜胸口,身子用力震动。 “夫君!” “娘子!” “我们在这里!” 隔着一排房屋,萧胜便看到了金寇兰窈窕的身影。 她一身素裙,头发随意地盘起,眼神满是惊喜。 只是在她身边,还有一位穿着大红衣衫,裹着深红头巾,身材丰腴的女子,萧胜一时间还没认出来是谁。 萧胜拉着曹嫣然,快步向着金寇兰所在的位置跑去。 只是三人才一见面,来不及寒暄,萧胜和曹嫣然便愣住了。 金寇兰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瞅着李氏。 “夫君,大嫂,你们没看错,这就是李氏,她真的疯了,她还把我当成了......” 金寇兰有气无力地说着话。 “娘”字实在说不出口,她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疯了? 怎么疯了,这不看着挺正常吗? 金寇兰见萧胜和曹嫣然疑惑,也懒得解释,脸上的痛苦面具还没有摘下,哀叹道: “不用着急,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啥? 娘子,你又在玩什么花活! 怎么还打上哑谜了。 萧胜不知道金寇兰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就想看看金寇兰想怎么表演。 曹嫣然自然不能像萧胜一样站着不动。 她毕竟是李氏的儿媳,于情于理都要过去打个招呼。 曹嫣然走到李氏身前,淡淡道: “嫣然,见过娘亲。” 娘亲? 她在叫我娘亲诶。 李氏的脑袋瓜子顿时不够用了。 她疑惑地看着曹嫣然,回道: “姐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姐姐! 你叫我什么! 曹嫣然瞳孔瞬间放大,她终于明白金寇兰为什么露出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了。 萧胜也是暗暗惊奇。 李氏居然得了失忆症,看样子是把所有人都忘了,并且记忆回到了小时候。 这个毒妇,小时候居然还有些可爱呢。 萧胜心里暗自腹诽,心里也升起了恶趣味。 他故意上前一步,想要看看这个平日里张口闭口称呼他“小畜生”的妇人会叫他什么。 李氏却没有搭理萧胜。 眼见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青年走了过来,她快步跑到金寇兰身后,怯生生地问道: “娘,这个怪叔叔是谁啊。” 娘? 李氏居然叫金寇兰娘! 萧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指着李氏不敢置信地说: “李氏,额,小姑娘,你叫你前边的姐姐什么?” “叔叔,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娘亲!” 李氏说着,还乖巧在金寇兰脸上亲了一口。 再次亲出了金寇兰的痛苦面具。 “哈哈,娘子,她居然叫你娘,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我要坐下笑一会儿!” “萧胜,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笑,信不信我不理你了。” “额,娘子,你别生气,我尽力不小,啊哈哈哈......” “萧胜,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金寇兰本就郁闷,见萧胜不仅没有安慰自己,反而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心里的委屈瞬间憋不住了。 她撸起袖子就冲向了萧胜,小拳拳在他的胸口用力地捶打起来。 李氏见自己娘亲受了委屈,眼睛一红,也跟着冲了出去。 她不是金寇兰,下手不知道轻重,几拳打在萧胜脑袋上差点把他恼了。 萧胜眼神一冷,他都有些怀疑李氏是在装傻。 只是李氏那布满泪水的清澈眸子,又说明,她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尤其是她幼稚的语气,再次将萧胜逗笑了。 “坏叔叔,不许你欺负我娘!” “呦呵,那你娘欺负我怎么办?” “那是你活该。” “喂,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谁是,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李氏被萧胜凶巴巴的表情吓了退了一步,怯生生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娘的夫君,你还得管我叫爹呢。” 此言一出,萧胜明显感觉到两道阴森煞气向他袭来。 刚想解释,却听得李氏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囡囡见过爹爹!” 卧槽! 谁让你真喊啊。 你想要我的命啊! 第87章 痛苦面具摘不下去了 爹爹,谁是你爹爹啊! 萧胜心下大急,他只是想过过嘴瘾,谁曾想李氏真叫啊。 这下好了,金府的人平白矮了他一辈。 他只是觉得好玩,才和李氏这么说,可曹嫣然和金寇兰会信吗? 萧胜心里苦啊,连忙解释道: “娘子,大嫂,我和她开玩笑的,没想到她当真了啊。” “萧胜,你觉得我会信?” “我不管,你就是故意想占我们便宜的,你这个混蛋。” 萧胜哀叹一声,刚想要逃跑就被拦住了去路。 两声娇喝传来,萧胜只觉得腰间一痛,腰间软肉就被二女默契地掐住。 两只小手用力一拧,萧胜觉得腰子都快被掐出来了。 这俩娘们儿真狠啊。 “娘子,大嫂,你们轻点啊,再不放手我的肉要掉下来了。” 萧胜连忙求饶。 “你错了吗?” “娘子,我错了,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你哪里错了?” “我错在不该惹你们生气。” “哼,还有呢?” “还有就是不应该让李氏叫我爹,更不应该让你们听到。” “啊!娘子,你轻点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腰间的肉更疼了,萧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嘴贱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李氏站在旁边,听着萧胜的惨叫,心里很是疑惑。 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爹爹吗? 娘亲为什么要打爹爹啊。 她幼稚的心里完全想不明白萧胜为什么挨打,但是不妨碍她去保护自己的爹爹。 李氏向前一步,拦在萧胜面前,瘪着嘴道: “娘亲,你不要打爹爹了,他都快疼哭了。” “好闺女,爹爹没白疼你!” 萧胜刚想伸手去摸了摸李氏的脑袋,身子就被曹嫣然拎到了一边。 “好玩吗?” “不好玩!” “那就别闹了,咱们几个就属你心眼坏,歪点子多,快想想办法。” 曹嫣然将萧胜拉到一边,语气无奈地说道。 我心眼坏? 萧胜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真论心眼坏,金寇兰可比他坏多了。 他最多伤人,可金寇兰却把人当狗使唤。 使唤完狗子,狗子还得冲她汪汪叫几声表示感谢。 没错,说的就是你南宫无根! 只是这话,萧胜没办法说出来。 “萧胜,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没歪点子!” “生气了?” 萧胜撇过头去,故意不搭理曹嫣然。 曹嫣然见萧胜又在耍宝,心里更无奈了,叹气道: “唉,这可如何是好,他们那一大家子都回来了,看到李氏这个模样会如何想?”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关咱们什么事,是李氏自己疯了,又不是我们弄疯的!” “大嫂,夫君说的对,家里那群男人不争气,不顶事,关咱们什么事。” 三人话落,然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李氏如何疯的,萧胜比谁都清楚。 要不是他杀了李全,李氏估计不会疯。 只是这件事可怪不得他,是李全自己找死。 就是重来一万次,他还是会将李全给废了! 就在三人发愁之际,李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亲,爹爹,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来人了。” 来人了? 不会是金天易父子几人过来了吧。 三人脸上再次戴上了痛苦面具。 李氏什么都忘了,可她偏偏会叫爹娘,这是个大问题! 她这副模样,可太像被人故意教的。 “妈的,不管了!” “金元和来了也好,金天易来了也罢,老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李氏为什么会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叫老子爹,反正全都不知道。” “萧胜,祖父可不是爹,你这么说话,是要挨揍的。” 金寇兰和曹嫣然忍不住提醒。 萧胜能不知道吗? 在家里当了这么的赘婿,双王四个二他能分不清? 就是心里有怨气,趁着金天易没来,过过嘴瘾。 另一边,金天易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发现还是没有人来迎接,不由面露疑惑。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的孙女金寇兰,孙媳妇曹嫣然还有那个赘婿早就应该到了。 难道说李氏真的疯得厉害,已经到了离不开人的地步。 “走吧,咱们进去吧,不等了!” 金天易大手一挥,率先向后院走去。 才走了不远,便看到了几道熟悉的又陌生的身影。 三年了,兰儿也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当年自己走的时候,丫头还抱着自己的腿哭鼻子。 嫣然那丫头也长开了,眉宇间的英气愈发像曹彬那个老家伙。 他要是还活着,北方、西南的局势也不至于糜烂到这个地步。 还有那个狼崽子,越看越是让人生厌,果然北边蛮夷的血统,隔着这么远都让人恶心。 金天易感慨时光飞逝,世事变迁。 越往前走脚步却越是迟疑,他倒不是什么狗屁的近乡情怯,有家不敢回。 实在身边还跟着几个模样凄惨的畜生,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是他带着儿子和孙子去青楼的。 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时也还算整齐。 就是骑马的那一个已经躺下了,戴面具那一个脑袋开了花,喜欢碎嘴那一个牙齿掉了一半,最得意的那一个媳妇傻了! 他没脸见家中的女眷啊。 只是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见的总是要见! 两波都心怀愧疚的人刚一碰面全都愣住了。 卧槽! 对面的人怎么比我还惨! 然后他们就更愧疚了! 萧胜和曹嫣然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二人对于金武阳受伤、断指并不意外,可他们没想到金元礼为何也是半死不活的模样,金元让更是没了一嘴牙! 这是闹哪出啊? 难道说他们走后,又来了一波人把这几人给收拾了一顿。 金寇兰则是彻底糊涂了。 这个世界快疯了吗? 她回来看护李氏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才几个时辰,家里人怎么全都挂了彩? 痛苦面具戴上没多久,还摘不下去了! 第88章 人伦惨剧 “爷爷!” “兰儿!” 祖孙俩刚一见面,就上演了一出情深戏码。 尤其是金寇兰,眼泪那是随叫随到,不过片刻,她就已经伏在金天易的怀中泪眼婆娑。 “爷爷,怎么去了那么久,三年了,您一次家都没回过,这心也太狠了吧。” 金天易也不遑多让,老眼中强挤出几滴泪水,叹道: “家事国事天下事,都需要爷爷我事事关心,只是爷爷毕竟精力有限,为了天下苍生,只得狠下心,舍小家为大家。” “孙女只是抱怨,其实爷爷一直是我最崇拜的对象,只是父亲和几位叔伯他们怎么了?” 金寇兰情绪迅速一收,没有和金天易增进感情的意思。 从七八岁那年嫁给萧胜开始,金寇兰心里就清楚,她这位看似慈祥的祖父,心里装着的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金天易不知道金寇兰如何想。 他轻轻帮金寇兰擦拭掉眼泪,安慰道: “这几个不孝子在外面丢人了,爷爷出手教训他们一下,可能下手重了一些,你们不要见怪。”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父亲他们是被外人袭击了。” 金寇兰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金元和兄弟三人,似乎真的信了。 她信个鬼啊! 出手教训他们,下手重了一些? 您都快把他们打死了! 自己父亲还好一些,看样子只是掉了一排牙齿,以后镶上假牙也还能正常说话、吃饭。 可三叔呢? 脑袋上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有的地方已经青黑发紫,看样子整块皮肉都要不得了。 即便恢复过来,脸上怕是留下巨大的伤痕。 至于大伯也是一脸红肿,显然也没少挨打。 金寇兰叹了口气,一会儿他看到李氏,痛苦面具也应该戴上了吧! “好了兰儿,不要说这几个不争气的东西了,你大伯母在哪里,她好些了吗?” “她......您还是自己看吧。” 金寇兰犹豫片刻,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金天易描述李氏的情况。 伸手指了指在二人身后,穿着大红衣衫,头上裹着深红头巾李氏,示意金天易自己看。 她是李氏? 看着打扮怪异,行为幼稚的李氏,金天易的心里不由一惊。 他对李氏的印象还算不错,小门小户出身,懂规矩知礼仪,还能生儿育女,掌管家业。 不像其他两家,一个生完孩子后说走就走,另外一个干脆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他也不见。 这么好的一位儿媳妇,此刻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金元和,你这个逆子,刚才老子就应该打死你! 金元和被自己父亲阴冷眼神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查看李氏的状态。 只是他忘了李氏已经不是那个李氏了。 他的突然上前,吓了李氏赶紧躲到金寇兰身后。 “夫人,是我,你躲什么!” “你是个屁,不会好好说话就给老夫滚!” 金元和刚一开口,就被自己老子骂了回去。 李氏却更害怕了,握着金寇兰的衣角不肯放松。 金天易看得又是心疼,又是火气,好好的一位夫人,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摧残成这样。 他强压下心头怒火,以尽量柔和的语气说道: “好孩子,爹爹回来,他们以后不会再随意欺负你了。” 爹爹? 李氏的小脑袋瓜又不够用了。 她疑惑地看了看半头白发的金天易,又回头望了望躲在最后英俊帅气的萧胜,觉得那才是自己的爹爹。 李氏躲在金寇兰身后探出脑袋,小声道: “娘亲,这位老爷爷为什么骗人啊,我有爹爹啊。” “你叫她什么?” “娘亲啊,老爷爷,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位是我娘亲,那位是我爹爹。” 娘亲! 金天易心里大受震撼。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位坚强的孙女为什么见到自己就哭了。 他也想哭啊。 金元和这个畜生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萧胜也想哭啊。 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李氏居然跑到了他的身边,指着金天易和他告状起来。 “爹爹,那位老爷爷好生奇怪,他说他是我爹,可我爹不是你吗?” “额,乖囡囡,那位其实也是你爹,也不对,他其实是爹爹的爷爷。” 李氏的小脑袋瓜彻底被搞晕了。 她疑惑地望着众人,再次跑到金寇兰身边,鼓起勇气冲着金天易喊了一声太爷! “老爷爷,原来你太爷爷啊!” 金天易无声掩面,心里百味杂陈,对于金元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 他抬起手,一巴掌拍在金元和脑袋上,喝道: “你去!自己捅出来的乱子你自己去收拾!” “爹!” “我不是你爹,担不起你这么称呼,李氏要是恢复不过来,你这个儿子我也不要了!” “爹,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金元和悲呼一声,再次走到李氏跟前想要唤醒她。 “夫人,我是元和啊,你最喜欢的夫君。” “夫君?我们认识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我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呢。” “儿子,他在哪里?” 李氏似乎来了兴趣,顺着金元和的话问了下去。 他在那里躺着! 金元和老泪纵横,痛苦地指了指老仆长生身后的担架,担架上蒙着被子,一动不动的不是金武阳还能是谁。 “儿子,我有儿子了?” 李氏的记忆似乎被唤醒了一些。 她一路小跑走到金武阳身前,轻轻掀开被子,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金武阳面如金纸,体内的气血因为二十倍莽牛散,和不断的战斗被挥霍一空。 再加上断指失去了大量鲜血,此刻已经是彻底昏迷。 “儿子,我有儿子了!娘亲,爹爹,我有儿子了,你们快来看啊。” 出于母亲的本能,李氏的手不断在金武阳的额头上摩挲,她似乎很是喜欢眼前这个高大壮硕的儿子。 金寇兰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她缓缓走到李氏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即便是对李氏极度不喜的萧胜,也被这出人伦惨剧差点弄得道心破碎。 他不畏惧李氏骂他小畜生,也不惧怕金武阳的武力威胁。 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输的不一定是他! 可现在这幅人伦惨剧,看得他实在郁闷! 第89章 萧胜说的可是事实? 金天易将金寇兰和萧胜的神情尽收眼底,苍老的心总算得到一点安慰。 这个家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还是有正常人的。 至于故意站得远远的,却在不断观望的曹嫣然,金天易也看到了。 家里的破事他已经知道了,对于这个孙媳妇,他心里其实是有愧的。 只是作为长辈,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罢了,让时间慢慢去冲淡这一切吧。 金天易缓过神来,看着死气沉沉的院落,沉声道: “元和,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作为家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受伤最重的也是你的妻儿,这段时间你先卸任家主吧。” “爹,孩儿错了,孩儿真的错了,请您用别的方式惩罚孩儿吧!” “哼,别的方式,你长记性吗?” “爹,孩儿这次真的不折腾了,求您再给孩儿一次机会,我一定当好家主。” “罢了,既然你不肯放手,就继续当你的家主吧,带着你的妻儿去老三那处别院,里面有人在等你们。” 有人在等我们? 金元和有些愣神。 老三家的别院名叫青云小筑。 还是云昭训嫁过来那年为她单独准备的。 只是这么多年,那女人很少回来,虽然一直有人打扫,但是一座空屋有什么好去的。 金元礼也疑惑地望向自己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被恐惧充满。 “爹,您是说她回来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乱子,昭训也该出面了。” “元礼,你带着大哥一家,去见昭训,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让你嫂子还有侄儿恢复。” “爹,您没开玩笑吗,你让我去?” 金元礼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他不是没进过云昭训的房间,可是下场通常会比较凄惨。 不用云昭训动手,她身边那两位凶悍的小丫头就会揍得他屁滚尿流。 几次不美好的经历叠加起来,金元礼再也不敢做什么一亲芳泽的美梦了。 与其幻想着与云昭训共赴巫山云雨,还不如去御春楼潇洒一番来得实在。 现在云昭训突然回来了,自己就舔着脸上门,不会挨打吧? “不然呢!你不去谁去,让老夫陪你去吗?” “哎呦,我的亲爹啊,您不是不知道那婆娘的脾气,我去了指不定又要挨打,您还是换个人吧,孩儿真不合适。” “换个人,好!你说换谁?” 换谁? 金元礼被问住了。 大哥是要一起去的,二哥那模样比自己强不了多少。 家里的女眷倒是可以。 只不过大嫂对寇兰那么依恋,她估计也得陪着去。 所以能替换自己的似乎只有萧胜这个赘婿了。 毕竟,李氏可是叫他爹爹啊。 想到此,金元礼顿时来了精神,他冲着金天易得意道: “爹,我找到合适的人了,就是萧胜,让他替孩儿去。” “咳咳......我!” 萧胜被金元礼一番话惊到了,他没想到这孙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害他。 黑龙已经感应到幕后黑手的身份了,大概率就是那位神秘的三婶。 根据黑龙的气味指引,云昭训应该就在附近。 他是想看看这位传奇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可被金元礼这个混蛋逼着去是怎么回事? 只是萧胜“不去”两字还没说出口。 金元礼庞大的身子就冲了过来,他的胖脸凑近萧胜,威胁道: “小子,识相点就替三爷去,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呦呵,三儿,你这是胆子肥了啊,这是你爹回来了,有人撑腰了?” “是又如何!小子,三爷不想和你废话,识相的话就赶紧去,否则我要扇你了!” 否则我要扇你了! 萧胜差点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 这个混蛋居然还敢威胁自己! 真是不长记性! 看来上次的泔水灌得还是不够。 “哈哈哈,好,三叔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替三叔走一趟。” “算你小子识相,嘶,你干什么?” “我甘李良!” 萧胜大手一挥,装作亲密地搂住金元礼的脖子,实则是勒住他不让他喊叫。 趁二人接近的瞬间,萧胜左手不着痕迹地在金元礼肚皮上拧了一把。 他的一拧和金寇兰的一拧可不是一回事,巨大力道透过衣服,将金元礼肚皮上的一块肉都掐了下来。 金元礼痛得眼泪都流出来,额头更是起了一层虚汗。 萧胜则是继续勒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喊出声。 “三儿!当初萧爷我可是听了你的话,大人不记小人过,把你当个屁放了的。” “你也说了,以后在金府,天老大,我老二,你看到我就绕路走,可你食言了啊!” “我说三儿啊,你不会觉得金天易回来后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吧,你再敢叫嚣,老子现在就掐死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罢,萧胜轻轻松开金元礼的脖子。 他眼角带着笑意,露出一口大白牙,冲着金天易恭声道: “宰相大人,就让我这小小赘婿替三爷跑一趟吧,毕竟我大爷和二爷一直嘱咐我,在家里不能吃白食。” 宰相大人! 这小子叫自己什么? 金天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胜,你叫老夫什么?” “回禀大人,小的称您宰相大人啊,有什么错吗?” “混账东西!你是兰儿的夫君,也是我的孙女婿,你该叫我什么不知道吗?” 金天易骂了一声,似乎很是不悦。 萧胜却并不在意。 他上前一步,悲声道: “爷爷,女婿不敢啊,大爷二爷三爷反复嘱咐,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在家里不能叫他们叔伯,只能叫爷,三爷更是说过,如果叫错了,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竟有此事!” 金天易顿时恼了。 萧胜一个赘婿,平日里欺负一下也就罢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江南织造的牌子马上就要落到他头上,黄家的一部分织造铺子也要转到他的名下。 再把当成赘婿欺辱,就有些不合适了。 想到此,金天易暴喝一声: “你们几个畜生,萧胜说的可是事实?” 第90章 我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赘婿 萧胜说的确实是事实。 三兄弟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是一直欺负萧胜,不过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虽然这个以前也只有几天,可萧胜确实变了,现在哪里轮得到他们欺负萧胜,萧胜不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就好了! 尤其是金元礼,他被萧胜收拾得最狠。 泔水、雨水、泥沙可劲儿地灌,刚才还被萧胜掐掉一块肉,如今见萧胜还敢恶人先告状,委屈得差点落泪。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究竟是谁打谁啊! 三儿我容易嘛! 只是金天易问话他又不敢不回,只得上前一步,小声道: “爹,萧胜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那些都是以前,这段时间我们待他可不错,是不是啊萧胜?” 面对金元礼祈求的目光,萧胜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想求自己,早干嘛去了? 金元礼见萧胜不搭理自己,顿时急了,冲着他又是比划挥手,又是唇语求情: “萧爷,三儿真的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萧胜被金元礼的滑稽行为差点逗笑了。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看在金天易的面子上就饶他一次。 “爷爷,三叔说的是,最近他对我确实好了许多,您就别再追究了。” “哦,他如此欺负你,你还替他说话?” “毕竟是一家人,小子成了赘婿却也无处可去,家里长辈有些脾气也是能理解的。” 萧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似乎他真的这么想一样。 金寇兰和曹嫣然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你还好意思提一家人,你看看你把他们三个吓成啥样了! 金天易也被萧胜的话说得明显一愣。 一家人? 这小子居然把自己当做家里人了。 自己这三个儿子也太不是东西,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欺负他! 不过萧胜既然对家里有归属感还是好的。 黄家的产业即将落在这小子名下,自己不妨对他多些耐心。 左右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自己略施手段这家伙就会感激涕零吧。 想到此,金天易上前一步,拍了拍萧胜的肩膀,安慰道: “孩子,你受苦了,都是爷爷的错,只是爷爷这年太忙了,疏忽了对你的教育,以及对那三个逆子的管束,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不会怪罪爷爷吧?” “额,爷爷这是说什么话,小子从来没有怪我您!” “此言当真?” “当真!” 萧胜盯着金天易的眼睛,目光清澈,很是坦荡。 他确实没有怪过金天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报仇从早到晚。 穿越以后也更是少有隔夜仇,基本上都是当天报了,最迟不过半夜。 他能对金天易有什么怨气? 如果非要说什么不满,那就是金天易回来的有些早了,再给他半年时间或许真能把三兄弟收拾服帖! 他竟然真的没有怨气! 金天易看着萧胜清澈淡然的目光,心里大受震撼。 他宦海沉浮几十载,什么人没见过,想要在他面前说谎,难度不小! “哈哈哈,好!你果然是爷爷的好孩子!” 金天易大笑着揽住萧胜肩膀,开怀道:“既然你心思坦荡,我这当爷爷的自然也不能小气,这些年,出于保护你的目的,爷爷才让你成了赘婿,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埋没人才了。” “爷爷!” “唉,别说了,好孩子!爷爷心里最是疼你,要不然怎么会把兰儿许配给你呢?” “爷爷,您别说了,我最听不得这话!” 萧胜确实听不得这种话。 啊呸! 好特么臭啊,谁家的叫驴在放屁?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脸红不? 你要是真在意寇兰的感受,当初就不会把她许配给我了。 七岁啊,她那时候才七岁啊! 金天易你自己说说你办的是人事儿吗? 萧胜心里腻歪,面上却一副是涕泪横流,感动不已的模样。 没办法,黑龙咬的太痛了。 自己只是让它在腰间轻轻咬几口,这家伙却咬破了皮,疼的他恨不得将这个逆子摔死! 萧胜一哭,金天易心里更满意了。 他轻轻帮萧胜擦拭了一把泪水,对众人说: “你们听好了,以后不许把萧胜当做赘婿了!并且,我还在知府那里为他求来了一块织造牌子,他即将担负起重建萧氏的任务!” 织造牌子! 重建萧氏! 在场之人无不大受震撼。 受冲击最强的就是金氏三兄弟。 金元和再也顾不得受伤的妻儿,立刻凑过来,哀求道: “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萧胜行吗?他只是个赘婿......他还年轻啊,要不让孩儿帮他!” 金元让也顾不得少了一嘴牙,舔着脸上前。 “贤胥,你看岳父如何,这么大买卖,你也忙不过来吧,带我一个。” 看着眼前嗷嗷待哺的两只狗子,萧胜心里满是不屑。 金天易这个老畜生这是把自己当傻叉了? 真以为自己不知道织造牌子的由来? 老子偏不让你如意! “爷爷,大伯和岳父说得对,我年岁还小,担不起如此大任,还是交给他们吧。” 推辞了? 金天易不由面露惊异。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萧胜会推辞。 这家伙只想在家里当一个赘婿? 他不信! “萧胜,这是爷爷好不容易帮你争取来的机会,只要你点头,爷爷马上帮你重建萧氏,你确定要放弃?” “我确定!” 萧胜不带犹豫地回道。 他转过身,深情地望向金寇兰,语气诚恳地说: “我行过木桥,我看过流云,喝过烈酒,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但当我离开金府之后却发现都不如守着一个最好年纪的你!” “娘子,每当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为了你,我宁愿做一个守着柴房的赘婿。” 又来了! 金寇兰的俏脸瞬间变红。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变了,尤其是会说情话,把嫂子也迷得神魂颠倒。 可他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些话来,让她如何承受。 金寇兰再怎么早慧,也只是一个憧憬爱情的十三四岁的少女。 她眼带笑意,眸子里的温柔像是蜜水一样流淌出来,将萧胜的身影牢牢包裹。 金寇兰眼冒金星,萧胜却还是清醒的。 握住金寇兰的手,冲着金天易坚定地说: “爷爷,孩儿此生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赘婿,守候在娘子身边,无怨无悔,还请您成全!” 第91章 猜得太准了,以后不许猜了 还请我成全? 你都如此不识抬举了,还敢请求老夫成全! 金天易听完萧胜的话,眼神晦暗难明。 他都已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对方竟然还敢如此不思进取。 在金府当赘婿,吃软饭真的有这么香吗? 金天易强行压住怒火,劝道: “萧胜,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你不会真想一辈子跟在女人屁股后,当个赘婿吧?” “回爷爷的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特么傻逼吧! 金天易已经在心里骂开了花。 他恨不得将萧胜抽死,这个废物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进取心吗? 都怪自己这三个儿子,平日该是怎么欺负他,才把一位节度使的儿子搞成这副窝囊模样。 金天易目光在三人身上淡淡一扫,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瞬间席卷三人全身。 兄弟三人心里苦啊。 他们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吗? 这是让他去说服萧胜呢。 可萧胜的脾气他们如何不知,这家伙就是一头倔驴,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自己等人不劝他还好,一劝他指不定还得来劲。 不过这小子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喜欢躲在女人身后。 他们的话在萧胜耳中如同放屁,金寇兰和曹嫣然的话在他耳中重量就不一样了。 想到此,金元和率先一步,走到曹嫣然身前,请求道: “嫣然,你看家里乱成什么样了,为父很是无奈,你既然已经决定掌管家财,不如顺便带一带萧胜,让他和你一起做生意吧。” 金元让则是学着哥哥的模样,走到自己女儿身前,哀求道: “兰儿,你快劝劝萧胜,爹没有儿子,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儿子,他要是不求上进,爹心里最是难受。” 金元礼也帮腔道: “侄媳妇儿,侄女,你们就带带萧胜吧,让他挣钱吧,这个家可离不开他。” 我们带他挣钱? 金寇兰与曹嫣然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萧胜还用带吗? 他挣钱的本事,不,抢钱的本事,和他的胆子一样大。 这才几天时间,就拿到了织造牌子、紫玉轩,甚至连南宫无根那面翡翠玉屏风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让她们教他做生意,闹呢? 不过二女也知道,萧胜只是惺惺作态。 金天易的“好意”他想接受也得接受,不想接受还得接受。 “夫君,大家都盼着你成才呢,要不你就锻炼一下。” “萧胜,正好我接管了家里的一部分生意,你也跟着我学学。” “好吧,既然娘子和大嫂都说话,我要是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爷爷交给我的任务我接下了!” 萧胜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金天易那张老脸终于舒缓下来。 他看着站在一起的萧胜三人很是感慨。 “都是好孩子啊,要是武阳能站起来就好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要是能站起来,我们还得把他打趴下! 萧胜与曹嫣然隐蔽地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 他们还真怕金武阳醒来。 倒是金寇兰不明所以,问道: “爷爷,大哥武艺高强,身边还有不少高手护卫,光是九品武者就有十多位,身边还有一位八品武者,究竟是谁伤的他啊?” 乖孙女啊,你问我我问谁去? 金天易摇了摇头,叹道: “来人可能是爷爷的仇敌,想要通过刺伤武阳,来干扰爷爷的心境,好让我这次江南之行无功而返。” “不过这二人名号倒是极其响亮,他们自称昆仑山,星宫二圣!” “咳咳咳......” 萧胜见金天易说起星宫二圣,差点憋不住笑,只能以咳嗽掩饰。 哈哈哈! 这个老家伙,竟然真的被骗过去了。 他不是会占卜术吗,难道是时间太急没来得及施展? 金天易淡淡地瞅了一眼萧胜,只当他是被这个响亮的名号吓到了。 昆仑山,星宫二圣? 名字倒是响亮,金寇兰也来了兴趣。 母亲留给她的手札里面,关于天下势力的介绍里面,可没有提到昆仑山和星宫。 爷爷不会是被骗了吧! 金寇兰尽可能委婉地说: “爷爷,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昆仑山和星宫二圣,他们不过是人假扮的?”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这二人知道的隐秘太多了,甚至家里一些绝密消息他们都知道。” “那有没有可能,二人就潜伏在咱们身边,甚至就在家里!” 金寇兰此言一出,萧胜和曹嫣然听得心惊肉跳。 他们恨不得马上捂住她的嘴巴。 你猜得太准了,以后不许猜了! 金寇兰兴致更浓了,继续问道: “爷爷,您能和我说说那些秘密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有什么不方便,外人都知道了,和你们说说也无妨,就是家里地库里面,有一批爷爷从云州运来的佛首,还有就是关于你娘的消息。” 金寇兰越听眼睛越亮。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所谓的星宫二圣就是家里人。 既知道佛首,还知道她母亲,还是两个人,金寇兰心里霍然一惊。 “爷爷,星宫二圣不会是一男一女吧?” “还真是,男的武力高强,至少有六品小宗师的实力,甚至可能有宗师乃至大宗师实力!” “这女的嘛,唉。” 说到这里,金天易忽然一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和孙女说,她还是是个孩子啊。 “爷爷,您说啊。” “那女的,是个毒妇,心肠极其歹毒,很是喜欢杀戮,最变态的是,她喜欢吃人,要不是男的拦着,估计你大哥他们就回不来了,都得被她吃了!” “咳咳咳......” 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曹嫣然痛苦地拍着胸口,嗓子里似乎卡到了什么东西。 金寇兰奇怪地看了一眼大嫂,心里愈发惊疑不定。 大嫂和萧胜晚上,不会瞒着自己偷偷“吃人”去了吧。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口袋里的白龙突然猛地震动起来。 萧胜心里已经在咆哮了,他对着黑龙吼道: “快告诉你的傻麻麻,让她闭嘴,不要再问了!” 第92章 我就默默看着你表演 金寇兰不傻,有了白龙示警,她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 心里则是暗自震惊,夫君和大嫂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难道说大哥还有他的几个手下,都是他二人伤的? 不应该啊,大嫂实力虽强,但是也就勉强打得过两位八品高手。 大哥他们可是去了十几号人呢。 金寇兰心里惊疑,面上却愈发淡定。 她忽然转头,看向金天易,坚定地说: “爷爷,孙女想明白了。” “哦?” 金天易也来了兴趣。 “那两人一定不是家里人,所谓的星宫二圣不过是障眼法,他二人其实是成名已久的大高手伪装的。” “继续。” “对咱家这么了解,对您的过往也很了解,单单一条还可以理解,要是两条全占了,那就有些奇怪了,外面的事您可从来没对家里人说过啊。” 金天易豁然开朗。 他藏佛首一事,莫说是金寇兰这些孙辈,就是金元和、金元让这些儿子都不知道。 能知晓的只有当年随他一起行动的那些高手。 蜀山剑侠,龙云镖局,禅院的人,还是龙虎山的那两位? 金天易一阵头疼,当年为了稳妥起见,他暗中招募的江湖高手不下七八位,如今排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金寇兰见金天易被带到沟里去了,又开始胡说起来。 “爷爷,换做是您在别人家好不容易安下几颗棋子,您会故意暴露吗?” “不会!” “那孙女就不打扰您了,这就带人去三婶那里。” “你和萧胜去吧,嫣然留下。” 金天易轻叹一声,看着金寇兰窈窕娇媚的身影,心里愈发苦涩。 老天待他不公啊。 寇兰要是个男儿该多好啊,就凭这满口胡说却面不改色的本事,就有他几分风采。 老大一家实在太蠢了,被人害了居然不知道凶手是谁,废物,全是废物! 唉,世人都说金府的才气被他金天易一人占去了大半,以至于生的儿子全是傻蛋。 他们却不知道家里的女眷一个比一个妖孽。 海月已经彻底统一了白蛮部,正在带着白蛮部的武士与乌蛮部交战。 云昭训这个妖孽最近也开始不老实了。 金天易很怀疑,他遭遇的这些意外都是她的手笔。 灵术士还真是讨厌! 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他回来的前几天雨下个不停,以为他是傻子吗? 家里唯一能说得上是好人的女子也就剩下眼前的曹嫣然了。 只可惜这位他苦心求娶而来的孙媳妇,竟然与金府产生了深深隔阂。 想到此,金天易总有万千算计,也因为后继无人感到心力憔悴。 他看着曹嫣然,缓缓开口: “嫣然,在家里受委屈了?” “没有。” “这么干脆,那就是有喽,你不要否认,以老大的性子,要是没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是不可能让你接管家族生意的。” 曹嫣然默然,心里对于眼前的老者愈发敬畏。 “我年轻的时候,自以为本事大过天,谁也不服,直到遇到了你的祖父,我还是不服。他要快死的时候,我说老家伙,你死了你孙女可就得嫁入我家。” “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跳了起来,说老子不死了,哈哈哈!” 金天易似乎陷入缅怀。 追忆着青石板上匆匆而过的年华,追忆着油纸伞下曾有过的温情。 不过这一切,就像江南的烟雨,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金天易话匣子完全打开了,他望着远方,将往事一股脑地往外倒。 包括他与曹彬斗嘴,包括曹嫣然的姐姐入宫,也包括二哥曹荣参军。 说到最后,甚至连当初他与曹家的一些隐秘交易都说出来了。 “你祖父死后,没几年你爹也战死了,那时候老夫就知道机会来了,我带着一封秀女入宫的文书,云州参军的任命函,与你二叔,还有老祖母达成了交易。” “老夫知道武阳是配不上你的,曹家的人估计也知道,但他们还是把你卖了过来,毕竟我价码给的高。” “你也看到了,家里这些混账,都是一群自以为聪明的傻蛋,老夫其实只是想给家里留个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希望你能接下这个担子。” 到此处,金天易话音戛然而止。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该表明的态度他也表明了。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请你忍一忍。 也不要想着回曹家,当初就是他们把你卖了! 我请你来,不是让你受委屈的,是谁让你接我的班的。 至于曹嫣然听没听进去,又听进去多少,他管不了。 毕竟他的孙儿金武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混账了。 这得多愚蠢的人,才能在回来的第一天就去青楼P妓,你家里的不比花魁美? 老子给你安排好的良配不要,非要去P那些庸脂俗粉! 不过这些事他早就习惯了,他的三个儿子可比孙子蠢多了。 曹嫣然默默地看着金天易的表演。 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要不是她亲身经历这些事情,说不定还真会被这老家伙所蒙骗。 他的形象看起来是那么光辉,就像是一心为了后辈着想的慈祥老者。 可背地里,金天易又干了多少坏事呢? 他偷了云州的佛首,收买了庆云寨那帮悍匪,算计了兰儿的母族。 到了萧胜这里,他还舔着说是自己为萧胜求来的织造牌子。 殊不知,那块牌子是萧胜亲手骗来的。 慈祥的老者? 和他三个儿子一样,不过是道貌岸然的畜生罢了。 这些人不过是在骗她罢了。 说到骗,曹嫣然再次想起萧胜那句名言。 骗人,不一定要说谎,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只说一部分,最要的是要学会顾左右而言他! 她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强行挤出一滴眼泪,装作感动地说: “爷爷,您放心,我会为了自己的家好好活的。” 话没问题,只是她自己的家,里面住着她和萧胜,或许可以再加上兰儿。 金天易见曹嫣然如此上道,心里很是满意。 他微微点头,目光向着萧胜等人离开的方向望去。 第93章 再敢给我惹麻烦,休要怪我不客气 另一边,萧胜等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经过一日夜的折腾,众人都有些疲惫了。 尤其是金氏兄弟三人,又是挨打又是挨骂,心力憔悴之下,已经恨不得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然而最让他们糟心的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萧胜这狗东西,当着他们老子一套,面对他们又是另外一套。 本来四个人抬着体魄强健,身体异常壮硕的金武阳还算轻松。 谁知他们一脱离金天易的视野,这家伙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们三个不是武者,再加上常年养尊处优,身体很是虚弱,才走出不远就有些抬不动。 “大哥,要不咱们歇会儿吧,弟弟实在累得不行了。” “是啊,大哥,武阳贤侄也不差这一会儿,咱们先歇歇吧。” “歇歇?再拖下去天都快亮了,万一云昭训走了咱们找谁去。” 金元和心里焦急,手上却也没了力气。 他一把放下架子,大口地喘着气。 金寇兰看着金元让几人累成了狗,心里有些心疼,那里毕竟有她的父亲。 “夫君,要不你帮他们抬抬?” “我帮他们?娘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金武阳可是来杀我的!” 萧胜不满地皱起眉头,顺手指了指身边的李氏,郁闷道:“娘子,我也算以德报怨了吧,你又不是没听过,李氏当初一口一个小畜生,骂的那叫一个欢。” “我现在对他们娘俩这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那你是不愿意了?” “要去你去,我反正是不去。” 金寇兰闻听此言,突然凑到萧胜身边,说了一串让萧胜心惊胆颤的话。 “夫君,你和大嫂不都已经把大哥的手指切掉了吗?他即便能恢复,武道之路差不多也到头了,你怕什么?” “娘子,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我污你清白,你还有清白吗?萧胜,你都快把别人媳妇撬到手了,还有脸跟我说清白!” 萧胜心头大惊,额头开始冒汗。 自家这个小娘子也太贼了,一点蛛丝马迹都瞒不过她。 “怎么,心虚了,出汗了?” “娘子,我是热的。” “是吗?要不我把大嫂叫来帮你泄泻火?” “娘子,你不要胡说了行不行,我喜欢的是你。” “你胡说,你就是喜欢大嫂!” 萧胜这次真的有些心虚了。 经历了那场河湾大战之后,他与曹嫣然的关系发生了巨大变化。 以前在曹嫣然面前,他是弱势的一方,即便有些亲密接触,也是形势所迫。 在他舍命相救之后,忽然发现曹嫣然对于拉拉手,搂搂抱抱这些亲密行为已经不怎么抗拒了! 只是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眼见金寇兰眼角泛红,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萧胜心下大急。 “囡囡,快过来,你娘要哭了!” “来了,爹爹,娘亲怎么了?” 李氏蹦蹦跳跳地跑到萧胜跟前,疑惑地看向金寇兰。 “萧胜,你找死是不是?” “囡囡,你娘要打死我,快帮我拦住她。” “娘亲,你不要打死爹爹,囡囡不想没有爹爹。” 李氏的现在的心智,还不懂得什么是玩笑。 她见金寇兰真的冲向萧胜,急得哭着拦在了萧胜身前。 金氏兄弟三人的注意力也被李氏的哭喊吸引过来。 他们听到李氏再一次叫萧胜“爹爹”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只是萧胜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赘婿了。 这家伙现在就是一个恶霸,没人敢招惹。 三兄弟都想让别人出头。 “老二,萧胜毕竟是你女婿,你快快管管他!” “大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还是你侄女婿呢,你怎么不去。” “大哥,二哥,你们小点声吧,真把那煞星惹生气,他是真敢揍咱们。” 三人顿时默然,都有些心里打鼓。 谁都不想做出头鸟。 可萧胜那边传来的让人羞耻的对话,他们又不能装作没听到。 李氏毕竟是他们妻子、大嫂。 “乖囡囡,不要怕,娘亲和你爹爹开玩笑呢。” “是吗,我还以为娘亲真的要打死爹爹呢。” “傻闺女,你娘那是逗我玩呢,你要是觉得无聊,不如和你儿子躺到一起,让你夫君抬着你。” “好呀好呀!” 李氏答应一声,快速地跑到载着金武阳的架子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眼中满是好奇。 “爹爹,他们怎么不走啊。” “你朝着那个脸耷拉成驴样的人喊一声驾,他们就走了。” “哦,知道了。” 李氏欢快地点了点头,朝着金元和那张阴沉的脸天真地说:“驾!” 岂有此理! 这个赘婿未免欺人太甚了! 金元和腾的起身,手臂颤抖着指着萧胜,咒骂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父亲没在身边,萧胜是真的敢揍他。 只是这口恶气不出,他怕是能憋死! 金元和涨红着脸喝道: “老二,你真的就不管管,这小子就差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 “是啊,二哥,你是他岳父,不是他是你岳父!” “我......” 我不敢啊! 金元让嗫嚅几句,还是咬牙喊道:“萧胜,你注意点!” 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 萧胜斜睨了金元让一眼,冷冷道:“岳父,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是又如何,我是你长辈,教训一下你不应该吗?” “应该,怎么不应该,那还请岳父上前一步,咱爷俩比划一下,看看谁的拳头硬!” 听萧胜要比划拳头,金元让惊得后退一步,忙道: “寇兰,你还不管管他,他想要揍爹!” 金寇兰被萧胜不要脸的行为搞得很是无语,冲着萧胜无奈道: “夫君,他是我爹,也是你的岳父!” “哦,原来是岳父啊,娘子你早说啊,我刚才一激动,忘了,哈哈。” 嘴上打着哈哈,萧胜一脸阴沉地走到三兄弟身前,小声威胁起来: “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要是再敢给我惹麻烦,休要怪我不客气!” “你......你!” “你什么你?不是你们把我当牲口使唤的那几年了!现在,听我的,大伯和岳父,抬着我闺女,额,抬着大伯母继续走。” “那我呢?” “至于三儿,你体格壮硕,就背着金武阳走吧。” 第94章 你有麻烦了! 就因为我体格健壮就要背着他? 凭什么啊! 金元礼不满地晃了晃脑袋,想到惹怒萧胜的后果,他还是咬牙背起了昏迷不醒的金武阳。 金元礼背着金武阳,金元和、金元让抬着李氏,萧胜与金寇兰走在最后,一行人又动了起来。 天色微微见亮。 云昭训阁楼里的灯火依旧亮着。 她站在窗前,望着向着自己小院走来的一行人神色淡然。 “小姐,金天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们要不要做一些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离开金府吗?” 云昭训笑着摇了摇头。 她又没做什么,只是顺便催了一场大雨,掀掉了李全的被子,然后让李氏陷入癔症。 真正动手的又不是她,即便金天易施展望气术,也察觉不出什么。 再说了,她要真想动手,不会露出这么多破绽的。 金武阳也不会有活命的机会,这一点金天易心里也清楚。 只要她不在明面上祸害金府,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了,月儿,香儿,是你们想太多了,出门迎客吧,金天易肯将人送过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谱的。” “说起来这还是咱们和萧胜第一次正式见面呢,待客的礼仪一定要周全,就让他享受一下迷踪阵吧。” 迷踪阵? 那可是小姐花费大量时间布下的法阵,借助山林的地形,不熟悉的人可是很难走出来的。 明月、抱香不解地看向云昭训。 云昭训却没有过多解释,淡淡道:“将萧胜与其余人分开,我要单独见他。” “那李氏还有金武阳怎么办?” “李氏的癔症你们给她解开即可,至于金武阳容我在思量一番,要不要为他重塑手部经脉。” “是,小姐。” 云昭训一摆手,二女便躬身退了下去。 另一边,萧胜一行人总算走到了小院门口。 看着牌匾上飘逸洒脱的“青云小筑”四个大字,萧胜也有些失神。 他来金府已经有六七年了,还是头一次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倒是金寇兰等人似乎早就知道,站在门口安静地等着。 “娘子,不用敲门?” “不用,凭三婶的本事,咱们离得很远的时候她就应该发觉了。” 这么厉害? 萧胜虽然早就对这位神秘三婶有所耳闻,还是忍不住惊叹。 这么厉害的女人怎么会嫁给金元礼这头肥猪的? 难道说厉害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废物男人? 金元礼被萧胜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恼怒,他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目光看他。 “看什么看,你以为是我愿意娶她?是我爹非让娶她的,说起来就来气,这么多年连她的房门都没敲开过。” “老三,不许在背后编排父亲。” “我编排他?你们两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哥算是幸运的,找了大嫂这么一个小门小户,在家里说一不二,还生了一个儿子。” “老三!” “你们瞪我干嘛,我偏要说,二嫂好歹是生下寇兰之后才离开的,可我呢,啥都没有,你们以为我想天天逛青楼吗?” 金元和、金元让顿时默然。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他们除了看不起,倒是真有几分同情。 “老三,差不多得了,父亲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亏你们能说出这种话来,二哥,我就问你,二嫂走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憋得慌?你敢说你自己一次没去过青楼!” “老三,闭上你狗嘴,兰儿还在旁边的呢!” 金元礼却是不管,心里的委屈憋了这么久,他早就想说了。 一份郁闷如果分成三份,那就不那么郁闷了。 更何况眼前的人可不止三个。 “寇兰,三叔跟你说,你爹和大伯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好几次我都在青楼里看到他们了,假装没看到罢了。” “三叔,你不要和我说了,我不想听。” “不,你得听,以前我总欺负萧胜,想在他身上能找到优越感,赘婿吗,狗都不如,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小子狠起来,谁都不放在眼里。” 萧胜听得很是腻歪。 金元礼这个混蛋越说越是离谱,怎么把他也牵扯进来了。 “三叔看你这些日子对他似乎很是上心,不过三叔还得提醒你,可要把他看好了,男人一出去就容易学坏。” “金元礼,你有病吗?你说你自己就行了,提老子干甚!” “我有病,你有药吗?我真后悔那天没有跟着大哥、二哥去堵你和嫣然,刚才看到你俩一直眼神交流,我就知道你俩有问题。” 嘶! 金元礼,你个狗东西是皮痒痒了吗? 几天没给你松骨,你就受不了了! 这种话是能当着我娘子说的嘛! “娘子,你别听他放屁!” 萧胜上前一步,径直走到金元礼身前,低声骂道:“三儿,是你胆子肥了,还是萧爷我提不动刀了?你要是不想喝泔水,就闭上你的臭嘴!” 萧胜本以为自己一番威胁会奏效,谁成想金元礼一反常态的没有屈服。 他梗着脖子吼道: “你打我啊,你用力打我啊,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还敢提这个要求? 你忘了当初那天老子是怎么揍你的吗? 萧胜看着疯狂作死的金元礼,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正常! 从到了青云小筑门口,这家伙就变得极其不正常。 不仅什么都往外吐,似乎还故意找人打架! 萧胜摸不清情况,也懒得再搭理金元礼。 然而萧胜肯放过金元礼,金元礼却不肯放过他。 他挺着大肚子,凑到萧胜身前,嘲笑道: “怎么,被三叔说中心思了,恼羞成怒了,哈哈,你动手啊,就像那天一样,狠狠打我一顿,来啊!” “萧胜,凭我纵横花丛十几年的经验,你和曹嫣然绝对有问题,你要是不打我,我可就继续说了!” 你这是找死! 金元礼话音刚落,萧胜就决定不再留手。 这头大肥猪是吃错了耗子药吗,这么着急送死! 萧胜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金元礼胸口。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金元礼的身子踹得飞了起来,只是即便是在空中,嘴角也开始渗血,这家伙脸上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冲着萧胜诡异一笑:“你有麻烦了!” 第95章 三叔,我的麻烦呢? 我有麻烦了? 萧胜不明所以,眼看着金元礼倒飞出去,想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砰!” 金元礼带着二百斤肥肉,一把将青云小筑的大门撞碎。 刚刚落地,顾不得身上的伤痛,金元礼就大吼道: “明月,抱香,你们还不快出来,有人来家里闹事了,那个赘婿翻天了,他想拆了青云小筑!” 明月和抱香刚下了小楼,才启动迷踪阵,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她们来不及开门,就听得金元礼的呼喊,大门也撞得四分五裂。 居然有人敢在青云小筑闹事! 真不把她们姐妹放在眼里? 还狂妄地说要拆了掉青云小筑,好大的胆子! 二女顿时惊怒不已,顺着金元礼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缓缓收腿,神色淡然的萧胜。 是他! 这下麻烦了。 二女心里很是恼怒。 不过她们快恨死金元礼了。 自家小姐在萧胜身上花费了多少精力,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吗? 如今被金元礼这么一闹,萧胜不会对小姐产生什么怨气吧。 万一破坏了小姐的计划,可就麻烦了。 萧胜也暗自惊叹两位姑娘的姿容。 庭院中,两位少女静立于晨光之中,一袭碧绿长裙拂过她们的身形,衬得她们肤如凝脂,貌美如花。 让萧胜惊讶的是。 娇花一般的女子,身上却满是英气,如同宝剑藏锋,隐隐传来的压迫感,显得二人很是不凡。 不过萧胜并没有看多久,二女虽然算得上姿容艳丽,却远不如金寇兰。 至于曹嫣然身上那种,英武与古典交织的美感,她们更是没有。 最多算是一幅动人的仕女图,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金寇兰见萧胜这么快就收回视线,也暗自惊讶。 忍不住问道: “夫君,那两位姑娘不好看吗?” “好看,怎么不好看只是我身边有更美的,再看就差些意思了。” 金寇兰被萧胜夸得心花怒放,羞涩道: “夫君,你就会骗人。” “诶,娘子此言差矣,我是山猪吃多细糠,再嚼其他的粗粮真觉得难以下咽呢。” “夫君,你这嘴怎么跟抹了蜜一样,甜得腻人。” 金寇兰扑哧一笑,揽住萧胜的手臂准备进入院中。 萧胜刚才失手破坏了大门,总要解释一下。 云昭训此人神秘莫测,这些年来深居简出,一直待在山林中修道,她也摸不清楚对方的脾气。 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对于三叔以身作饵给萧胜做局,金寇兰只觉得好笑。 自从夫君脑袋开窍后,这家伙吃的亏还少吗? 他怎么那么头铁,非得找不自己在。 萧胜刚一进院,口袋里的黑龙就剧烈的震动起来,它又闻到熟悉的味道了。 就是她们,一直跟在它和老爹身后偷窥。 收了,全都收了做后妈! 感受到黑龙兴奋,萧胜心中一凛,这是找到正主了! 云昭训,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李全应该是你弄死的,李氏估计也是你弄疯的,金武阳在御春楼的闹剧,应该也是你的手笔。 就连我觉醒的特殊能力,想必也有你的影子。 只是你到底想干嘛? 心里疑惑,萧胜难得正色起来,不待金寇兰开口,他率先向前迈了一步,淡淡道: “两位姑娘,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他认出我们了? 明月、抱香被萧胜问得一惊,心里准备好的措辞顿时用不上了。 二女看着萧胜,不知道他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只是萧胜开口,她们又不能不答,只好不置可否地回道: “萧公子这边请,小姐正在阁楼上等你。” “那他们?” 萧胜指了指了站在门外的金氏兄弟、李氏还有昏迷不醒的金武阳。 “公子放心,你们的来意小姐已经知晓,小姐自有安排,您上楼吧。” 二女说着,对着已经惊讶不已的金寇兰笑道:“兰儿小姐,还请你带其余人和我们走这边。” 金寇兰突然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萧胜这次真的超出了她的认知。 他什么时候和云昭训搭上了关系? “夫君,这两位姑娘你们认识?” “或许吧。” 萧胜不确定地说。 “这东西还能或许?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夫君,你不是在逗我吧?” “没逗你,她们大概见过我,而我却没见过她们。” 金寇兰更迷糊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夫君这人也真是的,是一个漂亮女子都能和他搭上关系。 大嫂也就罢了,怎么连三婶也搭上了线。 自己的句话他确实是听进去了。 让他不要找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倒好,确实没有找不正经的女人,只是这些端庄秀丽女子,让她更有压力了。 三叔说对,一定要将他看好了,不能让他再出去祸害人了。 萧胜不知道金寇兰在想什么,眼见明儿、抱香二女领着金寇兰几人走向侧房,他的眼神一冷,没有选择登上阁楼。 金元礼还躺在地上呢! “三叔,我的麻烦呢?” 萧胜阴恻恻的声音在金元礼耳边响起,吓得他连连后退,很快就靠到了墙根,躲无可躲。 “萧胜,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云昭训那个女人可不一般,你要是敢撒野她可饶不了你!” “她绕不绕我那是她的事,我绕不绕你,是我的事!” 萧胜说着,一把掐住金元礼的衣领,将他肥胖的身子提了起来。 “三儿,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你就是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分了!” “萧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编排你和嫣然,你再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我前天放你一马,今天放你一马,天天放你一马,我放马的啊!” 萧胜单手一推,一把将金元礼的身子抛向了水池。 看着那一大团肥肉在水里不断翻滚。 要是以前,他不介意有人编排他与曹嫣然。 那时候两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现在不行了,无数重要的秘密、亲密的接触将二人牢牢绑在了一起,这些丝线就是月老来了怕是都分不清。 总被人嘀咕是会出事的! 第96章 长得挺好看,可惜是个傻子 萧胜目送金元礼胖大的身子在水池不断翻滚,顺着水流的向不断飘远。 他起初没有在意,只是当他想要将要将金元礼捞出来时,却惊讶地发现找不到人了! 刚才还在眼前的大肥猪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萧胜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发现人影,心里有些慌了。 金元礼这个家伙不会被淹死了吧。 金天易才回来,家里就伤了一片,自己要是再让他死一个儿子助兴,他会不会发疯? 萧胜猛吸了一口气,喊道:“三叔,你别闹了,出来吧。” 没有回应。 萧胜连忙顺着水道追了过去。 青云小筑的建筑面积其实不算太大。 和占地七八亩的金府住宅比起来更是小巫见大巫。 只是这片院落在选址时,特意建在了金府西北角,这样小院就可以内接金府,外接广阔的竹林、山地。 萧胜追出去将近百米,突然发现到事情有些不对了。 他似乎在原地绕圈! 萧胜已经放弃寻找金元礼了,那个混蛋只要不傻,知道从水池里站起来就不至于淹死。 萧胜现在发愁的是自己怎么走出。 他好像进入了一处迷宫,里面的视野很宽阔,可以清晰的望见不远处的阁楼。 只是无论他怎么向着阁楼奔跑,都会回到原点。 太邪门了! 算了,试试前世的右手法则。 萧胜右手贴到墙壁上,身体靠着墙壁快速的跑了起来。 每到下一个分叉口,他的右手会再次搭到新的墙壁上。 云昭训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萧胜表演。 对于这家伙的总能在困局中找到解决办法,心里很是惊讶。 她也懒得再操纵机关干扰萧胜,索性提起裙摆,拿起剪刀给一株梅树修剪枝头。 幽静的庭院处,一袭白衣的云昭训轻盈而立,手指灵巧有力地带起剪刀,轻快地将梅树多余的枝条剪掉。 待得最后一片树枝落地,萧胜也刚好走出迷踪阵。 他刚一抬头,就发现不远处梅花树下站着的一位白衣女子。 女子背对着他,如瀑的长发披散到腰间,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仪态天成,宛如世间仙子。 美女,一定是大美女! 虽然没有看清女子的容貌,萧胜已经确定女子样貌一定不俗。 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毕竟这里是云昭训的地盘,多问问总没有坏处的。 萧胜上前一步,轻咳一声,客气道: “这位姑娘,敢问前方的阁楼可是云小姐的居所?” 云小姐? 云昭训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 轻笑着转过身,仔细打量起问话的男子。 几日不见,萧胜的气质愈发沉稳,许是经历了一番生死大战,眉宇间隐约有几分煞气凝聚,上位者的气息愈发明显。 “姑娘?你听到了吗?” 萧胜被女子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帅,可被一位不逊于金寇兰、曹嫣然的绝色佳人一直盯着,也感到有些局促。 “你是在叫我?” “不然呢,这里就咱们两个,还请姑娘告知,云小姐在里面吗?” 云昭训见萧胜没有认出自己不由得有些奇怪。 此人一直颇为机智,今儿怎么有些愚笨了。 自己已经在楼下等他,他居然还能认错,有她这么气质出尘、仙气飘飘的侍女吗? “你这人好生无礼,问别人话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再请教人家姓名吗?” 还挺傲娇。 要不是看你长得实在养眼,本公子可没时间与你废话。 萧胜心里暗骂。 云昭训这人也真是奢侈,迎客的两个姑娘就够出彩的了。 现在又出现一个更动人的负责修剪枝条的侍女。 这也太浪费了吧,御春楼的老鸨子也不敢像你这么玩。 萧胜心里腹诽,嘴上却客气道: “是我唐突了,在下萧胜,是金府的赘婿,奉宰相大人之命,特意前来拜见云小姐。” “你还是没有问我的姓名。” 萧胜无奈,微微拱手,“敢问姑娘芳名?” 云昭训却是起了逗弄萧胜的心思。 她没有回答萧胜的问题,上前一步,凑近萧胜,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一圈,问道: “你就是家里那个软弱可欺的赘婿?听说前段时间还被李全扇了一巴掌。” 萧胜神情一抽。 姑娘,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你上来就如此问话,不合适吧。 萧胜一翻白眼,淡淡道:“是我,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废物赘婿。” “你不觉得丢人?” “丢人,我觉得很丢人行了吧,姑娘,是你帮我去通报一下,还是我直接上阁楼?” “我叫云轻柔。” 萧胜痛苦的揉了揉脑袋。 这漂亮姑娘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怎么竟是答非所问,怪不得云昭训不让她去迎宾,敢情她那里有问题。 一时间,萧胜看向云昭训的目光里都有些同情了。 云昭训被萧胜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这家伙今日怎么了,不会是经历一番大战,脑子打出了问题吧? 她收起玩笑的心态,一个闪身就贴到萧胜身前,手掌轻轻扶到萧胜额头,体内的劲气缓缓渗入。 萧胜没想到会被女子摸脑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对方已经摸上了。 看在她是个傻子的份上,萧胜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云轻柔姑娘,你摸完了吗,我可以上去了吗?” “我叫云轻柔,是你口中云小姐的妹妹。” 嘶! 真是傻子啊。 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 萧胜叹了口气,不打算再与眼前的姑娘废话。 他轻轻拨开云昭训的手,转身就要向阁楼走去。 “喂,我姐姐不在楼上,天一亮她就进山采药去了,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 我怎么回去! 是她要来见我的,然后我来了她又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把小爷当猴耍吗? 萧胜心里郁闷,却懒得和一个傻子计较,自顾自地走到阁楼里,看着桌上还放着一套茶盘,索性坐了下来给自己沏茶。 云昭训没想到萧胜竟然自来熟的坐了下来,还想要泡茶。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平日里就是月儿、香儿都不可以使用。 这家伙竟然不要脸的坐了下来! 第97章 互相较劲 萧胜刚一坐下,便察觉到女子愠怒的目光,不由觉得好笑。 一个修剪梅树的小侍女用得着这么傲娇? “喂,小侍女,你要是馋了的话就过来,本公子请你喝两杯。” 他叫自己什么? 小侍女! 还说自己馋了! 天啊,她堂堂前朝公主,天命府大侯官,居然一个赘婿被一个赘婿嘲讽馋了。 大周即便是亡国了,底蕴也是在的。 她这些年秘密执掌天命府,手下能人异士无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什么好吃的没用的,会馋你这一口破茶? 萧胜见漂亮侍女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她就是馋了! “嗨,馋了就是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侍女,你过来,本公子请你喝君子茶。” “我呸,你就是一个臭赘婿,还君子茶,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喂,小侍女,你怎么还骂人了,我请你喝茶还有错了是吧,你不喝我自己喝。” 萧胜自顾自地将茶具烫了一遍,从玉盒里取过一点茶叶,简单沥了一下水,就快速将茶水倒掉。 洗完茶之后,萧胜才泡了第二泡,慢慢品了起来。 云昭训在一旁看得难受极了。 煮茶不放肉汤也就罢了,怎么连葱,姜,胡椒这些调料也不放,这还叫茶吗? “喂,臭赘婿,你这是暴殄天物,姐姐辛苦采来的茶叶,不是你这么糟蹋的!” “糟蹋?你懂个屁!你自己过来尝尝,什么叫君子茶,你们喝的那不叫茶,充其量算是低配版的胡辣汤。” 萧胜对于第一次在南宫无根家里喝茶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 他当初不知道南宫得胜在茶里加了那么多佐料,一口闷下之后还吐了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亲自泡茶的机会,可不能让别人再侮辱茶道。 云昭训闻言不屑地走了过来。 清茶她不是没喝过,只是这东西禁不住煮,时间一久,茶汤就又涩又苦。 她坐到萧胜对面,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一扫,一杯茶水就到了掌心。 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味道居然没有想象中的苦,反而隐隐有一股叶子的香气。 云昭训来了兴趣,三口将茶水饮尽,仔细品味一番,突然觉得萧胜这种喝法似乎也不错。 “不加调料还是有些苦了。” “废话,就你们这里的破茶不苦才怪!” “臭赘婿,你还挑上了,这可是上好茶叶,是我姐姐亲手烤的。” “上好茶叶,真当我是赘婿就没见识了?你自己看看这大叶子,多老啊,好茶只选芽,烤的火候也要注意,你看看,这都烤焦了。” 云昭训见自己辛苦烤制的茶叶被萧胜贬低得一文不值,顿时恼了。 她一把倒掉萧胜壶中的茶水,怒声道: “不好喝你就别喝了,有本事自己去烤,快滚!” “滚就滚,老子还真喝不惯你们的破树叶。” 话不投机半句多,萧胜袖子一甩,就准备起身离开。 只是他刚一走到门口,就尬住了。 他想起来了,自己是来见云昭训的,如今正主没见到,反而把她妹妹给得罪了,这可不行。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自己和一个傻子较什么劲。 想到此,萧胜又转身坐了回去。 云昭训见萧胜回来,脸上不由露出嘲讽的表情。 “臭赘婿,你怎么不走了?” “我还有正事,暂时不走了。” “不走了?我看你是馋我的,我姐姐的茶了,自己找理由回来了。” “我会馋这破玩意儿?” 萧胜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指着玉盒里的茶叶喷道:“这东西除了做茶叶蛋,我真不知道还能用来干嘛!” 云昭训同样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么多年,她修身养性,在山里潜心修行,没想到今日被萧胜这个赘婿破了大防!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赘婿竟敢如此瞧不起她! “臭赘婿,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后山就有一株茶树,你敢不敢和我上山采茶,现烤。” “这有什么不敢?咱们现在就走,谁怂谁孙子!” 这人要是一旦置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萧胜与云昭训又都是极其骄傲的人,互相被对方这么一激,顿时就杠上了。 你一个小赘婿,竟敢瞧不上我! 你一个看门的小侍女,还是个傻子,竟然敢质疑我的手艺! 二人风风火火,戴上斗篷,背着茶篓就上了山。 另一边,明月抱香二女将金寇兰等人安置到偏房,将早就准备好的醒神散拿了取来。 抱香从壶里倒了一碗清水,将醒神散冲开,递给金寇兰。 “让她喝了吧。” “哦,好。囡囡,过来喝好东西了。” 金寇兰冲着李氏喊了一声,刚才还在四处打量的李氏马上小跑过来,盯着金寇兰的碗舔了舔嘴唇。 “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喝的?” “神仙水,喝了可以变成仙女。” 和萧胜待久了,金寇兰编起故事来连眼睛都不眨。 她糊弄着李氏喝下药,仔细打量起李氏的变化。 她眼神迷离,似乎想起来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 在屋内众人身上看了又看,目光最后停留在躺在床上的金武阳身上。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快醒醒!” 这就好了! 金寇兰心里一喜。 金元和也赶忙站了起来,连声道:“夫人,你好了吗,还认得夫君吗?” 夫君? 李氏疑惑地转过头,对上金元和期待的目光,又马上看向金寇兰。 “娘,这人怎么老是自称我夫君,好讨厌啊,囡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儿子醒了!” 好了,又没有完全好! 金寇兰郁闷地转过身去。 实在不想再与李氏多说什么。 她看着大伯一家,突然觉得他们也有些可怜。 明明脑子都不够聪明,却非要卷进聪明人的游戏中去,被人伤了成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 也不知道夫君那里怎么样了。 三婶突然要见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来的时候,萧胜可是偷偷和她说了,让她忙完这件事,就赶紧和大嫂一起离开江南。 也不知道夫君那里怎么样了? 第98章 你保护我? “喂,臭赘婿,你在怕什么,赶紧上山啊?” “我怕?真是笑话!我是怕你被山里的大虫吃掉!” 萧胜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云昭训,心里暗道还真是傻子。 刚才山里可是传来了几声虎啸,她就不怕被老虎吃了? 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付一只大虫应该不是问题吧。 萧胜自觉气血充盈,筋骨打熬得近乎完美,身体发力之时,隐约有虎豹雷音传出。 已然是九品巅峰的大高手! 虽然在这个世界,九品好像才刚踏入武者之路。 可放在原来的世界,强如武松也只能打死一只老虎,而萧胜自信能打十个武松。 等价代换之下,他现在能打十只老虎。 只是身边还有一个傻子,她乱跑自己可护不住。 要是大嫂在就好了,以她硬扛两位八品武者的实力,梁上一百零八将一起上都打不过她。 区区山里的大虫自然不在话下。 萧胜轻叹一声,身子又贴近了云昭训几分。 “小侍女,你可得听话,千万不要乱跑,一旦老虎来了,就躲到我身后,我保护你。” “你保护我?” 云昭训好笑地指了指自己鼻子,又抬手指了指了萧胜。 “别废话,我可是大高手!” “有多高,有三层吗?比阁楼还高吗?” 呼! 萧胜深深吐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女人脑子是真的有坑! 这是正常人能问的问题吗? 穿越以来,无论是面对金府蠢货,还是面对南宫得胜这个结拜大哥,萧胜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破防。 没法交流! 完全没法交流! 云昭训见萧胜被自己气得有些郁闷了,心里顿时得意起来。 她堂堂宗师级的大高手,还担忧被老虎吃掉,真是笑话! 别说是老虎,就是满山的野兽一起来,都不够她杀的。 不过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尤其是萧胜好像把她当成了一个又傻又笨的小侍女,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新奇。 作为前朝密谍机构的大侯官,云昭训自然不缺护卫。 她要是想,七品、八品的武者随便能抓来一大把,就六品,五品的宗师也不是没有。 只是那些人只是她的手下,她甚至连真实身份都不会让他们知道,更不要说贴身保护了! 云昭训乖巧的拉住萧胜的衣角,似乎真的有些怕了。 萧胜看得有些好笑。 这姑娘好像也没那么傻。 “不用抓得那么紧,你只要不乱跑,保护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知道了。” 萧胜见云昭训突然懂事,还有些不习惯。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心里给黑龙下了命令。 “儿子,万一真有大虫下山,你帮爹好好看着旁边这个傻子,可别让她被大虫吃了。” 没有回应。 口袋里的黑龙自从进了青云小筑就陷入沉睡,只是偶尔才动一下。 “听到没有!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你爹我虽然力气大,可跑的还是有些慢。” 黑龙缩在口袋里依旧没有回应。 它回应个屁啊! 老子是个憨憨,可伟大的黑龙大人不傻啊。 旁边那个女人的气息它已经闻到过数次,以前离得远还不觉有什么,现在近在咫尺,它的压力极大! 那是何等磅礴的劲气啊! 即便云昭训已经刻意收敛,黑龙作为天地灵物,依然能感受到她周身牵引的天地之力。 这种强度,比麻麻的麻麻还要强大! 自己的便宜老子,居然让自己保护她? 萧胜不知道黑龙在想什么,见它不肯搭理自己,气恼地拍了拍口袋。 “畜生,你倒是动弹一下啊。” “我也得敢啊!” “快回应我。” “就不!” 云昭训见萧胜一直拍打口袋,笑着将手伸了进去。 “臭赘婿,你兜里藏了什么好东西吗,给我看看。” “喂,你怎么随便拿我东西,我告诉你,这是好宝贝,你赶快放开它,小心它生气咬你!” “咬我,你骗人,它根本就不是活的!” 云昭训疑惑地捏住僵直不动的黑龙,递给萧胜。 不是活的? 萧胜闻言大惊! 摸了摸一动不动,硬的像块石头似的黑龙,他差点哭了出来。 儿子死了! 他的儿子死了! 强烈的情绪也影响到了黑龙,它感受到萧胜的悲凄,悄悄动了一下。 老爹啊,你怎么这么愚蠢,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侍女,她比谁都厉害。 你可千万不要把她娶回来,这样的小妈虫虫要不起! 感受到黑龙动了一下,并且精神联系还在,萧胜顿时怒了。 活着? 你个逆子,竟敢故意吓唬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他抄起黑龙,对着地面猛地砸了下去,然后对着黑龙猛踩。 云昭训越发觉得好笑。 她只是想逗弄一下小家伙,没想到还把它吓到了。 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语气委屈地说:“你这个骗子,小气鬼,明明说是好宝贝,我一拿出来你就生气,还拼命地踩。” “额,它真是宝贝。” “那你让它咬我一下。” 云昭训推开萧胜,从他脚下捡起黑龙,放到掌心用手帕擦了擦,许愿般地说道: “好宝贝,你咬我一下。” 你确定? 黑龙的小脑袋不够用了。 眼前之人在它的感知里就像是一座大山,它要是真要咬了,会不会被她碾碎。 “轻轻咬一下,没事,她是傻子,糊弄过去就行了。” 萧胜在心里下了命令。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黑龙心里苦啊,便宜老爹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算了,一切苦难还是让伟大的黑龙大人来承担吧。 这个家离了它估计得散。 黑龙不再装死,身体瞬间恢复柔软,张开嘴巴,对着云昭训的手掌舔了舔。 云昭训被黑龙舔得有些痒,不禁感慨小东西倒是挺有灵性。 只是金寇兰那丫头是真的不会养啊,十几年才长这么大。 要是被海月那女人知道,估计会后悔把它们留下了。 好好的一对阴阳蛊虫,愣是被她养成了蚕宝宝。 罢了。 这东西与自己也算有缘,就送它一滴精血吧。 云昭训气血凝聚,刺破皮肤,就在黑龙刚才舔过的位置,浮现出一滴鲜红欲滴的血珠。 黑龙被吓到了。 它没咬啊。 虫虫只是舔了一下,怎么就流血了。 “爹,快跑,这女人想讹人!” 第99章 吞天巨蟒 感受到黑龙强烈的震颤,萧胜也立刻看向云昭训的手心。 当他看到黑龙嘴巴上那滴鲜红的血珠时,顿时懵了。 这个逆子,自己只是让它咬人,可没让它咬出血啊。 混蛋,欠收拾了是吧! 感受到萧胜的愠怒,黑龙也很委屈。 它要是会说话,早就跳起来骂萧胜了。 我没咬她啊! 是她自己流血的。 我真的只是舔了一下,你要信我啊! 爹,这女人想要讹人,咱们快回家吧。 萧胜心里窝火,只是孩子闯了祸,他这当家长的还是得出面。 萧胜上前一步,有些尴尬的说: “那个说了它会咬人,你还让它咬,流血了吧,我看看。” “不用,这小东西很懂事,我喜欢。” “额,你把它还给我吧,擦擦血,一会儿还得上山采茶呢。” “不用不用,小问题,这滴血让它喝了吧。” 云昭训大度地摆了摆手,伸手摸了摸黑龙的脑袋,笑着说:“小东西,这是赏你的,还不快喝。” 喝血? 黑龙不是没喝过鲜血。 以前金寇兰养它们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挤出几滴精血给它们喝。 它只是没想到气质恐怖如山岳的女人,竟然也会请它喝血。 黑龙在云昭训手心翻了身,一对复眼盯着她看了又看,似乎在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喝呀,再不喝就干了。” 云昭训再次催促道。 这可是她从体内逼出的一滴精血,里面蕴含的气血之力极其庞大,相当于她打坐修行三日的成果。 要知道她可是宗师之上的强者! 女人,是你让我喝的! 黑龙见云昭训再次催促,不再犹豫。 先是乖巧地在云昭训手心舔了舔,然后才将口器对准了那滴精血。 精血刚一入口,黑龙就感觉到极大的不同。 里面蕴藏的气血之力也太强了吧,是它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血。 黑龙一口就将精血吞掉,身体再次震动起来,身上的乌光隐隐发亮,似乎要进阶了。 只是迫于阴阳同命蛊的契约,它必须与白龙合体后才能进阶。 强大的能量在黑龙体内不断冲刷,它的身子如同气球一般,先是鼓起然后又慢慢变瘪。 如此反复多次,黑色的身体愈发晶莹,如同一颗宝石静静地落在云昭训手心。 “这天地奇虫,果真非同凡响,这么小的身躯,竟然能完全吸收自己三天的气血之力,要是一直在我手里,现在已经能化成龙形了。” 云昭训心里感叹一声。 倒也没有升起什么贪念。 作为前朝公主,天下间的奇物她见得多了,只是这些东西讲究有缘者得。 即便她比金寇兰强千百倍,阴阳同命蛊也不会认她。 她体内,并没有蛊师的血脉。 再说了,天地奇物她又不是没有,就是灵兽她也驯养过一些。 只是像黑龙这么通人性的世所罕见。 “喝完了,那就回来吧。” 萧胜眼见黑龙老实下来,赶紧将它收了起来。 他怕再耽误下去,那个傻女人还会让黑龙咬她。 二人背着茶篓走走停停很快就来到一片山崖前。 看着悬浮在半边岩壁的上一株古树,萧胜也下意识的瞪大了眼。 这棵古树也未免太大了,几乎将半片山崖覆盖住了。 古树上枝叶繁盛,即便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枝头在阳光照射的地方,依然有不少新芽酿出。 萧胜看得很是兴奋。 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茶树,烤出来的茶味道应该不错吧。 “小侍女,你在靠着岩壁等着我,千万不要乱动,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觉得我是傻子?” 你不是吗? 难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萧胜嫌弃地瞅了云昭训一眼,干脆从背篓里取下一截绳子,将她的手腕绑到树干上。 这样她就不会乱跑了。 以后千万不能带傻子出来了,太费心了。 萧胜郁闷地想。 云昭训默默地享受着萧胜对待智障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眼睛里渐渐升起一丝温和。 这么多年来,她的实力越来越强,心里却愈发孤独。 除了明月和抱香两位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再难有人走进的她心房。 可跟萧胜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快乐。 即便萧胜真的把她当傻子了,还有些嫌弃她,却依然全心全意的护着她。 这种平等相处,像是朋友般的感觉,让云昭训很是新奇。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吓唬他了。 还是让彩鳞下来吧。 萧胜安顿好云昭训刚想爬树,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了。 他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挣脱开。 不由郁闷地说:“大姐,又怎么了,你就安静地在下边等我就行了,树枝不一定撑得住两个人的重量。” 云昭训却没有搭理萧胜。 她伸手指了指古树蜿蜒曲折的树干,示意萧胜自己看。 让我看树? 萧胜心里疑惑,还是顺着云昭训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在阳光的照耀下,古树的树干突然泛起各色的光华,花花绿绿,红红艳艳的很是炫目。 就是这些色彩有些吓人,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他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萧胜总觉得五彩斑斓的树干在动。 这棵树是活的? 不对,这树本来就是活的,只是自己感觉它像是在蠕动! 萧胜深吸一口气,想要上前摸一把树干,却发现袖子被拉扯得更紧了。 “怎么了?” 萧胜疑惑地问道。 “蛇,它是蛇!” 蛇你妹啊。 那是大树好不好,只不过树皮颜色有些鲜艳,在阳光照耀下反光罢了。 大傻妞! 萧胜刚想挣脱云昭训的拉扯,却发现她的手又指向了另外一处。 萧胜这一眼望去,差点把魂儿都吓出来。 色彩斑斓的树干上,突然出现一只三角形的大脑袋。 大脑袋上还有一对凸起的眼睛。 那对眼睛正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巨大的嘴巴张合之间,吐出长达一米的信子! “大傻妞!” “这特么不是蛇,这是吞天巨蟒啊!” 萧胜盯着蟒蛇欲哭无泪,合着攀在树干的是一条十多米长的巨蟒,而不是他预想中的树皮。 采茶? 这还喝个屁的茶! 今儿要是不把小命搭在这里就好了! 第100章 逃跑与搏命!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据说蟒蛇的静态视力很弱,只要不乱动它们轻易不会攻击猎物。 萧胜按捺住逃跑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九死一生,也要尝试一下,万一能活呢。 只萧胜萧胜刚冷静下来,蟒蛇却再次缓缓蠕动起来。 它巨大的脑袋向前伸了伸,似乎在捕捉空气里异常的味道。 猩红的信子不断吞吐,在距离萧胜一两米的距离不断感知,萧胜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而蟒蛇似乎还在向他这边爬,再过一两个呼吸,它就会吃掉自己! 萧胜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这条巨蟒太大了,也太强了,它强壮的肌肉每次蠕动,都会让古树颤抖一下。 萧胜不敢动弹。 他相信,只要自己有一丝逃跑的动作,蟒蛇就会闪电般地将自己吞没。 感受着紧紧握着自己衣袖的小侍女,萧胜紧张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罢了,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 自己拼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她逃走。 萧胜微微转过身,凑到云昭训的耳边,颤声道: “小侍女,记住了,这是蟒蛇,会吃人的,以后不要来这里采茶了!一会儿听到我的大喊,你立刻向后跑,听到没有!” “你怕蛇?” 这不废话吗? 难道你不怕! 不过萧胜见云昭训神色平静似乎真的不怕,心里更郁闷了。 唉,她是傻子,可能真不知道什么叫怕。 “别废话,一会儿蛇头伸过来的时候,我会拽住它的信子,你马上向后逃跑,知道了吗?” “要不,握爪蛇信,你跑?” 云昭训反问道。 你抓蛇信儿,我跑? 萧胜眼睛顿时一亮,这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心里刚升起一丝心动,就被口袋里黑龙的震动打断。 爹,你不要怕这条小红虫,这个女人比小红虫厉害多了! 萧胜却是会错了意。 它只以为黑龙在提醒这个女人是傻子,不可靠。 一旦信了她的话,说不定两人都得死。 想到此,萧胜将手掌从口袋里缓缓抽出,轻轻握住了云昭训的手。 云昭训也想看看萧胜会怎么选择。 都说人心经不起试探,可是不试探一下又如何让人放心。 萧胜在危急时刻没有放弃曹嫣然,已经让她刮目相看过一次了。 如果这次还能舍命为她一搏,她就真的可以毫无保留地支持他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保留,倾尽大周遗泽的那种。 “怎么样,我抓蛇信,你跑,行不行?”云昭训再次问道。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傻子。” 因为我是个傻子? 云昭训眉毛一扬,这算什么道理,她哪里傻了,很聪明的好不好。 倒是她身边的这个傻子,手心里的汗水都快把袖子打湿了,居然还在这里嘴硬。 哼,既然你说我是傻子,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聪明人怎么做! “彩鳞,一点一点地向前爬,记住,不要真的咬人,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云昭训给大蟒蛇下了命令。 还得警告一番让它不要胡乱攻击。 没办法,这家伙的块头越长越大,脑子却没有随着体型一起变大。 彩鳞小时候的还算聪明,总能自己捕捉一些小动物。 只是随着体型越来越大,它变得越来越懒,整天趴在地上等着投喂。 自己原本对它还抱有很高的期望,在它长到五米长之后,完全放弃了。 这家伙已经变得不再适合携带。 当初海月临走前,还试图利用蛊虫与自己交换彩鳞,被她果断地拒绝了。 这东西一旦回到西南林莽,凭它十几米的体型,怕是会成为无敌的存在。 要是当初海月肯拿阴阳蛊虫交换,自己大概会换了吧。 “哈哈,海月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拿阴阳蛊虫换这么一个破玩意。” 云昭训片刻功夫就回忆起不少往事,嘴角也忍住露出一丝笑容。 萧胜更郁闷了。 果然关键时刻傻子是靠不住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笑得出来! 没看到蛇信都快吐到二人脸上了吗? “喂,傻子,你别笑了,准备好逃跑,我马上就要动手了!” 耳边传来男子炽热的呼吸,一团团热气熏得云昭训脖子都有些发烫。 这次试探萧胜,她可是下了血本。 什么时候男人可以距离她这么近了。 “喂,臭赘婿,你离我远点,我耳朵麻了。” “你叫我什么?” “臭赘婿,怎么了,你不乐意,我就叫,臭赘婿,臭赘婿!” 萧胜听得那叫一个气啊。 他都快死了,这个小侍女居然还敢气他。 不行,一定要报复回来。 眼看蛇越来越近,还有半米就要贴到脑门上,萧胜一咬牙,对着云昭训吹弹可破的脸蛋就吻了过去。 “啵!” 萧胜满足地亲了一口,在云昭训震惊的眼神中,将她的身子猛地向后推去。 “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侍女,虽然脑子傻了点,长得确实极美,跟我娘子和大嫂都有一拼了,要不是没机会了,真想把你收了做小妾!” “不过这辈子没机会了,你赶快逃命吧,老子和这畜生拼了!” 萧胜暴喝一声,声若雷霆。 脑海中的观想图已经全力运转,身体内的气血瞬间被掏空,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力大无穷近乎无所不能感觉。 “哈哈哈,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真是好让人迷醉啊。” 萧胜大笑着,皮肤瞬间变得干瘪,乌黑的头发也开始变得花白。 既然注定要死,还有什么要保留的,直接拼命吧! 周围的一切也变得很慢。 蛇信慢吞吞地吞吐,被他轻易地抓到了手里。 萧胜握住粗壮的蛇信,在胳膊上打了一个结,这样蟒蛇不吃掉自己就很难去追小侍女了。 这一瞬间的变化,惊得云昭训说不话来。 萧胜逐渐花白的头发,让她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试探他!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萧胜完成最后的蓄力,眼中再无光彩,他看了一眼乌黑发亮的黑龙,苦涩道: “儿子,爹这次真的拼命了,看你的了!”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出!” 第101章 黑龙发威 “天帝破剑式——混沌神光!” 这招萧胜自创的唬人招式,这次却真的有了一丝无法匹敌的威能。 黑龙携带着萧胜全身的气血之力,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刺向巨蟒。 它周身黑芒闪耀,身体剧烈的震颤,将周围的空气隐隐割裂,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刺啦!” 如同利箭划破丝绸,黑龙颤动的身体在接触到蛇信的瞬间,瞬间将蛇信撕成碎片。 鲜血横飞,染红了萧胜的衣衫。 没了蛇信借力,他的身子猛地向下栽倒。 黑龙却没有停留,它一心想要为萧胜报仇,继续加速向着巨蟒狰狞的巨嘴射去。 这一次,黑龙大爷定要将这条小红虫脑袋射穿! 白龙,咱们不进阶了! 老子都快死了,我要先为他报仇! 黑龙体表的乌光大盛,已经将云昭训精血中的能量完全激发出来了。 在它十几年的虫生中,萧胜虽然只是出现了短短几天。 并且这个不为人父的家伙,遇到苦难总让自己上。 但这几天过的真的好有趣啊,它喝了这么多年都没喝过的血,还吃了神奇的白菜。 如今它爹就要死了,没人给它种白菜了。 小红虫,你该死! “嗖!” 黑龙如同一把利刃,猛地撞击到巨蟒头上,锋利粗壮的毒牙却没有起到任何迟滞作用。 黑龙速度丝毫不减,瞬间将毒牙撞成碎片,身子继续前冲,很快就射入巨蟒的头部,搅碎了大片血肉,最后从巨蟒的头部猛地钻出。 遭受如此重击,即便是强如巨蟒,也不得不嘶鸣一声,身子从古树上猛地砸落。 岩壁上,蟒蛇庞大的身子瞬间落下,锋利的鳞片将岩石撞击成无数细小的石块,激起漫天尘埃。 可即便如此坚硬的鳞片,竟然也没能挡住黑龙一击。 黑龙身形震颤,音爆再起。 它身形急转,身形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圆弧,再次向巨蟒冲来。 鳞片的硬度是巨蟒的极限,可不是它的极限。 今儿要是不将小红虫刺成筛子,黑龙大人就不活了! “好了,够了!” 一声娇喝响起,云昭训不想再印证萧胜招式的威力。 她不能眼看着彩鳞被黑龙干掉,更不能看着萧胜一身气血白白浪费! 双手猛掐法诀,云昭训的身体无风自动,悬浮到半空之中。 她冷眸一扫,一股磅礴之力就将黑龙包裹住。 “回!” 一声低喝响起,黑龙刚要前冲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凝聚萧胜大半的气血之力竟然被分离了! 还能这样? 即便黑龙不是武者,也被身体发生的变化惊呆了。 什么时候它转化完全的力量还能被回退成原样! 这就像是有人把刚蒸好的馒头变成面粉,煮熟的鸡蛋变成生的! 云昭训将那团黑色气血之力握在手心,施展秘法将它们还原成原本的性质。 待到手中气血之力逐渐平稳,她这才单手一挥,将其送入萧胜体内。 气血之力一入体,萧胜原本花白的头发开始复黑,干瘪的皮肤也逐渐恢复光泽,整个人好像重生了一般,活了过来。 如果不是萧胜脸色苍白的吓人,依旧保持昏迷,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错觉。 云昭训缓缓吐出一口气。 体内劲气收敛,身形缓缓从半空中落下。 还好她出手及时,黑龙没来得及将萧胜所有的气血之力挥霍掉,否则即便她能救活萧胜,萧胜的武道之路也废了。 “呕!” 心神一松,云昭训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气血,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移花接木的这种逆天改命的秘术,即便是以她的境界,是站起来也是会遭受极大的反噬。 没有两三个月的休养,她怕是很难恢复。 不过这样也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金天易这个老家伙也该施展占卜、望气术了。 自己这身伤势,就说是为了救治他的儿媳妇和孙子才造成的! 到时候不仅可以让老家伙解除怀疑,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狠狠敲上一笔。 云昭训擦了擦嘴角鲜血,这才解下背篓,爬上古树枝头采摘新芽。 在萧胜发觉之前,她突然很想保留云轻柔这个身份。 以小侍女身份和他相处,这样真的又新奇又有趣。 在采了一背篓新芽之后,云昭训观瞧一下跌落山崖彩鳞,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 还能动。 山崖下,巨蟒彩鳞艰难地从地面上爬起。 因为被黑龙撞断了信子,刺破的脑壳,它的身体一直在流血。 好在它运气不错,没有被黑龙穿透大脑,否则已经是一条死蛇了。 彩鳞很想上去找自己的主人寻求安慰,却被云昭训嫌弃的意念阻止了。 主人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 带着委屈,巨蟒将身子在岩壁上展开,找了一个舒适位置,趴在上面晒太阳养伤。 云昭训见彩鳞似乎死不了,也不再耽搁。 左手抄起萧胜放到背上,右手提着背篓,身子快速腾挪,不过片刻功夫就回到了青云小筑。 她回来时,明月、抱香也刚好回来。 二女看见云昭训手拿背篓,身上还背着萧胜不由惊呼出声。 “小姐!他又怎么了?” 每一次见面,萧胜都能给她们带来极大的震撼。 上次雨夜,小姐也是将萧胜抱在腿上。 这次就更过分了,他居然搂着小姐的脖子。 她们还看到了桌子上还摆着的茶具,看样子还有使用过的模样。 小姐,您不是有洁癖吗? 平日里的茶具连我们都不让用,怎么一个臭男人用了您就不心疼了。 “嗯,月儿,香儿,快去准备一些药草过来,萧胜这家伙气血亏空的厉害,还需要补一补。” “小姐,这家伙又怎么了,怎么每次见面他都是这副模样。” 云昭训也有些无奈。 不过今日之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她摇了摇头,叹道: “有机会再和你们说吧,先去准备固本培元的药草,这次亏大了,我也受伤了。” 第102章 云昭训的变化 “什么,小姐您受伤了!” 二女闻言大惊,急忙上前查探云昭训的情况。 “无妨,是我施展秘术遭遇了反噬,只是个意外,你们不用担心。” “是,小姐,我们这就去取药。” 二女恭声应下,立刻起身准备去取药材,心里却在嘀咕:这真的是意外吗? 小姐您可是宗师级别的大高手,谁能让你出意外? 萧胜才是九品武者啊。 即便爆发力比寻常九品要强一些,可也不能伤到您吧。 就在二人走到门边时,云昭训突然问道: “月儿,香儿,李氏的情况如何了?” “回禀小姐,李氏的情况好了一部分,她已经认得金武阳了,就是别人还是不认得。” “哦,金武阳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他断指处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身体也没有出现发热。” “这样啊,那就暂时不要让他醒来了,李氏也留下,其余人让他们回去吧。” 暂时不要让他醒来,还能这样? 人家是来治伤的,小姐却故意让人昏迷,这也想要敲金天易一笔? “怎么?觉得我做的不合适?” “没有啦,小姐,我们只是觉得您以前是不屑于这样做的。” 是吗? 云昭训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在抱香的小脑袋上摸了摸,笑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觉得小姐应该堂堂正正,不管是治与不治,花费多少,都会如实告诉金天易。” “堂堂正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发现人不能太要脸,尤其是和不要脸的相处,要脸就会吃亏,你们看,萧胜就从不吃亏。” “小姐,您和他不一样的。” 抱香娇声回道,她们敬爱的小姐怎么能和萧胜这个无赖相比呢。 明月则是在一旁看得失神。 这才半天时间,小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消散了不少,身上的气质,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宗师,而更接近于人。 “月儿,你怎么也这样看着我?” “小姐,您好像变了。” “变了?变丑了还是变漂亮了。” “都没有。” 明月微微摇头,思索片刻才说:“您身上有烟火气了,似乎更像是世俗中人了。” 烟火气吗? 云昭训也有些感慨。 这些年来她潜心修道,隐没于山林之间,很少过问时事。 武功境界虽有缓慢增长,但卡在瓶颈已经许久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想要下山看看。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或许红尘炼心是一条更好的道路。 云昭训回想起与萧胜相处的这半日,自己的心境似乎更开阔了。 她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亡国公主如何,大侯官又如何,即便是纵横天下的大宗师又如何? 本质上都是人,不应该因为实力的强弱而失去人的情感。 想到此,云昭训对于境界的突破反而没那么急了。 她看着关切望着自己的二女柔声道: “我感觉很好,真的很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带我骑马打猎的时光,仿佛回到了我还没有接手天命府的时候,那时候即便日子艰难,我们却都在坚持。” “只是后来,我们太执着于复国了,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与乾国朝斗,与燕国的马贼斗,与西夏的行商斗,每天都要死人。” “月儿,香儿,大周亡国已经六十年了,你们说咱们还有必要复国吗?” “小姐!” 明月、抱香被云昭训问得一惊。 她们从小接受的就是复国教育。 为了复国她们可以牺牲全部,包括性命。 天命府里的密谍,一代代传承下来,接受的也是同样的教育。 如今她们的最高首领竟然出现了动摇,这让她们既恐惧又迷茫。 小姐这是要抛弃她们远走高飞了吗? 云昭训似乎看出了二女的担忧,安慰道: “你们不必担心,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上了船就没办法下来了,我只是在想,你们真的喜欢这样藏头露尾的日子吗?” “小姐,您不要说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在见到萧胜之后,我突然发现,我们过去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牺牲,就是因为我们太要脸了,换做萧胜来做大侯官,他会不会做的更好。” 小姐竟然让萧胜来接管天命府! 这是打算把复国重任交给他了? 二女心头巨震,涩声道: “小姐,他太弱了,镇不住天命府一大群高手的。” 云昭训默然。 是啊,萧胜现在还太弱了。 不要说是他还只是九品,就是八品,七品又如何。 天命府在江湖上六品小宗师也不少,在军中甚至有五品的宗师。 他能压得住那些人吗? 可是萧胜成长的真是很快,即便再给他十年,二十年又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月儿,香儿,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吗?” 云昭训指了指陷入昏迷的萧胜,苦笑道:“为了救这家伙,我施展了移花接木秘术,强行将他的气血送了回去,不然彩鳞都快被他杀了!” 什么,他差点杀了彩鳞! 抱香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小姐,您就不要逗弄我和姐姐了,萧胜最厉害的一招,不就是那招糊弄人的混沌神光吗?” 明月同样睁大眼睛,显然也是不信的。 云昭训不再多说,从萧胜口袋里摸出黑龙,开始灌注气血。 “我带着萧胜去采茶,想着用彩鳞吓唬一下他,谁曾想这家伙当真了,拼尽全身气血,凝聚成一道神光。” “就这么一击,就搅断了彩鳞的信子,穿透了它的脑袋,要不是它运气好,现在已经是一条死蛇了!” 在云昭训气血之力的灌注下,黑龙的身子飞速地旋转起来,一阵阵爆鸣声在屋内响起,看得二女心惊肉跳。 “小姐,这真的是他能发出的攻击吗?” 二女声音干涩。 只觉得自己十几年的苦修全喂了狗。 萧胜才练了几天啊,就能发出媲美六品小宗师的攻击。 虽然是拼了性命,同时借助了外力,但也足够惊人了。 “以后你们会见到的。” 云昭训轻轻说了一句,她当时何尝不是大受震撼,要不然也不会慢了半拍。 九品杀六品,世所罕见! 第103章 你这不是在讹人吗 明月和抱香默不作声。 她们知道云昭训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欺瞒她们。 只是内心的巨大落差让她们一时无法接受。 什么时候,武者中也开始出现能越级杀人的怪物了? 术士天赋,真的能抵消她们十多年的苦修吗? 看着二女不甘心的眼神,云昭训幽幽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只是和真正的天赋比起来,努力又算得了什么。 明月、抱香和一般的江湖武者相比也是顶尖天才,只是和萧胜这种怪物相比,就差了一些意思。 待二女从库房取来丹药,神色黯然地离开,云昭训亲手喂萧胜服下。 而萧胜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他悠悠地睁开眼睛,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臭赘婿,你醒了!” 臭赘婿,又是臭赘婿! 这个愚蠢的小侍女,不会说些好听的吗? 老子之前为了救你可是拼了老命的,没看到现在还躺着吗? “喂,小侍女,你有没有良心,本大爷为了救你,可是连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你不表示一下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一口一个臭赘婿。” “表示?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比如亲我一口!” 萧胜脱口而出。 云昭训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她没想到萧胜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提这么无理的要求。 要知道他之前偷亲自己的账还没有算呢! “你这么瞅着我干嘛?之前我亲了你一口,现在让你亲一口,算是平了,还不行吗?你该不会是真想让我把你娶回去当小妾吧。” “呜呜呜,你干嘛堵我的嘴,想要谋杀亲夫吗,我告诉你,我还没答应娶你呢。” 萧胜的无耻再次刷新了云昭训的认知。 她强忍着揍他一顿的冲动,拿起桌上的丹药胡乱地塞进萧胜的嘴里。 说来很是神奇。 这家伙的肚子就像是无底洞一般,无论多么好的丹药,被他吞下去,不消半个时辰药效都会被榨干。 云昭训上午的时候已经试验过好多次了,萧胜似乎完全没有耐药性。 更不存在什么虚不受补一说。 他就像一头大肥猪似的,给什么吃什么。 萧胜被丹药噎得不行,拿起桌上的水壶猛地灌了起来。 等他放下水壶,才发现桌上已经满是瓶瓶罐罐,不过大多数都是空的。 再加上自己刚咽下肚的一把丹药,萧胜震惊地望向云昭训,不敢置信地问道: “姑奶奶,你不会把它们都塞进我嘴里了吧!” “不然呢,我喂猪了吗?” “你!” 萧胜气鼓鼓地转过头,不想再搭理眼前的女人。 果然是个傻子,固本培元的丹药也不是这么吃的。 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会死人的! 萧胜想要将吃下去的丹药吐出来,却发现它们已经化作一股热流在胃里翻滚。 要命啊! 萧胜刚想惊呼,脑海里的能量圆球突然自行旋转起来,一股股精纯药力在无形力场的牵引下,缓缓汇入萧胜的血管,流入奇经八脉,修复他之前受损的身体。 原来如此! 不是自己体质强,或者抗毒的本事强,而是自己有挂。 脑袋里那个神奇的圆球,似乎能吞噬所有的能量,送进自己的奇经八脉。 一个周天之后,萧胜吐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地睁开眼,意犹未尽地说道: “还有吗?” “你还要?一个上午吃了快有上百瓶丹药了,你以为这些东西不要钱嘛!” 额,忘了吃药还要花钱了。 萧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讪讪道:“这些药很贵吗,等我回头还给你。” “很贵吗?把问号去掉,单就这一瓶固元丹,就价值几百两,你吃了上百瓶,你自己算算吃了多少,你还得起吗,臭赘婿!” “我,我怎么就还不起了!” 萧胜想到即将到手的织造牌子,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你说个数,我一年内肯定还清。” “十万贯!” 十万贯? 萧胜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这个女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十万贯是什么概念? 金天易这次来平江征税,所求也不过百万贯银钱,她一张嘴就是十万贯,真以为钱是印出来的吗? “嫌贵?穷就别逞能,安静地躺着,别说话了,我都替你羞愧。” “喂,你这是讹人知道吗,我是赘婿,可不是傻子,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不信?你自己拿着去药房问问。” 云昭训也不犹豫,在桌子上瓶瓶罐罐里翻翻找找,总算找到几粒漏网之鱼。 她将药丸扔给萧胜,高傲地昂起了头。 萧胜顿时懵了。 他知道傻子一般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意识,这些丹药不会真的值十万贯吧。 把他卖了也不值那么多啊! 萧胜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烫,意识正常。 然后又凑到云昭训身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喂,你干嘛,把爪子伸开。” “也不烫啊。” 萧胜痛苦地接受了出来一趟可能欠下十万贯银钱的事情。 他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喂,傻子,额,小侍女,这些丹药是云小姐让你送我的?” “送你?” 云昭训眉毛一扬,不屑道:“你脸大啊?还姐姐送你丹药,是我从她那里偷偷拿的,你想着挣钱吧,要是还不上咱们可就惨了。” “那你特么还喂我那么多,我的命不值钱啊。” “怎么不值,本姑娘心善,平日就是一只小动物受伤了都会救,更何况你这个大活人。” “我不活了,你拿着我的命去交差吧。” “我不要。” “不行,你得要。” 萧胜凑近云昭训,将脑袋往她的手里塞。 云昭训则是伸手去推,说什么也不肯要。 二人一推一送,玩得不亦乐乎,很快萧胜就躺到了云昭训的腿上,脑袋枕着她的双手,生无可恋地说: “云轻柔啊云轻柔,你可把我害惨了,十万贯的钱你让我怎么还,我想把自己卖了你又不要,你跟我说说,你姐姐云昭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会逼债吧。” “这个你放心,姐姐人自然是极好的,她人乐善好施,仗义疏财,侠肝义胆......平生没做过恶事。” 云昭训说着,突然停住了话头。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第104章 坏了,遇到仙人跳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明月和抱香。 二人刚一进门,便看到了让她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小姐竟然又在抱着萧胜,并且还是在他清醒的状态下。 为什么每一次见面,二人都是这么亲密。 小姐,您当初不是说让我们和萧胜好好相处吗,您怎么还亲自上阵了。 二人心里腹诽,嘴上却不敢乱说什么,刚才云昭训已经传音告诉她们了,让她们见机行事。 什么叫见机行事? 还不是什么都不要说,一切听她的。 萧胜见有人来了,不好再在云昭训的腿上躺着。 他赶忙起身,看到是明月、抱香来了,不由心里一喜,连忙问道: “两位姑娘,云小姐回来了吗,我在这里可是等了她快半天了,实在不行我改日再来拜访?” 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是一直在你旁边嘛。 你是走是留问我们有什么用,你问她啊。 二女撇了撇嘴,懒得回答。 云昭训暗暗瞪了二人一眼,这态度也太敷衍了吧。 真把萧胜当傻子了? 她走到二人身前,装作疑惑地问道: “月儿,香儿,姐姐进山采药还没回来吗,依我看还是让萧公子先回去吧。” “额,对对对,云?” “轻柔!” “云轻柔姑娘说对,时候不早了,萧公子要是不想等就可以回去了。” 萧胜疑惑地看着三人,总觉得这三人的怪怪的。 说她们很熟吧,可看二女两小侍女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说是不熟吧,云轻柔一句话却能做二人的主,真是奇了怪了。 云昭训到底有多宠这个妹妹啊。 不过萧胜也没有多想,耽误了半天,还欠下十万贯的巨额债务,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那在下就走了,云小姐有空的时候再来拜访。” 萧胜说着,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桌上的小玉瓶,朝着明儿、抱香二女问道: “两位姑娘,这瓶丹药贵吗,我回头把钱还给你们。” 明月、抱香二人也没有多想,见萧胜问起,笑道: “公子说笑了,这固元丹算不上珍贵,一颗粒也不过上百两银子,这瓶就当是我们替小姐送你了。” 不贵,一粒才上百两银子! 嘶! 她们说得怎么和云轻柔说得不一样啊? 不是一瓶上丹药价值上百两银子吗,怎么到她们嘴里,一颗就上百两了! 这两个黑心丫头,不会想给自己来仙人跳吧! 想到此,萧胜还想再确认一遍,举着丹药瓶,不确定地说: “两位,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们是说一粒丹药要上百两,而不是一瓶。” 明月被萧胜问得一愣。 她不知道小姐是如何与萧胜说的,只能如实回答。 “公子说笑了,固元丹虽然不是真没值钱的玩意,但也没有便宜到论瓶卖。” 抱香也嘟起小嘴帮腔:“就是,这还是我们小姐亲手炼制的,在外面有钱都买不到。” 好! 一群牛逼贩子合伙坑我是吧。 十万贯的债一转眼就给老子翻到上百万贯! 你们比噶腰子、打电话的那帮人还要狠! 既然如此,告辞,再也不见! 萧胜揣起玉瓶,不再多说,朝着三人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的跑了。 不跑不行啊,他怕再待下去,十辈子都还不完了。 明儿抱香被萧胜的行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萧胜仓促离开,连忙问道: “小姐,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还是不是穷怕了。 云昭训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桌面上百来个玉瓶,示意二人自己看。 活泼的抱香马上拿起一个玉瓶,打开一看空的。 明月也好奇地随手拿起一个玉瓶,一看也是空的。 “小姐,这家伙也太能吃了吧,两瓶固元丹,那可是二十几颗啊,说吃就吃了。” “怪不得这么快就醒了,我看他气血亏空的样子,也就比金武阳强一些,谁成想半天不到就跟没事人一样。” 云昭训笑而不语。 随手打开几个玉瓶,将它们递到二女手上。 全都是空的! 二人似乎魔怔了一般,挨个打开玉瓶查看,惊骇的发现,除了个别瓶子里有一两粒漏网之鱼,一百多个玉瓶竟然全是空的。 一千几百粒固元丹啊,这可是天命府成员几个月的量。 就这么被一个人全吃了,还是一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是大肥猪也不敢这么吃,会死人的。” “小姐,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二人低声呢喃着,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云昭训却没有回应,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冲着疾走的萧胜喊道: “臭赘婿,你要抓紧时间赚钱,还不起就拿自己抵债!” 抵债? 我什么时候欠债了? 萧胜回头望了美得有些不真实的小侍女,继续加快脚步向着青云小筑外走去。 待出了迷宫,萧胜更是抬腿狂奔,这个地方,他是不打算再来了! “哈哈哈......” 云昭训看着萧胜逃跑的背影,不知怎么心里很是愉快。 随着实力的提高,能与她对话的人越来越少。 就连月儿、香儿这两个丫头,长大之后对自己也是恭敬大于亲近。 明月和抱香盯着玉瓶看了很久,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小姐,萧胜吃了那么丹药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我观察药力的流向,应该都沉积到了他的骨骼里,只要他需要,随时都能使用,再说了,他还有一个非常败家的儿子呢。” 儿子? 这个赘婿什么时候有儿子了,她们怎么没听说。 “小姐,您是说萧胜有了私生子?” “哈哈哈,你们说的倒是有趣。” 云昭训被这个形容逗乐了,解释道:“也不算是私生子,他那个儿子还是金寇兰给他的。” “小姐!我们早上看金寇兰的眉眼,发现她好像还是处子啊。” “您是说,金寇兰把捡来的孩子送给萧胜当儿子了?” “哈哈哈......你们俩不要说了,快笑死我了,萧胜的儿子你们也见过,就是咱们之前见到的那道黑光。” 它的名字叫黑龙,萧胜叫他逆子! 第105章 咱们不用走了 “逆子,你有完没完,把你爹当食堂了,别要了没有!” “吱吱吱。” “你再吱吱也没用。” 从青云小筑离开后,萧胜带黑龙飞快地向着大宅跑去。 当老子的发了大财,自然也要奖励一下儿子。 萧胜大袖一挥,伸出手掌大方地赏了黑龙几滴鲜血。 谁成想这家伙吃上瘾,追着萧胜的手掌不依不饶,如同一条癞皮狗一样,舔着脸凑上去只为了喝一口血。 虫虫也没办法啊。 谁让老爹身上这么香呢,连骨头里都透着一股浓郁的丹药香气。 它就是想吃。 “最后一口!” “吱吱。” 萧胜无奈地伸出手掌,黑龙快速地在指肚上咬了一口小口,狠狠地吸食起来。 不一会儿它的身子就大了起来,鼓囊囊的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 “好了吗?” “吱吱。” “你吱屁啊,赶紧给老子滚。” 萧胜再次将这个狗皮膏药从身上摘了下来,不让黑龙再吸他的血。 不是萧胜小气,他吃了一千几百颗固元丹,体内气血之力浓郁得都快化不开了,损失一点鲜血算不得什么。 可萧胜怕黑龙撑死! 这家伙跟他才几天,身子就从绿豆大小长到了鸡蛋这么大。 他没养过蛊虫,可海月给的手札里写得很是清楚,蛊虫三年才会长大一些,并且通常不会超过秋蝉那么大。 黑龙倒好,它现在都有三四个蝉那么大了。 一人一虫陪伴着,很快就来到了金寇兰的小院。 萧胜刚一进门,金寇兰就焦急地迎了出来。 让萧胜意外的是,曹嫣然居然也在院中等他。 “夫君,你怎么才回来,三婶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没有? 二女疑惑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有为难你,还留你半天,你别告诉我们你在那里喝了半天茶。 “夫君,都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情就别瞒着我了,我和大嫂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 “是啊,萧胜,昨天晚上你还紧张兮兮地和我说,让我带兰儿离开,现在咱们该怎么做,你倒是给个准信啊。” 你们以为我不想给? 问题是我特么连人都没见到,我能说啥。 萧胜郁闷地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没见到人。” 啥? 没见到人! “夫君,你没开玩笑吧。” “我会拿这件事儿开玩笑?是真的没见到三婶,明月和抱香两人带你们走后,我就进了花园,然后有人告诉我,云昭训进山采药去了。” “然后你就一直等到现在?” “那倒没有,我见到云轻柔。” 云轻柔? 二女脑袋上冒出了两个问号。 “她自称是云昭训的妹妹,长得挺好看,可惜是个傻子。” 金寇兰与曹嫣然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姓云,长得还挺好看,那不就是三婶吗? 萧胜这个傻子不会被人家给骗了吧。 “喂,这么看我干吗?那人真不是云昭训,她这里有问题?” 萧胜说着伸手指了指脑袋。 “傻子?” “也不是全傻,但是绝对少点什么,反正跟你们口中冷若冰霜,宛若仙子的云昭训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 我还亲了她一口呢,还趴在她的腿上躺了一会儿。 换云昭训来,她早就打死我了。 萧胜拍着胸脯保证,二女虽然疑惑三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但还是相信了萧胜的判断。 “那你说我还要不要带着兰儿离开,三婶她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要走还是留,这是个问题。 萧胜摸了摸脑袋,没有马上回答。 他将手伸向口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玉瓶,送到二女身前。 “娘子,大嫂,你们帮我看看,这里面的丹药是什么,值钱吗?” 二女好奇地接过瓷瓶,金寇兰看着瓶身上的文字念叨:“固元丹。” 曹嫣然则是扒开瓶塞,取出一颗固元丹放在鼻尖闻闻了,这才点了点头确认道:“确实是固元丹。” “那这东西值钱吗?” “值钱,非常值钱,像这颗品质这么好的,价值不下八百两!” “多少!” “八百到一千两,如果去拍卖行,遇到气血亏空严重的武者,说不定能卖得更高。” 一千两! 又涨了两百两! 萧胜的脑袋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了。 他现在倒是不担心自身的安危了。 而是担心怎么还债。 云轻柔那个傻子说,固元丹是几百两一瓶。 明月和抱香和他玩仙人跳,说是几百两一颗。 现在好了,到了曹嫣然这里,又成了一千两一颗。 萧胜已经不敢再找人再问了,他怕再涨下去,把金寇兰和曹嫣然搭上也还不起。 “萧胜,你问这个干嘛,这几颗丹药是三婶给你的?” “是啊夫君,咱们还走不走啊,要是走的话,咱们还要多做准备。” 走? 还走个屁啊! 债多不压身,现在不是他担忧云昭训会不会害他,而是云昭训担忧他会不会死。 按照居中的算法,他已经欠下云昭训几十万贯钱了! “不走了,咱们安全了,想着织造牌子到手后怎么赚钱吧。” 萧胜有气无力地说着,整个人的魂儿似乎都被抽走了。 “夫君,你没事吧。” “萧胜,赚钱的事儿不急,你别累坏了身体。” “急,怎么不急,十万火急!” 萧胜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大嫂,你取笔墨纸砚来,我这就给张天啸写信,让他赶紧接任云州总兵,边境走私的生意咱们得尽快做起来。” “兰儿,爷爷说黄家近期会把织造作坊转到我名下,你赶紧招募织工,采买染料,希望在年底前,还能再往北方发几批货。” 这么急! 二女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她们担忧了半天只等到这么一个结果。 该不会是三婶派人威胁夫君,想要夺取织造牌子的利益吧。 萧胜能不急吗? 他心里清楚,云轻柔是个傻子,或许不清楚那些丹药的价值。 可云昭训是什么人,在金寇兰她们嘴里,此人就是算无遗策的女诸葛。 敢欠她的钱不还,不要命了? 第106章 反噬 金府别院,金天易望着布置好的祭台不禁有些唏嘘。 他没想到会在家中用到占卜之术。 “长生啊,你说老夫这些年活得是不是有些失败,儿子没一个成器的也就罢了,全力培养的孙儿看样子也要毁了,可悲可叹。” “老爷何出此言,您已经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如果这都算失败,天下恐怕没有成功之人。” “你啊你,就知道安慰我,我算计半生,如今孙儿都快算计没了,算什么成功?” 金天易脸上无喜无悲,平静道:“老夫现在怀疑,是云昭训那个女人与南宫得胜勾结到了一起,共同谋害的武阳。” “今日老夫就是拼着折寿五年,也要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金天易说着,将香炉里的檀香点燃。 缭绕的烟雾,很快将祭台笼罩起来,显得庄严而又神秘。 金天易抖了抖朱红色的袍服,扶正黑色的狐皮冠,缓步走进祭台。 他手握龟甲,抚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嘴里缓慢而又精准地诵念出一个个音阶。 金天易吟诵的声音越来越大,祭坛周围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苏醒。 “长生,取物证!” “是老爷。” 老仆长生迅速将早就准备好的物件摆上了祭台。 如果萧胜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些物件里,除了最明显的那碗鲜血,还有几个人的头发。 这些装着毛发的托盘都有名字,其中赫然有他、曹嫣然、金寇兰,以及许远山这些山匪。 其中最显眼的物证自然是莫姓老者那条干枯的断臂。 金天易手持龟甲,将它轻轻放到祭台上的罗盘上,下一刻,他闭上了双眼,围着祭台走动起来。 金天易的脚步轻缓而坚定,即便没有睁眼,依然沿着特定的路线踏步,整个人似乎在与天地间对话。 “开!” 一声低喝响起,金天易忽然停下脚步,祭台上的龟甲突然在罗盘上转动起来。 在一股无形力场牵引之下,龟甲转动得越来越快,不断越过一个个人名。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待得龟甲完全停下,金天易才缓缓睁开眼睛。 只是看到龟甲指向的方向之时,他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一道精芒。 龟甲指向的赫然是莫姓老者的手臂! 竟然真的莫成风伤的武阳!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金天易收起龟甲,心绪依然不宁。 他看着青铜罗盘,眼睛闪过一道厉芒,今儿要是不追查到底,他心里难安! 下一刻,金天易猛地咬破舌尖,一团血雾被他喷了出去。 这团血雾弥漫在罗盘周围,很快化为一道无形气雾,围绕在金天易周身。 他的眼睛似乎看到许多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 金天易的目光在金府大宅里扫了一圈,很快停留在金寇兰的小院上空。 在那里他看到了三道气运之柱。 其中两道他很是熟悉,那是金寇兰和曹嫣然的气运之柱,比几年前他看到的更加明亮了。 让他意外的是,代表萧胜的气运之柱竟然有了从灰白转向了金黄的趋势。 这是否极泰来,逆天改命的征兆! 这个赘婿竟然转运了! 看来自己还得更加重视一下他了。 金天易目光不再停留,径直望向了云昭训所在的青云小筑。 不望不要紧,一望吓一跳。 金天易惊骇地发现代表云昭训气运之柱上,煌煌龙气竟然已经衰弱到微不可察的地步! 大周最后一丝气运就要消亡了吗?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云昭训的气运之柱竟然小了许多,如果她不是受了什么大伤,就是施展了什么极度消耗气血的秘术。 为金武阳稳住了气血,她是施展了什么消耗极大的秘术,才导致自己遭到反噬了吗? 这个人情,金府可欠大了! 然而最让金天易疑惑的是。 背后捣鬼的人既然不是云昭训,又会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许远山说的那样,是莫成风那个家伙疯了才袭击金武阳的? 金天易哪里知道,云昭训确实是施展了秘术,也救了一个人的性命,不过那个人是萧胜而不是金武阳。 所以当金天易再次望向金武阳的气运之柱时,脸色瞬间惨白,目露惊骇。 在他的眼中,金武阳的原本金黄的气运之柱,根部已经渐渐转白,并且在缓慢扩散。 这是命格归于平庸的征兆! 怎么会这样! 云昭训花费巨大代价还是没有稳住武阳的命格吗? “老天啊!你真想要断了金家的根吗?” 金天易悲呼一声,还想再看,却发现脑袋一嗡,秘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接连施展占卜术、望气术,金天易的精神消耗极大,巨大反噬到来,他的眼睛开始渗血,耳朵也出现嗡鸣。 不仅如此,金天易的气血也开始沸腾,整个人如同煮熟的大虾一样,隐约有热气蒸腾。 他原本保养得当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 原本还算光滑的皮肤,瞬间出现许多褶皱,就连头发,也出现大片花白。 金天易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抽走了数年寿命! “老爷,您没事吧?”长生惊骇地问道。 “我没事,看了太多天机,遭了天谴罢了!” “呕!” 金天易说罢,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个踉跄猛地向地面栽去。 “老爷!” 长生惊呼一声,一个闪身将即将栽倒的金天易拖住。 “长生,我真的没事,我只是累了。” “老爷,您别说了,老奴知道了,您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是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句话,既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又像是在安慰长生。 不过长生知道,事情远没有金天易说的这么简单。 天机不可泄,妄图窥探天机走捷径的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老爷,您以后千万不要再用秘术了,它会要了您的命的。” “它要那我就给它,反正我这一生的荣华富贵,都是窥探天机得来的。” 金天易艰难地吸着空气,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在后怕,“长生,你放心,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老夫就死了。” 望气术,占卜术,都是极为霸道的秘术。 金天易年轻时正是凭借此术,提前在皇子夺嫡中站队,进而登堂拜相。 只是施展这些秘术,会消耗使用者的寿元。 金天易此生也只用了几次,没想到这一次反噬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第107章 我是帮他孙子要的 青云小筑,云昭训坐在阁楼上静静地望着金府大宅的方向。 待金天易望气术结束,她无聊地将手中茶盏放下,眼里满是嘲讽。 “小姐,您刚才是感应到了什么?” “哼,金天易那个老家伙果然在使用望气术窥探我。” 真的有望气术! 明月、抱香闻言一惊。 对于气运一说,二女都有些似信非信。 她们这些年行走江湖,也算有一些阅历,对于望气术的传闻也听过不少。 据传此术能够窥探天机,让施术者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姐,咱们的所作所为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暴露?你们真这样想?” 二女微微点头,眼中尽是忧色。 云昭训却笑着摇了摇头。 望气术要是那般厉害,江湖上众多武者为何没人修炼? 只是远古先民留下来的龟背文字晦涩难懂? 如果说江湖武者大字不识一筐,可朝堂中学富五车的大儒可是不少,他们之中很多人懂得龟背文的。 为什么没听说他们修行望气术? 望气术除了晦涩难学,消耗寿元,最大的问题是不太准! 金天易当年自以为凭借望气术看破了诸位皇子的气运,获得了从龙之功。 殊不知那是当今乾皇的几个兄弟太弱了,弱到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望或者不望,都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真有那么神奇,金天易也不至于栽在卢崇辉身上,导致云州战事大败! 气运一说虚无缥缈,真正能改天换地的其实是人! 云昭训对着忧心忡忡的二女,笑着安慰说: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了,趁老家伙陷入虚弱,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赶紧去收利息吧。” “收利息?收什么利息,小姐,金天易好像没欠咱们什么吧。” “怎么没有,我为了他孙子消耗了这么多气血,估计在他眼里,我身上的气运都弱了几分,他欠我的怎么能不还!” 他欠你的! 小姐,你认真的? 明月和抱香怔怔地看着云昭训,眼中满是震惊。 怎么小姐这才接触萧胜多久,怎么也变得腹黑了。 云昭训却是不管二女如何想。 拿起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写完她似乎还是觉得不够,再次拿起一张纸,添上几笔。 明月和抱香各自拿起一张纸,看着上面的文字怔怔失神。 “龙虎壮骨丹!” “龙象般若功!” “小姐,您不是开玩笑吧,您要的这两样东西金天易能给?即便他想给他也没有啊!” “为什么不给,又不是我要的,我这是帮他孙子要的,没有他就去找。” 给金武阳的? 她们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估计是小姐看萧胜吃了上百瓶固元丹无事,起了爱才之心,这才狮子大开口向金天易索要这些宝物。 不,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这简直是漫天要价,是敲诈! 即便金天易想给,这两样东西是能随便找到吗? 龙虎壮骨丹乃是道门龙虎山秘制丹药。 此物需要一龙一虎配合上百种珍稀药草精心炼制而成。 当然这里的龙也不是真龙,而是头长出角的青蛟或者黑蛟。 它们的角和蛟丹可以入药。 至于虎,也不是寻常的老虎,而是山林中结成内丹的猛虎。 结成妖丹的异兽,莫说是寻常入品武者,就是六品、五品的宗师去了怕是也拿它们没辙。 打不打得过另说,单单就是这些异兽想跑,就没人拦得住。 主药就这么厉害,龙虎壮骨丹的效果自然也非比寻常。 此丹据说有生死人头白骨的能力,可以促进骨骼再生,尤其适合断肢重接的武者。 金武阳一旦服下此丹,断指造成的经脉淤塞不仅会马上疏通,就连亏损的气血也会逐渐回满。 在龙虎壮骨丹的持续淬炼下,他的身体会获得一些奇异的变化,诸如力气大增,皮肤韧性变强,一般的箭矢难伤。 对于一心要把金武阳培养成武将的金天易来说,这个选择很难拒绝。 他已经老了,金府后继无人,如果不想身死族灭,金府就得再出一个能主事的男子。 “小姐,咱们要价是不是太高了,您觉得金天易会找来龙虎壮骨丹吗?” “他会的!” 这一点云昭训很是肯定。 大天师洪昊阳还是小道童时就与金天易相识,这些年龙虎山能够力压禅宗,金天易这位宰相没少出力。 皇帝这些年接连去龙虎山修道,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洪昊阳哪怕手里没有龙虎丹,也得斩杀异兽替金天易炼制。 “可是小姐,即便金天易把龙虎壮骨丹拿来,也不会直接给咱们的。” “香儿说得对,这么贵重的东西,换我是金天易一定亲眼看着金武阳服下去才放心。” “他看着又有什么关系!” 云昭训嗤笑一声,淡淡道:“只要金天易将龙虎壮骨丹拿到,我就能把丹药偷回来,即便是金武阳吃到肚子里,也一样!” 吃到肚子里也能偷回来! 明月、抱香已经彻底迷糊了。 她们突然觉得,自从遇到了萧胜,这个世界愈发地光怪陆离了。 很多东西已经到了让她们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云昭训见二女还有疑惑,也懒得再解释,摆了摆手,淡淡道: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想太多,只需要将两张纸送到金天易手里,他会照做的,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是,小姐。” 明月抱香不再多言,朝着云昭训躬身一礼,拿着纸张出门而去。 云昭训透过窗户,看向二人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海月啊,但愿阴阳蛊虫有你说得那么神奇,否则你女婿这次就亏大了。” 她是见过黑龙的,知道这东西很能吃,甚至还趁着萧胜昏迷的时候偷偷喂了黑龙一瓶丹药。 这家伙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更加生龙活虎,追着她讨食吃。 云昭训知道金寇兰那里应该还有一枚同样的蛊虫。 她想的是让金寇兰过来照顾金武阳,在他吞下丹药之后,利用蛊虫把药力一点点的偷过来。 至于金寇兰会不会答应,她想都不用想。 海月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人。 第108章 这女人还真敢想 金府庭院,金天易坐在地上缓了许久才从术法的反噬中恢复过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地向着屋内走去。 老仆长生看着金天易花白的头发、蹒跚的步伐,眼中满是心疼。 岁月无情,大乾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今也落得英雄迟暮的下场。 老仆默默地收拾好祭台,将一切物品归位之后,也准备离开院子,给金天易独自修养的时间。 就在这时。 外门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长生的眉头不由一皱,他早就嘱咐过了,今日不让下人们过来打扰,怎么还有不长眼的过来了。 心情本就不好的长生一把扔下扫帚,快步向门口走去。 才一开门,长生就愣住了。 外面站着的不是金府家仆,而是云昭训那两位漂亮的侍女。 “明月、抱香见过长生伯伯!” 二女躬身一礼,俏生生地问了一声好。 对于金天易的这位老仆,她们很是恭敬。 别人不知道这位的来历,她们可是听云昭训说过。 长生本名顾长生,是江浙大族顾家的嫡子。 只是这位顾家少主,自幼便不喜舞文弄墨,反而对江湖走马很感兴趣。 十几岁那年,顾长生借着外出游历的机会,干脆脱离了顾家,成为了一名剑客。 十几年风雨下来,顾长生也逐渐声名鹊起,成为南方一代大侠。 只是就在此人风光无两,准备冲击宗师之时,遭遇了挚友背叛,一身修为散去大半,后来不知怎么就化名长生,跟了金天易。 小姐曾说,顾长生此人这一生宗师无望,但却是六品小宗师里面最强的。 此等人物,她二人可不敢怠慢。 “原来是月丫头和香丫头啊,你们来得可不巧,老爷刚刚躺下休息,不便见人。” “长生伯伯,我们不是来见相爷的,我们是替小姐来送东西,这两张纸,麻烦您交给相爷,我们这就离开。” 二女也不犹豫,从袖中取出云昭训写好字的两张宣纸,恭敬地递给长生。 送东西? 还只是两张纸,没留下口信? 老仆长生有些疑惑,还是收下两张纸,目送二女离去。 他刚合上院门,就听屋内传来金天易的问话: “长生啊,是谁来了,有事?” “老爷,是云昭训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她们送来了两张纸,然后就走了。” 两张纸? 金天易也来了兴趣,他强忍着疲惫,从屋内走了出来。 在老仆的搀扶下,缓缓打开合拢的纸张。 龙虎壮骨丹! 龙象般若功! 金天易一看到纸上的内容不由瞳孔一缩。 他一眼就明白了云昭训的用意。 这是让自己去找寻路虎壮骨丹和龙象般若功为金武阳铺路! 长生也怔怔地看着纸上的内容,眼神中满是震惊。 这女人还真敢想! 一个是道门龙虎山的镇山至宝,另外一个是密宗的不传之密。 这两样东西确实能改变金武阳的气运。 别说助他恢复两根断指,就是他断了一条胳膊,有了龙虎丹壮骨丹也能重新恢复经脉,并且比之前更强。 问题是,这两样东西随便给一个人普通人也能逆天改命。 金武阳值得他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吗? 尤其是龙象般若功。 此功入门易,精通难。 练到大成更是没有,因为人活不了那么久! 据密宗法卷记载。 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名曰“象”,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 第二层名曰“龙”,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 第三层名曰“龙象”,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 如此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 待到第五层以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需三十年以上苦功。 而那第十一层、第十二层、第十三层、其威力之巨大,已经超出人之所想。 但是这种神功,别说是人了,就是乌龟来了怕是也练不完! 云昭训这是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你不是想培养你孙子吗,来啊,加大投入。 只要有了龙虎壮骨丹和龙象般若功,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头猪来了,也能上天。 金天易盯着纸张看了良久,叹道: “长生啊,你说云昭训到底是想要帮我还是害我?” “老奴不知。” “唉,你又是不知,庙堂之事你不知也就罢了,江湖上的事情你还是不知。” “老爷说笑了,老奴要是知晓江湖事,懂得人心,现在怕是已经是宗师了。”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罢了,容我思量一下。” 金天易苦笑一声,不再询问长生的意见。 这样没有意义的问话,他这些不知道问了多少次,每次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龙虎壮骨丹倒是好说。 凭他和大天师洪昊阳的关系,只要他有,即便就是不给龙虎山那些徒子徒孙,也得给自己。 龙虎山这些在大乾飞速发展,离不开他金天易。 一粒龙虎丹而已,他实在想要,洪昊阳就是把守护山门的龙兽、虎兽杀了取丹,也得给自己炼一炉出来。 就是密宗的龙象般若功属实难搞。 密宗不是禅宗,人家本部就不在大乾境内。 换做禅宗,他一张嘴,别说是秘术,就是让金武阳去某处禅院当方丈,那帮秃驴即便恶心,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谁让他是宰相呢。 可大乾相比前朝大周,版图缩回了四分之三,根本就管不到密宗头上。 他金天易的宰相印信,放到西夏、吐蕃和西域之地,连屁都不是,人家压根不认! 但要说完全搞不到,也不是那么回事。 全套十三卷龙象般若功秘术金天易不用想,密宗打死都不会给,但凭他掌控的资源,换到前三卷,甚至六卷应该没问题。 以此功的难练程度,前三卷也够金武阳练习十几年了。 只是金武阳值得他这么做吗? 金天易不由得陷入沉思。 即便他是自己的亲孙子,金天易也不由得有些犹豫。 海量的银钱与人情送出去,万一打了水漂,就听个水声,他怕是欲哭无泪。 第109章 梵文宝 “小姐,金天易真的舍得为金武阳花费那么大代价吗?” “这些资源用来培养门人弟子了,估计也能照拂金府几十年了,放在金武阳身上可惜了。” 明月、抱香回到青云小筑,围在云昭训身前,讨论起金天易可能做出的选择。 “他会的。” 云昭训淡淡地说。 “为何?小姐,您也看到了,金武阳可不是什么天才,资质勉强中上,龙虎壮骨丹用在他身上太浪费了。” “浪费?你们有孩子吗?” 明月、抱香被问住了。 她们还是少女,连心爱的人都没有,怎么会有孩子。 “你们没有孩子就不会理解金天易的心情,除非像是金元和三兄弟这种完全没救的,否则他即便犹豫最终还是会试一下的。” “小姐,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这些年我为你们做了多少次启灵仪式,光是启灵丹你们俩就吃了七八颗吧。” “哎呀,小姐,您不要说了,这样显得我们很废物。” 二女说着,便一左一右抱住云昭训的手臂开始撒娇。 每次想起启灵丹,二女都是羞愧难当。 但凡她们争气一点,觉醒了术士天赋,小姐也不至于将心思转向萧胜。 可萧胜那个赘婿,明明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差,偏偏一次就觉醒了。 “好了,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羞不羞。” “不羞不羞,我们都好久没有抱您了,要不是您最近突然变得和蔼了,我们都不敢亲近了。” “小姐,您也就比我们大七八岁,为什么总是摆出生人勿近的模样,其实我们想把您当姐姐,很想亲近您。” 云昭训看着趴在自己肩头撒娇的两个少女,心头有些震动。 是啊,自己也没比她们大多少。 从十几岁嫁入金府,她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可心态却老得像是五六十岁的人。 要不是萧胜突然出现,让她以云轻柔的身份体验到普通人的乐趣。 她或许会在冰美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轻轻拍了拍二女的肩膀,云昭训笑着说: “好了,都起来吧,我可不想当你们的姐姐,还得帮着你们嫁人。” “小姐,我们不嫁人,我们一直陪着你就好了。” “对对对,男人有什么好的,我们才不要嫁人呢。” “一个个说得比唱得好听,到时候遇到喜欢的人,你们就该嫌弃我了,好了,起来吧,姐姐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云昭训说着,将手臂从二女的怀里抽出,径直走到一面墙壁前。 她轻轻拍打了几下机关。 墙壁便缓缓地转动,一个巨大的密室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座密室明月和抱香也是知道的。 并且她们还进去过好多次,对于里面的东西不能说是门清,也算得上心里有数。 毕竟清理灰尘这些活计也是她们在做。 云昭训走进密室,在角落处翻出一口破旧的铁皮黑箱。 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黑箱上的铁皮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刚一搬动,就有大量铁屑掉落下来。 好在铁皮还算厚实,箱子的合叶没有彻底锈蚀,依然能够打开。 云昭训小心地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巨大的卷轴。 “小姐,这个卷轴不会就是您说的宝贝吧?” “我们看过的,小时候还照着画上的姿势练过呢。” 明月、抱香看着破旧的卷轴疑惑地问道。 她们小的时候,也曾好奇地打开过箱子,就连卷轴也打开看过几次。 卷轴里面是一幅巨大的山河图。 山河图的面积极大,包括现在的乾国、燕国、西夏还有西域一大片土地。 山河图背面也很有趣,是一个人以各种姿势练功的图案。 似乎是一门炼体的功法。 只是上面的文字她们看不懂,慢慢就不感兴趣了。 云昭训没有立刻回答。 她抖了抖羊皮卷上的灰尘,缓缓展开了那幅大周山河图。 看着上面广阔的天地,云昭训的心里也不禁起了波澜。 这便是她的祖先打下的江山! 只是大周已经灭亡了将近六十年了,大乾的版图也剩下大周的四分之一。 并且随着这些年战事不断失利,大乾的版图越来越小。 “可笑,即便是复国成功,又如何?这样的大周再也不是让四夷畏惧的大周了!” 云昭训自嘲一笑,收起心中的郁闷,将巨大的画卷转了过来。 “月儿,香儿,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宝贝吗?” “小姐,我觉得这应该是一幅炼体图,应该是一门强悍的外门功法吧。” “或许是内外兼修的法门,只是上面的文字我们是看不懂。” 对于画卷上奇奇怪怪的符号,明月和抱香自然是不懂的。 这些梵文,没有经过专门学习的人是看不懂的。 就是云昭训自己,对于梵文,以及上面的记载的功法都不喜欢。 要不是小时候父亲非得逼着她去学习梵文,她甚至不会去记忆这些古怪东西。 有一次与父亲赌气,云昭训还故意拿墨水图黑了一大片区域。 她本以为父亲会责罚自己,却没想到父亲只是抱着画卷失声痛哭。 嘴里念叨着:“大周列祖列宗在上,后代子孙无能,没能看守好祖宗遗物,也无力让密宗再次献上秘术!” 长大之后,父亲已经离开了人世,云昭训才意识到自己毁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龙象般若功。” 云昭训指着图谱上最大的一串梵文,一字一顿的念道。 龙象般若功? 这幅图上记载居然是龙象般若功的口诀与修炼图谱! 明月和抱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们没想到自己幼时拿着玩耍的东西竟然是密宗秘术龙象般若功。 这种感觉就是小孩子玩印泥,盖萝卜章,结果有人从家里拿出传国玉玺一样。 然后这个小孩也像其他人一样,把传国玉玺当萝卜扔到地上。 “小姐,那块墨水?” “是我小时候与父亲置气故意撒上去的。” “您后悔了?” 后悔吗? 好像并没有。 云昭训性格强势,自小就极有决断,对于大周朝的遗物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她只是不喜欢父亲整日盯着那些遗物长吁短叹。 龙象般若功和梵文惹得她不高兴,她就往上面泼墨。 如果不是身边没有火源,她大概率会把这幅画卷给烧了。 第110章 新的风波 “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本以为父亲会训斥我一顿,可惜没有,他对着这幅画看了好久,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小姐,还请节哀。” 节哀吗? 自己好像并不难过,也不怎么后悔毁坏了龙象般若功,只是觉得不应该在最后的时候让父亲难过。 云昭训手掌一收,巨大的画卷便快速合拢。 她看着手中的卷轴,淡淡道: “你们不用安慰我,对于父亲的死,我心里早有预料,他活着其实是在受罪,死了才是解脱。” 云昭训知道,父亲心疼的其实不是那幅龙象般若图,他是在缅怀那个强大到让密宗乖乖献上秘术的王朝。 所以,在画卷被污染后,他也跟着一起进了尘埃。 “小姐,您是想让金天易帮您找到全套的龙象般若功,来祭奠您的父亲?” 什么? 云昭训疑惑地望向二女。 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样想。 她可没指望金天易能达到全套功法,只需要金天易取得龙象般若功的前三卷,补全她用墨迹污染的那一部分即可。 再说了,云昭训想要补全龙象般若功,也不是为了自己纪念父亲。 她只是觉得萧胜有用,可以培养出来替她造反! 天命府这帮“余孽”实在太烦人了,一心一意就知道造反。 她可不想为了所谓的复国辛苦一辈子。 云昭训不想被任何人,任何大义裹胁。 即便她是前朝公主,那又如何? 就因为她的父亲是大周的废太子,她的母亲是太子的侍妾,她就得像他们一样,跟着埋进历史的尘埃? “月儿,香儿,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改名为昭训吗?” “是为了纪念您的母亲?” “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像她一样,愚蠢的为了一个没落的帝国殉葬,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找一个活在过去荣光里的男人!” 云昭训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 将憋在心里二十年话冷冰冰地说了出来。 嘶! 明月和抱香听得心神俱震,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二女只觉得脑袋嗡嗡,十几年来受到的强大复国教育,让她们一时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她们效忠的小姐,心里对于那个曾经的帝国已经就没有了一丝感情! 明月、抱香的眼睛已经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她们的师傅,师傅的师傅,都是为了复国这个梦想牺牲的。 她们还幼小时,就被师傅送到了云昭训身边。 师傅告诫她:“月儿,香儿,你们天赋好,以后跟着侯官大人好好练武,一定要完成复国大业。” 如今小姐竟然说,她对复国没什么兴趣。 “扑通!” 二女齐齐跪到云昭训身前,苦苦哀求起来。 “小姐,您不能这样放弃,天命府在大乾密谍司的围剿下,苟延残喘了几十年,终于在您出现以后扭转了局面,请您不要抛下我们离开。” “小姐,您想想在乾国、西夏、燕国为天命府拼命的武士,想想隐藏在朝中、军中的暗子,您真的狠心离开吗?” 嗯? 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只是说了一句改名的原因,并且隐晦地告诉二人,不再奢望复国,这两个傻丫头竟然以为自己要抛下她们走了! 云昭训满头黑线,喝道: “月儿,香儿,你们起来别哭了,我不走!” “不,您骗我们,您一定是想走!” “走?我上哪儿走,天命府核心人物几百个,外围成员上千,加上大大小小的商行、镖局总人数都得有好几万了,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明月和抱香脸上浮现出希望,睁大眼睛满含期望地说: “您真的不走?” “废话!我干嘛要走啊。” 云昭训恼怒地将二女拉起,训斥道:“你们两个要是再废话,我现在就把你们送给萧胜,气死我了。”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让萧胜抓紧时间还钱,把龙虎壮骨丹和龙象般若功的价钱也算到他的头上!” 云昭训被二女搞得很是心烦。 不由得迁怒起萧胜来。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不行,得尽快增加这家伙的实力了,他惹出来的麻烦,得他自己解决。 萧胜不知道的是。 为了云昭训提前退休的计划,他再次被卷入到一场巨大的风波之中。 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敌人,不再是金元和兄弟这种废物。 下午时分,金府大宅门口。 突然来了一群身披缟素的不速之客。 这些人有男有女,皆是一身素白孝服,手中撒着纸花,哭喊着向金府大门靠近。 知道的,诸如平江城的几大家族。 心里清楚,这是黄家因为织造牌子被夺,心生不满,特意前来讨要说法。 不知道的,像是平江城的百姓,还以为金府这是死人了。 金府这是怎么了,那位相爷昨晚才回来,隔天就死人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人群迅速围拢过来想要看看死的是谁。 不过黄府的人也不傻。 即便是来讨要说法,他们也不敢真的将矛头对准金天易。 在金府之中,与黄家利益相关,最好惹的当然是那个赘婿。 听家主黄涛说,黄家在平江城的所有织造产业全部转移到此人名下! 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倒要看看,那个赘婿如何敢接手黄家的产业! “哭,都给我哭!” 领头的青年大吼一声,一群男男女女就大声号哭起来。 他们声音凄厉,仿佛死了爹妈。 大把的纸钱洒下,伴随着唢呐声,喇叭声、男女哭声,还真像那么回事。 只不过这哭声有些不对劲。 不是像是哭丧,反而像是来喊冤的! “萧胜,你逼得我黄家千余口失去生计,你好狠的心啊,你可千万不要走了,你走了我们怎么活啊!” “萧胜,我们知道错了,你不是喜欢钱吗?我们给你烧纸钱来了,你可劲儿地花,放过我黄家可好!” “萧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女人,我黄家特意为你扎了一百个纸人,上面写上了历代花魁的名字,一会儿也给你烧了!” 第111章 萧胜死了(上) 金寇兰小院之中,萧胜正在和二女商量赚钱大计。 忽然听得金府大门外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哭喊。 伴随着唢呐、喇叭,似乎像是在出殡! 萧胜顿时大惊,他第一反应就是金武阳死了,不然谁有这么大的阵仗。 只是金武阳一死,不应该有人来通知自己等人吗? 就在萧胜疑惑之际,金寇兰与曹嫣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古怪。 “大嫂,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喂,你们听到了什么?” “夫君,你自己听。” “我听听着呢。” “我是让你认真听,你好好分辨一下,他们哭的是谁!” 萧胜将手掌握成喇叭状,贴到耳边,仔细聆听起来。 不听不要紧,一听萧胜就愣住了。 “萧胜,你逼得我黄家千余口失去生计,你好狠的心啊,你可千万不要走了,你走了我们怎么活啊!” “萧胜,我们知道错了,你不是喜欢钱吗?我们给你烧纸钱来了,你可劲儿地花,放过我黄家可好!” “萧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女人,我黄家特意为你扎了一百个纸人,上面写上了历代花魁的名字,一会儿也给你烧了!” 外面那些人哭的竟然是自己! 萧胜的怒火腾的被点燃,他一个大活人居然被人办了丧事,真是岂有此理。 萧胜霍然起身,准备去大门口看看,是谁在搞事! 金寇兰和曹嫣然也是连忙跟上。 别人不清楚,她们可是知道,萧胜现在的脾气很大,一旦真把他逼急了,外面的假丧事他说不定会被他变成真丧事。 只不过死的一定是别人! 金府正堂,金元和三兄弟也被巨大的动静惊动。 和萧胜不一样,他们是知道来人是谁的。 这么大的事情,金元和作为家主不可能不知道。 黄家家主黄涛在行事之前,还知会了他一声。 金元和想到萧胜的嚣张也就默许了对方胡闹。 谁成想对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下他们怕是要被老爹骂惨了。 “大哥,黄涛那个混蛋敢阴咱们,这可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居然在门口摆摆花圈,吹起了唢呐,带来不下百人哭丧!” “老二,现在说这个有用吗?爹爹才回家一天啊,家里就闹出了大乱子,我这个家主还有当下去的必要吗?” 当然有! 你快老实当家主吧。 金元让与金元礼偷偷对视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 他们确实觉得金元和废物,可眼下让他们去接手这个烂摊子,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巴不得黄家的人闹腾。 这些人闹腾的越厉害,金元和在父亲心中的印象就会越差。 更何况,黄家哭丧的人是萧胜。 尤其是金元礼,他早上才被萧胜扔到水池里差点淹死,现在有人来找萧胜麻烦,简直太好了。 揉了肥胖的脑袋,金元礼阴恻恻道: “大哥,二哥,这件事与咱们无关,是黄家人自己来闹事的,咱们并不知情。” “萧胜那个小畜生,拒绝了咱们的好意,想要独吞织造牌子咱们何必帮他。” 一想到自己等人放下面皮,舔着脸求萧胜的画面,三人就觉得面皮发烫。 他们不对萧胜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还想让他们出手帮忙,做梦! 由于金元和刻意放纵,黄家人在外面闹腾的越来越厉害。 金府的下人也开始传播消息。 从南大门传到北院,消息也越来越离谱。 金府南门,迎客的前亭。 “喂,你们说这些人胆子怎么这么大,相爷才回来,他们就敢来家里闹事,不要命了吗?” “不过他们胆子也真肥儿,惹谁不好,非要惹那个赘婿。” “我说老张,你不要命了吗,还敢张嘴闭嘴赘婿,自己掌嘴!” 看门的老张倒也干脆,轻轻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这才放下心来。 没办法,萧胜这些日子凶威太盛,听说包括家主在内的三位老爷都被他给揍了。 就连李管家也是被他一酒坛抡死的! 后来这家伙更是偷偷潜出金府,砍掉了大公子的两根手指,还把手指拿来给了主母李氏,把她吓傻了! 反正消息在他们嘴里,总能越传越离谱。 金府前院,负责打扫几位下人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哥几个,外面是那些人在干嘛,家里也没死人啊,怎么又是唢呐,又是喇叭,我听着好像还有人哭上了。” “是没死人,不过好像要死人了,我听说那些人已经在外面搭台子了唱戏了。” “你听谁说的?” “看门的老张啊,据说是那位煞星要死了,老张自觉失言,还扇了自己一巴掌。” “哦,这样啊,我先去一趟北边,回头再说。” 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等消息传到后院的时已经相当离谱了。 萧胜死了! 是的,萧胜已经被金府几百号下人传死了! 老仆长生刚从金天易的屋里出来,就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 他本来就不美丽的心情瞬间更恶劣了。 这帮混蛋是嫌活计少了吗,还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嚼舌根。 这些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胜死了! 他们全死了萧胜都不会死! 老爷刚才可是用望气术看了一下萧胜的气运之柱。 代表萧胜的气运之柱竟然有了从灰白转向了金黄的趋势。 这是否极泰来,逆天改命的征兆! 这些蠢货,竟然把萧胜传死了,看来不能让他们闲着了。 “你们几个,没事干了是吧!” “额,长生老伯,我们就是临时歇一会儿,这就去干活。” “不用了,我看你们挺闲的,正好老爷的院子里的花该浇了,你们去挑水浇花吧。” 长生将几人领进院子,让他们拿好木桶,还特意叮嘱,不要井水只要小河里的清水。 下人们叫苦不迭,却没人敢违背长生的意愿。 即便是家主金元和与他几位兄弟,见到这位老仆也得恭敬地打声招呼。 第112章 萧胜死了(中) 下人们他们心里苦啊。 提水浇花,可不算什么好活计。 知道这是长生对他们乱嚼舌根的惩罚。 可消息可不是他们传的,据看门的老张说,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搭台子唱戏了,要给萧胜一个风光大葬。 几人唉声叹气,提着水桶,走了很远,终于来到了青云小筑旁的小河。 他们将挑水的怨气全都发泄到了已经“死亡”的萧胜身上。 “这个赘婿,活着不让省心,死了怎么还是这样,害得老子们跑这么远挑水。” “我说彪子,你快消停一些吧,那家伙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敢叫嚣,他死了你现在威风了?” “我怎么就不敢了?前几年我没少踹这家伙的屁股,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彪子过了嘴瘾之后,心里总算舒服了不少。 他刚想提起水桶,想要和同伴一起离开,忽听得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喝: “你们几个,谁让你们来这里打水的?” 训话的正是被云昭训赶出来的明月、抱香二女。 她们本就心情不佳,看到几名下人在院外嘀嘀咕咕顿时找到了发泄口。 这几人,一定是目的不纯! 金府不缺钱,自然也不差挖井的那三瓜俩枣。 明明大宅那边每个院子都有一口水井,他们却偏偏跑这么远来挑水,嫌弃自己没事干吗? 下人们被吓了一个激灵。 一个个木讷地望着两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不敢说话。 “哼,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还有我们刚才听到你们说家里那个赘婿死了,怎么回事?” “就是你,躲什么躲,给本姑娘出来!” 抱香又是一声娇喝,将咒骂萧胜那名下人拽了出来。 见此人战战兢兢不敢言语,抱香不再客气,抬起脚对着此人胸口踹了过去。 抱香身形娇小,看似娇弱无力,则是已经是实打实的七品武者。 即便她没怎么用力,名叫彪子的下人也凌空倒飞出去。 “嘭!” 彪子的身体猛地砸进小河,激起一大片水花。 做完这一切,抱香再次冷眼扫过几人。 “别给我装哑巴,说话!” “香儿姑娘,您消消气,没有人派我们前来,是我们自己来的。” “自己来,你以为我会信?” “是我们失言,乱嚼舌根,被长生大人责罚,挑水浇花。” 这样啊,那就说得通了。 抱香脸色稍缓,随即又想起什么,问道: “你们说什么了,惹得长生伯伯如此生气,他向来是不会与你们这些下人计较的。” 被问话的家丁犹豫一下,还是小声回答说: “香儿姑娘,是那个赘......姑爷死了,兰儿小姐的夫君,萧胜!” 萧胜死了! 抱香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上午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就连原本淡然看戏的明月也站不住了。 她美目一扫,眼神冰冷地说: “你们几个竟敢胡说八道,当真该死,回头定要家主狠狠收拾你们,最好赶出金府!” 一听说要被赶出金府,下人们顿时急了。 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苦苦哀求起来。 “月儿姑娘,我们真的没有说谎,姑爷真的死了,门口的老张说,唱戏的台子都搭好了,哭丧的队伍都请来了。” “月儿姑娘,长生大人已经责罚过我们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我们在府外还有家小,没了这份活计,全家都得饿死。” 下人涕泪横流,说得那叫一个真切。 似乎萧胜出殡的台子都是他们亲手搭建的一样。 明月抱香却已经没有心思搭理他们。 二女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同时升起一股难以掩饰的悲伤。 倒不是她们喜欢上了萧胜,而是想起小姐这些日子在萧胜身上花费的心血,有些心疼。 “姐姐,你说这件事咱们该怎么和小姐说呢?” “我哪里知道,因为萧胜,小姐这几天人都变得开心了,我可不敢把萧胜的死讯告诉她。” “这个家伙不是挺聪明嘛,怎么就突然死了。” “不会是丹药吃多了吧,那可是一千几百颗固元丹啊,别说是人了,就是牲口也挺不过去吧?” 金武阳就是用了二十倍莽牛散,气血才亏空的不像话。 萧胜虽然是补气血,可是一口气吃下一千倍的剂量固元丹,没有当场爆体而亡已经是侥幸了! “唉,不要再提这件事,我怕小姐难过。” 二女默默点了点头,暗中闪过一丝黯然。 二人心怀忐忑地回到青云小筑,再次敲响了云昭训的门。 见到二女,云昭训也有些愣神。 自己不是打发她们出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再看看二人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模样,云昭训不由叹了口气,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重了。 还说什么将她们送给萧胜,想想还真是不应该。 “月儿,香儿,都是我不好,不应该那么说你们,你们放心,我不会那么说的。” “小姐,我们没有怪你!” 云昭训没想到自己刚刚说完,二女就扑到了自己怀里。 她们眼睛含泪,满眼心疼地望向自己,欲言又止。 唉,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 现在让她们去找萧胜要账,那家伙还得起才怪。 想到此,云昭训柔声安慰道: “好了,月儿,香儿,我不让你去找萧胜要账了,龙虎壮骨丹和龙象般若功的账,我自己找他要!” “呜呜呜,小姐,您再也要不到账了。” “萧胜这辈子都不会还您的钱了。” 云昭训没想到一说还钱,二女的反应这么大。 竟然趴在自己肩头呜呜哭泣起来。 以前也没见过她们这么财迷啊。 难道是那一千几百颗固元丹让她们心疼了? 想想也是,那可是天命府上上下下几个月的量啊。 “好了,月儿,香儿不哭了,固元丹虽然珍贵,但是对咱们却算不得什么,毕竟只要药材足够,我想炼多少就炼多少。” “至于你们说的萧胜想要赖账不还,我看他敢!他就躲到地下,我也会把他揪出来!” 云昭训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二女哭得厉害了。 “小姐,萧胜真的到了地下,您揪不回来了。” “小姐,萧胜已经死了,正准备出殡!” 第113章 萧胜死了(下) 萧胜已经死了,正准备出殡! 要不是明月和抱香哭得厉害,云昭训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什么玩笑,萧胜怎么会突然死了! 她们一定搞错了。 云昭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月儿,香儿,你们没听错吧,萧胜怎么会死了,你们确定不是别人?” “小姐,我们确定,看门的老张说,外面的人已经搭好台子唱戏了,准备给萧胜来一个风光大葬。” “我出去的时候,刚好听到几位下人窃窃私语,上前一打听才知......” 看门的老张还不知道,一口黑锅正从天而降,狠狠地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萧胜若是真死了还好,萧胜要是没死,他就得死。 即便不死,估计也会被金府上下扒掉一层皮。 云昭训默默听完二女的讲述,那颗砰砰乱跳的心终于舒缓下来。 敢情她们也没有亲眼见到萧胜的尸体啊。 那萧胜一定没死! 这么大的事,加上金天易还在家,萧胜要是真死了,早就有人来通知了。 下人们不懂事,顾长生那个老家伙还不懂事吗? 他既然责罚了几个嚼舌头的下人,那就说明萧胜一定没有问题。 毕竟金天易这个老家伙刚才可是施展了望气术,窥探了天机。 萧胜要是真的快死了,他早就坐不住了。 就像萧胜不敢轻易杀金武阳一样,在金府,也没人敢让他死在家里! 饶是如此,云昭训也打算亲眼去看一下。 待在这里实在有些揪心。 想到此,云昭训一把将二女从肩膀上推开,沉声道: “好了,都别哭了,这么大的姑娘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可是小姐,萧胜死了啊。” “死了,我也能把他从地下捞回来,别愣着了,咱们现在就去大门,我倒要看看是谁想给萧胜唱戏搭台!”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给小爷唱戏搭台! 萧胜眼神中怒火同样压制不住了。 两世为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想给自己举办葬礼。 今儿这事要是说好了,对方肯磕头认错,他或许会饶对方一次。 要是一点悔意都没有,那么谁想办丧事,今儿这个丧事就是谁的! 金寇兰和曹嫣然见萧胜怒不可遏地向着大门冲去,也急忙跟上。 她们生怕萧胜大开杀戒,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按照大乾的法律,即便是对方挑衅在先,萧胜也会被发配三千里。 萧胜刚跑出去不远,迎面便撞上了焦急赶来的来福和灵翠。 来福见到萧胜,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他的身前。 “姑爷,您不能去啊,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就是想让你出去啊。” “想让我出去?老子还想看看他们是谁,来福,让开!” “姑爷,对方是黄家的人,说是哭喊着您不给他们活路,想要和您一起上路,他们来了很多人,足足有上百号。” 来了上百号人! 怪不得哭喊声音那么大! 萧胜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这是下了血本啊,这是想拿自己这个软柿子当突破口,逼金天易让步。 愚蠢! 黄家家主的脑袋是进水了,还是被大粪泡过了? 金天易是你们用着这些小伎俩能逼迫的嘛! 你们越是不老实,他收拾起你们来就越狠。 乖乖配合,损失大半家业还能安稳地活下去,非要把全家上下上千口逼上死路吗? 萧胜猛地停下脚步。 不能再往外冲了,对方人太多。 即便他已经有了九品武者的体魄,可独自面对一百来人也有些心虚。 金寇兰和曹嫣然见萧胜停了下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搞清楚事情的由头,她们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件事其实不算什么大事。 只需要金天易轻飘飘的一句,黄家的人就得乖乖退去。 “夫君,我们走吧,这件事让爷爷处理,一定会给黄家一个教训。” 走? 往哪里走? 穿越以来,不,即便是穿越以前,自己何曾受过此等窝囊气! 萧胜发誓,今日要是不让黄家那帮人磕头认错,就让老天惩罚他一并娶了金寇兰、曹嫣然和云轻柔。 好让兄弟天天不放假! “来福,你去家里召集家丁,把前院后院,乃至后山的家丁全给我找来,今儿有人敢砸我们的场子,我要让他们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灵翠,你把家里的侍女也全都叫来,他们不是想唱戏吗,爷爷就陪她们唱个够!” “姑爷,您确定?” 来福和灵翠呆愣地看着萧胜,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金府面积极大,下人的数量其实很多。 只是平日里分散在各个小院之中,再加上能够接触金寇兰、曹嫣然和金氏兄弟的,都是李全父子,来福、灵翠这些心腹。 所以看起来人不是很多。 真把所有人叫出来,怕是得有几百人! 萧胜见二人没有动弹,不由冷哼道: “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还不快去!” “额,姑爷,我们这就去。” 看着来福二人逃似的跑了,萧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比人多,他怕谁,金府最不缺的就是下人。 金寇兰和曹嫣然见萧胜不肯走,心又悬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坚定之色。 “夫君,你是想和对方打架吗?你等等我这就取剪刀。” “萧胜,你不用叫这么多人的,要是真动手的话,我一个能打他们一百个。” 打架? 摇人?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几百人械斗的话,你们让平江知府的脸往哪里搁? 真以为他是泥捏的啊。 真打架了,黄家的人注定没什么好下场,可咱们呢,就有好果子吃了? 年轻,太年轻了。 狭隘,太狭隘了。 萧胜走到二女身前,柔声道: “娘子,大嫂,咱们是文明人,不打架。” “不打架你冲得那么快干嘛?” “不打架你摇人干嘛?” “我不是着急和他们讲道理嘛。” 讲道理? 你骗鬼呢! 还不是被对方一百多号人吓到了,想带着更多人的去讲道理! 第114章 出去和他们讲道理 “娘子,大嫂,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当然,也可以是事故! 萧胜一脸淡定的和二女解释。 不过从金寇兰和曹嫣然翻白眼的举动看,她们显然是不是信的。 不信没关系,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叫以力服人,额,以理服人。 萧胜拉着二女向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前。 外面黄家人的呼喊已经听的很是清楚。 就连纸钱燃烧之后化成的飞灰,有些已经飘到了金府。 看门的老张见到萧胜到来,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迎了上去。 他小声说:“姑爷,您怎么出来了,让外面那帮畜生闹吧,小人已经让人报官了,一会儿有他们好受的。” “呵呵,是老张啊,我就是没事过来看看,感觉还挺好玩的。” 好玩? 老张一脸懵逼。 他不觉得哪里好玩,见过给死人烧纸钱的,没见过给活人烧纸钱。 并且大活人就在自己身边,他总觉得画面有些诡异。 “那姑爷您坐下歇着看戏,小的保证外面的人不会认出您来。” “哦。” 萧胜轻轻点了一下头,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刚一坐下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忙问道:“老张,家里人没听到什么不利于我的传言吧。” “没有,绝对没有!” 老张拍着胸脯保证道:“姑爷您放心,今儿咱老张的门看得可好了,一个人外人都没放进来!” “这样啊,那辛苦你了。” 萧胜默默点了一下头,安静地等着来福等人到来。 金府大门外。 黄轩眼见唱戏的台子已经搭好了,金府却还没有人出来不由得有些着急。 他爷爷黄涛可是早就交代好了,让他们这些人可劲儿的闹腾。 闹腾的越厉害越好。 最好让双方的人打起来,最好打到官府的人出马将两波人全都抓起来才好。 爷爷说,金府现在危在旦夕,金天易这条老狗怕是起了杀心。 即便黄家肯服软,他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些人。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爷爷还说,他已经与知府大人说好,只要他们这些人被抓起来,就会找个由头把他们“发配”到外地服劳役。 这样,即便黄家其他人全军覆没,也能保留他们这些青年才俊。 看着身后上百位青年男女,黄轩不由得心生悲哀。 这些人里面,好多都是读书种子,如今却要出来干最苦最累的活。 就连他自己,也准备明年进京赶考的。 想到自己前日还在御春楼的风花雪月,与南宫无根把酒言华,与金武阳一起对四大才子之一的祝华山极尽嘲讽。 黄轩就有些唏嘘。 风水轮流转,今年格外快。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后悔的话也晚了。 即便祝华山他日高中进士,想要报复自己,自己也得能活到那个时候! 想到此,黄轩神色顿时坚定起来。 他看着上百名神色疲惫,眼带惶恐的青年男女,大喊道: “兄弟姐妹们,不要停,使劲儿地哭,上天会给我黄家一个公道的!” 随着黄轩一声呼喊,上百名黄家精英再次哭嚎起来。 “萧胜,你逼得我黄家千余口失去生计,你好狠的心啊,你可千万不走了,你走了我们怎么活啊!” “萧胜,我们知道错了,你不是喜欢钱吗?我们给你烧纸钱来了,你可劲儿的花,放过我黄家可好!” “萧胜,我黄家特意为你扎了一百个纸人,上面写上了历代花魁的名字,一会儿也给你烧了!” 一声声悲愤的哭嚎,伴随着纸人燃烧升起的黑烟,在大风的裹挟下,吹到金府门口。 纸灰也落到了萧胜的脸上。 萧胜郁闷地抖掉灰烬,心里暗自咬牙,一会儿等人齐了,定要黄家这群混蛋吃够苦头! 金寇兰和曹嫣然听着古怪的悼词,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黄家这群人还真是不要脸,这么恶心人的话也能大声喊出来。 尤其是看着一个个写着花魁名字的纸人被他们烧掉,二女觉得很是古怪。 萧胜好色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 萧胜无奈地看着憋笑的二女,郁闷道: “想笑就笑,别憋着,万一憋坏了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互相搀扶着的二女,花枝乱颤地大笑起来。 萧胜随手掸掉脸上的黑灰,忽然转头看向两个没良心的家伙。 “娘子,大嫂,我长得很像善人吗?” “不像,安静不动的时候倒很像书生。” “你怎么会这么问?” 为什么? 因为人善被人欺! 妈的! 穿越以来,老子就没过一天消停日子。 以前实力弱,胆子小,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也就罢了,现在实力强了,怎么还有人不开眼的惹自己! 明明身边全是大美女,可特么自己连半天安逸的时光都没有。 别说是勾栏听曲,插花弄玉了,想安稳地睡个好觉都难。 就在萧胜心头火起之时,一阵隆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萧胜猛地抬起头,然后便看到了几百位拿着扫把、木棍、农具跑过来的家丁。 这些人脚步匆忙,一边跑还一边呼喊: “姑爷别怕,我们来了。” “姑爷,我们帮你打架来了!” 来福一马当先,邀功似的是跑到萧胜跟前,等候他的夸奖。 即便羞耻心爆棚,萧胜还是温言道: “来福,辛苦了!” “不辛苦,为姑爷服务!” 萧胜更羞耻了。 他忽然看到了灵翠带着上百位侍女也跑了过来。 得了。 金府这些家丁、侍女差不多全来了。 萧胜起身站到了板凳上,方便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身影,单手一抬,几百人的喧哗顿时止住。 没办法,谁让萧胜现在的恶名在金府传的沸沸扬扬。 李全是他一酒坛抡死的。 大爷、二爷、三爷脸上的伤也是他当着相爷的面打的! 甚至传言大公子的手指也是他偷偷砍下来的。 反正金府里一旦有主子受伤,没错,那一定是萧胜干的! 萧胜也没想到自己一抬手竟然这么管用,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几百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踩着凳子高声道: “兄弟们,外面的那群杂碎在给我烧纸,安排后事,咱们能忍吗?” “不能!” “对,我们不能忍,所以请和我一起出去和他们讲道理!” 第115章 魔性舞步 “对,不能忍!兄弟们,抄起家伙冲啊!” 萧胜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出一声暴喝,乌央央的人群瞬间躁动起来。 “冲啊,为了姑爷,与那帮杂碎拼了!” “与那帮杂碎拼了!” 来福一声呼喊,一众家丁纷纷响应。 众人的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抄起各自带来的家伙就准备冲出去与黄家的人火拼。 萧胜一看这阵势,顿时惊了! 天地良心,他说的讲道理真的只是讲道理。 或许,可能,也许会带一点点威胁。 没错,就那么一点。 “都给我站住!” 萧胜一声暴喝,众人连忙止住了脚步,疑惑地望向萧胜。 姑爷这是怎么了,不满意他们带来的武器吗? 可他们只是家丁,手里就这些东西。 为数不多的几把刀,还是厨子偷偷带过来的。 “姑爷,您不要担心,对方不过区区一百人,咱们可是有五六百人呢,并且看他们的模样大都是半大的少男少女,肯定打不过咱们。” “兄弟,不要给姑爷丢人,一会儿可劲地招呼。” “冲啊!” 冲你妹啊! 来福这个混蛋,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呢。 自己说过多少次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冲什么冲,都给老子回来,来福,你给我闭嘴,再废话我先拿你祭旗!” “姑爷,我这不是想为您冲锋陷阵嘛。” “你老实眯着,一会儿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萧胜训斥完来福,这才冲着疑惑不已的众人喊道: “都给听好了,先把手中的破烂放下,男的往后站,女的上到最前边来。” 男的后退,女的上前? 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哪有打架男人躲到女人后面的! “别废话,赶紧动弹!” 萧胜喊了一声,人群这才动了起来,他的身前很快就聚集起以灵翠为首的上百位侍女。 “姑爷,您放心,我们不怕,对面也有很多女人。” “对,我们不怕,我们指甲长可以挠他们。” “姑爷,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真打起架来,还不如我们呢。” 呼! 萧胜深吸了一口气。 这帮人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在她们心中,是一个只会使用武力的暴力分子吗? 他很想讲道理的好不好,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好了,翠儿,你也蔫眯着听着,我说了这次是和对方讲道理,知道什么叫讲道理吗?” “姑爷您放心,奴婢晓得,一定不让您吃亏的。” 萧胜已经懒得和这帮人再解释什么了。 他单手一扬,喝道:“所有人,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第一组动作,左脚往正前方踩三下,手甩三下,一二三,收。右脚踩三下,一二三,收!” “第二组动作,后侧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收!” “第三组动作,左脚起步,交叉往前走四步,一二三四,收!” ...... 一帮家丁和侍女迫于萧胜的凶威,即便不理解他这么要求的用意,还是乖乖跟着做了起来。 不过他们越听心里越是疑惑。 他姑爷教他们的不像是搏击之术,反而像是舞蹈。 并且是一种适合成百上千人一起跳的大型舞蹈。 没错,萧胜教的就是广场舞! “左右左,左右左,跟着我节奏,一二三,蹦!好的,再来一次,一二三,转身。” 人群中,金寇兰和曹嫣然也跟着萧胜的节拍跳了起来。 只是二人越跳心里越是懵逼,萧胜到底想干嘛? “大嫂,你说夫君教的是战阵合击之术吗?” “或许吧,毕竟他的父亲曾经是大乾最厉害的将军。” “可是我觉得不像呢。” 不光是金寇兰觉得不像,悄悄赶来的云昭训也觉得不像。 她默默看着萧胜在人群里尽情表演,感觉像是回到了御春楼训练姑娘一样。 明月和抱香也有同样的感觉。 不过二女眼见萧胜“死而复生”,心里欢喜极了,暂时没有往那方面考虑。 “小姐,萧胜跳得好有趣啊,真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本事。” “我看得都有些待不住了,好想跟着他一起跳。” 跟着他一起跳? 云昭训翻了个白眼,她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御春楼内,萧胜取代花娘化身老鸨子,明月和抱香则是成了花魁。 二人在萧胜的教导下,认真地学着舞蹈,准备迎接她这位恩客。 “哈哈哈,还真是恶心啊。” 想到这里,云昭训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您怎么了,没事吧?” “月儿,香儿,我没事,你看你们的。” “这样啊,小姐我们可不可以跟着一起跳啊。” “跳吧,跳吧,啊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即便捂起嘴巴,云昭训的笑声还是传到了二女耳中。 她们看着突然“疯了”的小姐有些不明所以。 小姐这是因为萧胜没死,大喜大悲之下放飞自我了? 萧胜站在凳子上,也看到了站在最后方的云昭训三人。 呦,云轻柔那个傻子也来了。 这家伙不是来要账的吧。 不行,得加快进度了,万一让这个傻子靠近,指不定她会当众说出什么话来! 萧胜心里着急,手上的动作愈发快了起来。 “所有人,动作,节拍,不要忘记,我们要配上歌词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留下来!” 五六百人的广场舞队伍,即便是在前世也算相当豪华了。 再加上一群完全没见过世面,没有娱乐活动的下人,萧胜一开头,这帮人就嗨得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了。 保护萧胜? 不,那根本不重要,还是跳舞吧。 “踏,踏,踏!哒,哒,哒!” 伴随着越来越整齐的脚步踢踏声,萧胜的眼神也冷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黄家那帮狗崽子还怎么为自己发丧。 都特么跟老子一起摇摆吧! 第116章 黄家人的血性 五六百人一起踢踏、呼喊的声势很大。 巨大的响动不仅吓到了黄轩等人,金府的门子也被萧胜弄出来的巨大阵仗惊到了。 看着声势浩大涌向大门的队伍,看门的老张不敢阻拦,立刻退到一旁。 老张心思焦急,在人群中左找右找,终于找到了来福的身影。 “来福,你们真的要帮姑爷打架的吗?对面的人可是黄家的公子和小姐!” “打架,打什么架?没听到姑爷说要和黄家的人讲道理嘛,哦,留下来!” 来福疑惑地看了一眼老张,眼神略带古怪。 这家伙不会是收了外面那群人的好处吧? 据说姑爷死亡的消息就是从此人嘴里传出去的! 现在这家伙不帮着姑爷“讲道理”也就罢了,还有阻拦自己等人的意思。 这不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吗? 什么叫对面的是黄家的公子小姐! 姑爷连金府的三位爷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会把黄家的一群小崽子当回事。 老张这人,除了八卦一些,还有些看不清局势。 来福高傲地仰起头,瞥了眼老张,淡淡道: “老张,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世道变了,家里更是变天了,咱们做奴才的可得把眼珠子擦亮,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把眼珠子擦亮? 有我后悔的时候? 老张一下子懵了。 “喂,来福,你把话说清楚,老子可没做什么糊涂事。” “哦,是吗?老哥既然如此嘴硬,兄弟我就不好再劝了。” 来福嗤笑一声,推开老张蹦蹦跳地向前走着,还不忘跟着萧胜的节奏来了一句“留下来”。 留下来! 黄轩感受着大地的震颤,听着几百人整齐呼喊“留下来”,原本平静的心此刻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眼前的场景和祖父说的不一样啊! 金府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刚搭好台子,里面就冲出来五六百人! 这些人步伐整齐,口号嘹亮,眼神狂热,似乎准备和他们大干一场。 没道理啊! 对方连他们的来意都没问,就想把他们留下来,太可怕了。 “兄弟姐妹们,对方没想和我们谈,做好拼命的准备,给我哭!” 黄轩霍然转身,冲着身后上百名青年男女大吼一声,率先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黄家上百人齐齐跪伏在地上,哀声哭嚎起来。 “萧胜,你逼得我黄家千余口失去生计,你好狠的心啊,你可千万不要走了,你走了我们怎么活啊!” “萧胜,我们知道错了,你不是喜欢钱吗?我们给你烧纸钱来了,你可劲儿地花,放过我黄家可好!” “萧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女人,我黄家特意为你扎了一百个纸人,上面写上了历代花魁的名字,一会儿也给你烧了!” 随着黄家人的哭泣,唢呐声、喇叭声同时响起,漫天的纸钱泼洒,一场出殡的大戏再次开演。 萧胜出来时,刚好看到眼前骇人的一幕。 为活人发丧,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让人无法忍受的行为。 不过萧胜还是暂时克制住了怒火,眼神在金府门外冷冷的扫视一圈。 不看不要紧,一看萧胜的怒火腾地被点着了。 黄家这群王八蛋,居然在金府外面摆了上百个花圈! 更过分的是,花圈旁还有百十位用高粱秆和纸片糊成的纸人,纸人上写着历代花魁的名字,正被黄家的人一个个烧掉。 好胆! 今日要是不送走黄家几人,老子就不配做人了! 萧胜目光一寒,来福和灵翠顿时觉得气温都低了几度,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姑爷,要不要小的带人将火扑灭?” “不用!让他们烧,让他们哭,一会儿想停下来都难!” “姑爷,那咱们就在这看着?” 就这么看着? 那也太便宜这群畜生了! 萧胜目光在黄家众人身上一扫,很快就察觉出不同。 在那群青年男女身后,还躲藏着十几位抱着唢呐、喇叭的艺人。 这些人显然不是黄家的子弟。 一群卖艺为生的贱民,居然也敢来金府门前闹事,真是不要命了! “来福,看到了那些穿着粗布衣衫、抱着乐器的人了吗,一会儿你带人过去,往死里打,老子要他们见血!” “请姑爷放心,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糊涂鬼罢了,小的这就送他们上路!” 来福恭敬应了一声,大手一挥,便有十几名壮硕家丁跟着他冲了出去。 作为下人,让他们去对付世家的公子、小姐,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 但要是让他们对付卖艺的贱民,则是没有半点压力。 家丁恶仆,吃的不就是这个口饭嘛! 黄家的公子小姐们见来福面相凶恶地冲来,一个个被吓得大惊失色,顾不得哭丧,连忙趴在地上躲避。 “我错了,我没想来闹事啊,是父亲逼我来的。” “我也没想来,是阿娘骗我说金府门外要搭台唱戏的。” “黄轩,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不会有危险吗?” 黄轩也没想到,对方仅仅派出十几位家丁,就让黄家出现了内讧。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黄家一旦倒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群混蛋,都给我闭嘴,你们不敢上,那老子上,黄家有血性的儿郎,上前一步与那些人拼了。” “轩哥哥,你放心地冲,弟弟陪你一同赴死!” “哈哈哈,这些年一直读圣贤书,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有血溅五步的机会。” 随着黄轩的一声怒喝。 黄家上百人瞬间分成两拨。 人多的那方足足有七八十人之多,这些人眼神惶恐,一个个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另外十几人则是昂首挺胸,聚拢在黄轩身前,视死如归。 “兄弟姐妹们,为了黄家荣耀,随我向前!” “向前!” 十几声悲愤吼声响起,黄轩带着众人上前一步,想要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与来福等人碰撞一次。 他们倒要看看,十几人的鲜血能不能让金天易满意,能不能让萧胜那个赘婿退缩! 第117章 搭台唱戏 傻逼吧! 来福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十几位公子小姐,心里忍不住骂道。 老子没去收拾你们,你们竟然还敢跳出来拦路,真把老子当泥捏的? 额,来福确实是泥捏的。 面对黄家的一众公子小姐,他确实不敢动手。 “哥几个,正事要紧,先饶他们一马,绕路!” 来福大吼一声,快速从黄轩等人身边冲了过去。 假的! 是假的! 对面的人在虚张声势,他们不敢伤害自己。 “哈哈哈,兄弟姐妹们,对面那群懦夫不敢伤我们,都给我起来,和他们拼了!” 黄轩一声大吼,不仅振奋了身边的十几人,就连刚才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指责他的黄家人也挺起了胸膛。 对方既然不敢动手,那他们还怕个屁啊。 拼命,一定要拼命! 最好吓得金府那个赘婿将脑袋缩回去。 然而,众人的勇气刚刚鼓起,就被一盆冷水迎头浇灭。 来福那些人憋足了怨气,终于来到了抱着喇叭和唢呐的乐师身前。 也不管那些人眼中的惶恐与哀求,来福二话不说,抬起一拳狠狠击打在最近一人的面门上。 “砰!” 一声闷响之后,乐师的脑袋瞬间绽放出一道血花,身子猛地向后栽倒。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一群贱民为了几个银钱,居然敢在宰相府闹事,真是找死!” 来福怒喝一声,迅速冲向其余人。 很快,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就将十几位乐师打得头破血流,哀嚎不已。 “这位爷,饶命啊,我们也是没办法,黄老爷下了死命令,我们要是不来,怕是在平江城混不下去了。” “饶命?老子饶了你们谁饶了老子!” 来福怒喝一声,揪住一人的衣领,冷冷道:“黄家的话是命令,我金府的话就是屁吗?你们应该庆幸,出来收拾你们的人是我,换我家姑爷动手,你们已经死了!” “兄弟们,动手!一人一条腿!” 来福一把将手中之人摔到地上,趁对方没来得及反应之际,抬起右脚凶狠的踩了下去。 “咔嚓”一声过后,乐师的腿骨被来福一下子踩断。 然而这只是开始,一群家丁有样学样,将乐师放倒之后,对着他们的腿骨狠狠踩了下去! 一声声骨断筋折的哀嚎声响起,黄家那群刚刚被鼓舞起勇气的年轻男女,瞬间吓得面无血色。 就连一开始追随黄轩上前的十几人,也有几位悄悄回到人群中去了。 他们是想为家里拼一把,可没想拿自己的命拼! 对方真敢动手,他们就怂了。 萧胜默默地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本以为这是一群强大的对手,谁曾想全特么是银样蜡枪头。 一个杀鸡儆猴就把他们吓破了胆? 他还没动手呢,甚至连热身都没做完,对方这就怂了? 这可不行! 既然敢来给我发丧,今日要不死几个人,可对不起你们的辛苦! 搭好的戏台,总得有人唱戏不是。 几百个花圈,也得让它们物有所值。 萧胜目光一收,冲着身旁的灵翠问道: “翠儿,刚才教你们的舞步还有节拍记住了吗?” “回姑爷的话,奴婢记下了。” “好,既然记住了,那就带人去表演吧。” “是姑爷。” 灵翠躬身一礼,便带着上百位侍女走向大街。 这一次,黄家的人全都老实了,再也没人敢上前阻挡。 灵翠带人来到戏台前,回头望了萧胜一眼,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萧胜微微颔首,大手一挥,剩余几百名家丁迅速将黄家的人围了起来。 你搭台,我唱戏。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不妨欢快的摇摆起来。 “开始吧!” 萧胜一声令下,家丁们便按照萧胜之前教的的歌词唱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留下来!” 灵翠见歌声响起,也带着侍女们开始舞蹈。 “第一组动作,左脚往正前方踩三下,手甩三下,一二三,收。右脚踩三下,一二三,收!” “第二组动作,后侧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收!” “第三组动作,左脚起步,交叉往前走四步,一二三四,收!” 魔性洗脑的歌曲响起,伴随着侍女们动感的舞步,街面上的人全都看呆了。 这就是宰相府的实力吗? 即便是发丧都如此与众不同,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一些好事者,干脆围拢过来,一起学跟着灵翠等人的节拍一起跳了起来。 很快金府门前的一大片空地,就聚拢起不下千人。 人们跳啊,舞啊,似乎忘记了本来的目的。 即便是黄家的那一群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金府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的,真的只是跳舞。 黄轩突然很想哭,这一次不是为了哭萧胜,而是哭他们自己。 他想要牺牲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鲜血,为家族讨一份公道,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那个赘婿根本不搭理自己。 你哭你的,我跳我的。 黄轩辛辛苦苦搭起来的戏台,最后却成了嫁衣。 登台唱戏的不是他! “喂,你们说黄家的人胆子也太肥了吧,竟然敢替金府的姑爷发丧。” “可不是嘛,我刚才可是看到了,那个赘婿还活着,就是他让人揍了那帮卖艺的。” “宰相大人出去太久了,平江城里的人都快忘记金老虎的名号了,黄家这次算是捋到虎须上了。” 看热闹之人的言语如刀,狠狠地插进黄轩的心窝。 他知道黄家大势已去,他们刻意营造出的悲情氛围已经被萧胜用无赖的手段化解。 今日之后,再说金府逼得黄家活不下去了怕是没人再信了! 是你们黄家不要脸,把花圈都快摆到了人家脸上了,现在舔着脸说自己被欺负了,把所有人当傻子吗? 第118章 萧兄,在下愿意性命赔罪 听着众人的议论,黄轩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绝望。 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搞砸了祖父交给的任务,经此一闹,金天易怕是不会再给黄家任何反抗的机会! “回吧,回去吧,都回去吧,等着抄家灭族,等着灰飞烟灭吧,哈哈哈,没想到我黄家最后会毁在一个小小赘婿手上。” 黄涛哀叹一声,冲着身后上百名青年男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轩哥哥,我们这就回去吗,爷爷交待的事情还没做呢。” “十三妹说得对,咱们还有机会,金府不肯与我们拼,我们就与他们拼!” “对!今日必定要流血,即便不能感化金天易,也要让他知道,我黄家儿郎还是有血性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黄轩看着身边仅剩的几位情绪激昂的兄弟姐妹,心里很是感动。 黄家人还是有骨气的! 只是如今招惹到了金天易这头巨兽,鱼死网破不过是笑话,断尾求生怕是都成了奢望! “七弟,九弟,十三妹,你们退下吧,回去和爷爷说,让他尽快将你们安置到其他州郡吧,黄家没活路了!” “轩哥哥!” “走!你们要是认我这个哥哥,就赶紧走!” “那他们呢?” 几人指了指坐在地上如同鹌鹑一般的黄家子弟,小心问道。 “他们?苟且偷生的废物罢了。” 黄轩冷笑一声,冷酷道:“家族供养他们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就让他们为家族做出最后的贡献吧。” “不过他们也不亏,生命的最后一程,我这做哥哥会陪他们一起走的。” 黄轩决绝地看了一眼黄家众人,毅然向着前方走去。 台子既然搭好了,就要有人唱戏。 既然萧胜已经舞了起来,也该他表演了。 黄轩快步向前,黄家众人纷纷给他让开道路。 即便是金府的下人,见到这位贵公子,也是下意识地让路,没人敢阻拦。 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儒雅青年,萧胜心里暗暗冷笑。 大鱼这是出场了吗? 本来以为黄家来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想到还有出了七八位有脊梁骨的。 好,他就喜欢有骨气的。 软骨头打起来有什么意思,倔脾气磕起头来才过瘾! “夫君,来的人名叫黄轩,是黄家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此人不宜当众斩杀。” “萧胜,兰儿说得对,你暂时忍一下,黄轩此人牵扯极大。” 看着一左一右回到自己身边的金寇兰、曹嫣然二女。 萧胜既是感动,又是无奈。 他说了多少次了,自己是要和对方讲道理的。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奈何她们就是不信。 “娘子,大嫂,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信,我真的不是暴力分子。” 你敢狡辩! 你自己看看,来福他们把那些乐师打成啥样了。 你不是暴力分子了,你现在成头目了。 二女心里腹诽,嘴上却安慰道: “哎呀,夫君,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消消气嘛,一会儿黄轩来了,我帮你应付。” “萧胜,你心里要是有气,晚上我帮你动手,保管黄轩有死无生。” 我去! 你们没完了是吗? 我真的只是想和对方讲讲道理啊。 萧胜不再理会二女,静静地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黄轩。 黄轩面白无须,一身淡青色长衫披在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上,尽显潇洒随意。 即便深陷困局,此人依旧面不改色,来到萧胜面前,微微拱手,似乎在与老朋友叙旧。 “这位便是萧公子吧,在下黄轩,有礼了!” “萧某不过一介赘婿,当不起黄公子如此称呼。” “当不起?怎么就当不起了!黄某来此之前,可是特意去拜访了一下阁下的结拜兄弟,你猜他怎么说?” 一看事不可为就开始攀交情? 世家子弟还真是不要脸。 不过也得小爷肯给你这个脸才行! 今日就是南宫无根自己来,老子也不会给他这个脸! 萧胜目光一冷,在黄轩要害处一扫,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不知道大兄如何与黄公子说的?” “无根兄建议我不要来自取其辱。” “哈哈哈,大兄还真是说笑了,萧某其实很好说话。” 萧胜笑声越来越冷,猛地一把揪住黄轩的衣领,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大兄都警告你了,你还敢过来撩拨老子!” 黄轩没想到萧胜突然动手,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文人的风骨让他不肯向萧胜求饶,态度依然强硬。 “萧兄,这是想杀我?” “不是想,而是今日你必须死!” “萧兄放心,黄某今日前来,就没想活着回去,只是临死之前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不当......”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讲了!” 萧胜果断打断黄轩的施法。 既然知道对方没憋好屁,那就干脆不让他放出来。 “萧胜,你!” “我怎么了?” 萧胜心里来气,这个混蛋上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即便是有求于自己,还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态度,表演给谁看呢? 妈的! 自己就是一个赘婿,只想好好地陪着娘子与大嫂过日子。 你们倒好,先把丧事给我安排上了! 现在还摆出一副道德君子模样,跟我讨价还价来了! 和金府的三个废物一样,欠收拾! 黄轩被萧胜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越来越红,只得求饶道: “萧兄,我错了,你先放开我,黄某之后会给你一个交代,包你满意!” “你没骗我?” “咳咳......黄某不敢!”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有屁快放!” 萧胜一把松开黄轩,看着对方大口喘气。 他也想知道,对方如何让他满意。 今儿这事闹得这么大,真要让这些人平安的离去,自己的脸往哪搁? 赘婿就不要面子吗? 妈的! 不管是金府里的人,还是金府外的人,都觉得自己是软柿子,是人是狗都想来捏捏。 今日就让他们明白,马王爷有几只眼。 黄轩被萧胜扔到地上,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怨毒,却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平静道: “萧兄莫要生气,在下愿意以性命赔罪,你看如何?” 第119章 请黄兄尽快上路,不然天都黑了 在下愿意以性命赔罪,你看如何? 什么! 这家伙愿意以性命赔罪! 萧胜只以为对方在逗弄自己,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 牛逼贩子,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要是再拦着就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萧胜眉头一扬,盯着黄轩冷冷道: “黄兄既然执意如此,萧某不好阻拦,既然如此,趁着花圈、纸钱还有喇叭、唢呐都在,还请黄兄尽快上路吧!” “扑哧!” 金寇兰和曹嫣然一下子被萧胜的话逗得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们看着像黄轩,美目中尽是古怪。 黄轩啊,你没事儿惹他干嘛。 这家伙最是不按常理出牌,我们看你现在怎么下台。 黄轩也被萧胜说得一愣。 他确实心有死志,只是事到临头未免有些退缩。 本以为萧胜这家伙能劝自己一句,他好借坡下驴,或许就不用死了。 萧胜看黄轩雷声大雨点小,心里更加鄙夷。 他就知道这个混蛋不敢。 “怎么,黄兄这是后悔了?要是不敢就算了,只是今日之事不好善了,要么你当着众人给我磕头认错,要么我现在就去请宰相爷爷出来!” 萧胜声音平淡,但是语气里的认真谁都听得出来。 凭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把金天易叫出来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萧兄,你这是想逼死黄某啊。” “黄兄说笑了,不是我想逼你死,是你们想逼我死,你看看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来为我发丧的吗?” 黄轩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还想再说,却被萧胜打断。 “黄轩,老子没空跟你废话,你要么钻裤裆,要么死,没有别的选择!” 萧胜凑近黄轩,大手在他白净的脸上拍得啪啪作响,语气尽是不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怎么事到临头怕了?” “钻还是不钻,说话!” 金寇兰和曹嫣然还是第一次见萧胜发飙。 她们终于明白家里的下人为什么那么怕萧胜了。 敢情这家伙发起狠来是真的不给人活路! 黄轩只不过是以退为进说了一句“愿意以性命赔罪”,他竟然想要黄轩去死。 萧胜几巴掌下去,黄轩的嘴角已经开始渗血。 他毕竟是九品武者,即便刻意收敛了力气,也不是黄轩这种书生能抵挡的。 看着咄咄逼人的萧胜,黄轩心里突然下定了决心。 祖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用黄家众人的血来换取金天易心软,在危局中求得一线生机。 如今萧胜以请出金天易相要挟,他今日不死怕是不成了! “好,黄某答应了!” “别!” 萧胜连忙制止。 就在几人以为他回心转意之时,却听得萧胜说道:“你等会儿再死,话要说明白,别搞得好像是我逼你去死。” 呼! 黄轩深吸一口,强忍着屈辱,平静道:“萧兄多虑了,黄某是自愿的,何来逼迫一说。” “哈哈哈,好,黄兄果然痛快!” 萧胜大笑一声,单手搂住黄轩肩膀,催促道:“请黄兄尽快上路,要不然天黑了,就得明天发丧了。” 金寇兰和曹嫣然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有你这么损的人吗? 对方都已经退缩了,你还一直揪着不放,真把黄轩逼死了,还怎么要好处。 想到此,金寇兰上前一步,笑道: “黄世兄,你莫要听萧胜胡说,他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玩笑? 黄轩不这样想。 在萧胜的眼中,他看到只有冷酷。 今日要是自己不死,他怕是立刻就会把金天易拉出来。 “兰儿世妹说笑了,黄某不才,说话也是算话的,今儿这条命就当是是给萧兄赔罪了。” 金寇兰顿时急了。 这傻子怎么不听劝呢。 好赖话听不懂吗? “黄世兄,萧胜刚才说得只是气话,赔罪不一定用命,你可以用钱啊,只要钱给够,我保证萧胜不再生气的。” 黄轩看着巧笑倩兮的金寇兰,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怪不得你们是夫妻,你俩还真是绝配! 老子都快死了,你还想从我身上扒一层皮,好对一对奸夫淫妇! 曹嫣然见黄轩默然不语,还以为他心动了。 连忙劝慰道:“黄轩,你也是黄家的嫡子,想来是知道东山再起的道理的,这样吧,黄家在交接完织造工坊之后,把雇工名单留下就行了,此事就算过去了。” 要我黄家作坊也就罢了,还想要雇工? 你们是真的不想给我黄家活路了! 没了那些熟练工,你叫我黄家如何东山再起,让我们这些读书种子去织布吗? 看了眼娇俏可爱的金寇兰,再看看容貌绝美的曹嫣然,黄轩突然觉得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怪不得萧胜这个赘婿这么狠,原来他身边跟着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想到此,黄轩不再迟疑。 朝着萧胜微微抱拳,淡淡道:“萧兄,你说得对,天快黑了,我要是走晚了,就得明日发丧了。” 这就想通了? 萧胜一听这话,瞬间愣住了。 他心里不由感叹,还是娘子和大嫂厉害。 自己就差把绳子套在这家伙脖子上,就希望他赶紧死,可他却迟迟不肯动弹。 娘子和大嫂一开口,黄轩便马上答应去死,绝了。 金寇兰和曹嫣然见萧胜隐晦地冲自己竖起来大拇指,心里都有些生气。 她们是真心实意想要劝黄轩不要想不开啊。 奈何这家伙就是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缩。 “黄轩,你要想清楚,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兰儿说得对,你毕竟是黄家嫡子,即便没落了,比寻常小门小户强百倍,我们条件不便,你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 把骨头渣子都卖给你们吗? 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死人身上也想扒一层油水出来。 “不必了,两位的好意留给别人吧,黄某还是乖乖上路吧。” “你!” 金寇兰和曹嫣然被黄轩气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黄轩转身时眼眸中的嘲讽,看得她二人很是恼火。 狼心狗肺的东西,明明是想救他一命,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怪上她们了。 第120章 黄家泪 萧胜默默地看着黄轩离开,再次给金寇兰和曹嫣然点了个赞。 却发现二人并没有计谋得逞的愉快,反而满脸郁闷。 卧槽! 这两人不会还在打黄家雇工的主意吧? 喂,黄家那些织造作坊已经够了啊,你们两个可不要太贪心了,差不多得了。 真没了那些熟练工,黄家即便还有钱,也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金寇兰和曹嫣然被萧胜古怪的眼神看得更郁闷了。 她们真的是只希望黄轩不会要死。 为什么她们的好心会被别人当成驴肝肺,而萧胜这个处处想着要人命的家伙却能坐收渔利。 “夫君,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大嫂太狠了,想要把黄家产业全部吞掉?” “额,我没有。” 即便心里这么想,萧胜嘴上也不能承认。 二女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 “萧胜,不是我们心狠,是黄家注定要灭亡了,从他们得罪爷爷的那一刻起,黄家就已经没了活路。” “与其让那些雇工跟着黄家一起颠沛流离,还不如让我们接管过来,至少那些人还能有一口安稳饭吃。” 萧胜默然。 金天易什么性格他很是清楚。 迅猛如虎,阴冷如蛇,被他盯上的猎物怎么会有活命的机会。 看着一步步登上戏台的黄轩,萧胜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在这残酷的世道,谁又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黄轩刚一上台,一大群唱戏班子的人就围了上去。 这些人拿出各色的颜料,在黄轩的脸上又涂又抹,很快黄轩白净的脸庞就被涂成了黑红色。 他身上的儒士长袍也被脱下,换上了一身刀客的劲装。 黄轩的形象瞬间从一位世家公子转变为江湖谋生的刀客。 萧胜对戏曲不甚了解,连忙问道: “娘子,大嫂,黄轩葫芦里面的是什么药,他这是要唱哪出?” “昆曲,镖局泪。” 镖局泪? 萧胜一脸懵逼。 他听说过仕女泪,侠女泪,可没听说什么镖局泪。 你一江湖跑镖的流血流泪不是很正常嘛。 “夫君,黄轩很不正常,此人本就是带着死志来的,他这是要表演一出血溅金府的大戏。” “这家伙假意被你激怒,故意上台,想来是早有预谋!” 金寇兰一看黄轩的装扮,也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就要将他拉下戏台。 镖局泪是一出苦情戏。 讲述的是江南镖局安海潮被朝廷官员褚玉亮所害,家财妻女尽数被夺的故事。 此剧高潮便是安海潮一人独战褚玉亮家仆,最终血溅五步的画面。 黄轩此人应该是想学安海潮,在金府门前来一出假戏真做。 到时候金府可就惨了。 镖局泪大家都知道是假的,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戏曲,可黄家泪是真的啊。 万一黄轩临终前脑袋抽风喊一句:“金天易,你想要我黄家的命,我们给你了”,金府怕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大嫂,你帮我拦下黄轩,不能让胡来。” “好!” 曹嫣然应了一声,起身便要冲向戏台。 就在这时,萧胜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淡淡说道: “娘子,大嫂,不用拦他,就让他们演,我倒是要看看,最后哭的是谁!” “夫君!” “萧胜!” “你们放心,我自有考虑,不会出意外的。” 萧胜单手一抬,止住了二女的劝说。 黄家是去是留,本来与他无关,可对方偏偏觉得他是软柿子,想要捏一捏,那他也不会惯着。 赘婿就不要面子吗? 既然你们想表演黄家泪,想要流眼泪,小爷就让你们流个够。 一个黄轩估计还不够让你们痛的! “娘子,大嫂,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 萧胜说罢,留下一脸忧虑的二女,径直走向人群。 他所过之处,无论是金府的家丁还是黄家的公子小姐,全都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路。 只有之前随黄轩一同出来的那七八个有骨气的黄家人不肯让路。 “几位,好狗不挡路,还不滚开?”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赘婿罢了,真把自己当主子了,狗东西,别人怕你我们不怕你!” “十三妹,住嘴!” 老七、老九连忙训斥喝骂萧胜的女子。 可女子却不为所动。 “七哥,九哥,轩哥哥已经决定为家族牺牲了,我们还有什么怕的,今日黄林玉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臭赘婿,你有胆冲我来。”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黄林玉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引得人群一阵震动。 黄家大多数男丁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什么时候,黄家需要靠一个弱女子发声了? 家里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看着群情激昂的黄家众人,萧胜目光一冷,右手向上一抬,来福便带着几百家丁将这些围了起来。 刚才还躁动不已的黄家人瞬间鸦雀无声。 萧胜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这群人没种! 也不对,倒是有一个有种的,可惜是个女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下重手。 臭赘婿,你有胆冲我来! 还真是亲切的称呼啊。 萧胜回头远望,果然在金府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大债主云昭训。 二人目光相接,皆是会心一笑。 云昭训更是被黄林玉那声娇喝逗笑了,隔空冲着萧胜调侃道: “臭赘婿,她也这么叫你了,你怎么不生气啊。” “小侍女,我就不!” 萧胜用唇语回了一句,这才转头看向黄林玉。 “小丫头,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是你们主动来找我麻烦的,也是你们要为我这个大活人发丧的,你们还委屈上了?”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说得还真硬气,是我逼你们来的?” 萧胜一把揪住黄林玉的衣领,随手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 看着因为恐惧眉头紧皱、身子颤抖的少女,萧胜笑了。 她原来也不是无所畏惧啊。 “哈哈哈,小丫头,原来你是装的啊。” “你,这个臭赘婿,还不放我下来。” “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你尿给我看啊。” 黄林玉被萧胜的言语羞臊得不行,眼泪奔涌而出,双手胡乱地拍打萧胜的胳膊。 老七、老九见妹妹受辱我,心里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全都冲向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