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春楼地字号包间内,金元礼正在与几位妓子玩躲猫猫的小游戏。
此刻的金元礼头戴面具,眼睛自觉地闭上,在屋里嗅着姑娘们身上的香气,玩起了闻香捉美人的游戏。
“樱桃儿,绿萝,你们在哪里了?给爷吱个声,不然抓到你们大刑伺候!”
“爷儿,奴儿在这里。”
名叫樱桃的妓子呼喊一声,身形快速换了一个位置。
不过她也不会真的扫了金元礼的兴致,在路过他身边时,刻意放慢了速度。
金元礼感觉到身边香风吹过,张开臂膀猛地一扑,便将美人揽入怀中,心里无比得意。
“哈哈哈,小娘子还想跑,给我回来吧!”
“三爷,您耍赖,非得让奴家出声,我不服,您放开奴家吧,让我再跑一次。”
“再跑一次就再跑一次,怕你不成,来,啵一个也就放你离开。”
樱桃笑着揽住金元礼的脖子,忍着恶心在他的肥脸上亲了一口。
金元礼更得意了,大笑着将樱桃松开。
一旁的绿萝见金元礼今天来了之后,一直带着一副奇怪的面具,不由好奇的问道:
“三爷,您总是带着面具干嘛,是不是为了方便偷看,不行,您得摘下来。”
摘下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
可是老子这副模样能见人吗?
萧胜那个小畜生下手太狠了,几巴掌下去,自己的脸部已经青黑一片,要是不戴着面具,估计能吓死人!
这次宴会是为父亲举办的接风宴,虽然没他们兄弟什么事儿,但万万不能给父亲丢人。
谁要是敢在外面出丑,回到家里就烦麻了。
想到萧胜,金元礼的脸皮就忍不住抽搐。
这家伙不仅揍了自己,还灌了一大桶泔水,他要不是打不过萧胜,早就将萧胜扒皮抽筋了。
这两个小娘皮真是没有眼色,不该问的问题瞎问。
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樱桃儿,绿萝,你们两个小浪蹄子是皮痒痒了吗?爷爷的事情是你们能问的吗,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哎呀,三爷饶命,奴家也是好奇,您不让我问我们不问了还不行吗?”
“不行,爷生气了!”
金元礼低喝一声,再次闭上眼在屋里找寻二女的踪影。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响了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刚好撞到了金元礼的额头。
金元礼顿时大怒,咆哮道: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三爷陪你们玩游戏,你们居然敢耍赖,竟然想着逃跑,老子数到三,乖乖回来亲我一口,就原谅你们了!”
“一,二,三!”
金元礼说着,继续闭着眼睛向前。
他嘴巴已经嘟成一个鸡屁股的形状,似乎等着樱桃、绿萝亲他。
二女哪敢亲他。
她们见到房门被人推开刚想惊呼,就被来人抬手制止。
作为混迹青楼多年的妓子,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们一眼便知。
尤其是金天易手拿戒尺,一脸阴沉的模样,更是让她们确信此人与金元礼关系不一般,莫非他就是那位宰相大人?
金元礼喊完数字,见嘴巴还没有被堵上,心里顿时怒了。
今晚他要狠狠收拾一下这两个小娘皮。
“小浪蹄子,给你们脸了是吧,居然敢逗弄三爷,一会儿爷要来点猛药,定要让你们三天下不了床!”
金元礼说着,大手一捞,就要将来推开房门的人抱到怀里。
只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动。
不是女人!
金元礼顿时大惊,刚一睁眼,便看到了让他如何都想不到的那人!
“爹!”
金元礼话音刚落,金天易的戒尺就抽在了嘴上。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过后,金元礼嘟成鸡屁股的嘴巴,瞬间肿得比鸡屁股还大。
金天易却是不肯放过他。
手中的戒尺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不停地抽打在金元礼脑袋上。
十几下之后,戒尺已经裂开,金元礼脸上的面具已经破损不堪,脑袋上渗出大片鲜血。
金元礼再也忍住不了,抱头痛哭起来。
“爹,你打死我吧,从小你就看不上我,我也自知不如两位哥哥,躲得你们远远的,可现在逛个青楼你们都要打我!”
“你这逆子!”
“我是逆子,可我也不想做逆子啊,我读书不行,做生意不通,不想败家除了混吃等死还能做什么,我有错吗?”
金元礼声泪俱下,任由脸上的血水流淌到地面。
金天易看着心丧若死的小儿子,又看看躲在众人身后暗自偷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再想到失去两根手指的孙子,只觉得家门不幸。
老天啊!
你待我何其不公!
我金天易的子嗣,不若人中龙凤,也该有虎豹之姿,谁成想竟然生了一群吠犬。
这群吠犬如果能看家守业也就罢了,可他们只会窝里斗。
斗来斗去,斗得妻离子散,斗得家破人亡,斗得一事无成!
“你这个孽畜,我打死你!”
心灰意冷之下,金天易再次高举戒尺,狠狠地朝金元礼的脖子刺下。
是直刺而不是抽打!
他似乎想要用金元礼的性命来警告另外两个儿子。
如果你们再不知分寸的闹下去,老子真的会送你们上路。
“老爷,老少也罪不至死啊!”
“爹,你要杀了老三吗?”
“宰相大人,还请息怒啊!”
老仆,两个儿子,还有江南士绅们的劝阻,没能拦下心意已决的金天易。
他双眼一闭,手中的戒尺直刺金元礼的眼窝。
“刺啦!”一声,原本就裂开的戒尺没能刺入金元礼的眼睛。
他脸上的面具救了他一命。
感受到镶嵌进面具里的木刺,金元礼真的怕了。
父亲和萧胜是不一样。
无论如何,萧胜终究是不敢杀他的,而父亲却是恨不得他死!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吧,孩儿再也不敢忤逆您了,您带我回家吧,我再也不想出来了。”
“大哥,二哥,你们快帮我求求情,爹想杀我啊,他真的要杀我啊,弟弟以后不敢对你们不敬了,还不行嘛!”
金元礼伏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
卑微恳切的语气,听得众人无不动容。
尤其是本来想看热闹的一帮世家家主,此时更是心中一凛!
金天易此人万万不能招惹!
不仅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虎毒尚不食子,这老家伙却连亲儿子都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