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宣扬。”
方勇讳莫如深的低下头,“是,末将心中有数。”
时慕儒淡淡点头,冷漠开口,“今日来找你们,只是本王这儿得来了些许消息,钱司马背后有三皇子撑腰,我们不可能直捣黄龙。”
东方凌樽毕竟在官场沉浮几年,身上有些真本事,很快明白时慕儒话中意思。
“王爷是想从吴山动手?”
时慕儒赞赏地颔首,还未开口,便被东方露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
“公子,喝杯茶吧。”
一会儿工夫,东方露竟还换了身衣服出来。
她跪坐地上为时慕儒添茶之时,白嫩的后颈完全暴露在时慕儒的面前。
东方露双手端起茶盏,递于时慕儒面前,声音是从未听过的娇嗔,“竹屋破旧,没有什么东西招待,这是我特意下山买的茶叶,请公子赏脸。”
时慕儒沉默片刻,指节叩响桌面,声音冷冽,“放下,出去。”
东方露僵硬一瞬,方勇似是觉着气氛尴尬,出声缓解,“小姐,我们讨论正事儿呢,您一个姑娘家,便去外面等着吧。”
东方露瞬间眼眶通红,指着落云湘万分不服,“那为何她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闹够了吗!”东方凌樽骤
然出声呵斥,“出去!”
自家兄长发话,东方露心中哪怕有一百个不愿,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恩人莫见怪,家妹自小被我养在身边野惯了,脾气是差一些。”
“我倒觉得,不是脾气差了,只是年岁到了。”落云湘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王爷认识不少青年才俊,若是需要,可以代为介绍。”
“家事而已,莫放在心上,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方勇之前查出,吴山那人生性贪婪,虽为钱司马办事儿,可也并非全数上缴。”
“没错,没错!”方勇帮腔道,“他机灵着呢,留下的全都是金条那类硬通货。”
几人的商议,直到天色将明才算结束。
落云湘与时慕儒起身离开后许久,东方凌樽不快的声音才从屋内传出。
“小妹,进来!”
东方露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推门而入,“哥……”
“这么多年,是哥拖累了你。”
“哥,你突然说这话做什么啊!”东方露抿着嘴唇心疼地打断东方凌樽。
“你已经要痊愈了,咱们马上就要回到从前,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东方凌樽只盯着东方露看上半天,无奈叹气,“你这脾性,什么样的夫家才能不委屈
了你?”
东方露终于明白刚才所谓的“拖累”是什么意思。
她面色瞬间苍白无比,声音颤抖,“哥,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嫁出去?”
东方凌樽淡漠点头,“恩,你年纪也到了。”
“不,我不要嫁人,如果非要成亲的话,我只愿嫁给王爷一人!”
“你!”东方凌樽一张俊美的脸气得通红,“恩人是王爷的妻,有你什么事?!”
“我愿嫁给王爷做妾,念及她救您的恩情,我绝不会在府内为难她的。”
东方凌樽被她这话气得不轻,怒斥道,“你也是个姑娘家,怎半点羞耻心也没有!”
“追寻心爱之人不是兄长您教我的吗!况且,王爷若是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定少不了您的帮忙,您在王爷面前帮我美言几句,他不就……”
东方露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到一个药碗直冲冲地朝着自己面门砸来。
她惊慌失措地侧身躲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东方凌樽怒骂道,“滚出去,你若是再敢说这话,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东方露咬紧下唇,心中不知翻涌着何种情绪,声嘶力竭的大吼,“哥哥既然如此狠心,那我死了便一了百了!”
说罢,她
竟径直转身跑出房间。
东方凌樽心中焦急,却也没有追上,只独自在床上叹气。
……
时慕儒与落云湘回去之后,便喊来王滨来到营帐中。
“先前,本王在账本中发现些许端倪,你可知情?”
王滨垂眸轻声开口,“端倪可是从城主那里查出的?”
“看你也知道些东西,先前怎不与本王说?”
“军营当中形式复杂,王爷知晓太多容易被人暗算。”
时慕儒的眼神从王滨身上扫过,面色如常地开口,“知情不报,按军法当处以三十仗,但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吴山贪污枉法,现已查明他屋中赃款至少三万两,去将这笔钱找出来。”
“是!”
王滨工作顺利,不出三日,赃款已经尽数收回到时慕儒的营帐当中。
吴山虽没有定罪被从牢狱中放回家中,但仍因之前的事情被困在自己宅邸中,时慕儒既不说将他放出来,也不说处罚。
这下倒是轮到吴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来人,来人!”
“城主,有何吩咐。”
吴山将一封信件塞给属下,压低声音道,“今夜务必送到钱司马手中,切记,不可被人发现,若是有
人要查这封信,立刻销毁。”
“是,属下领命。”
翌日。
落云湘正与时慕儒吃早膳时,王滨突然面色匆忙地来到了营帐中。
时慕儒将筷中的小腌菜送进落云湘面前的碗内,面色如常,只平静问道,“可是钱司马的信?”
“王爷怎知?”
王滨有些惊讶,仍将拜帖呈于时慕儒面前,“只不过并非是信,而是邀请王爷今日去钱府用膳。”
“放下吧。”
王滨将帖子放在桌上后便转身离开,落云湘开口道,“他们急了。”
“没错。”时慕儒面带微笑。
若是一查出罪证立刻就处理吴山,那只能证明他们手中只有那么点东西。
钱司马即便为难,大不了再推选个人接替吴山的位置,说不准还能解决吴山贪心的问题。
但若是时慕儒按兵不动,那日子久了,钱司马自然认为,时慕儒这是在攒着憋一波大的,他只能主动出击。
“恐怕是鸿门宴。”落云湘感慨道,“要去赴约吗?”
“钱大人赏光,本王哪有不去的道理。对了,何为鸿门宴?”
落云湘没有解释,只眨眨眼笑道,“若是王爷要去,我现在便需要准备些东西了。”
说罢,她起身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