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山实在没想过落云湘会提出这种要求,登时惊得瞪大眼睛。
“丫头,你是已经厌倦王爷,想换人找找新鲜感?”
落云湘一个眼刀扫过去,穆昭山才堪堪闭嘴。
他手脚麻利地将东方凌樽身上穿着的中衣脱下,瞧见一身伤口的时候,他这才算明白落云湘的目的。
旧伤一直未愈,只会是伤口有感染。
而处理之人又学艺不精,才导致情况愈发恶化。
落云湘面对东方凌樽完美的躯体,目不斜视,手持烧红的特质银刃,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伤口挑开。
瞧着血肉外翻,发脓流溃的伤口,落云湘一咬牙,将烈酒泼洒上去。
昏迷中的东方凌樽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下意识的挣扎抖动。
落云湘毫不留情地手刀劈在他的脖颈处,他很快又没了动静。
穆昭山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吞了口口水。
这么久不见,落云湘的手法还是如此……别出心裁。
“大夫,您腿脚快一点,我哥哥已经昏迷了半天了,您!”
焦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东方露扯着郎中衣袖,一路跌撞地跑到竹屋面前。
可还未进门,便见几面灯火通明,东方露瞬间白了脸色,想要推门而入。
守在门口的碧瑶伸手将他们拦下。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
在里面!我告诉你,我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碧瑶跟在落云湘身边这么久,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要求,治疗时绝不能有人打扰。
看着这名女子,她也心生不喜,故依旧阻拦。
“我家主子正在给东方公子疗伤,您最好不要打扰。”
“主子?”
东方露冷哼一声,上前要推开碧瑶。
“你主子是那个狂妄的女人?识相点就自己让开,别逼我动手!”
碧瑶侧身躲过她的推搡,见她的掌再次袭来,直接环住她。
“你若是进去,你哥哥定活不长。”
“哪里来的贱丫头,竟敢这般诅咒我的哥哥,找死!”
东方露只认做是落云湘要害他哥哥,此时又有碧瑶阻拦,更加坚定心中想法,拔剑要砍。
她自小跟在东方凌樽身旁舞刀弄枪,而碧瑶只是在落云湘身边学个一招半式,自是打不过她。
因此几个照面下来,碧瑶逐渐落了下风,一个不留神躲闪不及被掌根击中。
紧接着,一柄寒刃直冲面门而来。
碧瑶惊慌失措地闭上了眼睛,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只见一把小巧的银刃正正好打偏东方露的剑。
东方露面色难看,手被那股力道震得发颤。
她不解地看向屋内,只见落
云湘一身是血,款步向外走来。
而刚才打偏她手的银刃,同样也是出自落云湘。
东方露眼睛猩红,举剑便刺,“你竟然敢害我哥哥,我杀了你!”
落云湘一手便制住东方露,另一只手一推一送,直接将她惯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东方露错愕的表情,冷笑道:“真不知你到底是想让你兄长活,还是想让你兄长死。”
“你个贱人!”
落云湘毫不留情地抬脚踹在东方露的肚子上,面带讥讽。
“若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你刚才骂了碧瑶是吗?这下算是还她的。以后说话前,掂量下自己的斤两。
就你没脑子的程度,你们在这里能活下来也真是奇迹。”
说罢,她看都不看瑟缩在地上灰头土脸的东方露,拉着碧瑶径直离开。
身后,东方露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但却一声都不敢多吭。
只能等她们离开后,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床榻上,东方凌樽的手指轻轻地颤动。
随后,男人缓慢地睁开眼睛。
“奇了。”
穆昭山冲到床边盯着刚刚燃尽的香啧啧称奇。
“说你一炷香醒,竟然真的分毫不差。”
“醒了?”
落云湘换身衣服回来,也正好一炷香的时间。
她走到东方凌樽床边,将手搭在他
的脉搏上。
“毒已经解了,伤口愈合需要时间,最好在床上静养一些时日。”
“什么,你说毒已解?”
东方凌樽已看到东方露脸上的伤痕,却毫不过问,只掀开被子执着起身。
他甚至挥开东方露搀扶自己的手,在落云湘面前直直地跪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东方凌樽日后愿追随姑娘左右,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见一旁东方露呆愣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又羞又恼,东方凌樽丝毫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
“家妹自小被我宠坏,若是得罪了姑娘,姑娘尽管教训便是。”
落云湘有些不适应的抽了抽嘴角,伸手将他扯起来。
“行了,都说过你需要静养。好好躺着,待你身体痊愈,我们再谈报恩的事情也不迟。”
东方凌樽不置可否,只从自己的枕下掏出一块令牌递到落云湘的手上。
“我明白姑娘意思,上次与你同来之人气质不凡,想必二位都有鸿鹄之志,此令牌可为你们二人暂时排忧解难。”
在军中多年,他自然能猜的到落云湘二人的身份,不过既然他们不说,他也没必要撕破这层窗户纸。
落云湘没与他客气,伸手接过令牌揣在怀中。
东方凌樽自顾自地解释道:“军中有一部分乃是我的旧党,只认令牌不认人。你至此令
牌去找方勇,他会明白该如何做的。
“只希望恩人不要与吴文山一般为非作歹,好好对我的那帮兄弟。”
“放心,我心中有数。”落云湘眼底有些感慨与震撼,半晌起身轻笑。
“你好好养伤,明日下床后试着恢复以往的训练。身子骨是很容易躺废的,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军营。
将穆昭山安置下后,她带着碧瑶去寻找东方凌樽口中的方勇。
按照东方凌樽的描述,方勇应当是个中郎将。
不仅如此,应当在军中还算颇受人钦佩,手底下有不少兵。
可她们二人四下打听,许多人对这位中郎将却是闻所未闻。
直到路过最底层的军营时,看到一个破旧的营帐。
落云湘掀开营帐走进去,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营帐外头破旧,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一张桌上摆放得全是倾倒的酒瓶子,地上也堆满了空酒瓶,而方勇正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
他胡子拉碴,面庞浮肿,身上已经有了许多污垢,看上去似乎已经醉倒在酒精中许久。
感受到来人,方勇睁开一只眼睛,打量一番落云湘,怒骂道:“吴文山老儿什么东西,让个女人过来羞辱我吗?”
“方勇。”
落云湘沉声蹲下身,将令牌举在他面前,“可还识得这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