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拿把剑便能将我唬住,花拳绣腿。”
刘洋看着两柄冰刃,仍然是不屑。
他多年来养成的自大习惯,根本不相信时慕儒敢真的将他怎么样。
“你是第一个敢活着这么说我的,要知道感恩。”
落云湘鬼魅般眯起眼,明艳的眼眸平添几分危险的妖媚。
她的手不断的下压,直到利刃刺破肌肤,汩汩的鲜血顺着尖刃滴在刘洋的脚边。
眼看着要没入脖颈。
“云湘。”
时慕儒却在这时叫停落云湘的动作。
“啧。”
虽然不解,但落云湘仍然松开刘洋,退回到时慕儒的身边。
刘洋见状,朝着黎舍啐了口吐沫,得意的扬起下巴。
他就知道,这京城来的废物王爷,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
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可他刘洋不是被吓大的!
到最后,都得像原先那些人一样,对他们以礼相待。
可是这次,他却想错了。
“岩城驻军首领刘洋,狂妄自大,目无法纪。压下去,军法处置。”
时慕儒一字一句砸在地面,砸碎刘洋最后的幻想。
“你敢!”
“本王如何不敢?”时慕儒厉声喝道:“王滨,按军法处置,当众受鞭刑一百!”
“是!”
王滨神色肃穆,转身去拿长鞭无人敢拦。
而另一边的刘洋刚想有所动作,贴在他身后的黎舍伸脚重重将他绊倒按在地上,双手反剪到身后,动弹不能。
落云湘适时的递上麻绳,两人合力将他捆起,让他面对着时慕儒跪立下来。
此时帐篷中的官兵们早已听见动静,从帐篷中鱼贯而出。
见到外面的场景,俱是惊掉下巴。
刘洋一向在军中目中无人,旁人也都敬他三分,还从未有过这样丢人的时刻。
他被结结实实的捆住,顾不得脸面大声的叫骂。
但时慕儒全然无视,闭目等待王滨拿长鞭回来。
杀鸡儆猴,阵势越大越好。
“王爷。”
王滨很快折返,拿来军营处刑违反军纪官兵的鞭子。
“黎舍你来,立即执行。”
得到命令,黎舍没有半分顾虑与犹豫,对这种人他也是满腔怒火。
鞭子刚移交到他的手上,一记响鞭便落在还在叫骂的刘洋背后。
刘洋嘴中的叫骂顿时变了调子,痛苦的哀嚎被他生生吞回喉咙。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纪森严,无人可幸免。”
随着黎舍一鞭鞭的落下,时慕儒的声音落在整个军营。
“刘洋,你可知错。”
“我
,没错!”
刘洋心里不服气的很,即使后背的衣衫依然被鲜血浸湿,下唇也被自己咬破,仍旧嘴硬。
“继续,打完为止。”
冷冷的看了刘洋一眼,时慕儒转头将视线从一众官兵身上扫过。
“刘洋以下犯上,从今日起,革除将军一职。”
黎舍下手极重,有刘洋逐渐忍不住的惨叫声作为背景,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听时慕儒讲话。
“从今天起,这里由我接管。不允许偷懒,严抓纪律与演练。”
时慕儒冷入心骨的话语充斥着整个练兵场。
“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若从现在起再有人违背军纪,这就是下场。”
话音刚落,黎舍的鞭声骤然停下,“王爷,他昏过去了。”
时慕儒丝毫不为所动,瞥了一眼后淡漠下令,“泼醒他,继续。”
结结实实的挨下这一百鞭,刘洋的背后已是血肉模糊。
一遍遍的昏迷,泼醒,再昏迷,再泼醒,让他早已没了最初的气焰。
破烂的衣衫和他背上的血污黏在一起无法分割,脱掉便是揭下一层皮。
到最后的时候,他全然昏死过去,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也无法醒来。
他像头死猪般任由鞭子抽打,军营中所有的官兵都噤若寒蝉的看着
这一幕。
“带下去,医好后也不用回来。”
时慕儒摆手,虽坐在轮椅上,转身扫视众人的时候却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场。
“如果不想落得像他一样的下场,你们自己看着办。”
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不少人原本眼中的不屑都变成略带恐惧的敬畏。
有刘洋这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没有人再敢小瞧这位残疾王爷。
可心底里是否真的心悦诚服,那无法继续深究。
不过他们也清楚,树立威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个军队是由内而外的腐化,破败,烂的透彻。
“我们今日就住在这里。”
让王滨吩咐带人去演武场训练之后,时慕儒和落云湘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打算在军营中留几日。
为更好的了解,也为震慑这些野惯了的将士们。
……
入夜,两人在小帐篷中将叶青尧特地带来的晚膳解决后,一人看书一人看鞭谱,打发睡前的时间。
落云湘枕在时慕儒的大腿上,后者靠在床头,手指绕着她的一缕发丝。
“这里会不会太冷,我让人再拿床被子给你。”
手指偶尔触碰到落云湘侧脸的时候,总是冰凉的,令他有些担忧。
“不冷,别折腾了。”
落云湘
放下手中的书,翻身将头埋进时慕儒的肚子上,深深的吸口气。
而后才心满意足的披上毛毯起身,“我出去解手,今天好困,等我回来之后我们早点睡吧。”
“好。”
听到她这么说,时慕儒也放下手中的书,将两人的床铺拉好。
只是留着烛火等落云湘半晌,她回来时脸色却十分不对劲。
“怎么出去一趟还生气了。”
时慕儒好笑的拉着落云湘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和我说说,别一个人生闷气。”
“我就是回来和你说的。”
落云湘面色冷凝,眼底翻滚着浓郁的黑色风暴,“穿件外套,跟我来。”
见她如此严肃,时慕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拿上外套推出门后的轮椅。
落云湘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推着时慕儒在军营中穿行。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半掩的帐篷外,里面露出橙黄的灯光,和阵阵哄闹声。
“我回来无意听到的,你自己看吧。”
落云湘双手环抱脸臭到极点,时慕儒皱眉靠近撩开帘子,瞬间明白。
帐篷中一堆人围坐在一起,成堆的银两堆在他们身前。
在看到他们面前骰盅的同时,有人大声喊道:“还有没有人下注!”
他们竟然在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