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云珠吓了一跳,她连忙闪躲开。
沈聿臣一把抓住秦诗柔的胳膊,想要夺走她手中的刀。
可他手筋本就受损,根本没有多少的力气……秦诗柔反手一挥,便将他给推开。
他踉跄着跌倒在地。
秦诗柔咬牙切齿,握着刀子再次朝着顾云珠砍去。
顾云珠惊叫一声,她躲闪不及,那一刀子狠狠的砍在了她的胳膊上。
她痛的惊声尖叫。
“啊……秦诗柔,你怎么敢,怎么敢伤我?”
秦诗柔冷笑一声,她抬手揪住了顾云珠的头发,尖锐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顾云珠的脸上:“我不止要伤你,我还要杀了你呢。只要你死了,就没人敢和我抢沈聿臣了。”
“顾云珠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他,可你却还是抢走了他。你是公主啊,你身份如此高贵,你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可你偏偏犯贱的,要和我抢男人?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要先毁了你的脸,再夺你的命。”
她说着,锐利的刀子狠狠的划破了顾云珠的脸颊。
顾云珠疼的嘶吼大叫,拼命挣扎。
“啊……来人,来人……救我。”
沈聿臣惨白着脸,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他阻拦不住秦诗柔,只能跑出去寻找侍卫。
可他冲出去,在外面转了一圈,只看见受伤的小厮婢女,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侍卫过来。
他连忙让人去喊侍卫,去喊宸王。
他听见屋内传来的一声声尖叫,又重新跑回了屋内。
秦诗柔捏着刀子,已然在顾云珠的脸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顾云珠挣扎不开,崩溃的嘶吼大哭。
任由秦诗柔这个疯子,将她的脸都给划烂了。
“秦诗柔,本宫要杀了你。”
“你该死,你真是该死。”
秦诗柔阴恻恻的笑着,眼底满是癫狂:“你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吧?”
她说罢,便握着刀子朝着顾云珠的脖颈砍去。
沈聿臣的眼前一黑,连忙扑过去,用自己的手背挡住了刀子。
立刻一阵剧痛袭来。
他痛的倒吸一口气,凭着最大的力气,扯开秦诗柔将顾云珠护在了身后。
“秦诗柔,你若有气,尽管来报复我。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与公主无关。”
顾云珠紧紧的抓住沈聿臣的衣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秦诗柔猩红着眼睛,凝着沈聿臣:“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沈聿臣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解气,那你就杀吧。”
“大不了,我与公主一起死。”
顾云珠的心里满是震撼,她怔愣的看着挡在她身前,愿意为她赴死的男人,若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她的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秦诗柔彻底崩溃,她歇斯底里的冲着沈聿臣吼道:“你爱上了顾云珠是吗?你居然这样护着她?为了保护她,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沈聿臣……你怎能这样狠心对我?”
“我那么爱你,我将一切都捧给了你,你为何不回头看看我啊?我和顾云珠,顾若翾她们比,到底差在哪里啊?”
她被刺激的已然疯了,一边吼叫着,一边拿着刀朝着沈聿臣的身上砍去。
沈聿臣转身将顾云珠抱在怀里,任由那刀子一下下砍在的背部。
他支撑不住,一点点跌跪在地。
鲜红的血,犹如决堤的坝,突突的往外冒。
宸王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他踏入内室,就看到沈聿臣鲜血淋漓的背部,以及满身是血的秦诗柔。
他眼底满是惊愕。
连忙让侍卫控制住了秦诗柔。
秦诗柔手里染血的刀子,掉落在地。
她被控制了手脚,她还在不停的嘶吼大叫。
“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沈聿臣你背叛了我,你真是该死……”
“都该死,我要都杀了你们。”
沈聿臣失血过多,伤的太重,当场便昏死了过去。
顾云珠察觉到耷拉下来的沈聿臣,她心底满是慌乱,冲着宸王喊道:“皇兄,快,快点去请太医。”
“一定要救沈聿臣,是他救了我。若不是他护着我,我早就死了。”
宸王连忙派人去请太医。
沈聿臣被抬上床榻,顾云珠守在旁边,她看着脸色惨白,气息孱弱的沈聿臣,她心里复杂至极。
她以前一直都看不起沈聿臣。
她没有想到,刚刚他会拼了命护着自己。
顾云珠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经此一事,她看明白了他的心意,她会好好地补偿他,对他好的。
秦诗柔还在吱哇乱叫,顾云珠忍无可忍,她站起身来冲到秦诗柔的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秦诗柔,若是沈聿臣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一定要让你为他偿命。”
秦诗柔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恨,她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顾云珠。
“为什么?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爱沈聿臣。”
顾云珠冷笑一声,她眼底满是戾气:“从一开始,沈聿臣就不喜欢你,是你利用权势,一点点逼迫他的。”
“秦诗柔……你所以为的爱,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这么蠢,沈聿臣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皇兄,既然她疯了,为了避免再伤害到他人,那就将她关起来,从此以后不要再放她出来,肆意的残害人命了。”
宸王揉了揉眉心,当即便让人将秦诗柔给押了下去。
差一点,秦诗柔就坏了他的大事。
以后他自然不会再放她出来,破坏他的大局。
婚宴上的宾客,听到热闹自然全都赶了过来。
他们没有进屋,全都在外面围观。
秦诗柔被人押出来时,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里,光鲜亮丽尊贵无比的顾若翾。
她不禁有些恍惚。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恍如隔世。
这一刻,她与顾若翾之间天壤之别。
她像是天上高悬的明月,而她则是跌落泥潭,在泥垢里苦苦挣扎的尘埃。
秦诗柔忍不住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嘉阳……你赢了,我输了!”
“我输了啊。”
顾若翾抿着唇角,静静的看着秦诗柔被押走,她的笑声响彻在四周,让人听着不禁感到几分悲凉。
四周的宾客,忍不住低声窃窃私语:“这位秦姑娘可真是可怜。堂堂千金小姐,却为了一个男人沦落到这个狼狈的地步,实在是不值当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道你们忘了,这位秦姑娘曾经是抢了嘉阳公主的夫婿吗?”
“如今那沈聿臣抛弃了她,选择了嘉荣公主,她不发疯,不癫狂才怪。”
“话说这沈聿臣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引得这些女子,都为他如痴如狂。”
“对啊,仿佛哪个女子遇到他,都会变成一个傻子。”
慕今安撇了撇嘴,眼底满是轻蔑不屑:“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卑劣的很。”
他心里吃味的厉害。
曾经顾若翾也曾为了沈聿臣甘愿抛去公主身份的。
这样一想,他眼底闪过几分杀意。
他想宰了沈聿臣。
顾若翾察觉到他的杀意,她连忙攥住了他微凉的手:“不准动沈聿臣。”
慕今安的呼吸一滞,他气的脸色铁青。
咬牙切齿的看向顾若翾:“你还念着他?”
顾若翾知道他误会了,她连忙解释:“没有,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
慕今安气的眼睛都泛红了几分:“那你还护着他?”
“他现在还有用,他现在是顾云珠的驸马,只要他不死,总有一天他能撬动宸王与秦广鹏的联盟。”顾若翾无奈地叹息一声道。
慕今安冷笑一声,他再无任何的言语。
周身却散发着能吃人的冷冽气息。
顾若翾不管向他如何解释,他皆都不应……
婚宴散场后,他都没再和顾若翾说一句话。
顾若翾不禁有些头疼。
她还想再找慕今安,谁知却被顾冕之拉着上了马车。
“夜深了,孤送你回府。”
“秦诗柔应该是慕今安放入公主府的吧?喜房那边的侍卫,也是他派人撤掉的。”顾冕之轻声道。
顾若翾不置可否:“嗯,应该是他干的。”
她知道,慕今安做的不止这些。
秦诗柔的孩子……包括秦府发生的事情,都是慕今安在暗中操控,一点点推波助澜。
顾冕之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倒是玩弄权术的一把好手。不需要出面,只需在暗中操控,就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顾若翾忍不住勾唇笑了:“他若没有一点手段,如何能在龙驭卫的位置上,坐那么久?”
顾冕之理了理凌乱的衣袍,他的目光落在案桌上搁放的锦盒。
“百年灵芝,他倒是有心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别浪费了。”
顾若翾点头应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公主府门口。
顾冕之亲自搀扶她下马车。
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眼天际高悬的明月,淡淡的勾唇笑了:“时间过的真快,又圆月了呢。”
顾若翾没有放在心上,她目送顾冕之离开,便回了府内休息。
这一夜顾若翾睡得很是香甜。
她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频繁的做梦。
夏荷伺候她沐浴更衣时,都忍不住赞叹道:“公主,你现在的气色可真是好,白里透红,比之以前美丽漂亮了不少。”
可以说,与顾若翾入京时的模样,有着天差地别的改变。
曾经的面黄肌瘦,如今的面似桃花,不过短短数月,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只为了沈家人转的黄脸婆。
顾若翾坐在梳妆镜前,怔愣的看着铜镜里那张柔美端庄的脸颊。
她不由得勾唇淡淡笑了。
顾若翾正在用着早膳,突然韩容霜满是慌乱无措,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主表姐……表姐,求你救救我大姐姐吧。除了表姐你,没人能救我大姐姐。”
顾若翾皱眉,她握住了韩容霜冰冷的小手。
“你别急,慢慢说。”
韩容霜的眼睛通红,她声音哽咽哭道:“我大姐姐嫁入吴家六载,为他们吴家生了一儿一女,这六年来她在吴家,任劳任怨为他们当牛做马……她上敬公婆,下善待夫君子女,我大姐姐走出去,谁不夸她一句贤良大度,端庄优雅?”
“谁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吴家的人突然绑着我大姐姐,将她送入了衙门,说她毒害了吴家老夫人。我与父亲,当即便去衙门看了我大姐姐,我想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她毒害的吴老夫人。可我大姐姐却承认了,就是她毒害了吴老夫人。她愿意伏法,愿意以死谢罪。”
顾若翾紧紧的捏着手掌,前世她从未听说过,护国公府的嫡长女韩容丽因毒害婆母被押入府衙。
或许,前世也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是当时她自顾不暇,所以并没有多加关注?
不管如何,韩容丽毒害吴老夫人这件事,就处处存在蹊跷。
好端端的,韩容丽为何要毒害自己的婆母?
再说,以她对韩容丽的印象,她也不相信那样一个端庄自持的女子,能够干出毒害婆母的大逆不道之事。
顾若翾拿了帕子,给韩容霜擦拭脸上的泪水。
她柔声安抚她稍安勿躁,慢慢说。
韩容霜哭的犹如个泪人,她这会儿是无助到了极点。
父亲与祖父都束手无策。
她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除了顾若翾再无他人。
“公主表姐,我大姐姐是特别善良,特别遵守三从四德的女人。她绝不可能会毒害婆母,绝不可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的。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承认这件事,她为何要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呜呜,现在我父亲与祖父都束手无策,说是人证物证确凿,又加上大姐姐自己也供认不讳。如果……如果不出意外,恐怕三天后就会判决我大姐姐的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来找你……”
父亲与祖父不愿意麻烦公主表姐,她是偷偷地来的。
她就是觉得公主表姐无所不能、聪慧无比,定然能帮助大姐姐渡过这次的难关。
顾若翾自然不会推辞,这是关乎护国公府的大事,她肯定会责无旁贷。
前世国公府的覆灭,就是因为这些一件件的小事,一点点地掏空外祖父与舅父他们的心,瓦解他们的意志,所以他们才会在战场上输得那么惨烈。
韩容雪的事情才消停没多久,他们又朝韩容丽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