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平忽然的这番话,立即惊得满堂哗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此时,白不平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
他听着电话那边的话,急得团团直转,斗大的汗水也不断从脸上落下。
“不……不可能的!三号井明明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挖到地下河还引起塌方了!你们没按照孙师公说的方向施工吗?”
“其他矿井也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你们这些安全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快……快去请孙师公出面,什么?孙师公突然遭了雷劈……死了?”
“……”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到白不平的手机里,可带来的却是一个个接踵而来的噩耗。
一时间,白不平面如死灰,一个趔趄重重跌倒在了座位上。
“陈道光……是你干的?”
万念俱灰之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向了陈道光。
“贫道历来一言九鼎,绝不屑于信口雌黄。”
对此,陈道光向他冷眼看来,“可你既然不信,那我就只好改了你的运势,破了你的风水,夺了你的富贵,毁了你的基业……给你一个信服的理由了!”
吸!
听了这话,现场所有人无不倒吸了口凉气。
仅仅因为白不平公然质疑他的权威,陈道光便一言不合下,以一道符箓让他倾家荡产!
所有矿井尽数浸水塌方,就连白家负责布局风水的孙师公,也遭了天谴而亡!
大庭广众之下,陈道光这一出手,便直接对白不平下了死手!
其手段之狠辣,简直闻所未闻,就连我也不觉如芒在背!
而白不平虽然还全乎的站在这儿,但被陈道光改了运势破了风水后,他和他的白家无疑已被判决了死刑。
“陈道光!你竟敢让我家破人亡,我宰了你!”
这一刻,白不平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却是从桌上拿起了一把餐刀,就冲着他杀了过去。
可后者甚至都不曾正看他一眼,只是信手挥过去了一巴掌。
噗!
白不平被扇得倒飞出了三五米,一股鲜血夹杂着半嘴牙当即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哼,一个靠挖煤发家的泥腿子,也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活该家破人亡!”
对此,身为东道主的吴江波也没什么好脸色,“来人,把他拖出去!”
一声话落,这个被打得生死不知的白不平,随即让人拽着手脚拖离了现场。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仅凭一道符箓,便让一个资产数亿的煤老板顷刻间沦为丧家之犬。
在场所有人此刻无不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而陈道光下手之所以如此狠辣,也是为了在黄河古道的一众达官贵人面前,为自己立威!
“小伙子,老身没记错的话,这个道士好像是专门针对你来的吧?”
就在这时,与我们同坐一桌的老妪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我。
对此,我微微点了点头。
“这道士手段阴狠毒辣,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对付呐!”
老妪这么说着,随即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瓶酒。
听了这话,我不禁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她。
因为按照她的说法,她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因为她现在是吴家的客卿。
可既是客卿,那么理应和陈道光是同一路人才对。
但她的言辞她的语气,又并不曾偏向这个心狠手辣的道士。
“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诉我,吴家请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思绪间,我向这位暂时还不算敌人的苗疆蛊婆问道。
“苗寨的蛊术,如果用于邪道就只能杀人害命,但如果用在正道,便既能做悬壶济世的巫医,又可以当栽花育苗的花匠。”
对此,老妪也颇为健谈的回应着,“若惜她爸那一手培育兰花的本事,还是老身我当年亲手教的呢!”
“而吴家也是看中了我养花的手艺,才特意重金请来我当客卿,一来为吴家培育绝品的兰花,二来让我在这看着你,以防你在这兴风作浪。”
老妪的这套说辞,看起来有理有据,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毕竟从她的年纪,以及这一身近乎奢华的衣装来看,她在苗寨的地位显然不会低。
她如果真是要来把若惜带回苗疆,当初就该直接前去殷家或者潜龙镇才对,完全没必要费这么一番周折,独自一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吴家。
“老人家,你并不像一个贪财之人,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我又一次向她问道。
老妪笑而不语,却是看向了我旁边的殷若惜,“若惜,可以陪婆婆我喝杯酒吗?”
“可是……我不会喝酒。”
“嗬!苗疆的姑娘,又哪有不会喝酒的道理,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老妪说着,也不管她是否答应,便给她倒上了一杯酒。
可因为那只金手镯的缘故,若惜也不便多拒绝,只好仰头喝了下去,却是被呛得眼泪直冒,引来了老妪一阵慈祥的笑声。
“现在,在座的各位还有谁质疑贫道的能耐吗?”
就在我们说话之际,陈道光那边还在继续。
可因为有着白不平的前车之鉴,现场顿时一片死寂,再也没人敢站出来当出头鸟。
而这场本该属于吴江波和沈佳怡的订婚典礼,此刻俨然成了陈道光的主场。
“实不相瞒,如今的吴家之所以能占据东江市的半壁江山,都是贫道一手扶植起来的!”
这时候,陈道光再度开口道,“贫道素来深居简出,你们不认识我我不怪你们,但你们可认得酒道人张启山?”
“张启山?那……那可是当年黄河古道一带,道行仅次于余隐山的符术天师啊!”
随着陈道光话落,现场立即传来了一阵惊呼。
“张天师可是一号狠角色,当年仅凭他一人,就硬生生把祸害黄河一带的邪道人全杀绝了!”
“只可惜他生性贪杯,喝起酒来便留情不认,实在让人又敬又怕啊!”
“但他好像已经十几年没露面了,该不会是仙逝了或者归隐了吧?”
“只不过,陈天师突然提起他干什么?”
“……”
一说到酒道人张启山这么号人物,众人又免不得一阵议论了起来。
而听到张启山这个名字后,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像这么一位嗜酒如命嫉恶如仇的天师,我好像还真在哪里见到过……
“实不相瞒,酒道人张启山其实就是贫道的恩师!”
见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陈道光又接着说道,“三十年前我曾偶遇恩师,因为送了他一坛酒有幸得了他的赏识,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而如今,余隐山已死,我的恩师又已退隐道门,那么由我来接管黄河古道一方的道门势力,是否也是顺理成章呢?”
在绕了一大圈后,陈道光又将众人带回了最初的那个话题。
而我在听完他的讲述后,也不觉倍感惊诧。
这个心术不正心狠手辣的陈道光,居然会是酒道人张启山的弟子?